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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9-12
太極拳的世界
使用後手的另一大顧忌，是虛這瘟神從來報喜不報憂，一分貨敢要兩分錢，天曉得這後手有沒有什麼麻煩隱患？能不用，最好先不用，自己就是那麼穩健。
……小白臉甩掉了，那現在……
白夜飛放鬆下來，邊行功恢復狀態，邊評估狀況。
後頭的追兵沒了，接下來最好找個安全地方待著，躲起來避避風頭，等待老妹的訊息，又或者兩邊各自行動，分別離開，壓根就不用讓人察覺自己來過。
橫豎狼王已死，只要把陸雲樵帶走，自己再沒必要捲入這裡的亂局，江湖群雄，中土大派，加上血滴子和聖蓮教，還是讓黃雀和獵人們亂鬥去吧！
……這一趟真是……
本以為這一次入山，必然險象環生，甚至做好了和狼王、搭檔連手殺出重圍的準備，沒想到這一路險情是遇上了，但和想得完全不一樣，本來忌憚的中土群雄死傷慘重，遇上的小綠茶、小白臉才是真危險。
到頭來，自己平安，狼王卻死了……
想到狼王就這麼喪命，白夜飛一陣默然，但類似狀況早成了職業生涯的一部分，不管情緒如何，維持冷靜與理智，儘速確保自身安全，都已經磨練成本能。
深吸一口氣，白夜飛平復過情緒，起身正要行動，忽然地面又一次輕微震動，這一回，隨著震動，周圍的霧氣一下好像淡了些。
……糟糕！
白夜飛察覺這一點，暗叫不妙，這意味著自己的優勢在消失。
別的不說，小白臉沒追上來很可能就是顧忌霧瘴，若是沒了這一層，以地元的感應範圍，說不定立刻就能發現自己。
那些發狂的中土豪傑，以及佈下霧瘴的血滴子，同樣是大麻煩，沒了感知優勢，自己不能無聲無息避開，就算打得贏，暴露身份也是大麻煩。
白夜飛知道不能拖延，連忙移動，希望抓緊最後的時間，找個山洞之類的地方躲起來，避避風頭再說。
一路急奔，周圍的霧瘴果然越來越淡，從原本濃郁如實體變得淡薄，就好像正常的山間薄霧；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漸漸出現遠近人影。
與此同時，遮蔽五感的效用也在減弱，遠處的叫喊聲清晰起來。
被霧氣迷神催化的癲狂，似乎還沒有結束，周圍處處都是刀兵碰撞的脆響、一個個如同瘋獸般的武者狂喊，血腥味一下變得濃厚。
霧氣愈發淡薄，戰鬥反而更加激烈，群豪的瘋狂沒有停止，反而因為更加方便發現敵人，愈演愈烈，原本隱藏在霧中的小規模戰鬥，漸漸白熱化，變成了一場場混亂的群鬥。
與此同時，白夜飛發現自己感知範圍的極限，雖然還維持在五十米，但卻開始斷斷續續，當中出現了許多空點，應該就是某些地方霧瘴已經散去，不再能提供感知。
不慌不忙，白夜飛根據感知和隱約可見的人影、嘶吼，判斷情況，不斷修正方向，避開戰鬥激烈的地方，幸運沒遇上攔路的傢伙。
跑出沒多久，白夜飛猛地一停，發現五十米外氣機衝突激烈，金鐵相交聲與嘶吼怒嘯混在一處，卻是一處大戰場。
那邊不但幾群人打成一鍋粥，當中肯定還有五元以上的高手，應該是幾方大勢力的人撞在一起，下頭的人神迷意亂打了起來，帶隊的高手各自救援，打出了真火，再也收不住手。
這種區域，自己絕對不該靠近，白夜飛轉身要走，五十米外，大氣震動如波濤，將漸漸稀薄的霧瘴吹得散開。
這是有高手施展絕招，說不定還是地元層次的超限之招，白雲飛高度戒備，感應到當中有一個身體如斷線風箏般遠飛，不是追來，而是夾帶雄勁，直線高速撞來。
……誰這麼倒黴？
這勢頭，比銀面小白臉隨手一擊還強，也不知道是誰中了，估計有死無生，自己不想惹到發招的猛人，第一個念頭就是快閃，趁著霧瘴還有效用，那邊沒發現自己，安穩藏於暗中，避免暴露。
然而，那人飛撞過來，外擴的感知靈敏捕捉到她手中兵器，赫然是一把眼熟的金劍！
金劍是雲隱閣的標配，但白夜飛所知悉的雲隱閣弟子，就只有那麼一個，而且有資格挨那麼一下的，照理也只有那一個。
……不會那麼巧吧……
白夜飛一念閃過，投入更多注意，見來人一路撞來，經過愈發淡薄的霧瘴，斷斷續續的感應拼湊出形影。
一雙又長又直的大白腿，只用布條裹著傷處，從裙下伸出，正抽搐顫動，大腿圓潤，小腿細長，沒有一絲贅肉，也沒有因為習武而破壞了線條，濃纖合度，幾近完美。
翹臀在裙下凸顯，纖腰無力擺動，藕臂無力垂下，修長的五指猶握緊金劍，雖然亂髮隨風飄散，只能看到少許側臉，但無疑就是金明雀。
女子曼妙的身軀，被人擊飛，卻好像在空中扭出了一齣玄妙的舞蹈，麗色驚人，但光看她無力垂下，抽搐顫動的長腿藕臂，白夜飛知道她肯定傷勢嚴重，似乎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捱了那麼狠的一記，若是放著不管，光是墜落時的碰撞，就足以重傷，更別說發招之人下如此重手，肯定不會放過她，一定會追擊，到時候必死無疑。
……有點可惜……可惜什麼，又不是我的妞！
白夜飛暗自感嘆，不該管這閒事，但金明雀從霧中飛撞過來，方向正往自己這裡來，他最終沒有移步，腦中閃過早先兩人貼近一瞬的碰撞。
想著那一刻，唇上的彈性、溫度，還有身上襲來的幽香，那柳腰的觸感，那一雙大長腿……
……是塊上好材料，如果就這麼毀掉，確實可惜了……
白夜飛有了決斷，心中自我安慰，英雄救美的傻事不能幹，但，就當……是個投資吧！
金明雀倒飛而來，白夜飛不閃不避，在她撞來一瞬，猛地出手，雙掌層疊，拍在她背後。
甫一接觸，一股排山巨力與凌厲劍氣透擊而來，白夜飛宛如被巨石壓頂，身上無處不痛，立刻催動九轉功，以水之包容，化解、卸除這股洶湧之力。
湧來的力量過強，如同怒浪狂擊，只能憑藉九轉功消解劍氣，卻無法單純卸除，白夜飛沒能替金明雀化勁解危，反而身不由主被推得連連後退。
化力不成，白夜飛改換方式，九轉功牽動這澎湃之力，試圖卸往地上，但湧來劍勁如滔天巨浪，誓要將前方的一切吞沒，勁道還未卸出，就推得他一路向後，甚至不及邁步，直接平行向後狂飆，陷入土中的雙腳直接在地上剷出一長條泥溝。
這一劍的威能，已堪比地元一擊，不下於自己剛剛中的那記風刃。
之前自己是以法器護身，再靠遇上的倒黴蛋卸力，才得以化解，而金明雀似乎是生生硬捱了一擊，如果不是遇上自己，肯定有死無生。
驚歎金明雀承受的劍勁之強，白夜飛腦中浮現一個手持重劍的昂藏大漢。
這一劍的路子如此熟悉，必是之前戰過一回的石勁豪，天回劍宗果然不愧石破天驚的稱號，力量雄強。
白夜飛一路疾退，不由意識到，九轉功雖然有以柔克剛，水勁能卸、化的美譽，卻更趨於一種“概念”，一種學說，卻在實質運用上差得很遠。
這不只是九轉功的問題，自己曾在浮萍居翻找過各種秘笈，印象裡，那堆目錄……或者說天洲的武學體系中，並沒有太極拳之類的功法，以柔克剛的理念，還沒有武道大宗師提出。
卸力、化勁時，純以內勁挪移，無疑事倍功半，如果能有相應的外門功法，內外相應，就等於有了趁手工具，肯定比現在好使。沒有太極拳，光憑內氣就要盡卸天下，這種高難度技術活恐怕得找張三丰老先生親來！
白夜飛心中暗歎，眼見卸不掉這一劍巨力，累積的劍勁即將爆發，甚至來不及把金明雀拋開自保，關鍵一瞬，他急中生智，有了法子。
雙掌向下滑落，由推為轉，白夜飛摟著金明雀的柳腰，往右順時針旋動，加速卸勁。
自金明雀體內爆發的巨力被這麼一轉，從奔湧變為飛旋，帶著兩人旋轉。
剎時，一男一女兩人激轉如陀螺，男子摟著女子，好似在表演舞蹈，卻越轉越快，轉瞬就到了肉眼看不清的程度，周圍勁風湧動，宛如龍捲。
白夜飛雙足落在土中，高速旋轉之下，將雄渾劍氣向下牽引，自己就像化身鑽頭，不斷向下，在地面鑽出洞來，而卸出的劍氣攪動土地，瘋狂肆虐，揚動大片泥石，如漿如浪，激射四方。
當中帶起的石礫如被硬弓射出，穿木洞石，逾百米而勁力不減，強襲四方。
漸漸稀薄的霧瘴中，頓時響起連片慘嚎哀叫，混戰的幾方全被擊中，皮開肉綻，紛紛倒地。
頃刻間，白夜飛不知原地轉了多少圈，頭暈眼花，成功將金明雀體內爆發的劍勁化去大半。
正慶幸此法可行，白夜飛咬牙堅持，想要化光劍勁，卻陡然一陣力竭氣盡……
第三八七章.四分五裂
入山以來，先是跟小綠茶戰上一場，再是從小白臉手上僥倖逃生，再間接捱了石勁豪一劍，雖然每一輪戰鬥時間都不長，卻都要竭盡全力，至此，體內弱水真氣降至低谷，再也駕馭不住脫韁野馬般的殘餘劍勁。
白夜飛勉強匯聚最後之力，在掌上凝出水膜，試圖化散，剎那連串裂帛聲響，劍勁失控狂飆，不再湧入他這邊，從金明雀周身爆發而出。
少女身上的衣物陡然四分五裂，八面飛射！
曼妙的肢體上只餘貼身小衣，淡黃肚兜勉強裹住上身，香肩藕臂和雪背盡數露出，小小褻褲，包不住翹臀，圓潤的曲線向下，兩條雪白長腿交疊。
曼妙曲線，纖穠得中，修短合度，畫面香豔，但更惹眼的卻是那一身霜肌雪膚，白得泛光，而上頭沾染的點點血跡，如同雪中綻梅，尤為驚豔。
掌間相隔的衣物脫離，白夜飛手摟著金明雀柳腰，感受著肌膚的光滑細膩，看著她赤露的嬌軀，卻沒有多少旖旎，反而哭笑不得。
自己真的只是想要救人，不是心懷歹念的，但光是今天，自己就連剝了兩個美女的衣服，說不是色魔都不會有人信。
念頭閃過，九轉功支撐不住，力量進一步衰竭，白夜飛連金明雀都無力摟住，手一鬆，滑膩的觸感消失，金明雀嬌軀飛了出去，如斷線風箏般墜向遠處。
白夜飛暗叫糟糕，救人救到讓美女摔出去，這個英雄救美可糗大了，多虧美人沒醒著，劍勁還已被化去，小小瑕疵，瑕不掩瑜。
沒有那渾雄劍勁，這就僅僅是小摔一下，從剛剛衣破人無事的情況看，這妞雖然神智未醒，可力量已恢復，以她的護身功力，摔了連毛都不會掉一根，無需擔心。
倒是自己，幾近力竭，沒空去管人家，最好能儘快開溜，否則很可能……
“殺！”
正想著，一聲長喝如春雷炸響，狂暴如獸，稀薄的霧中，龐然之影高速飆近，氣勢如山嶽，正是石勁豪。
……這年頭，果然好人難做。
山中中土群豪，白夜飛最忌憚的就是他，武功既高，又跟自己有怨，結果到頭來還是不免對上，心中不由哀嘆，多管閒事，終究錯過了脫身時間。
……但，這次說不定倒黴的不是我啊。
白夜飛看著衝來的石勁豪，腦中閃過上一回被千斤石劍斬來時的畫面。醫館那回，自己完全擋不住那劍，是靠真意共鳴，巧合透過邪影因果，使出了九陽神劍，才化險為夷。
今次，自己仍接不住這一劍，卻不是沒有應對底牌。
對上石勁豪，總好過被銀面小白臉追上，希望這次邪影的力量能夠擺平，也希望虛那瘟神善良點，留下的後手別再有什麼後遺症了。
殺聲如雷震耳，深陷坑中的白夜飛不疾不徐，從懷中取出飛蛾，水果刀般的短刃出鞘，握在掌上，沒有念動暗語還復原狀，而是輕輕一揮，刀刃上點點綠光綻放。
似飛蛾，更似鬼火，越來越多，先是覆蓋刀身，然後順著手掌蔓延，慢慢覆蓋了人……
“啊……嗯啊……”
金明雀重重摔在地上，吃痛哼呼，清醒過來，腦中猶自混亂。
雙目微睜，所見依然是霧瘴湧動，確認自己仍在霧中，金明雀連忙審視自己的狀況，隨即雙目圓瞪，露出訝色。
非但沒死，傷勢還遠不如預期中嚴重，這全無道理……
最後的記憶裡，石勁豪最後那一劍幾乎全力出手，破了自己的護身力量，足夠斬殺自己有餘，怎麼會沒事的？
疑惑生出，模糊印象湧出，依稀是被打飛之後，有個人撐住了自己，幫助化去了劍勁，救了自己一命。
……我真的沒死嗎？
霧瘴之中，能夠保持清醒的人就不多，會有誰這麼巧遇上，有動機又有能力出手相救？
金明雀不敢相信，不知是誰救了自己，卻覺得那個男人……身上有股熟悉的氣息，被他摟在懷裡，格外心安與……溫暖。
……是他？
如此巧合，簡直無法相信，但荒謬感與驚喜一起湧上，金明雀反而一下清醒，模糊的印象越發清晰，意識到這並非錯覺幻夢，是真實發生的事。
金明雀掙扎起身，想要去尋那人，就看到前方地上一個大坑，又想起之前好像被人摟在，原地飛旋，這個坑……就是那麼弄出來的。
意識到救命恩人或許就在裡頭，金明雀站起身要過去，陡然一陣風吹，通體發涼，好像毫無遮掩，她奇怪低頭，這才驚現自己衣不蔽體，幾近赤裸。
“我……為何……”
低呼一聲，金明雀以手遮身，滿眼驚駭，慌忙蹲下，再不敢上前一步。
狂風一吹，霧瘴已經散去大半，附近亂戰的人們剛剛受了一陣石礫激射，打斷了混戰，此刻聽見動靜，都被吸引過來，遙遙看見半裸香姿在霧中若隱若現，一個個眼睛都看直了，以為出現了幻覺，或者撞了妖精。
大呼小叫聲中，一道道目光投來，有驚疑嚷叫，也有穢言汙語，甚至還有人還未清明，這一下被刺激，雙目通紅，如同見了獵物，叫嚷著衝來。
如此情景，金明雀隱隱發慌，卻臨危不亂，目光掃視，瞥見不遠處一具死屍，直接撲了過去，三下五除二剝下外袍，不避血汙穿上，遮住胴體。
才剛剛披上，一聲熟悉的吼喝炸響，石勁豪的身影伴隨著吼喝出現，朝這邊直衝而來。
籠罩群山的霧瘴，至此徹底散盡，再也擋不了視線，石勁豪高速飆至，雙手握劍，途中看見金明雀仍然安好，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轉為凌厲。
暗自撫了一下小腹，石勁豪猶感痛楚，自己剛剛果斷出劍，斬向金明雀，果然成功逼出了她隱藏的實力，卻未能趁機將她剷除，真是可惜……
早先自己趁金明雀不防，一劍將之重創，之後趁勢追擊，幾招之間，就佔了絕對上風，一步步將她逼入絕境，要在霧瘴中了結心腹大患，但最後那一劍，即將斬中的一瞬，金明雀不管不顧，無視即將及身的大石重劍，狠辣反刺，擺出與自己同歸於盡的架勢。
那一瞬，金劍高速震動，由微弱的嗡嗡聲變得更尖銳刺耳，殺傷力也更勝過往。
高度集中的力量，遠比平常厲害得多，險些洞穿了自身金石體，逼得自己收勁自守，若非如此，那一劍早已將她攔腰斬殺，而不是將人轟飛出去。
光憑那反擊的一劍，金明雀打入星榜前十絕無問題，果然已領悟雲霧三千劍的精髓，成就破金之劍。
這一路劍法大成後，乃是攻破各種護身力量的大殺器，正是自家金石體的剋星，石勁豪深深忌憚，殺心更盛，卻無奈懊悔。
此刻雲霧散去，視野清晰，無論是自己這邊，還是再起的金明雀，都吸引了眾多目光。
隨著霧瘴消散，迷神不再，方才亂戰的幾方勢力都已收手，甚至連江萬里那礙事的傢伙都來到在不遠處。
六大劍派同氣連枝，哪怕私底下暗鬥不休，但明面上必須連為一體，才能保住如今的江湖地位，所以無論是誰，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襲殺同門。
剛才霧瘴瀰漫，一切可以推說看不清楚，但現在霧消瘴散，眾目睽睽，石勁豪再是猖狂，也不可能當眾先殺金明雀，再將包括江萬里在內的近百人滅口，然而，見金明雀捱了自己最後一劍，居然還能站起，傷勢遠比估計得輕，沒死沒殘，自己卻腹痛猶在，登時疑忌更深，不願罷手。
剛剛一劍斬中之時，自己確定金明雀非死即殘，如今的結果，定然是有人插手，石勁豪瞥見地上的大坑，察覺當中有人，醒悟就是剛才礙自己事的傢伙，救了人卻不敢露臉，必有緣故，或許可以從這裡找到出手藉口。
心念一動，石勁豪暴喝一聲：“鼠輩，藏頭露尾，給我出來！”
千斤重劍猛地劈向土坑，勢若開山，一路斬過，土石飛濺，劍壓之下，地上綻開一條淺痕，宛如泥龍游動，順著重劍所指蔓延。
金明雀剛披上外袍，就見石勁豪衝出，本來握緊金劍，準備迎敵，卻見他半途轉向，殺向坑中，醒悟他不敢當眾對自己下手，遷怒恩人。
眼見重劍劈向深坑，土坑中的恩人卻沒有反應，金明雀心中一緊，擔憂該不會是剛剛為了救自己，被劍勁重傷？
握緊金劍，少女鼓起餘力，衝上去要救，但才剛邁出兩步，就牽動傷勢，氣血逆衝，全身無力，雙腿一軟，屈膝跪倒，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滿心不甘與懊惱。
石勁豪粗中有細，揮動大劍狠狠斬地的一擊，看似直接，卻暗留多重變化，無論裡頭的人從哪裡躍出，都能爆發劍氣殺傷，將人留住，跟著再斬一劍，絕對取其性命，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然而，一劍斬下，原本被劍壓摧出的淺痕陡然爆開，萬鈞之力從中湧出，將地面整個爆開。
洶湧劍氣如潮爆發，煙塵揚天而起，蔓延百米，片刻之後，塵土落下，視野清晰，先前的土坑已經不見，復又夷為平地。
……竟是什麼都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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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飛放鬆下來，邊行功恢復狀態，邊評估狀況。
後頭的追兵沒了，接下來最好找個安全地方待著，躲起來避避風頭，等待老妹的訊息，又或者兩邊各自行動，分別離開，壓根就不用讓人察覺自己來過。
橫豎狼王已死，只要把陸雲樵帶走，自己再沒必要捲入這裡的亂局，江湖群雄，中土大派，加上血滴子和聖蓮教，還是讓黃雀和獵人們亂鬥去吧！
……這一趟真是……
本以為這一次入山，必然險象環生，甚至做好了和狼王、搭檔連手殺出重圍的準備，沒想到這一路險情是遇上了，但和想得完全不一樣，本來忌憚的中土群雄死傷慘重，遇上的小綠茶、小白臉才是真危險。
到頭來，自己平安，狼王卻死了……
想到狼王就這麼喪命，白夜飛一陣默然，但類似狀況早成了職業生涯的一部分，不管情緒如何，維持冷靜與理智，儘速確保自身安全，都已經磨練成本能。
深吸一口氣，白夜飛平復過情緒，起身正要行動，忽然地面又一次輕微震動，這一回，隨著震動，周圍的霧氣一下好像淡了些。
……糟糕！
白夜飛察覺這一點，暗叫不妙，這意味著自己的優勢在消失。
別的不說，小白臉沒追上來很可能就是顧忌霧瘴，若是沒了這一層，以地元的感應範圍，說不定立刻就能發現自己。
那些發狂的中土豪傑，以及佈下霧瘴的血滴子，同樣是大麻煩，沒了感知優勢，自己不能無聲無息避開，就算打得贏，暴露身份也是大麻煩。
白夜飛知道不能拖延，連忙移動，希望抓緊最後的時間，找個山洞之類的地方躲起來，避避風頭再說。
一路急奔，周圍的霧瘴果然越來越淡，從原本濃郁如實體變得淡薄，就好像正常的山間薄霧；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漸漸出現遠近人影。
與此同時，遮蔽五感的效用也在減弱，遠處的叫喊聲清晰起來。
被霧氣迷神催化的癲狂，似乎還沒有結束，周圍處處都是刀兵碰撞的脆響、一個個如同瘋獸般的武者狂喊，血腥味一下變得濃厚。
霧氣愈發淡薄，戰鬥反而更加激烈，群豪的瘋狂沒有停止，反而因為更加方便發現敵人，愈演愈烈，原本隱藏在霧中的小規模戰鬥，漸漸白熱化，變成了一場場混亂的群鬥。
與此同時，白夜飛發現自己感知範圍的極限，雖然還維持在五十米，但卻開始斷斷續續，當中出現了許多空點，應該就是某些地方霧瘴已經散去，不再能提供感知。
不慌不忙，白夜飛根據感知和隱約可見的人影、嘶吼，判斷情況，不斷修正方向，避開戰鬥激烈的地方，幸運沒遇上攔路的傢伙。
跑出沒多久，白夜飛猛地一停，發現五十米外氣機衝突激烈，金鐵相交聲與嘶吼怒嘯混在一處，卻是一處大戰場。
那邊不但幾群人打成一鍋粥，當中肯定還有五元以上的高手，應該是幾方大勢力的人撞在一起，下頭的人神迷意亂打了起來，帶隊的高手各自救援，打出了真火，再也收不住手。
這種區域，自己絕對不該靠近，白夜飛轉身要走，五十米外，大氣震動如波濤，將漸漸稀薄的霧瘴吹得散開。
這是有高手施展絕招，說不定還是地元層次的超限之招，白雲飛高度戒備，感應到當中有一個身體如斷線風箏般遠飛，不是追來，而是夾帶雄勁，直線高速撞來。
……誰這麼倒黴？
這勢頭，比銀面小白臉隨手一擊還強，也不知道是誰中了，估計有死無生，自己不想惹到發招的猛人，第一個念頭就是快閃，趁著霧瘴還有效用，那邊沒發現自己，安穩藏於暗中，避免暴露。
然而，那人飛撞過來，外擴的感知靈敏捕捉到她手中兵器，赫然是一把眼熟的金劍！
金劍是雲隱閣的標配，但白夜飛所知悉的雲隱閣弟子，就只有那麼一個，而且有資格挨那麼一下的，照理也只有那一個。
……不會那麼巧吧……
白夜飛一念閃過，投入更多注意，見來人一路撞來，經過愈發淡薄的霧瘴，斷斷續續的感應拼湊出形影。
一雙又長又直的大白腿，只用布條裹著傷處，從裙下伸出，正抽搐顫動，大腿圓潤，小腿細長，沒有一絲贅肉，也沒有因為習武而破壞了線條，濃纖合度，幾近完美。
翹臀在裙下凸顯，纖腰無力擺動，藕臂無力垂下，修長的五指猶握緊金劍，雖然亂髮隨風飄散，只能看到少許側臉，但無疑就是金明雀。
女子曼妙的身軀，被人擊飛，卻好像在空中扭出了一齣玄妙的舞蹈，麗色驚人，但光看她無力垂下，抽搐顫動的長腿藕臂，白夜飛知道她肯定傷勢嚴重，似乎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捱了那麼狠的一記，若是放著不管，光是墜落時的碰撞，就足以重傷，更別說發招之人下如此重手，肯定不會放過她，一定會追擊，到時候必死無疑。
……有點可惜……可惜什麼，又不是我的妞！
白夜飛暗自感嘆，不該管這閒事，但金明雀從霧中飛撞過來，方向正往自己這裡來，他最終沒有移步，腦中閃過早先兩人貼近一瞬的碰撞。
想著那一刻，唇上的彈性、溫度，還有身上襲來的幽香，那柳腰的觸感，那一雙大長腿……
……是塊上好材料，如果就這麼毀掉，確實可惜了……
白夜飛有了決斷，心中自我安慰，英雄救美的傻事不能幹，但，就當……是個投資吧！
金明雀倒飛而來，白夜飛不閃不避，在她撞來一瞬，猛地出手，雙掌層疊，拍在她背後。
甫一接觸，一股排山巨力與凌厲劍氣透擊而來，白夜飛宛如被巨石壓頂，身上無處不痛，立刻催動九轉功，以水之包容，化解、卸除這股洶湧之力。
湧來的力量過強，如同怒浪狂擊，只能憑藉九轉功消解劍氣，卻無法單純卸除，白夜飛沒能替金明雀化勁解危，反而身不由主被推得連連後退。
化力不成，白夜飛改換方式，九轉功牽動這澎湃之力，試圖卸往地上，但湧來劍勁如滔天巨浪，誓要將前方的一切吞沒，勁道還未卸出，就推得他一路向後，甚至不及邁步，直接平行向後狂飆，陷入土中的雙腳直接在地上剷出一長條泥溝。
這一劍的威能，已堪比地元一擊，不下於自己剛剛中的那記風刃。
之前自己是以法器護身，再靠遇上的倒黴蛋卸力，才得以化解，而金明雀似乎是生生硬捱了一擊，如果不是遇上自己，肯定有死無生。
驚歎金明雀承受的劍勁之強，白夜飛腦中浮現一個手持重劍的昂藏大漢。
這一劍的路子如此熟悉，必是之前戰過一回的石勁豪，天回劍宗果然不愧石破天驚的稱號，力量雄強。
白夜飛一路疾退，不由意識到，九轉功雖然有以柔克剛，水勁能卸、化的美譽，卻更趨於一種“概念”，一種學說，卻在實質運用上差得很遠。
這不只是九轉功的問題，自己曾在浮萍居翻找過各種秘笈，印象裡，那堆目錄……或者說天洲的武學體系中，並沒有太極拳之類的功法，以柔克剛的理念，還沒有武道大宗師提出。
卸力、化勁時，純以內勁挪移，無疑事倍功半，如果能有相應的外門功法，內外相應，就等於有了趁手工具，肯定比現在好使。沒有太極拳，光憑內氣就要盡卸天下，這種高難度技術活恐怕得找張三丰老先生親來！
白夜飛心中暗歎，眼見卸不掉這一劍巨力，累積的劍勁即將爆發，甚至來不及把金明雀拋開自保，關鍵一瞬，他急中生智，有了法子。
雙掌向下滑落，由推為轉，白夜飛摟著金明雀的柳腰，往右順時針旋動，加速卸勁。
自金明雀體內爆發的巨力被這麼一轉，從奔湧變為飛旋，帶著兩人旋轉。
剎時，一男一女兩人激轉如陀螺，男子摟著女子，好似在表演舞蹈，卻越轉越快，轉瞬就到了肉眼看不清的程度，周圍勁風湧動，宛如龍捲。
白夜飛雙足落在土中，高速旋轉之下，將雄渾劍氣向下牽引，自己就像化身鑽頭，不斷向下，在地面鑽出洞來，而卸出的劍氣攪動土地，瘋狂肆虐，揚動大片泥石，如漿如浪，激射四方。
當中帶起的石礫如被硬弓射出，穿木洞石，逾百米而勁力不減，強襲四方。
漸漸稀薄的霧瘴中，頓時響起連片慘嚎哀叫，混戰的幾方全被擊中，皮開肉綻，紛紛倒地。
頃刻間，白夜飛不知原地轉了多少圈，頭暈眼花，成功將金明雀體內爆發的劍勁化去大半。
正慶幸此法可行，白夜飛咬牙堅持，想要化光劍勁，卻陡然一陣力竭氣盡……
第三八七章.四分五裂
入山以來，先是跟小綠茶戰上一場，再是從小白臉手上僥倖逃生，再間接捱了石勁豪一劍，雖然每一輪戰鬥時間都不長，卻都要竭盡全力，至此，體內弱水真氣降至低谷，再也駕馭不住脫韁野馬般的殘餘劍勁。
白夜飛勉強匯聚最後之力，在掌上凝出水膜，試圖化散，剎那連串裂帛聲響，劍勁失控狂飆，不再湧入他這邊，從金明雀周身爆發而出。
少女身上的衣物陡然四分五裂，八面飛射！
曼妙的肢體上只餘貼身小衣，淡黃肚兜勉強裹住上身，香肩藕臂和雪背盡數露出，小小褻褲，包不住翹臀，圓潤的曲線向下，兩條雪白長腿交疊。
曼妙曲線，纖穠得中，修短合度，畫面香豔，但更惹眼的卻是那一身霜肌雪膚，白得泛光，而上頭沾染的點點血跡，如同雪中綻梅，尤為驚豔。
掌間相隔的衣物脫離，白夜飛手摟著金明雀柳腰，感受著肌膚的光滑細膩，看著她赤露的嬌軀，卻沒有多少旖旎，反而哭笑不得。
自己真的只是想要救人，不是心懷歹念的，但光是今天，自己就連剝了兩個美女的衣服，說不是色魔都不會有人信。
念頭閃過，九轉功支撐不住，力量進一步衰竭，白夜飛連金明雀都無力摟住，手一鬆，滑膩的觸感消失，金明雀嬌軀飛了出去，如斷線風箏般墜向遠處。
白夜飛暗叫糟糕，救人救到讓美女摔出去，這個英雄救美可糗大了，多虧美人沒醒著，劍勁還已被化去，小小瑕疵，瑕不掩瑜。
沒有那渾雄劍勁，這就僅僅是小摔一下，從剛剛衣破人無事的情況看，這妞雖然神智未醒，可力量已恢復，以她的護身功力，摔了連毛都不會掉一根，無需擔心。
倒是自己，幾近力竭，沒空去管人家，最好能儘快開溜，否則很可能……
“殺！”
正想著，一聲長喝如春雷炸響，狂暴如獸，稀薄的霧中，龐然之影高速飆近，氣勢如山嶽，正是石勁豪。
……這年頭，果然好人難做。
山中中土群豪，白夜飛最忌憚的就是他，武功既高，又跟自己有怨，結果到頭來還是不免對上，心中不由哀嘆，多管閒事，終究錯過了脫身時間。
……但，這次說不定倒黴的不是我啊。
白夜飛看著衝來的石勁豪，腦中閃過上一回被千斤石劍斬來時的畫面。醫館那回，自己完全擋不住那劍，是靠真意共鳴，巧合透過邪影因果，使出了九陽神劍，才化險為夷。
今次，自己仍接不住這一劍，卻不是沒有應對底牌。
對上石勁豪，總好過被銀面小白臉追上，希望這次邪影的力量能夠擺平，也希望虛那瘟神善良點，留下的後手別再有什麼後遺症了。
殺聲如雷震耳，深陷坑中的白夜飛不疾不徐，從懷中取出飛蛾，水果刀般的短刃出鞘，握在掌上，沒有念動暗語還復原狀，而是輕輕一揮，刀刃上點點綠光綻放。
似飛蛾，更似鬼火，越來越多，先是覆蓋刀身，然後順著手掌蔓延，慢慢覆蓋了人……
“啊……嗯啊……”
金明雀重重摔在地上，吃痛哼呼，清醒過來，腦中猶自混亂。
雙目微睜，所見依然是霧瘴湧動，確認自己仍在霧中，金明雀連忙審視自己的狀況，隨即雙目圓瞪，露出訝色。
非但沒死，傷勢還遠不如預期中嚴重，這全無道理……
最後的記憶裡，石勁豪最後那一劍幾乎全力出手，破了自己的護身力量，足夠斬殺自己有餘，怎麼會沒事的？
疑惑生出，模糊印象湧出，依稀是被打飛之後，有個人撐住了自己，幫助化去了劍勁，救了自己一命。
……我真的沒死嗎？
霧瘴之中，能夠保持清醒的人就不多，會有誰這麼巧遇上，有動機又有能力出手相救？
金明雀不敢相信，不知是誰救了自己，卻覺得那個男人……身上有股熟悉的氣息，被他摟在懷裡，格外心安與……溫暖。
……是他？
如此巧合，簡直無法相信，但荒謬感與驚喜一起湧上，金明雀反而一下清醒，模糊的印象越發清晰，意識到這並非錯覺幻夢，是真實發生的事。
金明雀掙扎起身，想要去尋那人，就看到前方地上一個大坑，又想起之前好像被人摟在，原地飛旋，這個坑……就是那麼弄出來的。
意識到救命恩人或許就在裡頭，金明雀站起身要過去，陡然一陣風吹，通體發涼，好像毫無遮掩，她奇怪低頭，這才驚現自己衣不蔽體，幾近赤裸。
“我……為何……”
低呼一聲，金明雀以手遮身，滿眼驚駭，慌忙蹲下，再不敢上前一步。
狂風一吹，霧瘴已經散去大半，附近亂戰的人們剛剛受了一陣石礫激射，打斷了混戰，此刻聽見動靜，都被吸引過來，遙遙看見半裸香姿在霧中若隱若現，一個個眼睛都看直了，以為出現了幻覺，或者撞了妖精。
大呼小叫聲中，一道道目光投來，有驚疑嚷叫，也有穢言汙語，甚至還有人還未清明，這一下被刺激，雙目通紅，如同見了獵物，叫嚷著衝來。
如此情景，金明雀隱隱發慌，卻臨危不亂，目光掃視，瞥見不遠處一具死屍，直接撲了過去，三下五除二剝下外袍，不避血汙穿上，遮住胴體。
才剛剛披上，一聲熟悉的吼喝炸響，石勁豪的身影伴隨著吼喝出現，朝這邊直衝而來。
籠罩群山的霧瘴，至此徹底散盡，再也擋不了視線，石勁豪高速飆至，雙手握劍，途中看見金明雀仍然安好，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轉為凌厲。
暗自撫了一下小腹，石勁豪猶感痛楚，自己剛剛果斷出劍，斬向金明雀，果然成功逼出了她隱藏的實力，卻未能趁機將她剷除，真是可惜……
早先自己趁金明雀不防，一劍將之重創，之後趁勢追擊，幾招之間，就佔了絕對上風，一步步將她逼入絕境，要在霧瘴中了結心腹大患，但最後那一劍，即將斬中的一瞬，金明雀不管不顧，無視即將及身的大石重劍，狠辣反刺，擺出與自己同歸於盡的架勢。
那一瞬，金劍高速震動，由微弱的嗡嗡聲變得更尖銳刺耳，殺傷力也更勝過往。
高度集中的力量，遠比平常厲害得多，險些洞穿了自身金石體，逼得自己收勁自守，若非如此，那一劍早已將她攔腰斬殺，而不是將人轟飛出去。
光憑那反擊的一劍，金明雀打入星榜前十絕無問題，果然已領悟雲霧三千劍的精髓，成就破金之劍。
這一路劍法大成後，乃是攻破各種護身力量的大殺器，正是自家金石體的剋星，石勁豪深深忌憚，殺心更盛，卻無奈懊悔。
此刻雲霧散去，視野清晰，無論是自己這邊，還是再起的金明雀，都吸引了眾多目光。
隨著霧瘴消散，迷神不再，方才亂戰的幾方勢力都已收手，甚至連江萬里那礙事的傢伙都來到在不遠處。
六大劍派同氣連枝，哪怕私底下暗鬥不休，但明面上必須連為一體，才能保住如今的江湖地位，所以無論是誰，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襲殺同門。
剛才霧瘴瀰漫，一切可以推說看不清楚，但現在霧消瘴散，眾目睽睽，石勁豪再是猖狂，也不可能當眾先殺金明雀，再將包括江萬里在內的近百人滅口，然而，見金明雀捱了自己最後一劍，居然還能站起，傷勢遠比估計得輕，沒死沒殘，自己卻腹痛猶在，登時疑忌更深，不願罷手。
剛剛一劍斬中之時，自己確定金明雀非死即殘，如今的結果，定然是有人插手，石勁豪瞥見地上的大坑，察覺當中有人，醒悟就是剛才礙自己事的傢伙，救了人卻不敢露臉，必有緣故，或許可以從這裡找到出手藉口。
心念一動，石勁豪暴喝一聲：“鼠輩，藏頭露尾，給我出來！”
千斤重劍猛地劈向土坑，勢若開山，一路斬過，土石飛濺，劍壓之下，地上綻開一條淺痕，宛如泥龍游動，順著重劍所指蔓延。
金明雀剛披上外袍，就見石勁豪衝出，本來握緊金劍，準備迎敵，卻見他半途轉向，殺向坑中，醒悟他不敢當眾對自己下手，遷怒恩人。
眼見重劍劈向深坑，土坑中的恩人卻沒有反應，金明雀心中一緊，擔憂該不會是剛剛為了救自己，被劍勁重傷？
握緊金劍，少女鼓起餘力，衝上去要救，但才剛邁出兩步，就牽動傷勢，氣血逆衝，全身無力，雙腿一軟，屈膝跪倒，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滿心不甘與懊惱。
石勁豪粗中有細，揮動大劍狠狠斬地的一擊，看似直接，卻暗留多重變化，無論裡頭的人從哪裡躍出，都能爆發劍氣殺傷，將人留住，跟著再斬一劍，絕對取其性命，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然而，一劍斬下，原本被劍壓摧出的淺痕陡然爆開，萬鈞之力從中湧出，將地面整個爆開。
洶湧劍氣如潮爆發，煙塵揚天而起，蔓延百米，片刻之後，塵土落下，視野清晰，先前的土坑已經不見，復又夷為平地。
……竟是什麼都沒發生！
[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