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黑羊傳】(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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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6-24

離了這地照料黛玉去了,說是黛玉昨晚染了風寒,這會子夏白有事在身,便得她去照看。賈敏乃是夏白生母,再如何都怪罪不到她的頭上,老太太自然得是好生答應著,又問候了黛玉病情,令人去拿了藥物。而賈敏一走,方開始尚有些言語,幾個媳婦哄著老太太開心,可左右等了那般許久,仍是不見來人,漸漸的老太太心裡煩悶,也難聽進那些言語,到後頭這等煩悶便都浮在了臉面上,人等見老太太面色不好,便也都不敢再多言語了。

  這會子可算夏白上了堂,老太太今日可就眼見了去,沒上堂來就瞧見了那身前後九蟒飛魚服,心裡好一陣膩歪。好在抱琴懂得禮數,哪怕才給破了身,卻也沒有少半分禮儀,當即納拜。

  夏白那邊,老太太想受他的拜卻不曾受得,而這抱琴的拜,她卻又不敢受了,連忙讓下頭的王夫人、邢夫人並李紈,扶了起來,再著人給夏白同抱琴看了座。

  抱琴本不敢坐,但不及她推辭,夏白已經謝了座,不客氣的坐下了。抱琴記著先前夏白要她看顏色的語言,到底主子的話更重,足以抹了她做奴婢的天性,改是了一番做性奴的天性,便也乖乖的落了座。

  老太太膩歪夏白,雖是有事要求著他,可這會子正有一位宮裡來的,左右夏白也合該禮讓著,賈母卻不知,夏白何時將宮中放在眼裡,乃先開口溫聲撫慰了一番,又問這抱琴的話:“你家姑娘可有什麼話語要你帶與老婆子的?”

  抱琴回了,言說元春問候賈母並王夫人等,但所謂言語,卻只有帶給夏白的話而已。

  如此聽了,賈母等人心中如何個滋味,這親生的母親、嫡親的祖母不曾帶話,卻要帶話給一個外人,難不成這賈府上下,就比不得他一個特務提督不成?

  奈何,這番思慮只能埋在心底,卻是萬萬不可以展露出來的,心裡千般萬般的膩歪,臉面也還得陪著笑容贊她處事老成妥貼。

  見抱琴這打不開個口,賈母以目示意賈珍。賈珍會意,忙開了口,朝著夏白便是一拜:“林家兄弟,這一回可得幫幫哥哥啊!”

  “誒呀,珍大哥這是作甚,小弟我如何受得起呢?”夏白這般說著,卻一動沒動,坐在椅子上生受了這一拜。

  賈珍見對方還真受了自己這一拜,這得咬著牙,權當做是拜了他那身前後九蟒飛魚服罷了。“林家兄弟是知道的,蓉哥兒在南省被那白眼狼賈雨村牽連,蓉哥兒是畜生,是孽障,奈何我膝下只此一子,別無旁嗣,求林家兄弟看在咱兩家情誼,和老太太的面子上,出手提蓉哥兒一把,寧國上下,皆感林家兄弟的大恩,誒,大德啊!”

  賈珍說得悽慘,提著袖子擦著眼角,堂內一眾女流,見了如何悲傷,便是賈政,念及這是要絕賈珍的嗣,也生出了惻隱之心來。偏生夏白抬眼望著,見這賈珍捏著袖子擦了來擦了去,就是不見半滴淚沫。餘光又瞥見那賈赦,亦是撇嘴作不屑狀,想來同樣是窺破了賈珍的做作,又或是甚至賈珍為人,故不信之故而已。

  “珍大哥說哪裡話,這等事體,弟自然是義不容辭,只有一件,今上對南省賈化案是發了雷霆的,有旨意嚴查,此事小弟固然可以運作一二,卻仍舊不免要借宮中大姐姐那邊的勢。”

  夏白這話一齣,一眾人當即側目抱琴,夏白也遞了個眼神與她,抱琴當即會意。前番夏白所言的厲害言辭,應當便是此處了。

  因道:“主子們有話,奴婢自當代傳,然而聖上素來疾惡後宮干政,姑娘也屢次教訓我等,需謹言慎行,切莫胡言亂語因言獲罪。婢子能帶話回去,可姑娘如何行止,婢子不敢給老太太、幾位老爺一個答覆。”

  聞此言,賈珍尚欲辯駁什麼,賈母卻目光凌厲的止住了他的口。雖說是一家,但元春畢竟時西府裡入宮的人,元春在宮中,人脈也好,恩寵也罷,俱都是西府的,如今縱容賈蓉獲罪,賈珍或有絕嗣之虞,然東府卻尚有一房嫡脈賈蓉,又何必為了這狗屁倒灶的事情,丟了西府的恩澤呢?有這般恩澤,體貼體貼寶玉,不好麼?

  賈珍眼見這老太太不肯讓他借元春的勢,不由得有幾分急了,心內不免記恨起這老太太的吝嗇來了。又忙對夏白道:“林家兄弟千萬幫上一幫,你任著特務提督的官,見多識廣,不是我等衣架囊袋可比的,若是還有什麼法子,可請說了出來,只要能救得蓉哥兒,我甘願傾家蕩產,抵了東府也情願啊!”

  “抵了東府”這樣的話,未免就失之誇張了,任誰也曉得,賈珍這樣說,乃是一毛不拔的意思,難不成夏白還真能當著賈家這一大家子謀奪了東府不成?他可須是姓林不姓賈!便是姓賈,也沒得道理奪取長房的基業。

  也因賈珍這般胡話,老太太與賈赦賈政都是好生說了他幾句,老太太是看著明白揣著糊塗,賈政卻許是個真糊塗了,好生同惜,連聲教訓,把賈珍直訓得抬不起頭來。

  夏白也裝模作樣,想了半刻鐘,才道:“若是大姐姐出面不得,那還有一人,或可幫上手,若有我二人說項,可讓陛下且息雷霆之怒,救得蓉哥兒性命。”

  賈珍忙問是何人,夏白忽的看下王夫人道:“便是二太太的親兄長,如今的京營節度使王大人了。”

  一聽夏白說及王子騰,原本一直跟個木偶菩薩似的王夫人騰的射了一道凌厲目光來,然那雙眸子旋即便歸於平寂,旁人眼中,她好似一直這般古井無波。

  要說請王子騰幫忙這主意,王夫人早應想到了才是,但她偏不願說出來,畢竟,王是王,賈是家,為何要讓王家去給賈家火中取粟呢?聽方才抱琴言語,皇帝對這賈雨村一案只怕很是惱火了,不然這丫頭如何會替主子說後頭那番話?想來是臨行前元春有所交代,顧有此言而已。

  王子騰雖是賈家的姻親,可到底不是賈家人,賈母這番倒不曾攔著,雖說是會欠了王家人情,然想那京營節度使之職,本就是先國公的,王子騰能履此任,尚是借了賈家人情,如今要他償還一番,也不為過。賈母公的私的可分的拎清,這時候也出聲助陣來:“夏白這主意到是真的,二太太何不修書與你家兄長,且請他幫上一幫?兩家本就世代交好,就請王老爺看在老太婆面子上,搭把手吧。”

  賈母開了口,王夫人自然不好回絕,這世界,當兒媳婦的便是如此無奈,頭上一旦壓著個婆婆,終究不得翻身。

  見王夫人應了賈母這才滿意,賈珍也喜笑顏開,雖說這回賠了一番臉面,但總比折損銀錢好。

  說完了正事,賈母令鴛鴦招呼了抱琴別院去擺宴招待,又與賈珍尤氏等人用過了飯,才回了自己院日。許是今日一早便被勞動,老太太精神難免有些萎頓,便在榻上歪著。

  一時間沒能入睡,對著跟前的鴛鴦琥珀,又自道了起來:

  “你們看呀,那白哥兒,當真是那魔頭再世,打他來了咱家,我就覺著像,如今只覺著更像了,幾乎同一人似的。”

  鴛鴦琥珀這樣的年紀,哪裡見過黑魔王林廣瑰,但既然賈母這麼說了,她們便也跟著應和著。

  “那時候,那黑魔頭要與先國公結親時也是如此桀驁,真真是氣煞人也,偏又叫人無可奈何。本以為那魔頭死了,料應是天下太平,再無波瀾,誰成想林家竟出了這麼個種,唉,偏又是我們賈家,又是我們賈家要遭難啊……”

  老太太自說著,漸漸沒了聲,歪在榻上睡著了。



  第八章 獻寶玉二爺陷囹圄 忠護主襲人入林府



  這日里,寶玉寅時便去了宮門前待召,賈家一大家子竟也跟著不寧起來。午飯時候,老太太心中焦慮,一口飯都咽不下,幾回問詢鴛鴦“如何還不回來”“你去前面看看,宮裡可有什麼話來了?”

  老太太吃不下飯,旁人自是不好用的,只得都跟著老太太一塊捱餓乾著急,王夫人等人尚且罷了,到底是親生兒子,內裡只比老太太更心焦。而如邢夫人之流卻只覺得難捱,不免陰陽怪氣些,到底礙於老太太的臉面,不得發作罷了。

  一家子人,生生從晌午坐到了傍晚,一桌子的飯菜涼了又熱,兩次三番的,最後只好拿去倒掉,讓廚房重做晚飯。直等得賈政下了值回來了,自老太太以下,都無一個人用過午飯。

  賈政倒是孝順,見老太太憂思孫子,竟然茶飯不用,不免心內又急又憂,在老太太跟前就落了淚,跺腳捶胸,哭道:“若是母親為那孽障傷了身子,倒還不如把那孽障打死了事!”

  賈母疼愛寶玉,也疼愛賈政,只是當下這句話,卻讓賈母連聲越發焦急憂慮,同樣抹了眼淚,且哭且道:“你若要打死他,不如把我老婆子一起打死了了!”

  賈敏也勸道:“兄長莫要糊塗,寶玉進一回宮,母親便茶飯不思,若你真傷害了寶玉,母親的身體又當如何?”

  聽妹妹這麼說,賈珍也不禁惺惺,坐在了一邊自生悶氣。

  不多時,門前等候訊息的琥珀急匆匆跑了來,一家子人無不翹首,以為是來了寶玉的音訊了。然而琥珀來到堂前,賈母一瞧琥珀的臉色,急急忙忙跑著來的,臉卻白得和紙一般,當即心裡一咯噔,知道恐怕是壞了事了。

  果不其然,琥珀開口,就曝出了個險些令賈母昏厥過去的大壞訊息:“林少爺遣錦衣校尉來報,寶二爺宮中失儀,聖上龍顏大怒,已經著命林少爺把人鎖入詔獄了!”

  賈母聽聞此言,眼前一黑,幾欲暈厥,好在鴛鴦眼明手疾,及時掐著老太太的人中,給老太太醒轉了過來。另一邊的王夫人,卻是沒聽琥珀說完,就從座椅上倒了下去,本就是餓了一天了,此時聽見愛子被鎖入詔獄,王夫人生生暈死過去,眾人如何呼喚施救都醒不過來,只得趕忙遣了人去尋郎中。

  賈母卻顧不得王夫人,忙細問琥珀,寶玉如何在宮中失的儀,琥珀道是不知,那錦衣校尉只送來了一句言語,便急急迴轉了。賈政此刻也急得滿額是汗,縱然方才說要打死寶玉,但畢竟是親父子,如何不心疼,出去喚了幾個清客相公,讓他們拿了自己名帖去相善的同僚處詢問緣由,一時半會兒也沒個訊息。

  半個時辰之後,又有人來報了信,竟是個小太監,傳的是宮中元春的話。一家人都是大喜,以為元春能傳話出來,或許是有轉機,卻不想小太監一開口,險些把一家人嚇死。

  “貴府二公子謀刺聖上,龍體受驚,雷霆震怒。皇上本已下旨,要即刻處死貴府二公子,還是林侯爺求了情,才暫時鎖拿至詔獄。賈女史央了戴公公,戴公公便讓奴才出宮來給府上報信,還令奴才捎句話來,說的是‘孰重孰輕,當斷則斷’。”

  賈母聽了最後一句話,嘴唇哆嗦著,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還是賈赦出面,讓人賞了這小太監一筆銀子,好生客氣伺候了送人回去。

  送走那小太監,賈赦轉頭跪在賈母跟前,聲淚俱下道:“母親,大姑娘這話已經再明白不過了,如今因為寶玉這事,賈家著實是到了生死存亡之秋,還望母親不要囿於情分,為了一個孺子而害了祖宗傳下來的榮國啊!”

  一旁賈政抬眼瞧著大哥,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得,只得嘆息一聲,大概算是認同了賈赦的想法。

  這屋子裡,賈赦說話,小輩自然是沒有開口的資格的,賈母環視眾人,賈政沉默,王夫人暈厥,竟沒有一人肯為寶玉說話。念及此,賈母不禁合上雙目,老淚縱橫。“寶玉如何會行刺皇帝,他的品行,你們朝夕相處,難道還不知曉嗎?平日縱然頑劣了些,卻向來是守規矩的,絕然是做不出這等事來,這裡頭定然是有了冤枉啊!”

  “母親啊!”賈赦悽然叫著,在地上連磕三個頭,“便是有冤枉又如何?冤枉不冤枉,只在聖心獨斷,皇上如今發了雷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真是強頂聖上,最後咱們落了個清白復能如何?一家人的性命呀!”

  賈母心知賈赦所言無差,這時談什麼冤枉不冤枉,本就是謬談,自古以來冤假錯案可曾少了?但平冤昭雪的又有幾個,就是真伸了冤屈,人便能復生不成?

  望來望去,實在找不到一個可以助言的人,無奈何,賈母只得求自己的女兒:“敏兒,寶玉是你的親外甥,若是旁的也就罷了,如今白哥兒在朝中是當著差的,正管著詔獄,方才也在皇帝手上保了寶玉的性命。老婆子如今舍下這張臉來求女兒,千萬千萬讓白哥兒救一救寶玉吧,我膝下最有福氣最得意的便是這個孫兒,你二哥哥如今也只有這一個嫡子,你發發善心,老婆子給你跪下了!”

  說著,賈母真要給賈敏下跪,嚇得賈敏連忙攙起了母親。“母親說的哪裡話,本就是一家人,方才大哥也說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寶玉受了難,我這做姑姑的怎能袖手旁觀,白哥兒又如何能安然無恙?母親不必叮囑,白哥兒自會為寶玉奔走,只是這樁事情到底干係重大,便是特務提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辦的下來的。還請母親稍安勿躁,等著白哥兒的信,莫要愁壞了身子,那樣才是我們這些做子孫最大的過錯啊!”

  賈敏這番話總算讓賈母稍稍定心一些,這時候邢夫人、李紈等也忙來勸,便是東府裡的賈珍,聽聞了這訊息,也急匆匆趕了過來,寬慰賈母。一家人好說歹說,總算勸服賈母,老太太用了些飯,一日里擔驚受怕,又受了那樣大的驚嚇,便早早休息去了,但也不忘囑咐鴛鴦,一旦林夏白那裡有了訊息,立刻與她知曉。

  待賈母歇下來,一眾人才暫得喘息,但是寶玉刺駕這樁事情,只讓大家夥兒如聽天書般,聽來都不信的,可偏偏如今人已經關在詔獄裡頭了,又不得不信。又想著出了這樣的事情,只怕免不了要牽連賈家,一晚上,偌大的榮寧二府裡頭,卻沒幾個人能睡得安穩。

  賈政這一晚也沒有心思去趙姨娘處,反倒是趙姨娘拉著賈環尋了過來。

  一見滿面笑容的趙姨娘,賈政心裡就將這小妾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這趙姨娘素來粗鄙貪婪,又是個小肚雞腸,連帶著賈環也跟她學了一個樣子。此時眾人都為著寶玉的事情憂愁不堪,這女人反而一張笑臉,怕是想到寶玉真被判了死刑,這家產就都是她肚子生出來的賈環得了吧。

  想到此,賈政心中不由更是生氣,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這句話難道還沒聽懂嗎?這趙姨娘到底是個不讀書的,實在是夏蟲不可語冰。因此臉上便沒個好臉色,偏偏趙姨娘渾然不覺,還一個勁的往上湊,倒是小小的賈環,見了父親的臉色不對,想著往後躲,奈何掙不開姨娘的手,愣給拉扯到了賈政跟前。

  “老爺,今兒環哥兒作了首詩,堂裡先生都說了好,我是個不識字的,就請老爺來鑑賞鑑賞。”趙姨娘一張口,就擺明了是來炫耀兒子的,偏生這手段極不高明,賈政一眼就窺破了心思。

  “今日里出了這樣子大的事情,何來做的詩?”賈政畢竟是個老實人,也不賣弄言語,當頭便是一陣喝問,“而今老太太心神不寧,為人子孫,應當盡孝當前,這比寫一千首一萬首勞什子的詩都要來的緊要。滾回去,再在這等時候動這些心思,打死了了事!”

  趙姨娘給賈政這一通無名嚇慌了,本是滿心以為此番能給兒子賈環爭來家業,卻不想反遭了賈政一陣惡罵。惶恐的拉著兒子賈環,趕忙離了這地兒,匆匆的就奔自己那小院去了。

  賈政怒氣未消,但又想著暈厥未醒的妻子,到底強壓了怒氣,來到室內,只見王夫人的幾個丫鬟,彩雲彩霞、金釧玉釧,都緊著夫人身邊伺候著,而王夫人卻始終眉目緊閉,沒有半點醒轉的跡象。

  見賈政進來,幾個丫鬟都小心福了禮,如今賈府裡出了這樣的大事,下人們大多得低著頭做人,萬一觸了哪個主子的眉頭,只怕頃刻間就給打死都是有的。

  賈政心中煩亂,無意與這些丫頭閒話,只是草草問了王夫人情狀,實則也無甚可問的,人就是醒不來,便揮袖屏退了一眾丫鬟,自坐在房中悶悶。

  思來想去,賈政心裡仍是覺得,這寶玉還是斷絕了的好,縱然方才他喝退了趙姨娘,叫他們母子別生那些勞什子心思,但如趙姨娘這等人都知曉,去了個寶玉,他賈政尚且絕不了後,兒子還有一個庶子賈環,再往下又有一個嫡孫賈蘭,怎麼都絕不了他這一條血脈便是了。然而,雖說平日對那寶玉多有打罵,到底不過是恨鐵不成鋼罷了,究竟是他最親最疼的兒子,當年賈政已受過一次喪子之痛,這一回如何捨得再死一個兒子呢?

  正想著,忽然屋外的彩雲來報,說是林少爺回府了,賈政一聽,萬般雜念一朝皆空,急忙忙的就趕著去前院,只盼著這個外甥能給自己帶個好訊息來。

  賈政來得快,但旁人也不慢,賈璉緊接著就到了,賈赦離得最遠些,卻也不比他們慢,然後老太太也在鴛鴦琥珀攙扶下,頭上纏著額帶,硬是從床上爬起來,來會這夏白。就連寶玉院裡的一眾丫鬟,也都偷偷來扒了牆角,只盼著寶二爺的隻言片語。

  此時夏白看來也是一身風塵,一身前後九蟒飛魚服多蒙了灰,看來這一日功夫他也未曾清閒。未坐定,先痛飲了幾大杯茶水,見他這般,賈政一干人倒也不便先開口,只得按捺心中焦急,讓夏白喘口氣再說話,莫要著急。

  “老太太和兩位舅舅應該得了信兒了,咱也不贅言,就和幾位直說了吧,要保寶玉的命不成問題,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刺駕這麼大的事情,我就是願意拿項上人頭擔保,也得讓皇上消一消氣啊。”

  聽夏白說可以保住寶玉性命,幾人都好生鬆了一口氣,便是原先說當斷則斷的賈赦,也長出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只是賈政又不甘心,追問道:“寶玉如何會刺駕?此子頑劣不堪,不好詩書、腹內草莽,著實草包一個,如何有得膽子刺駕?”

  儘管賈政這番說辭,把寶玉貶得一文不值,可賈母等人都忙跟著附和,這是隻要能保住寶玉性命,罵得再狠些他們也捨得了。

  “寶玉自是沒那膽子的,這番禍事,還是出在那塊玉上。”夏白雙眉緊蹙,煞有介事地道,“我說句不好聽的,只怕往日里大傢伙都看走了眼,那玉恐非是寶物,反倒是一件妖物也沒定準。”

  “那寶玉如何會是妖物,此話如何來說的?”賈母驚呼,萬萬不敢相信,自己認定的最有福的孫兒,出生銜的豈會是塊妖物。

  “今日寶玉上殿獻玉,這玉經了太監的手到皇帝手中,卻不想皇帝甫一觸及這玉,便如觸荊棘,高聲呼痛,最後竟暈死了過去,那玉也給摔在了地上。好在太醫施救及時,可算救了回來。陛下醒來,自然是雷霆震怒,嚴令徹查,將那玉給宮中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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