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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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1-26

的臉。

玉梨戴了一頂灰色毛線帽,帽簷壓得極低,只露出一小截蒼白的下巴。

寬大的黑色衛衣是她專門選的男款,領口鬆垮,遮住了脖頸上那圈新鮮的掐
痕。

牛仔褲是故意選最大的,褲腿捲了三圈,足尖鞋換成了髒兮兮的帆布鞋。

她把頭髮全塞進帽子裡,只剩幾縷來不及藏的碎髮黏在嘴角,像蛛絲。

鏡片後加了平光鏡片,鏡框大得幾乎遮掉半張臉。

誰也不會認出,這是個昨晚還在酒店地毯上舔精液的、團裡最耀眼的獨舞。

她蹲在篤行樓對面的銀杏樹下,背靠樹幹,膝蓋抱在胸前,像任何一個等課
的普通學生。

手裡捏著一杯便利店最便宜的美式,已經涼了,紙杯邊緣被她咬出一圈牙印。

半粒雪的殘效還在血管裡亂竄,心跳快得像有人拿鼓槌在敲她的肋骨,可她
偏偏覺得冷靜,冷靜得可怕。

十二點整,成心和張檸枝從樓裡出來。成心穿一件淺駝色大衣,圍巾是曾經她一直想為他織的,卻再也沒有機會給他的灰白格子樣式。

新歡挽著他的手臂,鵝黃色的毛衣裙,笑得像剛被陽光吻過的檸檬。

她踮腳給成心理圍巾,指尖碰到他下巴時,成心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髮旋。

那動作輕得像羽毛,卻精準地扎進玉梨的胸腔,扎出一個血洞。

玉梨的指甲掐進掌心,疼,卻剛好把雪的後勁又壓下去一點。

她站起來,隔著二十米,跟著他們往食堂走。

食堂二樓。

成心他們選了靠窗的位置。

玉梨點了完全一樣的套餐:梅菜扣肉、蒜蓉西蘭花、一份例湯。

她挑了斜後方最遠的桌子,帽簷壓得更低,筷子卻一根沒動。

她盯著他們。

新歡把最大的那塊扣肉夾到成心碗裡,成心笑著搖頭,卻還是吃了。

女孩用紙巾給他擦嘴角,動作自然得像已經做過一萬次。

成心忽然伸手捏了捏女孩的臉,說了句什麼,女孩笑得肩膀直抖,拿勺子敲
他手背。

玉梨聽不見聲音,卻能把每一幀都刻進眼底。

她看見成心的圍巾在別人懷裡。

玉梨的指甲終於掐破了掌心皮膚,血珠滲出來,滴進例湯裡,一圈一圈暈開。

她卻笑了,嘴角裂開,像被撕開的傷口。

好疼。好爽。

午餐結束,兩人手牽手離開。

玉梨等了三十秒,把帽簷又壓低一點,尾隨。

他們出了學校,進了東門外的那棟民居。

玉梨站在樓下銀杏樹後,抬頭數樓層。

三樓最左邊那扇窗忽然開了。

成心探出身子抖床單,女孩從後面抱住他的腰,下巴擱在他肩上。

風把床單吹得鼓起來,像一面白旗。

成心側頭親她的鬢角,女孩笑得眼睛彎成月牙。

玉梨站在樹下,抬頭看了很久。

風捲起她的衛衣下襬,露出腰間昨晚被手捏出的烏青,像一圈乾枯的藤蔓纏在腰間。

她忽然把涼透的美式咖啡舉到嘴邊,一口喝乾,苦得喉嚨發澀。

然後她把紙杯捏扁,精準地投進十米外的垃圾桶。

動作漂亮得像一個完美的空心球。

她轉身離開,帆布鞋踩碎了一地金黃的銀杏葉。

每踩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臟上,咔嚓,咔嚓。



夜裡十一點半,小區的走廊只剩應急燈,一盞一盞慘綠,像水底的磷火。

玉梨站在302 門口。

她已經在這裡站了十分鐘,像一截被遺忘的影子。

衛衣帽子仍壓得極低,鏡片起霧,她卻捨不得摘,怕一摘就會哭到崩潰。

走廊盡頭的監控燈紅點一閃一閃,像有人在偷看她。

她不在乎。

門縫底下透出一點暖黃,裡面偶爾傳來張檸枝的笑聲,軟軟的,像棉花糖化
在熱水裡。

接著是成心的聲音,低低的,哄她:「別鬧,早點睡,明天你還有解剖課。」

玉梨的指尖瞬間掐進掌心,血珠滲出來,她卻感覺不到疼。

垃圾袋就放在門口,黑色塑膠袋口鬆鬆垮垮打了個結。

今天是週一,他們明天要扔的垃圾就放在門外。

她蹲下來,動作輕得像貓。

手指伸進袋口,先摸到一團用過的餐巾紙,帶著梅菜扣肉的油腥味,她胃裡
抽了一下,卻沒有停。

再往下,是撕碎的快遞紙箱。

她把碎片一點點拼起來,指尖被紙邊劃破也不管。

碎紙箱上,收件人寫得清清楚楚:

【張檸枝139xxxx5678篤行樓302室】

旁邊還有半本列印的生理習題集

內頁翻到女性生殖系統那一章,有人用熒光筆畫了重點,還用紅筆在旁邊寫
了一行小字:「來月經時,子宮內膜脫落時會痛痛的,成心哥哥要給我揉揉~」

字跡圓潤,尾巴還帶一個小小的愛心。

玉梨盯著那行字,瞳孔慢慢放大。

她忽然把習題集的一頁撕下來,動作極輕,像在撕自己的肉。

撕下來的一頁上,印著贈言:「給最努力的檸枝寶貝,寒假我們一起去麗江
看雪!——成心」

她把那頁紙對摺,再對摺,折成一個小小的方塊,塞進衛衣口袋,貼著心口
的位置。然後,她把剩下的垃圾原樣塞回去,繫好袋口,動作熟練得像在排練廳裡整
理繃帶。

做完這一切,她沒有立刻走。

她跪坐在302 門口,額頭抵著冰冷的門板,像朝聖。

門板另一邊,忽然傳來床的吱呀聲,接著是衣服摩擦的窸窣,然後是張檸枝
帶著鼻音的嬌嗔:「別鬧啦……真的要睡了……」

玉梨的呼吸一下子亂了。

她把手指伸進嘴裡,狠狠咬住指節,才沒讓自己發出聲音。

血腥味在口腔炸開,她卻覺得甜。

起身時,膝蓋因為蹲太久而發麻,她踉蹌了一下,背脊撞到牆壁,發出極輕
的「咚」。

門內瞬間安靜了。

成心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好像有動靜?」

張檸枝軟軟地笑:「估計是野貓又翻垃圾了吧,快睡啦。」

玉梨屏住呼吸,整個人貼在牆上,像一幅被剝了皮的影子。

幾秒後,裡面又傳來親吻的細碎聲響。

她閉上眼,眼淚順著鏡片滑進嘴角,鹹得發苦。

她轉身,一步一步往樓梯走。

帆布鞋踩在水泥臺階上,沒有聲音。

走到二樓拐角,她終於停住,背抵著牆慢慢滑坐在地上。

從衛衣兜裡掏出剛才撕下的扉頁,攤在膝蓋上。

藉著應急燈的綠光,她用指尖一下一下描那行字:「給最努力的檸枝寶貝
……」

描著描著,她忽然笑了。

笑得肩膀發抖,笑得眼淚把紙都浸溼。

然後她把那頁紙貼在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聲音輕得像嘆息:

「成心哥哥……原來你也會叫別人寶貝。」

她把溼透的紙頁重新摺好,塞進內衣最貼近心臟的位置。

站起身時,一陣眩暈,世界開始搖晃,可她走得筆直。

像一根被拉到極限的鋼絲,隨時會斷。

出了公寓樓,冷風撲面,她抬頭看了一眼三樓左邊那扇窗戶,燈已經滅了。

她舔了舔嘴角的血,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晚安,成心。」

「也晚安,張檸枝。」

第十五章 一步之遙

深夜,小區樓下那盞壞掉的路燈一閃一滅,像垂死螢火。

玉梨坐在路沿石上,衛衣兜帽耷拉在腦後,頭髮亂得像一團被雨淋溼的鴉羽。

路燈滅的那幾秒,她的臉陷在徹底的黑暗裡,只剩眼底兩點藥效燒出來的磷
火;燈一亮,又照出她慘白的皮膚下青紫交錯的血管,像一張被反覆揉皺的宣紙。

她把膝蓋抱在胸前,下巴擱在膝蓋上,身體前後輕輕搖晃,那是MDMA殘留的
節拍,像有人在脊椎裡放了一首永遠停不下來的迪斯科。

腦子裡三個聲音在撕扯。

第一個聲音軟軟的,帶著成心當年哄她時的語調:

「玉梨,去敲門啊。就說你路過,就說你想他了。他那麼溫柔,怎麼會不給
你一個擁抱?去爭取呀,你曾經是他最驕傲的小天鵝……」

第二個聲音尖利,像一把鈍刀在玻璃上刮,帶著她自己的哭腔:

「拿什麼爭取?拿昨晚跪在地毯上舔的那張嘴?拿被熊爺掐得全是指痕的脖
子?拿下面還在滲血的爛肉?成心會噁心到吐的……你配嗎?你配嗎?你配嗎?」

第三個聲音忽然炸響,粗啞、煙嗓、帶著熊爺獨有的不耐煩與嘲弄,像一巴
掌扇在她後腦勺:

「操你媽的想那麼多?老子給你錢給你雪,就是讓你吃香喝辣玩爽的,不是
讓你在這兒演苦情戲。想他?想他就去操別人,操到腦子空掉。餓不餓?去吃頓
火鍋,辣到哭出來就當給他哭靈了。少他媽矯情!」

三個聲音重疊、撕咬、交織,把她的顱骨當戰場。

玉梨猛地抱住頭,指甲摳進頭皮,疼得嘶了一聲。

她在黑暗裡喘得像條缺氧的魚,嘴角卻慢慢翹起一個扭曲的笑。

「……我是不是瘋了?」

她輕聲問自己,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鐵鏽。

然後自己回答自己,「對啊,瘋了。」

「早就瘋了。」

「瘋了才好玩。」

她從兜裡掏出那張撕下來的扉頁,藉著手機螢幕的冷光,一遍遍描那行字:
「給最努力的檸枝寶貝……」

描到「寶貝」兩個字時,她忽然把紙頁貼在唇上,牙齒狠狠咬下去,咬出一
排清晰的牙印,血絲滲出來,把墨水暈成一小片猩紅。

然後她把紙塞回胸口,貼著心跳的位置。

她站起來,腿軟得差點跪回去,卻硬生生撐住。

衛衣下襬被風掀起,露出腰側昨晚新添的齒痕,像一串被烙上去的黑色玫瑰。

她低頭看了眼,伸出舌尖舔了舔那排牙印,嚐到鐵鏽味,笑了。

「說得對。」

她對著夜風說,聲音輕得像在哄一個孩子,「該吃吃,該玩玩。」

「糾結有什麼用呢?反正我早就不配被愛了。」

她把兜帽重新扣好,雙手插兜,晃晃悠悠往校門外走。

經過24小時便利店時,她停下來,隔著玻璃看了一眼自己。

鏡面裡的人帶著一種燃盡自己瘋狂的美,眼窩深陷,嘴唇乾裂,瞳孔卻亮得
嚇人,像兩顆燒紅的炭火。

她有點認不出鏡中的自己,於是衝鏡子裡的自己眨了眨眼,做了個飛吻。

「吃藥嗎?吃。」

她自言自語,聲音甜得發膩,「不過不是治精神病的藥。」

「是讓精神病更瘋一點的藥。」

她推門進去,買了一瓶冰可樂、一包薄荷爆珠煙,還有一小瓶伏特加。

結賬時,收銀小哥多看了她兩眼,大概是被她那張慘白卻詭異明豔的臉驚到。

玉梨衝他甜甜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哥哥,幫我把可樂搖一搖,好嗎?」

小哥愣愣地照做。

她接過來,擰開瓶蓋,「噗」地一聲白沫噴出來,她仰頭全倒進喉嚨,冰得
直打哆嗦,卻笑得像個剛偷到糖的小孩。

出了店,她靠在電線杆上,點菸,手抖得厲害,火機「咔噠咔噠」打了好幾次才著。

薄荷爆珠在肺裡炸開,冷得刺骨。

她吐出一口白霧,眯起眼,笑得肩膀發抖。

「成心……」

她輕聲喊他的名字,聲音黏膩得像化開的糖漿,「你好好愛你的檸枝寶貝。」

「我……我也去找我的寶貝去。」

她把煙掐滅在手背上,燙出一個圓圓的紅點,疼得眼淚飆出來,卻笑得更大
聲。

然後轉身,踉蹌著往自己的出租房走去。

她帶著酒精和香菸推開那扇門時,綠色的應急燈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長,像一
只終於徹底中毒的天鵝,撲稜著斷翅,一頭扎進更深的泥潭。

因為她終於想通了,如果天堂不讓她進,那就下地獄吧。

在地獄,也好過一個人在夜裡,聽三個聲音把自己撕成四塊。

她回頭看了最後一眼S 大的方向,衝夜色豎了豎中指。

然後門關上,開啟音樂。




十二月中旬,S 大的冬天來得比往年早。

銀杏葉落盡,只剩光禿禿的枝椏像一把把插進天空的劍。

玉梨卻覺得冷得剛剛好,冷能讓她保持清醒。
她剪了新發型,齊肩的內扣,烏黑髮亮,髮尾掃過鎖骨時會輕輕癢。

戴一副極薄的金絲邊眼鏡,鏡片後的眼睛不再是以前那種拒人千里的冷,而
是蒙了一層柔軟的水光,像剛被雨洗過的黑曜石。

練功服換成了淺灰色高領毛衣加米白闊腿褲,腰線收得極細,步子卻鬆弛,
帆布鞋踩在落葉上「沙沙」作響」,像一首慢節奏的爵士。

藝術理論課在老紅樓三層的小教室。

她坐在第三排靠窗,陽光斜斜切進來,把她側臉鍍成暖金色。

教授在上面講尼金斯基的《午後之神》,玉梨托腮聽,睫毛在臉頰投下細碎
的陰影。

偶爾記筆記,鋼筆筆尖在紙上劃出輕柔的「沙沙」聲,字跡娟秀,尾鉤卻帶
著一點凌厲的芭蕾鞭腿味。

下課鈴聲一響,後排一個戴黑框眼鏡的男生鼓起勇氣走過來,手裡捏著手機,
指尖發白。

「學姐……能加個微信嗎?我想請教一下你上次論文裡引的福柯那段。」

玉梨抬頭,眼尾彎出極淺的弧度,像湖面被風拂過的漣漪。

她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先把一縷滑落的頭髮別到耳後,指尖掠過耳垂時,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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