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五章(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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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3-14

且這次她是被綁架,之後肯定會有點後遺症:殷大夫已經給她開了一些調節內分泌的藥物以及協助睡眠的美拉酮寧,過半個月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駱護士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說的'你家裡那位女士'指的不是你妹妹,我指的是令堂夏警官——恕我直言,夏警官的情況,比你妹妹何美茵的情況要嚴重得多。”

“哦?這……這我還真沒察覺到……”我確實是沒有察覺到,並且我還一直以為夏雪平的心理素質不錯,天天掛著POKER-FACE以至於誰都不知道她腦子在想什麼,遇到多大事都可以臨危不亂;當然,在她家被我發現她和艾立威通衾共寢的那次除外,那屬於特殊狀況。

駱護士想了一下,對我說道:“何警官,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能否如實回答?”

“您請,但問無妨。”

“我聽老薛說,夏警官平時酗酒,在上班的時候有時也會喝兩口,是不是這樣?”

“是的。她現在喝不喝酒我不清楚了,上個月的時候我去過她現在住的地方,我看她平時把伏特加和威士忌當水喝。”

“嗯,”駱護士點了點頭,又問道,“她平時可否有藥物依賴?——安定成分、布諾芬成分、美拉酮寧這種也都算。”

我回答道:“她確實會吃不少止痛片,但我猜跟她過去受過的傷有關吧?在她身上有一定程度的燒傷,還留下了好幾個槍疤。”

“那她平時在家的時候……”駱護士頓了頓,對我尷尬地笑了笑,接著說道:“呃……下面這個問題你要是不方便說可以不說——這樣吧,我問你你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就好了:她平時下了班在家的時候,會有以下至少一樣怪異舉動麼?比如把自己關在狹小空間裡——長時間把頭埋在冰箱裡也算;比如對著鏡子自言自語;比如無視他人裸露自己身體;再比如喜歡長坐或睡在家門口或者陽臺上。”

我清咳了一聲,對著駱護士點了點頭。我心說夏雪平那哪是無視他人裸露自己身體,她家的房門都快成一個結界了,只要她一回家進了那房門,她似乎都不知道衣服是一種什麼物品了;細數起來:徐遠和蘇媚珍看過她光著身子時候的樣子好幾次;沉量才我還不清楚,但貌似他沒送夏雪平回家過;丘康健這個男閨蜜也看過無數次了,我記得他自己坦言還幫著夏雪平處理過嘔吐;艾立威就更不用說了,雖然現在張霽隆一個、小C一個告訴我很可能他倆之間沒什麼實質的床事,但是在我看來畢竟不但看過而且上了手摸過了;再加上曾經闖進過夏雪平家裡的那江湖四大殺手其中之一;夏雪平的裸體都快被她自己擺進巴黎盧浮宮、放在斷臂維納斯邊上了。

看過她幾次裸體的還有我,當然,不能算我中了孫筱憐的計謀、她著了劉公子的歪道那次,我這個做兒子的敲開她房門她都不以為意——也就是我剛去她那裡沒幾天,我那不少惡言惡語損了她幾句,她才把短袖和薄短褲穿上;但現在一想,萬一她依舊我行我素、赤身裸體,那麼我因為犯了癲癇症她抱著我、第二天早上我又用後入的姿勢在她女性禁地隔著熱褲摩擦陰莖的那一晚……

駱護士見我羞愧地點了頭,並沒有任何戲謔,反而表情鄭重了起來:“那就是了——看來我推測的沒錯。你有時間跟局裡請個假,帶她去專業的心理疾病診療機構看一下吧。我估計去了之後,診斷也應該是向我想的這樣:夏警官應該是有中度的抑鬱症性雙向情感障礙,並且帶有一定的自閉症狀。我想,她之前一定經歷過三次或者以上的斷崖式重大變故、或者核武器爆炸式情感傷害才會這樣;而且,她跟樓上被監禁的那位蘇處長跟她的關係我也聽說了,這次這件事情一定給了她不少打擊。心理疾病這東西可馬虎不得,會影響一個人平時的言談舉止和心思情緒不說,還會造成一些心腦血管方面的疾病;並且,你媽媽做的還是刑警,心理疾病對她而言著實是個致命因素。”

我細細想來,確實應該如此:早在我剛出生沒多久,外公就被殺了;在我小的時候外婆和舅舅全家被戮;在此後,她又跟父親離婚,加一起正好是三次打擊。而之前我來的那回,她陪在美茵身邊躺在床上,眼神十分的呆滯,被在一起二十多年的姐妹背叛、而且對方還要向自己索命,換做是誰都會覺得受傷。

“確實……這麼一想,還真是她身邊像我這樣的人疏忽了。”

駱護士笑了笑,對我說道:“何警官,你也不用自責;其實在成年女性裡面有不少也會出現這種心理疾病,比如我早前就遇到過幾個女企業家和議員就是這樣,及早發現治療,還是沒有大礙的。”

我嘆了口氣,想了想,桴鼓鳴的案子到現在這樣被硬算作結案,即便如此夏雪平也不可能馬上有時間去接受心理治療,這幾天她能來陪著美茵已經是局裡開恩了。而且就算是她有時間,如果我說要帶她去心理診所,她會是什麼反應?大概很可能是完全排斥吧。

“那……我能問一下麼?一般這種情況,會對她進行怎樣的治療?我先知曉一下,等我跟她說的時候,也好給她一些心理準備。”我對駱護士問道。

駱護士對我說道:“一般來講,患有這樣病情的人,其實最好的治療方式就是有人陪著她,與其他人有足夠的情感投入——尤其對於她這種有離異經歷、卻事業有成的40歲左右的女性來說,你看她們平時表面上看起來鏗鏘玫瑰似的、甚至會給人感覺有點像仙人掌,但其實她在內心那部分,永遠脆弱的如同二月份開春之後河面上的那層冰面;我跟你說實話何警官,其實對於她來說,藥物治療和談話、催眠什麼的並不見得有什麼效果,最多是輔助治療,最好的治療辦法,是在朋友和家人的促進下,去讓她把她自己重新投入進一段感情關係之中,讓她能夠感受到他人的情感傳遞,感受到來自外界的關注、支援和保護,讓她有物件和足夠的機會讓她進行情感表達,是對她最好的治療和幫助。”

“您是說,應該讓她戀愛,對麼?”

“她的表情、說話的方式、看人和事物的眼神,都在提現著她確把自己的孤獨當成了獨立、把傷痕當成了盾牌;其實她內心也渴望戀愛,不論對方是誰,她的內心其實遠遠要比其他人看到那樣豐富;只是她自己都騙過自己、把自己本心隱藏到連她自己都找不到,所以周圍人才都會以為,有這樣的形象的女性是不需要感情世界的吧。”駱護士看著我,掩口笑了笑,“哎喲,你看我,作為一個旁人我的話似乎有點多了。所以我還是建議你,何警官,能夠帶夏警官去專業的機構看看。”

——“她內心也渴望戀愛,不困對方是誰”麼?

我感謝地對著駱護士笑了笑:“這樣,我清楚了。謝謝您這麼關心,駱副護士長。”

“沒關係,醫者本職,應該的。”

駱護士轉身去了辦公室,我想了想便滿樓層地找著夏雪平。找了一圈,差點連女洗手間都進去了,還是沒發現夏雪平的蹤影。

我下意識地就想到了艾立威的病房,搞不好夏雪平會是去找他了。在我聽了駱護士的話之後,我心裡複雜得很,一方面,我認為不論夏雪平到底跟艾立威發沒發生實質性的東西,我總覺得我似乎是有機會的,夏雪平畢竟她自己也需要戀愛;但另一方面,照駱護士那麼說的話,艾立威也是有機會的,而且他比我更具有優勢:他為人冷靜、比我成熟穩重、心思細膩、更會照顧女人、在男女情感角度上講他比我跟夏雪平相處的時間長、更瞭解夏雪平的喜好、更知道怎樣能讓夏雪平開心、長相也勉強不差……哎,騙誰呢,這傢伙比朱一龍、於朦朧都帥,正討女人喜歡的相貌,我真不好意思說人家長相“勉強不差”;如果夏雪平真的對艾立威產生感情,那麼那將是牢不可破的心念,那我也基本可以在這段故事中正式殺青了。

我匆匆跑到樓下艾立威的病房,但是在這間病房裡,除了躺在病床上驚慌地放下報紙看著我的那個上次隨地吐痰的老頭之外,並沒有其他人,連艾立威也不在。一瞬間我當然多疑態度又佔據了大腦,腦內出現了在這層樓裡、甚至醫院大樓裡各種適合男女做愛的的地點、以及在相應地點合適性交乃至受孕的姿勢……

然而,我都在清潔工的監督下進了女洗手間、還翻看了一下防止皮搋子的儲物間,仍然沒發現夏雪平。

一轉頭我看見幾個配槍的制服執勤警員,我猛地拍了腦門才想起來,說不定夏雪平是在蘇媚珍的病房裡。跟父親離婚的十年來,夏雪平在愛情上連花都沒開,但是對於友情她則一直灌溉得茂盛,至少她自認為如此;她是把蘇媚珍真心當做朋友看待,既然蘇媚珍現在就躺在美茵病房的樓上,即便蘇媚珍背叛了她、想要殺她,她也不可能不過去看望一眼。

於是便上了樓,走向了蘇媚珍的病房。像蘇媚珍這幫重案犯,或者是跟大案要案有關的證人和提出需要受到保護的患病原告住的病房,一般的格局是從走廊進到裡面之後,首先進入的是一個小客廳,從小客廳穿過了經過一個小走廊,開了另一盡頭的門才是真正病房的房門,執勤的時候,外面派四個制服執勤為一組,荷槍實彈在外面搬兩把椅子,兩個人坐著休息、兩個人在門口站崗;小廳裡面有通常會有一座或者兩把沙發椅,兩架行軍床,供裡面的人休息,按規定,沒六個小時輪換一次崗位。我過去的時候,正好趕上外面的四個輪崗喝水,裡面的還有一位出來端了護士送過來的糖醋涼皮。

“喲,小何老弟來啦?從'長安榮耀'剛送過來的涼皮子,屋裡頭沙發上還有三不沾和麻醬燒餅,酒菜沒有,都是碳水乾糧,要不要一起嚐嚐?”這幾個執勤警分分跟我打著招呼。他們幾位雖然官職和警銜都沒有我高,但是各個年紀比我大,有三位還是我剛上警專時候照顧過我的師兄,過去上警專的時候還一起出去喝過幾次酒。

“不了不了,幾位大哥這麼早就吃中午飯了?”我寒暄道。 “呵呵,你怕是不能信了,這得算是昨天的晚飯!不跟你閒聊了,都快餓抽筋了!”

“那您幾位快吃吧。問一句:夏雪平在裡面呢麼?”“哦,在呢在呢。艾立威也在呢。”

我聽了後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悶著頭往裡面走。

隔著門玻璃,我便看見夏雪平站在蘇媚珍的病床邊上,正被艾立威緊緊擁抱。

艾立威這廝已經換上了平時那件他習慣穿著的雙排扣黑色呢子大衣和白色襯衫,雙腋下也沒了那副輔助雙柺,看樣子他的傷癒合得差不多了;此刻的他正摟著夏雪平的纖腰,把雙手理所當然地交叉著,放在夏雪平的髖骨處,雙眼深情地凝視前方,還微微低下頭貪婪地嗅著夏雪平的長髮;

而夏雪平卻把頭衝向蘇媚珍的身體上,所以我窺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的雙手無力地搭在自己的褲線兩側,全身一動不動,像是剛被剪了絲線的木偶一樣,又像深秋時節牢牢掛在指頭、死活不落地,但依舊慢慢腐爛的果實。

在門口,看到這一副景象的我,心中自然是怒不可遏,我真想就這樣衝進去,薅住他的鳳梨頭、把他的額角往那大理石窗臺上猛撞,當我正準備闖進去、剛剛將門開了條縫隙的時候,我聽見艾立威對著夏雪平開口說話,於是我連忙卸了胳膊上的力氣,只給病房的門留下一條縫隙,然後我靠著門框,聽著裡面的動靜。

“……以後不許再說自己是災星!你知道你這個人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不是你對誰都冷言冷語、不近人情,也不是你只顧著自己的想法、枉顧他人、然後總給別人帶來太多麻煩,雪平,你這個人最大缺點,是你太願意胡思亂想,太喜歡貶低自己,太容易把自己處於絕望的境地,除此以外,你對我來說別無缺點,你是一個完美的女人!局裡還有很多人都支援你,在這個城市、這個國家還有很多你的粉絲呢!所以,別再說喪氣的話了,好嗎?”艾立威語氣誠懇地說道。

——怪不得那些極端女權主義者們會說出一句話:寧可信世上有鬼,也不信那男人的嘴;他口口聲聲說夏雪平完美,口口聲聲說夏雪平對他來說“別無缺點”,但算上他拿來哄夏雪平的那條說夏雪平總是妄自菲薄,這一下子總共就羅列出來三條缺點來。

——呵呵,艾師兄,我也不進去打擾你、跟你吼了,我給你機會,我就默默站在門口聽著你口吐蓮花,聽著你忽悠,讓你接著忽悠。

夏雪平依然麻木地站在艾立威的懷抱裡,一動不動地盯著躺在床上、帶著氧氣罩的蘇媚珍,緩慢地用著悲怮的語氣說道:“對啊,對啊……我確實給太多人帶來了太多麻煩。”

“不是這樣的!”艾立威握著夏雪平的肩膀,把她無力站穩的身子擺正,然後把自己的臉幾乎要貼到夏雪平的鼻尖上,對著夏雪平激動地說道,“我剛剛… …那是失言了,我的意思是,你用不著自輕自賤。雪平,雖然最近一直在你身上發生變故,但是你也用不著把自己看得如此不堪,你懂嗎?”

“就是這樣,艾立威,別再搪塞了。你們這些平時在我周圍的人,全都在哄我罷了:我在現場殺了那麼多匪徒罪犯,但是我永遠都是間接害死祁雪菲的那個人,雖然那天在茶餐廳裡我果斷對段捷開了槍,但是,他對我撕破臉來控訴我的過失的時候,那眼神瞪得我心慌;我一直想著,不讓何勁峰摻和進我的生活裡,我想著不去影響他和孩子們,他們是無辜的,可結果美茵被綁架、勁峰現在還在看守所裡,我的疏遠反倒是讓他們身陷困境;我想努力想要感化陳美瑭、想去保護她、勸她放下手槍別再作惡,我想幫她解開她的心結,可結果我連跟她好好坐下來說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反倒教她直接喪命;我一直以為,我待我最重要的朋友之一的蘇媚珍甚好,我把她當知己、當親姐妹,卻沒想到她竟然恨了我二十多年,在這二十多年裡她每天每夜都在想著怎麼我而後快——我關注的、看重的人,不是因我而遭難、受傷、喪命,就是背叛我、暗算我、或是離我遠去,我夏雪平這一輩子,還真是失敗呢!這一切不恰恰證明了我是一個災星、一個招人討厭憎惡的不祥之人麼?最近幾天,我一直都在想,我這個警察,可能不做也罷……甚至我這條命,不要也罷… …”

夏雪平這一番話給艾立威說得手足無措,在門口偷聽的我,心中也倍覺刺痛。

站在屋裡門外的我和艾立威,此刻間竟同時嘆了口氣。

“你別這樣說!”艾立威說完,激動對著夏雪平的嘴唇便吻了下去。

我又一次忍不住想往病房裡闖,但還沒等我挪步子,夏雪平直接用力推開了艾立威,側過了身子低著頭黑著臉,緊閉了眼睛,又翻著眼珠睜開,微微撇了撇嘴角,橫著眉毛對艾立威冷冰冰地說道:“你這樣做又是幹嘛?用親嘴來堵我的嘴?以為自己在演好萊塢電影麼,還是當我是高中的女生?”

艾立威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舉動不妥,低著頭帶著十分的歉意說道:“對不起……是我衝動了!但……雪平,我是真的不想再聽你說這樣的話……你知不知道大家看了你這個樣子會有多心疼?”

“可是活著對我來說,確實已經沒有什麼意思了,我根本留不住那些我在意的重要的東西,與此同時我還會不斷地給人制造麻煩——我就是個麻煩……”夏雪平低著頭喪氣地說道。

“並不是這樣!”艾立威大喝道,又一把抱住夏雪平,然後胳膊繞過夏雪平的背後撫摸著她的長髮,“你還有那些支援你把你當做榜樣的人……你還有你的女兒美茵不是嗎?當然,你還有我。你說你自己會不斷地給人制造麻煩,那麼,如果你樂意的話,就成為我生命中最大的'麻煩'吧——雪平,跟我在一起吧!我想去愛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我站在門口簡直憋出內傷,但我再次忍住沒往屋裡闖,因為我想聽聽夏雪平的回應。

夏雪平依舊定格在艾立威的懷裡,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在房間裡出現沉默的時候,我突然發覺艾立威剛才那句話似乎有點問題:“我想去愛你”——這是什麼話?乍一聽這確實是一種很浪漫的說法,正常男女之間一方對另一方告白的時候,一定是簡單的“我愛你”、“我喜歡你”這樣的肯定語氣,或者是“我想對你好”、“我想跟你結婚”這樣的願望表達——愛就是愛、喜歡就是喜歡,根本不需要搖擺不定,而這句“我想去愛你”的表意是什麼?難道是“我原先不愛你,但我打算去愛你”,還是“我愛你對我來說是個很困難的事情,但我正在說服自己讓我愛你”?

而我剛想到這,沉默良久的夏雪平開了口:“可是,你明明也會背離我的。”

聽了夏雪平如此平靜而冰冷的話語,抱著夏雪平的艾立威立刻放開了夏雪平,就彷彿夏雪平突然被人套上了軟蝟甲,又像有人把夏雪平變成了一隻仙人掌;在他的目光裡閃過一絲驚慌,但接著他很明顯地動了下喉嚨、調節了自己的呼吸節奏,又重新用雙手握著夏雪平的雙臂:“雪平,你在說什麼呀?我不會離開你的!”

“你會的。”夏雪平輕嘆了口氣,對艾立威說道。

“你難道不相信我嗎?”艾立威皺了皺眉頭。

“艾立威,除了徐遠、除了小丘,在市警察局裡,你確實是我最信任的男人,我也知道一直以來你對我的支援和激勵;但是,蘇蘇曾經也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確定你我之間今後會怎樣,你又能確定嗎?相信或者不信……其實我也不知道了,因為信任對我來說,已經是我正在漸漸丟失的能力了,是在我體內正在死去的一部分。”

“可我值得你去相信!我跟你相處了七年,和七年之間我們並肩作戰、朝夕相處,你救過我無數次,我也為你受過傷,而且我們也曾坦誠相對、擁有肌膚之親——試問從你恢復單身之後,你身旁有哪個男的能像我這樣與你親密無間?這些還不夠你去相信的麼?”艾立威依舊激動地說道。

“我知道,但你仍然會背離我的。小艾,你應該離開的。”夏雪平仍然傷心地說道,說完,又轉過頭看了看蘇媚珍。

看著艾立威下一步的動作彷彿又要去摟住夏雪平,此時此刻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可沒司馬仲達或者德川家康那麼能忍的性子,於是我直接一把推開門,站到了艾立威和夏雪平的面前。

夏雪平見到了我,總算抬起了頭,卻又低下頭,但依舊面衝著我伸出手背擦了下自己的嘴角;艾立威似乎被我這突然闖入嚇了一大跳,然後咂吧了兩下嘴唇,雙手插進褲兜裡轉到另一側背對著夏雪平,接著又回過頭敵視地瞟了我一眼,對我不忿地說了一句:“開個門,用得著這麼大聲?”

“呵呵,我不尋思著能把蘇阿姨吵醒是最好的麼?”我回敬了一句,然後走到夏雪平身前,對她微笑著說道:“美茵剛才睡醒了,吵鬧著要我來找你。快回去吧,不然小壞丫頭待會兒醒了再看不到你,那幫護士可又都不好過了。”

“嗯,我知道了。走吧。”夏雪平說著,從我的左手邊走向了病房門。艾立威想了想,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領帶,也不知是對我還是對夏雪平說道:“我也該撤了,檔案股有好幾份資料等著我去還呢。”說著也往病房門處走去。夏雪平見了,立刻駐了足,硬等著艾立威先出門,然後讓我走在她前面,才跟著我一起離開了病房,走到了走廊裡,又非要拽著我走樓梯。

艾立威有些尷尬地回過頭看了看我,又帶著一半擔憂一半失落的複雜目光看了一眼夏雪平,接著才進了電梯下了樓。

“剛才你一直在門口來著吧?”推開太平門,進了樓梯間,夏雪平便直截了當地對我問道。

“是。”我沒有掩飾地回答道。

“你都聽見了?”夏雪平對我問道。

“聽見了,也看見了。”我對夏雪平答道。

夏雪平咬了咬牙,去沒再說出任何話。

我其實也想說一些比如“你跟他之間願意戀愛就戀愛”這樣的氣話,或者是發表一些與艾立威那種聽起來暖心的話相反的激將法式的言論,但從四樓走到三樓美茵病房門前,我始終都沒有開口,我知道這兩種話無論哪一句說出來,都會讓夏雪平受傷。她受的傷已經夠多了,我就別再撒鹽了。

我現在甚至想到,即便下一秒她真的決定辭職、或者真的決定跟艾立威在一起,那都是她認為會對她自己好的選擇,能讓她至少從心裡覺得好受一些的話,那我情願如此,我便也沒必要去幹涉。

在美茵病房裡,夏雪平沉默,美茵熟睡,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洗了兩隻蓮霧,給夏雪平遞了一隻、自己吃了一隻,然後拿著手機刷了一會兒知乎;又待了沒一會兒,我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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