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槍換炮-羅麼哆】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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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2-24

(一)久違的聚會

中秋節前,城市裡各角落的食肆會館滿是賓客,有家人朋友團圓,也有商務人情往來。晚上九點,澂江兩畔燈火璀璨,位於西峰市市中心的成頂會所最大的包間裡,一群衣飾華麗的青年人,正準備送走各家的長輩,等待開始後半場的紙醉金迷。

儲清就是這時到達了成頂會所。他跟長輩們一一問候並對缺席晚宴致歉,陪著長輩們走去停車場,挨個送上了車。返回包間,儲清掃視了房間裡的眾人,選了靠窗的單人沙發坐下,自顧自點了支菸。

眾人心照不宣地拒絕了會所經理安排的女公關們,各自打電話找伴。一會兒功夫,包間裡多出來七八個容貌姣好的年輕女孩,很乖巧地端茶倒酒,規矩地陪坐在幾個落單男人的身側,卻都默契地沒去招惹儲清。

儲清心知因為他的到來,這些人改變了原來聲色犬馬的計劃,讓這場聚會看起來正經了不少。他堂弟儲濤遞了杯酒,跟他聊起來家裡過節的安排,又問他何時返回昱平市。

方茂之聽聞,笑問儲清:“昱平的房子幫你打理好了,怎麼還沒搬去住?”

儲清答他:“宿舍就在單位旁邊,方便。再說,現在實在沒時間搬家。”

方茂之和走過來的利行雲一起打趣他:“儲市長新官上任三把火,還在熊熊燃燒。”

這幾個人是幾家小輩裡年齡相仿的,加上沒到場的穆銘方敏之夫妻,三十四五歲,事業都跨上新臺階,蓄勢待發準備攀登更高難度的層級,逐漸成為家中新一代的中流砥柱。這其中又以儲清更出類拔萃。

幾家都有深厚的政治背景,祖輩在政壇的影響力綿延幾十年。這幾人兒時至青少年時期都是任性妄為,頗有全員紈絝子弟的架勢,直到儲清十八歲那年,穆家爺爺去世,家裡從政的叔伯都被調查清算,穆銘的父親斷尾求生,只保全了家族的生意,完全退出政治權力鬥爭。

如一記猛錘,相交甚深的另外幾家人居安思危,整頓安排家裡小輩。利家全家避退,專注耕耘商業;方家和儲家政商俱涉,步步為營。

年初時,儲清調任至西峰市下屬縣級市昱平市任市長,主管經貿區和港口。昱平市是全國聞名的經濟強縣,製造業和港口物流都十分發達,近幾年又引進了一大批科技創新企業。儲清三十四歲就任職昱平市有實權的市長,既前途無量又危機四伏。

幾人互通些訊息,儲清就打算離場。儲濤勸他:“哥,留下再玩一會兒吧,大家好久都不見你了。今天大家想著你在,沒邀請外人。”儲清聽至此,也不好再說離開。

年紀小一點的湊一起打牌玩骰子,又有人在旁湊了兩桌麻將,儲清興致不高,只在旁默默喝茶。儲濤和方茂之的女伴正聊得開懷,兩人時不時相視而笑,曖昧碰杯,方茂之看到也不在意。話題說到國慶假期,儲濤興致上來,嚷嚷要包機去國外小島度假。

儲清看他有點上頭,坐去他旁邊打算提醒下。儲濤拿出手機,真就開始操作包機事宜。儲清正要開口,就聽旁邊一個低柔的聲音輕問道:“包機出遊,是不是很貴啊?”

房間很吵,麻將聲打牌聲搖骰子聲混雜著喝酒碰杯聲,這句問話聲音太低,並不容易被聽到。但這句話太格格不入,儲清和儲濤都是一愣。

說話的是西櫻,並不是被招喚來的女伴,而是本就在晚宴上的利家人,利洛遠的妻子。

儲清認真打量西櫻,若有所思。他這幾年忙著累積在偏遠地區的兩個貧困縣市的政績,鮮少回西峰市。上一次見到西櫻,還是三年前,在她和利洛遠的婚禮上。

西櫻和利洛遠的結合,眾人都感到意外。西櫻在西峰市孤兒院長大,連名字都是被隨意地冠以西姓加單字草木名,昭示著她出身的烙印。

西櫻在西峰市孤兒院長到十二歲,和其他同齡的夥伴們一起接受了利家的資助,去利家開的學校讀書。西櫻天賦極高,連跳兩級,在十六歲就考入了本地最好的大學,比大她三歲的利洛遠僅低了一屆。利洛遠的爺爺利友林很看好西櫻,想著重培養她,以便日後成為利家孫輩的左膀右臂。利洛遠又是個不上進沒人緣的散漫性子,利友林就總拜託西櫻看顧利洛遠。一來二去的,西櫻在大學期間修煉了一身本領,其中就包括利洛遠的課程作業和人際交往。後來兩人相繼畢業,利洛遠在利金集團任職,西櫻作為助理為他鞍前馬後。一年後利金工程公司從總公司分離,利洛遠執掌利金工程公司,西櫻才萌生退意,想重返校園繼續學業。

利友林就在此時安排了西櫻和利洛遠的婚事。在他看來,西櫻的聰慧足夠她知曉利家的核心機密,而她僅憑接受了利家的資助這麼一點點恩惠又不足以建立忠誠,放任她去哪都不夠穩妥,不如內化了這個風險,同時給利洛遠找了個賢內助,比安排他聯姻益處更多。

利洛遠談過幾段戀愛,正煩著找他複合的前幾任女友,對比西櫻對他百依百順,外貌上佳,就痛快答應了這段婚姻。西櫻也無異議。

利友林的考量外人無從知曉,儲清他們也只當二人相伴多年日久生情,利友林沒有門戶之見成就好事。

儲清上一次見到西櫻,她身著設計簡約的白色婚服,挽著身著白色西裝的利洛遠,在粉色花牆旁笑迎賓客。婚禮來人不少,利洛遠顯見地已開始不耐煩,西櫻依然笑容得體,並傾身溫語安撫。她氣質沉靜,側身顯出優美的下頜弧度,挽起的長髮被一套瑩潤的珍珠頭飾固定,除此並無更多妝飾,清雅如幽蘭。

三年不見,今天的西櫻容貌氣質並無變化,只氣色太差,人也瘦了許多。儲清覺得她很疲乏,是那種緊繃到極致後一戳就倒的疲乏。儘管她的妝容很適合之前的晚宴,但近看才覺偏差。而她問出口的話,更像頭腦不清醒時的喃喃自語。儲清想起了胡媛,他的秘書之一。連軸轉的出差加班之後,胡媛在累得要倒但硬撐時也會說幾句不合時宜的話,當時她的神態像極了此時的西櫻。可只是為了晚宴的應酬,西櫻不至於疲累成這副模樣。

儲清還在思索西櫻的變化,儲濤已經回她了:“不固定,你看。”說著把預估付款訂單遞給她看,二十二萬美金。

西櫻點點頭,眼神放空了一瞬。儲濤想問她怎麼問題這麼奇怪,被旁邊突然的鬨笑打斷,眼神移去別處。儲清還盯著西櫻,想琢磨出她的異樣。她坐姿端正,捧了杯檸檬水,像和周遭的一切保持了禮貌的界限,就連和不遠處牌桌上的丈夫,也隔著種無形屏障。

西櫻很快恢復了得體的笑容,禮貌地跟儲清點點頭,加入了旁邊人的閒聊之中。


(二)探病


儲清僅在西峰市的家裡住了兩天就返回昱平市。下個月昱平市要舉辦一場國際馬拉松賽事,昱平依山傍海,這會兒正是果園豐收海貨肥美的時節,正好藉機做個當地旅遊美食宣傳活動。

跟下屬幾個單位一起加班籌備了幾周,才算是把賽事準備和旅遊節兩邊都安排妥當。

馬拉松比賽那天,儲清到場致辭,又在第一個補給點充當了半小時的志願者,過後便趕赴海邊的旅遊節開幕慶典。

海邊的儀式很簡單,為了環保就在沙灘上搭建了簡易的招牌和音響裝置,伴著海浪和飛鳥,別有一番情致。

儲清主持完畢,正欲離開,他感覺到自己腳下的“咔嚓”一聲,心道不好。周圍還有省裡和市裡的媒體,他不能在這個場合出什麼岔子。儲清扭頭對胡媛小聲吩咐了幾句,忍著右腳上的劇痛走到海灘邊的公路上,車子正好到位。

胡媛問儲清:“市長,先去醫院吧?”

開車的是另一位秘書盧慶,他說:“抱歉市長,我昨天應該專門囑咐一下,檢查下沙灘上有沒有異物。”

儲清搖頭道:“不怪你,是我沒注意,站到了音響線上。”說罷又問胡媛:“馬拉松那邊是不是有市醫院的醫療隊?我應該是扭傷了,去那邊就行。”

路上儲清接了個電話,寒暄幾句,嘆道:“實在不妙,剛剛把腳給扭了,我先去找馬拉松的醫療隊處理下。”

來電的是穆銘,恆建地產是馬拉松的贊助商,作為總經理的他去終點頒獎,剛剛才到昱平市。

儲清和穆銘在馬拉松的醫療車上見面了。儲清右腳腳踝腫大了兩倍,被醫生處理過,又給了口服外用的藥。

僅他們二人時,穆銘說:“我來不僅是為頒獎,還要跟你說,封謹禮去西峰市二醫做手術,預計要住院一個月。敏之的意思是,我代表恆建地產探病。你代表昱平市還是私人關係探病,都隨意。”

儲清沉默不語,給穆銘點了支菸。封謹禮是儲清奶奶的學生,從政後又得到了穆銘爺爺的提拔重用,在十幾年前的政治鬥爭中倒戈。穆銘的父親與他反目,封謹禮在政敵咄咄逼人時卻及時勸阻,未動穆家的生意分毫。

穆銘早不是當年嫉惡如仇的少年,又有從政的妻子方敏之勸慰,懂得儲清這些年官場上汲汲營營的不易,給他帶話,也不過是表個態,不必顧及穆家諸人,該經營的上層關係還是要經營。

儲清搖頭:“他如今炙手可熱,敏之姐算他半個下屬尚且避嫌,我就更不必去湊這個熱鬧。下週我代表昱平市政府去探病吧,他好歹曾經是昱平市的一把手。”

儲清的腳踝腫了兩天,一週後還有隱痛,但想著封謹禮的事,還是和昱平市的副市長齊東生一起去西峰市二院探病。

齊東生年近五十,這個年紀在小了自己一輪的領導手下,尋常人難免不忿,但他經歷過十幾年前的變故,是儲家庇護才沒落個牢獄之災,兢兢業業耕耘出了昱平市經貿區的光輝政績,這才進入了昱平市政府的領導班子。在封謹禮二十年前主政昱平市時,齊東生是他的筆桿子大秘。而封謹禮仕途坦蕩,對親近之人的提攜卻有限,逢變卻有落井下石之嫌。儲清帶上他去探病,自然是帶上了微妙的奚落意味。

探病情景與儲清二人所料不差,態度親切熱絡,言語全是機鋒。

出了二院,齊東生計劃去西峰市的西風電子廠參觀新引進的生產線,儲清最近沒辦法走動站立太久,就打算先行返程。

臨走時儲清接了家裡的電話,吩咐胡媛跑一趟,自己在二院的花園等她。

二院的花園和澂江邊的江濱長廊花園本是連著的,只被二院的鐵柵欄隔開。工作日的晴朗上午,花園裡除了零星幾個住院的病人和看護並無外人。

儲清透過柵欄眺望遠處的江景,卻在江邊的樟樹下看到了西櫻。她坐在花園長椅上,身側放著一個大號女士單肩包。

時隔兩個月,西櫻又瘦了一圈,臉上帶了蒼白的病態,江風一吹就倒的模樣。她也不看江景,對著廣場上不怕人的鴿子發呆。

儲清皺眉,利洛遠是怎麼回事,自己老婆這麼憔悴,他不聞不問麼。儲清拿起手機,猶豫著是打給利行雲還是儲濤,盧慶的工作電話卻來了。

儲清一邊聽盧慶彙報昱平市旅遊節的事,一邊繼續看那邊長椅上的西櫻。

西櫻從包裡拿出一個早餐紙袋,一點點地掰著麵包吃。廣場的鴿子跳到她腳邊,她順手丟過去幾個麵包碎,到後來她腳邊圍了一圈鴿子,大半個麵包都餵了鴿子。

儲清失笑,掛了盧慶的電話,繞了半個二院的路走去江濱花園。正要上前打招呼,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跑到西櫻身邊,捧了個鵝蛋大的松果送到西櫻手上。西櫻忙不迭接過,小心地用餐巾紙包了起來。正目送小男孩跑去奶奶身邊,冷不防看到在旁邊笑看她的儲清。

西櫻慌忙站起,露出個輕淺的笑容:“儲二哥。”

儲清在長椅上坐下,衝她擺擺手:“你也坐。我腳踝扭傷了,站不了。”

西櫻連忙問候幾句,小輩妥帖關心的話術,禮貌而不探究,分寸拿捏得剛好,是利洛遠妻子的語境。

儲清並不接話,想看西櫻會不會主動說為什麼在工作日的上午在江邊喂鴿子。但西櫻比他想象的沉得住氣,只規矩地端坐著,像個聆聽領導訓話的合格下屬。

儲清看她乖順又強撐病體的模樣就覺得心頭一堵,轉個話頭問道:“你是去年研究生畢業的?現在還在工業研究院嗎?”

西櫻一愣,先點頭又搖頭:“現在在利金工程。”儲清點點頭,似乎並不在意,只是隨意一問。

西櫻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她去年畢業,導師推薦她去了全國最好的西峰市工業研究院,繼續專業研究和科研發明。但半年不到,又因著利家的關係不得不辭職。她以為短短半年的工作履歷不足一提,這位儲家的大忙人怎麼會說起這茬。

儲清意有所指地開玩笑:“要注意休息,別像我一樣站著就扭傷腳了。”西櫻點頭微笑,又像下級了。

恰好胡媛開車來接,西櫻送儲清上車,一直目送低調的黑色座駕消失在路口拐角。

胡媛彙報了儲清他爸媽的囑咐,以及後備箱滿滿的補品用處。剛說完,就聽儲清沉了聲音:“小胡,查一下西櫻,就是剛才那位。”


(三)師兄


西櫻並沒在江濱長廊花園久留,送走儲清後就開車直奔利金工程。她如今並不是利金工程的員工,依然像很多年前那樣,跟在利洛遠身側忙前忙後,是個掛名的老闆娘。被儲清提起的工業研究院,像是上輩子的事情。

利洛遠不在辦公室,秘書王靈旋看到西櫻,大喜過望:“阿櫻你來啦,快幫忙看看這份合同。”

西櫻一邊翻看合同,一邊問她:“這不是開發區二期擴建的合同嗎?怎麼還有要改的?”

王靈旋撇撇嘴,滿是不忿:“還不是馮特助,前兩天不知道和利總說了什麼,非說要改幾個總包的規格和報價。”

西櫻把存疑的地方劃出來,問王靈旋:“你們利總呢?”

王靈旋放好合同,道:“去開發區看現場了,今天約了開發區的主任。”說完又拿了面小鏡子給西櫻,心疼地說:“你怎麼臉色這麼差,要不要補個妝。”

西櫻一怔,她早上出門去醫院並沒有化妝,慘白著一張臉,難怪儲清會說注意休息云云。

王靈旋還在唸叨著女人要養得細緻些,又掐了把西櫻的腰說她太瘦,西櫻無奈笑她:“旋姐,你快去改合同吧。我準備走了,利總回來拜託你和他說下。”

王靈旋連聲答應著,等西櫻走了才反應過來:“和利總說什麼?”她搖搖頭,西櫻雖然小她兩歲,但老成得厲害,處事手腕比她大了十歲似的。若不是知道西櫻底細,任誰跟西櫻打過交道,都覺得她從小浸淫在商場,任何事務都是手到擒來。

沒在公司堵到利洛遠,西櫻並不意外。她能感覺得到,利洛遠最近在躲她。

何必呢?西櫻有些困惑,利洛遠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也會迴避問題?或者,這是利友林的授意?

西櫻心中隱隱煩躁,如果牽扯到了利友林,她只覺得無望,個體對抗龐大集體的那種無望。

西櫻在地下停車場不合時宜地洗車,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後,開車前往城西商貿中心的寫字樓找秦裕。

秦裕說的話跟王靈旋如出一轍:“怎麼氣色這麼差?”

西櫻笑答:“沒事,這幾天沒睡好。”說罷,拿出兩個資料夾遞給秦裕,解釋道:“海城的專案定了終稿,你跟團隊稽核下。昱平市那個專案,我還需要一些資料,但初版的設計稿你拿去看下,拿到全部資料了我再改。”

秦裕訝然:“你太拼了吧,這兩個專案都還不急的。”

西櫻揉揉眉心:“師兄,我想把事情做好。你肯給我賺錢的機會,我很感激。”

秦裕看著西櫻揉眉心的那根纖細手指出神,素淨的戒圈像一個巨大的感嘆號,警告他內心的一切欲說還休都是枉然。誠然,他恨相識太晚。但他更恨那個符號一樣的丈夫,不知道他何德何能享有西櫻這樣從容貌到能力到性格都無可挑剔的女人的殷殷之情。

秦裕意難平,問了個堪稱無禮的問題:“西櫻,我一直沒問過你。你這幾年,為什麼那麼迫切地賺錢?家裡出了什麼事嗎?”

西櫻覺得秦裕不似平常,慎重地答道:“師兄,你放心,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我給你幹活賺錢,都是合法合規的。”

秦裕深感無力。他因為共同導師的關係,認識了西櫻五年,幾乎每週都要見面,二人關係卻是從禮貌友好到禮貌友好,連耍嘴皮開玩笑的突破都沒有。西櫻從不提起她的婚姻家庭,只有一個婚戒打碎了周圍男士的蠢蠢欲動。對秦裕,西櫻唯一一次親近是兩年前,她問秦裕:“師兄,我需要賺錢。能不能介紹些專案?”

作別秦裕,西櫻拿出了包裡的檔案袋,這是她摩挲過無數次的檔案。打了幾遍腹稿,驅車趕往北郊大學城。

早上醫生的話猶在耳邊:“你這病最忌勞累和精神緊張。保持心情放鬆愉悅,張弛有度,慢慢養過幾年就好了。”如果不是身體發出的嚴重警告,她還不知道自以為的麻木平靜心如止水,其實是勞累和高壓的外部表現。

約好的房東見西櫻是位年輕女士,只當她是附近大學的碩士生或者博士生,十分放心地簽了合同。看西櫻直接支付了半年的房租,更是高興,直言儘快把房子裡的舊傢俱全部搬走,還承諾半個月內把房子翻新一遍。

總算忙碌完一天瑣事,西櫻回到西郊家裡,她和利洛遠的住所。

利洛遠不喜歡家裡有外人,利家的阿姨們白天上門,為晚餐準備好食材,等西櫻到家再自己做晚餐。這個習慣從他倆同居起就沒變過,西櫻今天有點厭倦了。

西櫻給自己沏了杯綠茶,並不喝,半躺在客廳沙發上,看捲曲的葉片在熱水中舒展開,在玻璃杯中上浮下沉,氤氳出一片清透的碧綠。

正發著呆,門口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西櫻攏好衣服,理順頭髮,坐直身體望向門口。

並不是利洛遠回來了,而是馮柯,利洛遠最親信的特助。

馮柯看到西櫻也是一愣,他很快堆了個笑出來:“太太在家啊。利總晚上有個應酬,我來幫他取份檔案。”說罷也不等西櫻回話,自顧自走去書房,取完檔案還不忘交代西櫻:“利總晚上估計會喝多,太太先備好醒酒湯吧。”

從他進門到離開,西櫻未發一言,只是禮節性地點點頭。馮柯大概知道利洛遠並不怎麼看重自己這位太太,言行中總是慢待,還有些隱隱的不屑。西櫻明白他這類人,把上位者的心態揣測得細緻到分毫,替上位者說出來不好開口的髒話,在不需要收斂的時候,就能任意踐踏螻蟻以換得內心想要破土而出的優越感。此時的西櫻,已經在慢慢滑落到螻蟻的過程中了。

利洛遠直到半夜才回家。他喝了不少,但沒醉,到家就直接坐在了玄關,想緩解下頭疼。西櫻聞聲過來,把他扶到餐廳,又是熱毛巾又是醒酒湯地伺候著。利洛遠好受了一些,半拖半拽著西櫻去了浴室。

熱水兜頭澆下,利洛遠撕扯掉西櫻的睡衣,放肆地揉著她一身細膩的皮肉,嘴裡嘟囔著:“兩個多月沒做過了,你是不是更緊了,嗯?”

西櫻不答,用巧勁從利洛遠懷裡掙脫出來,安撫地揉弄他的胯下,然後跪了下來,把陰莖含進嘴裡,手口並用地取悅他。

利洛遠按住西櫻的後腦勺,享受此刻極樂,儘管酒精讓他的反應遲緩了不少,他還是在即將到達頂峰時拔出了陰莖,射了西櫻一臉。

西櫻並不在意,把溼透的睡衣重新裹在身上,專心給利洛遠洗澡。

醒酒湯加熱水澡起了效用,等西櫻洗完澡換了衣服,利洛遠已經坐在客廳,在喝一杯涼透的綠茶。

西櫻去拿茶盤,給他泡了一杯熟普洱,換掉了他手裡的綠茶:“喝這個,你剛喝了酒。”

隔著茶盅上的水霧,利洛遠問西櫻,聲音透著發洩過的慵懶和肆意:“你去公司找我有事?”

西櫻捧了個資料夾放茶几上,依然是柔和的聲音,語氣卻很堅定:“離婚協議,我已經簽字了。”


(四)離婚


凡事都講究天時地利人和。談離婚這事,已經沒了人和。地方選擇也不該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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