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裡的罌粟花】(9.3)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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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7-21

作者:銀鉤鐵畫
2022/07/20

(3)

  有些自以為被掌握得很好的事物,在沒有發生任何變數、沒有被受到威脅的
時候,人們是不會知道,自己對此竟然是這般的在乎。

  我與蔡夢君一路無言,哪怕坐在車裡的時候,膝蓋和軀幹都朝著同一個方向,
各自卻又都非得把各自的頭別向一邊。

  其實,我偶爾能從車窗玻璃上看到她側著臉,幾次都想試著要跟我說話,而
我其實也是一樣的,但我和她彼此卻都是等一看到對方轉過頭後,自己卻又犯著
倔強側過頭對著車窗,然後繼續別過臉看著車窗上倒映出的對方的影像,等著對
方先來跟自己說話。

  此刻的我仍然在氣頭上,因為剛才餐桌上那幫藍黨二代三代們的不端行為和
粗鄙言辭所在心中的憤懣仍未消卻,尤其是她在餐桌上不幫我說話也就算了,她
卻還拿著這幫人是她的朋友開脫……

  蔡夢君啊,我的好姑娘,從殺人犯的私生女到這幫牛馬豬狗般的官家子弟,
你呀你,可真是不會交朋友!

  隆冬臘月,車子外面卻下起了雨。

  車子的速度,似乎也因為生怕打滑而隨時會翻車一樣,逐漸慢了下來。

  隨後,天上又下起了雨夾雪。今天這一遭,真是該死的鬼天氣。

  看著車窗上倒映出她那充滿哀怨,並且帶著些許悔意的臉,再加上好幾次試
探著想要牽住我的手的動作,我知道她其實心中知錯了。

  與此同時,車裡竟然也響起了雨滴落下後打在漆皮座椅上的聲音。這漱漱落
下的滴答聲音,外加從車窗玻璃那裡傳來的陣陣清冷,也確實讓我漸漸冷靜了下
來。

  仔細想想看,她其實告訴過我,她曾經是因為被李允漢強姦而失去了處女貞
操,她跟我說的時候雖然說是藉著酒勁,但我分明記得,她眼神中那種自暴自棄
和恨意是裝不出來、騙不了人的;而剛才在席間,雖然她未言說隻字片語,但也
的確是有好幾次都想拉著我的手離開的……就算是被強而失貞,那全都是在認識
我之前,對此我根本無力改變什麼;而當下,她的確沒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此刻再想想她剛才跟李允漢的幾次對視,儘管的確看對了眼,但眼神里卻都
是恨不得殺了對方的目光,而且她的呼吸急促與面紅耳赤,並非是見到心上人或
者舊愛時候的那種心猿意馬,而是隨時都有可能爆炸亦或是休克的瀕臨窒息狀態
——我武斷地加憤怒地指控她對李允漢舊情未了,似乎確實是我錯了。

  大多數男人們都如此,我亦如此,全都很沙文主義地對女人產生出一種自負
又自卑的刻板印象,會偏執地認為女人會對一輩子都對進入自己身體內的第一個
男人念念不忘,但其實不然,至少有37。84% 的女人,會這輩子都不願意再
想起自己的第一次,甚至因為長期頻繁的應激反應和心理障礙,會選擇掩蓋並從
而真的遺忘自己的被奪走的第一次——此資料,來自我警專專二那年選修課「被
害人心理研究」的課堂報告,而這37。84% 的女人,便皆是曾經遭受過男性
施暴強姦的受害人。回想一下我先前實習的時候,遇到過好幾起強姦案和在公交
車、地鐵等被揩油、被偷拍裙底的女孩子,在分局和派出所指認施暴者的時候,
她們的狀態也確實跟蔡夢君今天如出一轍。

  其實在這樣的心境下,她還依舊能在眾人面前,拉著我的手、摟著我的胳膊
不分開,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但她始終就把手留在我倆之間的座椅扶手上……

  姑娘啊,你就跟我認個錯說不該跟我吵架,哪怕跟我說兩句輕聲細語的話也
好啊。

  要是此刻她能對我說兩句軟乎話,先不管道理如何、她那幫所謂的朋友們到
底人品如何、她今後該不該跟他們繼續相處,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放到一邊去,
我是願意改變我此刻的態度安慰安慰她的。我先前怎麼就沒發現蔡夢君這姐姐居
然還有如此傲嬌的一面。

  我也沒想到,我跟任何女性之間的關係,卻都會演變成一種無謂的拉扯。

  而拉扯中的兩者,永遠不會有贏家。贏的那一方,永遠只有時間。

  看著車窗上她的倒影,我又想起了先前她跟我在市局分別的那次,也就是她
為了投河自殺的段亦菲辦理最後那點手續的那天。隨即,我就又想起了段亦菲。

  段亦菲曾經跟我說過,蔡夢君是個極其溫柔的女孩子,溫柔得讓人生氣、又
讓人心疼。

  我卻對這一切,全然是後知後覺的。我奢求在剛才的飯桌上要她替我說幾句
話,但是現在想來,其實更應是我來保護她、擋在她身前。

  只是,她又確實跟我說,那些人都是她的發小夥伴,我剛才已經那樣了,又
惹得她不高興,我又能怎麼保護她呢?或許真的是我道行太淺,似乎在那餐桌上,
原本應該有一種更圓滑但綿裡藏針的方式,既能讓小劉公子那幫碎催閉了嘴、又
能折了他們的面子……

  嗨,過去的總歸該過去了。不過,只要是再讓我看到那個的小劉公子和李允
漢等人,我肯定要往死裡揍他們!

  ——等我再一次回過神,才發現,車子已經停到了Y大校園裡女生宿舍的門
口。

  「姑娘,到地兒了。」

  司機宋默宇把車子停好後,還很刻意地等了兩分鐘,兩分鐘後把車子中間的
隔音板按了下來,回頭看著蔡夢君說了一句,然後又通過後視鏡看了看我。

  蔡夢君低垂著悲怨的雙眸,也等了差不多十秒鐘左右,才抬起頭答應了一聲:
「嗯,我走了。」

  「哎……你……」

  她抬手一把車門拉開之後,我的矜持和憤怒便瞬間崩塌。但卻始終沒攔住她
離開的腳步。

  可等下一秒,蔡夢君關門離開後的身影卻繞過了車頭,又敲了敲司機老宋那
一側的車窗,語氣平靜地說道:

  「對了,宋叔叔,拜託您把他先送去市警察局再回去吧……他的宿舍您知道
的,就警察局大門對面。他喝太多酒了,路又這麼滑,別讓他自己開車回去啦。」

  她說完,帶著眼中噙著的閃爍光芒,斜著眼珠看了我一眼,隨後便轉過身去。

  「嗯,放心吧,姑娘。」老宋只是不帶著任何主觀臆斷地接受著蔡夢君的命
令,然後默默摁著關閉車窗的按鈕。

  我見狀連忙拉開車門下了車,並在她的身後叫了她的名字一聲:「夢君」。
而蔡夢君卻像沒聽見一般,或者更確切地說,她是在逃避著我的呼喚,因而毅然
決然地沒有回頭,快步地走進了宿舍樓,並且,就在她踏上雨搭下水泥臺階之前,
還一腳踩到了剛被這灰暗夜空中正灑下的雨夾雪堆滿的柏油坑窪裡,差點跌了個
趔趄;但緊接著卻仍然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高傲地直挺起身子,繼續大
踏步朝著宿舍樓電梯裡走去。

  這樣的動作發生在她柔弱的身軀上,這樣的她臉上還帶著哀怨又心灰意冷的
表情,一身華麗盛裝包裹的,是一個傷心難過又狼狽不堪的靈魂。我心中的憤怒,
頃刻間被這場雨夾雪徹底淨化了,同時我的心臟,又立刻被心痛與憐惜,以及大
老遠見到我之後就一臉警覺的那兩個坐在傳達室門口、各捧著一抔炒瓜子的粗壯
大媽防禦感滿滿的眼神,而佔據得滿滿當當。

  我又坐回了車子上。老宋也發動了車子。車子開了沒一會兒,老宋用著他滄
桑的嗓音對我問道:「何警官,你沒急事兒吧?」

  「哦,沒急事兒。為了安全您慢點開吧。市局離Y大這邊兒也不遠。」我還
以為他是因為路況原因跟我說的這話,便隨口跟他客氣了幾句。

  「呵呵,愣頭青!你還真準備就這麼走了啊?」老宋卻對我笑了笑。

  我一抬頭,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老宋雖然把車子開出了Y大校園,但卻只是
一直帶著我在西岐路、黃河街和瀾滄江街這幾條Y大校園外的街上繞著圈。

  「那您……您什麼意思?」

  「小夥兒,跟你聊兩句行麼?」

  「無妨。」

  宋默宇想了想,在Y大東南角的「Y大培訓文創園」門口找了個門市旁邊正
好凹入樓體裡面的、可以避風雪的停車位,停下之後,邀請我坐到了副駕駛位置
上。我一坐下後,不經意地朝著宋默宇正從方向盤上放下的手看了一眼,正好就
發現這大叔的右手虎口處有一塊很明顯的老繭,常年拿槍又舞刀弄棍的人的手上
才會留下這樣的硬繭,但想想看,他身為蔡勵晟的司機,說不定也是在藍黨特勤
處掛注的一個安保特勤,便也沒把這個放在心上。他看著我,又從自己的西裝裡
壞掏出一小袋檳榔來,把一顆檳榔倒在手上直接往嘴裡一送,大口大口咀嚼著的
同時,非常享受地閉上了眼睛,然後又把檳榔的包裝袋衝向了我:「來一顆?」

  「謝謝。我不吃這玩意。」

  我對檳榔這東西真是全無好感。說起來,當年在警專的時候跟我和大白鶴同
寢室的還真有個從荊楚來唸書的兄弟,這傢伙每次從荊楚回Y省的時候,都會給
我們班的人帶一包檳榔,但是這玩意別說在Y省,在全東北都少見,大白鶴一直
覺得這東西像樹皮,一股中藥味,每次拿到了之後,都趁著他沒注意的時候轉手
就丟掉。我也是不知道怎麼吃,所以一開始都是泡水喝,結果每次一喝準鬧肚子,
而我本身腸胃就不好,於是對這東西便有了陰影;後來那哥們見我這樣,笑著手
把手叫我嚼檳榔的要領:直接拒絕或者蘸點酸梅粉或是椒鹽,而他自己則要直接
裹上一層石灰粉。結果我只嚼了一次,就被那滿嘴的帶著沁涼的苦甜苦甜的味道
煎熬得要死,而且第一次嚼嘴裡就潰瘍了半個月。再後來上網一搜,才知道每年
在荊楚、瓊崖跟南島那邊,都有因為嚼檳榔而患上口腔癌,甚至都要摘除下頜骨
的,從那以後,我便不再碰這種東西。今天又在宋默宇手裡看到這玩意,倒是真
覺得有種親切感。

  「宋師傅是荊楚人?我聽您怎麼一股子首都京片子口音呢?」

  「哦,呵呵,我在荊楚待過很長一段時間。」宋默宇嚼著嘴裡的檳榔,嚼到
沒了味道,又從胸袋裡掏出一隻紙袋子,撐開了之後把檳榔渣連同嘴裡也不知道
是混合檳榔汁的唾液還是口腔壁刮破了之後流出來的血,一起吐進了紙袋裡,然
後對我微笑著說道:「小夥兒,按說咱倆今天第一次認識,我呢,又只是個司機,
不該多這個嘴,但是呢,夢君這姑娘,是我看著她長大的,而且韜勤先生對我有
恩,我就臉皮厚點兒不把自己當外人了。我想跟你聊聊,行不行?」

  我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您客氣了,您想說什麼您就說吧。」

  「我看你剛才,跟蔡姑娘情緒不對啊,」宋默宇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故意停頓片刻,然後繼續略帶打趣意味地說道,「明明剛才去見姜少帥兄妹倆之
前,在車上那麼黏乎著、顛鸞倒鳳、你儂我儂的,吃了一頓飯,倆人就一句話都
不說、還跟結了仇似的?怎麼,在給姜少帥兄妹倆慶生日的時候,遇到李秘書長
的兒子了吧?」

  「嗯,是遇到……您等會兒!你說我和夢君剛才去的時候在車上……您怎麼
知道?這中間的隔音板……到底有沒有隔音效果?」

  「哈哈,我也是過來人,小兩口剛在一起的時候,無論從情感上還是精神上
來說,能有多麼熱烈那我也是知道的,」他又笑著回頭指了指身後的隔離板的凹
槽,「而且這玩意就算有效果,又能有多大效果?終究是固體,中間又有片防彈
鋼板,也是能傳聲的。更甭提你們倆小傢伙剛才搞得動靜也忒大……」

  「行行行,大叔,您別往下說了……」

  「哈哈,怎麼著,害臊了?」

  可不是害臊麼?我和蔡夢君還尋思著他在前面開車,聽不見我倆在後面「開
車」呢。於是我趕忙岔過去了個話題:「那什麼……我是見到李允漢了,就是李
秘書長那個兒子。您在夢君和蔡副省長他們家侍奉,想必您也應該知道李允漢跟
夢君之前的關係吧?我這是今天才知道的。」

  「嗯,對,我知道。」宋默宇點了點頭,「前男友在場,你心裡肯定也不是
那麼好受的吧。」

  「太令人難堪了!」我轉頭撒著氣說道,「當然,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剛跟您認識,我也不怕您笑話我何秋巖,但是我這人呢,先前念警務中專和警官
學院的時候也不是什麼安分客,我作過鬧過折騰過,也是吃過見過耍過的,夢君
比我大個兩三歲,有這麼一個前男友,我其實也並不計較。餐桌上的其他人也真
是讓我受不了。您是給藍黨做事的,宋先生,但我說一句難聽的話:咱們Y省的
藍黨二代三代們,這都是他媽的什麼雞巴東西?」宋默宇原本聽我說著我對李允
漢的感受的時候,臉上還掛著微笑,但一聽我評論藍黨的那些公子公主們,而且
還爆了粗口,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但是仍然默不作聲,一邊嚼著檳榔一邊看著
我的眼睛聽我說話。我繼續說道:「這幫人,從見了我之後,就沒給我好臉色,
這也就罷了,畢竟他們出身高貴,政治家的子女麼;但是一上來就要把我堵在洗
手間裡,還威脅要殺了我——呵呵,要不是姜少帥兄妹倆跟我家的故交、也就是
國情部情報局的嶽凌音嶽處長認識,幫我解了圍,我指不定就交待那兒了;但是
回到餐桌上之後,這幫人是把我從我自己到我們家,在到Y省的警察們都罵了一
遍!這飯吃的可真憋屈!我聽他們的口氣,今天我在飯桌上遇到的各位,將來必
然是要進入政界的,有他們在Y省,呵呵,咱們Y省的老百姓,可真是何其不幸!」

  「呵呵,」宋默宇沉吟半天,苦笑了一聲,「殺人他們是不敢的。他們那幫
小屁孩幾斤幾兩,外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嗎?父輩有時候敢作敢為的事情,
當兒子閨女的有的不見得敢幹。只是秋巖小兄弟,我剛才看你這意思,你對於藍
黨,很有看法?」

  我看了看宋默宇,心中立刻凜了幾分,深感自己似乎說錯了話,又畢竟他是
藍黨特勤處的人。而且我多少是有點自知之明和基本禮貌的,瘸子面前不說短話,
我可不像蔡夢君的那幫所謂的「發小」們一樣,身份高貴但是嘴巴下賤,當什麼
人面該說什麼話,我其實可比他們有分寸。

  「您別誤會,」我連忙解釋道,「話趕話而已,大叔。要是說起藍黨,雖說
外人都知道我外公是紅黨專政時代的警察系統的一把手,但我估計可能真沒幾個
人知道:我的爺爺則是貴黨舊時代訓政時期,就在粵州加入貴黨軍事調查局的功
勳間諜——今天吃飯的時候,給我逼急了,我一提起這件事,那一桌人好像也都
傻眼了;要是再往上倒,我那太爺爺,貌似還是個曾經跟從過許老總、後來跟從
貴黨先總裁的一個新軍閥——我可沒有跟您賣弄的意思,只是說,按說我對兩邊
都能沾親帶故的,可我自己對任何黨派任何主義都沒有什麼看法,也都無感。我
對政治一竅不通,但我剛才說的話,全都是今天這一番遭遇之後,怎麼講呢,我
的真情實感罷了。我剛才跟夢夢生氣也有這個原因,她在飯桌上,幾乎沒怎麼幫
著我說話,而我是看他們都是夢夢的朋友,我是一忍再忍。現在想想看,我氣夢
夢沒替我說話,其實我也是有點苛刻了,我估計她看見李允漢現身,她心裡也不
好受。」

  宋默宇吐了檳榔渣,嘆了口氣又笑笑:「沒看出來喲,秋巖小兄弟的來頭還
真不小呢!我只是想說,以蔡小姐的身份,你跟她談戀愛,那免不了要見到很多
藍黨的人還有關於藍黨的事情;所以你要是對藍黨有看法,那麼你們倆在一起相
處,這早晚是顆雷。」

  我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呵呵,其實我也不懂政治。世間兩大難題,便
是政治和情感,而且這倆誰也不讓誰,相互影響卻又相互都怕對方影響自己。」

  「——照您這麼說,這倆玩意倒也更像是小兩口一樣呢。」

  「哈哈。」宋默宇笑了笑,又對我幽幽說道:「其實我原先加入藍黨,為韜
勤先生做事之前,本來我也對藍黨極其討厭……可這世間事,哪有說得準的?」

  哦,怪不得,也真虧剛才我沒把心裡一直憋著的一句話直接跟宋默宇說出來:
我其實很想說一句,就從藍黨這幫高官子女們來看,真不如人家楊昭蘭姐姐,即
便咱說楊昭蘭姐姐一個堂堂省長家的大小姐卻心甘情願給一個黑幫老大當著小三,
年輕的時候不著調的事情似乎也沒少做,但至少待人接物這方面相當……

  ——欸,等會兒,他剛才說的,他討厭的是哪個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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