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雲羅】(第十四集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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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4-03

牆上還有檑木機,把檑木一根根地排好在木架子上,瞄準了雲梯抬高架子,檑木順著雲梯滾落。高處衝將下來,直砸落地面還要滾出老遠,靠近的燕軍盾陣躲避不及,頓時被掃倒一大片,盾陣渙散。

  好在徐州軍大都隱在女牆後,弓手只和燕軍弓手對射,激戰了半個時辰,終於有零星的燕軍登上城牆。登城的燕兵還沒舉起長刀,就凌空倒飛而起,慘呼著掉下城牆。

  倪妙筠一腳踢飛登城的燕兵,四下一望暫時無憂,嬌軀一旋順手抄了幾桿射來的箭枝夾在腋下又縮回女牆裡。祝雅瞳帶了一千陷陣營高手出城給韓歸雁助陣,四面城牆的守護壓力登時就大了起來。吳徵與陸菲嫣站在高高的城樓上,隨時準備支援,吳府剩下的幾位高手也分散開來。陸菲嫣的主要精力放在徐州城,而吳徵則不時遠眺城外的激戰。有了玉籠煙的毒箭,瞿羽湘的機關,城內兵員充足,徐州城暫時固若金湯,倒是城外的戰局讓人觸目驚心。

  燕盛兩軍前部已經交鋒,正鉗在一處激烈絞殺,血肉橫飛。蒯博延明面上雖是個好認的偃月陣,但是內裡絕不會那麼簡單,韓鐵衣猜不到他還有什麼狠辣的殺手毒計。盛軍步步為營,一點一點地蠶食燕軍最外圍的盾陣與弓陣。這種短兵相接,不消片刻兩軍就有大片的兵丁傷亡,戰況慘烈。燕軍的兩萬鐵騎在側翼壓住陣腳,駿馬嘶嘶鳴叫,馬蹄得得踏地焦躁不安,但暫時還沒有出動的跡象。

  敵不動,我不動,韓歸雁帶著盛軍輕騎與對手遙遙對峙,皇夜梟倚在祝雅瞳身邊。燕軍鐵騎天下無雙,其中的重騎兵更是所向披靡,盛國騎兵無法與之正面交鋒。所以韓歸雁讓騎軍全部輕裝上陣,打算用機動力避開鐵騎鋒芒,與之遊鬥,這種打法也是陷陣營將士最擅長,最喜歡的。

  連片又不絕的慘呼聲中,座下青驄馬不住噴出沉重的低鳴聲,韓歸雁輕輕拍著愛馬的長脖安撫。連祝雅瞳都在這種窒息的氛圍裡按捺不住,問道:“雁兒,蒯賊打的什麼主意。”

  “還不知道。”韓歸雁深深吸了口氣,道:“我們戰陣完整,進退有度,無論他打什麼主意,我軍至少可保不敗。前提是……我們不敗。”

  “嗯,那就好!敗不了。”騎軍交鋒,盛國這邊雖整體實力處在下風,但是有自己在,有陷陣營將士在,祝雅瞳有充足的信心可以頂得下來。

  “有娘在,當然不會。”韓歸雁壓低了聲音,甜甜地恭維了一句。就在此時,戰局突變。

  燕軍偃月陣裡最前的盾陣弓陣眼看要被潮水般湧來的盛軍蠶食殆盡,那隱在陣門中央,形如彎月的長槍陣忽然波浪般裂分在盾弓陣之後,一人多高的長槍向前挺起!軍號大響聲中,長槍陣胯步疾奔向盛軍突進。這些槍兵一個個孔武有力,身上穿著的盔甲雖只掩蓋要害,但是分量並不輕,這些軍士依然健步如飛,轉瞬間就衝到兩軍交接處。

  “殺!”長槍陣腳步不停,挺槍向前直刺。長槍如林,有些從大盾的縫隙間穿了過去,有些則乾脆刺進同儕的身體裡。這些軍士腳下不停,依然向前疾衝。

  這一突然變故讓盛軍措手不及,衝在前排的將士被突然穿透燕軍大陣的長槍刺穿了身體。奇長的槍桿餘勢不停,又刺穿了身後的盛軍。這些槍兵就推著,挑著同袍的屍體與盾牌,一往無前。盛軍待要反擊,手中的長刀連敵人都看不見,一時間成片成片地命喪當場。盛軍拼死抵抗,只能抵著前排陣亡將士的屍體,不讓敵軍繼續前進。盛軍後方萬箭齊發,但是槍陣長而扁,又是短兵相接,弓手放箭不敢太近唯恐傷及同袍,收效甚微。

  “好狠的蒯博延!”韓歸雁咒罵一句,手中爛銀鋼鞭一句嬌叱道:“騎射!”

  為今之計,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從側翼射擊槍陣。盛軍輕騎一動,燕軍兩翼的騎軍也動,兩隊重騎先出,人馬皆披重甲,向兩隊鐵牛般朝盛軍犁來。

  吳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見韓歸雁領著輕騎刺斜裡轉向,與燕軍重騎側身擦過。重騎雖強,轉折不便,只能一往無前地衝下去。盛軍兩翼的輕騎一動,隱藏在其中的槍兵也露出獠牙。一群工兵迅速抬出鹿角與拒馬安放在重騎的必經之路上,一杆杆長槍支地,同樣耀目生寒。

  祝雅瞳架起皇夜梟飛在低空中,雙手連拋,暗器例不虛發。重騎軍登時有一大片的戰馬雙目中了暗器,嘶鳴著倒地將馬上騎士一起摔了下來。身後鐵騎不停,登時將他們踏成肉泥。陷陣營的高手們在交錯而過時也紛紛躍下馬來,避開重騎橫架的長刀專砍馬腿。重甲戰馬奔跑中轟然倒地,身後的騎士躲避不急,將他們踩踏的同時,不少也被絆倒。人馬互相踐踏摔絆,只一個照面就損失了數十騎。

  這夥重騎兵足下不停,只向前犁了過去。看他們的方向,正是鹿角拒馬與盛軍前鋒交接的薄弱處。幸好此時盛軍的變陣也已完成,數隊長槍兵轉至前陣,一面側翼抵擋鐵騎的衝鋒,一面與偃月陣裡的燕軍槍兵互戳。一時間喊殺震天,鮮血潑灑。

  韓歸雁領著輕騎避開重騎的兵鋒,與燕軍後軍的遊騎放箭對射。兩軍的長槍兵幾乎都已調集到了陣前,正激烈廝殺在一處。重騎兵幾番碾壓,拒馬鹿角上串滿了馬屁與騎士的屍身,但突入的重騎三五成群地犁過,盛軍同樣大片大片地倒下。祝雅瞳與陷陣營將士雖神勇無比,但終究數量不足,更不敢正面抵擋,難以阻擋重騎排山倒海般的攻勢。

  兩軍都殺紅了眼,終究是盛軍士氣旺盛,雖兩翼損傷慘重,但陣型保持完整,燕軍重騎突入之後也是有去無回。前鋒軍更越戰越勇,漸漸壓至燕軍長槍陣,正向陣心突進。韓歸雁一邊帶著輕騎遊弋,一邊也早發現了燕軍只是在咬牙苦苦支撐。前排的長槍兵增補了兩輪,也只剩下不到三成。新增補的盾陣正在前排苦苦支撐,抵著盛軍的攻勢不致潰敗。

  燕軍前軍與中軍之間的空隙越來越大,槍兵即將覆沒,盛軍輕騎再無致命威脅。重騎也損傷近半,剛剛一輪衝鋒後正重新集結,準備下一輪衝鋒。韓歸雁知道這夥重騎已是強弩之末,至多再有一兩輪衝鋒戰馬就要支撐不住。

  女將鳳目一凝,銀牙一咬,恰巧盛軍中央命令她攻擊燕軍側翼的號角聲也想起,韓歸雁再無猶疑,長鞭舉起,麾軍從側翼的空隙里長驅直入!

  “放箭!”激戰多時,不說騎軍,戰馬也已疲憊不堪,連韓歸雁胯下神駿的青驄馬都不復輕盈矯健,騎士們的弓箭更是存餘不多。女將卻在此刻下令將僅剩的箭枝全都射了出去!

  輕騎迅如疾風,接連的箭雨兩面射出,燕軍紛紛倒下,頃刻間就要把側翼打個對穿!

  攻城的燕軍在城下已留了無數的屍體卻無寸功,攻勢已疲。吳徵見兩處戰場都勝利在望,剛剛舒了口氣,就見欒採晴躍上城樓,跳著腳道:“我們出城。你快去救雁兒,快!”

  吳徵大吃一驚,也不及問明,跳上撲天雕沒命地朝韓歸雁飛去,遠遠只聽欒採晴尖叫道:“和盛軍匯合,萬萬莫要回頭,誰倒了也不要停步!”

  “怎麼了。”陸菲嫣面色發白急急問道。

  “你們……你們都是仁義之輩,根本不知道蒯博延這人的底線……”欒採晴唇瓣發顫,捏著粉拳道:“他不是人的,和他對陣無論如何不能把他當人看哪!雁兒!”

  韓歸雁沖斷燕軍陣中補向前軍的兵力,只消結陣再衝一次,燕軍的前陣就將徹底孤立無援。輕騎軍甚至還可以衝入燕軍大陣裡,那些盾牌朴刀對輕騎毫無辦法,只能淪為收割的獵物。但韓歸雁始終有一絲疑慮,衝鋒途中向著燕軍的中軍與後軍看了又看,心中警兆忽起。

  隱在燕軍陣中的最後一隊長槍兵忽然衝出,堵在輕騎們衝鋒的路徑上。幸好韓歸雁見機得快,又有所防備,及時指揮輕騎們放慢了腳步才沒有一頭撞上去。衝鋒之勢頓止,韓歸雁四面一看,前軍僅剩的長槍兵已在號角聲中調轉槍頭,槍尖直指陷入陣中的輕騎!原本在側翼遊弋的遊騎軍也進入陣內,穿越大陣中的空隙,向著盛軍輕騎們撲來。而陣外即將集結完畢,準備最後一次衝鋒的燕軍重騎將馬頭的方向對準了她。在韓歸雁驚愕的雙目中,主將舉起的長鞭揮下,鐵騎捲起茫茫煙塵,勢不可擋地衝來。無論擋路的是盛軍,是輕騎,還是燕軍,他們都將一往無前,將面前的一切絞成肉泥!

  “好狠的蒯博延!”韓鐵衣咬碎了銀牙。這人的陰險狠毒令人毛骨悚然,他顯然料到了燕軍難勝,所以提前在敗勢中佈下殺招,不為擊潰盛軍,只為了吳府中人!這人對吳徵的軟肋已經全然掌握,什麼盛軍徐州軍,有多少都不重要。只要吳府有一人落網,都是吳徵的死穴!就算吳府中人逃了出去,也要陷陣營的高手在這裡折損大半,再也不能作威作福。

  “韓歸雁!”蒯博延終於發出笑聲,陰惻惻的讓人聽了渾身不舒服:“你會獨自逃出去嗎?你不會的……你們吳府裡的人都是一樣……”

  祝雅瞳疾飛而起,豹皮嚢裡的暗器再無保留,連珠價地撒了出去。可是囊中如洗,燕軍重騎依然一往無前!祝雅瞳汗流浹背,回頭一看,韓歸雁高舉鋼鞭,調轉馬頭,向著盛軍方向衝去。為今之計只有這一條生路,雖然也遍佈荊棘,但只有這一條路。

  輕騎重新整隊,衝鋒的距離也不夠,燕軍長槍兵當時蒯博延訓練出的死士,視死如歸,這樣迎頭撞上去,會有怎樣的結果無法預料。

  戰馬已疲,腳步沉重,待衝到長槍陣前或許連一半的速度都不到。韓歸雁嬌叱道:“陷陣營在前!”

  陷陣營將士們先默默地列陣,再吶喊嚎叫著激勵士氣。韓歸雁鋼鞭一擺,獨身在最前,韓家,雁形陣。

  空中鳥吠聲起,吳徵凌空躍下,韓歸雁用手一接,吳徵落在身後一摟她的柳腰,韓歸雁登時心中一定。

  “你來控馬!”吳徵在韓歸雁臉頰邊一吻,回身大喝道:“陷陣營,聽我號令!”

  “大人威武!”

  將士們高聲吶喊提氣之中,須臾銳利的槍尖鋒芒已在眼前。韓歸雁只覺嬌軀一輕,吳徵已摟著她飛身而起,大喝道:“輕功!”

  青驄馬跟隨韓歸雁已久,忠心耿耿,不得主人號令絕不停步,一頭撞進槍林,登時被撕成碎片!身後的陷陣營將士打個激靈,窺準時機有樣學樣以戰馬衝開槍陣,同時施展輕功飛躍敵陣。吳徵帶著韓歸雁回到盛軍陣中,立刻唿哨招來撲天雕,四處接應飛躍槍林的陷陣營高手。

  無數駿馬被撕成碎片,但也成功衝開一條道路,不多時被兩面夾攻的燕軍槍陣就死傷殆盡!

  “砰!”蒯博延正一手高舉寶劍,另一手握的梨木劍鞘被他捏得粉碎!

  吳徵驚魂未定,幸虧情急智生,否則以雁兒的性子,又當局者迷,肯定率先一頭撞進槍林裡去。後怕之後就是暴怒,搶過一杆長槍,彼時燕軍重騎正席捲而過,吳徵也不等他們,飛身而起踩著兩名重騎的頭一借力躍過,當先殺入燕軍陣中!盛軍見主將化險為夷,敵人前軍已覆沒,士氣大振。戰鼓響起,大軍潮湧般向敵人撲去……

  另一邊的徐州城,燕軍久攻無果,已露退意。陸菲嫣領著陷陣營將士從城頭飛躍而下,將士們手起刀落,將擋在城門前的敵軍砍翻。城門吊橋放下,徐州軍借勢殺出。燕軍在主戰場敗勢已成,徐州軍一鼓作氣,藉著陷陣營高手立定的陣勢殺透重圍,與盛軍匯合。

  一場混戰,直廝殺到黃昏才罷兵。盛軍雖勝,也損失慘重,燕軍雖敗,還能勉強立定陣勢。兩家元氣大傷,三日之後,盛軍徐徐退往江邊。兵力不足,距離徐州最近的城池只能一一放棄,燕軍趁勢奪回八座城池。

  盛軍直退到葬天江一線,韓鐵衣分兵據守陵江,壽昌等要地,這才不再退卻。燕軍同樣損兵折將,無力攻城,盛軍奪城五座又成僵持之局。



  第十五章 與子同穴 歲不蹉跎



  英雄迴歸。

  盛國遭受了百餘年的欺壓,經歷過盛國榮光的那一輩人早已經離世多年,百姓們早已習慣了低頭活著,乞求在亂世中留下一條性命。百餘年來,盛國還是第一次攻城略地,開疆拓土。凱旋歸來的將士們入城時,怎能不受到山呼海嘯一般的歡迎。

  張燈結綵,禮花齊鳴,時近黃昏的天空被絢爛多彩的煙花耀映得如同白晝。今夜,必將是一個不眠之夜!而這樣的夜晚,還會持續很多很多天。對於沙場上浴血奮戰,九死一生的將士們而言,怎樣的榮寵和賞賜都不會過分。

  當先入城的是韓鐵衣,作為這場大勝的總帥,自然是最耀眼的將星。吳徵領著陷陣營在行伍的最後壓軸入城,剛過城門,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已響徹天地。陷陣營在此戰中的林林總總並不為百姓所熟知,他們只知道這支精銳中的精銳固守徐州,斷絕燕國糧道。當然,吳徵殺丘元煥,受困璃山後安然脫身也早已傳遍世間,名震天下。

  但是吳徵從城門現身,在駿馬上長身玉立,緩緩前行時,震天價的歡呼聲中依然掩不住嗡嗡的議論紛紛。這一切吳徵實在不意外,也實在有些頭疼。

  功勞太大以至於功高震主本還罷了,關鍵吳徵這一重身份太特殊。自他入盛開始,身為燕國皇子的爭議就沒有斷過。不說朝堂上的要員,就是民間市井也流言處處。這一次立下如此大的功勞,聲望一時無兩,換了誰都會擔心他不再安於做一個為盛國衝鋒陷陣的棋子。更糟糕的是吳府所展現出來的驚人實力,堪稱蓋世無雙。既然吳府能殺丘元煥,那麼費鴻曦也不在話下,就算是張聖傑,似乎安危都不過是吳府上下的一念之間。

  吳徵若想要做皇帝,盛國真的有人能攔得住他麼?

  吳徵搖頭苦笑,對於盛國上至朝堂,下至黎民的擔憂,他心知肚明,也完全可以理解。可若是什麼時候都束手束腳地混日子,何時才能了卻心願?他想做的事情,只要做了,這就是必然的結果,無可避免。——張聖傑為了這類事已呵斥了多少官員,下了多少聖旨,可是又怎能止得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吳府上下一行人穿過大街,徑直歸了吳府。不參加皇帝親自在午門的迎接,也不參加宮中大宴。在吳徵看來,眼下還遠遠沒有到歡慶勝利的時刻,將來還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要繼續克服艱難。而現在盛國上下對他的猜測和非議,必將是巨大的隱患!吳徵沒有什麼心情去慶祝,去放鬆,就像殺死丘元煥,璃山大戰燕軍等等這些蓋世的榮耀,於他而言云淡風輕,好像這份名聲和自己絲毫無關。

  關上了大門,吳府裡同樣喜氣洋洋。家,是多麼美好,歷經艱險平安歸來,一家人齊聚一堂,遠比外面的尊榮要重要得多。府上也提早排好了宴席,都是主人們平日最喜歡的口味。征戰數月,一家人也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坐在一起,平靜地享用晚宴。

  各自洗漱沐浴清淨,聚在花廳裡,觥籌交錯,享用美食,雖無外頭的熱鬧歡騰,但讓人倍覺溫馨。吳徵今日話少,更多隻左看看,右看看,每一個都看不厭,每一個都看不夠,看她們歡笑,看她們取鬧,看她們互相調侃奚落。歪著身體懶洋洋地半倒在太師椅上,滿足感填溢胸間,可又有些淡淡的愁絲難斷。

  “當家的今天滿腹心事,看來是忘不了,放不下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嬉鬧得也差不多,眼看月上柳梢,韓歸雁很不合時宜地來了一句煞風景的話。

  吳徵淡淡地搖了搖頭,又淡淡地一笑,道:“今天不說這些了,回到家裡該好好歇上幾日,何必去說這些煩心事。”

  “沒有個所以然,難道不說你就能不煩心了麼?”韓歸雁凝視吳徵的眼睛,她從男兒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疲倦。人生於世,最難之一就是不被人所理解,明明一番好心好意,在旁人看來就覺得你別有用心,包藏禍心。說,說不明白。辯駁,辯駁不得。悠悠蒼生,你又有幾張嘴能去辯清楚,說清楚?當你在戰場上生死搏殺,得勝之後還要去想著防民之口,就算鋼筋鐵骨,這種心靈上的疲倦卻是躲不開的。

  吳徵將頭靠在椅背的軟枕上,目光飄向屋頂,緩緩道:“我自己是無謂這些流言蜚語,我只擔心朝堂上流言紛紛,大臣們難以像從前一樣同心協力。如今大好的局勢若橫生枝節,不知道又會有什麼變故。”

  諸女見聊起正事,紛紛停下嬉鬧。欒採晴乜目一瞟,道:“其實你心中已有了主意,為何不說出來?”

  “這你都能知道?”吳徵回目一瞪,驚訝道:“我在想什麼你都猜得到?”

  “流言這種東西,朝堂上其實不難,只消陛下降一道聖旨,流言立止,就算那些大臣心中不服,明面上也絕不敢公然作對,麻煩的是市井裡。”欒採晴一席話,人人都想起她從前也深受流言之擾,自然體會最深。只聽她續道:“你攜著一身榮光歸府,誰的風頭都比不得你,搶不過你。紫陵城裡每一處酒肆只消聊起近日時聞,都避不開你!想要止住這種流言,說難也不難,難在你願不願意做。”

  “是啊。晴兒說得好啊……”吳徵敲了敲前額,道:“呵,本來以為咱們在璃山的風流韻事,已經足夠作為市井裡的飯後談資。結果被鐵衣逼著又弄出這麼大一攤子,咱們那點事情已不足以佔據風頭了。”

  “那就再弄點更大的事情咯,你會在乎?”

  “我是不在乎,你也不在乎,但是被人罵的感覺並不好,我還得再想想。”

  “要想,也是大家一起想,你先把想法說出來,不妥當大家再議。呵呵,一家人的事情,憑什麼就你一人想辦法?你特別能耐麼?”欒採晴呵呵冷笑,這人成天嘴上有事全家人一起承擔,真到了他自己有什麼事情,又時時憋在心裡,全然口是心非!美婦似乎對吳徵寬己嚴人大為不滿,嘴角勾起的弧度已然明明白白地告訴吳徵:你不說,我就替你說。

  吳徵白了她一眼,唇皮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出口。但看欒採晴現下的神色,雖和從前一樣都是嘲弄奚落,一副刁蠻任性的模樣,但目中卻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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