【妻為天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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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0-07

月看著那個依舊在咒罵不休的小女孩,語氣平淡地敘述著,“可若非如此,像她這樣的刺殺,便會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永無休止。大乾的邊境,將永無寧日。”

  她轉過頭,看著我,那雙紅瞳彷彿是在安慰我。

  “這個世界,並非你想象的那般非黑即白。有時候,為了守護,就必須毀滅。姬凝霜比任何人都懂這個道理,她甚至可以為了大乾的江山,弒父殺兄,將所有阻礙她的人都踩在腳下。你的心太軟,在這裡,是活不下去的。”

  這是她第一次,對我說這麼多話。也是第一次,她在我面前,提到了姬凝霜那不為人知的、血腥的過往。我被她話語裡的內容所震撼,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那名諂媚的州牧連滾爬帶地跑了過來,一看到地上的斷臂和被制服的小女孩,頓時嚇得面無人色,“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帝使大人恕罪!是下官護衛不周,讓您受驚了!下官罪該萬死!”他磕頭如搗蒜,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我看著他,心中那股因刺殺而生的怒火,不知為何,盡數轉化成了一股暴虐的煩躁。“這個孩子,還有她的家人,以及所有與此事有關的人……”我緩緩開口,聲音冰冷得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我不希望再看到他們。”

  州牧聞言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下官遵命!定將這些六國餘孽連根拔起,滿門抄斬,絕不留一個活口!”

  說罷,他便要起身去執行命令。

  “等等。”我叫住了他。他再次跪下,恭敬地等待我的吩咐。我看著地上那個小女孩,心中那最後一絲屬於現代人的柔軟,終究還是沒有完全泯滅。

  “她只是被利用了,是無辜的。”我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隨即又補充道,“送去礦山吧。”

  我知道,這同樣是一個殘忍的判決。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送去終日不見天日的礦山勞作至死,或許比直接殺了她還要痛苦。但,我終究還是沒能說出那個“殺”字。

  州牧再次領命而去,黑羽衛提著昏迷的小女孩,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陰影中。整個街道,再次恢復了寧靜,只剩下我和白汐月。空氣中,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彷彿在無聲地嘲笑著我那可笑的“仁慈”。

  白汐月看著我,看著我臉上那複雜掙扎的表情,她的眼中,第一次閃過了一絲微不可查的、近乎於認可的光芒。

  “夫君,你比我想象的,要更強,或許我要重新評估你的心性為你制定新的練功計劃了。”她緩緩說道。我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轉身,走向自己的寢宮。

  是夜,我躺在榻上,卻毫無睡意。白日里那場驚心動魄的刺殺,如同一個無法醒來的噩夢,在我腦海中反覆回放。我不知道自己何時睡去,只是夜深人靜之時,那道一直為我守夜的素白身影,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白汐月睜開了她那雙在暗夜中依舊泛著微光的紅瞳,她看了一眼在睡夢中依舊眉頭緊鎖的我,眼神中閃過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柔和。

  “夫君,你的仁慈,只會成為敵人刺向你的利刃。”她心中默唸,“汐月,絕不允許有這種可能的因果留存,汐月是你的劍鞘,更是你的劍。”她的身影在原地緩緩變淡,如同融入空氣的水墨,沒有帶起一絲風,便已消失在寢宮之內。

  城外,廢棄的礦山。洞內陰冷而潮溼,幾點昏暗的火光下,那個被斬斷一臂的小女孩正蜷縮在一個角落裡,眼中燃燒著不滅的仇恨之火。她的身邊,圍著十數名被關押在礦山內的燕國舊臣。他們正在用最低沉的聲音,密謀著下一次的刺殺,言語間充滿了對大乾人最惡毒的詛咒。就在這時,一道素白的身影,如同月下的鬼魅,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了死囚營地中。

  “是你!”小女孩第一個發現了她,那張稚嫩的臉上,瞬間被極致的恐懼與更加瘋狂的仇恨所扭曲,“妖女!你助紂為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白汐月沒有理會她的咒罵。她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那雙紅色的眼瞳裡,不起一絲波瀾。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麼做,為何要違背夫君白天的意願,來處理這些“餘孽”。

  她只知道,當她看到那個男人眼中流露出對這個孩子的憐憫時,她的劍心,便傳來一陣前所未有的煩躁。她不希望他為這些不值得的螻蟻費心,更不希望,看到他因為自己的“仁慈”而再次陷入危險。她要為他,掃清一切障礙。她緩緩抬起了手,伸出劍指指向人群。

  “妖女!你不得好……”小女孩的咒罵聲戛然而止。一柄由純粹劍意凝聚而成的、無形的長劍,已經悄無聲息地貫穿了她的心臟。她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口那個空洞,隨後又是七八道劍氣長劍將她貫穿,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口中吐出最後一口鮮血倒在地上。

  白汐月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倒下,然後,將目光投向了那些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的燕國死囚。一場無聲的屠殺,再次上演。次日被守衛發現,營地內無一人倖免,死者均為劍氣透體而亡。

  不到一刻,白汐月回到了行宮。身上依舊不染纖塵,彷彿只是出去散了一趟步。只有那股若有若無的、被她刻意收斂的血腥味,證明了剛才發生的事並非一場幻夢。她靜靜地立在我的寢宮之外,如同最忠誠的守護神,等待著她的主人醒來。不知過了多久,我從淺眠中驚醒。我睜開眼,看到窗外的月色不知何時已變得黯淡。而原本應該坐在軟墊上的侍女白汐月,卻不見了蹤影。我的心猛地一緊。也就在這時,一股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混雜著血腥與塵土的氣息,從門縫裡飄了進來。我翻身下床,快步走到門前,一把拉開了房門。一道白色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是白汐月。

  她的身上,沾染著夜露的寒氣,以及一股……我剛剛聞到的,淡淡的血腥味。“你去哪了?”我看著她,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乾澀。

  她看著我,那雙紅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深邃。她似乎沒想到我會醒來,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恢復了慣有的平靜。“去處理一些……不該存在的‘後患’。”她淡淡地說道。我的心沉了下去。“你……殺了她?”她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我。那眼神彷彿在說:這不是很明顯嗎?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湧上我的心頭。是憤怒嗎?似乎不是。是恐懼嗎?也並非如此。那是一種……被背叛的無力感。我以為我做出了選擇,我以為我保留了那最後一絲人性,可她卻用最直接、最冷酷的方式,將我的選擇徹底抹去。

  “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看著她,一字一句地問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夫君,然後讓夫君你再次心軟嗎?我是你的劍,劍是沒有感情的,只會作為工具為主人清理一切敵人。”她反問道,聲音裡滿是強硬。她的話,讓我無法反駁。

  “以後……”我看著她,看著她身上那尚未完全散去的血氣,終於還是嘆了口氣,“以後再要做什麼,先和我說一聲。我是你的夫君,不是你需要保護的孩子。”她看著我,看著我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認真,沉默了許久,最終,緩緩地點了點頭。“好。”

  車隊繼續北上,無人催促我的行程,一邊感受沿途風光,一邊前往草原,終於在半月之後,抵達了北境的最後一座雄關——鎮北關。這座要塞,如同匍匐在天地間的一頭洪荒巨獸,橫亙在草原與大乾王朝之間,黑色的城牆高達百丈,其上佈滿了刀劈斧鑿的痕跡,散發著一股飽經戰火的鐵血與蒼涼,城牆上隱約顯現的陣法更是高深莫測。

  然而,迎接我們的,卻並非想象中的軍容嚴整與絕對服從。關隘前,數百名身披重甲的軍士,手持長槍,列成一個鬆散的陣型,將官道堵得嚴嚴實實。他們的眼神里,沒有對帝使的敬畏,反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如同打量獵物般的審視與挑釁。為首的一名校尉,身材魁梧如鐵塔,臉上帶著一道猙獰的刀疤,他策馬向前幾步,對著我們的鑾駕,用一種粗野無比的嗓門喊道:“來者可是帝使大人?我等奉將軍之命,在此恭候多時了!”

  他的話語裡,聽不出半分恭敬,反而充滿了濃濃的譏諷。一名黑羽衛策馬上前,聲音冰冷:“放肆!帝使駕前,還不下馬跪迎!”“跪迎?”那刀疤校尉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弟兄們,你們聽到了嗎?他讓我們跪!我們這些在刀口上舔血的漢子,要給一個從京城裡來的、手無縛雞之力的軟蛋面首下跪!”他身後的軍士們頓時發出一陣鬨堂大笑,笑聲中充滿了對內廷的鄙夷。

  “將軍有令!”刀疤校尉止住笑聲,臉色一沉,眼中兇光畢露,“草原上的狼崽子們,只認拳頭,不認聖旨!帝使大人既然要代表我大乾去跟他們和談,若是連我們弟兄們這關都過不去,豈不是要丟盡我大乾的臉面?”“將軍還說了,要讓帝使大人提前感受一下……草原人的風格!”話音未落,他身後那數百名軍士便齊齊發出一聲震天的吶喊,手中的長槍重重地頓在地上,一股彪悍慘烈的鐵血煞氣,沖天而起!

  鑾駕之內,我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夫君,讓汐月去吧。”白汐月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冰冷的殺意。“不。”我搖了搖頭,推開了車門。這數月來被女帝服侍的“帝王”生涯,雖然沒有龍威,但是還是學到了三分龍氣。我心中明白,如果拿帝使的身份出來固然簡單,但是此刻退縮,便會徹底失去與邊軍對話的資格。

  我走下鑾駕,站在了那數百名虎視眈眈的軍士面前。我能感覺到他們身上那股幾乎要將人壓垮的血腥煞氣,但我沒有退縮。“你想怎麼感受?”我看著那刀疤校尉,聲音平淡。

  “很簡單!”校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只要你能在我手下走過十招,我等便放你過去!若是不能……”他眼中兇光一閃,“那就請帝使大人原路返回,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好。”我點了點頭,看向身旁的白汐月,從她的腰間抽出那把未出鞘的劍。白汐月默許了我的行為,那把她愛惜異常,從未出鞘的劍被我輕鬆抽出。

  我握住那冰冷的劍,心中一片澄明。這數月來,白汐月雖未教我一招一式,但每日在她的劍意下“受虐”,卻讓我的身體,早已將劍法刻入了骨髓。

  我提著劍,緩步走向那刀疤校尉。

  他翻身下馬,從身旁計程車兵手中抽過一柄厚重的斬馬刀,刀身上還殘留著未曾擦淨的暗褐色血跡。

  “小子,有種!”他讚了一句,隨即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那股在戰場上千錘百鍊的殺氣,如同實質般向我壓來。

  我深吸一口氣,將白汐月那柄看似尋常的長劍橫於胸前。

  “來吧。”

  “殺!”

  刀疤校尉一聲爆喝,整個人如同下山的猛虎,手中的斬馬刀帶著撕裂空氣的厲嘯,當頭向我劈來!

  那一刀,勢大力沉,充滿了軍中戰陣的簡潔與霸道。

  然而,在我眼中,這一刀卻充滿了破綻。

  我的身體,彷彿擁有了自我意識一般,在那刀鋒及體的前一剎那,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側身滑步。手中的長劍,甚至依舊在劍鞘之中,卻如同羚羊掛角般,無跡可尋地,輕輕點在了他那厚重的刀身側面,隨後後發先至。

  “唰!”

  一聲輕響。

  那足以開碑裂石的狂暴力量,竟被我這輕描淡寫的一劍,斬馬刀被輕鬆一分為二砍成兩段,頭部的刀首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激起一片碎石。

  刀疤校尉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我不服,是你的武器品級太高!”我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名校尉,將劍擲向白汐月,納劍入鞘。從一旁的武器架上挑起一把長劍。“那就再來!讓我看看你們邊軍是不是孬種。”那名校尉見我中了激將法,猙獰一笑,又從另一名軍卒手中接過一把斬馬刀。

  一時間,場中只剩下金鐵交鳴之聲。我如同穿花蝴蝶般,在他那大開大合的刀法中從容穿梭。這幾個月來,在白汐月的“訓練”下,我的身體早已脫胎換骨,雖然修為依舊是鍛體期,但無論是速度、力量還是反應,都遠超常人。與軍士的交手,前五招,我憑藉著從白汐月那裡“學”來的、遠超這個世界武學範疇的精妙身法與劍理,佔據了上風。

  這讓在場的所有軍士,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然而,第六招開始,戰局陡然一變。

  那刀疤校尉久攻不下,竟是徹底放棄了防禦!他不再理會我刺向他要害的劍鞘,而是將所有的力量,都灌注於手中的斬馬刀之上,以一種純粹的、以傷換命的瘋狂打法,向我發動了悍不畏死的衝鋒!

  他的眼中,閃爍著野獸般的光芒。這是在屍山血海中磨礪出的、最純粹的殺戮本能!

  我被他這股悍不畏死的氣勢所懾,動作瞬間出現了一絲遲滯,閃避!隨後招招搏命,錯失先機的我只能接連格擋閃避,就在第十招已過,我已經放下心來的時候。

  第十一招來了,在這一刻,那柄沾染了無數鮮血的斬馬刀,已經突破了我的防禦,帶著死亡的氣息,向我的頭顱劈來!

  我瞳孔驟縮,想要閃避,卻已然來不及。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驚鴻一瞥,瞬間出現在了我的身前。

  是白汐月。

  她甚至沒有看那柄斬馬刀,只是伸出了兩根纖纖玉指。

  “鐺——!”

  一聲足以震碎耳膜的巨響。

  那柄勢不可擋的斬馬刀,竟被她用兩根手指,輕描淡寫地夾住了!

  刀鋒距離我的眉心,只有不到一寸的距離。那凌厲的刀風,甚至已經割破了我的皮膚,滲出了一絲血跡。

  整個戰場,瞬間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如同神蹟般的一幕,徹底驚呆了。

  “滾。”

  白汐月看著那刀疤校尉,口中只吐出一個字。

  她屈指一彈。

  “咔嚓!”

  那柄由精鋼打造的斬馬刀,竟應聲而斷!刀刃飛向城樓之上,在城樓中發出了金鐵交鳴之音。

  刀疤校尉如同被萬鈞巨力擊中,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十數丈開外,口中鮮血狂噴,掙扎了幾下,便昏死了過去。其餘的軍士見狀,頓時紅了眼,紛紛舉起長槍,便要衝上前來。

  也就在這時,一聲充滿了威嚴的怒喝,從關隘的城樓上傳來。“都給本將住手!”一名身披銀色甲冑、面容威嚴的中年將領,出現在城樓之上。他看著下方劍拔弩張的場面,臉色鐵青。

  他一步踏出,身影出現在了場中。他先是看了一眼昏死過去的刀疤校尉,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隨即又將目光投向了白汐月,神情凝重到了極點。

  “閣下是何人?為何在我鎮北關前,重傷我麾下校尉?”他沉聲問道,元嬰期的威壓,如同山嶽般向著白汐月壓去。

  白汐月卻彷彿未覺,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你,就是此地守將?”

  “正是本將,楊灼!”

  “很好。”白汐月點了點頭, “爾等麾下士卒,衝撞帝使,剛才十招已滿,還出手意圖謀害帝使。本該滿門抄斬,念在爾等鎮守邊關有功,死罪可免。”她頓了頓,聲音變得比這北地的寒風還要冷冽。

  “活罪,難逃。”話音未落,她便已出手!沒有人看清她是如何動作的,眾人只看到一道白光閃過。那名威風凜凜的守將楊灼,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了出去!他的胸前的甲冑寸寸龜裂。

  “噗——!”他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鮮血噴出,眼中充滿了駭然與不可思議。他甚至,連對方是如何出手的都沒看清!白汐月緩步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雙紅色的眼瞳裡,是神祇對凡人的絕對漠視。“跪下給帝使認錯。”楊灼掙扎著,想要站起,眼中充滿了屈辱與不甘。他堂堂鎮北將軍,元嬰修士,何曾受過如此大辱!

  白汐月眉頭微蹙,似乎對他這種徒勞的掙扎感到了一絲不耐煩,隨後想起了什麼一樣,亮出女帝御賜的金令。周圍的軍官見到金令瞬間跪下一片,高呼“陛下萬歲!”即使是楊灼身後的數百名軍士,也如同被抽去了脊樑骨一般,“嘩啦啦”地跪倒了一片。

  “現在,你還要我再說一遍嗎?”冰冷的聲音,如同最終的審判,響徹在每一個邊軍士卒的耳邊。最終,楊灼在周圍軍士的目光下艱難地,低下了他的頭。

  我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看著白汐月用最霸道、最不講道理的方式,將這座鐵血雄關的傲骨,徹底踩碎。我的心中,竟產生了一絲絲的快意。這,就是權力的滋味嗎?

  鎮北關的夜,來得比皇都更早,也更冷。呼嘯的北風如同草原上孤狼的哀嚎,捲起沙礫,拍打在帥帳厚重的牛皮上,發出沉悶的“噗噗”聲。帳內,一盞用妖獸油脂點燃的長明燈,火光搖曳,將楊灼那張鐵青的臉映照得忽明忽暗。他胸前的銀甲已經卸下,露出的中衣上,還殘留著被白汐月那輕描淡寫的一擊震出的血跡。他沒有處理傷口,任由那股混雜著屈辱與劇痛的火辣感覺在胸口蔓延,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他保持清醒。

  “砰!”一隻青銅酒爵被他狠狠地砸在地上,價值不菲的靈酒濺了一地,酒香瞬間被帳內濃烈的、壓抑的怒火所吞噬。“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他低沉的咆哮如同受傷的野獸,“一個宮內的玩物!一個不知來路的妖女!竟敢在本將的關隘前,如此折辱於我!”

  帥帳的陰影裡,一個身著灰色文士袍、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緩緩走出。他手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湯,神色平靜,彷彿外面那足以凍結骨髓的寒風與帳內這足以焚心的怒火,都與他無關。他是楊灼的首席謀士,也是這鎮北關真正的“大腦”——“鬼手”徐策。原本鎮北關的守將就是在他的計劃中被斷絕糧草被死死圍困在草原上,最終被草原部落俘虜,這也是他奪權計劃的一部分,楊灼武力強大但是卻沒有腦子,可以隨便為他所用。

  “將軍,息怒。”徐策將藥湯放在案几上,聲音平穩得不起一絲波瀾,“怒火,只會灼傷自己,於事無補。”

  “息怒?徐策!你讓本將如何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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