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七章(4)】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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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3


  首先,為什麼在案發後那麼久,除了康維麟之外,當然也可以暫時排除練勇毅,真正著手去“殺”羅佳蔓的這些人,為什麼不馬上跑路?

  一般來講如果一個人殺了人,第一反應肯定是先逃跑再說,雖然不能排除特殊情況;羅佳蔓是名人,成曉非、鄭耀祖、陳春和林夢萌也都是有點名氣的人物,但又都是羅佳蔓周圍的人、嫌疑也最大,如果從他們都被媒體或者自身因素解釋,他們都被一些其他東西嵌住、比如工作、比如怕一走開反而會被警方或媒體懷疑造成此地無銀的局面,倒也說得通,只不過他們居然都留在了F市,而且一留就是差不多半個月,不少人還躲過了警察的第一波問詢,他們還都留在F市,這些人的心理素質也太好了吧?

  然而事實並不是這樣:成曉非從案發後就一直躲在賓館裡,他是唯獨一個在白師兄他們接觸之前就畏罪自殺的人:以他的身份、財力、背景,他不僅可以跑路,想出國都沒問題,但他卻選擇躲起來後自殺;而現在想想,他的死如果是為了跟羅佳蔓殉情,那他為何不在“殺”了羅佳蔓那天就結束生命,非要在賓館躲上幾天?……結合著成山今天的死,我倒是突然產生了一種想法:這傢伙是在逃避著什麼,或者說,是在利用自己的消失維護著什麼。

  陳春和林夢萌就更是了,一個擁有外國綠卡,另一個持有南港居留權,儘管說陳春可能有案底——當然,到現在也查不到,林夢萌殺了三合會的龍頭老大——當然就算是洪興的人也只不過在懷疑她,沒有一個確鑿證據,可是她們二位可都是能夠往其他地方逃的,並且也可以選擇出國,但也都沒有。千萬別說什麼接下來在聖誕節馬上要舉辦的奢侈品嘉年華活動很重要,這個舉辦了十來年的活動,出現過不少參與者或者協辦方臨時有事亦或變卦而提前退出的例子,況且作為服裝設計師,陳春完全可以把自己畫的圖樣交給助理,讓他們在活動當天按照圖樣幫助模特穿搭;而林夢萌更是了,她是老總,又不走T臺,很多事情也不需要親力親為,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她們倆居然也沒走掉。

  我立刻抬頭看了一眼辦公室,本就是今天輪值的姚國雄正坐在辦公桌前優哉遊哉地喝茶。

  “姚師兄,能幫我去審訊室準備一下嗎?我還有些話要問林夢萌。”

  “嗯?你不知道啊?咱們下班以後,地方黨團的幾個人已經來過,把林夢萌接走了——她不是沒有嫌疑了嗎?”

  “被……地方黨團的接走了?”完了,這下壞事了,看樣子從今以後再也別想聯絡林夢萌了。“誰籤的釋放同意書?”

  “你等會我看看哈……”姚國雄點選了幾下滑鼠,仔細看了看螢幕,“沈副局長籤的字。”

  “……”在我的心頭,一瞬間鋪出了廣闊的有千萬只羊駝奔騰的草原。“那陳春呢?”

  “前後腳的事兒,我吃完晚飯的時候,正好看見市檢的幾個人已經把她帶走的……”說著,姚國雄又點了幾下滑鼠,“也是沈副局長籤的字。”

  “動作倒是真快……”我無奈地對姚國雄擺了擺手,“行了,沒事了。”

  按照剛剛的思路接下去想,鄭耀祖倒是唯一一個在案發後出逃的,只不過根據交通大隊和交通管理局的調查記錄,鄭耀祖雖然在這段時間去過首都、滬港、S市,但是並不在每個地方常駐,而且沒去幾天,還要找機會回到F市,從他的出行記錄上看,倒更像是在被人“趕鴨子”……

  趕鴨子!

  對了,林夢萌之前也有過不少頻繁地購買機票、之後又立刻退訂的記錄,難道她的行為也是在被人逼迫?

  鄭耀祖的前妻跟女兒還在F市,看來有時間,我還得去跑一趟。

  接下來的問題,便是他們這些人,包括練勇毅,到底是被羅佳蔓用什麼威脅到動了殺心?

  練勇毅的秘密現在大體可以確定為那三個女顧客在他整形診所的命案,當然,審訊這傢伙的時候,在提到這方面話題時這傢伙多少有點含糊其辭,說不定還有別的事情,但基本應該跟這個命案相關;

  林夢萌被取出來以威脅的脊樑骨,八成是她殺了三合會龍頭老大的事情,我立即再次拿出之前的口供比對,卻發現胡佳期和楊沅沅根本沒追問羅用什麼要挾了林;

  成曉非的事情不明,不過,他的父親成山選擇在羅佳蔓一案結案之前、跑到市警察局門口自殺,這就不得不讓人瞎想了,難不成成曉非是因為自己老爹的貪汙事實被羅佳蔓掌握了而對羅起了殺心,然後才躲起來的?但以我之前跟成的交往來看,如果是這樣,成最可能做出來的事情,是對羅死纏爛打然後希望跟羅私奔,至於自己老爹貪汙被人發現不發現、進不進監獄的事情在他看來其實不重要,他對女生的濫情,是可以為女生刨了自己家祖墳的……除非他被人逼迫,因為這個人挺不會拒絕別人、膽子又非常的小;但那樣的話,又會是什麼事兒呢?想不通。

  鄭耀祖的事情也不明確,不過他在跳橋之前,曾去過前妻家裡,他會不會把自己的事情告訴前妻?等有機會去他前妻家拜訪再說吧。

  “你們別過來!都別過來!——放過我!求你們放過我好不好?我知道我如果落到你們這些警察手裡,我一定會被折磨死!求你們放過我好不好!”

  ——這是鄭耀祖死前,見到我和白浩遠許常諾之後說的開場言。他說他會“被警察折磨死”,當初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理所當然地以為他是相信了坊間那些什麼“警察刑訊逼供”、“黑勾皮鞋踢人肋骨”之類的惡意謠言,現在一想起來越想越不對;如果把成山和鄭耀祖的死放在一起來看,這兩個,似乎死得有點像在表演,換而言之,他們似乎是在死給什麼人看一樣。

  ——難道是故意死給警察看的?可是警察又能對他們倆怎麼樣呢?

  陳春的小辮子,我懷疑是她之前殺人的事情,可她對此卻予以否認,但再問下去她居然三緘其口……不過我倒是有些在意,她說過自己曾經在“喜無岸”待過一段時間,忍著反胃的感覺回顧了一下關於“喜無岸”的資料,我沒記錯的話,當初與我和廖韜接觸過的那兩個TS領班,在被人做了變性手術、去“喜無岸”以前,也都是有過不少兇殺案底的亡命徒,那麼陳春在之前的經歷怕是也不會那麼簡單——但更關鍵的問題在於,誰能有這麼大的力量能夠令這樣的亡命徒任其擺佈,而且還心甘情願地變了性、以一種雙性向的姿態在一個帶有色情專案的場所裡從事那樣羞恥的行當,甚至還可喲主動撩撥男客人,並未他們提供口交……

  呃,關鍵他們還被整容成那麼嫵媚貌美的樣子,這事兒想想就讓我渾身雞皮疙瘩掉一地!

  剩下的一個問題,看似跟羅佳蔓的案子無關,但是卻十分重要:那就是F市周圍這幾個縣和鄉鎮的警務資訊科技系統,實在是太差了!從一開始鑑定課的DNA報告就沒跟J縣衛生局、警察局的資料庫契合,要不是如此,死者不是羅佳蔓而是楊珊的事情早就被我們發現了;而中間的許多辦案環節還都是十分繁瑣的,比如後來調查羅佳蔓家庭狀況和她過去在紡織廠的資料,正常來講本應該直接透過網路傳送就可以解決的事情,結果非得讓重案一組的人不斷往J縣跑腿,申雨彬欒雪瑩她倆確實耽誤了一些時間在坐長途大巴上,但這件事跟J縣警察系統的效率比起來根本算不上什麼問題,畢竟先前白浩遠和許常諾就已經往J縣跑了無數次,到頭來我們需要的一系列相關資料,J縣方面還得現查現照,還都是紙質資料,這難道是在過家家?

  能把一個案子弄到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程度,康維麟和羅佳蔓這對伉儷,倒是真夠可以的。

  思來想去,我把這三點疑慮彙總後,只把第三點內容加到了報告當中,而將頭兩點寫了個文字文件,傳輸到了我自己的手機裡,留著過兩天自己用——胡敬魴和沈量才為了讓這個案子早早結束,兩人都作了病,若是這時候再把一些仍未斷決的問題擺到他倆眼前,我估計他倆都得瘋。

  “我的天!秋巖你幹嘛?你在我和老遠兒的報告上加這麼一段你意欲何為?你還沒把報告發給正副兩位看吧!”我是沒想到,當許常諾看到我加的這最後一部分,他的反應居然如此之大。

  “我還沒給交上去,畢竟這是你倆的案子,我當然得先給你倆看一眼啊。”

  許常諾大喘一口氣,拍了拍心窩,搖了搖頭說:“秋巖,不是我想跟你對著幹,你加的這部分,趕緊刪了吧。”

  “怎麼了?”

  許常諾聽了,立刻捶胸頓足道:“我靠!你還問我怎麼了?我看你是真不懂事!”

  “我也全你別加這部分了,秋巖,真別加這部分,”白浩遠冷靜地看著我,“這樣做會被人找麻煩的。”

  “不是,到底怎麼回事?我加的這部分怎麼了?”我也疑惑到了有些生氣的情緒階段,趁著辦公室裡人少,分貝稍稍放大了一些:“你看,咱們每次做案情報告的意義是什麼?不就是總結經驗、記錄過程、反映問題嗎?你們二位在辦這個案子的時候,是不是差不多得有三分之二的時間,花在了前期的資訊蒐集匹配上面了?時間都耽誤在了來往J縣的路上,沒錯吧?昨天申雨彬和欒雪瑩雖然說犯了錯誤,但如果J縣那邊的資訊網路系統發達、到位,那她們倆也不用那麼跑了、直接幾個內部電子郵件的事情不就把事解決了不是?這都是很清晰很重要的問題,關乎以後查案的效率,為什麼不能寫呢?”

  “但這個事兒,不是咱們的職責範圍——這是……”許常諾狂躁中依舊壓低了聲音,對我焦慮地說道:“這是省廳督察委員會督導組的工作!從督察委員會成立到現在,任何其他人摻和他們的事情,從來沒好果子吃!你明白嗎,何秋巖?”

  “我不明白。”我是真不明白,為什麼我寫入一個下級警務單位的缺失,為什麼會關乎督察委員會督導組的事情。

  “秋巖,”白浩遠也拍了拍我的肩膀,耐心地勸道,“我和你許師兄咱們倆雖然年齡也不大,但是當警察也有一段時日了,從咱們局放眼整個F市,再到全Y省,有很多事情、很多東西不盡人意。我倆、還有聶心馳,剛來重案一組的時候也心氣高過、也熱血,遇到了有些類似的問題,比如看到別的兄弟單位或者下級單位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啊、一地雞毛的啊,之類的……嗨,咱們講就叫它‘髒事兒’吧,我倆其實也分別向上頭反映過、報告過,但後續呢?我告訴你,上頭那幫人不理會,那都是阿彌陀佛了!關鍵是過後,上面那些人,肯定會因為一些別的什麼事情找你的茬你知道嗎?他們有的是招數不讓你好過!我不知道你看不看新聞,昨天聶仕銘聶廳座上了國家電視臺的節目,你看了嗎?”

  “國家電視臺又怎麼樣?”

  “聶廳座在上節目的時候,還宣揚咱們Y省的警察工作是‘孜孜不倦、欣欣向榮;制度完善、系統完美’。結果你今天馬上要交上去一份報告,還是我倆署名的,這不是上趕著打人家聶廳長的臉嗎!”

  我看了看他倆,又看了看螢幕上的案件報告,生生感覺自己是張著個大嘴、卻突然被人朝著口腔裡丟進去了一個瓶蓋一樣,明明有話想講卻愣是被人噎著不讓說:“不是……問題我這怎麼就算打了聶廳長的臉了?我又沒站出來罵街、我也沒把這些東西發到媒體上、或者別的機構別的單位的,我就是交一個案情報告又怎麼了?這有什麼問題?我之前跟夏雪平一起寫周正續妻子失蹤和沈福財全家被殺的報告的時候,夏雪平就把H鄉的那些弊病都寫進報告裡了,不也沒怎麼樣麼?”

  “那H鄉的事情,上頭給解決了了麼?”許常諾反過來對我問道,“況且我跟你講,秋巖,夏組長為啥會得罪那麼老些人?就是因為她自己一意孤行,這些該說的、不該說的,她心直口快全都跟人往出懟,咱們怎麼勸都不聽!艾立威那小子,是,之前是把咱們大家都矇蔽了,但有時候他做的事情也沒錯,他也勸過夏雪平這種事別往上報,夏組長那時候多信任他你不是不知道,但夏組長照樣我行我素,她倔起來那樣,給艾立威那個亡命徒好幾回嚇得都滿腦門冒冷汗!秋巖,咱們平時也都挺佩服夏組長的,但我告訴你,輪到我們了,我們還真就沒她那麼頭鐵!……你說幹嘛呀你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案子都破了差不多得了唄!”

  “我……”

  “秋巖,我這麼跟你說吧……咳咳!”白浩遠也十分不高興地看著我,清了清嗓子,情緒也有些激動,“我知道你這麼做,肯定有你的理由,對誠實守信也是正確的,尤其對於我們警察來說,可是有些事真的不能多嘴!我也不管別人了,你在這,老許也在,那老姚今天值班也在這,大家也都不是外人:我跟佳期的事情,現在在局裡鬧得已經挺大了,省廳要不要查我和佳期,其實就是一句話的事情!我為啥這麼找幾個趕緊破羅佳蔓的案子?我不就是合計著用這個來蓋過我倆關係的影響、一俊遮百醜嗎?秋巖,你要這時候,非得去戳省廳的軟肋、非得去抽人家臉,你這真是要我和佳期的命啦!”

  話聽到這,雖然許常諾和白浩遠都沒把話說得太直白,我倒是已經咂摸出來一點味道了:其一,像J縣這種到了今年還沒把資訊網路建立起來、且越搞越迴旋的事情,搞不好跟省廳方面某些大員官老爺有關係:其二,許常諾和白浩遠基本上是在怨我把事情加在了他倆的案情報告上,生怕害怕萬一惹了那個官大人不高興,自己回去承擔這個責任。

  “我明白你倆的意思了,是我考慮不周……”我只好帶著歉意地點了點頭,但接著說道:“不過這個事情也不能不提啊,萬一以後再有個比羅佳蔓這案子更復雜、更詭譎的大案要案出現怎麼辦?然後上峰那幫人,他們是躲清閒了,卻又逼著咱們三天兩天就得儘快破案、給咱們丟上十二道金牌,咱們如果沒辦法按時交差,上面還是會責罵咱們,到了那時候該怎麼辦?”

  面對這個問題,白浩遠跟許常諾兩個人卻相顧茫然,全都洩了氣。

  我看著他們兩個,其實心中滿是感慨,在我小的時候,莫說夏雪平了,那個時候還活著的舅舅舅媽、年輕時候總來串門的徐遠,還有他們當年的一眾同事,每個人都是滿腔熱血,儘管他們每一個都只是個普通的刑警,但在他們的臉上時時刻刻都鐫刻著八個大字: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其實已經算是夠沒志向的“寬鬆世代”,但我也清楚對於一些問題必須有所為,但是在我面前的這些比我大不了幾歲的前輩兄長們一個個竟然如此犬儒,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造成了他們今天這個樣子。

  “那這樣吧,”我把手放在鍵盤上,把自己的名字敲擊到了他們兩個的名字前面,“這樣可以嗎?咱們局檔案出、人事處,省廳的審計課、刑事案件稽核處都有相關的備案,這案子還是你倆主辦,我這不算搶功;但是關於J縣資訊網路技術不完善的問題我還是要說,但我把名字放在你倆前面,這樣的話如果上面那幫官僚大員們想找茬,是缸是雷我都頂了。怎麼樣?”

  白浩遠立刻抬起頭:“秋巖,你真別這麼倔強幼稚……”

  卻被許常諾直接打斷了話音:“你可想好了,你確定要這樣?到時候可別說我和老遠兒沒勸過你。”

  “我不是沒被督導組那幫人處分過,”我抬起頭盯著許常諾充滿嫌棄和懼怕的雙眼,“而且這個邏輯我很迷惑:有收拾我的工夫幹嘛不去把J縣的軟體硬體都給搞好一點?我倒是想看看,省廳那幫人還能幹點啥?”

  “行,那我沒意見。我回家了。”許常諾說著,把自己的大衣披上了。

  “你落我車上睡那件我給別人穿了,我會去跟後勤說一聲讓他們把被服費算我工資上。”我對著許常諾的背影吆喝了一聲,這傢伙卻頭也沒回地出了辦公室。

  等許常諾離開了,白浩遠才接著說道:“秋巖,我知道你應該聽說過一些胡副廳長跟雪平姐之間不對付的事情,但我真覺得你沒必要什麼事都跟省廳硬槓,組長跟胡敬魴關係差,你不更應該稍稍在那些人面前圓滑一點嗎?我還是建議你……”

  “不用說了,白師兄,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主意已經拿定了。我其實從念警專那天起,就沒想著以後做個圓滑的人。並且我說的這事情,不是說想圓滑就能圓過去的,這些問題對於咱們以後來說興許真是個致命的問題。”我對白浩遠解釋道,“謝謝你的好意了。”

  “你別告訴我,你是在鐵了心的想朝著夏雪平的道路走?”

  “不僅是朝著的道路走,而且我還想追上她,跟她一起把這條路走下去——算是我唱高調吧,也是我的心裡話。”

  “那行,一切隨你啦!呵呵,沒想到幾個月以前我都不怎麼看得上的何秋巖,居然這麼大的心,而且還能跟我說自己的心裡話啦!”白浩遠只好笑著對我點點頭,“那差不多我也回去了。晚飯的時候佳期說她胃不太舒服,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去門口右拐那家‘灶頭旺’,找耿老闆點份海鮮粥和羊肉燒麥吧,養胃。賬直接算我頭上,我還給夏雪平點了份砂鍋煲,等下才能去取。明天反正也沒啥事情,你和胡師姐用不著來這麼早。”

  “哈哈,那就謝謝代組長了。你也早點回家,別讓雪平姐和你妹妹在家等著急了。”

  “嗯,晚安。”

  白浩遠輕鬆地離開辦公室,差不多幾晌,姚國雄拿著自己的保溫杯接了點熱水,然後便下了樓,也沒跟我打招呼,我也全然不知他去了哪。我把案件報告發給了徐遠並抄送給了沈量才後,又上樓越過長廊看了一眼被收押後的康維麟,這傢伙吃了局裡統一發放給嫌疑人的便當宵夜後也躺在單人鋪上休息起來。看了看時間,估計再沒多一會耿哥那邊的烏雞湯應該快要燉好,我便準備去他店裡等一會。剛從長廊折返回警局大樓三樓,我正好跟推門而出的沈量才打了個照面。

  “何代組長,你來一下。”沈量才一臉嚴肅地對我招了招手。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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