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閒遊】(第三部:江南迷夢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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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坐在六扇門衙門裡,陳哲與張雅、元能幾女一道將誘拐案的卷宗仔細整理了
一遍。

  然而結果卻是一籌莫展。

  從六月初到七月底,花三娘子一共作足足九起案子,除了最後一起案子她得
手離去之後不久,自己便被洗刀祭主人擄去、於是她拐走的那幼童很快被官府衙
役們找回之外,餘下的八個幼童都是在被拐走之後都是全無頭緒,直到家中付過
贖金,方才在五七日之後得釋。

  這花三娘子的輕身功夫確實極為高明,拐人、送信、提取贖金、釋人,似乎
都是由她一人包辦,衙門裡的衙役全然摸不到她的蹤跡,直到普度禪院的弟子介
入,方才捉到一些跟腳。

  一面是高超的作案手段,另一面卻是乏善可陳的案情。

  花三娘子做成的八起案子,單拿出來看,簡直是尋常得不能再尋常,苦主都
是地方上計程車紳富戶,都是趁家主帶著幾個護院出門、家中人手不足之時翻進後
院擄了家中幼童便走。就連投信勒索的金額也不過是二三百兩銀子上下,這數目
當得江南尋常百姓十年的收入,可對那幾家鄉紳來說也不過只是稍感肉痛罷了,
有兩家甚至案發之時都沒報官,而是贖了人回來之後再另行報備的。

  「所以……這些案子的聯絡又在何處?」

  幾起案子涉案的金額累加起來不過兩千五百兩銀子,趙元誠當不至於為了這
麼些銀子就派個高手出來瘋狂作案,

  然而陳哲眼下看來,除了製造些混亂給按察使司添堵之外,此案似乎就沒有
任何意義了。

  張雅也在翻看案卷,她讓胥吏找來了相應的戶籍卷冊,一邊檢點一邊提筆記
錄著其中要點:「幾家苦主身上都有舉人功名,多少算是官場中人,這案子本意
該當是著落在方面吧。」

  「哦,那這幾家苦主,在官場之中又有何交遊?」

  張雅搖搖頭:「就只是有舉人功名而已,同年同窗之中,確實少不得與佈政
使司、按察使司都有些聯絡,卻也僅僅是尋常關聯罷了,無論是蔣藩嶽還是劉廉
訪,這些人都攀不上多少聯絡。」

  陳哲輕嘆一聲,拿過張雅做下的筆記,陳哲一邊翻閱一邊問道:「家族親眷
呢……唉?」

  陳哲隨手一翻,就看到這承天府的一家士紳,從官身來看,這家平平無奇,
家主是二十多年前的老舉人,早年進京試過兩次春闈不第,此後便安心歸鄉經營
家業,做了個平平無奇的富家翁,頂多是做過一任府衙典吏胥曹,將將混了個正
九品上榮休。

  然而這家的戶籍冊子上一處的記錄卻引起了陳哲的注意:主母徐苗氏……

  陳哲立馬放下手中筆記,指著那家主母的名字道:「快,都查一下,這幾家
和苗家有沒有關係。」

  幾女手忙腳亂搬開一疊疊戶籍冊子,逐一搜檢起九家苦主的家人名冊,果不
其然,這九家竟是全部都和苗家沾親帶故,且還不是七拐八繞的遠親,盡皆五服
之內的堂表姻親。

  「小瓊,你帶著這份名冊,去找那苗毓秀,問問看這幾家近日裡與苗家可有
什麼走動。」得了結果,陳哲當即給了指示,轉頭又與元能說道:「元能,這幾
家你應當也是接觸過的,便由你出面,去邀這承天府城內的兩家,莫要直接提我
名字,去找個城中酒樓擺一桌,讓我去會一會這兩位苦主。」

  兩女各自領命而去,不多時便回來覆命。

  張瓊那邊自是妥帖,苗毓秀知無不言,只道這幾家確實都是苗家時常往來的
近枝姻親,而且其中的關鍵之處是,這幾家都收到了苗家老祖壽宴的請帖。

  「苗府壽宴……」陳哲心下有了幾分明悟,隨口誇了兩句張瓊,又轉向了元
能:「這兩家你請便請了,為何這宴席擺在了燕歸園?難不成你們普度禪院暗殿
在江南行走都不避諱身份的麼?」

  元能不辱使命,出面登門輕易便將兩家苦主約了出來,只是她定的這席宴會,
卻是擺在了承天府頭一號的青樓燕歸園中,故而陳哲才這般問她。

  元能眨了眨眼,故作無辜道:「就是因為奴是普度禪院弟子,這宴席才得擺
在青樓啊……普度禪院精通女子醫理,乃是江南第一等的女醫院,江南七十二院
青樓,誰在普度禪院面前不是曲意結交?奴奴一齣面,燕歸園主人便將園內最好
營巢軒供了出來,屆時說不得他家的那位道魁也要來敬一杯酒奉一曲琴呢。」

  陳哲一時語塞,這倒是他不懂行情了,原以為只是琉璃湖與青樓有些香火情
分,沒成想普度禪院這佛門清修之地與江南青樓之間也有這般交情。

  不過想想元能與她師傅本慧在京城女眷之中如魚得水的模樣,有這般交情倒
也不足為奇。

  到了傍晚時分,陳哲獨自一人來到府城南邊的燕歸園。

  與京中的幾座翹楚青樓不同,這號稱江南第一樓的燕歸園的佈局確實非樓而
實園,在承天府南城繁華處鬧中取靜,以青瓦白牆圍起一座大大宅院。

  進門自有僕役引著陳哲繞過影壁走進前庭,陳哲開的綠綺樓也是宅院佈局,
然入院之後依舊是以二層繡樓做了前堂門庭,這燕歸園的正廳卻實實在在是懸山
頂大屋,此時早有人站在這大屋簷廊下等著陳哲。

  迎候陳哲的乃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婦人,只見她面容姣好,身姿高挑挺拔,頭
簪一支烏木素釵,身著一領皂色男裝道袍,舉手投足一派莊重詩書氣,迎面端正
拱手躬身道:「見過陳都尉,陳都尉大駕光臨,小園真是蓬蓽生輝,陳都尉請往
這邊走,營巢軒早已安排妥當,請隨妾身往這邊走。」

  對方這副做派,讓陳哲也不免莊重了幾分,略作拱手還禮之後,跟在這婦人
身後往那後院去,一路邊瞧這園中佈置,邊向那婦人打聽道:「不知大家如何稱
呼?」

  「哈哈,當不得都尉大家的稱呼,妾身十多年前試過兩場江南貢試,一次也
不曾登榜。」這婦人氣質不俗,只是姿色確實不甚出眾,不過這話確實有些謙虛,
大家之語本意確實是稱呼花中魁首的,如今見了青樓中的頭面女子,也以此稱呼
為敬,便如民間見了當兵的,少不得叫聲太尉,只此罷了。

  陳哲笑了笑:「大家不必過謙,世間女子如花各不相同,有的如桃李,甫一
成年便是盛期,燦爛絢麗,也有的像大家這般,好似那牡丹,暮春方盛,卻更是
雍容華貴,令人心折。」

  「都尉這般誇讚,真真是折煞妾身了。」婦人眼中滿是喜色,只是面上笑容
依舊含蓄端莊:「妾身洪勉,既得都尉這般誇讚,自少不得督促低下女兒們多多
盡心賣力,必叫都尉舒心滿意。」

  「倒是有勞洪大家費心了。唉,說起來,洪大家似是早知這設宴待客之人乃
是在下而非元能?」

  洪勉嘴角一翹,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貝齒:「陳都尉不必多心,元能師太年
紀雖小,卻是江南有數的高手,又是六扇門裡頂尖的供奉,這江南六扇門裡能支
使她出來的辦事之人又有幾個呢?」

  陳哲一愣,隨機在心下暗笑兩聲聊以自嘲,元能在他身邊不過一普通姬妾,
自是向來使喚慣了,殊不知在外面她如今也是個大人物了,自己不知不覺便漏了
心思意圖……只希望今日邀來那兩位苦主不要似這洪勉一般通透機敏,不然這當
面盤問只怕是要徒勞無功了。

  這燕歸園中既不臨水又不設塘,純以花木造景,風格更偏郊野鄉趣,有些近
似那日買酒的酒坊,一派質樸閒適,想來這江南庭院向來愛做些精巧的溪庭,就
連官衙後院亦不免俗,官紳顯貴們怕是早已看膩了,反而是這般鄉野風情更加別
致出新一些。

  來到營巢軒,此處也是一般農家小院佈景,兩間茅頂小屋之間,夾了間寬敞
仿古軒亭,香茅蓋頂,四下以細竹簾幕擋風,亭前一片花圃,此時種滿各色秋菊,
絢爛多姿爭奇鬥豔。

  軒亭中不設桌椅,鋪了軟厚的坐席,以分席式樣擺好了三張大案几,各自擺
上了八碗八碟的冷盤果品,陳哲自顧自脫鞋上亭,在主位上盤腿坐下。

  「洪大家,還請安排吧。」

  洪勉盈盈頷首應是,抬起手鼓掌兩聲,軒亭兩側的茅屋裡便各走出幾個鶯鶯
燕燕,一共八個俏麗丫鬟在陳哲面前站作一排,逐一行禮之後,手裡端著器具的
四人在旁烹起茶水,懷中抱著樂器的四人在另一邊輕彈鼓吹。

  茶是好茶,還未入釜,只一開盒就有清香幽幽襲來,待水沸點開,亭中更是
茶香瀰漫,聞著便已生津。

  曲亦是好曲,一橫一豎兩支簫笛輕柔應和,復有琵琶月琴聲聲點綴,既清且
靈,不噪不乏,靜心卻又不寡慾,與陣陣茶香相得益彰。

  陳哲也是吃過用過的,嚐了兩口桌上的果子冷盤,品過丫鬟奉上的茶湯,再
靜靜分辨一番樂理,心下忍不住便將這燕歸園與京中的幾大青樓作比較。

  三大樓各有其風格,與這燕歸園不盡相同,倒是自家的綠綺樓和這燕歸園走
了同一路子。

  綠綺樓的吃用、曲藝雖不落下風,可人員就被燕歸園比下去了。

  亭中這八個丫鬟,相貌並不比綠綺樓精挑細選的女侍更有妍色,然而一舉一
動之間,這幾個丫鬟神情淡然目光清正,氣質脫俗出塵,相比之下,綠綺樓那班
時不時漏些小意奉承氣的女侍不免就落了下乘。

  陳哲隨意點了個烹完茶水束手立在一旁的丫鬟:「這位姑娘,可懂些詩詞?」

  陳哲問得突然,那丫鬟卻絲毫不見慌亂,轉過身子屈膝彎腰,行禮回道:
「稟公子,奴家略知一二。」

  陳哲故意伸了下脖子看那院中滿是菊花的花圃,旋即問道:「可知些詠梅的
句子?」

  眼前一片菊花,這丫鬟臨時背些詠菊的詩詞也屬尋常,偏偏陳哲問起詠梅,
顯然是有意考校。

  這丫鬟仍是不慌不忙,輕輕點頭道「奴婢曉得。」說著便詠誦起一首詠梅詩,
背完一首不夠,又誦了一闕詞。第一首是前朝舊作,後一闕連陳哲也不曾聽過,
這丫鬟誦完細細分說詳解了一遍,方知乃是去年秋天江南這邊的才子新作。

  待那丫鬟說完,陳哲忍不住轉向洪勉道:「燕歸園果然是好生厲害,你莫不
是找了幾個清倌來冒充丫鬟了吧?」

  這丫鬟會背詩也就算了,背完之後還與陳哲對答了一番詩理,顯然不是死記
硬背,而是真懂得這其中的文學道理,此番修養只怕比尋常的應試蒙童還要高了。

  洪勉只是微笑:「都尉錯怪妾身了,燕歸園中的女子都是七八歲便甄選入園,
自小除了女子諸藝,還要念五年內塾,到了十四五歲,天賦上佳的便養做清倌,
等著成年去試那花鄉試。天賦平平的,便養在園裡做丫鬟女侍,以待將來有恩客
賞識。」

  陳哲也是懂行的,綠綺樓中的姑娘也是這般從小養起,當年剛開業時的教養
嬤嬤和頭一批姑娘還是關家度讓來的,但這番教養也只限於姑娘了,樓內的侍女
都是從牙行現買,回來再調教個年許,頂多是粗通些文字,大半的本事也只是端
菜倒酒罷了。

  因而陳哲也笑道:「洪大家莫要說笑,你們這般養法,又與別家的清倌何異
呢?難不成贖身銀子只做丫鬟價麼?」

  洪勉只是笑笑,不接陳哲這茬:「若是陳都尉看著喜歡,這兩組丫鬟陳都尉
散席之後帶回府中使喚便是,只求陳都尉能在咱這燕歸園中留下一份墨寶就好。」

  陳哲十八歲時就中過京畿解元,雖不曾在書法一道下過功夫,一手館閣體也
是拿得出手的,不過拿得出手並不意味著便要出手:「旁的倒也罷了,只是我若
在燕歸園題詞,關家世兄那邊只怕是抹不開面子……不如你且先想想,回頭換個
要求便是,這份人情我陳哲總是承的。」

  說罷隨手從懷裡掏出一枚印著「知刑獄司」的銅錢丟給洪勉:「若是有事,
持此物去六扇門衙門找人。」

  這下家中應當是再不缺丫鬟了……

  洪勉接住那銅錢,臉上終於露出明顯的喜色:「那便多謝陳都尉照拂了。」

  又與洪勉談笑了一陣之後,小院外邊又走進來三人,當先一人瞧著便知是園
中管事,她身後領進來的兩人俱是四旬上下文士打扮,一個高胖一個矮瘦,看來
便是陳哲這次宴請的那兩位誘拐案苦主了。

  兩人進了院子,看清亭中情勢之後同時一愣,左手邊那矮瘦之人愣過之後兩
撇八字眉越發往下耷拉,看向陳哲之時,臉上更多了幾分畏縮之意,腳下步子放
緩似有退去之意,而那個高胖文士則只是恍了恍神,隨即神色如常大步向前。

  那矮瘦文士見狀面上筋肉抽動兩下,終於腮幫微鼓,咬牙跟著高胖文士一道
上前脫了鞋進到亭子裡。

  高胖文士進了亭之後依舊大咧咧走到陳哲近前,一拱手道:「我等只道是元
能師太相邀,且不知這位大人是?」

  「六扇門陳哲。」陳哲放下筷子,舉手還禮道。

  高胖文士仍是面不改色,而那矮瘦文士面色又黑了些,然而事到如今,他也
只能跟著高胖文士一道恭恭敬敬向著陳哲自報家門。

  「小生高慶,見過大人。」「學生徐友新,見過陳都尉。」

  見過禮,兩人各自入席。那高胖的高慶繼續追問道:「不知今日陳都尉請小
生至此所為何事?」

  陳哲並不正面作答,只是笑對二人:「先不談公事,我初到江南地方,嫌一
人出遊太過無趣,便請苗家毓秀小姐薦些親朋好友與我結識一番,不曾先與二位
知會,確實是在下冒昧了,我且先自罰一杯。」

  高徐二人入席之後,洪勉和帶二人前來的管事便自行退場,丫鬟也給陳哲撤
去茶碗換過酒水,陳哲對著二人舉起酒杯,乾脆利落地一飲而盡,二人也各自舉
杯跟隨。

  這宴席既以陳哲為主,兩個賓客又和他身份懸殊,這席上自是由他主導,飲
酒談話,盡在他掌控之中。

  這般節奏之下,兩位賓客的表現截然不同,高慶應對自如,該吃吃該喝喝,
談笑風生,沒心沒肺似的一派坦然,徐友新則面帶憂愁,支支吾吾,一雙筷子捏
在手裡久久不落,一副食不知味的模樣。

  淺淺飲過兩輪酒,院外又進得幾人,原來是燕歸園的幾位姑娘。

  難怪洪勉說那幾個丫鬟天賦平平,嫋嫋娜娜當先走上亭來的女子著實是讓人
眼前一亮,臉蛋五官精緻之中不乏稚嫩清麗,尤其一張小小瓜子臉上兩隻狐媚大
眼盼顧生輝,真叫一個勾魂奪魄。

  這女子看頭面髮飾俱是未梳攏的清倌,身上衣衫卻極是豪放,只披了一件俏
色織錦大衫,用一條腰帶鬆垮垮繫著,輕易便可教人看出她衫內空無一物,行走
之間,不僅胸腹之間的嬌嫩白肉就這麼敞在衣襟領口外邊,就連下身粉嫩光潔的
白虎恥丘也時不時就破開下襬遮掩,調皮地露出些真容。

  這般香豔景象,陳哲尚且看得目不轉睛,高慶和徐友新更是連大氣都忘了喘,
四隻眼睛都牢牢定在這女子身上,始終不曾轉開半點。

  狐媚少女帶著身後四個姿色打扮都稍遜兩分的伴當在席前盈盈下拜,身子起
伏間,襟前春色更加肆意顯露,引得左右高徐二人鼻息迭重:「奴家龐珠麗見過
都尉與兩位大爺。」

  「咦……竟是龐大家?」徐友新憂愁之色盡去,轉而一臉的驚歎。

  高慶也嘿嘿笑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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