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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2-01
一招得手,三人信心大增!八九玄功應對邪魔果有奇效,柯太師修為雖高,
三人合力,並非不可戰勝。
「妹妹,千萬不能讓他逃走。」陰素凝輕聲細語,祭起寶藍旗。
「是。」洛芸茵不明白。三人先前商議,不必與柯太師硬碰硬,將他逼走最
好。方才皇后娘娘下旨卓亦常,說的也是保人命第一,除魔第二。為何短短片刻,
陰素凝的態度轉了個彎。
當下不及細想,碎玉璇璣裂成七瓣,展開星斗劍陣。星光點點,月光皎潔,
大陣如畫卷一般鋪開,要將柯太師籠罩在內。
齊開陽不容柯太師喘息,欺身而上,鎖拿他雙腕。洛芸茵星斗大陣一旦布好,
三人可以免去許多忌憚,痛痛快快戰上一場!雙臂按在柯太師利爪上,八九玄功
施展,灰黑的魔氣如雪入油鍋,噼噼啪啪地爆裂蒸發。
一切太過順利,齊開陽忽生警兆。只見柯太師裂開滿口尖牙的嘴,吟誦道:
「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一字字在空中成形,金中帶黑,字字如令。字鋒過處冰寒如刀,魔氣撲面。
齊開陽忙不迭一偏頭,臉頰被字鋒擦過,立現血跡。九字自四面八方崩裂,割碎
了正在展開的劍陣,劃破了寶藍旗的光芒。
正佈陣中的洛芸茵只覺撲面而來的學字化作個儒生虛影。這名儒生品性不斷,
正受重責,他忽然搶過責罰的戒尺,一尺抽向少女面門。
陰素凝眼前則浮現一隻青面獠牙的魔頭,張開血盆大口,要將她一口吞下。
噹的一聲脆響,齊開陽閃在二女身前,銀鐧連揮,將兩字磕飛。魔誦聖章,張口
如令,三人驚駭非常,更見柯太師身上的太師官袍獵獵展開,內襯的補子上,一
張血肉模糊,難見真容的臉凸了出來。陰素凝眼前則浮現一隻青面獠牙的魔頭,
張開血盆大口,要將她一口吞下。噹的一聲脆響,齊開陽閃在二女身前,銀鐧連
揮,將兩字磕飛。魔誦聖章,張口如令,三人驚駭非常,更見柯太師身上的太師
官袍獵獵展開,內襯的補子上,一張血肉模糊,難見真容的臉凸了出來。
「邪魔,你害了什麼人?」那張怪臉已向瓷器般凝結,即使五官已分辨不清,
扭曲的肌肉仍看得出臨終前滿是怨毒與不甘。齊開陽認得這分明是儒門功法,卻
出自邪魔之口,簡直無法想象。
柯太師嘴唇唸唸有詞,邪魔之音,卻從那張怪臉上發出。《論語》,《孟子》,
《孝經》,字字珠璣的聖言,念出來篇篇邪異。三人聽他念得數句,一個個頭暈
腦脹之時,一聲清音響起:「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口含真言,言出如令,十五個大字席捲而來,沾上齊開陽身上騰騰金焰,化
作金色,立將邪音壓制。柯太師猛地抱頭慘嚎,言聲一斷,十個黑字立刻淡去許
多。
「二哥,他身上又倒刻錯唸的經文,不要上他的當!」卓亦常咬牙切齒,道:
「他害了一位大儒!」
「原來如此。」
齊開陽金焰升騰,手中銀鐧如一杆金光燦燦的降魔杵。洛芸茵趁柯太師受制
的片刻,揮手一招,碎玉璇璣七瓣碎刃如筆走,點地疾書,在地磚上刻畫出星斗
劍陣圖。陣成的剎那間,齊開陽手中銀鐧光芒炸成一片金色豪雨,每一顆雨滴中
都刻印著卓亦常念出的真言。
兩點金雨穿過魔氣落在柯太師身上,他臉上魔紋邪光熠熠,補子上的怪臉噴
出一口烏黑腥臭的墨汁。
世間翰墨,越是上品,氣味越是清香。這口墨汁腥臭如腐,噴在地上立時將
青磚蝕出一個個陷坑,正是一個「罪」字。齊開陽立覺神魂如墜冤獄,又覺正被
千夫所指。
「太師已練成奇功,正好助朕功行圓滿!」皇帝呵呵大笑,獠牙對著卓亦常
道:「你也不錯,正好拿來做怨儒文最後一篇!」
沖天的怨氣,將鎮嶽鞭的皇氣都壓了下去。不知道多少儒生士子慘死,才能
這樣怨氣沖天。儒生若群起呼應,足以讓皇氣不穩。
卓亦常一抽鋼鞭,啪地砸碎塊青磚,狼毫筆筆鋒一指,無數怨魂在皇宮中現
行。他筆鋒凌空虛劃,道:「陛下入魔道,這些被戕害的生靈所成怨氣,陛下萬
劫不復。天地有正氣,以儒為本,即使化為怨魂,怎可忘立身之本?諸儒魂,當
助我除魔!」
筆鋒書寫出明德二字,字化金戈,言出法隨。那些怨氣忽然呆立不動,片刻
後凝聚向卓亦常身邊。沐浴在明德二字之下,怨氣逐步消散,一股金陽般熾烈的
正氣重新凝聚。
卓亦常盡破柯太師兩招邪法,連地上濃墨蝕就的「罪」字都黯淡許多,齊開
陽神魂一清,身上金光復又沸騰。
「陛下勿慌,《浩然正氣訣》缺陷幾多,施展一次功法,就得立一次誓言,
必遭反噬!陛下為君,他為臣,陛下可放心將之處斬!時辰不多,請陛下抓緊。」
柯太師功法接連被破,深恨卓亦常。可看卓亦常僅【道生】修為,正氣凜然,儼
然聖人之姿。他心生畏懼,眼看自己不濟,便唆使皇帝絆住卓亦常,他好對付眼
前三人。
「朕,知道!」皇帝一振佝僂的高大身體,手舉玉璽呵斥道:「卓亦常以下
犯上,還不自戕?」
「陛下,可知人在做,天在看。陛下倒行逆施,已失人望。生吞生母,不配
為人君。」卓亦常決心已下,一步一行,足下綻放一字字文章,文章成陣,將皇
帝困在陣內,道:「陛下,你看。」
文章陣內,大宋國曆代明君與忠烈英魂現出虛影,皆對皇帝怒目而視。那些
慘死的儒生之魂則跪地俯首,嚎啕地哭訴此前悲慘遭遇。
「諸位先皇?呵呵,你們都已成了地府之鬼,而朕,還是皇帝,才是當今皇
帝!」皇帝手中玉璽一握,一條金龍升騰而起。但細觀之下,金龍身上的鱗片黑
跡斑斑。皇帝雖罪,玉璽仍帶著無上的權威。在皇宮之內,他才是至高無上的至
尊。
金龍一瞪龍目,龐然的壓力從天而降,卓亦常悶哼一聲,文章陣破碎,英魂
無蹤,正氣金字潰散。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朕,就算屠盡天下,誰敢抗旨?」皇帝這一刻的身
軀,彷彿頂天立地般高大,可又佝背僂腰,說不出地詭異。
「臣,寧死,不能讓陛下倒行逆施!」卓亦常脫下官袍,咬破舌尖噴出一口
鮮血,持狼毫筆在官袍上急速書寫,心口滲出一縷真元與官袍相連。皇宮震動,
山河低喚,似在回應他泣血之書。
「以文膽調動山河龍脈之力?好厲害。」陰素凝輕讚一聲,道:「三弟修為
雖不到,心性已是大儒的心性。」
看卓亦常與皇帝相抗衡,洛芸茵雙掌一拍,劍陣開啟,將柯太師困在陣內。
齊開陽正奇怪柯太師居然不阻止,洛芸茵手一招,劍陣內星斗光華大放,無數星
光如劍向柯太師射去。
這一招的厲害齊開陽親身領教過,近來洛芸茵修行進展甚速,更有【碎玉璇
璣】壓陣,劍陣威力大漲。劍光及身之際,柯太師張開長臂,身上爆出黑色魔焰,
似在迎接劍光。
洛芸茵修為大漲,數百道劍光及身,三道透體而過,其餘都在柯太師身上留
下或深或淺的傷痕。
「好痛,好痛。」柯太師嘶聲慘笑,道:「原來你是劍湖宗的女娃娃?」
話音剛落,柯太師身上鮮血淋漓如一片血池,池面上盡是魔火。他身上毛孔
大張,看著像章魚的吸盤,見之慾嘔。毛孔裡噴發無數字跡,每一句都是對儒門
怨毒的咒罵。
血池魔火焚燒卓亦常留下的聖言,怨儒文似在低聲吟唱,文字凝結成一具具
枷鎖。
「他是嗔魔!小心。」齊開陽恍然大悟。
唯有嗔魔,能讓人萬事皆生嗔,怪天怪地,什麼都能責怪,才能有這樣的怨
儒文。更可怕的是血池魔火,柯太師似乎受創之後,戰力暴漲一截,魔火片刻間
將卓亦常留下的聖言焚燒殆盡。
洛芸茵嬌叱一聲,劍光再展。陰素凝祭寶藍旗,飽食劍陣中的月光,旗面招
展,扇出一縷縷天風。
柯太師念一聲咒文,地上血液凝成兩條手臂長在後背。兩條血手拿出一面悽
紅硯臺,一隻血墨。只一研磨,痛哭之聲大作,悽慘如白髮童生,科考了一輩子
於耄耋之年仍然落第而發出的絕望痛哭之聲。
「啊……」魔音灌腦,洛芸茵雙手捂住耳朵,香汗從額頭上豆子似地冒出。
她一雙醉星目怒瞪,死死咬牙驅動劍陣。劍光再次透體而過,柯太師身上又多了
五個透明窟窿,血流如注。
可這灘血液噴湧而出,柯太師身上魔氣更重。嗔魔咧開巨口,吟誦道:「學
而優則噬魂……文火焚身!」
黑色的焚經魔火哨向天際,火焰之中竟有金科玉律的字樣,連齊開陽見了,
都覺戰意在迅速地瓦解,直欲跪地臣服。只咬牙死死擋在二女身前,盡力展開玄
功金光抵擋魔火。
金光與魔火一觸,齊開陽連退數步,面色發白。洛芸茵再驅劍光,碎玉璇璣
所化的北斗七星星光如目光流轉,盯著柯太師。
「洛妹妹,別……」陰素凝忙聲阻止,道:「他每流一次血,戰力就高一分,
不能這樣打。」
「那怎麼辦?」眼看齊開陽苦苦支撐,洛芸茵掉轉劍光,對著魔火射去!少
女心中暗暗惱恨自己修為不夠,明明有碎玉璇璣這樣的至寶在手,依然不足以克
敵制勝。
「三個小娃娃,一個比一個更好。」柯太師癲狂猖笑,半身骨刃搖動,刃尖
寫下一個誅字。
星斗大陣之內,雷聲轟鳴,星光黯淡。漫天濃雲遮蔽了星光,一聲炸雷似的
轟響,墨色的雷天匹練般劈下。
不同於尋常的先見電光,再聞雷聲。柯太師的魔功奇特非常,這一道天雷剛
現,就聽他念動法訣道:「口誅筆伐,誅!」
洛芸茵正奮力驅動劍光,可始終斬不開漫天濃雲。眼看水桶般粗細的墨雷轟
頂,齊開陽挺身而上,道:「別管我。」
在曲寒山修行時,齊開陽經受過各式各樣的雷光。劈身體髮膚的讓他遍體鱗
傷,劈神識的讓他苦不堪言,還有奪命的讓他險死還生。十餘年的勤修苦練,在
這一刻發揮到極致。
墨雷齊開陽從未經受過,比起憤怒的天雷,墨雷之中怨氣橫生,只一見意志
就會被摧毀。可齊開陽與眾不同,恩師不留情面,他經歷過不知多少次的絕望,
但他從沒有放棄過求生的可能,從沒有被摧毀過意志。
「敗,就敗,我不認輸!」自幼年就打在心裡如烙印般的倔強,在墨雷及體
時,齊開陽運轉八九玄功。
雷光細如髮絲,卻匯聚得水桶粗細,其中何止千萬條?一瞬間齊開陽感應到
每一條,每一絲。入夢之時,無論身處哪片天地,雷光都會朝他一人落下。久而
久之,對雷光的感應熟極而流。更熟極而流的,是運轉玄功,將雷光全數往身上
吸去。雷光細如髮絲,卻匯聚得水桶粗細,其中何止千萬條?一瞬間齊開陽感應
到每一條,每一絲。入夢之時,無論身處哪片天地,雷光都會朝他一人落下。久
而久之,對雷光的感應熟極而流。更熟極而流的,是運轉玄功,將雷光全數往身
上吸去。
被墨雷包裹,滋滋啦啦的雷電聲爆響。陰素凝與洛芸茵擔憂萬分,但此時此
刻,只能相信齊開陽,聽從他的那一句「別管我」。在他翼護之下,雷光全被擋
住,一片濃墨中不時透出一兩道金光來。就不知這些微弱的金光,何時會徹底消
融。
「把劍陣撤了。」陰素凝低聲道:「我來破他的邪言魔經,妹妹,你一定要
等最好的時機,一擊致命。切記,無論如何不能讓他逃走。」
「撤了劍陣?」洛芸茵一愕,又豁然想通。劍陣雖銳不可當,不足以取柯太
師性命。這魔頭越傷越強,不先破了他的邪法,一味用劍陣傷敵,只會越來越不
利。
星斗大陣撤去,碎玉璇璣重新凝聚成型,洛芸茵緊握劍柄,只待陰素凝所言
的時刻。
皇后娘娘收了寶藍旗,騰在半空,道:「邪魔,你可敢與本宮一戰?」
柯太師更不答話,張口就是一團焚經魔火。魔火中又現金科玉律,兩條血手
臂磨了磨硯臺,隨手拋灑出一團血墨。這一下洛芸茵從傾斜的硯臺上看得真切,
那血墨帶白,竟是大儒的骨髓煉製。至於魔火中的金科玉律,是一篇書寫錯亂的
《孝經》。
陰素凝早取鳳印在手,此刻迎風暴漲。白玉的印身如山嶽,印面的紅跡如朱
砂。皇后娘娘義正詞嚴道:「本宮為六宮之主,有守護皇家後宮之責!」
鳳印發出丹鳳般的鳴叫,化出一隻浴火鳳凰。鳳爪撕開魔火,露出錯亂的孝
經。陰素凝一手舉印,一手輕彈印面,數道字跡帶著萬凰之王的威勢,打入錯亂
的孝經中。細看之下,那字跡書寫著「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原本錯亂但連貫的經文,被陰素凝的字跡打入之後頓時變為混亂,威力大減。
陰素凝一招得手,立刻回首高聲道:「朝中重臣安在?國家危難之際,請諸
君持官印助本宮一臂之力!」
皇后娘娘力戰邪魔,重臣們都看在眼裡。經歷初時的驚慌之後,這些歷經劫
難才位列朝堂的重臣們漸漸恢復冷靜。正如陰素凝所言,此刻是國家危難之際,
更是在場每個人生死存亡的時刻。重臣們從腰帶上解下官印舉天,延福宮裡先前
潰散的皇氣重又凝聚。
朝堂之上,君臣一心方得國力強盛。得了朝臣們的支援,皇氣又盛,更奇的
是,皇氣此刻竟然向著陰素凝湧去。皇后娘娘金霞衣迎風獵獵,嬌叱道:「邪魔,
冒犯天威,本宮治你敗壞朝綱,禍國殃民之罪!」
鳳印與官印交相輝映,凝成一道鎖鏈,一面沉枷,朝柯太師捲去。朝中重犯,
正該帶重枷,以鎖鏈綁縛緝拿,壓赴法場。
「不愧一國之後!」陰素凝此刻的風姿,連敵手都要稱讚折服。柯太師談笑
之間,延福宮中忽從地面升起一杆大旗,旗杆白生生的,正是慘死儒生每人取的
一截脊骨,以邪異的骨釘拼合煉化。旗面則是人皮縫製,刺寫著錯亂的經文。
柯太師搖動旗杆,旗面上現出黃綢黑字的卷軸虛影,一枚鮮紅的大印蓋在左
下角,竟是一張聖旨。聖旨為一國威權最重,這張偽造的聖旨僅存片刻,可鳳印
與官印匯聚的鎖鏈與枷鎖瞬間粉碎。
陰素凝面色一白,萬料不到會窮途末路,恨聲道:「我知道了。你沒有兩界
旗,就煉製這面魔旗替代兩界旗法陣中的位置。」
「不錯。」柯太師又搖了搖旗杆,道:「陛下親自煉製,親自賜下,皇后要
抗旨不尊麼?」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