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鵰離影】第三十一章 玉簪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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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4-17

人未應。

  李嶷心頭一凜,不詳之感陡然襲來,五指握實刀柄。

  就在這時——

  「咯……咯咯……」

  一道壓抑、渾濁、詭異的笑聲從「林慎」的喉嚨裡擠出來,如老鼠啃骨頭,
細碎尖利。

  下一瞬,那人緩緩轉身。

  臉上血跡斑斑,嘴巴大張,舌根已然空缺,只剩一團模糊的血肉在蠕動,血
水從口角淌下,順著下巴一滴滴落在胸前,濃腥撲鼻。

  他嘴角卻依舊牽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那笑因失舌而扭曲變形,混著血沫,扯
得像裂開的傷口一般,詭而獰。

  更令人心寒的是——

  他左手下垂,掌心正託著那截鮮紅的舌頭,舌身尚在抽動,血絲如線牽連著
指縫間的溫熱黏膩。

  他緩緩將那條舌頭朝李嶷遞去,動作緩慢而機械,彷彿奉獻寶物,又彷彿交
還某種屬於李嶷的詛咒。

  那血肉模糊的嘴裡,竟還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頭兒……給你……」

  李嶷心中一驚,猛地退後一步!

  「唰!」

  寒光閃電!

  一把鋼刀從他左肩猛然劈下,直接斬斷了他的整條左臂!

  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半邊地面,左臂無力地墜落在地上,猶自抽搐幾下。

  他悶哼一聲,身形踉蹌,猛然轉身——

  韓升!

  臉色同樣慘白如紙,五官仍是熟悉模樣,卻帶著一種毫無生氣的死氣。雙目
泛灰,無神渙散,嘴角輕輕裂開,彷彿在笑,又彷彿那裡的肌肉早已壞死崩塌。

  血,從他下頜滴落——他嘴裡,竟空空如洞,舌頭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一口
黑紅淤血,正汩汩而出。

  「你……」李嶷咬牙怒喝,強忍劇痛,單手握刀,勉強站穩。

  「林慎」也緩緩逼近,五官僵硬,嘴唇抖動,口中隱隱泛出血沫。他手中仍
捧著那截斷舌,指縫間滴著熱黏的血,臉上那詭笑,像是撕裂的創口。

  兩人步伐如一,神情空洞,面色灰白,宛若冥府釘魂,緩慢卻堅定地朝他逼
來,似赴死,又似索命。

  「林慎!韓升!」

  李嶷喉頭一緊,聲音嘶啞,眼中滿是痛苦與掙扎,「是我!李嶷!你們怎的
便認不得了!」

  他努力喚醒眼前的同袍,試圖將他們從那死氣沉沉的空殼中喚回來。

  可那兩具「死人」毫無反應,眼神空洞如死水,腳步卻越發逼近。

  下一瞬,兩人同時暴起,合力撲來!

  李嶷欲動,卻猛然一驚——腳下彷彿生根,雙腿如灌鉛一般沉重僵硬,竟連
後退一步都難。

  還未反應過來,那兩具「屍身」已撲至身前,韓升死死壓住他肩頭,林慎一
手掐住他下巴,猛地將他下頜撐開!

  「住手!你們瘋了!」李嶷怒吼掙扎,脖頸青筋綻起,口中嘶啞。

  可林慎手中那截血舌已然遞至,然而就在貼近之際,李嶷卻赫然瞧見——

  那「舌頭」竟忽然扭動起來,血肉鼓脹,表皮裂開,一節節腫脹的環節翻卷
蠕動,赫然化作一條血色肉蟲,滿身觸鬚,腥黏而惡,蟲首裂開尖喙,朝他口中
直鑽!

  「呃——!」李嶷駭然欲退,喉頭卻已被強行撐開!

  熱黏的腥氣撲面而來,那蟲子帶著碎裂纖維與血肉腐臭,像是活物般死死纏
住他舌下的筋脈,竟在他口中盤旋鑽動,彷彿要紮根生出第二條「妖舌」,將他
化為另一個死人!

  他拼命拉扯,口中血腥翻湧,劇痛從舌根傳來,彷彿有條惡蟲死死纏住了他
舌下的筋脈,不斷鑽動、撕咬,似要把整條舌頭連根咬斷。

  「呃——啊!!!」李嶷喉中發出瀕臨瘋癲的嘶吼,臉漲得通紅,眼珠幾乎
突出。

  他怒吼著,將那團蠕動之物死死攥住,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眼中血絲
密佈,額上青筋暴起,正欲孤注一擲。

  就在此時——

  「乾陽在上,邪魅辟易!」

  「一炁衝靈,破!」

  一道清厲的斷喝,似破空利刃,猛然劈入李嶷識海。他心神一震,混沌中倏
然透出一道微光。

  他咬牙死撐,意念如鋼,死死攀住那縷光亮。頃刻間,幻境崩塌,陰霾盡散!

  他猛地睜開雙眼,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息,肺腑如被烈火灼燒,每一口氣
都如刀割般疼痛。

  下一瞬,他才驚覺——自己的手,還死死抓著自己的舌頭!

  「唔——」他猛然鬆手,喉頭一陣翻湧,幾欲嘔吐。

  冷汗如雨,順著臉頰滴落,掌心鮮血粘膩,衣襟盡溼。他眼中驚懼未散,如
從閻羅殿爬回人間,腳下一軟,身形搖晃,幾欲墜地。

  周時羲自風雪中飛掠而入,一把扶住他的肩膀。

  「頭兒!」他沉聲低語,聲音帶著一絲急切,「你中了幻術。」

  李嶷渾身如散了架般癱軟,嘴角餘血未乾。

  良久,他才慢慢抬頭,目光中猶帶茫然,艱難地辨認四周。破廟殘壁,火光
搖曳,牆角陰影深沉,一切熟悉得可怕。

  周時羲的聲音低低傳來:「頭兒……沒事了。」

  李嶷緩緩轉首,看清那熟悉的身影正一手扶著他,神情凝重。他欲言,舌根
卻一抽一痛,只擠出一聲沙啞的氣音:「……韓升……林慎……」

  周時羲語氣平穩:「無妨。二人僅是昏迷。」

  聞言,李嶷艱難地轉頭,望向廟中另兩道身影。

  韓升與林慎側身倒臥一旁,面色平靜,胸膛起伏微弱,似是沉沉熟睡。蔡彪
的屍體仍倚牆而坐,斷肢殘軀,一如方才,未曾移動分毫。

  「我無事了。你且去喚醒他二人。」

  周時羲默然點頭,取出一隻小巧瓷瓶,拔去瓶塞,一股辛辣藥香隨即溢散。
他先在韓升鼻下輕輕一晃,又對林慎如法施為。

  趁此空隙,李嶷已在一旁盤膝坐定,緩緩調息,吐納之間,壓下體內翻湧不
休的驚悸與真氣錯亂。

  一旁的韓升與林慎也已轉醒,二人揉著太陽穴,面色雖仍蒼白,卻已能掙扎
著坐起身來。

  「頭兒...」韓升嗓音嘶啞,眼中滿是疑惑,「我們這是...」

  李嶷目光凝重,低聲道:「先別說話,打坐調息,穩住心神。」

  韓升與林慎對視一眼,雖然仍舊虛弱,面上卻已恢復幾分血色,默默依言盤
膝而坐,閉目調息。

  周時羲拾來一些乾柴,生起一堆火。火光跳躍,將昏暗的廟堂映得稍有暖意。

  不久,三人打坐已畢,緩緩睜眼,雖氣息未復巔峰,精神卻已好轉不少。

  四人圍於火堆旁,神情皆有幾分凝重。

  火光映照下,三人低聲講述各自幻境之中所歷。

  所見雖各異,或見故人,或遇凶煞,然無一例外,皆以拔舌自斃而終。

  若非周時羲及時破局,今夜只怕廟中多出三具屍骸。

  幻術已入識海,三人皆是在真實拔舌,力道未減分毫。李嶷內力深厚,雖一
只腳已踏入生死關口,終究強撐著保住了一線清明;韓升與林慎功力稍遜,在幻
術崩潰那一瞬,識海震盪、氣血逆衝,當場昏厥。

  「拔舌聚魂之術。」周時羲忽然開口。

  他向來寡言少語,此番一語既出,雖語調平穩,卻自帶三分森寒。

  「此術陰邪非常,若無活人魂魄,難以成陣。」他說著,目光落在不遠處的
蔡彪屍體上,語氣微頓,「我趕至之時,見你等三人,竟皆自毀舌根,狀若癲狂。」

  他緩緩道來,語氣凝重:「那舌,原是從他身上取走,用以設陣。此間所起
之力,便源於此人殘魂未散之身。」

  李嶷神色一沉,低聲道:「你是說……此幻術,是借他屍身而成?」

  周時羲微微頷首:「正是。其身雖死,血尚未寒,魂氣未絕,故可藉以施法。
你等三人所陷幻境,雖景象各異,結局卻皆殊途同歸。並非誤入歧途,而是此陣
本為我等所設。」

  韓升聞言,怒意勃發,咬牙低罵:「好狠的算計……竟早伏我等於此!」

  廟中靜默片刻,火光映在蔡彪那張僵硬的臉上,血跡未乾,瞳孔已散,唯嘴
角仍微微張著,彷彿死前尚有話未出口。

  李嶷望著那屍體,忽地神情一動,緩緩伸手入懷,從中取出碧玉簪。

  韓升看了一眼,疑道:「這是……」

  「廟外拾得。」李嶷低聲言道,語氣沉著,將其所得經過緩緩述來。

  末了,他凝望簪身,目光微斂,語意沉穩道:「方才之事,雖是幻境……此
物,卻非虛妄。」

  話音未落,一聲悶響忽地響起,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牆角那具屍體緩緩傾斜,彷彿忽然失去支撐,悄無聲息地倒在地上。屍身僵
直,面容依舊扭曲猙獰。

  眾人齊齊轉頭望去,神情皆是一凜。

  周時羲的目光落在李嶷手中的玉簪上,輕輕挑眉:「能否借我一觀?」

  李嶷微一頷首,將玉簪遞了過去,簪上依然帶著雪地的寒氣。

  周接過玉簪,摩挲片刻,神色凝重,隨即起身走至蔡彪屍前,低頭檢視。片
刻,他起身未語,神情微動。

  眾人見狀,也圍攏過來,李嶷上前一步,沉聲問道:「可有發現?」

  廟中火光搖曳,映得蔡彪臉上血痕未乾,神情猙獰。

  周時羲沉聲道:「這幻術之局,布得極巧。陣已預設,真正觸發之時……當
是你掰開他右手那刻。」

  李嶷神情微動,沉聲問道:「那玉簪,又作何解釋?」

  「此簪不俗,」他緩聲道,聲音裡帶著一絲讚歎,「若我沒猜錯...這應是出
自蔡彪之手。」

  林慎眉頭微蹙,語帶疑惑:「可這分明是女子之物,怎會與他扯上關係?」

  周時羲輕嘆一聲,將簪子在指間轉了一圈,火光映照下,那簪身竟泛起一絲
幽幽藍光。

  「此物雖為女子所用,落在他手中……」他抬眼望向眾人,語氣平靜卻意味
深長,「多半是他從那人處得來,或許是她所贈,亦未可知。但不論來由,他定
將之視若至寶。」

  韓升聞言,眉頭微皺,眼中仍帶著幾分不解:「此簪與幻術有何干系?」

  周時羲低頭看著掌中玉簪,緩緩道:「頭兒能在幻境中尋得此物,非因清明
之念……而是另有牽引。」

  他將簪子託於指間,目光微凝,語氣低沉:「蔡彪氣絕之際,心神未散。他
未出口之言,未了之事……皆繫於此物之上。」

  說著,他抬眼望向李嶷與眾人,字字鏗鏘:「其生前執念未消,魂息猶存——
所繫之人,便是此簪主人。」

  一語落下,廟堂中彷彿更冷了一分,火光在簪玉上搖曳,映出幾分詭譎微光。

  李嶷沉默半晌,低聲道:「你是說……此簪,便是他執念所在?」

  周時羲輕輕點頭:「此物乃他心神所繫,死前未舍。施術之人雖借他屍身為
陣,卻不知他心中執念深重。」

  他看了李嶷一眼,語氣低緩卻清晰:「頭兒能得此物……怕是此人魂不甘沉,
便在這陰雪荒廟中,留下一線牽引。」

  說罷,他雙手將玉簪還回李嶷掌中。

  李嶷接過簪子,緩緩摩挲簪身。

  「……此簪,多半是黃蓉之物。」

  眾人聞言,神色各異,卻無一人開口質疑。韓升與林慎交換了一個眼神,周
時羲則回到火堆旁,垂眸沉思,似乎都已對此事有了幾分明悟。那簪子所代表的
意義,不言而喻。

  李嶷將玉簪鄭重收入懷中,抬眼望向蔡彪殘破的屍身,語氣平靜,卻透出一
絲說不出的感慨:

  「埋了他吧。無論生前如何,死後終歸黃土。」

  眾人合力,將蔡彪抬至廟後殘垣之下,用破瓦碎磚堆砌,又以積雪泥土一層
層覆上。無經文誦讀,無紙錢燃燒,無香火祭奠,唯有一鍬又一鍬的冷土,掩埋
了一段塵世因果。

  風雪未歇,四野寂然。

  李嶷負手而立,良久,忽然轉頭低聲問道:「韃子去向,可探明瞭?」

  周時羲拱手答道:「出廟之後,直奔南方而去,蹤跡未作遮掩。依動向推斷,
應是往潭州去了。」

  李嶷微一點頭,眸光深沉。

  秘靖司欲尋之人,韃子亦在搜尋。路既重合,刀鋒遲早相交。更何況,韃子
中藏有擅長幻術之人,今夜之變,不過是血雨腥風的序章。日後再遇,若有一絲
疏忽,只怕命喪當場。

  風雪凜冽,天地蒼茫,殺機暗伏於無形。

  黃蓉……此刻,她身在何處?是已落入敵手,抑或隱匿塵世,暗中謀劃?

  李嶷緩緩探手入懷,指腹摩挲著那支碧玉簪。簪身微涼柔膩,細膩光滑,觸
感溫潤細緻,彷彿女子肌膚,柔軟中帶著一絲未了的餘溫。

  他指尖微滯,眼神不由一沉。

  蔡彪,對那女子,已是情根深種。至死仍念念不忘此簪,可見一斑。韃子縱
有嚴刑逼問,所得之言,只怕也真假參半,難以盡信。

  這一支碧玉簪,纏著未了的情,也纏著未竟的局。而眼下風雪茫茫,前路何
處,生死未卜。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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