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春】(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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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1-23


蔣川嗯了一聲,他看了一眼旁邊的人,她今天塗了口紅,是他挑的,很襯她的膚色,她的唇形飽滿,很適合這種顏色。

然後他望向鏡頭,看著兩人有些相似的臉龐,在心裡默默祝願她餘生都像現在一樣,眼睛裡永遠都帶著笑。

蔣琦開始許願,她閉上眼。蔣川下意識掏出手機給她拍照。

“我的生日願望分你一個,哥,你也許一個吧。”

蔣川笑她,“你生日願望那麼多,自己都不夠,怎麼還給我分一個。”

蔣琦用手肘推他,“我今年長大了,已經學會分享了,你快點呀。”

蔣川拗不過她,學著她的樣子雙手合十。

蔣琦直勾勾的盯著他,用視線描繪他的輪廓,目光落到他微抿的唇上,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也許是鬼迷心竅,她湊了上去,親在他的嘴角。

蔣川自然感覺到了,他睜開眼,皺眉,蔣琦的臉近在咫尺,或許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許完了,眼裡還有沒散去的驚訝。

他心裡的震驚還沒來得及收回,就見蔣琦又湊了上來,蔣川用手掐住她的下巴,喉嚨發緊,“你幹什麼?”

蔣琦居然..親了他?!

兩人離得近,蔣川能夠清晰的看見蔣琦垂下眼簾時顫抖的睫毛,還有她臉上不自然的紅暈,她的呼吸也是亂的,她靠近時帶著若有若無的花果香,這是上週他陪蔣琦去專櫃挑的香水。

蔣琦緊張的不行,但是她理直氣壯,早就給自己找好了藉口,“那個..你嘴巴有點幹,我幫你潤一潤,怎麼了?”

那片柔軟的觸感似乎還停留在唇間,蔣川動作有些僵硬,他眉頭鎖起,繃著臉,頭一回臉上帶著嚴厲,“不可以。”

他再次強調,“以後不能這樣,蔣琦。”

蔣川很少連名帶姓的叫她,他看見蔣琦臉上混著委屈和羞惱的表情迅速湧了上來,蔣川開始反思自己的語氣是不是太重了。

她微微嘟起嘴,那是她從小到大心虛和耍賴前的經典表情。

“怎麼了怎麼了!”她身子一扭故意拔高聲音,虛張聲勢又任性,“我只是..我是好心幫你!我喜歡你才會親你呢!我喜歡爸爸我也會親他的!小題大做!”

蔣川有些無奈,她怎麼倒生氣了。

蔣琦咬著唇,偷偷睨一眼蔣川,和他的目光撞個正著,她哎呀一聲,去拉他的胳膊,企圖透過撒嬌來打破僵局。

蔣川避開她的手,他閉了閉眼,眼裡的嚴厲尚未褪去,“我在和你說正事。”

蔣琦知道今天的事被自己搞砸了,又覺得他迴避的動作傷人,眼圈瞬間紅了,這下她是真的想哭了。

蔣川剩下的話說不出口了,他知道自己現在沒有辦法和她講道理,她正試圖矇混過關,他太瞭解蔣琦了,知道她每一個耍賴的小動作,知道她此時的心虛。

一種深深的無奈湧上心頭,他見不得蔣琦哭,語氣不由自主地柔和下來,“好了好了,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你..明明有!”蔣琦知道他心軟了,開始強詞奪理,“你剛剛語氣那麼重,而且今天是我的生日,你還惹我生氣。”

怎麼反倒是他的錯了,她明明知道自己是什麼意思,明明知道他為什麼說不可以,但是看到蔣琦泛紅的眼眶時,就開始心疼她了,“好,對不起琦琦,我剛剛語氣太重了,但是..”

“我原諒你了。”蔣琦快速接話,“好啦,我們來切蛋糕吧。”

她不想聽哥哥接下來的話了,反正不會是她愛聽的。

蔣川看她臉上還掛著淚,也沒法子繼續開口,心想一定得私下找個時間再跟她好好聊。

這個生日過得實在不太開心,蔣琦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太明顯了,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如果蔣川因此遠離她,那才叫得不償失。

她咬咬牙,狠狠在腿上掐了一下,淚水迅速在眼底匯聚,然後下地往次臥走。


(十二)哥哥,你最好了


蔣川睡得不踏實,他剛躺下沒多久,腦子裡想的都是白天蔣琦親他時的場景,他摸不清蔣琦的態度,是真的不小心還是其他?

漸漸睏意襲來,他翻了個身,迷迷糊糊之間在黑暗中感覺到某種存在,就在他的周圍,似乎還有呼吸,離他很近。蔣川猛地睜開眼,只見昏黑的房間裡立著一個輪模糊的輪廓。

“琦琦?”他倒吸一口冷氣,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身體本能地從床上彈起,後背撞在床頭上發出沉悶一響。

“嗯..是我..”她顫抖的聲音響起,帶著怯意。

蔣川摸索著開啟床頭的燈,他看清了,是他的好妹妹,蔣琦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站在他的床尾。

她穿著單薄的睡衣,見他開燈,走過來蹲在他的床邊,抬頭看他,表情有不安和惶恐,眼圈兒都是紅的。

“怎麼了?”蔣川揉了揉眉心,“怎麼不睡覺?”

蔣琦癟癟嘴,又吸了吸鼻子,她扒著床邊,“我是來道歉的..嗯..我想了很久,哥你是不是還在生氣啊?對不起..我不該親你的。”

她說著說著就帶上了哭腔:“我錯了..你別生氣..不能不理我..”

可憐巴巴的樣子與白天的虛張聲勢判若兩人。

蔣川看著眼前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妹妹,胸腔裡只餘下一片無奈。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蔣琦以為他不會再理她,絕望地開始輕輕抽泣企圖喚起他對自己的心軟。

蔣川看著她委屈的模樣,最終深深地在心裡嘆了口氣。所有準備好的說教,都在她的示好面前潰不成軍。

“知道了。” 他開口,聲音是刻意放緩後的低沉,“我沒..真生你氣。”

蔣川衝她招手,“你過來。”

蔣琦淚眼朦朧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挪過去。

蔣川捏著她的臉,“不好好睡覺半夜來嚇我是吧。”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但以後,不能這樣。無論是白天發生的事,還是像今晚這樣偷偷跑進來,知道嗎?”

蔣琦用力點頭,她知道哥哥是在跟她劃清界限,儘管他的語氣依舊溫和。

蔣琦不死心的問,“就連哥哥也不行嗎?”

見蔣川不容置疑的點頭,她的小臉又垮下來。

“回去睡覺吧。”蔣川放緩了語氣,“別太想多,你永遠是我妹妹。我怎麼可能會生你氣?從小到大,你什麼時候見我真生氣?嗯?”

蔣琦蹭了蹭他的手,心裡有些悶悶不樂,臉上卻得裝出一副被他原諒以後的乖巧,“我知道你最好了。”

蔣川睨她,“馬屁精。”

蔣琦聽他語氣正常,便起身溜出他的房間,帶上門的時候還不忘跟他說晚安。

房間裡重新陷入寂靜,蔣川靠在床頭卻再也無法入睡,他抬手用力揉了揉太陽穴。又驀地想起白天嘴唇上那短暫的柔軟,雖然觸感早已消失,但現在因蔣琦的提起而隱隱灼熱起來。

這件事暫時畫上了句號。

蔣琦逐漸適應了每週末去蔣川家住的生活,等她慢慢上手之後,就能開著蔣川的車在小區裡轉了。

蔣川平時有來她家補充食物的情況,所以這天有人敲門的時候蔣琦下意識就以為是蔣川。

不過好在她留了個心眼,門沒開全。

“你怎麼來的?”來的人正是孫銘,也就是陳梅之前給她介紹的相親物件,蔣琦也是因為他才搬出去住的。

蔣琦皺著眉頭,滿心厭惡,準備關門,“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說的,你回吧。”

估計又是陳梅告訴他地址的。

“誒,小琦,先別關門啊,不請我進去坐坐嗎?”男人的手擋在門縫中,他力氣極大,抓著門不肯鬆手。

“你誰啊你。”蔣琦氣不打一出來,見他探頭探腦往屋裡看的樣子心中更惱。

“這麼見外,說不定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孫銘笑著湊過來,他頂著大背頭,還抹了頭油,蔣琦心裡一陣噁心。

“趕緊滾,不然我就報警了。”她擰不過孫銘,心裡急得要命,可惜走廊裡靜悄悄的,根本沒人出來檢視。

“阿姨可是讓我跟你好好培養感情的,你說你,怎麼還回去告狀呢,小琦啊,我對你還算滿意,以前的事就不計較了,以後咱們好好的。”說著他就要拉門。

蔣琦尖叫一聲,拼盡全力關門,也不管會不會壓到他的手,“滾啊你。”

孫銘變了臉色,“你什麼意思,給臉不要是吧?”

蔣琦死死握著門把手,突然猛地一鬆手,孫銘來不及反應,身體由於慣性往後倒,一直退到走廊的牆上,蔣琦急急把門關上,這才發覺自己後背全是汗水。

孫銘惱怒砸門,“小琦,小琦,我們有話好好說,我沒惹你吧?”

門被他砸的砰砰響,蔣琦又氣又怕,緊張的手抖,手機啪地一聲掉在地上,她趕緊蹲下,報了警,嗓子裡像是被什麼堵住似的,調節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孫銘不依不饒,終於引來了其他鄰居的注意,又被他回懟,“我和我女朋友鬧矛盾,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去你爹的。

蔣琦在心裡破口大罵,又不敢正面和孫銘交鋒,不然吃虧的還是她,她又趕緊給蔣川打電話。

蔣川那邊剛下班到家,衣服都沒換,匆匆拿起車鑰匙就跑了出去,“你人沒事吧?我馬上過來,你把門鎖好,報警了嗎?”

蔣琦聽到他的聲音就覺得委屈,莫名其妙就想哭了,“我..我沒事,已經報警了,他還在門口。”

“你給爸爸打電話,讓他把媽帶過來。”

蔣川聽到這句話,心裡一陣窩火,瞬間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他罕見的爆了句粗口,埋怨陳梅真是拎不清,他就納悶孫銘是怎麼找過去的,感情是他媽還沒放棄呢。


(十三)風波


蔣川來的很快,出電梯的時候甚至還能看到孫銘在外面不死心的敲門,他忍住想打人的衝動,幾個大步走過去冷聲質問:“你就是孫銘?”

孫銘看向來人,黑色長款大衣,比他高一個頭,看向自己的眼神很冷,讓人不寒而慄,他只是皺了皺眉,“我和我女朋友鬧矛盾你也想多管閒事?”

“女朋友?”蔣川重複了一遍,冷笑一聲,“我怎麼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多了個妹夫,還是你這種貨色。”

蔣川上下打量著他,像是在挑選什麼貨品。

孫銘被他的眼神惹怒,又瞬間明白過來他是蔣琦的哥哥,語氣頓時弱了下去,“哥哥啊,我和小琦,我倆,哎,你有所不知..”

蔣川打斷他的話,“我不聽知道你騷擾我妹妹的理由,我已經報警了。”

“騷擾?我這怎麼能叫騷擾呢!你報警幹什麼?”看蔣川的態度冷硬,孫銘急了,“我是孫銘啊,陳姨介紹我當小琦男朋友的,報警幹什麼,咱們有話好好說。”

蔣川繞過他站在門口,“你想說的話留給跟警察溝通吧。”他指了指孫銘的頭頂,“這裡有監控,而且還有鄰居作證。”

孫銘一邊掏手機一邊往電梯走,“你什麼意思啊,我倒要問問陳姨是怎麼回事?”

蔣川用身體擋住他,“怎麼回事等警察到了你不就知道了。”

孫銘開始耍無賴,“她不願意交朋友怎麼不早說啊,浪費我的時間。你看,早說我不就不過來了嘛,都是誤會。”

蔣川懶得聽他胡攪蠻纏,正欲開口就聽到旁邊的門開了,蔣琦聽到門口蔣川的聲音才出來,她有了安全感,出來站到他身後。

“強行闖入我家也是誤會嗎?”她抓著蔣川的衣服,“你還造謠我,我什麼時候成你女朋友了?”

對上蔣川關切的眼神她心裡就開始委屈,“我根本不認識你。”

孫銘一聽這話就惱了,“什麼叫不認識我,小琦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我承認我今天有些著急,那不是想和你交朋友嗎?你看你,好好的事情鬧成這樣。”

蔣川握住她的手,冷眼看著孫銘,“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到時候去警局再說吧。”

孫銘推開他就要往電梯跑,正好撞上出警的兩位民警從電梯裡出來。

他轉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蔣琦,又笑臉迎上警察,“喲,警察同志,不耽誤你們,我剛好下樓。”

蔣川忍無可忍,說清原委之後孫銘自然走不掉,在走廊裡拒不配合,一口咬定他們是相識的熟人,但蔣川這邊又報警說他是強行入室,後有鄰居出來作證稱他在門外大吵大鬧,並伴有辱罵詞彙,眼看天色已晚牽扯不清,三人又跟著兩位民警回了派出所做筆錄。

蔣川在路上和蔣建均通話,蔣建均說陳梅覺得太晚不想過來。

蔣川在冷笑一聲,“到底是不想過來,還是不敢過來?”

蔣建均聽得一頭霧水,蔣川這才有時間把事情始末告訴他,蔣建均也氣得不行,“妹妹沒事吧?”

“沒,”蔣川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你和媽過來吧,我們在去派出所的路上了。”

至於蔣建均要怎麼和陳梅說,那不是他該關心的事了。

孫銘起初還嘴硬,拿著手機說是陳梅給他的住址,辯解自己只是上門見相親物件。

那邊還在調取監控錄影,蔣琦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除了和警察的交流基本不開口。

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蔣建均和陳梅終於趕到了,後者滿臉的不情願和心虛,蔣川看著頭疼,不知道他媽現在怎麼這麼糊塗。

蔣建均第一時間去看自己的女兒,心疼又愧疚。蔣琦癟癟嘴,反過來安慰他,“現在沒事啦。”

她去看陳梅,她坐在外面的長椅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蔣琦心裡有些難受,她不知道自己和表姐相比到底差在哪了,明明自己才是她的親生女兒,好像和舅舅的孩子相比,她總是排在後面的那個。

做完筆錄已經快十一點了,陳梅在外面打著呵欠,“不知道你們把我叫過來幹什麼,困都要困死了。”

“媽,今天的事你不給個解釋嗎?”蔣川搶下開口,“你怎麼能把琦琦的住址告訴陌生男人?”

“怎麼又怪我?”陳梅瞪著眼,“這小孫平時看著是個老實的,不然我也不會介紹給琦琦了。交個朋友而已吶,他只是用錯了方式,至於鬧到派出所來嗎?”

“用錯方式?”蔣琦緊緊攥著手,胸腔劇烈起伏,“我有沒有說過我不想跟他認識?我不需要你給我介紹亂七八糟的人!如果他今天闖進去會發生什麼你知道嗎?”

“你還吼起我來了?蔣琦你越來越沒大沒小了,我還不是為了你好,多點朋友多條路不對嗎?”陳梅抱著手臂,“這不是什麼都沒發生嘛,這孩子就是死心眼,你說你們當時好好聊不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了嗎?”

“夠了陳梅!”蔣建均大喝一聲,“事到如今你還幫著外人指責自己孩子的不是,我看你心裡根本就沒有這個家!既然如此,那就離婚好了!”

陳梅愣住,蔣川兄妹倆也愣住了。

隨即陳梅反應過來,“蔣建均你什麼意思啊?我..我就是,我還不是..為了琦琦。”

“你口口聲聲為了琦琦,你做的哪一件事是真的為了她好?從前我只當你偏心陳家,沒想到你現在甚至是非不分。”蔣建均轉過身不看她,“我對你太失望了。”

“誒,老蔣,你這話說的,這些年我辛苦操持家裡,還給你生了兩個孩子,我也是很累的好不啦?什麼陳家蔣家,大家都是一家人,互幫互助怎麼啦?我的家裡人還不能心疼嗎?”

蔣建均不想跟她在派出所門口吵,和現在的陳梅說話她是聽不進去的,“我懶得跟你講,你自己心裡好好想想吧。”

他又叮囑蔣川,“帶妹妹去你那邊吧,今天就別回那個房子了。”

蔣川嗯了一聲,給他揉了揉肩膀,“你和媽..好好聊聊吧。”

他確實覺得陳梅做的不對,對她的行為心冷,但又擔心蔣琦會因為這件事心裡不好受。

他太瞭解她,她恐怕會覺得父母離婚是因為她。

果不其然,旁邊的人已經垂著頭不說話了。

蔣建均拍拍他的手,“你放心,我心裡都有數。”他又看向蔣琦,止不住的心疼,摸摸她的頭,“琦琦,你要是還想在外面自己住,等過幾天老爸給你挑個好房子。”

蔣琦勉強露出一個笑,“好。”

蔣建均自己開了車來,他徑直朝車走過去,也不理會站在一旁的陳梅,蔣川隱隱覺得,蔣建均會真的和陳梅離婚。

他帶著蔣琦準備上車,誰知道蔣建均就這麼走了,真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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