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裡的罌粟花】(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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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2-04

目VCR與報紙、網站上的照片裡,要遠比他回家之後熱情得多。我姐姐是個什麼樣,你也不是沒見過,我曾經很天真地以為,父親對家裡的冷漠是因為姐姐讓他生氣,而如果我這個當小女兒的,什麼事情都做得好一點兒,父親就會對我和媽媽多一點笑臉——於是,姐姐學習不好,我拼命學習,即便我知道自己並不喜歡學習、很多學科的內容我也搞不懂;姐姐抽菸喝酒,我煙酒不沾;姐姐講髒話、行為粗俗,我就早早地讓媽媽給我報了個禮儀培訓班;姐姐長得胖,我就拼命減肥,我每天都吃得極少,我小學的時候,曾經一度差點得上厭食症。而且媽媽對我怎麼苛求,我就怎麼順從:街舞、芭蕾舞、鋼琴、小提琴、水墨畫、油畫、英語、西班牙語、法語、日語,我都很努力地在學,而且我還都拿過名次,我只希望在我上臺領獎的時候,父親能來看我,哪怕他因為各種社會活動和政治會議沒時間來看我,但是在我拿那些獎狀回家的時候能夠對我多笑笑也行……呵呵,除了某一次親藍的電視臺給他拍我們家的專題片的時候,她抱著我對鏡頭很自豪地笑出來過以外……秋巖,我知道我不應該跟你說這些,但是,我其實真的並沒有其他的人的想法那樣的勢利——你知道麼?甚至有的時候,我其實都羨慕你。”

  “羨慕我?哈哈,我有啥好羨慕的……我爸媽離婚,我家‘何老太爺’也成天不著家;夏雪平更不用說了,你不信就在這食堂裡隨便抓來一個問問,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都知道我從上警校到剛來市局的時候,我都一直跟夏雪平不對付來著……我這也是……我和她一起經歷過幾次生死之後,關係才有緩兒。”

  “不是這樣的,秋巖,”蔡夢君很真切地對我搖了搖頭:“我從我父親那裡聽說過你爸爸的事情,我其實也早在認識你之前就見過你爸爸了,雖然當時我不知道,哈哈,我會認識他的兒子、你這個‘小騙子’,但是我看得出來,叔叔是一個很老實很憨厚的人,而他對你也好、對你妹妹也好,他從來都是很盡心的,只是他不會表達而已;至於夏阿姨,雖然我跟她的接觸真的不多,但是我也看得出來她其實也是真心愛你的,她看你時候的眼神,永遠都是一種夾雜著擔心與信任的期盼,而且,你相信我,你之前在藍山文化會館門口被人用槍挾持的時候,我就在樓上看著的,我能感受到夏阿姨對你的那種關心與呵護——她雖然看起來並不慌張,但是我看得出來,在她全身上下散發出的那種視死如歸,她當時絕對應該是在想著:如果你何秋巖當時出什麼事,她也必然不會活下去,她想的應該是要跟那個挾持你的槍手同歸於盡,這些我是能看得出來的……甚至你還有個雖然表面上跟你喊打喊鬧、但其實還很擔心你的妹妹——這是你父親曾經在餐桌上跟我父親閒聊的時候提到的,儘管他當時說的那些都是雜事、小事,但我分明記得、也聽得出來,你妹妹對你也很好……”

  這些都是事實,但是現在,或被我無意,或被我故意地無視了。對夏雪平如此,對於父親亦如此。實際上,自打父親把美茵給睡走後,我一直在心底都對父親藏有一股難以名狀的怨恨。

  但就像夢君所說的那樣,他們都是我的父母,對我也確實都很好。千言萬語,我錯就錯在不應該曾經對自己的妹妹下手勾引,不應該對自己的媽媽動心用情。我要是能多剋制一下自己,或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的是非。

  在我思考的時候,蔡夢君還在一邊自怨自艾地訴說著:“不像我,我攤上了那麼樣的一個姐姐,確實對我好,但也只是希望能從我這撈點兒家裡的錢花;我爸對我那麼冷,我媽除了會把我要求長成一個標準的‘名媛’、‘貴族大小姐’,在其他方面其實也並不願意多管我一些……父母雖然沒離婚,呵呵,但卻不如離了婚的呢!”

  我一聽到這最後一句話,我也來不及自己想自己的事兒了——就市局這麼個地方,有多少聽牆根、嚼老婆子舌的,這位多少還是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姐姐也是真看不出來:“我說我的蔡大小姐呀!這話在外面你可別亂說了!咱們留點神!尤其是在食堂裡這裡這麼多人,人多眼雜耳朵多……你要是心裡苦的話,咱倆自己的時候,咱倆自個慢慢說唄?”

  蔡夢君看著我,拉住了我的手笑了笑:“秋巖,你知道我喜歡你什麼嗎?”

  “該不會是我這個人比較容易對你花言巧語吧?”

  “才不是呢!對我花言巧語的人多著去呢!而且我也不是那麼就容易被花言巧語攻陷的人。”

  “那是什麼呢?”我故意湊到她耳邊,對她呵了一口熱氣,並輕聲問道:“該不會,是你在我懷裡的時候,我可以讓你特別舒服吧?嘻嘻!”

  我真不知道,蔡夢君被我這麼一挑逗,反應竟然特別誇張,肩膀瞬間聳了起來,很突然且大聲地發出了“嗯啊”的一聲嬌吟後,臉上瞬間變得紅撲撲的。等這股酥癢勁兒過去之後,蔡夢君紅著臉頰,小心翼翼又十分羞澀地前後左右觀望了一圈,隨後猛推了我的肩膀以下,小粉拳又在我的胸口一通亂捶,邊捶邊嘟著櫻花似的嫩唇小聲嗔道:“壞蛋!誰說那個了呀?你一天天總琢磨的都是些什麼汙七八糟的東西呀……哼,流氓!”

  “嘿嘿嘿!”

  “你嘿嘿啥呀!你這壞蛋……我又突然想起來亦菲之前跟我說的,你最後一次跟她見面的時候對她做的‘壞事情’了!哼!”

  “哈哈!那你說你喜歡我什麼啊?”

  蔡夢君紅著臉,正經地說道:“我喜歡你對我的在乎。”說著,她緊緊地攥住了我的手,“秋巖,你是這世界上最在乎我的人,無論是你以前騙我跟我套近乎的時候,還是現在我倆這樣在一起的時候。會在意別人的男生,對我而言最有魅力,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你最在乎我了。”說完,她還把頭依靠在了我的肩上,此刻的她也根本不在乎周圍的人是否在圍觀、在指點,只是在我的肩頭輕輕地吸了兩下我身上的味道,然後對我輕聲呢喃道:“秋巖啊,我知道或許誓言很虛妄,但是,請你一直都像現在這樣在乎我,請你一直這樣下去,可以麼?”

  “嗯。”我點了點頭。我不想說些什麼其他多餘的話,來破壞現在這樣浪漫的氣氛,同時我也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對應她突如其來的感傷……分明剛才還在跟我嬉皮笑臉,現在卻似乎越說越要到掉眼淚的境況,我真的難以想象,在她的心裡,是何等的孤寂。

  蔡夢君在我的肩膀上躺了一會兒,又忽然對我問道:“秋巖,你明天晚上有時間麼?”

  “沒有特別急的事情的話,我應該有時間的。畢竟昨天晚上我剛經歷過一場槍戰,就算是情報局他們的人,也不能不人道、讓我連軸轉。怎麼了?”

  “我想讓你見見我的朋友們。明天晚上在‘佐野公館’有一個生日宴會,我也確實不想一個人去了。我也想讓他們見見我的男朋友。”

  “欸?我不是之前在那個KTV見過你的那幫朋友麼?怎麼又……”

  蔡夢君坐直了身子,對我笑了笑:“哈哈,她們是我的‘同學’,我其實還有一幫從小到大總在一起玩的‘朋友’呢!當然,說是從小到大,其實也並不完全是形影不離吧,以前小時候總在一起玩,自從上了高中之後,就聚少離多了,有不少人國中沒念完呢,就已經出國去了,有的去了外地;這次總算是人七七八八地聚齊了,他們又非要我去。所以我就想著帶你見見我的這幫‘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姐妹’,讓你在他們面前‘過過眼’——怎麼樣,我的何大警官?你怕不怕呀?”

  “這有啥好怕的?行,明天晚上你來找我,咱倆一起去。”

  我這邊話還沒說完,蔡夢君那邊還沒搭上下茬兒,我便看見徐遠和沈量才一前一後,分別帶了三五個人先後走進了食堂裡。

  實話實說,徐遠在食堂吃飯我是總能遇見,但是平常的時候,他都是不聲不響地自己一個人走進來,悄無聲息找個人少的地方吃飯,哪怕以前蘇媚珍在的時候他也如此——要不是這樣,到處都有人八卦的局裡,也不至於真就沒幾個人知道他和蘇媚珍的事情;沈量才這傢伙能來食堂吃飯倒也真是奇了,從我去年九月份來市局到現在,至少在我印象裡,除了遇上案子之外,他幾乎每一箇中午都有飯局,當然,大部分情況下都是他請別人。今天在局裡其實都在做一些邵劍英帶著大半個總務處鬧“天網”結果被團滅後的善後工作之外,也並沒有什麼大事兒,而這倆“天字一號”和“地字一號”一起這樣煞有介事地出現在食堂裡,倒也真是稀奇。

  而我一轉頭再看看剛剛在我肩膀上矯情一會兒之後,低頭吃著冬陰功湯粉的蔡夢君,我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了。果然,徐遠不含糊,帶著一幫人主動走到了我的餐桌旁邊,見我放下筷子、立即對他立正站好,徐遠直接伸手對我往下襬了擺手示意我坐下,把自己那副蛤蟆墨鏡一摘,自己也坐到了我和蔡夢君的對面:“行了行了,別整那虛頭巴腦的了!我就過來打個招呼!”

  而沈量才這傢伙,一個勁兒地衝著我和蔡夢君這邊看,一邊盯著一邊用整個食堂都能聽見的動靜乾咳著清嗓子,但他找了個大老遠靠著大門的位置,又吩咐跟在自己身邊的保衛處便衣買了一杯熱豆漿,一份槽子糕,便坐下東瞅瞅西望望,又試探著朝著我這邊看了過來,繼續用著整個食堂能聽見的聲音朗聲咳嗽著。

  “哎呀!您是……徐叔叔?我之前見過您的,但我忘了,不好意思……”蔡夢君一見徐遠坐下,連忙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嗯,對,這是我們局長徐遠。”我對蔡夢君介紹道。

  “別急別急!吃著,吃著……”徐遠雙手插進了大衣袋裡,笑著看向蔡夢君,“怎麼樣?蔡小姐蒞臨咱們市局,你說說,你倆但凡有一個跟我打一聲招呼的,我也不至於讓你倆就在食堂把午飯對付了!食堂的口味還好吧?”

  我撓著頭,苦笑了兩聲後說道:“呵呵,我也沒合計驚動你來……”其實最主要的是,我剛才一通忙活,差點都快忘了蔡夢君還在我寢室。

  “味道不錯、不錯!秋巖跟我說的,說咱們市局的湯粉拉麵什麼的都挺好吃,我也想看看他平時上班的地方都吃啥,我就跟著過來了。果然,不比外面高檔餐廳裡的口味差!看他平時上班能吃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了!”

  “哎喲,這話說的,真的是貼心又有姿態啊!”徐遠對蔡夢君點了點頭,“我這剛剛聽說你在這,結果我還尋思著,你來了,你也不跟我說、你爸爸也不跟我說、省廳的你聶伯伯也不跟我說,我一看,這肯定是蔡副省長派自己閨女上我這來微服私訪、視察工作了呀!但是你不說話,我不能當作不知道呀!我就過來看看!”徐遠說著,又對蔡夢君指了指我,“怎麼樣,這小子沒欺負你吧?”

  蔡夢君抿嘴一笑,看了看我,眼睛一眯:“還沒呢!不過呀,呵呵,他也不是什麼老實人!徐局長,等以後你們局這位何大組長要是欺負我的時候,您可得幫我做主啊!”

  聽到這,我也是秉著開玩笑的心思,故意無奈道:“哎呀,那完了,這樣下去以後萬一有點啥事惹你生氣了,我不得被貶警銜呀?”

  “貶你警銜那都是輕的!急眼了我直接給你關進羈押室!”徐遠也沒個正型地說道,接著又對蔡夢君打著包票:“你放心好了,秋巖這小子,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了。這小子有時候容易急脾氣,腦子容易一根筋,犟起來比驢都倔!但他對人對事兒都挺用心,就這一點,少說也比現在社會上百分之七十的男生都強!你倆這坐在一起,郎才女貌的,看著就般配!蔡小姐,你比他虛長几歲,有些事情你稍稍擔待那麼一點兒。”隨即,徐遠又對我說道,“何秋巖,但你也別仗著你歲數小就為非作歹!人家畢竟是女孩,你得對人家好,知道麼?”

  “我說老狐狸,你過幾年不當局長的話,我看你轉業去民政局挺好的。剛才上午聽你開小會,你說了那麼一大堆話還不嫌累,跑我這來婆婆媽媽的,還讓不讓人吃飯了啊?”

  “不是,怎麼著?我一局長說說你,你還不服唄?不高興唄?”

  “不好意思,午休時間,你就是一老狐狸,我就是一餓漢子。啥局長不局長,廳長、部長來了都沒用!”

  “那你是嫌我煩是唄?是這意思不?我不是也把你一直當成外甥看、我一直告訴你咱們市局就是你的半個孃家,我不是尋思你小子有女朋友了,我這才來禮賢下士、來操點兒心的麼?孃親舅大你懂不懂?我這又當舅舅、又當局長的,我跑來跟你婆婆媽媽幾句,你不服氣唄?”

  “你可拉倒吧!你啥身高、我啥身高?我就坐這兒,你現在站起來,咱倆估計也就一邊高!你這張臉多長、我這臉才多長?我說老狐狸,你的身高個頭是不是都長你下巴上了?就咱倆現在跑大街上,你逮一個老頭老太太問問,你問問人家你說你是我舅,你看看人家能信不……”

  就我和徐遠這麼一會兒這段相聲,周圍前後的兩三桌聽了一起跟著噴飯,站在徐遠身邊的那幾個制服大隊選上來的護衛警員也早就忍俊不禁,更別提蔡夢君,此刻已經笑得流出了眼淚。

  徐遠又氣又笑,指了指我的鼻子:“臭小子!沒大沒小的!這今天組裡面沒啥事兒了吧?”

  “沒啥事兒了,那個,剛才你讓我安排的暫調到總務處的人選我已經選好了,人選名單我已經給你和量才副局發過去、並且抄送給人事處了。”

  “嗯,我已經收到了,我看了。行的。你們專案組沒找你吧?你這昨晚剛接個‘大活兒’,他們不該再找你幹啥了吧?”在警察系統裡,至少在東北的警察系統裡,一般管警員遇到的開槍的或者見血死人的事件和案件,都俗稱叫“大活兒”。

  “確實沒找我。我這邊的任務實際上都跟格格辦完了,我幫他們炸出了邵劍英,也算是超額完成任務了。”

  “哦,”徐遠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蔡夢君,“那你倆有啥安排麼?”

  “我倆能有啥安排?今天周天兒,她沒啥事兒,昨晚聽說我這邊開槍了,就過來看看我,今天這中午吃點飯。明天她學校還有課呢……啊對!明天晚上她的朋友有個生日宴麼……什麼公館?”

  “‘佐野公館’。”蔡夢君補充道。

  “哦,對,‘佐野公館’。明晚我跟她一起去。老狐狸,你要是沒啥事兒,可別給我安排加班啊!”

  沒想到,徐遠一聽到“佐野公館”,整個人眼睛都亮了:“哎喲!在‘佐野公館’的生日宴。秋巖!這可馬虎不得啊!”

  “哦,那肯定的啊。”我有些木然地點了點頭,來回看著徐遠和蔡夢君。

  徐遠見我懵懂的模樣,在我眼前打了個響指:“我說你小子,你是不是不知道‘佐野公館’是啥地方啊?”

  “聽著……是個日料餐廳?”

  我這話一說完,徐遠和蔡夢君都笑了。

  “你小子真想的出來!還日料餐廳……行啦!這麼著,你下午帶著人家姑娘出去逛街約會吧!”

  蔡夢君聽了,瞬間喜出望外:“真的麼!那我就謝謝徐叔叔了!”她扭頭又衝我燦爛地笑道:“正好,我帶你買點衣服吧!明天晚上正好能穿著去!”

  “不是……那我這也不能隨便走啊?案子好像沒多少,但是組裡正常辦公需要的雜活也不少呢……”

  徐遠衝我連連擺手道:“行了吧!我親自給你開綠燈,你還不偷著樂?那些個文書籤字什麼的,你把公章給白浩遠和胡佳期他倆不就行了?前幾次你不在局裡的時候,我看你們重案一組就是這麼辦的,不也沒出什麼事情麼?局裡和專案組也沒啥大事兒,這吃完飯,你倆就放心大膽去吧,我給你放假,沒有你在天塌不下來!”

  “行吧……”我轉過頭看了看蔡夢君,笑了笑,“呵呵,有假誰不樂意呢?正好我還想出去逛街買衣服呢!”

  隨後,徐遠又跟蔡夢君寒暄了幾句,又接了個電話之後,就離開了。

  我之後拿著手機一查,這才知道“佐野公館”是什麼地方:偽政權之前,那裡原本是一個英國富商貝利赫爾在城南貝勒河北岸蓋的花園洋房,準備拿來開發成提供給當時在F市本地英美法銀行家玩樂的高爾夫球場;而在當年“東北事變”前後,一個名叫佐野洋一的日本前外交官,把整套花園從英國富商的手中低價買下後,充當了自己的私人宅邸;而一直到二戰之後,日本人也沒想到,佐野洋一這位明治、大正兩朝的外交界“長州派”元老,竟然會在晚年,由中西功介紹,加入了佐爾格與尾崎秀實的地下情報組織,並在去世之前留下了一個秘密遺囑,把自己這套豪宅和裡面的所有家當,全部無條件交給了當年的抗日聯軍——於是,“佐野公館”所在的花園的現在用途,實際上是七十三軍軍部的駐地,而裡面那套豪宅的主人,自然是不言而喻。只不過,蔡夢君這位Y省藍黨黨魁的女兒,要參加一個在這樣的地方辦的生日宴,想必背後又是一個十分複雜的故事。

  出發之前,我還特意帶著蔡夢君去跟沈量才打了個招呼,借用徐遠的句式說,那就是他假裝沒看見我倆,我倆也不能裝作不知道。果不其然,沈量才在見到蔡夢君之後,拿的格調相當的高,跟蔡夢君說的話前前後後不超過六個字:“哦,你好”和“嗯,再見”,他倒是當著蔡夢君的面,說了一大堆對我這半年來工作的批判性總結,最後還特意加了一句:“當警察,尤其是做刑警,就應該本本分分的,其他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尤其是政治方面的活動,能不參加就儘量不要去參加,上躥下跳的沒意思,不要給自己添麻煩!”反正對於沈量才這種向來批判別人、打臉他自己的話,我真是覺得無趣又無意義,而夢君也聽不懂也不喜歡聽這些官面兒上的話,我倆索性都左耳進、右耳出,聽完十分鐘的沈氏長篇大論之後,便手牽手走出了食堂上了車。

  “你們副局長倒是真有意思,什麼事兒都能跟政治聯絡上……比我爸周圍那幫人還無聊!”車子發動之前,蔡夢君又回頭看了一眼食堂門口。

  “他就這樣一個人,沒辦法。我其實沒那個頭腦,不懂政治、不懂選票,我也不怕你知道,我到現在其實都沒去投票呢;但是局裡其他人可不一樣,他們跟著這次大選一起打雞血的真是不老少。聖誕節前後不是在四昌街有因為這個械鬥的麼,所以自打那之後,局裡出了一個新規:在警局所屬辦公生活區域內,不得談論除與案件相關外的政治議題,違者罰款,舉報者有獎。所以說,姑娘啊,你是身在此山中,不知山外風起雲湧。我其實也是。但我覺得我們這位沈副局有句話說得還是挺有道理的。”

  “啥話呢?”

  “他說過,在這世界上,沒有一件事情不是跟政治有關的,無論是衣食住行,還是吃喝拉撒。”

  “哈!那你我在一起吃飯、一起手牽手,這也算政治行為啊?”

  “咱倆肯定不覺得是啊。但是在他們看來,我這就是站到你父親那邊去了;而在此之前,他們僅憑我跟張霽隆的關係,‘群體性一廂情願’地認為,我一直都是個‘紅色主義者’,現在我跟你在一起,算是一種‘叛變’。”

  蔡夢君撇了撇嘴,搖頭道:“成天滿腦子思潮的人可真可怕。這就是我為什麼不願意聽從我父親的命令,去學法律和政治的原因——我之前好像沒跟你說過,我高中的時候,爸爸一直要求我學法律,其實我最想學的是繪畫或者古典音樂。現在我學了商科,也就是妥協之後的結果。”

  “這不是巧了麼?我現在當警察,一開始也不完全是出於我自己喜歡。所以,我倆都是經歷過妥協,才變成現在的樣子。不過,你看看,這妥協之後,也有美麗的風景不是麼?”我看了看蔡夢君,牽起了她的手。

  “哼,油嘴滑舌!那你當初妥協,是為了跟夏阿姨證明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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