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再來】 (7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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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7-01

巴乃村後,突然有兩百多人的南越軍人把村子圍了個水洩不通。他們攜帶著輕型火炮,還有裝甲車。經過激戰,跟他們同車來的那二十多個越共精銳全部犧牲,阮委員也負了傷,被敵人抓走了!徐明分析,這個村子裡肯定有人叛變了,向敵人洩露了情報。因此他們必須馬上轉移,一刻也不能多在此停留了。

徐明帶來的訊息如同晴天霹靂,讓柳俠惠震驚不已。他想,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啊!當然,他無法肯定,阮氏萍的被俘跟他的所作所為有任何關聯,但是這件事畢竟還是發生了,而且就發生在他的眼前。這可不能當成一件簡單的孤立的事件來看。依阮氏萍如今在整個越南的影響和威望,越南勞動黨的同志們肯定不會對此坐視不理的,很可能會引發一場更大規模的軍事衝突。到時候,雙方必然會指責對方破壞停戰協議,中美之間交換戰虜協議很可能因此而無法付諸實施了。最為嚴重的後果就是,這場打了十多年的戰爭可能會因此而無限期地拖延下去,這對整個世界的局勢都將產生無法估量的影響!

除了對大局的擔憂,柳俠惠同時也在為阮氏萍這個他心儀已久的女革命家擔憂。他也說不清為了什麼,總之他覺得她是一個胸懷遠大且具有崇高品格的女人,她的命運深深地牽掛著他的心。她碰巧也是他所喜歡的型別。不過他可以對天發誓,至今他還沒有對她的肉體產生任何非分的想法。

此刻,柳俠惠生出了一個強烈的無法抗拒的念頭:他不能不管阮氏萍的死活,他必須想出一個辦法來營救她!

“徐明,你知道敵人會把阮委員關在什麼地方嗎?”

他嘴裡這麼問,心裡並沒有抱什麼希望:如果知道她被關在哪裡,那些游擊隊員們說不定早就一窩蜂地去搶奪她了。不料徐明還真的知道答案。

“我估計她十有八九是被關在木登堡,那是一個坐落在巴乃村東南,離這裡大約十幾裡遠的另一個戰略村。” 徐明邊說邊往木登堡的方向指了指。

看到柳俠惠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他解釋道:“木登堡駐紮了整整一個營的正規軍,是南越政府最精銳的部隊。他們有火炮和裝甲車。再加上那個地方修築了非常堅固的工事,易守難攻,還儲存了大批軍火和糧食。哪怕是出動三四千人的游擊隊,也不一定能攻下木登堡。”

停了一會兒,徐明有些擔心地問道:“柳首長,您不會是想自己去營救她吧?那是絕對辦不到的!”

徐明猜得不錯,柳俠惠確實是這麼想的。他想一個人去救阮氏萍,最多再加上徐明。只是他不知該怎麼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即便他說出來了,徐明恐怕也不會配合他的。他之所以這麼大膽,是因為他擁有超能,哪怕營救失敗,他也可以全身而退。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說服徐明和他一起去。柳俠惠對越南話一竅不通,如果沒有徐明,他在木登堡就跟一個瞎子差不多。

“徐明同志,我知道營救阮委員不是上級交給我們的任務。但是,她落在敵人手裡,從大的方面看,這很可能會引發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破壞好不容易達成的‘三國四方’停戰協議。從小的方面說,我和史密斯將軍達成的交換戰俘的協議很可能無法執行下去。那樣的話,我們這些天的所有努力就全白費了。因此我必須去營救她,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

徐明想了一下,回答道:“柳首長,您說的有道理。只是 …… ”

他看了一眼柳俠惠,欲言又止。上級向他交待過,這位柳首長是非常重要的人物,哪怕犧牲了自己的性命也要保證他的安全。

“你完全不用擔心我。” 柳俠惠猜到了他在想什麼。“我可以告訴你,我接受過嚴格的特工訓練,具有一般人無法想象的能力。比如說,我一個人赤手空拳可以對抗並戰勝十個敵人。這是毫無疑問的。”

見徐明沒吭聲,知道他根本不相信自己會有那麼厲害,於是柳俠惠接著說道:“這樣吧,你可以試試我的身手。我就站在這裡,保證不對你出手。你的拳頭要是能打到我身上的任何地方,就算我輸了。那樣的話,我就放棄去營救阮委員的打算。開始吧!”

他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不然徐明打死也不會相信憑他們兩個人就能把阮氏萍從敵人手裡救出來。徐明在被選拔去做地下工作之前,是戰鬥部隊計程車兵,參加過多次實戰。他見柳俠惠的個子比他大不了多少,臉上又細皮嫩肉的像個學生,如果既不逃跑又不能還手,怎麼可能不被他打到呢?

於是他活動了一下身子,開始向柳俠惠發起了攻擊。他由慢到快,一拳接一拳地向柳俠惠的臉上身上砸去,卻連他的衣服邊兒都沒有碰到。不一會兒,徐明就累得腰痠胳膊疼,還出了一身大汗。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怪事兒,柳首長明明就站在自己眼前,卻每次都讓他打了個空。

“停!怎麼樣?徐明同志,你現在相信了吧?”

徐明還在呼呼地喘著氣。他看了看柳俠惠,又看了看地上的那幾個眼鏡蛇的蛇頭,鄭重地點了點頭。

“柳首長,我同意跟你一起去營救阮委員。”

他打開了帶來的包袱,那裡面裝的是越南農民常穿的黑布衣服和褲子,另外還有一把手槍一把匕首和二十多發子彈。柳俠惠把身上的那套西裝換了下來,穿上了一身黑衣服。徐明又拿出來一些乾糧,他們一起坐在樹下吃了起來。吃完之後他們就往木登堡出發了。

柳俠惠和徐明趕到木登堡時天已經快黑了。他們爬上一棵將近二十米高的枝繁葉茂的板栗樹,從樹上仔細觀察著木登堡這個比巴乃大不了多少的戰略村。

這裡建造得像是一個大碉堡,外面有堅固的圍牆。不適合建圍牆的地段裝了鐵絲網,鐵絲網後面埋著密密麻麻的削尖了的竹籤。圍牆是石頭和水泥砌成的,足有三米多高,一米多厚,上面能走人。每隔二三十米就有一個可以架設機槍的崗樓,崗樓裡的哨兵不時會出來,沿著圍牆檢視。村子的北面有一扇大鐵門,門口站著十幾個荷槍實彈計程車兵。徐明說村子的南門也有一扇同樣的大鐵門。每天的天黑前,那些守門計程車兵們就會關閉鐵門,禁止任何人出入。如果沒有重炮,這裡確實很難攻進去。

徐明提醒他,說天馬上就要黑了,必須在關門之前想辦法進去。他還說,進門時他會主動去跟那些士兵聊天,讓柳俠惠跟在其他村民的後面混進去。柳俠惠卻說不急,他另有一個進村的辦法。他叫徐明開啟揹著的包袱,把裡面多餘的衣服褲子都取了出來,包括他換下來的那一套西服。他用自己的水果刀把衣服褲子割開,撕成一條條的,然後結成了一股長繩,有七八米長。

柳俠惠的辦法是:自己從沒有圍牆的地方跳進去,然後從圍牆裡面把繩子的一頭扔出來,讓徐明抓緊繩子爬到圍牆上,再順著圍牆滑下去。徐明望了一眼鐵絲網,心裡嘀咕著:誰能想得到,竟然有人會從那裡跳過去?鐵絲網本來就有一人高,鐵絲網後面還排列著尖利的竹籤,寬度大約有五六米,要是落到竹籤上面,肯定會把人身上扎幾個透明窟窿的。他又往那邊看了看,不由得心裡發毛。

柳俠惠笑了一下,叫他不用擔心。他對著一段圍牆指了指,說:“你去那裡等著,我進去後就把繩子從裡面扔出來。徐明只好去了。

這時大鐵門已經吱吱呀呀地關上了,崗樓裡的哨兵也不出來走動了。徐明站在圍牆的陰影裡,遠遠地望見柳俠惠從十幾米遠的地方往鐵絲網跑去,他跑得也不是很快,可能只是想測量一下距離吧?誰知到了鐵絲網跟前時,柳俠惠的身子突然飛了起來,然後像一隻大鳥一樣越過鐵絲網和竹籤陣,安全地落在一片菜地裡。他不禁在心裡喝了一聲彩:這也太神奇了吧!這個柳首長看起來這麼年輕,難道他不是人而是神?

不一會兒,他就看到了從圍牆裡面扔出來的繩頭。徐明抓住繩頭拉了拉,感覺到柳俠惠也從裡面拉了拉,告訴他準備好了。他抓住繩子爬到了圍牆上,可是牆頭離地面有三米多高,他不敢往下跳。而且牆頭上沒有栓繩子的地方,他不能順著繩子滑下去。正發愁時,下面傳來了柳俠惠的聲音:“快跳吧,徐明同志。不要怕,我會接住你的。”

徐明乾脆兩眼一閉,跳了下去,果然被他穩穩地接住了。柳俠惠把繩子纏在腰間,用衣服遮住,因為出來時還需要用到它。他們兩人一起往村裡走去。這時天還沒有完全黑,路上還有不少幹完活回家的村民,也有不少在外面玩耍的小孩。

他們在村子裡轉了一大圈,很快就找到了那座四四方方高高大大的軍營。不過,有許多荷槍實彈計程車兵守在大門口,恐怕不太好混進去。徐明看見軍營外面有一個賣茶水的大棚子,擺了十幾張簡陋的木頭桌子和還有不少長凳。一些村民和士兵坐在那裡聊天喝茶,也有下棋玩牌的。十幾個小孩嘻嘻哈哈地在人群裡穿來穿去,追逐打鬧著。還有一個年輕的大嫂懷裡抱著嬰兒,敞開胸脯在給孩子餵奶,惹得年輕計程車兵和村民不時要往她那個方向瞟一眼。

徐明和柳俠惠也走進茶棚,兩人找了一張空桌子坐下,要了一壺茶。他們需要等天完全黑下來再動手。這時有兩個揹著步槍計程車兵走了過來,他們顯然是剛被換下崗的。他們在旁邊的一張桌子上坐下,一邊喝茶一邊說話。他們說的話引起了徐明的注意。他輕聲跟柳俠惠說,他們正在說昨天發生在巴乃村的事情。他一字不露地將兩個士兵的談話小聲地翻譯給柳俠惠聽。

這兩人是兄弟。哥哥正在向弟弟描述他們昨天捕獲那個女越共的精彩過程:“越共有二十多人,他們槍法好,火力猛,要不是我們用裝甲車去撞,用火炮轟,還不知道要死多少弟兄呢!”

弟弟插嘴問道:“哥,你快告訴我,那個女越共長得漂不漂亮?”

哥哥道:“老弟,你先別急,聽我仔細說。我們一通炮轟,將他們藏身那棟屋子的屋頂打得塌下來一半。連長見了,命令我們衝鋒。我們衝進去一看,發現其他的越共都戰死了,只剩下一個女人被炮彈振得昏過去了,倒在地上。我們抓住她的腳踝把她從屋子裡拖了出來。她醒來後又哭又喊,拼命地要往那間屋子裡跑,三四個男人都按不住她。我估計,那些死的人當中說不定有她的親人。後來連長走過來,扯住她的頭髮對她吼道:‘屋子裡已經沒有活人了!你要是再胡鬧,我就把你的衣服褲子都扒光了,讓全村的男女老少都來看你!’她這才安靜下來。”

“那她有沒有村東頭的李寡婦好看?” 弟弟契爾不捨地追問道。

“這個很難說,李寡婦年輕一些,但是這個女人的皮膚又細又白,一看就不是在鄉下長大的。我們在她的褲兜裡找到了一支鋼筆,說明她肯定是讀過書的女人。” 哥哥接著說道。“我們把她押回來後,營長很高興,說她很可能是越共的一個大頭目。他準備給我們的連長請功,還說要殺豬犒勞我們這些當兵的。”

“營長最喜歡審問女俘虜了,你說他會不會把她 …… ”

“這個我不知道。聽牢房外站崗的一個弟兄說,營長審了她大半個晚上,這女人也嚎叫了大半個晚上。後來營長累得回去睡覺了,今晚可能還要接著再審她。”

“哥,你能不能帶我進牢房裡看她一眼?”

“不行。牢房門口每時每刻都有五個士兵守著,沒有營長的命令,我們怎麼進得去?”

兩兄弟喝完茶就起身離開了,柳俠惠讚許地拍了拍徐明的肩膀。他聽到和翻譯過來的這些話很有價值,現在他們至少已經知道,阮氏萍被關押在軍營裡的一間牢房裡,有五名士兵看守,雖然他們還不知道牢房的具體方位。

徐明想了一下,說道:“軍營裡的牢房一般會建在地底下,這樣犯人不容易越獄逃跑。這裡的氣候潮溼,有差不多半年長的雨季。這牢房若是建在地底下,入口肯定離大門不遠,這樣才方便排水。” 柳俠惠聽得直點頭。

這時天完全黑下來了,茶棚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們兩人站起身來,往軍營那邊走去。到了離軍營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柳俠惠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他對徐明道:“徐明同志,你留在外面接應,我一個人進去。如果等一下里面打起來,你就在外面放幾槍,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徐明剛要反對,他又加了一句:“這是命令!”

柳俠惠之所以不讓徐明跟他一起進去,是不想讓他犧牲在這個地方。徐明已經對這次行動做出了極大的貢獻。透過這幾天的相處,柳俠惠對徐明這個人很滿意。他是一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人,特別適合做秘密工作。問題是,徐明不像他一樣擁有超能,進去後多半要把一條命交待在這裡。而他必須集中精力去救阮氏萍,不能被其他的事情分心。

“柳首長,那您多加小心。” 徐明心裡也打定了主意,要是首長被堵在裡面出不來,他一定要衝進去幫他。

這時有一個喝得醉醺醺計程車兵越過他們,也往軍營那邊走去,他一邊走還一邊哼著小調。柳俠惠見附近沒有其他人,對徐明使了一個眼色,衝上去一掌劈在那個士兵的脖子上,把他打昏了。然後兩人將他拖進路旁的菜地裡,柳俠惠將士兵的軍服脫下來穿在自己身上。他害怕那個士兵醒來後會大喊大叫,就狠下心來在他胸脯上狠狠地踩了兩腳,估計至少踩斷了他的四條肋骨。他把士兵的步槍挎在自己的肩膀上,大搖大擺地往軍營的大門走去。徐明自己找了一個樹叢隱蔽了起來。

柳俠惠見軍營門口擠了二十多個士兵,他們在那裡嘰嘰喳喳地說著他聽不懂的越南話。他若是就這麼走進去,說不定有人來盤問他,讓他露出馬腳。於是他使出超能,‘呼’的一聲,從那些人的縫隙中穿了過去,來到了軍營裡面。到了裡面一看,才發現這軍營就是四排連在一起的三層樓的房子,組成了一個‘口’字,中間是一大塊草坪,有七八個士兵半躺半坐地在那裡聊天。

他躲進牆腳的暗影裡,觀察著周圍的情況。這時樓上傳來幾聲喝罵聲,那幾個懶散計程車兵立刻從草地上跳起來,雙腿併攏成了立正的姿勢。隨著一陣腳步聲,一個虎背熊腰的人大踏步地從他眼前走過,那人後面還跟著兩個挎著槍的衛兵。

“莫非他就是營長?” 柳俠惠心裡一陣驚喜。他從陰影裡走出來,跟在他們後面,隔開了大約二十米的距離。走了一會兒,他們突然拐了一個彎,消失不見了。柳俠惠吃了一驚,但是他不敢去追,害怕引起其他士兵們的注意。他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慢慢地跟了上去。來到他們消失的地方,他看見了一條通道,是通往地底下去的。牢房果然是建在地底下!他停下了往四周看了一下,見附近沒有人,於是他也沿著那條通道走了進去。

通道里光線很暗,還吹著陰森森的風,柳俠惠一下子很不適應。他正準備放慢腳步,卻迎面撞在一個人身上。那人怒喝一聲,他聽到了拉槍栓的聲音,同時也看到了幾個火星,還有一股濃重的香菸味道。他馬上意識到,這就是那五個守在牢房外面計程車兵了,那幾個火星是他們嘴裡的香菸。他來不及多想,舉起槍托,朝有火星的地方一頓猛砸。他聽到了一陣鬼哭狼嚎似的聲音,等他的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這才看清楚那幾個士兵,他們全都被他砸趴在地上了。他又抬起腿來對其中兩個還在發聲計程車兵每人踢了一腳,讓他們徹底地變啞巴了。

他靜靜地聽了一會兒,還好,沒有驚動通道外面的人。於是他拿著那把槍繼續沿著通道往前走,一邊走一邊搜尋著牢房。拐了兩個彎之後他就發現了牢房,因為那扇門裡面傳出了女人痛苦的尖叫聲。他飛奔過去,用槍托對準發出叫喊聲的那扇門用力砸去。‘咣噹’一聲巨響,門被砸開了。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看見牢裡的情形後柳俠惠還是非常憤怒,他的兩隻眼睛像是要往外噴火了。

阮氏萍的兩條胳膊向上伸著,被綁在一個牆上伸出來的鐵鉤子上。她身上的衣服褲子早已成了無法蔽體破布條。 她的兩個乳房耷拉在胸前,腳必須踮著才能夠著地面。營長正握住一根鞭子狠狠地抽她,她的背上乳房上屁股上和大腿上都被抽出了一道道的血印。

此時,營長的兩個衛兵正惡狠狠地向柳俠惠撲過來。他沒有理睬他們,而是衝過去抬腿對準營長的胸口用力一踹。營長被他踹得飛了起來,他的頭‘咚’的一聲撞在另一面牆上,然後就沒有聲息了。那兩個衛兵好像被嚇傻了,他們轉過身撒腿就跑。柳俠惠掄起槍托狠狠地砸他們的肩膀和背部,他好像聽到了骨頭的碎裂聲。

他走近前去把捆綁阮氏萍的繩子解開,將她放了下來。他替她脫下了她身上穿著的早已破爛不堪的衣褲,替她檢查了一下傷勢。還好,只是一些皮肉傷,雖然很痛,但是並沒有骨折。阮氏萍早已被折磨得精疲力竭,不過她還清醒著。她的呼吸雖然微弱,但是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阮委員,阮委員,阮氏萍同志,你醒醒。” 她‘嗯’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我是來救你的,你認得我嗎?”

“Yes, you are Bruce Liu,the fastest man on earth。”(我認識你,你是布魯斯柳,地球上最快的人) 她用英文回答道。

“Great。Now I have to tie you on my back,it is going to hurt a lot,ok?” (很好,現在我需要把你綁在我的背上,會很痛的。)

阮氏萍點了點頭,表示沒有關係。柳俠惠解下了纏在自己腰裡的布條繩,他把阮氏萍扶起來靠著牆站著,然後自己蹲在她前面,讓她趴在自己背上。接著他用布條繩把她結結實實地綁在了自己的背上,她的兩條腿環繞在他的腰間,也被他用繩子固定住,防止她滑下來。

因為阮氏萍的背上屁股上都有被鞭打的傷痕,每當他碰到那些傷處時,她都會痛得一哆嗦。不過她很頑強,咬緊牙儘量不發出聲音。阮氏萍赤裸的身體緊貼在他的背上,他們現在就像是一對連體人。柳俠惠的手上沾了不少她身體裡流出來的血,黏糊糊的,他身上的其他地方肯定也有她的血。他的腦海裡不禁浮現出這個時代官方用來描述中越關係的那一連串形容詞:鮮血凝成的牢不可破的兄弟般的友誼。

柳俠惠把槍扔下,從營長的兩個衛兵身上找到四個菠蘿式手雷,塞進自己的口袋裡,然後就揹著阮氏萍出了牢房。那五個看守牢房計程車兵還是橫七豎八地倒在通道的地上。他踩著他們的身體走到了通道的入口處,伸頭往外一看:外面已經沒有什麼人,估計已經過了睡覺時間,士兵們都回自己的營房去了。他掏出那四個菠蘿式手雷,拔出保險針,然後扔往各個方向。

他扔手雷的目的不是要大量殺傷敵人,這一個營的敵人他是無論如何也殺不完的。他的目的就是製造混亂,趁機逃出去。

隨著那幾顆手雷的爆炸,整個軍營瞬間就變成了馬蜂窩。柳俠惠等他們亂成一團時,這才使出超能,像離弦的利箭,穿過煙霧衝了出去。軍營門口的那些哨兵們不知道軍營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被一大群剛從床上爬起來的衣衫不整的弟兄們衝得七零八落。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男人揹著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從他們身旁飛快地穿過,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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