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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1-02
無數美好灰飛煙滅……
煙塵散盡時，顧雲舒從廢墟中掙扎爬起，少女衣裙破碎，左臂不自然地垂著，卻顧不得傷勢，踉蹌著衝向爆炸中心——
何薇薇與鍾浩然早已灰飛煙滅，而陳卓保持著前撲的姿勢倒在焦土中，血肉模糊，隱約可見森森白骨，氣息微弱如風中殘燭。
“陳卓……”
顧雲舒踉蹌著衝過去，卻在觸及陳卓身體的瞬間僵住——血肉模糊，經脈盡碎，丹田破損，這具身軀已是強弩之末。
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蘇媚等人聞訊趕來，當看到廢墟中的景象時，永明郡主與趙冰晴腳步驟停，臉色煞白。
“陳卓！”
永明郡主跪在陳卓身旁，指尖顫抖地撫上他的臉：“陳卓……你醒醒……”
蘇媚快步上前，指尖星芒流轉，在探查後神色稍緩。
“幸好是天旋螺轉世，具備重生的啟天之體，若是常人，此刻早已形神俱滅，魂飛魄散。”
她轉向顧雲舒：“雲舒，究竟發生何事？”
顧雲舒任由蕭寒衣為她療傷，簡略敘述經過。
聽聞鍾浩然殘魂作祟，引爆朔月鈴，蘇媚重重跺腳，痛心道：“大意了，竟然被這個宵小壞了大事。”
程有鬱看著已陷入瀕死狀態、血肉模糊的陳卓，沉聲問：“島主，如今該當如何？”
眾人隨著蘇媚的目光望向天際——日已三竿，海平線上有一個陰影正緩緩逼近。
良久，蘇媚突然轉身，星簪迸發刺目寒光，沉聲說道：
“陳卓有天旋螺的啟天體護身，不至於有生命之危，只是他要恢復至少要半月，如今只剩我一個承天境，難擋天碑島。”
眾人面露悲色。
蘇媚轉向凌楚妃，繼續道：“郡主，你即刻帶著陳卓與商天女肉身前往天華劍宗，唯有他們的雲華劍陣能暫擋天碑島，到時陳卓恢復，無論是復活商天女，還是找到顛倒乾坤陣，我們才有希望贏下這場戰爭！”
凌楚妃急道：“島主，你們不走嗎？”
蘇媚廣袖一展，道：“師尊將月勾島交給我，我絕不允許它落入任何人手中！”
凌楚妃環顧眾人，想問一下其他人，卻見程有鬱與蕭寒衣等人眼神中皆是堅定，每一張臉上皆是視死如歸的平靜。
她低頭看向懷中血肉模糊的陳卓，又望向已成廢墟的天工樓，忽覺滿目蒼涼。
（作者言：關於何薇薇，會在最終篇給一點希望，不讓劇情太過絕望。）
第561章：雙島之戰
天碑島的殿宇前，三道身影盤坐於高臺之上，周身繚繞著森然氣息。
宋缺猛然睜開雙眼，眸中血芒一閃而逝。
“嗯？”
他眉頭微皺，似有所感，隨即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
同一時刻，身旁的韓九洞與祈勝戰也相繼睜眼，三人目光交匯，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異樣。
“門主也察覺到了？”
韓九洞嗓音沙啞，如鐵石摩擦。
宋缺指尖輕敲扶手，眼中血芒流轉。
“陳卓的氣息……消失了。”
祈勝戰眉頭一挑，陰冷一笑：“死了？”
“雖不知緣由，但那股天旋螺特有的靈力波動，確實在一瞬間潰散了。”
宋缺緩緩起身，黑袍無風自動，望著前方海面嘆道：
“無趣，我還想與他再次像無憂宮那時一般站在擂石之上，再分高下。”
祈勝戰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齒，道：“看來，連老天都在助我天碑島！”
韓九洞微眯起眼，沉吟道：“會不會是陷阱？”
宋缺負手而立，望向遠方海平線上若隱若現的月勾島輪廓，淡然笑道：“我倒希望是陷阱，這樣才多些趣味。”
他抬手一揮，整座天碑島驟然加速，海面被犁開一道巨大的溝壑，浪濤翻湧如怒龍咆哮。
……
……
海浪嗚咽，孤帆遠影。
船艙內，日光透過窗欞照入，映照著陳卓蒼白如紙的臉。
他靜靜地躺在榻上，渾身纏滿繃帶，血跡仍隱隱滲出，凌楚妃跪坐在旁，掌心貼在他的心口，一縷縷溫潤的真元緩緩渡入他的體內，試圖穩住他潰散的生機。
“郡主，傷口已經包紮好了，但……”
隨行的老大夫收起藥箱，欲言又止。
“但什麼？”
凌楚妃抬眸，眼中帶著一絲疲憊。
“陳院長的傷，換作常人早已斃命，可他的身體……竟在自行癒合，老朽行醫數十載，從未見過如此體質。”
凌楚妃指尖微顫，目光落在陳卓緊鎖的眉間。
是啊，啟天體可讓他肉身不死……
可是，心呢？
等他醒來，該如何面對何薇薇的死？如何接受自己拼盡全力，卻依舊護不住最在乎的人？
她不敢想。
指尖輕輕拂過陳卓的額頭，凌楚妃站起身子，出了船艙。
凌楚妃立於船尾，素白衣袂在鹹澀的海風中翻飛，月勾島的輪廓在視野裡漸漸模糊。
“蘇島主，一定要撐住……”
……
……
月勾島上，最後的防線已然列陣。
蘇媚自星樞閣緩步而出，星簪在晨光中流轉著清冷的光暈，忽見一抹白衣獨立門邊，不由蹙眉：
“葉玲姑娘，你怎不隨她們離去？”
葉玲指尖輕撫青澤劍鋒，聞言抬眸淺笑道：“心裡想留下，便留下了。”
她說得很輕巧，彷彿只是決定留下賞月觀花一般。
蘇媚還要說什麼，天際驟然傳來悶雷般的轟鳴，眾人抬頭望去，只見海天交界處，一座遮天蔽日的黑影已迫至千丈之內——
天碑島，來了！
兩島之間的海面開始沸騰，無數魚蝦瘋狂逃竄，宋缺的身影凌空出現在天碑島前端，黑衣獵獵，俊美面容噙著三分邪氣，恍若自九幽而來的深淵王子。
蘇媚凌空而起，星簪不知何時已化作一柄流光長劍，與宋缺隔空相望。
“本尊原以為新門主是何等人物，不想竟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兒。”
宋缺苦笑拱手，道：“蘇島主風華絕代，宋某不過初出茅廬，還望不吝賜教。”
“賜教？”蘇媚劍鋒輕顫，星芒如雨，“既向本尊討教，何必興師動眾？”
宋缺面露誠懇，謙遜道：“天碑月勾分離兩百年，師尊仙逝前，最期盼的就是兩島歸一，故而宋缺驅島來此，完成師尊遺願。”
“哈哈哈！”
蘇媚倏然長笑，笑聲震得雲層翻湧。
“黃口小兒也敢妄言，陸妖玄窮盡一生只為轉動乾坤陣，解封天書碑，而你——”劍鋒陡然迸發刺目寒光，“欺師滅祖，狼子野心，妄圖稱霸天下，該當何罪？”
宋缺眼底閃過一絲陰鷙。
“門主，不必跟這個老女人廢話。”祈勝戰在天碑島上厲聲喝道，“天碑月勾，二百年來不共戴天，直接殺過去！”
宋缺抬手壓下喧囂，故作遺憾道：“我聽聞除蘇島主外，月勾島也有兩個承天境，不知道他們在哪？”
蘇媚冷笑道：“何需三人，本尊一人可治爾等宵小！”
宋缺搖頭嘆息道：“去年無憂宮的論劍大會上，我與陳卓同臺對壘，敗於他手，本想今日再與他切磋一番，卻不想他臨陣脫逃，可惜了。”
蘇媚冷哼一聲，星眸含煞，道：“你別以為繼承了陸妖玄一點功力，便可肆意妄為，再跟陳卓比一次，輸的也只會是你，你比陳卓差遠了，陳卓心懷赤誠，光風霽月，而你，不過一個野心勃勃的卑鄙小人，沐穎棄你而去，當真是慧眼如炬！”
“轟——！”
宋缺突然抬手，一道雷霆劈開雲層，照亮他憤怒的臉龐，沐穎是他一生之痛，也是他的逆鱗。
“殺！”
霎時間，千餘名修士如黑潮壓境，無數法寶光華竟將烈日都比得黯然失色。
海天之間，殺聲震霄。
宋缺與蘇媚凌空對峙，兩座島嶼之間的海域已被肅殺之氣攪得波濤洶湧。
天碑島修士人數眾多，實力強橫，戰局優劣一目瞭然。
“呵呵，宋缺其實很佩服蘇島主。”
宋缺把玩著手中的黑傘，嘴角噙著淡淡笑意，“明知必敗，蘇島主卻仍選擇死戰，這份氣魄令人動容，不如……交劍降了如何？”
蘇媚星簪長劍遙指，劍鋒流轉著冷冽寒光：
“要本尊降之，那就給本尊看看你有何長處！”
話音未落，她已化作一道流光直取宋缺。
“長處麼？”
宋缺淫笑一聲，手中黑傘輕旋，從容迎上。
一個是天賦異稟的承天境上品新秀，一個是修行兩百餘年的承天境中品強者，每一次交鋒都引發天地異變，星芒與黑氣交織，在天空中撕扯出巨大的靈氣漩渦。
蘇媚的劍勢凌厲非常，每一劍都蘊含著摧山斷海的威能，宋缺周身黑氣翻湧，黑色玄妖隨影隨行，將蘇媚攻勢一一化解。
轉眼間數十招已過，二人竟戰得難分高下。
“轟！”
又一次猛烈碰撞後，蘇媚借勢後撤，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她沒想到宋缺竟能將陸妖玄的修為繼承得如此完美。
若非宋缺破境不久根基未穩，恐怕此刻她已落入下風。
地面戰場上，葉玲的青澤劍已被鮮血浸透，她白衣翩躚，在敵陣中穿梭自如，所過之處必有敵人倒下。
但天碑島修士源源不斷湧來，月勾弟子漸漸力不從心。
更棘手的是韓九洞與祈勝戰這兩大承天境高手，即便數位神念境修士聯手圍攻，也難佔上風。
“啊！”
一聲慘叫劃破長空，葉玲猛然回首，只見程有鬱被韓九洞的骨杖當胸貫穿，鮮血噴湧而出。
“程先生！”
葉玲目眥欲裂，正要趕去相救，卻被祈勝戰攔下。
“小姑娘。”
祈勝戰舔了舔嘴唇，玄鐵長刀黑氣繚繞。
“聽說你很擅長操控靈魂？不如跟叔叔說說，這是什麼奇特的功法？”
葉玲對萬事萬物一向淡然，此時卻眉頭緊蹙，膩聲道：“我不喜歡和怪叔叔聊天。”
“這可由不得你，你上次刺我一劍，叔叔一直惦記著呢。”
祈勝戰獰笑著揮刀逼近，幾招來回，眼看就要將葉玲拿下。
千鈞一髮之際，兩道劍光破空而來，蕭寒衣與顧雲舒及時趕到，三女合力對抗祈勝戰。
然而天碑島修士如潮水般湧來，月勾弟子一個接一個倒下。
高空中的蘇媚目睹這一切，即便早已抱定死志，但真正見到，此刻也不免心神震動。
“蘇島主，”宋缺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戰鬥時分心可不好。”
黑傘的陰影已然籠罩而來。
蘇媚心頭一凜，倉促間舉劍格擋，黑傘與星簪相擊，迸發出刺目的光芒。
她借力後撤，卻見宋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蘇島主，看來您的心……亂了。”
話音未落，宋缺手中黑傘突然化作萬千黑羽，每一片都蘊含著凌厲的殺機。
蘇媚星簪急轉，在身前佈下星光屏障，卻仍被數片黑羽劃破衣袍，帶出幾道血痕。
“哼，雕蟲小技！”
蘇媚強壓心神，劍勢陡然一變，她周身星光大盛，竟在身後凝聚出一輪皎潔明月。
宋缺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卻不見慌亂，他雙手掐訣，黑氣在身後凝結成一隻玄雀，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宋缺黑傘懸空，快速變幻法訣，身後的玄雀快速膨脹變大。
“極夜玄雀！”
蘇媚周身星光璀璨，身後那輪明月越發凝實，皎潔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戰場，她手中的星簪已經完全化作光刃，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威壓。
蘇媚率先出手，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直衝宋缺。所過之處，空間都出現細微的裂痕。
宋缺也同時發動，巨大的玄雀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振翅迎向蘇媚。
兩股驚天動地的力量轟然相撞，整片海域都為之震顫，衝擊波橫掃方圓百里，連下方交戰的修士們都不得不暫避鋒芒。
待煙塵散去，蘇媚嘴角溢位一絲鮮血，手中星簪已然黯淡。
而宋缺雖然臉色蒼白，卻仍傲然而立。
“蘇島主，還要繼續嗎？”
宋缺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
蘇媚擦去血跡，冷笑道：“本尊倒要看看，你這後輩能撐到幾時！”
她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星簪上，霎時間，星簪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竟引動天上星辰共鳴。
這一擊蘊含著她畢生修為，更是以燃燒生命為代價。
第562章：戰敗
“燃燒生命？！”
宋缺見蘇媚似乎要與他同歸於盡，心臟開始劇烈跳動著，恐懼如毒蛇般纏繞著他的理智。
當一個人站得越高，就越害怕墜落，此刻的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無所畏懼的少年。
這一刻……
他怕了，他不敢冒險，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賭，去接蘇媚燃燒生命的一招。
天穹之上，蘇媚全身燃燒著耀眼的星輝，長髮在靈力的風暴中狂舞，她雙手結印，星簪化作一柄貫穿天地的光劍，劍鋒所過之處，連空間都開始扭曲碎裂。
“星隕天誅！”
宋缺瞳孔緊縮，本能地想要閃避，或者說逃離。
“住手……”
但那可笑的虛偽的自尊又讓他遲疑了一瞬——就是這致命的猶豫，讓他被這道毀滅性的劍光正面擊中。
轟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宋缺如斷線木偶般倒飛出去，重重砸進天碑島後方的山谷中。
煙塵散盡時，他衣衫襤褸，黑傘不知去向，嘴角不斷溢位鮮血，先前的從容瀟灑早已蕩然無存。
蘇媚飄然而至，星簪化作的長劍抵住他的咽喉。
“若非你貪生怕死，我本贏不了你。”
確實，若他像蘇媚一樣無畏地迎擊，勝負尚未可知。
“去陪陸妖玄吧！”
劍鋒即將刺下的瞬間，宋缺突然跪地磕頭：
“蘇……蘇島主……蘇前輩……是我鬼迷心竅……求您饒我一命……饒我一命……”
他瘋狂地叩首，額頭磕出血痕，哪還有半點天隱門主的風範？
“哼，若陸妖玄看到他親自選擇的傳人竟然是這般模樣，不知作何感想？”
宋缺磕頭如搗蒜：“是是是，我不配做師傅的弟子，不配當這個門主……”他的聲音顫抖，“求蘇島主饒了小人一命……”
蘇媚的劍尖微微顫動，眼前這個卑躬屈膝的少年，真的是那個名震中原的玉龍山翹楚嗎？
她雖身居海外，卻常聞中原之事，在陳卓橫空出世前，宋缺曾是江湖中最耀眼的星辰——俠名遠播，仁義無雙，承載著整個江湖的期望。
她曾暗自期許，特別是宋缺繼任天隱門主後，以為這個正直的少年能讓兩島走向和平。
如今只剩失望。
以及惋惜……
“你曾經是與陳卓一樣的少年英雄，本尊也曾對你心懷期許，卻不想……”
就在她分神的剎那，宋缺眼底掠過陰狠的寒光，藏在袖中的毒刃突然刺出——
嗤！
淬毒的匕首深深沒入蘇媚腹部，她踉蹌後退，震驚地看著傷口蔓延的黑氣。
“你……卑鄙！”
宋缺緩緩起身，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擦去嘴角血跡，露出苦澀的笑意。
“多謝蘇島主曾經的期待，讓宋缺有了一線生機。”
“我殺了你……”
蘇媚提真氣一劍刺向宋缺，卻被宋缺躲過。
蘇媚還欲強行反擊，卻眼前一黑險些跌倒。
“蘇島主還是不要再強提真元，否則只會加速毒素入體。”
宋缺謹慎地退到安全距離，他也受了不小的傷，現在他要等，等蘇媚的毒素髮作。
蘇媚沒想到宋缺這麼卑鄙，將匕首拔出丟掉，閉上雙眸，盤腿打坐，運功調息，想要驅除掉侵入體內的毒素。
“嘿嘿，蘇島主不用擔心，這毒死不了人，只會暫時封住你的功力。”
他拾起一根樹枝支撐身體，在蘇媚周圍踱步，卻始終保持著兩丈以上的距離。
宋缺圍著兩丈外，雖然身體還未恢復，但拄杖踱步的心情卻是極佳。
他似乎對剛才的卑躬屈膝、低聲求饒毫不在意，現在反而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位不可一世的蘇島落魄狼狽的樣子。
“蘇島主如果也能跪在地上，給我跪幾個頭，嬌聲求饒的話，我也許會考慮考慮放了蘇島主。”
蘇媚盤膝而坐，完全不理會宋缺，她紫色的裙袍滿是大戰後的痕跡，還微微溼透，曼妙成熟的身軀若隱若現，展示著一股誘人的風情。
“剛才真是好險，我真以為要死在蘇島主的劍下了，想想真是後怕。”
宋缺用木枝支撐著身軀，緩緩踱步，卻也慢慢靠近，踱到僅剩一丈之時，只見依舊不理他的蘇媚此時呼吸急促，胸前高高鼓起的兩團妙物在急促的呼吸下不斷起伏，繃緊著裙袍，讓他感覺隨後要撐破裙袍彈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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