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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5-13
清涼的香氣如水般從她周身流轉,在那女子體外環繞成一道淡淡寒光,如霧如紗,如夢如幻。
這香味與寒意非但不嚇人,反而讓阿瑤骨髓舒暢、心神安寧。
她竟不自覺地輕輕靠近幾步。
胸口微伏的女人宛如一座神像,眉目寧靜、呼吸均勻。阿瑤彷彿能聽到那氣息的韻律,與她心跳奇異地同步著。
也不知為何,她竟輕輕俯下身,像幼獸尋母般蜷起身子,緩緩伏到了那女子交疊的大腿上——
就這麼,閉上眼,沉沉睡去了。
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可以安心入夢的地方。
時間悄然流逝。
大約半個時辰後,桑姨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睫毛顫了顫,未睜眼,手卻自然垂下,欲松一口肩勁,掌心卻意外碰觸到一股溫熱——
是額角的溫度,是肌膚的觸感。
她這才微微低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外。
阿瑤正靜靜躺在她腿上,小臉貼著她的膝,呼吸均勻,沉沉入眠,竟不知不覺地擾了她整整一炷香。
若換作旁人,此時只怕已被她震出房外,或斃命當場。
可此刻,她眼中沒有怒意,只有——憐愛與寵溺。
她抬起手指,緩緩拂去阿瑤鬢邊的一縷碎髮,眼底泛起溫潤的光:“真是個傻孩子。”
她不是不知。
這孩子身上,那絲絲縷縷的陰氣極為純淨,與她所修的極陰功法自然契合。這並非偶然,而是命數天定的氣場呼應。
“竟能在老身極陰功力外放時毫無懼色,反而沉睡安穩……你是第一個。”
她沒有叫醒阿瑤,只是伸手從榻旁拉過一方錦被,輕輕蓋住那瘦小的身子。
夜未央,香未散,寒未歇。
而這繡春樓中,桑若蘭神功大成後的第一次,在修煉之餘,讓一個人靠著自己,安心睡著了。
桑姨低頭望著那沉沉睡去的小姑娘,目光不自覺地柔了幾分。
她伸手輕輕將阿瑤抱起,小心置於自己胸前,手掌穩穩託著那瘦弱的身軀,動作極輕,彷彿懷中不是一個陌生孩童,而是血脈相連的骨肉。
她的身軀溫熱、柔軟,那張小臉貼在她懷裡,鼻尖微動,似是貪戀這從未感受過的溫暖。
桑若蘭一動不動,垂眸凝視,眼底波瀾起伏。
她出身花街,自十三歲起便身不由己,飽受世態炎涼。
後來雖以武入道,功成名就,卻也因修煉極陰之體,斷了子嗣之緣。
她練功至極處,命格反生,若孕則功毀,若情動則心亂。
她不是沒有過感情。
那些年,也曾有過幾人傾慕於她——一個是江南世家的俠子,另一個是武林大會的魁首,但他們都在她的冰刃之下化為塵土。
不是他們不夠強,而是她不能容情。
因為在她的世界裡,弱者沒有資格靠近她,而強者,只能被她踩在腳下。
她曾以為,自己這一生都不會再心動——直到這一刻。
懷裡的孩子小得可憐,瘦得發骨,手指細若青蔥,呼吸均勻而安詳。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無聲的孩子,在她面前睡得如此安穩,彷彿天地間只有她才值得信任。
她知道,這不是普通的親近,而是本能的契合,是陰脈與陰氣的共鳴。
一生壓抑的母性,在這一刻,悄然鬆動了。
她輕輕將錦被往上掖了掖,把小姑娘裹得嚴實。纖長的指尖撫過那張稚嫩的面孔,嘴角浮出一抹少見的柔笑:
“你要是我的女兒,該多好。”
夜色沉沉,香氣未散。她靜靜抱著小姑娘,一言不發,如抱著某段錯失的人生,久久未動。
桑若蘭,從未真正“交合”。
她之所謂房事,不過是修煉手段,採陽煉氣、攝魂奪魄,從無半點情愛。
她所交者非人,所用之體非為情所生,而是為功所煉。
她一生的身軀,皆為殺人之器,百鍊之鐵,無一處柔軟。
為追求極致之陰道,煉身成器,她主動封閉子宮之穴,斷絕凡俗血脈之根。
她知生育乃女人本能,亦知那是一種“破綻”——既有破綻,便無法無敵。
於是,她捨去了做女人最基本的資格。
她的胸部豐盈傲人,卻無一滴乳水;那並非天賦,而是長年以陰氣洗髓所致,多年修煉所排陰氣之毒,皆匯於此,若人妄想從乳孔破其身,必會染其陰毒,七竅流血而亡。
她的肌膚勝雪、血脈若冰,每一處穴位都被修煉得封閉如銅,常人一旦觸及,不是被震斷經脈,就是七竅噴血。
她的身軀,是練出來的孤獨。
她身負極陰之體,自登天極境後,更是常年獨處,無人敢近其身。
她的靜室十年不燃爐火,臥榻三尺之內,寒氣凝霜——連“貼身”兩個字,在她的人生中,都成了一種遙不可及的意象。
如此女子,如此身軀,本不應被任何人輕易接近。
可偏偏,阿瑤來了。
她是一個年僅七歲的下奴,剛踏入繡春樓一日,便無意中闖入了桑若蘭的寢室。
在這天極高手調息之時,她竟悄然走近,靠上了那無人能近的大腿,伏而入眠。
她未被震退,未受反噬。她呼吸平穩,夢中安然。
桑若蘭那被千寒萬毒所煉的真氣,竟未曾將她傷毫釐,反而與她血脈交融,陰氣流轉之間,竟生出一種極度稀有的“氣血相和”之象。
此乃前所未有之事。
縱橫江湖三十年,桑若蘭見過無數天才、美女、弟子,卻從未見過一人與她的極陰真氣如此契合。
她知道,這不是天賦,更非偶然,而是命數之中一場極深的血緣之緣、氣機之合、命理之引。
“若非前世有因,此生安得此果?”
她抱著阿瑤,望著熟睡中毫無戒備的小小面容,忽而心中生出一絲說不清的情緒——既似憐愛,亦似悔恨。
那份母性,從未被允許存在,如今卻悄然生根。
她從未想過有人能靠近自己,而如今,這孩子已睡在她膝頭,沉沉入夢——而她,竟捨不得動。
僅僅不過半日,阿瑤誤入桑姨綺房、並被桑姨破例留宿之事,便如落水石子,激起一圈圈漣漪,不脛而走。
後院廚房、盥洗臺、練功閣、洗衣坊,甚至頭牌院的檀香迴廊,皆有人低語:
“聽說了嗎?新來的那個小丫頭,一天不到,就被桑姨抱進了屋裡睡覺。”
“真的假的?她才幾歲?”
“七歲,才七歲啊……我十四歲的時候還在睡在柴房呢。”
“你們可別亂說,小心被桑姨聽了去——”
“怕什麼?咱們又不是說她壞話……只是羨慕罷了。”
這些話,說是羨慕,實則滿藏嫉恨。
繡春樓五十餘人,誰不想攀上桑姨?
誰不想得她一句“好苗子”?
可偏偏那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一來便得寵,甚至能踏入練功禁地、枕膝而眠,這於眾人眼中,簡直是登天之舉、逾矩之舉。
——尤其是在“頭牌”面前,眾人更敏感得如臨鋒芒。
後院西廊,阿瓊端著銅盆從井邊經過,聽得耳邊皆是議論,腳步頓了頓,神色微冷。
她十四歲,雖未上牌,卻已在繡春樓摸爬滾打一整年。她知道這是什麼——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堤高於岸,浪必摧之。
她看得清楚,比誰都透。
那小丫頭,不懂規矩,不懂收斂,年紀小天資高,卻不知人心難測。得了桑姨幾句誇讚、吃了幾頓好飯,便忘了自己身處何地。
這是青樓,不是淨土。
桑姨再護她,也不可能日日陪她。
一旦桑姨走遠,誰還會護得住她?
廚房的火,盥洗的水,練功的燈,夜半的門縫……這些地方都有針,有釘,有人等著她出錯。
她冷笑一聲,輕聲呢喃:
“桑姨走後,這個姑娘可有罪受了~”
陽光照進迴廊,陰影卻漸深。
西嶺青城山,夜雲低垂,萬木無聲。
白長卿跪坐在掌門大殿中,神色疲憊,面如白紙。掌門尉遲恆端坐高位,望著眼前這個弟子許久,終是嘆了口氣。
見他一身疲憊、面色慘白,皺眉問道:
“怎麼回事?京城一行,不該如此狼狽。”
白長卿咬了咬牙,不敢言實,避重就輕,只說自己誤入繡春樓,與人比鬥不慎,遭人暗算採補,修為跌落一階。
這話一齣,殿中諸長老皆震怒,紛紛拍案而起:
“豈有此理!”
“一介淫婦,竟敢當街採我青城弟子元陽?這是打我們的臉啊!”
“掌門,不能忍!”
“你說,被桑若蘭採補了一階修為?”
白長卿點了點頭,卻仍未提及自己偷襲之事。:“弟子無能,請掌門責罰。”
尉遲恆冷冷一笑,語氣忽然壓低幾分:
“他是天極高手。若她真想殺你,你的骨灰早飄到西湖了。”
殿內諸長老議論紛紛,怒氣難平。
卻見掌門擺了擺手,讓眾人安靜。
他轉頭看向大殿西側,一位身穿藏青長衫的中年男子緩步走出,眉目峻厲,正是青城派二長老——尉遲青。
只聽他淡淡說道:
“掌門,我等也曾與那桑若蘭交過手,說句公道話,此人武道之成,實在駭人。她不爭名、不逐利,卻能壓得江湖幾位老傢伙都不敢隨意招惹,非天極巔峰,難言勝負。”
掌門尉遲恆默然點頭,隨即嘆道:
“長卿,你要記住——人在江湖,最怕的不是真對錯,而是不識高低。該低頭時就低頭,該叫前輩就叫前輩。”
他語聲忽轉,冷冽如霜:
“你一個小小破元中期,就敢去碰桑若蘭的瓷?她若真動手殺你,我都不敢去討一個說法!”
白長卿羞愧無言,低頭不語。
這時,尉遲青緩緩拱手:
“教主所言極是。但有一點,還請師兄細思——那桑若蘭武功雖高,但鐵陰教中除她之外,盡是泛泛之輩。”
他語氣微頓,眼神深邃:
“可惜的是——她,年已四十,早該物色接班人了。”
這話一齣,殿中氣氛微變。
掌門尉遲恆眉梢一挑,眸中泛起一絲寒意,緩緩起身:
“你的意思是——我們惹不起桑若蘭,難道還惹不起她要扶上位的小丫頭?”
尉遲青點頭,語氣平靜:“江湖之禍,從不興於正面強敵,而是於未覺時斷其根。”
尉遲恆冷笑,衣袖微拂,茶水盡傾:
“很好。”
他目光銳利如刀,緩步走至大殿中央,忽然厲聲喝道:
“來人——!”
“我青城派弟子白長卿,無端被人採補一階修為,此乃當眾羞辱,無端之禍!”
“去——給我查清楚桑若蘭近來是否新收徒弟。”
他聲音驟冷,宛若風雪壓頂,字字鏗鏘:
“若真有……就提前讓她凋謝!”
第4章 剪根之夜
江湖中有少林、武當,有天劍山莊、萬法道宗,也有青城、嵩山、神霄、飛花谷,各大門派林立,高手如雲。
可若細數這百年間真正名動天下的女性高手,寥寥無幾。
這並非偶然。
在幽寧朝,風氣一向男尊女卑,認為女子不過附庸,養在閨中供人採補而已。
女子練武?
既少資源,更無人傾囊相授,修至中境已屬鳳毛麟角。
至於能與男子爭鋒、登臨絕頂者,百年難出一人。
因此江湖之中,雖有“鐵陰教”之名,卻無人問是否還有“鐵陽”、“金陽”之流。
——根本不需要。
採補之道,本就是男子為主,女子為被採,何來逆轉?
也唯有鐵陰教,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此教自成一脈,開山祖師便是妓女出身,潛修數十載,自創房中術武學,借採補陰法逆轉體質,終成一派。
教規極嚴,只收女子、只傳女子、只供女子自保,非天賦異稟者不可入門。
因其功法太過“下作”,不登大雅之堂,千百年來始終不得入正道門牆。
——直到桑若蘭橫空出世。
她十三歲入教,二十三歲登掌教之位;三十歲擊破神霄教大陣,一戰成名,破了“女子無天極”的舊論。
因她一人之力,鐵陰教終被江湖主流門派所正眼相視。
但即便如此,她從未出席所謂“武林大會”、不曾參與五年一次的“江湖大評”、更不在武林榜冊留名。
江湖屢次請她做評審、入長老會,她皆婉拒。
她不爭權,不論道,不喜聲名,只獨自遊歷,四處於花樓煙館之間走動,她只做一件事——鐵陰教斷檔嚴重,她必須培養合適的接班人。
有階梯才能算一個幫派。
於是江湖才終於意識到:
桑若蘭這尊神女般的女子,終有老去的一日。
而她知道,自己已經將鐵陰教的名聲打了出去,如果自己有一天遭遇不測,鐵陰教將後繼無人。
京城三大青樓,並稱“雲夢三樓”:
一為東城之最繡春樓,燈火最繁,權貴最愛往來;
二為西市舊坊落梅樓,清幽典雅,養人如玉;
三為南城行巷聽雨樓,技藝繁多,舞伎最多。
這三樓雖非官設,卻隱隱分出等階,得以稱“樓”者,非市井所能比。
落梅樓便是其中之一,雖地處西市,卻自成一方靜界。坊口有老梅三株,寒冬臘月依舊斜開,被文士稱為“城中清氣未絕處”。
而憐香,便是落梅樓七位頭牌之一。
她十五歲,卻已出閣接客三年。
初入樓時不過十二,眉眼未開,骨骼清瘦,便被老鴇評為“梅中秀骨”。
數月之內,學得琴音詞令,初試登臺即奪三人爭搶,價高至三百金,震動半樓。
不同於繡春樓的芙蓉明豔、紅綃豔冶,憐香沉靜如夜水,三年接客未傳一緋語,來者皆敬重,不敢造次。
她不是因為嬌豔動人而受寵,而是因為桑若蘭三年前親臨落梅樓,單以一言:“此女可引魂。”
這一言,讓她登樓位列頭牌,平起平坐於二十多歲的諸位姊妹之間,且無一人敢言不服。
落梅樓雖非鐵陰教分支,但樓中頭牌中皆為入教之人,皆為桑若蘭暗中培養之女,教規森嚴,只採不奪,不可傷命。
而憐香,更是桑若蘭最早私下看重的接班人之一。
她不同於阿瑤的溫順天賦,她是靠真實地在“床上殺出來”的路子一步步坐到今日的位置。
視線回到南城行巷聽雨樓。
簷外細雨紛飛,伴著遙空一聲低低悶雷。
聽雨樓中燭火搖曳,映得紗窗上一道纖影靜坐如畫。
幽幽琴聲自樓內傳出,與簷下滴落的雨聲交織成曲,亦真亦幻,令人恍若置身煙波清夢。
琴聲忽緩,時而如夜寒悄至,時而似幽嘆輕飄,一如撫琴之人淡然心緒之流露。
臨窗靜坐的是一位素衣女子,看年紀不過二十許歲。
只見她雲鬢輕綰,幾縷青絲垂落肩頭,面龐在燈影下朦朧如玉,清麗絕俗。
眉目如遠山淡黛,眸中卻隱有寒星點點,幽幽寒意不見底,教人不敢逼視。
她靜靜凝神於窗外雨簾,指尖在琴絃上輕輕撥弄,若有若無地續著曲調。
那身姿端凝,恰如寒梅傲立霜雪,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凜然之氣。
樓梯拐角處,兩名服侍的婢女正輕手輕腳走來。
年長者名喚桂嬤嬤,在服侍多年;年輕的是新來的小環,今夜頭一回當值聽雨樓,只覺琴音悠揚沁人心脾,不由自主地探首多看了幾眼。
桂嬤嬤瞥見小環走神,忙低聲叱道:“莫東張西望!樓上那位,可不是你我能妄議的。”
小環吐了吐舌頭,趕緊收回目光,悄聲問:“嬤嬤,樓上坐著的……是冷燕姑娘嗎?”
桂嬤嬤聞言,神色一肅。
琴音不知何時停歇,樓上登時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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