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七章(3)】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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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20

自我介紹一下:我就是把當初那個羅美娟,變成你,不,變成加強版的你的那個人。”

  其實在聽了練勇毅的計劃之後,我不得不佩服這個人的頭腦:他設想的,是把後來身材走形、皮膚老化的楊珊重新做個吸脂和拉皮,然後按照他當初給羅佳蔓最手術的資料,改造一下楊珊的五官和身體,再進行一下皮膚護理和聲帶手術,這樣一來,之前的楊珊,便會跟現在的羅佳蔓變得一模一樣。等做完整形,他再跟楊珊一起合夥殺掉羅佳蔓,處理掉羅佳蔓以後,再讓楊珊以羅佳蔓的身份活著——他絲毫不擔心這樣做會露餡,畢竟自己把楊珊的指紋也用雷射重新做了一遍。如果這個計劃真的實行了,別說是警察,說不定羅佳蔓身邊那些人都不會發現。

  “其實以現在的技術,讓她按時服用止痛酊、補充營養,幫她植髮、塗抹催發劑,恢復一個月足夠了,就像貴局李曉妍警官那樣。”練勇毅說起這件事來,依舊有種功敗垂成的感覺,“但我卻仍然花了三個月,試圖改掉楊珊的口音、說話的的語氣、滿口的汙言穢語這些東西,對,她還抽菸,每天至少三包煙,而據我所知羅美娟可是基本不抽菸的,但誰知道這種事情真是難上加難,何況那段時間我白天還得做自己正常的工作、還得在醫院裡掩蓋我重新制造了一個‘羅佳蔓’的事情;而這個楊珊自己也不安分,還了張皮就開始外出約炮、搞一夜情……羅佳蔓死前三個月的時候,網上流傳的某一些豔照門、AV門事件,我不敢多說,但其實至少有一半是楊珊搞出來的……後來沒辦法我只能把她鎖在我家。而我給楊珊留的那些作業、讓她改的那些毛病,她全做不到,她還抗議說,如果當模特得要遭這種罪,自己便不願意去,她只想要錢;而且她有了新皮囊,她覺得她去做妓女,畢竟妓女幹活更簡單更舒服,來錢也更快……要麼我說,這兩個女人都是沒腦子的村姑,眼界都低得可憐……所以,到最後,我只能用現在這個法子了。”

  “栽贓嫁禍?”白浩遠問道。

  “對。栽贓嫁禍。”練勇毅說道,“首先我放楊珊出去,花了一個月時間跟蹤羅佳蔓,讓她觀察一下,跟羅佳蔓來往的人都有誰,而這裡面誰是跟她關係甚密的人,同時我這邊,也在網上進行搜尋調查,想摸清楚什麼時候她的通告安排沒有那麼密集。不得不說楊珊這個女人,雖然格局小、作風差,但是腦子還是有的,一個月後她幫我列舉了四個人,便是成曉非、鄭耀祖、陳春和林夢萌,楊珊告訴我她發現羅佳蔓對這四個人都有很大的怨氣,甚至也對他們進行了訛詐要挾。仔細研究了一下這裡面的四個人,我最終決定把事情嫁禍給鄭耀祖,因為我查過,這個人有鼻炎,他是最容易留下自己的生理證據的;於是在這期間我藉著他參加一個酒會的機會,接觸到了這位影帝,併成功地從他身上搞到了一顆紐扣,以及一團擦過鼻涕的紙團。”

  “有這事?”我有點記不清了。

  白浩遠點了點頭:“確實當時在現場,我們發現了一塊鼻涕紙和一顆紐扣,上面有鄭耀祖的指紋,以及他的毛髮和DNA。”

  我強忍著肚子裡的反酸,對練勇毅說道:“還真是辛苦你了。在這之後呢?”

  “在這之後就是等待了。我當然沒有輕舉妄動,不過楊珊那女人好像跟蹤跟上了癮,每天樂此不疲地,羅佳蔓去那她去哪……哦,我忘了說,為那村姑家裡幹活的那個看門老太太,根據我和楊珊的觀察,每半個月的星期三,她都會跟羅佳蔓請假,離開幾天,等到當週的週五晚上或者週六中午才會返回羅佳蔓的別墅;而羅佳蔓住宅區的監控攝像,也是如普遍的物業安保監控一樣,每七天會重新覆蓋一次,覆蓋的時間正好是星期四的早上六點鐘,所以按照計劃,我讓楊珊在星期三的下午,在那個老太太走後,提前潛入了羅佳蔓的家裡,給她家裡的飲水、飲料、食物、調料,全都加入了氰化鉀。”

  “你們倆可真夠狠的!她是怎麼潛進去的?”白浩遠問道。

  “很簡單——她有羅佳蔓的模樣,有羅佳蔓的聲音,有羅佳蔓的指紋,利用這些,她直接以‘自己忘了帶鑰匙’的名義,找物業開門就好。”

  “那你呢?”我也問道,“楊珊潛入羅宅之後,你在哪?”

  “我是肯定不能露面的,萬一……”練勇毅本來操著很神氣很自信的語氣,但等他與我四目相對後,整個人又開始打蔫,“我當時想的是,萬一路面被他們物業的保全看到了,說不定會節外生枝,於是,我便租了一輛車,在羅佳蔓家附近那個停車場等著楊珊的訊息。當天下午五點鐘,羅佳蔓才從外面回到家裡,五點四十五,一直躲在廚房冰箱後面的楊珊,在確定了羅佳蔓已經斷了氣後,換好了羅身上衣服,然後才出了門與我匯合。然後……”

  接下來的事情,由我用著質問的語氣提練勇毅把話說完:“然後,你就和楊珊一起把羅佳蔓的屍體放到了你租的皮卡上面,你帶著屍體回了醫院,一直寄存在馨亭分院的太平間裡,隨後,楊珊便代替羅佳蔓,在那件豪宅裡享受了兩天,並且用羅佳蔓的口氣約好了成公子、鄭影帝、陳春和林夢萌;案發當天你提前到了豪宅,卸下了羅佳蔓的屍體,然後你把屍體和你自己都藏到了一樓客廳旁邊那間客房裡。隨後,楊珊利用羅佳蔓蒐集來的對那個四個人的威脅,誘導他們對自己動殺心並利用假裝喝酒的障眼法,讓他們以為自己中了毒,而你在這時候,在客房裡搬出的確是中毒而死的羅佳蔓的屍體;等到楊珊進入客房後,再跟你一起藏到客房裡的……某個角落,對吧?”

  “其實是藏在那個老太太住的門房……”練勇毅低著頭說道,“那個房間,本來是別墅後門的門廳,跟客房原本連出一個門的。”

  “那裡不應該是那位彤姐住的房間裡擺放電視和冰箱的位置嗎?”白浩遠疑惑地問道。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是嗎?這我就不知道了,那是楊珊告訴我的,那裡也確實可以開啟——被楊珊發現後,她提前到那老太太的房間裡,把門開啟,又把衣櫥那裡的擋板拆了,如果用羅佳蔓放在家裡的那些大衣擋住,根本不會有人看出來,何況他們每一個人都以為真的是自己殺了羅佳蔓之後,都有些慌不擇路,哪裡還會管其他的事情?整個過程其實很順利,事後為了不引起注意,我用皮卡的後備箱把楊珊運了出去,隨後的當晚,我倆各自分手,等著媒體上的訊息——正好,你們市局的人在我那接受整形、進行治療,你們局的制服員警也成了我的訊息渠道。可我卻真不知道,康老師那個木訥老頭是從哪得知的,殺了羅佳蔓的一共有五個人?或許,可能真是羅佳蔓臨死前告訴他的吧,可那村姑又是怎麼知道的呢……反正後來我才知道,老頭子從聽說羅佳蔓被殺之後就一直躲在酒店裡不出去,連班都不上了,還讓我去送匿名信……”

  “那你是不是還買了個殺手,準備殺你的老師滅口?”我追問道。

  “這個……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白浩遠又有些生氣著急,畢竟自己被練勇毅的設計,玩弄了快一個月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算是’!”

  練勇毅抿了抿嘴,如鯁在喉,思量了幾秒後才說道:“嗯……有殺手這個事情……但其實我也沒想好,到底要不要殺了我的恩師。我上學的時候是個窮小子,老師幫了我不少忙;我也在想,就算是他知道真相,以他平時慢吞吞的反應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性格,假設說羅佳蔓跟他之間真有什麼特殊關係,他又能知道多少……其實我是不願意對他下手的……但有些事……我沒辦法。”接著,練勇毅又無奈地抬起頭看了看我:“何秋巖,你小子可以。我聽張霽隆誇過你,今天一看,你果然很聰明!”

  “謝謝,跟您這位給我們整個重案一組、乃至市局和省廳高層,都設下這樣一個迷魂局的人比起來,我還嫩得很。”

  嘴上這麼說,我心裡還是十分高興的——不為他誇我,而是因為案子破了,我也終於不用加班可以回家了。

  “我們真得感謝你的合作,練勇毅先生,你的招供讓我們省了不少麻煩。”白浩遠整個人有些疲憊地癱在椅子上,眨了眨眼後,他又坐起身子問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真的不知道楊珊去了哪嗎?”

  “這個我真不知道……原本按照約定,事成之後我是要付給她一百萬的,但是到現在也沒有她的訊息……誰知道呢,那個女人在床上可是真的不安分,我跟她在一起睡了兩宿,我就受不了;沒準現在她正在哪個、或者哪幾個男人床上呢。”

  “謝謝了,這件事就不勞您操心了,練醫生。”我立刻起了身,對白浩遠說道,“白師兄,麻煩你送他回拘留室,把溫度調高點。我回去馬上申請對楊珊的逮捕令,這個案子,差不多可以算破案了。”

  “我的天……終於啊!”白浩遠如釋重負地點點頭,長舒一氣,並把練勇毅從椅子上拽了起身。

  “等會兒,何警官,白警官——你們說過能為我減刑,這件事你們一定得說到做到!”練勇毅起身後,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對我喊道。

  “能不能做到,這要看法庭和檢察院的。不過你放心吧,我說過在報告裡給你加批註,肯定會加的。”我回頭看著練勇毅。

  “你可真行,”白浩遠也無奈地搖搖頭,“被抓之後的硬茬子我見過,但是敢這麼裝逼的、跟警察討價還價的硬茬子,你是頭一個!走吧!”

  “你再等會!”練勇毅想了想,又大叫道,“何秋巖,你等下!”

  “你還想怎麼的?”白浩遠皺著眉毛,我估計再多過一會,搞不好白浩遠會忍不住要揍練勇毅。我便連忙停住了腳步。

  “何秋巖——兄弟,看在我親自參與了你們警局三個警官整形手術的份上,你幫幫忙好不好?你幫我安排一下,我要見張霽隆。”

  “你要見他幹嘛?怎麼著,他跟著案子有關係嗎?”看著練勇毅,我也有些不耐煩起來。

  “他跟這案子沒關係,但是你如果能幫我帶句話,他就能來見我,或者派人見我。”

  “什麼話?”

  練勇毅沉吟片刻,說道:“你就跟他說:如果他不派人來見我,那就別想讓‘六耳獼猴氣跑司馬懿’了。”

  “啥玩意?什麼又‘六耳獼猴’,又‘司馬懿’的?叨咕啥呢?”白浩遠一臉迷惑地盯著練勇毅,練勇毅則彷彿又像吃定了什麼事情一樣,十分自信地看著我。

  我雖帶著滿腹疑惑,但仍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我會跟他說的。”

  出了審訊室,我便立刻給張霽隆發了條微信留言。而之所以不打電話,是因為陳綺羅的說話聲真有些讓我害怕,雖然挺好聽的。

  ——六耳獼猴?司馬懿?說不定這是關於隆達集團的什麼秘密,我雖然參不透,但我先暫且記下。

  等我回到辦公室,申雨彬和欒雪瑩這倆小丫頭片子也終於出現了。

  “組長!”“學長!”

  “喲,旅遊回來啦?”我故意諷刺地笑了笑。

  “學長!我倆有收穫!”欒雪瑩笑嘻嘻地從自己的揹包裡拿出檔案夾,又慢悠悠地拿出了一張照片,顯然這倆小丫頭還沒察覺出我的真意。我一看,那照片正是整容前的羅佳蔓和楊珊的合照,“我倆去核實過了,這個事情好多人都不知道:其實這上頭……”

  “等等,我猜猜啊!”我故意閉著眼睛掐指一算,然後指了指照片說道,“這個才是羅佳蔓,而這個女人叫楊珊,對不對?”

  “欸?”“學長,你咋知道?”

  “哼!問我咋知道?案子都破了,你倆才回來!組裡規定是什麼?——‘外勤人員一律到總務處領車鑰匙,不會開車的找制服員警協助駕駛’!你倆可倒好,為了剩下那麼點補助坐大巴?”我一邊拍桌子一邊教訓著兩個小姑娘,三兩句話,直接把兩個女孩說得眼淚汪汪的。

  “哭?丟人現眼!把眼淚給我憋回去!好傢伙,讓你們跑個外勤,那是急活兒!又不是讓你們去搞跟蹤!你們居然跑去坐大巴?還好意思哭……知道錯了,就改!哭有用嗎?”

  “行了秋巖,算了算了,她倆是新人,少說兩句吧!你是新人警察她倆比你還‘新’呢!”胡佳期站起身,連忙走到兩個小姑娘身邊,一人遞了一張紙巾。

  “是啊,秋巖,算了,下不為例!”王楚惠也站起身,帶著兩個人走到飲水機旁邊,“你看這小臉凍得通紅……你們知道錯了,下次改就好了,明白嗎?秋巖訓斥你們倆訓斥得也對,你們這主意真正,但是有時候自己打小算盤,能耽誤大事,知道嗎?喝點水吧……”

  “行了……就這樣吧!兩千字檢查,今晚寫完交給我。”我也走到了兩個小姑娘身邊,接過了王楚惠遞給我的紙杯,親自幫著申雨彬和欒雪瑩接了兩杯溫開水,換過了他們倆手裡的檔案夾。回到辦公桌後,我又清了清嗓子:“各位注意:兩個事情——第一,羅佳蔓這個案子已經基本破了,剛剛練勇毅已經招供。現在另有一從犯楊珊,女,年齡大概40歲,J縣本地人,曾在J縣第一生產紡織廠工作,現去向不明——注意:此人因為整容,其體貌特徵完全於羅佳蔓相同;極其嗜好賭博、喜歡泡澡堂。等一下我會申請逮捕通緝,所有人聯絡一下下屬單位,注意排查此人。”

  “那第二個事情呢?”趴在桌子上打哈欠的秦耀對我問道。

  “哈哈,今天全組,可以提前下班。”

  辦公室裡的氣氛,頓時變得活躍了起來。

  我好久沒感受到這種一個大房間裡所有人都打心底裡由衷的歡欣雀躍,即便我從警校畢業也就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但在我心裡好像過了幾個世紀。

  我沉下心思打開了申雨彬和欒雪瑩收集到的厚厚一摞資料,只翻了前幾頁,發現上面關於羅佳蔓的大致資訊都是我從林夢萌和練勇毅那裡已經掌握到了的。唉,那上面確實沒有羅美娟整容前的照片——白浩遠和許常諾二位在我之前就跑了好幾趟J縣縣政府,也都沒查到;之前查“桴鼓鳴”的案子時候,我就深感J縣和F市的警務資訊系統完全就是處在兩個時代的,有的鄉警局或派出所根本連電腦都沒有,更別說資料聯網和AI智慧資訊處理了。我看過一些紀錄片和工作日誌,明明兩黨和解之前鄉鎮和縣城級別的警察工作單位並不是這樣,也真不知道為什麼,兩黨和解了,體制大變革了,這些公務機關的辦事效率和工作資源反倒退化了。當然,即便如此,申雨彬和欒雪瑩用了一下午功夫蒐集到的很多內容,要比我知道的、比林夢萌和練勇毅供述的要更加具體:比如羅美娟幾年幾月幾日進廠、幾年幾月幾日打報告辭職,報告原件的影印件長什麼樣,這中間請過幾次病假、事假等等,雖然已經用不上,可是也夠難為這兩個小女孩的,別說幾個月前我剛來市局,就算是現在讓我做這些我都不見得能做得這麼細。看著正坐在各自辦公桌前擦著眼淚的申雨彬和欒雪瑩,我又忍不住動了惻隱之意。

  “我這有個任務,你倆是想寫檢討還是執行任務?”我走到了她倆的辦公桌前,冷冷地說道。

  “秋巖哥,我們倆知道錯了……”

  “學長,我倆還能幹點啥,你儘管說?”

  “你們倆分別跟J縣政府和第一生產紡織廠聯絡一下,調查一下楊珊的資料,當然,這次你倆不用往J縣跑了。如果他們沒有資料庫,就讓相關人員把檔案原頁找出來,用手機拍下來發給你們倆,你們再發到咱們重案一組的討論組裡。我沒記錯縣政府公務員普遍都是晚上7:30下班,紡織廠應該是9點下班。現在是5:15,你們現在就聯絡。”

  “是!”“是!”

  “這個事情辦得可以的話,檢討書就免了。不過以後可別耍小聰明瞭,我今天是隻批評你們倆,但這事情如果被徐局長、沈副局長知道了,後果可比在我這嚴重得多。”

  “清楚了。”“以後不會了,學長!”接著,兩個小姑娘立刻拿出了手機撥打電話。

  又過了差不多十五分鐘,我親自去了趟人事處,簽了個表格之後,便放所有人回家了。看了一眼時間,現在距離小壞丫頭美茵放學還早,我也不知道夏雪平今天下午去了老宅之後,到底有沒有回家,我連著給她打了兩個電話她都沒接。在車裡坐了一會兒,突然收到了許久沒聯絡的瓜哥今日推送的菜譜——這傢伙已經開了美食公眾號教大家做菜,而不是每天單獨給我發私聊了。我看了一眼菜譜,突然想起距離我家差不多五公里左右之外新開了個貨倉式超市。雖然羅佳蔓這案子的主要負責人不是我,但這也算我自己獨立於夏雪平參與辦理的案子,現在案子破了,我覺得我應該做幾道好吃的,回去跟夏雪平和小壞丫頭一起慶祝慶祝。

  一路上的車況不錯,或許是因為剛下過雪的原因,路上並不擁堵,而恰恰路面又是被鏟雪車剛剛清理過的,平常需要二十幾分鐘的路,今天只花了十五分鐘就到了。到了那家Costco,停車場那邊雖然車子停了不少,但比起以往忙碌的時候,今天也算得上“空曠”二字了。我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一回頭卻發現許常諾把制服棉大衣落在了我的車後座上,這個傢伙能把外套落下,卻沒落下邵劍英給我的那包香菸,我對這人的嘴饞勁兒也真是佩服;再一回想,這件大衣好像本來就不是他自己身上的那件,似乎是昨晚他從警務醫院那兒要來蓋身子、壓被子的,我就沒急著打電話告知他一聲。

  下了車,我便迅速地直奔大門,沒想到裡面正衝出了一個留著馬尾辮和一字胡的瘦弱男人,低著頭往前衝,那男人的左耳耳郭後面還夾著一根沾染了頭油的香菸,我根本躲閃不及,於是直接被那男人撞了個滿懷。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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