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骨】(113-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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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4-24

行屍走肉的傀儡,這一輩子不知因何而活,又為何要活。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說的每一句話皆帶著恨,滿腦子都是復仇,要害死我母妃之人下地府給她叩首賠罪。可在廂房看見你的那一瞬,這兒便不同了,從見你的第一眼開始,它便跳著,生動的跳著。”

  人生唯有復仇二字的謝辭衍,在廂房門外聽見她呼救嗓音的那一刻,他本不該多事插手,理智告訴他應該離開,不要讓任何事阻礙了他走向復仇的腳步,可他卻怎麼也邁不開雙腳。或許,便是從那一刻起,他才真正生而為人的活著。

  謝辭衍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嗓音堅定,“我說過,這兒離了你的話,會死的。”自他同嫣昭昭糾纏在一塊的那一刻起,他就從未想過身邊會再有其他人,只想要世間獨一無二的嫣昭昭。“所以,我與你絕不會步你父親母親的後塵,更不會年少情誼走至相看兩厭。因為,我每一日都將愛你,憐你,更會疼惜你。”

  他看了眼她瀲灩雙眸中不安的情緒,俯身將她嬌小的身軀給攬入懷中,“昭昭可願信我一回?你亦無需全然信任,我只要一點就好,你願信我一分我便高興。”

  謝辭衍從前乃親征御下的攝政王,又豈會不明白一座牢固的城牆可不是一時半刻便能開啟,他有足夠多的時間讓嫣昭昭對他在一朝一夕間日漸多一分信任,他只要做好愛她的這件事便可。

  嫣昭昭深深看了眼前神色無比認真的男人,腦中充斥著他方才同她說的那些話。原本滿是涼意的心頭驟暖,好似她的一顆心臟被人用雙手給捧住一點點將其給焐熱。她輕笑,眸色瞬然變得柔和,散著繾綣的華光。“你可要記著自己所說的話。”她抬起雙手環住他勁瘦的腰身,額頭抵在他的肩頭上,聞著他熟悉的氣息,湧起一陣失而復得之感,唇邊笑意更深。

  “我相信謝郎君。”似怕他聽不見般,抬起頭來衝他一笑,眉眼彎起,連帶著眼尾那顆淚痣亦燦若星光。“我信你。”

  倘若那個站在城牆外的人是謝辭衍,她願意開啟城門朝他走去與他攜手並肩。哪怕前方是無底深淵、無盡黑暗,只要身邊之人是他,便是光芒籠罩。

  如果是謝辭衍,她願意相信這世上會有磐石不變的愛。

  謝辭衍未有言語,眸色漸深,垂首在她清澈又滿含柔意的眼睛上落下一記輕吻。佈滿薄繭的指腹暗示性地摁在她紅潤微腫的唇肉,雙眸中暗含的侵略愈發重了起來,喉結滾動,嗓音更是沙啞難耐,“昭昭,等我娶你。”

  他已經等不及了。

  經如此耽擱,時辰已然不早。謝辭衍與嫣昭昭二人一同乘上龍攆回到養心殿,再讓宮女們為她重新梳洗換衣,而後才一同赴宴。

  他特意囑咐內務府送些嫣紅色的衣裳過來供嫣昭昭試穿。無他,他覺得嫣昭昭今日這身有些素淨。若放在平時,他定會也穿一回素淨的與她配上,可今日……他想要她穿著一身嫣紅,同他一起並肩赴宴。

  嫣昭昭見送來的衣裳皆是正室才有資格穿的各種紅色,便瞬間瞭然。她眸中帶笑,想看他一眼,抬頭才霍然想起他在外間候著,看不見。她似那懷揣少女心事的女子般,垂眸又是一笑,指尖微動,他那番話好似又縈繞在耳,臉頰微燙。

  怎麼辦……

  她好像……又更喜歡謝辭衍了。

  夜色如墨,廊上亮起一盞盞宮燈,將亭臺上的夜宴映得輝煌似晝。殿內紅綢垂掛,柱子上鑲滿金玉,燭光晃動,更是將金玉襯出璀璨的華光。眾臣攜家眷親臨,長案上滿是珍饈佳餚,卻沒幾個人動筷子,無一皆舉杯相觥左右逢源地攀談著,一杯接著一杯濁酒下肚。

  宮中樂師們坐在角落一側,絲竹聲悠揚,聯合著琵琶簫聲交織成曲。謝辭衍端坐在龍椅上,卻並未理會底下的繁華喧囂,只專心一志地挽起袖袍,執筷著夾了面前精緻的小菜到嫣昭昭的碗中。繼而他又拿起幾隻蝦蟹仔細地剝著,一旁候著的太監見此忙迎上便要接過他手裡的活,卻也被他給擋了回去。

  底下朝臣們雖在攀談,可那雙眼睛卻都在注意著皇上的一舉一動。見堂堂天子竟為一女子親手剝殼,眾人神色各異,卻也默契地與同僚們交換著眼神,似在盤算著什麼。

  謝辭衍自是知曉朝臣們都在緊盯著他,卻坦然由著他們打量。他此番舉動便是在無聲告訴他們,嫣昭昭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

  待將手上的蝦蟹都剝乾淨放入嫣昭昭碗中時,他淨了手才抬眼看向底下的一眾朝臣。他面帶笑意,舉起酒盞,“今日夜宴,朕尚有一事要同眾愛卿宣佈。”

  “先前有一折子說朕的後宮空虛,而今朕已登基,確該立後。”

  此話一齣,底下朝臣們眼中霍然乍現一道暗光來,心底已然在盤算著要讓家中哪位女兒入宮來為家族爭下榮寵。

  可下一秒,卻見謝辭衍牽起身旁嫣昭昭的手,十指交錯,眉眼隨即亦變得繾綣起來。“朕要立嫣家嫡女,嫣昭昭為後,且不再納妃。”

  這話猶如一記猛擊,眾臣譁然。



  (127)封后

  謝辭衍此話一齣,底下各個朝臣神色一震,更有些收不住表情的朝臣瞬然臉色陰沉,緊握雙拳,腿窩一彎,跪倒在地,高聲進諫,“皇上三思啊——”

  有人率眾,其他還在面面相覷的朝臣與其家眷皆隨他一同跪下,異口同聲皆道:“請皇上三思!”

  那坐在龍椅上的男人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將手中酒盞擱放在案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他明明什麼話都尚未說,坐姿亦比方才多了些慵懶的意味,可便是如此姿態於無形之中散發著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威嚴氣場來,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畏懼之心來。“無需三思。這話,朕是宣告予你們知曉,不是商議。”

  僅寥寥數言便已讓幾位閱歷尚淺的文臣萌生出退意,紛紛趁著皇上還未注意到他們,略有些慌張地垂下頭去。可那些個牽扯到家族利益的朝臣怎願退?更有兩朝元老習慣於倚老賣老,驟然抬首作輯,眉頭緊皺,眸中皆是不贊同的凜然。“皇上,此事不可啊!”他挺直背脊,一副勸諫的姿態,“嫣家嫡女乃……乃是前朝皇帝之廢后啊!一介被休棄之婦又有何資格再次登上皇后寶座?!皇上竟還要為了此女廢黜六宮不再納妃,這……如何能成體統!”

  嫣昭昭只覺這些話入耳微刺,面前剝好殼的蝦蟹放入嘴裡味同嚼蠟,原本尚有幾分興致的眸中已蒙上一層黯然。她於案桌下拉了拉謝辭衍垂落下來的袖子,同他示意自己先行回去。她剛欲站起,手腕便驀然被男人的大掌給攥住,指腹輕輕摩挲她的手背,似是在安撫於她,又似不願讓她離開。

  她無法,只好坐下,眼觀鼻鼻觀心地似裝作不在意他們的話。

  謝辭衍眼神如炬,雙眸微眯一一底下齊齊跪倒一片的朝臣與其家眷們。按理說,後宮之事乃是國事,家眷需退避,可他卻故意將人給留了下來,便是要趁此機會杜絕了他們心中那些個莫須有的念想。“嫣家嫡女身份尊貴,出身名門,飽讀詩書且知書達理,哪一點不配坐上皇后之位?”他嗤笑一聲,“再者,大盛哪條律例寫再嫁之女不得登上後位?”

  盛國民風開放,從沒有女子不得二嫁的規矩,更不應用女德與七出之條來框架住女子,若成親後不幸,何不離開。

  朝臣瞬然一噎,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駁面前的天子。只謝辭衍亦不讓他再有繼續開口的機會,徑直道:“眾卿想來還記得廢帝吧?還記得他如何執政麼?”

  朝臣們面露難色,似是顧及此處還有女眷,更是不敢將那些話給說出口。“看來是記得。”他抬手,掌心穩穩握住了椅柄,背靠在龍椅上,平添一絲慵懶之感,更有江山皆在他掌中的帝王氣場。“廢帝后宮充盈至極,妃嬪住滿東西六宮,終日流連後宮連早朝皆帶著妃嬪伴駕,朝政之事一概不管。眾卿可是要朕步他後塵?”

  “皇上,不可!”底下文臣瞬然臉色大變,其中更是有人不顧殿前失儀脫口回答,察覺自己幹了些什麼後又慌忙垂頭,生怕下一秒皇上便會治他的罪。他是眼看著廢帝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滅亡之境的文臣之一,從前廢帝的種種行經皆荒唐至極,樁樁件件皆可納入史冊遭萬世唾棄!若不是當時還有攝政王監國處理朝政,盛國早已被敵軍剷平,哪還有今日的繁華。

  顯然,謝辭衍此話一齣,那些個原本想諫上一諫的文臣皆打起了退堂鼓,氣焰也歇下去不少。已有一位因女色而自取滅亡的廢帝,盛國萬不可再出第二個。有此前車之鑑,皇上廢黜後宮便也能接受了。

  那老臣側頭,瞥了一眼身後的家眷,其中自己的妻子正不斷悄然地給他使眼色,不斷向他示意著身旁亦同樣跪著的嫡長女。他見狀,猛然一咬牙,回過頭來勸誡著龍椅上的天子,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似家中長輩用心良苦地強硬。“皇上可考慮過子嗣?”

  聞見“子嗣”二字,嫣昭昭交疊的手驀然一緊,身子亦隨之僵了起來。她本以為謝辭衍正專心一志地與朝臣們對抗,應是不會注意到她的才是,可卻在她反應不自然的瞬息,寬大的掌心霍然覆上她微涼的手背上,輕輕拍著安撫於他,似於無聲之中讓她別擔心,一切皆有他在。

  嫣昭昭彎唇一笑,又怕遭人給看見,忙垂下頭,視線落在他們相互交疊的手上。而後她指尖微動,將掌心朝上,反握住他的手。

  謝辭衍指尖一顫,在反應過來後將她的手握得更緊。案桌下的繾綣並不被朝臣們知曉,像是一方小天地,只小小地容納了二人的溫情。他眉眼間的柔意在視線觸及那群朝臣時便已然斂起,眸色微涼。“朕小的時候,先帝曾與朕說過一句話。”他略頓,復又開口,“帝王之位,應有能者居之。”

  那進諫的老臣面色更是難看,正欲開口反駁,卻又聽年輕的天子道,“廢帝為何被廢,如何被廢,想來眾卿清楚得很。倘若,朕在撥亂反正之時廢帝育有同他一模一樣德行的皇子,你們是要將這大盛的江山交予他手上還是朕。”

  底下一片靜謐,不少朝臣已然動搖,已然沒有了一開始言之鑿鑿的模樣,唯有面面相覷的猶豫。“一國天子,不應只遵循皇家嫡系血脈。坐在龍椅上該是為百姓謀福祉,平戰亂,讓盛國繁華昌盛,這些都需要有能之輩才能做到。盛國,要的是一位有能力的明君,而非只有嫡系血脈的皇子。”

  其中,還有好些兩朝元老接受不了謝辭衍的這般說法,眉頭緊蹙。他們迂腐守舊,始終認為嫡庶之分乃千差萬別,以嫡庶血脈來分辨一個人的性子與能力,可一個人性子如何,從來看的皆不是嫡庶。

  “而今,朕才是天子,是名正言順的盛國之君。朕說的話,才是規矩才是你們作為臣子該謹遵的律例。”謝辭衍側頭,雙眸含情地看了嫣昭昭一眼,將他們在案桌下交握的手給抬到案桌上來,任由他們看個清楚。“朕再說一遍,亦是最後一遍。”

  他的嗓音低沉有力,像陣陣擊打在眾人心頭之上的雷聲,帶著不可違抗的威嚴,更宛如一記記重錘,敲得他們連頭都不敢往上抬。“朕將立嫣家嫡女嫣昭昭為盛國皇后,廢除後宮,此後不再納妃。”

  “這,是聖旨。”謝辭衍一字一句道,嗓音多了絲絲狠厲,仿若還敢再有人諫言反對,將不得善果。

  果然,此言一齣,底下朝臣哪怕心中再是不願,也只能將萬千思緒先行按捺。即便是跪在最前頭的老臣亦是咬牙俯身,雙手交疊於額前,與其他人一起異口同聲朗道:“臣,遵旨。”



  (128)婚書

  嫣昭昭封后之事已板上釘釘,聖旨一落,謝辭衍便迫不及待地吩咐下去大肆操辦。禮部前去問詢,天子的原話則是無需在意銀錢,一切都要最好的,上至鳳冠霞帔,下至細小的宴席膳食皆要頂好之物。

  天子金口一開,皇宮上下之人皆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個個皆拎緊項上人頭辦差,生怕哪一步做錯便會遭來滅頂之災。

  宮人們上下忙碌,著急的步履聲時不時在殿門口響起,平添出一分真實來。直至現今,嫣昭昭皆尚存恍惚,那日謝辭衍擲地有聲的一字一言猶在耳畔盤旋,每每想起,心頭便暖上一分,嘴裡泛著甜味兒,好似吃下了甜果子般,又甜又滿足。

  碧落見自家小姐又是愣愣地倚在軟榻上,不由一笑,手裡執扇走去為她扇風。“小姐,封后的聖旨已然傳下好幾日了,您怎麼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啊?”她笑著打趣,“小姐莫不是在緊張?”

  嫣昭昭雙頰微紅,側頭看了眼不斷來去匆匆的太監宮女們,輕道:“是不敢置信。”她回過頭看向碧落,瀲灩的眸子透露出幾分不安,“碧落,你說……我真的能嫁給謝辭衍麼?好不真實的感覺……”

  “呸呸呸!”碧落神色一凜,也顧不上給嫣昭昭扇風了,徑直便道:“小姐別亂說,您現下是這皇宮中唯一的女主人,是頂頂尊貴的有福之女,可別說些喪氣話叫菩薩給聽了去。”話落,她還雙掌合十朝四周拜了拜,嘴裡還輕聲喃喃著幾句吉利話。

  嫣昭昭神色一緊,抿著唇似也擔心自己方才的話會靈驗,可她卻也沒有如碧落那般膜拜,只重重嘆了一口氣。她本意不是要說喪氣話,只是事情至此總給她一種虛浮之感,好似雙腳並沒有穩穩踏到地面上的擔驚受怕。

  碧落自小便跟在自家小姐身邊,心知她的不易,更是知曉她現下為何不安。小姐她……從來對那些未曾塵埃落定的事抱有任何希冀。就像小的時候,小姐見老爺手裡捧著香甜的玫瑰酥回來,她以為那是老爺帶給她的小零嘴,興沖沖地迎上去,最終卻落了個不懂事的罵名。

  自那以後,小姐便特別容易產生不安的情緒來,哪怕再有人給她端來喜歡的玫瑰酥,她亦會下意識以為那並不是給她的東西,瞧都不敢瞧上一眼。這些事一直根深蒂固深埋在小姐心中,以至於直到現今,她依舊不敢對任何事物產生希冀,擔心最終即將握住的東西會從指縫間悄然溜走。

  嫣昭昭這廂雖尚在心生擔憂,謝辭衍卻好似已然早備好一切般,手上積攢許久的東西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一一交予她手中。鳳冠霞帔的樣式全是由他親自定下以後再送到司衣坊由十數位技藝精湛的繡娘來縫製,一針一線皆不馬虎,定要讓他的心上卿穿上世間最華美漂亮的衣裳嫁給他。

  這日午後,十數餘的太監步履沉穩地走入到寢殿院內,肩上無一皆擔著沉重的箱子,上面還綁了一個極好看的紅綢。謝辭衍的龍輦亦歲隨太監身後,他今日未穿那玄色的龍袍,反倒穿了身極少見的墨藍色衣衫,朝她一步步走來,腰間仍舊懸吊著那鈴鐺,走起路來發出好聽的脆響,嫣昭昭原本尚平靜無波的心瞬然如投石落湖,泛起點點漣漪。

  “這……”嫣昭昭有些疑惑,剛開口問手便驀然被男人給牽住,似那毛頭小子迫不及待要將心上人宣告全世界般,剩下的話亦隨之堵在了喉頭。

  謝辭衍給她遞去一份紅色的冊子,臉上戴著絲絲饜足的笑意。“開啟瞧瞧?”他示意嫣昭昭展開閱覽,自己則在一側給她細細講解。“這些都是我要娶你的聘禮。現今長安境內已沒了你親近的家人,所以這聘禮你自個兒收,我不干預。”話落,他又對立在一側的碧落道,“替你家娘娘好好保管著,別讓她操心。”

  碧落眼前幾十擔的聘禮都還沒全看完,聞見皇上的聲音先是一怔,而後意識到他是同自己說話後,忙欠身應是。

  別說碧落,就連嫣昭昭亦是滿眸不可置信,“這麼多……全是給我的?”

  謝辭衍搖頭,她剛要鬆一口氣,又聽他道:“這只是一部分,還有些正從國庫往外挪,想來多幾日便會送到此處。”

  嫣昭昭這下是真的懵了,脫口便道:“你瘋了?!”似察覺自己失儀,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眸,身子靠近他些,低語,“你這是要將國庫給搬空啊?”

  謝辭衍卻未覺有何不妥,“自此,我後宮中唯你一人,國庫裡的那些女兒家東西於我無用,倒不如都給你了。”

  嫣昭昭這才霍然想起,從前廢帝最愛的便是可以賞賜給妃嬪的珍貴玩意,後宮妃嬪眾多,每每敵國進貢廢帝亦是多要些女兒家喜歡的珍品,好賜予後宮嬪妃,想來現下的國庫最多的便是這些東西。可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實在太多了,她正欲開口,謝辭衍卻先她一步將她牽進了殿內。

  碧落極有眼色,並未跟隨入內,反手就給掩上了殿門,轉而帶著幾個宮女清點聘禮去了。

  謝辭衍坐在椅子上,同時將嫣昭昭扯到自己懷中坐下。而後,他又在懷中取出書簡來,不同於平常書簡,這竟是被染成了正紅色,邊沿還綴了金線勾勒,更是精緻好看。

  “今日我來的頭等大事並非是外頭的聘禮。”他晃了晃手中的赤色書簡。“我要同昭昭一起寫下我們的婚書。”

  謝辭衍神色認真,眸中滿是繾綣情意。她心尖微微顫動,仿若冬日將枯敗的梅花迎來了春日,淌過一片暖意,羞赧的笑意悄然爬上嘴角。她鄭重額首,“好!”

  二人相視一笑,謝辭衍挑了隻硃紅色的狼毫筆,沾上摻了金粉的墨,讓嫣昭昭執筆,他大掌隨即覆上她的手背,將她的小手緊緊納在掌中,一筆一劃細細勾勒著。

  嘯山河以為證,敬神鬼以為憑。

  從此山高不阻其志,洞深不斷其行。

  流年不毀其意,風霜不掩其情。

  縱然前路荊棘遍野,

  亦將坦然無懼執手前行。

  今生今世,不離不棄。

  永生永世,相許相從。

  一生一世一雙人。

  筆墨止,婚書畢。本應落下二人的名諱,可謝辭衍的手卻未動,嫣昭昭疑惑,側頭看向他,卻未料想到前者不知何時依然轉過頭來盯著她的側臉看。“怎……怎麼了?”

  他望著她,眸中溢位無盡的繾綣與綿延的笑意,浮動起柔和的波光,彷彿翻湧著無數情絲,要將她圍繞其中。“我終於……要娶我的心上卿回家了。”

  一句呢喃似的話語,卻宛如撥動琴絃般讓她的心再無法平靜。

  謝辭衍手上一緊,再次握緊了她的手提筆寫著。

  一願卿卿千歲無憂。

  二願卿卿身體康健順遂。

  三願與卿結髮為夫妻,百年期白首。

  這次,謝辭衍動作未停,帶著她的手在尾端處落下了他們二人的名諱,相互並排,極賞心悅目,彷彿就連他們的名字都顯得般配不已。

  嫣昭昭一怔,看著那三句她曾對他說過的話,尚未開口便聽他道:“你之願亦是我所願。”

  謝辭衍傾身湊近,熱烈的氣息盡數噴灑在她臉頰,鼻腔裡皆是她身上好聞的合歡花香,卻不知為何燥的人喉頭髮緊,莫名的口乾舌燥,忍不住探出一小節舌尖輕舔乾澀的嘴唇。“將此願寫於婚書上,便是我對你這一輩子的承諾。”

  更是至死不變的誓言。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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