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舊小說 他在天上飛 (第七章 溫熱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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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4

    寒假終於到了,音儀帶著菠蘿香蕉家。

    一進門, 媽媽就笑不攏嘴地迎上來。

    &ldqu;孩子終於到家啦!&rdqu;

    &ldqu;媽媽燙了頭?看上去好精神,好年輕啊。&rdqu;音儀說。

    媽媽又笑,說:&ldqu;知道你要來,趕著把頭做了。&rdqu;

    音儀站在屋裡,只見玻璃窗上結滿冰凌的圖畫。多麼熟悉的窗花啊。它們象茂密森林,象重疊的羽毛,或海水裡搖曳的海草。外面冰冷的陽光隱約滲透進來,使房間裡閃爍著幻境般的柔和光芒。

    音儀環顧著房間的一切,牆上的&ldqu;晚鐘&rdqu;, 書架裡那些書和小玩意兒,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快樂佈滿全身。她覺得自己好像在溫暖的鎮西被凍成一個無知覺的冰塊,卻在此時此刻,在冰天雪地的家鄉融化了。

    這仍是她的巢穴。 在外面的幾個月,一下子變得陌生遙遠。

    音宣和於孟也來了。 音儀跟爸爸上街買只全聚德的燒雞,媽媽又鑽進廚房,做了滿滿一桌菜。全家溫馨地圍坐在一起吃晚飯。

    &ldqu;音儀,你知不知道咱爸給省裡設計的一個專案,得了東北地的一等獎了呢。&rdqu;音宣說。

    &ldqu;真的嘛?太好了!&rdqu;音儀高興地說。

    &ldqu;還發了一個紅皮證書,給了五元獎金。&rdqu;媽媽喜滋滋地補充。

    爸爸也滿臉含笑,說:&ldqu;單位也在評職稱。設計院現在上報申請的總工程師,建築方面的就是我。以後這些設計專案的機會,還會更多。不管怎麼說,國家還是在越變越好啊。&rdqu;

    爸爸一向以技術見長。若干年前申請入黨沒有被批准,但那卻並不妨礙他一腔熱血地熱愛自己的國家。

    &ldqu;音宣,你和於孟也要畢業了。怎麼樣了?忙不忙?&rdqu;媽媽關心地問。

    &ldqu;在做畢業課題。&rdqu;音宣答道。

    &ldqu;先別太著急畢業分配的事情,集中力量把課題做好了。&rdqu;爸爸叮囑說。

    幾天後的一個傍晚匯南來找音儀,兩個人走在夜色漸濃的街道上。

    &ldqu;幾個同學非要在臨走前再吃一頓,我今天下午才到家。&rdqu;匯南說。

    音儀滿心歡喜,卻還有些羞澀。半年不見,匯南好像開始象個成熟的男生了。

    &ldqu;天都這麼晚了其實也可以等到明天的。&rdqu;音儀嘴上這樣說了,心裡其實很高興他著急見她。

    他們走進一棟樓的陰影裡時,匯南停下腳步,端詳身邊的音儀。

    此刻黑暗中音儀看不清他的臉,但她心裡充滿了溫情。她想也沒想地就往他跟前靠靠。 他伸出胳膊,摟住了她。

    &ldqu;信上怎麼寫,都寫不明白的。還是要看見你。 看見了你,心裡才踏實些。見信如見人,是騙人的。&rdqu;匯南輕聲說。

    &ldqu;我也盼著見到你。&rdqu;音儀說著,眼睛有些潮溼。

    &ldqu;你還好嗎?剛才看你好像瘦了,但更動人了。&rdqu;

    &ldqu;我吃不好。 不是東西不好吃,好東西很多,可是找來找去連爐條都沒有。&rdqu;音儀抱怨道。她沒說自己水土不服,連例假都停了。

    &ldqu;入鄉隨俗吧。你真地念舊,但不能在吃上太念舊。 吃上一定得變通,隨俗,有什麼吃什麼才行。&rdqu;匯南說。

    &ldqu;那你呢?你吃得習慣嗎?&rdqu;

    &ldqu;北京到底跟東北接近些,沒覺得吃不習慣。只是,人的心境不太相同。這兒的人比較接受現實,安分,俗規蹈距。 &rdqu;匯南說。

    &ldqu;你想過跟我分手?&rdqu;音儀想起來什麼,猶豫一下,還是硬著頭皮問了。

    &ldqu;我想跟你分手?&rdqu;匯南詫異。

    &ldqu;不是直接提的,是莎士比亞的詩。&rdqu;

    匯南想想,一時有些沉默。俄而,他說:&ldqu;莎翁把話帶錯了。我是說,如果沒辦法給你平靜的幸福,就不要連累你。&rdqu;

    &ldqu;怎麼就沒辦法給我平靜的幸福?怎麼就連累了我?&rdqu;音儀心一沉,不解地追問。

    &ldqu;音儀,我學的是文科。文字總是有思想的,而思想沒有校園的界限,總要跟會的,政治的東西牽連。思想要是帶了太多的鎖鏈,就沒有生命了。就像泰戈爾說的鳥兒帶上了黃金,其實哪怕它帶的是鐵塊,也是飛不動的。&rdqu;

    聽匯南談到政治,音儀的腦子頓時大了起來。

    &ldqu;為什麼一定要扯上政治呢?你學的是歷史,就看史實好了。你要寫東西,就寫人的自然本性好了。人的通性,比如想家念舊,哪朝哪代的人不都是一樣的嗎?&rdqu;

    &ldqu;單純的人性它想離開政治,可政治不一定放過它。政治不是藏在哪個山洞裡的怪物。它就存在於會的意識形態裡,無處不在。&rdqu;匯南抑鬱地說。

    音儀困惑了。她從匯南的懷抱裡掙脫出來,盯著他,問:&ldqu;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一下子就政治政治了的呢?&rdqu;

    匯南眼睛也盯住音儀,聲音忽然變得低沉:&ldqu;在北京結識些人。他們很有才華,張思想自由。我現在還很矛盾。算了,還是不談這個了。&rdqu;

    他們往前走著,看見路燈下有個老太太正守著烤地瓜的爐子。昏黃的燈光下,希希冷冷地飄飛起薄雪。老太太一身厚棉衣,兩手插在袖子裡取暖。

    她看見走過來的兩個年輕人,飽經風霜的臉上浮出一絲微笑,說:&ldqu;買兩個烤地瓜吃吧!保證又熱又香又甜。&rdqu;

    音儀站在火爐邊不動了,眼巴巴地盯著,孩子似地興奮起來。匯南趕緊要了兩個,兩個人就站在馬路邊吃。

    地瓜果真烤得軟軟的,撕去外皮,裡面就是甜綿的瓜肉。他們熱乎乎地吃著,四面飛落的雪花愈積愈厚。匯南騰出一支幹淨的手,輕輕拂去音儀額前頭髮上的雪花。

    吃完了地瓜,兩人又往走,轉到剛才樓房的陰影裡。

    此時雪花已經密密匝匝地佈滿了天空,象無數層簾子似地遮蓋起街道,樓房和天空。匯南緊緊地把音儀擁在懷裡,仰頭,望一眼那彷彿來自幽深黑暗的紛紛飄雪。他忽然覺得,在這昏暗和寒冷之中,荒涼的夜色之中,他的血液也跟著緊鑼密鼓的飛雪一樣激揚起來。

    他低下頭,目光灼灼地凝視著懷裡的音儀,覺得她也正在一無抵抗地望著他。

    他將溫熱的唇壓在她的額上,眼簾上,她無措的唇上。她不再拒絕他。她接了他的唇,電擊般的熱流穿過她的身體。

    她把頭重新埋在他的胸前,一語不發,一動不動。她想哭,卻又幸福得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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