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雲羅】(第十四集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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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3-30

作者:林笑天
2024/03/30

 第三章 淑質貞亮 英才卓犖

  

  小星如豆,從疏木的空隙裡透下,朗月如盤,逆著行雲而走。原本孤寂的群山在原本該靜謐的夜裡,火把通明,人聲鼎沸。

  “害怕啦?”眉目如畫的美人呵氣如蘭,咬著男子的耳朵輕聲道。

  “怕?切~~”吳徵回手在搭著自己肩膀的欒採晴臉蛋上摸了一把道:“守著這處洞口,他們三五個地上來我會害怕?就在平地上,我哪回打架不是打幾百上千個?”

  “能打幾百上千?加了邊上看熱鬧的?”

  “嘖……”吳徵回頭白了欒採晴一眼,道:“你還真是個賢內助!”

  “嘻嘻……”美婦咯咯嬌笑,卻絲毫不讓地回瞪道:“擔心你緊張,逗你笑笑都不成?”

  “笑不出來咯。”

  吳徵從山崖望下去,密密麻麻的兵丁如蟻聚。可惜這些都是拱衛燕國京城的精銳,並非螻蟻。他們或許會害怕,會氣餒,但令行禁止,除非有軍令下達,否則他們將一往無前,即使在這座山崖上摔死大半,也絕不會後退半步。極盡了目力,山路蜿蜒地伸向遠方,水洩不通,找不到一條縫隙。蒼蠅蚊子尚且飛不出,又何況兩個醒目的人。

  “出又出不去,笑也笑不出,想快活下也沒工夫,好生無聊,吃點東西吧。”欒採晴解開背囊取出兩隻饅頭。月光之下,白麵做的饅頭已微微泛黃,表皮更是乾裂如龜殼。欒採晴倒出些清水略略潤溼,兩人就著山下飄來的肉香一口口地撕扯著饅頭,吃得咬牙切齒,忿忿不平。

  “飽了,不吃了!”

  眼前塞來大半隻饅頭,吳徵回頭一看,見欒採晴鼓著香腮,怒意正盛,心中愛憐頓起,柔聲道:“將就些乖乖吃了吧,回去再給你做好吃的。”

  “不吃!”欒採晴鳳目一瞪道:“這等粗糲的東西,也就你這樣的臭漢子吃得下去。你快點吃了,我看了這東西都討厭!”

  吳徵目露柔情。就算是難以下嚥的幹饅頭,存貨也已不多,困守山洞還不知要多少時日。兩人原本說好了的飯量,欒採晴少吃一口,吳徵便能多吃一口。至於她的那些說辭,夷丘之戰時欒採晴同樣在軍營裡從頭苦到尾,大多時候吃的也就是這些乾硬難嚥的饅頭,也沒見她喊一聲吃不下。

  “行,我吃了。”

  吳徵大口大口嚼著硬饅頭,隨口道:“璃山這裡朝露晨暉,雲嵐滃翳,倒是個好地方。什麼時候我們備足了美味佳餚,再來這裡住幾天。”

  欒採晴見吳徵按自己的意思正補足食水,本就歡喜,又聽他所言,不由目光一亮道:“就你我兩個?”

  “要不再多找幾個?”吳徵嘴角一撇忍著笑道:“家眷不少,你挑,還是我來挑?”

  夜來旖旎猶在心頭縈繞,吳徵即使啃著饅頭,依然神儀內瑩,英姿外觀,欒採晴越看越愛,銀牙咬著唇瓣道:“這個山洞,我才不要跟人分。”

  “嘿,說得好!除了你我允許之外,誰也不準進來!”吳徵將最後小半塊饅頭塞進嘴裡,俯起身似即將衝下的山鷹道:“你回洞裡去守著。他們……好似準備得大差不差?”

  山下的燕兵收拾清掃著柴火與殘羹冷炙,擺出攻擊陣勢,各式各樣的器具也被推向陣前。燕軍飽實之後精力正足,看似士氣也旺。

  “嗯。”欒採晴面容一肅,迅疾爬過通道,從內室裡守著洞口。

  吳徵一勾腳邊的大槍抓住,反手插向洞外上方的崖壁,火花飛濺之下,一聲悶響槍桿被插入二尺有餘!吳徵回身道:“我讓你呆在哪裡,你就呆在哪裡。我沒讓你出手,你不準出手,這是吳府家法!聽清了沒?”

  欒採晴弓身一福嬌怯怯道:“妾身遵命。”

  “乖!沒人進來,你都不許管,有人越過洞口,你就儘管戳他!”吳徵哈哈一笑,旋身翻上槍桿,雙足一立。那槍桿被踩得一蕩一蕩咯咯作響,吳徵筆直的身形隨之起起落落,如立在洞口憑虛御風的天神一般喝道:“皇兄,我知道你在這裡,出來吧,我們兄弟倆聊一聊。”

  壯聲滾滾,直震得山谷迴響。欒採晴在洞內聽得暗笑,口稱“皇兄”,又直稱“你”,又在眾軍面前說什麼兄弟倆聊一聊。欒楚廷要是被氣得忍不住即刻現身或是下令攻山,不正坐實了藏在軍中不敢現身。若不現身,又阻止不了吳徵口若懸河。欒採晴已可想象身為燕皇的欒楚廷該何等進退兩難,以他自視甚高的性子,這口氣又能忍多久。

  吳徵一言已畢,只踩著槍桿隨山風動盪不停。他不知燕兵的攻山之令是幾時,只望能多拖延片刻,多一刻便是一刻。果然他說完此言,燕兵大軍俱都愕然不知如何是好,一時間停下手中動作。

  “砰。”燕軍一處隱秘的軍營內,欒楚廷怒不可遏地起身。

  “陛下,萬萬不可。”蒯博延一見天子龍顏大怒,趕忙跪地俯身道:“時候未到,陛下萬萬不可現出龍身。”

  “哼!朕豈可任吳徵小兒肆意胡言?你讓開!”

  蒯博延臉上汗如雨下。欒楚廷親臨督戰,若於適合的時候現身,軍心必然大振,燕軍或可一鼓作氣。眼下絕不到時候!何況吳徵詩書滿腹,口若懸河,以欒楚廷的口才遠不是他的對手,出去徒增一番羞辱,還讓軍心浮動。可這些話又怎能說得出口?

  “陛下,吳徵出言不遜有辱天威,但陛下乃萬金之軀大軍統帥,不必與他置氣,讓老臣先去會一會他吧。”

  蒯博延聞言大大鬆了口氣,欒楚廷也怒容稍霽,重又坐下道:“也好,愛卿代朕一行。”

  吳徵候了一炷香時分不見燕兵攻山,正自暗喜得計。又見山下的燕兵波浪般分向兩邊,讓出一條路來,一名老者拄著柺棍顫巍巍地行至山腳,嚴自珍與簡天祿護在他身邊。

  那老者來到山腳,扔下柺杖朝吳徵拱了拱手道:“吳大人。”

  吳徵心中叫苦。老人腳下虛浮已到暮年,也不具武功,但他卻認得是燕國侍中魯仲文。往日做大秦國符寶郎的時候出使長安與他有過數次交道,知道此人老而持重,有他在這裡,必能穩住欒楚廷。這一句輕輕巧巧的吳大人,把他此前的皇兄一言給絞殺得乾乾淨淨。

  “魯大人,一別經年,別來無恙。”

  “吳大人見笑,老夫已是風燭殘年,百病纏身,不及大人風華正茂。”

  “魯大人既已知天命,又何必來此蹚渾水,兵兇戰危,若有閃失,非在下所願。”吳徵對魯仲文印象不壞,當年他妙對葡萄酒詩時,魯仲文也對他大加讚賞,有忘年之識。

  “老夫雖已年老,尚知為國效命,義不容辭。吳大人您身為大燕血脈,何苦非要處處與陛下作對。百年千年之後,不說不忠,光這不孝一點,史書又要如何書寫吳大人的所為?”魯仲文捋著長鬚慢條斯理,聲音雖中氣不足顯得虛弱,越說卻越是嚴厲!

  吳徵在半山上聽得清清楚楚,長聲道:“魯大人,在下曾聽聖人有云: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史書若要說我不忠不孝,那養而不教尚且有過,不養不教,還時時處心積慮要殺子的人,又要如何書寫?一個剛呱呱落地孩子又有何過?孩子僥倖逃得一命之後,長大成人了他還要再殺一次?若是魯大人自己,又該如何做?”

  吳徵聲若龍吟,欒採晴在山洞中聽得真切,心中大讚好一句養不教,父之過!以口才而論,吳徵的確不遜任何人,也不怕魯仲文。果然魯仲文不得言,欒採晴暗思吳徵這樣當眾斥責欒廣江,魯仲文居然沉默下來可是犯了大不敬,難道此人真的老糊塗了麼?半晌後魯仲文才苦笑一聲道:“老夫不知。”

  “既如此,魯大人責怪不得我。在下一條命殘存至今,史書既然為史,必有公正之言。呵呵,何況就算史書上臭名昭著,我吳徵也不在乎。”

  “大人,前事已成,其中頗多難言是非之處。不過老夫倒有一個計較,大可為殿下解得當下危局,不知殿下可願一聽?”

  吳徵心中一跳,魯仲文連說兩句殿下,以吳徵的伶俐大體已猜到他的意思。吳徵不慌不忙道:“魯大人請說。”

  “殿下,自古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殿下之英才古之罕有,僅稍遜陛下,兄弟之間血濃於水,更言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殿下,您今日身陷重圍,若還執迷不悟,死期將至,這是何苦來由?殿下若有意認祖歸宗,老夫一力做主,以項上人頭與一生清譽擔保,請陛下與殿下骨肉相認!兄弟相親,共襄一統天下之盛舉,創開天闢地之偉業,為萬民造康泰盛世,二位就此前嫌盡釋,流芳百世,豈不是美事一樁?”魯仲文一番說辭配上他語重心長的語氣,令人動容。

  吳徵盤膝在槍桿上坐下,單手支著腦門似在沉思。魯仲文也不著急,撐著柺棍等待,似乎對吳徵被說動的模樣在意料之中。大軍也隨之等候,一時間山谷出了火光沖天一如從前,竟然萬籟俱寂。

  夜露寒涼,魯仲文也不支久站,坐在一把藤椅上批了件毯子假寐,這一等竟過了一個多時辰。倒不是他心慈手軟或是對吳徵特別青眼有加,而是兩邊一旦生死相搏,鬧下去燕國百姓之中的流言難以消弭,影響極大。吳徵現在山窮水盡,為了活命未必沒有勸反的可能,和平收場,對燕國的意義遠比梟下吳徵的項上人頭要好得多。

  吳徵看似仍在苦苦思索,難下決斷,實則打的是能拖得一刻便是一刻,空耗時辰的主意。他自有志向,投降之後就算性命自保無虞,從此做個逍遙王爺都是欒楚廷高抬貴手,這些都非吳徵所願。這些事情欒楚廷不懂,魯仲文也不會懂,自然想不到如此優厚的條件吳徵連想都不想,一心的抗爭到底,只想拼力脫困而出。

  夜風帶著山林的清香與烤肉的焦香,吳徵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他翻身回洞,欒採晴端著長槍嚴陣以待,驚道:“你這麼放心魯仲文?”

  “我觀兵勢,他們還在調兵遣將。這種仗從前都沒人打過,一時半會兒準備不齊是常事。不慌,我倒是想起件事情。”吳徵在地上隨手畫了個地形道:“鐵衣不肯發兵,要把咱們的力量壓榨到極限,但是雁兒必然不會聽他的!就算違抗軍令,也會提陷陣營暗中前來解救,咱們不算是孤立無援。”

  欒採晴頻頻點頭道:“韓歸雁待你同體一心,必定會來。”

  “而且我在猜,鐵衣會故意壓著雁兒,逼她違犯軍令私自帶兵出行。你想啊,陷陣營來都來了,又在敵軍腹地,正是大展拳腳的時候,光把咱們幾個救回去,是不是白費了走這一趟?”

  “嘿,大有可能。”欒採晴蹙著柳眉,乜目道:“韓鐵衣這人真的心狠手辣,這不是逼著陷陣營不立個大功勞抵消抗令大罪,不許回去嘛?”

  “這就是了。”吳徵一拍大腿,道:“陷陣營她們的腳程,再加不分晝夜趕路,短則三五日,長則七八日就要趕到長安。我想蒯博延就算猜不到陷陣營前來救援,必然前堵後圍有所防備,這裡銅牆鐵壁,陷陣營進來容易,脫身就要難了。我們不能在這個死地乾等著救援,否則弟兄們都要損傷慘重。”

  “你不必寄望蒯博延猜不到了。我要是蒯博延,就不會只要你吳徵和祝雅瞳的命,陷陣營不來便罷,來了不付出沉重代價,就莫要輕易想走。”

  吳徵聽得心中一寒,難怪魯仲文任由他拖延時間。正苦思不語,欒採晴道:“你安心去應付他們,這事兒我來想。長安左近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得很,總比你犯愁有用。你家雁兒一貫見微知著,通覽全域性,想必這些也都在她預料之中,既然來了一定會安排妥善的對策,不會只知莽撞。”

  “甚好。”吳徵心底一寬,便又想起一事來道:“看不出來,你對雁兒的評價這麼高。”

  “本事是不小啊,人也是真討厭。怎麼?有什麼不妥?”欒採晴瞪著媚眼,嬌蠻發作尖聲叫道,片刻又噗嗤笑出聲來道:“好啦,你有眼光,挑的個個都是好娘子。”

  “嘿嘿,那是當然!莫忘了回到府上,你還得乖乖聽她的話,否則家法不饒。”

  起身欲出,欒採晴阻止道:“慢些,不急著出去。要裝樣子,總要裝得像一些,咱們這裡正激辯不斷,爭得面紅耳赤,一時怎麼也拿不定主意……”

  “有理。”吳徵還是探頭向洞外一看,倒不是他聽不清洞外燕軍的動向,是故意要裝作放心不下,眼見為實才落得心安。

  “其實……你會不會過於緊張了?做那麼些小動作反倒太過刻意,有時候裝腔作勢,過猶不及,倒不如我們縮在裡面讓他們看不見,由得他們去猜。看不見,才是最好的疑兵之道。”

  吳徵一愕,旋即醒悟過來,歉然道:“我好像過於緊張了。”

  欒彩晴香唇一撅,嗔道:“面臨困境你又不是第一回……我知道了,從前有你那些紅顏知己相伴,你內心安定。今天換了是我,你卻有些慌亂失措。在你心裡,是我不如她們溫柔體貼,不能讓你獲得平靜?”

  吳徵思忖片刻,似乎美婦說得有道理,又似乎有哪裡不對,一時難以分辨,遂搖頭誠懇道:“我不知道。”

  欒採晴媚目流轉,如怨如訴道:“你從前經歷的那些事,每一回都有府上的佳人相伴著渡過難關。有好幾回,她們的本事比你當時還要大。但是你的安寧不在於她們能幫到多少忙,而是她們慰籍你的心田。”

  “我知道。我從小到大都養在皇宮裡,脾氣不好又驕縱任性。但是,你別把我當做不解風情的婦人。”欒採晴緩緩貼近,從身後環住了吳徵,螓首倚在寬闊結實的背脊上道:“我們定情不久,你心裡還有諸多彆扭,還有許多不適?莫要否認,因為我也一樣,好像形勢所迫不得不如此,總有些怪怪的。但是無妨,你心裡的焦躁,不安,可以隨時來我這裡尋找一絲安寧。”

  說來也怪,冰涼的嬌軀一貼,吳徵立刻寧定了幾分。不知是美婦溫柔的話語,還是那一身幽然的女兒香。吳徵閉目長吁,弓弦一樣拉緊的神經與繃搐的肌肉一同緩緩鬆弛下來。

  尤其背脊上兩團綿軟的碩大,極具安撫神效。那隨著心跳一下一下悸動的韻律,似在撫摸,又似在按揉,舒爽無比。他也懶洋洋道:“你說的沒錯,若不介意,我們慢慢來。”

  “嗯。”欒採晴清音如夢,軟綿綿地道:“你從小自立,師門待你再好總是缺了親情之愛。我不但可以愛你,也可以疼你。你見過小娃娃沒有?哭得再兇,只消吃了孃親的奶兒立刻就不鬧了。女人身體上的這兩座寶貝神奇得很。我的比誰都不差,要是心中還是煩躁,要不要吃上兩口?”

  “呵呵,現下這樣挺好。當然吃著更好!就怕停不下嘴……”吳徵豈能不意動?只是危機當前,的確怕意亂情迷誤了事:“就這樣多摟我一會兒。”

  兩人不再說話。欒採晴貼著吳徵,胸脯抵著他的背脊。巨大的壓迫力之下,卻有著神奇的溫柔,彷彿被重重白雲壓在身上。好像這一刻,兩人之間的些許彆扭與不適應,漸漸消融無蹤。

  也不知過了多久,吳徵睜開眼來,回身在欒採晴額頭一吻,又重重地摟著她長吸了一口氣道:“安寧多了,我該出去了。”

  “嗯,去吧。脫困的計策交給我來想,你專心應付外面,莫要操心。”欒採晴被摟得幾乎氣都喘不過來,卻甜甜微笑。

  “我吳徵最大的幸運,是每一回遇見難事,總有人陪著我一同渡難,從不曾教我孤身一人。這一回是晴兒!我去了。”

  “欸?這麼急?不想聽聽第一條計策?”

  “晴兒已有良策?”吳徵驚喜道:“計將安出?”

  “親一下才說。”欒採晴咬著唇瓣,潔白的貝齒與紅潤的香唇,相映生豔。

  吳徵欣然一吻,只覺觸感柔軟鮮嫩。美婦撥出的香風更是清甜可心。兩人再以唇瓣互慰了一會,欒採晴似醉後酡紅著雙頰道:“祝雅瞳最遲天明就會趕到。不必質疑我,你深陷險境,最急的就是她,她一定忍不得!”

  吳徵點頭同意,說起對祝雅瞳的瞭解,吳徵還真的不如欒採晴。

  “見到後軍騷亂,你不要管這裡,務必殺出去接應。祝雅瞳再心焦,也會做好準備才來,必定帶了食水。把她們接應來洞裡,有你們一同鎮守萬無一失,足可撐到雁兒帥軍來援。這一步我還沒想通,但是不忙,總還有那麼五日七日,慢慢再想不遲。”欒採晴見吳徵狐疑之色,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用擔心我。他們的目標是你,現在的我什麼都算不上。你去接應,他們怕你趁勢逃走,簡天祿與嚴自珍必定都去阻攔你,我嘛,只消把我困在洞裡便是了,那些人一時半會兒,我自己也應付得了。”

  說的雖有理,吳徵並不像欒採晴那樣肯定。但轉念一想,屆時只消把高手們都帶走,欒採晴這裡自然無憂,實在不成隨機應變就是了。等到與陸菲嫣匯合,就燕國剩下的這些人,憑什麼阻攔吳府三大高手聯袂殺回洞中?

  吳徵點點頭道:“聽你的。”翻身又躍至崖上的槍桿盤膝坐倒,閉目養神。這一回比前不同,他輕若無物,在不過手臂粗的槍桿上坐著穩如泰山,即使強敵環伺,依然震懾璃山!可兵丁們仰頭看去,吳徵之前的一身凌厲已全然不見,竟讓滿場肅殺之氣都散去無蹤。在月光之下,吳徵彷彿披著一身銀色的光輝,英華內斂,更加叫人捉摸不透。

  吳徵進了山洞,復又出來,看起來像是和欒採晴商議了許久。魯仲文依稀睜開睡眼,道:“吳大人可有了決斷?老夫一心期待再呼喚大人一聲殿下。”

  “沒有,還需三思再三思。”吳徵低頭俯瞰山林緩聲道:“魯大人說的話句句在理,但我實在信你們不過。光憑魯大人這幾句話,也不夠。”

  “吳大人若有了決斷,老夫再去稟明陛下不遲。吳大人且慢慢思量,但提醒一句,一旦天光放亮,老夫便做不得主。”魯仲文披上毯子,繼續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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