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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0-10
輕響，" 前面兩天我們得去幫幫忙，3 號開始就不用了。" 依彤輕輕整理裙襬"
我可能不太行……" " 依彤彈琴就好了，" 傅若昕接過小杰遞過來的口香糖，"
他們家民宿前面做了個小咖啡廳，有個鋼琴的。" " 好呀，" 依彤眼角彎起淺淺
弧度，" 那我就隨便彈。" 小杰突然從行李轉盤處探頭" 我突然有個問題，平時
聽依彤彈琴是不是要收費啊？" " 那當然啦！" 穎兒搶答，" 所以你有的白嫖，
要感恩戴德！" 依彤輕拍穎兒手臂" 沒有那麼誇張，平時練習的時候都能聽，學
校有什麼節目我也會表演，偶爾確實會有一些小演出邀請，但是我都沒去過。"
" 那能不能她彈琴的工資給我，" 小杰拖著行李箱小跑過來，" 我做苦力的工資
給她？" 傅若昕看著他們鬧作一團，笑著舉起雙手" 你們自己內部分配，我可不
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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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的月光淌過白族照壁，青石板路在夜露中泛著細碎銀光。傅若昕的堂姐
推開新換的大門。「你們這幾天就住這個院子吧，剛盤下來不久，基本設施都齊
了。」她指尖掠過爬滿薔薇的竹籬，「等後面搞完了再正經運營。」
小院右手邊立著座老木樓，黛瓦飛簷在夜色中勾出墨線，二樓雕花木窗靜靜
敞著，窗臺延伸出的位置恰好能俯瞰全院。正對面與左側是新建的二層半主樓，
白牆青瓦環抱出U 型格局。
傅若昕接過叮噹作響的銅鑰匙串，如廊下的風鈴輕輕相撞「好的，謝謝堂姐。」
「樓頂有兩個洗衣機，一樓那邊還有個新的。」堂姐指向被三角梅淹沒的樓
梯，臺階上落著幾瓣藍花楹，「晾衣服在頂樓或者二樓平臺都行。」她轉身時棉
麻長裙掃過薄荷叢，驚起一陣清香，「廚房的土灶改成了電磁爐，碗筷都是現買
的，冰箱簡單放了些菜。」
「這棟樓二樓那3 套只裝修了一套出來，裡面有兩間能睡，還有個榻榻米，
這棟樓一樓有兩個大床房和一個標間，其他幾間還沒裝修出來」堂姐又分別指了
位置，說清了具體的情況。
小杰仰頭望著老木樓二層的窗臺，月光在那方寸之地鋪了層銀箔「我能住那
個閣樓嗎？」
「之前她姐夫在那住過。」堂姐輕笑，「收拾出來了，就是沒有門，可以走
去屋頂看星星。」她指了指瓦片上晃動的貓影，「他還挺喜歡那裡的。」
「那我可以住那個嗎？」小杰的眼睛在夜色裡發亮。
「就是廁所要下一樓，空調也得靠樓下帶點冷風。」堂姐提醒道，「晚上路
邊過車會有點吵。」
「沒事！」小杰已經踩上吱呀作響的木梯，驚動了薔薇叢裡的螢火蟲。
堂姐將備用鑰匙塞給傅若昕「明天睡醒再過來幫忙就行，主要還是來玩的。」
「嗯，堂姐你也早點休息。」
「民宿一樓客廳處」
昏黃的壁燈在白族扎染布上投下暖光，傅若昕將鑰匙攤在椿木茶几上「好啦，
房間怎麼分配？」
小杰從閣樓上下來，走到主樓門口站著「我住那個閣樓就好，像樹屋一樣。」
蘇惜妍關心的問「不住房間嗎？就算梓柔和詩雅過來，剩下的也夠住。」
「閣樓自由嘛。」小杰的聲音混著瓦片輕響，「我睡得晚，可以在那吹風。」
傅若昕抓起一個抱枕「穎兒和依彤要住二樓嗎？」
「二樓套間能住五六個人。」蘇惜妍坐到傅若昕身邊。
穎兒突然撲到藤編沙發靠背上「讓小杰過去打地鋪能住七個呢！」
「你是不是對我圖謀不軌？」小杰走到她身後，撐在沙發靠背上，「我可是
有原則的人。」
「什麼原則？」穎兒學著他昨晚的腔調，「拉著蘇姐姐的手撒嬌要抱抱的原
則嗎？」
「那——世界上最美麗可愛的穎兒姐姐——」小杰故意讓聲音在木樑間迴盪，
「願意給小杰傑一個溫暖的擁抱嗎？」
「嘔！」穎兒轉身笑著把抱枕扔向他。
傅若昕指著屋簷下的攝像頭「這邊治安不錯，穎兒不用擔心啦。」
「我在閣樓離路邊最近。」小杰撿起抱枕丟回給穎兒「你們有事喊一聲我就
能聽見。」
「那我和依彤住一樓。」穎兒挽住依彤，「你要睡標間還是大床？」
「標間。」依彤淡淡瞥她，「你睡覺會搶被子。」
傅若昕收起鑰匙串，銀鐲撞在鑰匙上叮咚作響「那我和蘇蘇去二樓，有事發
訊息，明天睡醒再過去幫忙。」
蘇惜妍輕輕點穎兒的額頭「別玩太晚，尤其是你。」
「知道啦——」穎兒拖著長音，手指繞著自己捲髮梢。
小杰提起兩個最大的行李箱，揹包側袋插著剛摘的野薑花「我幫你們拿行李
上去。」
蘇惜妍接過一旁的小包「好。」
「二樓套房內」
原木色地板延伸進寬敞的客廳，蘇惜妍推開主臥飄窗，正對上老木樓那個神
秘的窗臺。傅若昕檢查著帶小浴池的衛生間，磨砂玻璃映出庭院裡手搖井的輪廓。
榻榻米房間的推拉門外，二樓小平臺的木亭子垂著靛藍扎染布簾，遠山輪廓在簾
隙間若隱若現。
「這邊看出去風景不錯。」傅若昕捲起布簾，蘇惜妍看著小杰放下行李箱
「真不住這邊？我和若若睡一間也行。」
「不要嘛——」小杰拉著蘇惜妍的手搖晃，「我一來就相中那個閣樓了。」
傅若昕遞來一張房卡「要是睡不好就去一樓空房，我們晚上會鎖門。」
「好，謝謝學姐。」小杰小心收好房卡。
蘇惜妍從化妝包取出防曬霜「明早過來塗防曬再出門。」
「不是黏糊糊的那種吧？」小杰皺眉，「我會變成芝麻湯圓的。」
「那用若若的。」蘇惜妍擰開試用裝，薰衣草香漫出來，「我的是滋潤型。」
傅若昕晃著清爽質地的瓶子「應該夠用。」
蘇惜妍輕輕推他「快回去睡吧。」
「想要抱一下。」小杰張開手臂，心情十分愉悅。
兩人相視一笑，先後擁抱了他。
「嘿嘿。」小杰耳尖微紅地退出門，木屐聲漸遠。
「二十分鐘後，二樓套房」
輕輕的敲門聲像雨滴打在芭蕉葉上。蘇惜妍拉開門，髮間帶著沐浴後的水汽
「怎麼啦？」
小杰端著竹托盤，土陶碗裡臥著金黃的煎蛋「夜宵，看你晚上沒吃，煮了個
面。」
傅若昕從浴室探出頭，髮梢滴落的水珠在扎染地毯上暈開「嘖嘖，我的呢？」
「一人一碗。」小杰指著煎成雲朵狀的荷包蛋，「還有愛心煎蛋，要不要給
小費呀？」
「有……」蘇惜妍接過托盤，指尖掠過他手背，「到時候一塊結。」
小杰走到傅若昕身邊，拉著她的手「我跟你說個事唄，要是為了讓我心裡平
衡點才讓她兩一塊勞動的話可以不用的，依彤本來就是沒幹過活的，穎兒也是跳
脫的性子，讓他們去玩就是了。」
「好～知道啦。給她們煮麵了嗎？」傅若昕用毛巾絞著長髮，「過去的話記
得先說一下，換了睡衣不一定方便」
「我知道的，正要去送呢。」小杰指向空碗，「吃完放這兒就行，明早我來
收。」
蘇惜妍輕聲叮囑「別熬太晚。」
「穎兒房門口」
小杰叩響貼著手工紙的木門「尊貴的小姐們——夜宵駕到——」
穎兒拉開門縫「喲，聞著挺香嘛。」她穿著那件淺藍色睡裙，仿絲綢的面料
泛著瑩潤光澤，垂墜的衣身順著腰線輕輕散開，裙襬堪堪停在大腿中間，恰好露
出一截線條流暢的肌膚，在淺藍底色的映襯下更顯細膩白皙，大方領襯得脖頸修
長，肩頭荷葉邊如卷著的軟雲，隨她抬手撥弄頭髮的動作輕輕顫動，彷彿把夏夜
的清涼與爛漫都穿在了身上。
「你這碗加了辣子醋和蔥花。」小杰遞過青花瓷碗，「依彤吃嗎？」
「她正糾結呢。」穎兒扭頭問，「依彤，要不要？」
裡面傳來輕柔的回應「算了。」
穎兒關上房門，端到桌子前吃著。
「真不吃？」穎兒吸著麵條，已經吃了大半碗「飛機上就沒吃，小杰手藝不
錯的。」
片刻安靜後，依彤的聲音帶著猶豫「我後悔了，聞著好香。」
「我去讓他再做碗吧。」穎兒滿足的說。
依彤坐到穎兒床上，離桌子遠些，味道也能淡些「會不會太麻煩？」
「他現在正開心呢。」穎兒笑道，「廚房要有條魚都能給你片成生滾粥。」
過了會
小杰站在門口哭笑不得「哈？她不是說不要，我就給吃了。」
穎兒嘴邊還帶著淡淡的紅印「你重新煮一份唄！」
「沒面了好像……」小杰無奈的說「我再去找找！」
穎兒扭頭朝房內喊「小杰說好像沒有面了——」
依彤抱著枕頭滾進被子裡，悶悶的聲音傳出來「嗚嗚……剛剛就不應該拒絕
的……」
走到一半的小杰突然想起什麼，又走回門口，輕輕叩響門「依彤吃粉絲嗎？
找到一袋粉絲！」
穎兒扒著門縫當傳聲筒「依彤，你吃粉絲嗎？」
「吃的……」聲音帶著被子摩擦的窸窣響動。
「你兩方不方便？要不要跟我過來看看想吃怎麼樣的？」
「你等我會！」穎兒砰地關上門，裡面傳來竊竊私語。木門再次開啟時，她
探出半個身子「她跟你去廚房！你直接給她說吧——」說著舔了嘴邊的紅印，想
起自己還未吃完的半碗麵，「我要接著吃我的了！」
「走吧。」小杰剛轉身，忽然停住望向依彤「外面涼，披個外套。」
穎兒立即從衣架扯下條奶白色流蘇披肩，精準拋到依彤肩上。披肩帶著橙花
沐浴露的香氣，流蘇掃過少女纖細的手腕。
依彤裹緊披肩踏出房門，真絲睡裙下襬掠過薄荷叢。小杰放慢腳步走在她斜
前方，影子在青石板上疊成雙人舞。月光把流蘇照得發亮，她髮梢未乾的水珠墜
在披肩上，隨步伐碎成星塵。夜來香的濃香裡混進少女身上的橙花氣息，小杰低
頭摸了摸鼻尖。
「一樓廚房」
推開格子木門，暖光從老式燈籠吊燈淌下來。小杰拉開冰箱門，寒氣裹著食
材陳列在依彤眼前「番茄吃嗎？」
「吃。」她踮腳去看冰箱上層，披肩流蘇掃過小杰手臂。
「蒜呢？」
「還好……」她像只矜貴的布偶貓。
「還好是什麼暗號？」拿了番茄放到操作檯上，愣了一下「給你做個蒜香粉
絲？還是番茄粉絲？還是你吃別的做法，你給我說，我看看能不能給你做」
依彤舉起桌子上小杰手機，螢幕上是滋滋作響的番茄炒蛋「想吃這個。」
「甜口還是鹹口？」
「有什麼區別？」她有點分不清這兩者。
「沒啥。」小杰利落地打蛋，蛋液在碗裡漾出漣漪，「我都做吧。你先回房
等著？」
「在這等吧，有點餓。」依彤坐到小桌子靠門側的餐椅上，像只期待放飯的
小橘。
「我先給你舀碗湯要嗎，這個得等會。」
「好，不要蔥。」
過會兒廚房飄起酸甜香氣。「依彤，來洗筷子，快可以吃了。」小杰顛著炒
鍋，「我騰不開手。」
「好，來了」依彤走到水池邊洗著筷子，小杰剛好炒完過來洗鍋。
「我給你撈碗粉絲吧，」小杰詢問著她意見「幹吃可能噎著，要湯嗎？」
「能分開裝嗎？」洗完筷子的她看向小杰，退了兩步讓出位置。
「把剛才的湯碗給我吧。」
小杰把兩盤番茄炒蛋和粉絲放在依彤面前，自己卻退到廚房門外的石階坐下。
青石板的涼意透過薄褲傳來，他仰頭望著被屋簷切割的星空，聽見身後傳來細碎
的用餐聲。
二樓主臥的窗戶突然暗了下去，暖黃色的燈光像被夜色吞沒。小杰想起蘇惜
妍睡前總會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這個念頭讓他無意識地站起身。
轉身時恰好看清廚房裡的畫面依彤正用筷子小心地把甜口炒蛋撥到粉絲上，
低頭吃東西時鬢髮垂落，她不得不經常伸手去攏。小杰走近時影子投在餐桌上，
依彤受驚般抬起頭，嘴角還沾著一點蛋屑。
「要續湯嗎？」他指了指見底的湯碗。
依彤連忙嚥下食物，聲音比剛才明亮了些「這個粉絲……這樣拌著特別好吃。」
小杰抽了張紙巾遞過去「看你吃得香，比聽誇獎還高興。」
這時她才注意到他始終站在桌邊，遲疑地指了指對面空位「你不坐嗎？」
「怕你不好意思。」
依彤簡單的笑笑，示意他沒事。當她再次夾起粉絲時，動作放鬆了些，甚至
把鹹口的那盤炒蛋也拖到自己面前，兩種口味交替著吃，偶爾發出滿足的輕嘆。
小杰趴在桌上，扭頭玩著手機，忽然覺得夜風裡飄來的不僅是飯菜香，還有
某種柔軟的情緒，正悄悄填滿這座點著燈的廚房。
當穎兒捧著空碗進來時，看見擺盤精緻的餐盤睜大眼睛「哇，我只有湯麵，
依彤這桌滿漢全席啊？」
「現場點餐當然豐盛。」小杰指著桌上的兩份番茄炒蛋，「來嚐嚐哪個口味
好？」
依彤夾了一份甜口的遞給穎兒，她的睫毛在燈光下輕顫「我覺得甜口的更入
味。」
小杰立刻補上「穎兒，鹹口的交給你了。」
她把碗放到桌子上，叉著腰「吼，萬一我也喜歡甜口的，鹹口還要我來掃盤
的是吧？」
「這可是依彤嘗過的。」小杰眨眼，模仿平時穎兒說話的語氣「多少人求之
不得呢。」
穎兒打了個飽嗝「你吃吧，我湯喝多了。」
「我不吃番茄。」小杰把碗拿到水池泡著。
依彤驚訝抬頭「那你怎麼會做？」
「他對朋友就這樣。」穎兒搶過話頭，「自己不吃辣還給我做川菜，你想吃
什麼他都能學。」
「難得能從你嘴裡聽出句人話，依彤還挺愛吃粉絲的。」他關上水龍頭，回
到桌邊坐下。
「嗯，這個粉絲就著吃挺香的」依彤一口粉絲，一口番茄，小口小口交叉著
吃。
小杰伸手拿過她面前的碗和盤子，把粉絲倒進甜口的番茄炒蛋，用長筷快速
翻拌。金黃的雞蛋裹住晶瑩的米線，番茄的紅汁滲進每道縫隙，偶有的蔥花像春
日草地。「這樣才香。」
他把拌好的碗推過去，「這沒人管你咋吃，要我自己直接端著鍋吃了，那個
不愛吃等會倒了就是，其他的吃完丟水槽裡泡著就行，我明天洗，先回去了」
「吶，吃吧，這下不用一口粉絲一口菜了」穎兒碰碰依彤手肘「快吃，他怕
你不好意思才走的。」
「能再盛碗湯嗎？」依彤輕聲問。
「好久沒見你胃口這麼好了。」穎兒託著下巴，「他人不錯吧？」
「嗯，是挺好的。」
「怎麼突然想吃番茄炒蛋？」穎兒看著依彤大快朵頤的樣子，不禁笑出聲。
她把嘴裡的粉絲嚼完嚥下，速度在慢慢變快著「剛剛過來他手機就在放番茄
炒蛋的影片，突然很想吃，就和他說了。」
「我突然有種感覺」穎兒拉長聲音，「以後會經常吃他做的飯。」
「不好嗎？」依彤抿嘴輕笑，「那天心動了吧，都主動抱上去了，他都懵了。」
「那某隻小貓吃得眼睛都眯起來了，算不算動心？」
「是放鬆。」依彤望向窗外，「像回到外婆家的廚房。」
月光靜靜流淌在剩了一半的番茄炒蛋上，紅黃交織得像幅未乾的油畫。小杰
鑽向閣樓窗臺，那是最佳觀測點——他把腿搭在瓦片上，靠在背後的木窗上，溫
柔的夜風拂過他的臉龐，這樣愜意的時光，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了。
【未完待續】
[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