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側畔】(191-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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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5-19

  第一百九十一章 所為何來

  正月十三,午後剛過,數騎快馬馳入雲州,隨後時間不大,州府衙門便有一
騎馳出,直奔雲州城北衛所大營。

  州府百姓正自不知究竟、議論紛紛之時,知州衙門三聲炮響,而後中門大開,
三班衙役裝點齊全,一行隊伍浩浩蕩蕩駛出大門。

  佇列之中,一頂八抬大轎穩穩行來,開路衙役鳴鞭示警,一時好不熱鬧。

  有那好事之人路旁垂首,仍不忘與身邊人竊竊私語問道:「知州大人很少如
此排場出門,今日這是發什麼瘋?」

  旁邊那人不似此人膽大,只是搖頭不語。

  那人討了個無趣,斜眼抬頭去看,卻見佇列後面,十數騎高頭大馬緩緩而行,
馬上人錦衣華服,為首一人,貌不驚人,身形纖瘦,正一臉無可奈何催馬前行。

  一行佇列浩浩蕩蕩行出城門,一直向東而去,不多時,便與官道上早已等候
多時的一眾兵馬回合一處。

  一位將官催馬上前,於轎前拱手一禮,「卑下伍文通,見過知州大人,下官
甲冑在身不能全禮,還請大人莫怪!」

  一旁侍從掀起轎簾,江涴端坐轎中笑道:「伍大人親自前來,本官也就放心
了,溪槐不遠,咱們抓緊上路,爭取天黑前趕到吧!」

  「謹遵大人吩咐!」

  伍文通拉過韁繩讓開大道,等知州儀仗過去,這才領著一眾軍卒緊隨其後。

  「伍大人!」

  「卑下見過察訪使大人!」

  蔣明聰與伍文通並轡而行,與他笑著說道:「伍大人運氣不錯,正瞌睡著,
這枕頭可就來了。」

  伍文通嘿嘿一笑,「卑下在這雲州衛所駐紮多年,一直都想動動,正是投奔
無門之際,不是蔣大人提攜,這事兒怕是也輪不到伍某!」

  「昔年你追隨王爺平叛,倒也算功勳卓著,不是受了牽連,也不至於到今天
還是五品官職。」

  「算起來,已有十餘年未曾見過王爺,不知王爺如今近況如何?」

  「王爺如今賦閒在家,整日鬥雞走馬,花前月下,卻是好不得意。」

  伍文通嘴唇微動,輕聲一笑不再說話,寂然良久才小聲笑道:「知州大人這
般行色匆匆,卻偏要坐個八抬大轎,他若肯換乘馬車,只怕要比這快上許多。」

  蔣明聰呵呵一笑,看著前方儀仗笑著說道:「行色匆匆是給世人看的,八抬
大轎也是給世人看的,江涴此人,會做官吶!」

  伍文通點頭微笑,「要不他是三品,你我不是呢!」

  蔣明聰轉頭與他對視一眼,二人哈哈大笑起來。

  伍文通所率五百部下俱是精騎,蔣明聰與親隨也皆是乘馬,唯獨江涴一行上
下皆是步行,如此一來自然速度不快,中間走走停停,轎伕換了兩茬,終於入夜
時分,堪堪抵達溪槐縣城。

  城門早已落鎖,城樓上守城兵卒看到浩浩蕩蕩一眾人馬明火執仗,早已嚇得
尿了褲子,小頭目派人去縣衙送信,正不知如何處置,卻聽城下有人喊道:「城
上守衛聽了!知州大人親至!速去稟明呂大人親來迎謁!」

  小頭目心中一突,若真是知州大人來了,倒是還好些,畢竟不是反賊亂兵,
他心中暗怪自己胡思亂想,連忙探出頭去答應一聲,隨即吩咐下屬下去傳信,自
己則抽空躲進屋子換了條褲子。

  時間不大,呂錫通乘轎前來,快步登上城樓,衝城下大聲喊道:「城下何人!
通名報姓!」

  頭目早告訴他是知州大人到了,呂錫通卻不肯輕信,若是江涴親至,只怕早
就派了親隨提前過來通傳,讓自己早些準備,哪能如此突兀殺到城下叫門,實在
不成體統。

  他心中存疑,卻也不信有人借江涴名頭奪城,只是他守土有責,自然不肯輕
易放人進城。

  城下火把無數,照得亮如白晝,細看之下,倒是知州儀仗,只是呂錫通讀書
多年眼神不好,夜裡更是難以及遠,他眯縫眼睛看了半天,仍是不敢輕易開門。

  「令成!本官親至,還不開門麼!」城下大轎上前,轎中下來一人,仰頭一
喊,中氣竟也十足。

  呂錫通小腿一軟,這聲音確是知州江涴,前幾日自己還捱過此人的罵,他心
中一慌,連忙大聲喊道:「真是大人來了!下官這就開門!」

  他一邊連聲吩咐大開城門,一邊踉踉蹌蹌衝下城牆,跌跌撞撞來到城門口處。

  城門開啟,江涴也不上轎,信步走進城門。

  「下官不知大人親來溪槐,有失遠迎,還請大人恕罪!」

  「本官來得倉促,倒是不能怪你。」江涴淡然一笑,虛扶一記,隨即朝縣衙
而去。

  「大人為何連夜至此,不知……」江涴不上轎,呂錫通自然只能跟在江涴身
後步行,神態恭謹,心頭惴惴。

  按照常理,知州出門巡視地方,便該提前一兩日知會地方早做準備,便是如
何事態緊急,也該提前安排一騎快馬前來報信,好讓地方有所準備,至不濟也能
備下酒菜、大開城門,不至於失了體統,損了上官顏面。

  江涴如此做派,要麼茲事體大,要麼於他呂錫通毫不信任,一念至此,呂錫
通心裡忽有所感,面色便蒼白起來。

           ***  ***  ***

  高府後院,雨荷房裡。

  高文傑坐在圓桌邊上,看著眼前美人,端起酒盅喝了一口,咂了咂嘴,志得
意滿笑道:「姨娘且放寬心,外面的宅院我已安排妥當,挑個合適日子,便將你
接去另住,不必在這裡受這些閒氣。」

  雨荷笑吟吟端起一隻白玉酒壺為他又斟一盅,笑著說道:「這可感情好,奴
這些日子心裡都盼著……」

  高文傑得意笑道:「如今高家上下,誰不唯我馬首是瞻?些許小事,不足掛
齒!不是礙著府里人多眼雜,料也無人敢說閒話!」

  雨荷恭維說道:「誰不知道大爺如今操持著高家內外諸事,便是京裡二爺,
不也對大爺刮目相看?高家有您主持內外,可比老太爺在時繁榮興旺得多了!」

  高文傑得意笑道:「父親在時,總把我看做廢物一般,家中大事小情都不與
我知會,在他眼中,只有二弟能堪大用,如今他突然去了,這高家由我支撐,不
也順風順水,萬事如意?」

  「二弟還從京裡來信,讓我擇日上京,要與我面授機宜!哼!授個屁的機宜!」

  「大爺這般英明,哪裡還要他指指點點,他在京裡自顧不暇,還敢隔著千山
萬水教您做事麼?」

  高文傑笑著點頭,他被雨荷這幾句話捧得心裡舒適,只是見雨荷不讓自己輕
薄,心中有些不滿,皮笑肉不笑問道:「這幾日姨娘便躲著我,姨娘仍是身子有
恙麼?」

  雨荷微微窘迫,她隨了彭憐以來,一直沉溺少年床笫風流,她從前孤苦無依,
盼著早日脫離高府,與高文傑自然虛與委蛇,何曾與他動過真心,如今更是有了
彭憐這個依靠,更加不肯與高文傑稍假辭色。

  只是彭憐有命,讓她在高府為他做事,雨荷這才強自忍耐,與高文傑虛情假
意,今日見高文傑責問,她眼眶微紅,泫然欲泣說道:「奴與哥哥兩情相悅非只
一日兩日,此情日月可鑑,莫說奴心赤誠,便是奴一身榮辱生死俱都繫於哥哥,
但凡有絲毫餘裕,奴也會自薦枕蓆,哪裡能等到哥哥見怪?」

  見婦人真個擠出幾滴淚來,高文傑連忙擺手道:「姨娘這是何必!我只是隨
口一問,又不曾真個見怪於你!左右你我來日方長,倒不必急於這一日兩日……」

  高文傑心中自然清楚,雨荷想要後半生有靠,根本就離不開自己,如今自己
在高家一手遮天,哪裡害怕她三心二意?

  雨荷破涕為笑,嬌嗔說道:「別當奴不知道,哥哥這幾日在五姐房裡進進出
出,府裡下人們可都看見了,說哥哥與五姐成了好事,哥哥又能有多大勁頭折騰
奴奴?」

  高文傑麵皮一熱,微笑搖頭說道:「只是過去議事,哪有這些風流韻事,府
裡下人誰再亂嚼舌頭,看我不撕了他!」

  「奴也說呢!五姐姐那般端莊持重的人兒,哪裡就能如奴一般輕易上手呢!」
雨荷輕聲笑道:「下人們不知究竟,胡亂嚼些舌頭也是有的,不過五姐姐那唱腔,
卻是奴比之不及,卻不知床笫上媚叫起來,該是何等風情呢!」

  高文傑神情微動,呵呵笑道:「那般背後說人是非,可不是君子所為!時辰
不早了,姨娘早些睡罷!」

  見他起身要走,雨荷連忙攔住,嬌嗔說道:「哥哥嫌棄奴家怎的今夜都不留
下過夜了?這會兒夜色深了,哥哥又飲了酒,這般出去,萬一著了風寒豈不難過?
不如就宿在奴房裡,也好過哥哥一人回去孤枕難眠不是?」

  高文傑尷尬笑著說道:「不瞞姨娘,那個……我早與五姨娘……那個……成
了好事,既然姨娘身子不便,我這會兒過去倒也不晚……」

  雨荷假意嬌嗔,「哥哥好壞,這般勾搭長輩,竟還瞞著人家!」

  高文傑心中得意,這才出門而去。

  房門輕輕關上,雨荷房裡丫鬟蓮兒一直躲在後面隔斷,這會兒才敢探頭出來,
衝雨荷吐吐舌頭說道:「大爺到底與五姨娘勾搭到一處了?如此一來,夫人您可
麻煩了!」

  雨荷搖頭笑道:「麻煩什麼?我巴不得那騷蹄子將他把住呢!」

  丫鬟很是不解,「您不是一直盼著大爺將您保下,不至於被打發出門麼?」

  雨荷嫣然一笑,甜甜說道:「那是從前,如今卻是不一樣了……」

  蓮兒收拾屋中殘局,雨荷端坐床中卻並不睡下。

  小丫頭不由好奇,催促雨荷說道:「夫人不妨先睡,奴婢收拾完了便吹熄燈
燭,斷不會吵到您的……」

  雨荷只是笑著搖頭,並不過多言語。

  丫鬟正莫名其妙間,忽然房門吱呀一響,一道人影一閃而入,就要將丫鬟蓮
兒擊暈。

  雨荷連忙喊道:「爹爹且慢!」

  彭憐身披深灰道袍,手上拎著一隻包裹,聞言及時收手,疑惑問道:「雨荷
為何攔住為父?」

  丫鬟蓮兒嚇得面色慘白,她根本沒發覺彭憐來到,不是雨荷出聲,她只怕又
昏了過去。

  眼前男子身形高大,面容俊朗超凡,一雙星眸閃著自信光芒,只看一眼,便
讓她瞬間心如鹿撞,那份恐慌便被衝散許多。

  「這孩子也是命苦的,與女兒很是知心,若是爹爹便宜,不妨將她一併帶走!」

  蓮兒不明所以,卻聽那來人說道:「如此也好,趁著還來得及,你二人與我
一起走吧!」

  雨荷喜不自勝,衝彭憐飛了個媚眼,轉身開啟衣櫃,取出一個青布包裹,隨
即笑道:「女兒身無長物,只有這些年攢下一些金銀珠寶,蓮兒你莫要收拾傢什
了,這就隨我去吧!」

  蓮兒一頭霧水,情不自禁後退半步問道:「夫人,您這是要……」

  雨荷催促道:「高家傾覆在即,你且隨我同去吧!」

  彭憐不耐,對雨荷道:「事態緊急,等不得了!」

  不等雨荷說話,丫鬟蓮兒只覺眼前俊俏男兒身形一閃便即不見,隨即後頸一
酸,整個人便即暈厥過去。

  彭憐將她抱起扛在肩頭,一手攬住雨荷奪門而去,他輕飄飄躍上屋簷,徑自
朝縣學方向飛奔而去。

  雨荷不是第一次被他帶著這般騰雲駕霧一般飛躍,此時她雙手抱緊情郎身軀,
看著遠去漆黑如墨夜色中,一條明亮長龍蜿蜒而至,不由貼在彭憐耳邊輕聲問道:
「爹爹且看!那邊便是官軍來了麼?」

  彭憐抱緊美婦,點點頭道:「知州大人連夜入城,這會兒正在縣衙升堂,今
夜便要封鎖高家……」

  「爹爹卻是如何得知此事?」

  「有人提前與我通風報信,若非如此,為父也不會連夜將那密室古籍搬空……」
彭憐幾個起落掠至縣學衙署後院屋頂,覷準四周無人,隨即輕輕躍下,將主僕二
人安置妥當,叮囑說道:「雨荷且在此處安睡,今夜必然不會太平,到時高家吵
吵嚷嚷,你二人切莫出頭露面!」

  雨荷連忙答應,與彭憐依依惜別道:「女兒見識不多,只盼爹爹看在母親和
一眾姨娘面上,千萬保重自身,莫要輕易涉險才是!」

  婦人如此深情,彭憐自然心中感動,將其抱在懷中輕憐蜜愛一會兒,這才帶
上房門出來,解開外面道袍,露出裡面一身官服來到前廳。

  縣衙來人早已等候多時,見他出來,連忙躬身相請。

  彭憐上了轎子,也不如何催促轎伕,慢慢悠悠來到縣衙大堂。

  大堂之上,火把燈籠燭臺點了無數,「明鏡高懸」牌匾之下,一張寬大書案
橫在臺上,桌上令箭臺印左右分列,江涴歪著身子坐在正中,雙手袖在一起,正
靠在太師椅上閉目眼神。

  彭憐緩步走到溪槐諸位僚屬佇列中間自己位置站好,時辰不大,又有幾位大
小官吏過來,偶爾有人竊竊私語幾聲,隨即便消失不見。

  江涴兩邊各自擺著一張椅子,蔣明聰與一位武將相對端正坐著,也是閉目養
神,沉凝肅穆。

  江涴身邊一位師爺下來與呂錫通低語幾句,隨即上了臺去與江涴耳語起來。

  江涴微微點頭,便聽師爺朗聲喊道:「知州大人升堂斷案,肅!」

  大堂之上,登時肅然無聲。

  「鼓!」

  兩邊兩位堂役擂響堂鼓,「咚」, 「咚」, 「咚」,三聲沉重鼓聲相繼響
起,場中諸人無不心頭微震,便連蔣明聰與那武將都睜開了眼。

  彭憐目不斜視,見蔣明聰朝自己看來,微不可察動了動眼皮,繼續雙目低垂,
仿若睡著一般。

  「今日知州大人連夜提審高升強掠民婦冷香聞、冷香聞致死高升一案,左右,
帶人犯冷香聞上堂!」

  江涴這位心腹師爺嗓門嘹亮,放開吆喝一聲,震得大堂房梁灰塵瑟縮跌落些
許。

  兩名衙役各伸一手,將一位披頭散髮女子手腳離地架到堂前,隨即便有兩邊
衙役伸出四根水火棍來,將來人叉在當地,令其不得動彈。

  一股惡臭撲面而來,瞬間溢滿整個大堂,一旁近處幾位官吏燻得捂住口鼻,
見江涴與座中兩位大人俱都若無其事,這幾人才又訕訕放下手來。

  「大人,人犯帶到了。」

  江涴「唔」了一聲,隨即睜開眼睛,輕聲說道:「本官接到線報,此案真兇
另有其人,如今已投案自首……」

  他隨手拿起驚堂木重重砸下,輕聲喝道:「來人,帶人犯高文垣!」

            第一百九十二章 高堂明鏡

  京師,長夜。

  一座寬廣宅院之中,仍有不眠之人。

  後院正房之內,幾叢燈燭依舊燃著,照亮牆角昏黑。

  一箇中年男子嘆氣起身,一把推開窗戶,一股冷風撲面而至,他面色才算微
微好些。

  臨近十五,天上一輪明月高掛,幾縷飛雲拂過,遮蔽些許月光,更顯天地間
一片清幽。

  男子遙望西南,口中輕聲說道:「一錯再錯,事不諧矣!」

  ……

  雲州省城,一間雜貨鋪裡,有人匆匆而至。

  圓圓胖胖的掌櫃正就著兩樣小菜飲酒,見狀連忙起身相迎,驚訝問道:「大
人為何連夜至此?」

  來人軒眉朗目、氣度不凡,一撩袍袖坐在桌邊,嘆氣說道:「江涴連夜去了
溪槐,高家只怕就此不保。」

  掌櫃的一旁躬身站立,雙手袖在一起,疑惑問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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