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門當臥底】第二十三章、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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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繞埋下,可燥溼氣。再尋一枚銀針,於主莖第三節處斜刺入三分,洩去其中淤
積的死水。」

  他擱下筆,語氣平淡卻篤定:「水去則木生。通了這關竅,它便活了。」

  言辭懇切,針針見血。三言兩語間,便將其中的癥結剖析得入木三分。

  餘幸聽得連連點頭,露出幾分茅塞頓開之色。這並不全是演戲,對方在靈植
一道上的造詣確實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段,絕非這外門裡的泥腿子可比。

  「師兄大才!」

  他再次拱手,面上滿是真心實意的驚歎與敬服:「這般望形診脈的功夫實在
令弟子心折。往日也聽過幾位師兄指點,卻從未有如此鞭辟入裡的道理。恕弟子
眼拙,不知師兄是在哪座仙峰修行?怎的弟子入園這些時日,竟從未見過師兄?」

  「仙峰」二字入耳,孫恆眼中那點微光輕輕一晃,接著迅速劃過一絲灰暗。

  他垂眸看向自己無力的雙手,自嘲般地一笑:

  「哪裡有什麼大才。」

  「不過是在丹霞峰上多吃了幾年雲霞,多聽了幾節課罷了。」

  「丹……丹霞峰?」餘幸適時地瞪大了眼,輕吸一口氣,彷彿聽到了什麼遙
不可及的聖地:「師兄竟是內門真傳?」

  「真傳?」

  孫恆嘴角的笑意更濃,卻浸著說不出的苦澀。他緩緩向後靠去,身形在椅中
顯得空蕩,如同一段失了生機的朽木。

  「那是以前的事了。如今坐在這兒的,不過是個數著日子的廢人,在這不見
天日的院子裡陪陪父親,苟延殘喘罷了。」

  「師兄此言差矣。」

  餘幸斂去面笑意,身形一直,神色極是莊重。

  「今日得聞師兄教誨,勝過弟子在此園埋頭月餘。龍游淺水,那也是龍;碎
玉蒙塵,依舊是玉。師兄身懷如此學識,又肯紆尊降貴指點我這外門弟子,這份
胸襟氣度,便非常人可及。縱使身在病榻,也定非池中之物。」

  這話雖有三分捧殺的嫌疑,卻有七分是發自肺腑的實意。

  字字落在孫恆耳中,竟然好似冬日裡驀然添進盆中的炭火,暖得有些燙心。

  自打傷了根基,那些知曉他底細的同門要麼避之不及,生怕沾了晦氣;要麼
眼底藏著憐憫,或是那種窺見天才隕落的隱秘快意。

  已經太久,太久沒人像眼前這少年一般,全然無視他那搖搖欲墜的身份,僅
僅因為這「草木之術」而流露出純粹的敬意了。

  「你若是愛聽……我便多嘮叨幾句。」

  孫恆來了興致,臉頰上居然罕見地浮起一抹異樣的嫣紅,剛剛有些沉寂下去
的眸光也重新凝聚起來。他側過身,也不顧什麼內門外門的規矩,拉著餘幸就暢
談起來。

  「三陽草性烈,尋常雨水一澆便死,你以為該如何?」

  餘幸沉吟片刻,答道:「弟子曾試過子時汲取井下五尺寒水,兌三滴晨露澆
灌,或可保全。」

  孫恆的眼睛倏忽迸發出光彩:

  「深井取陰,晨露含生,陰濟陽,生克烈……路子雖野,理卻通透!與我所
見略同。」

  一言既出,話匣子便再也收不住。

  從「赤陽花」喜陽厭土的怪癖,聊到「寒髓根」需以無根水澆灌的講究;自
五行生剋的土質配比,侃到四季風向對藥性的細微影響。

  餘幸聽得專注,答得紮實,更懂得藏拙……

  他既不顯山露水,又總能在關鍵處遞上一句話茬,或是丟擲一個引人深思的
疑問,搔到孫恆心頭癢處,越聊越是暢快,恨不能將胸中所學傾囊相授。

  燈花爆響,光影搖曳。

  一問一答,一教一學。

  在這滿園鬼氣森森、人心惶惶的雨夜裡,這一方小小的斗室之中,竟生出了
一絲名為「知己」的難得溫情。

  恰在此時——

  院外厚重的夜霧中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孫恆神色微動,眼中剛燃起的光亮悄然隱去:「是我爹回來了。」

  話音未落,一股寒風已搶先推開房門。

  孫伯乾瘦的身影隨之踏入,周身還挾著未散的溼寒,眉宇間隱約凝著一縷煞
氣。可在他踏入這間暖室的剎那,那身迫人的氣場竟如冰雪消融,一下子去得無
影無蹤。

  只是當他的眸光轉向案前的餘幸時,那雙渾濁的老眼猛地眯起,銳如鷹隼,
陡然變得陰鷙駭人。

  「你怎麼在這?」

  聲音沙啞,枯指更是無聲收緊,顯然是動了殺心。

  餘幸後背寒毛炸立,連忙垂首,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弟子餘幸,見過孫
管事。」

  「爹。」

  孫恆及時開口,聲如溫玉,悄無聲息地化解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餘師弟
是來求教靈植之術的。我看他心誠,便多留他閒談了幾句。」

  聽到兒子的聲音,孫伯眼中的陰霾稍稍一滯。

  他先是看了看孫恆難得舒展的眉宇,繼而又沉沉投向老實巴交的餘幸。那眼
神彷彿要刺透皮囊,直窺內裡,直至確認餘幸身上並無異樣,凜冽的殺意才徐徐
淡化。

  「既然問完了,就出去吧。」孫伯收回目光,「恆兒體弱,受不得擾,需要
歇息了。」

  「是。」

  餘幸如蒙大赦,低眉順眼地應了一聲。他向孫恆深施一禮作別,隨後屏息斂
氣,跟著孫伯踏出屋門。

  門外的冷霧瞬間湧入,將屋內那點好不容易積攢的暖意衝得一乾二淨。

  木門「吱呀」合攏,將最後一絲光亮與溫度徹底隔絕。

  院子裡,夜霧悽迷,月色森冷。

  孫伯背手立在樹下的陰影裡,佝僂的身形在晦暗光線下宛如一頭伏踞的瘦虎,
蓄滿了亮出獠牙的險意。

  他沒有回頭,只是對著霧氣丟擲一句:

  「陳望找過你了?」

  餘幸心中驟緊。

  果然,這藥園裡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這位管事的眼睛。

  一念至此,他再沒有任何猶豫,雙腿一軟,便要朝著溼冷的泥地匍匐下去。

  然而就在膝蓋即將觸地之時,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道憑空生出,穩穩托住了他
的雙膝,讓他再也無法沉下分毫。

  「我這院子裡,不興跪地求饒那一套。」

  孫伯磨砂般的嗓音從前方的陰影裡幽幽傳來。他緩緩轉過身,那雙老眼在夜
色中好似兩簇鬼火,牢牢鎖在餘幸的身上。

  「仙路之上,膝蓋比命賤,但也比命金貴。遇事便跪,遇難便求,這般軟骨
頭,還修的什麼仙?」

  他盯著餘幸,語氣不重,卻字字如釘,直刺脊樑:

  「站直了,回話。」

  餘幸只覺膝下力道一送,身子就不由自主地立了起來。可他非但沒有順勢挺
胸,反而就勢將脊背深深一弓,縮成一團,雙手緊攥衣角,連聲音都因緊張而微
微發顫:

  「請管事……救弟子一命!」

  夜風悽緊,穿林打葉,發出陣陣嗚咽。

  「救你?」

  「怎麼?陳望費盡心思給你們鋪的那條『登天路』,旁人搶破了頭要去走,
恨不得把命都填進去,你倒不願?」

  「那是死路!弟子雖愚鈍,卻也不瞎!」

  餘幸猛地抬頭,面色煞白,額角冷汗津津。他語速極快,彷彿稍慢一刻,那
恐怖的景象便會追上喉嚨:「那東西……那花實在太過邪性!好食人血,面目猙
獰,哪裡像是什麼靈物?分明是吃人的妖魔!」

  他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地窖中的畫面刺入腦海,瞳孔瞬時劇烈收縮。

  「還有陳師兄他們……全都像著了魔一樣!弟子看得真切,若真跟著他們瘋
下去,怕是……怕是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最終只能淪為那妖花的養料!」

  說到此處,他顧不得孫伯剛才的訓誡,再次深深一揖,腰身彎成了蝦米,冷
汗接連砸落在地。

  「弟子只想恪守本分,在這亂局中苟全性命!可如今禍事臨頭,弟子實在是
沒法子了……想起管事之前『本分』二字的提點,這才厚著臉皮來求管事開恩,
指條活路!」

  孫伯聽完,那張幹如橘皮的老臉上紋絲未動。

  四下裡死寂無聲,唯有枝椏簌簌。

  不知過了多久,那枯啞的聲音才再度響起。他既未對陳望的膽大妄為感到驚
怒,也未對這滿園弟子的密謀流露詫異,只是靜靜地立在樹影裡,好像聽到的不
是一場叛亂,而只是糧倉裡進了幾隻偷油喝的耗子。

  雖惹人厭煩,卻翻不了天。

  「你倒是個曉事的,知道哪條路通往鬼門關。」

  「那花……還有陳師兄他們……管事您莫非……」餘幸壯著膽子,聲音微顫
地試探道。

  「瘋?」孫伯的嘴角極淡地扯動了一下,似笑非笑,「這世道,想要登仙,
誰不得瘋魔幾回?有些事,不是你這雙眼睛能看的,也不是你這身份能管的。」

  他的語氣陡然冷了下來:

  「知道怕,是好事。既然看清了死路,就把眼睛閉上,把耳朵堵上。」

  「陳望自尋死路,那是他的劫數,誰也攔不住。至於你……」

  老頭枯瘦的手掌隨意一揮,如同拂開一隻還算順眼的飛蟲:

  「回去吧。這幾日無論外頭天翻地覆,你
都爛在屋裡,別露頭。」

  說罷,他轉身欲走,腳下卻又頓住。

  「不過,你今夜既來通報,也算是個知進退的。」

  孫伯側過半張臉,陰影將他的神情割裂得莫測難明。

  「若是真到了危險的時候……我這院子的大門,興許還能為你留一道縫。」

  餘幸深施一禮,低聲道:「弟子……謝管事活命之恩。」

  這句謝言說得斷續。他沒敢再看孫伯,而是一步步退入院外的黑暗。直至完
全脫離那方院落,被風一激,才驚覺冷汗早已溼透重衣,寒意自脊骨一路炸上頭
頂。

  他聽懂了。

  孫伯的反應已是明證。

  那並不是不知情,而是默許,更是縱容。

  剛走出幾步,倏忽間,一聲低沉的嘆息自身後混入風中,輕如枯葉觸地,旋
即消散無蹤。

  「……快了,就快了。」

  餘幸沒有回頭,腳下步伐未亂,卻走得更快了,徑直沉入那片彷彿永遠不會
天亮的濃暗之中。

  一路疾行,回到西邊角落。

  那間孤零零的木屋靜默地泊在雨後的泥濘裡,似一口漆黑的棺材。

  餘幸平復呼吸,斂去眼底的精芒,伸手欲推門扉。

  然而就在指尖觸碰到粗糙的門板的剎那,他的動作驟然凝固。

  門軸下方的縫隙裡,那根由他親手設定的髮絲活結不見了。

  暗記斷了。

  有人來過。

  餘幸渾身大筋在這一刻猝然繃緊,彷彿一張拉滿的強弓。丹田深處蟄伏的混
元真氣應念而起,頃刻間灌注周天,殺意暗湧。

  「吱呀——」

  他含勁一推,枯澀的木軸在重壓下呻吟。這聲音在寂靜的夜裡被拖得極長,
活像一把粗糙的鈍刀,從心頭上狠狠刮過。

  屋裡沒有點燈。

  令人窒息的逼仄裡,身後透入的稀薄月光顯得慘淡而無力。

  藉著這抹遊離的微光,餘幸看見兩道人影正凝立在窗欞之下。

  他們一左一右,宛若兩隻在荒原上靜候多時的禿鷲,綠油油的目光死死鎖定
在自投羅網的獵物身上。

  左側的黑影微微晃動,寂靜中便炸起一連串炒豆般的脆響。

  「餘師弟……」

  那黑影向前逼近半步,恰好讓一線月光切過他的面門。半張臉沉在陰影裡,
另半張臉上,還殘留著昨日的青紫淤痕。

  張奇烏黑的麵皮抽動了一下,嘴角向兩邊極力咧開,露出一口白得刺眼的牙
齒:

  「長夜漫漫,師弟不在屋裡納氣修行,還要到處亂跑……」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眼底閃爍著毫不掩飾的惡意:

  「可是讓我們兄弟倆,等得好苦啊。」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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