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婚】(4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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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6-28

聲音問道:“二小姐,我們救與不救?”

仰春思考了下,道:“先搜身。”

這人身穿鎧甲,定是軍營中的人,身上應該會有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如果驗證是個好人,就救他,若不是,且再將他放回樹上。

莊坤聞言道“是”,大步上前將地上的人鎧甲剝了,在他的胸口,袖口和腰間一頓摸索。

過了會兒,從那人胸前掏出一團白色的絲織物和一枚玉佩。

“二小姐,只有這兩物。”

仰春先看玉佩,只見上頭刻著一個鐵畫銀鉤的“林”字。單看這個“林”字,都有一股金石之氣撲面而來,刻這玉佩之人,定當不是凡人。

莊坤也看見了,沉聲道:“莫不是林家軍的人……”

“林家軍的人可救嗎?”

莊坤又掃了一眼地上的男人,“若是林家軍的人,可救,當救,必救。林家軍巍巍如山,旌旗所指,敵人聞風喪膽。乃大啟朝鎮國之軍。”

仰春若有所思。

“那白色的是何物?”

莊坤一楞,半晌才羞赧道:“好像是女子之物。”

仰春定睛一看,只見莊坤展開一件兜衣,白色,上繡蝶戀花的圖案,在兜衣的右下角,還繡著一個“春”字。

薺荷睜大了眼,驚呼了一聲。

仰春:“……把他給我綁回去。”

“人放在馬車裡頭,把這附近的痕跡清理乾淨,帶回柳府恐怕惹麻煩,先把人帶回書鋪。只作我看坊子歸來之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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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要不石頭剪刀布?



馬車軲轆軲轆地進城。

仰春和來時一樣,照舊讓薺荷把車簾勾起來,她一邊寫日後印刷坊的獎勵細則和制度要求,一邊讓薺荷給她薰香、端茶點。

她們的腳旁躺著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雖已讓家丁給粗略地止了血,但看不清人樣也還是怪怖人的。

仰春擔心薺荷沒辦法神色自然,沒想到她薰香、倒茶、喂她果子的動作自然流利,好像腳旁那個不是血肉模糊的人,而是一個木箱子。

反倒是自己,有點張皇了。

於是她定了定心,繼續執筆。

很快,就到了城裡書鋪。

仰春神色無恙地跳下馬車,然後招呼李掌櫃和木生,告訴他們已經確定了印刷坊。木生牽著馬車進到後院,讓下人接過來的醫苑的大夫早已在後頭等待。

大夫動作利落地將他的鎧甲和裡衣全部剝去,露出肩膀、胸膛和腰腹。大大小小的傷痕無數,新的傷口和舊的刀疤混雜在一起,交錯怖人。

最為嚴重的是右側腹部的一處劍傷,深不見底,皮肉外翻,將那人塊壘分明的腹肌橫著撕開。

薺荷探頭看了一眼,又躲在仰春身後,問道:“他還能活嗎?”

大夫拿出銀針在那人身上紮了好幾下,用工具將腐肉挑開,將髒汙的東西清理掉,又用叄七粉均勻地灑在傷口上,用布條裹住。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才回答薺荷的話:“能活。傷口看著嚇人,其實只有這一處劍傷嚴重些。而且能看出他有意地卸緩了力道,劍在體內轉了下,好處是這樣沒有傷到內臟,壞處是出血會比較多。”

“不過止血並不難,只要不發燒就沒什麼問題。如果今晚還止不住血,我就過來用羊腸線把傷口縫合起來。”

仰春點頭,囑咐道:“那就好…”

話未說完,就被大夫打斷道:“但是二小姐,他體內還有一種毒素。”

“什麼毒?”

大夫沉吟一聲,道:“我並不擅長診治中毒的症狀,只能大概判斷出來經脈裡有毒素。而且他應該是先中毒,頂著毒發運功打鬥,才讓毒素運轉全身。”大夫指了指他剔下來的腐肉,“你看這傷口邊緣的肉,呈紫黑色。按理說他剛受傷沒幾個時辰,不會腐爛那麼快,只可能是中毒導致的。”

薺荷低低道:“他也怪可憐的,又中毒又受傷。”

“也有可能不中毒不會受傷呢?等他醒來再問罷。”仰春吩咐道:“您先留在這裡照顧他,此事不可走漏丁點風聲。”

視線掃過莊坤,莊坤立刻頷首退下道:“是,小的會囑咐她們。”

又撥了兩個下人在這裡給大夫打下手,仰春便不再留在這裡。她還要把印刷坊的規則細化再與李掌櫃商量一下。

只是臨走,將那塊從那男人懷裡搜出來的兜衣默默揣走。

*

曹州。

縣衙後院。

白馬書院的學子只是來輔助賑災,且這可是“宰相的搖車”,沒人願意得罪他們。所以大家都看顧學子們的嬌慣,將整個縣衙後院收拾出來給學子們居住。

雖然要幾個人擠在一起,但總比外頭那些住在大街上好太多。

也不是沒鬧過,嫌苦嫌破嫌累的不在少數。只是沒鬧到申山長那裡,就被柳望秋輕輕擋了回去。

“我等讀書為救民,今眼前之民救不了,談何救明日之民;一縣之民救不了,談何救天下之民。在這裡待不下去,白馬書院也不必待了。”

他語氣極輕,話極重,且言出必行,某些時刻比申山長還不通人情點,那些學子們頓時不敢多說一句,苦哈哈地罵他,再苦哈哈地賑災。

不過柳望秋自己也比別人更疲憊更勞累。

他不僅要管束整個書院學子,還要和朝廷的人一起敲定賑災的計劃,東奔西走確定大大小小的事情。上到鑿冰的進度,下到在縣衙門口舀粥,他都得幹。

頭腦累極了是睡不著的。

他起身,拿出包袱裡的顏料和毛筆,在紙上勾勒。

慢慢地,栩栩如生的蝶戀花圖案躍然紙上。

兩隻同樣顏色的蝶交纏地落在一株花蕊上,一隻大一點,一隻小一點。

有兩個不同的腳步聲急匆匆走來。

“柳案首,你還未安寢。”那人湊近來,瞄一眼畫,道:“又在畫蝶戀花啊。某怎麼記得案首以前擅長畫山水而非蝶花呢?”

柳望秋最近更瘦削了,以至於他本就凜冽的面容更加凌厲。此時涼薄地抬眼看著這個沒話找話的學子,淡淡道:“有話直說。”

另一個學子上前一步道:“申山長之前說許一個人與他一齊拜訪王尚書。我們二人最近表現考核同樣,山長說讓案首您來抉擇帶誰去。”

柳望秋將最後一點乳黃點在花蕊上,冷淡地道:“要不石頭剪刀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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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當時輕別意中人,山長水遠知何處。



“仰春妹妹,近來心更切,為思君。”

“曹州之事,暫且順利。”

“我已將你為我搜尋的法子和二哥以及一眾治水官員商討過,他們皆認為你所言極為有理,只是部分需要因地制宜地更改一下。他日我會將你的想法編纂成治水之冊,署上你名,給世人傳閱,不知春兒妹妹意下如何?”

“近些時日常能見到汝長兄,他腹藏萬卷,胸有韜略,縱橫捭闔而矢志不渝。是吾等楷模。”

“他是汝兄,我對他極為欽佩和親近。”仰春見這處他團了幾處墨跡——

“只是他對我,”

“只是他冷冽,”

“只是因賑災繁忙,未得機會與之神交,甚為可惜。”

“那日在書鋪匆匆一別,雖有不捨,但胸中因煎懷百姓,憂心災禍而去意十足。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提筆感懷。”

“春兒妹妹。”

“當時輕別意中人,山長水闊知何處。”

仰春喃喃地重複道:“當時輕別意中人,山長水闊知何處。”

薺荷將燈芯撥亮,為仰春續上一杯茶。見仰春捧著信紙細細地讀,不禁湊過去問道:“二小姐,徐叄公子寫了什麼,您看了這麼久。”

她不敢去瞄,但是餘光能見那紙上字幅並不長。

仰春將指尖輕輕撫摸過那猶有墨香的字跡,腦海中不由浮現他如點漆般盛水的眸子在清淺溫笑的模樣。

“徐公子寫,相思的痛苦什麼時候最猛烈呢?是燈光半昏半暗時,是月亮半明半亮時。”

仰春講話時猶帶著甜蜜的笑意,逗得薺荷捂嘴尖叫。

“二小姐!羞死人了,可不能唸了!”

她的聲音驚醒了一直在榻上昏睡的男人。

一陣虛弱的咳嗽接連響起,隨後是傷口被震扯到的忍痛的悶哼聲。

仰春和薺荷急忙越過屏風奔去床榻。

只見那人半撐在床頭,支起傷痕累累但仍可見健碩肌肉的上半身。被綁帶勒住的飽滿的胸膛沒有特別碩大,但是很緊實。塊壘分明的腹肌收縮起來,腰兩側便有兩條又利又險的線。

只是被棉布纏住,像一柄鋒利的刀被藏鋒。

此時,尖刀滲血,洇溼了布條。

芰荷急忙上前扶住他,卻被他躲閃開。

“你不要亂動,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快些躺下。”芰荷道。

“你是?”

“別管我是誰了,我們二小姐救你回來的。”

林銜青沒在掙扎,他衝著仰春的方向頷首,“謝謝這位小姐。”

仰春開口道:“芰荷,去喚藥苑的大夫來給這位小將軍看看。”

“不知……咳咳……不知這是何處?”

仰春為他倒了一杯水,遞給他道:“你不必擔憂,這是我的書鋪,安全得很,我們在樹上看到的你,就救你回來了。”

林銜青目光下垂,“謝謝姑娘救命之恩。我叫林銜青,不知姑娘芳名?”

仰春疑惑地看向她遞過去的那杯水,那人不接,只是視線低垂。

她有一個不詳的猜測,將杯盞又向前推了一下,她敏銳地看到她的動作引起他側著耳朵,但是他的視線仍然沒有變化。

“你……你是一直看不見……還是?”

林銜青扯扯唇角,“還是被姑娘發現了,應該是中毒了,以前看得到的。”

仰春深覺此人厲害之處。

重傷,陌生的環境,失明,他還能冷靜有禮地對話。

仰春用指甲敲敲水杯,發出清脆的聲響,然後將水杯又向前推了一點,道:“來喝一點水。”

一雙滿是髒汙血跡的手指抬了起來。

仰春懊悔地嘆了口氣,道:“你先別動,你手太髒了,進肚子裡的東西還是要乾淨一些。”

他身上都是傷口,若是在感染,或者是拉肚子,都夠他難受的了。

林銜青的手指蜷了蜷,縮回在身邊。

仰春走近他,將水杯遞至他唇邊,輕聲道:“張嘴。”

林銜青失血很多,且之前逃命也是滴水未進,此時已是渴極,便順從地仰起下頜將水一飲而盡。

“大夫說不可亂動你,怕你的傷口不能止血,所以我沒有讓人給你擦洗。”仰春將水杯晃了晃,發現裡面一滴水都沒有,體貼地又去倒了一杯,“再喝點?”

林銜青有些羞赧地紅了臉,但他臉上此時血跡和塵土結在面頰,也看不出來。

仰春一連餵了他叄杯水,他才滾動著喉結道:“謝謝姑娘。”

“無妨。我叫柳仰春,你若是餓,就再忍耐下,等大夫來了給你看過你再吃。你且放心,這個大夫是我們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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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林公子無妨考慮我,難忍且用力攥緊我吧。



林銜青說:“謝謝姑娘。”

很快,藥苑的大夫就來了,看見林銜青倚靠在床板上,他急忙將人放平,林銜青聞到他身上的藥味也不反抗,順從地倒了下去。

大夫先看了看他的傷口,又探手摸他的額頭,在他的傷處一一看過之後說道:“大部分的傷口都止住血了,如果今天晚上不發熱那就會很快康復,如果發熱的話就比較棘手了。”

仰春指著他的眸子道:“他的眼睛看不見了,是毒素引起的嗎?有什麼治療方法嗎?”

大夫聞言驚詫地掀起他的眼皮,又在他的渾身上下反覆地摁壓,看見他的眸底佈滿紅血絲,身上的肌肉摁壓下去不能立刻回彈,沉吟道:“那估摸是了。這位小將軍中毒之後仍然運功,氣血帶著毒素衝擊到了眼眸,所以不能視物。”

“至於治療,我白日里就和二小姐您說過了,我並不擅長治毒,您可以為這位小將軍尋一個專門治毒的大夫。”

仰春聞言頷首,交代薺荷道:“你去拿著柳葉章找李掌櫃,讓他暗中尋一位治毒聖手來,切記要隱蔽,最好是從別的地方接來。”

林銜青中毒必然是要醫治的,估計他的敵人不會放過這條線追查。若是在姑蘇城裡尋,定會引起敵人的注意。

薺荷點頭,輕聲道“是”,轉身去尋李掌櫃了。

大夫又將他腹部的棉布解開,在他掙扎出血的地方重新撒上三七粉,為他清創,止血和包紮。

清創是把帶毒的腐肉用刀割下,止血時需大力摁壓。

剪刀在他血肉模糊的傷口下又剪下碎肉,便聽見他倒吸了一口氣。

“小將軍忍耐一下,腐肉不除,傷口就不會長好。”

大夫的雙手狠狠勒住布條,林銜青的額頭就跳出幾根青筋來。

他的面容掩在血汙下看不分明,但他緊蹙的眉頭,咬實的牙關和緊握的手掌,還是能看出他此刻在忍受怎樣的劇痛。

仰春嘆息一聲,將自己的帕子遞到他唇邊:“林公子,不要咬壞了唇齒,若不嫌棄,就咬住帕子吧。”

嘴唇上驟然貼上一片輕薄的材質,冰涼絲滑,還帶著一股獨特的幽香。

他的口腔裡充滿著血腥味,是他咬緊牙齒流出的。他們習武之人,若非不得已,是格外愛惜自己的身體的。只有身體康健,才能征戰沙場。當下他也不忸怩,微微抬起頭顱,將那沁著幽香的帕子一口吞住。

很熟悉的香氣。

他好像在某個夜風輕拂的夜晚聞過。

但是此時,卻全然想不起來。

劇烈的疼痛讓他不由自主地冒冷汗,他能感覺到額頭上有汗珠滴下,腹部和大腿的肌肉止不住地顫動。

死死咬住帕子,才能將疼痛的悶哼聲藏在喉頭。

仰春見他痛極,不由問道:“大夫,就沒有什麼麻醉或者止痛的東西讓他好過一點嗎?”

清醒的時候剪肉,這不亞於酷刑。

大夫目光如矩,死盯著傷口處的血流,見血流得不算多才呼口氣回答仰春的話:“人的意志力是很重要的。昏迷了就容易止不住血,清醒著,人不讓它流,它就能少流很多。”

仰春覺得這很扯,一點都不符合現代醫學理念,但她不想插手專業醫者的治療。

見林銜青的指骨緊緊地攥進掌心,交叉如樹根的青筋勃起跳動,骨節紅著泛白,她不由輕嘆一口氣,上前一把攥住林銜青的手,將自己柔軟而溫暖的手送進他的掌腹。

“很疼就攥緊我的手吧。”

意識幾近模糊之時,林銜青聽到有人在他耳邊這般輕聲地說。

他睜大雙眸想要去看這隻手的主人的臉。

這隻手,是如此的溫暖、乾燥、滑膩、柔軟。

像一個麵糰,又像是絲織品,他不由地分了心神,想起以前觸控母親萬兩一尺的最上乘的冰蠶絲的布料時,母親嗔他道:“把你粗糙的手鬆開,別刮壞了我的料子。”

這聲呵恍若驚雷,讓他的理智伴隨著疼痛重新被感知,將他掌心裡滑膩膩溫熱熱的一團倏地鬆開。

仰春卻將自己的指頭夾在他的指縫裡。

“林公子無妨考慮我,難忍且用力攥緊我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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