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鷗教授 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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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5

    二十一

    丁一到了辦公室,將科研經費申請稿的評審意見根據在NIH小組會上的討論重新修訂了一遍,然後發給了Study Se協調員,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他到實驗室轉了一圈,看見胡序正在和田甜談工作,見到丁一進來,兩人停下來打招呼。田甜白皙的雙手放在身前垂立著,一幅清純學生模樣,見了丁一還不太習慣,耳朵根微微泛紅。丁一問她對實驗室熟悉了沒有,她點點頭,兩隻明澈的眸子從睫毛上看丁一。看著她,那天在精卵中介所外面見到她和一幫青年學生說笑的情形倏忽從腦子裡一閃而過。誰要是選了她,將來的小孩一定非常漂亮。這麼想著讓丁一有點心猿意馬,不自然起來。他轉身離開了實驗室,這世間的許多人和事丁一已經不知如何適從面對了。

    到辦公室他接到了院長辦公室的電話,說學院正在招聘生理繫系任,想讓丁一參加招聘委員會,徵求他的意見幹不幹。丁一一口答應沒問題。

    放下電話,丁一開啟電子郵箱,驚奇地發現有一封裘娜發來的郵件:

    “丁教授別來無恙,我已經從中國來了。根據我們以前的約定,我欠你一個人情,這次我請客,想和你見個面,不知可否賞臉。黃鶴樓一別,不免經常心生憶,每每想起共賦詩雅,談論古今,實乃三生有幸。後來遊了古琴臺,更是被教授家鄉的千古佳話伯牙和鍾子期的知音友誼深深感動。你學問高深,才情高雅,人品學品俱讓人敬仰欽佩,實為現代會不多見。能認識你並和你交往,實在是我的榮幸。命運安排我們這麼巧妙地相識相見,一定有它的含意。如無異議,明天下午2:點我在你上班不遠處的街角Starbucks咖啡店等你,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和你面談。不見不散。紫丁香。”

    這最後的署名讓丁一吃了一驚,分明是在告訴丁一的絡身份已經暴露。丁一盯著郵件怔怔地出神,她是如何知道的呢?丁一將和“紫丁香”以及裘娜相處的事情往返在腦子裡過了幾道,還是不知道哪裡露了破綻。信裡提到有件重要事情要談,這讓丁一心裡打鼓,因為他已經知道了裘娜所從事的工作性質和中介所,該不是讓丁一做老莫夫婦的工作吧。丁一對裘娜包括那個“紫丁香”的印象非常好,她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女性。撇開她所從事的工作不談,她的文學修養讓丁一非常地欣賞,兩人在絡上結為知己,無所不談。在和她打交道的過程中,她的知性和端雅文靜絕對不是那種輕浮女子能夠裝扮得出來的,那是一種從骨髓裡浸透出來的麗人佳質。可是現在知根知底了,情況會不會發生變化呢。既然相約,面還是要見的。丁一了郵件,告訴裘娜明天見。

    Starbucks就在學校的街角,那綠色的圓形商標老遠就看得到。丁一經常光顧這裡,來來往往的大多是揹著書包的年輕學生。看來裘娜來過這裡,對丁一的周圍環境熟悉,做過考察,這位置選得不錯。推開玻璃門,裘娜坐在靠角落的一張桌子旁,那個曾經見過的粉紅色手提包放在桌子上。見丁一進來,她笑著歡快地向丁一打招呼。丁一又握住了那隻柔軟的手,兩人相視一笑,各自都透著一股意味深長的相知表情,重新審視對方。從裘娜明澈的黑眸子裡,丁一看出了異樣的光彩和喜不自禁,連那長長的睫毛都在舞蹈。今天裘娜精心打扮過,穿著一件米色毛呢短風大衣,胸前別了一枚精美的楓葉飾物,脖子上繫了一條薄紗絲巾,上面隱隱撒落著藍色的細碎花朵。她燙過頭髮,捲曲的齊肩黑髮彎著優美的曲線,像黑色的流雲烘托著姣好的臉龐。

    “想喝什麼。”裘娜啟開了紅唇,微笑盈盈地問丁一。

    “我來吧。”丁一被她那溫柔深情的目光灼得定力全無,不太好意思地被動答。

    “你在黃鶴樓請過我一次,禮尚往來,這次該我。”裘娜用笑容將丁一穩穩拿住,不容質疑。

    “那就來一杯帶白巧克力的Mcha吧。”

    裘娜站起身來去前臺買咖啡,還是那種嫋嫋婷婷步伐,輕風帶過一陣紫丁香味,飄飄忽忽地纏繞著丁一。這熟悉的香味讓丁一有了一絲親切和味,有點迷魂。從窗玻璃暗淡處的反光裡,丁一看見裘娜掏錢向服務員點咖啡,身影妙姿,舉手投足之間韻味十足。他對接下來的對話心中無底,心裡有點發虛。環顧四周,許多學生一面喝著咖啡,一面打著電腦,或是玩著手上的智慧手機,一個個專心致志。

    裘娜到桌前,說咖啡弄好了服務員會端過來,那好聞的紫丁香味又彌散過來,若即若無,忽飄忽散。裘娜用親切的審視目光看著丁一,好像一個阿姨看著一個掖著什麼東西的小孩,不打不罵,等著坦白。丁一沒法,知道她在等什麼,只得說:“看來你已經知道我就是“象牙塔”了,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聽了這句,裘娜眸子裡禁不住閃著欣喜,微微放平了呼吸,有一種放下心來的神態,一絲紅暈難以察覺地掠過了她的面頰,她因為激動而沒有馬上作答,而是目光一直纏繞著丁一,軟玉溫香。這時咖啡端上來了,裘娜一面說謝謝,一面從包裡掏出小費遞給服務員。咖啡杯冒著冉冉熱氣,咖啡香味騰起,不知不覺地在兩人之間添加了一些化學氣氛。裘娜沒有立即答丁一的問話,而是反問道:“你好像早已知道我是誰了,但一直瞞著。告訴我,什麼時候開始的?”

    “在飛機上第一眼見到你時。但那完全是個意外。”丁一笑著答,佩服她的眼光銳利。

    這輪到裘娜吃驚了,“你這麼厲害,一見到我就知道我是‘紫丁香’?”

    “記不記得在飛機上你發過一封簡訊,正好被我看見了ID。”丁一雖然有點不好意思說出窺探別人的隱私,但也只好硬著頭皮坦白,他趕快裝著喝一口咖啡掩飾窘態。

    裘娜想了一下,果有其事,臉上不禁泛起了潮紅,馬上用手掩住嘴笑了起來,不好意思地說:“怎麼會這麼巧呢?”

    “你還沒有答我的問題。”丁一將自己心裡的包袱抖掉,也想知道謎底,接著反問。

    “我的沒有你的那麼簡單。在飛機上時,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大家剛認識。在黃鶴樓時,你的談吐和文采有點似曾相識,看你的態度好像對我有點了解,當然只是憑直覺,心裡並不確定。我當時有過一點幻想,希望你們兩個是一人,也就是一閃念而已,因為我對兩個人有著同樣的好感,特別是那個“象牙塔”。不過昨天我來後調看了你的材料,就有了具體的想入非非,覺得你們可能就是一個人。於是寫了一封信試探虛實,自稱“紫丁香”,看看你的反應如何。剛才你不打自招,天哪,‘驀然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裘娜笑聲朗朗,徊風流雪,難掩內心的高興。

    丁一這才明白自己中了計,沉不住氣。不過這樣也好,大家坦誠公佈,反而瀟灑,沒了拘束。但丁一還是不解:“我除了在機場送了一張名片給你,並沒有什麼材料在你手上啊。”

    裘娜笑了,笑得很開心,很得意。“這件事又是巧了。我們的相識一定是有某種緣分。你到過我工作的地方是不是?”丁一點點頭,有點不好意思,原來她都知道了。

    “我先也不知道,是我的助手向我推薦了你和你的同伴材料。她說前些時有個教授到了我們這裡,各方面條件都非常優秀,可惜不肯和我們作。她將你當時留在我們公司電腦上的資訊給我看。大概你走的時候覺得反正沒有自己的名字,測試完了不介意沒有將自己輸入的資訊刪掉。你無心,我的助手卻有意,我們一直在物色條件優秀的高階人才。她將你的資訊存了檔,等我來看。”

    丁一有點懊惱自己的粗心,當時那份表格填得非常詳細,包括自己的職業和業餘愛好。他說道:“那畢竟是一份無名材料呀?你們如何知道是我的呢?”

    裘娜狡捷地一笑,“我看了你的材料非常動心,遺憾不知道你的名字。前臺秘書說你在前臺簽過名,於是翻了出來。當我看見你的名字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和你送給我的名片稱呼一模一樣。”

    丁一啞然無語,慢慢地用小湯匙攪拌著咖啡,靜聽下文。

    “而且還有一個巧,我去中國前你從站發給我一封簡訊告知你要離開一段時間,正好和你在中國的時間吻。遊黃鶴樓時你告訴我你是搞腫瘤的。過頭來想,更加佐證了你很可能就是那個‘象牙塔’。另外‘象牙塔’不正好說明你在學校工作嗎。而且上那個“象牙塔”也是搞腫瘤的。外加你填的業餘愛好是絡寫作和下圍棋,將這些林林總總加在一起,還能說什麼,想不讓我懷疑你都不行。你說巧不巧,上帝居然還安排我們在飛機上坐在了一起,將你送上門來。當然,即使這樣,我也只有分之五十地確定,直到剛才最後一試才分之地確定。是不是‘踏遍天涯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謎像一個花蕾捧在裘娜的手心,被她一層層將花瓣撥開,顯出蕊心。

    丁一被眼前這位紅粉佳人的慎密思維折服。兩人談著,感嘆萬分,將虛擬世界的友誼延伸到了現實世界裡,覺得這一切都非常的不可思議,這世界太小。兩人面對面地坐著,始信有奇緣一說。顯然兩人對能夠重新認識對方感到既新鮮又刺激。

    裘娜比前兩次相見時健談許多,她那嬌秀的臉龐放射著興奮的異彩,話語不斷。慢慢地話題就轉到了裘娜的工作上來,她開始做丁一的工作,說服他和老莫重新考慮捐精。丁一心裡已經預計到了這就是要談的“重要事情”。丁一將老莫的為人講給了裘娜聽,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至於他自己,更是不可能。

    “為什麼不呢?”裘娜顯得很有耐心,看得出她在這方面的老練沉穩。

    “我比較傳統,這種服務在倫理道德方面我不能接受。婚姻是一個家庭之間的約定,是夫婦倆之間的忠誠紐帶。孩子是夫妻間的結晶,而不應該是商品的產物。”丁一喝了一口咖啡,平心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裘娜顯然預計到了這個答案,她已經聽過千遍這種想法,於是不急不慢地說:“婚姻和養育孩子的道德觀念都是和人類的發展及科技進步緊密相關的,不是一成不變的。在遠古時代母系會,人們只知其母,不知其父,採用群婚制,我們不能因此而責備那時的人類不道德。現在中國雲南的摩梭族還保留著這種以女方為的婚姻制,另外藏族保留著群婚制,大家也沒有責備他們有什麼不道德。可見婚姻可以有不同的定義。後來生產力發展了,進入了商品會,於是有了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有了一個約定俗成,幾千年下來,這種婚姻制度被拔高到道德高度,但還是有妻妾之分。可是現在我們會的發展和科技文明又到了一個臨界點,開始對這種婚姻制度和相伴相生的道德倫理產生了巨大沖擊,人們對這些制度和觀念開始產生動搖。隨著時代的變遷,新的婚姻制度和倫理道德勢必會發生改變。”

    丁一腦子裡這時開始出現路上那個文筆犀利頭腦清晰的“紫丁香”,咄咄逼人,他一面喝著咖啡,一面欣賞裘娜的優雅演說。裘娜也看出來了這點,滿面春風,顧盼頻頻,她想說動丁一放棄陳腐的觀點。“試管嬰兒的出現,第一次衝擊了只有夫妻做愛才能有小孩的道德觀念。其實一夫一妻制有許多問題,比如說,明知道夫妻雙方有遺傳疾病,可是為了維護道德,還要將疾病傳給下一代,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是非道德的,是對生命的不尊重。這方面最典型的例子是美國有許多家庭產前檢測知道自己的孩子會得Dwn Syndrme,可是為了上帝的意願還是將孩子生下來。殘疾的孩子們來到這個世界上不幸福,大人們更是一生受累。”

    這個丁一同意,他們有一個Dwn Syndrme服務中心,讓殘疾愚兒們在一起相聚。每次丁一路過看見一大堆愚兒時,心裡就難過。儘管家長們心裡覺得很崇高,但是幹了蠢事。

    裘娜繼續道:“現代的醫學科技水平已經可以檢測到許多先天遺傳疾病,完全可以避免其發生。帶病的夫婦們要麼不結婚,要麼結了婚不要小孩。如果我們的思想再開放一點,為什麼不能將最優秀的精子和卵子進行配種優質優生呢?這樣可以加速人類的進化速度。我們人類世世代代已經在動物和植物身上進行了無數次的擇優配種,為什麼不能將這些應用到人類自己呢?其實這才是最先進的倫理道德觀念,因為它促進人類的進化。許多事情其實看你怎麼想,是一個思考方法和角度的問題。可惜我們往往被傳統觀念束縛住,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不道德。”看著丁一沉思的樣子,裘娜知道自己已經打動了對方。

    丁一以前確實對這個問題沒有認真思考過,聽了裘娜的這一番新穎看法和獨到見解,心裡提不出反駁意見,於是問:“如果真是這樣,那人類的婚姻還有什麼意義呢?再重新到以前的群居時代?只不過換了一下交配方式而已,由人工體外受精替代。”

    “那倒不一定,歷史和會發展是螺旋似的,不是簡單的重複。過程可能有些相似,但目的已經不可同日而語。我們現在這樣做,是建立在高度文明發展的基礎上,目的是為了人類的優質發展。”

    “你最理想的是一種什麼樣的婚姻狀態呢?”

    “真想聽?”

    “真想聽。”

    “結婚不是為了生孩子,而是為了享受生活,性是人類最原始但又是最高階的生活享受,不可或缺。可是生孩子畢竟是一種痛苦和拖累,影響夫妻間生活質量和享受。我想等到將來時機成熟了,夫婦倆結了婚將精子和卵子交給醫院,先檢查遺傳病,進行體外修復改造,去掉疾病基因,或者挑選夫婦的最佳精卵子配對,然後體外受精,放在人造懷孕箱裡孵育,避免十月懷胎之苦,全程生理生化指標檢測,保證胎兒健康發育,等嬰兒成熟後,將健康的寶寶送還給夫婦,享受撫養的天倫之樂。”

    “連借胎生育都不用了?”丁一對這個新奇的想法感到意外,很佩服裘娜開放的想象力和豐富的專業知識。

    “不用了。”裘娜十分肯定地答,有點小得意,“你是搞醫學的,應該比我清楚醫學的發展前景,這一天一定會來到。”

    這點丁一絕對不會懷疑,但仍然心有不甘,於是搞了一個突然襲擊:“那是將來的事情,現在你會結婚生子嗎?你對結婚的態度是什麼?”

    裘娜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丁一,有點羞怯地說:“我不會結婚,我也不想自己懷孕,但我想要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孩子。我一直在求另一半,我想我現在找到了,只是不知我的心願能不能實現。要是能夠實現,我想要一個女兒。” 丁一聽了裘娜含蓄而大膽的表白突然明白了,心裡嘭嘭直跳,知道她在說自己。

    裘娜一點也不放鬆,兩眼深情地看著丁一緊逼道:“怎麼樣?君子有成人之美。”丁一鬧了一個大紅臉。

    裘娜識趣,“我只想要你身體裡面的一丁點,絕對不會給你和你的家人帶來任何麻煩。在上我們相識的時候,我就有過這個想法,不過當時只是幻想而已。可是當上帝真的把你呈送到我面前,你不知道我是多麼地高興。當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後,激動得徹夜難眠。”裘娜動了感情,眼角止不住閃動著一滴幸福的淚花,模樣更加嬌秀憐愛。“除了不會親自懷胎,小孩我會自己撫養,不讓你操一點心。”裘娜滿臉憧憬,彷彿小女孩就在身旁,敘說中充滿了女性的溫柔和母愛。

    “可是我們這樣做和外遇又有什麼別呢?”丁一既是問裘娜,又是問自己,很迷茫。

    “我們沒有上床,沒有肌膚之交,沒有感情付出。這不是外遇。如果你介意我在這裡給你的家庭帶來干擾,我可以將我的公司搬走,到一個很遠的地方去,大家永遠不見面。我只是想得到一個優秀的組。”裘娜說。

    “但是想到自己有個孩子和別人在一起過,心裡會牽掛的。我想我太太也不會同意我這麼做。”丁一的防線有點守不住了。

    “我可以和你太太談談,做她的思想工作。”裘娜鍥而不捨。

    丁一還是搖搖頭,“我們的會還沒有進化到你所描述的那個階段。我不能做這件事。世界上有許多男士比我優秀,你可以繼續找。”再談下去丁一擔心收不了場,因為他看出來了裘娜對自己的用情。他推說自己得走了,有一個會要開。

    “我等你。”分手時裘娜說,眼睛裡盈滿祈求。風將她的風衣微微撩起,藍花白紗巾隨風而起,半遮半掩住她詩情柔意的臉龐。丁一又想起在黃鶴樓和她分手時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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