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雪譜(在落雪的盡頭等你)】(509-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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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9-20

不迭地讓人起身,反而是她身後那些師兄弟,一個個忙著藉機揚名。

  晚到一步的金明雀,只能在外圍角落,怔怔看著這一切,然後無奈苦笑……

  人生果然要講速度,不光壞事要搶,好事更要搶……晚到一步,別說粉墨登臺,連蹭個合照都沒機會了。

  說起來,冬城山中,自己也是慢了一步,才讓人家位列七神,名揚天洲,反而自己和師父……

  金明雀知道自己不該這麼想,卻控制不住腦中的思緒,如果不是被搶去兩次機緣,怎麼會落到這般境地?

  本想悄然離開,但人群之中的一些急惶呼救聲吸引了她,擠過去一看,卻是一些焦急慌張的父母,正守著自家孩子,旁邊是幾個垂頭喪氣的鄉間郎中。

  事件雖然已經解決,匪徒也已經伏法,卻不是沒有傷害。

  除了死者,還有一些傷勢很重,正掙扎在生死邊緣的學子,被歡天喜地的人們忽視了。

  天洲是農業社會,行政體系落後,指揮、統籌能力有限,特別是這些鄉下地方,幾名官差才剛氣喘吁吁趕到,匪徒已經授首,他們唯一的作用,就是給三水劍派的俠客們鼓掌。

  不通醫術的官差們,沒有能力救死扶傷,更壓根沒想過這茬,別說提前分出人手去找大夫過來,甚至連衙門裡的仵作都沒帶來,對死者和傷者都是兩眼一抹黑。

  這時才想回城去再請大夫,已經遲了,至於附近村子裡那些郎中,平時也就看看頭疼腦熱,此刻雖然要救的是村中子弟,更使盡了渾身解數,卻傷到醫時方恨難,一個個只能在旁邊搖頭嘆氣,束手無策。

  這就是真實世界!哪怕同樣遭遇滅頂之災,就是有人劫後餘生,迎接掌聲與高光,有人卻只能躺在那裡,迎接死亡……

  金明雀如是想著,落寞的她,本來想硬著心腸,靜靜離去,用冷漠來回懟世界表示的惡意,試圖從中獲得一絲快慰,卻終究……狠不下心。

  “狗蛋,狗蛋,你醒醒啊,不能睡啊,睡了就醒不來了啊。你要是死了,娘要怎麼活啊!”

  “我的兒,我的兒啊!”

  明明已經轉過身去,正要邁出離開的腳步,但身後傳來的慘呼入耳,那至深至切的親情,一瞬間,金明雀想起了師父的笑顏,想起自己小時候發燒時,師父放下修練,全心照顧自己的樣子。

  作為地元強人,阮英梅自然不會如這些鄉野小民一樣動輒失態,但那眉眼間流出的關切,與這些歇斯底里的哭喊,本質其實是一樣的。

  一瞬間,金明雀失了神,再回神時,她己來到傷員旁邊,快手快腳幫忙搶救了。

  雲隱閣是女修門派,為了在高強度戰鬥中有一席之地,醫道是重要輔修,金明雀雖然以劍痴為名,卻不只是一心修劍,在這方面亦是模範生,沒少下功夫,無論止血還是處理內外傷都信手拈來,更對刀劍傷特別擅長。

  匆匆掃視幾名傷者的傷情,金明雀心裡有數,將手中劍放在一邊,取出一隻素色錦囊,裡頭是醫道所用的刀圭金針等物。

  素手持針,輔以六元內力,哪怕不能起死回生,但在周圍人期待目光下,她依次在傷者傷患相關穴位快速點過,推拿加上藥物,很快就幫幾個瀕死者止了出血,有了起色。

  患者一個個轉危為安,旁邊家屬也一個個破涕為笑,那些村裡的郎中更是看直了眼,一個個目不轉睛,想要學習這行雲流水的施針技巧,卻看不明白。

  金明雀心無旁騖,逐個傷者治過去,忙了好一會兒,終於只剩最後一名傷者,或許是傷勢最重,又可能是拖得太久,她連續幾次施針,始終至止不住血,想要多注入些真氣,替人先續命,卻忽地面色一白,動作僵住。

  以六元實力,連救幾人,本來也算不得什麼,但連日奔波,心神緊繃,金明雀早已憔悴,加上昨晚直面世界真實,心神劇震,幾乎失守,再整夜遊蕩,趕到這裡來時,真元已消耗過巨,只是沒有注意,再連施金針度氣之法,終於幾近枯竭,催不出多的真氣來。

  察覺傷者脈搏一直在往下掉,已經只剩最後一口氣,再不能拖延,金明雀急得額上汗水涔涔,更感力難支。

  怎麼……所有人都跟紅頂白,不欠人的地方人擠人,真正需要幫助的地方,卻連多一隻手也找不到?

  

  第五一七章.仗劍

  金明雀滿心焦躁,忽然,一隻手伸了過來,膚白如玉,五指芊芊,幾若匠人精心雕刻的傑作,沒有一絲瑕疵,卻不避血汙,直接按在了傷處。

  原本素白的手,隱隱有殷紅騰起,如奔流之火,強橫力量隨之透入,傷者忽然咳嗽,氣息一下轉強,血也漸漸止住。

  金明雀愕然,順著纖手看去,卻見徐樂樂不知道什麼時候擺脫了眾人簇擁,來到身旁。

  一身白衣,姿容絕美,少女剛剛被人圍著磕頭,真如顯靈仙子,高貴典雅,現在卻毫不在意自身形象,就蹲在旁邊,原本斃殺匪徒時猶一塵不染的衣裙,因此沾染泥濘與血汙,她渾不在意,只全心相助,搶救傷員。

  在被救學子和他們的父母鄉親眼中,徐樂樂是仙子降塵;在趕來的江湖人眼裡,徐女俠俠肝義膽,不光劍法好,長得美,更果決幹練,不愧是三水劍派藏起來的秘密武器。

  這麼多雙目光,或感恩,或傾慕,或豔羨甚至還有嫉妒的,齊齊集中在徐樂樂身上,誰也沒看出她心中惶惶。

  徐樂樂著實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就遇上事情。

  原本,自己只是團隊裡的萬年小師妹,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有高個的去頂,即便是武功強了,按輩分來排,遇事也輪不到自己發號施令。

  這回……因為師門要求,連夜出發,走得太急,都來不及向白小先生告別,正暗自生氣,一路上都垂著頭,裝精神不佳,對師兄弟的搭話反應遲鈍,甚至連師伯說話都愛理不理。

  行到半途,諸人在路邊茶鋪小歇,就見有惶恐的鄉民匆匆跑過,邊跑邊喊著有匪徒衝進學堂大開殺戒的,鬧得厲害。

  冬城山之戰結束不久,各地趕來廬江的武夫還在分批離去,小茶鋪中,除了三水劍派的隊伍,還有幾名人元武者,他們有的問清方位趕去,卻也有的悄然離開,自家師兄弟們有人意動,想要去援手,看向領隊的師長。

  羅盛無動於衷,板著臉道:“沒有官府通知,不得妄動,本地同道自會援手,你們不要多事。”

  按照朝廷設定的程式,類似事件先是上報官府,官府判定有需要,便會向轄區內的江湖門派求助,得到請求後,各大門派再派出人手。

  三水劍派既非廬江本地勢力,更非強龍,遇事強出頭不妥,惹同道妒恨,這是三水劍派作為小派的生存邏輯,徐樂樂卻特不能忍。此時此刻。無辜學童正在受害,師門所關心的……卻是不能強出頭,免得遭妒恨疑忌?

  平常教什麼仁義,講什麼行俠,真遇到事的當下卻要坐等通知,這是人乾的事?半生練武,就為了坐等?

  剎時,徐樂樂又感到熟悉的憤怒,餘光看向身旁,只見師伯一開口,整派人全都沉默,頓時覺得身邊這些只會垂頭的廢物,怎麼能和……

  這樣的憤怒,並非首次,自從遇見白小先生,已不知出現過多少次,但這回甫一齣現,徐樂樂就感一桶冷水當頭澆下。

  ……既然不是第一次,自己為何任由這樣的事情一再發生?

  ……是不是每次氣完,事情就算過了,就拋諸腦後了?

  那……自己跟身邊這些人又有什麼區別?就差別在自己會生氣?光生氣有什麼用?

  白小先生之所以和這些人不同,是因為他勇於承擔、勇於任事,也因為他永遠都能找到方法,把事情做成,有堅持,有手段,這才創造出那些近乎不可思議的奇蹟。

  如果自己每次遇到事情,就只會暗自埋怨,與他的距離……只會越來越大,最終被他遠遠拋開的,這次師門強勢逼迫自己立即上路,就是警訊!

  想到這裡,徐樂樂仗劍而起,沒有直說要去做什麼,微微一笑,做天真爛漫狀,朝羅盛撒嬌:“師伯,我們去看看唄!不出手,就看看本地同道怎麼處理這種事情,回去以後萬一遇到,也好有個參照不是?樂樂還沒遇過這種歹徒,不知道該怎麼對付呢。”

  她一開口,本來沉默的師兄弟也跟著起鬨。

  “小師妹想去,不如去看看?”

  “對啊,師伯,出來歷練不就是長見識的?”

  羅盛想了想點頭,“也罷,既然樂樂想看,就帶你們去長長見識。這類事件都是有慣例做法的,讓你們看看也好,還能見識一下本地同道的手段。”

  一行人趕到現場,官差未至,只有學堂的小吏和附近鄉民守在外頭,還有幾名趕來的江湖人,都不敢妄動,守在門口,堵住出路。

  殺入學堂的匪徒,不過三元修為,眾人若是齊心殺入,未必奈何不得,卻都圍在外頭,眼睜睜看著匪徒在裡頭施虐。

  只見一個留著絡腮鬍子的中年人,抓著一名只有他腰高的稚童,手中拿著彎刀,腳下已經躺了七八個學童,一個個傷勢不輕,血流成泊。

  聽著學童的慘嚎,聽著裡頭傳出的呼救,再看看面無表情的師長,和學堂外不敢妄動的小吏,徐樂樂氣往上衝,一下拔劍,就要衝入學堂。

  “樂樂,你做什麼?”

  羅盛當即變色,而門口的官吏也連連搖頭,“不可妄動,不可妄動啊。”

  “這時候,還不動,等什麼,等人都被殺嗎?”

  徐樂樂嬌叱一聲,直接翻臉,旁邊極為義憤熱血的師兄弟也出聲支援。

  “對啊,師伯,不能等啊。”

  “你們懂什……”

  羅盛還是不許,徐樂樂卻直接翻臉,當先衝出,幾名師兄弟也跟著衝入。

  學堂裡暴徒見人進來,將手中學童摜在地上,提刀迎上,看著徐樂樂生得俏麗,滿臉都是獰笑,不及開口,就被徐樂樂一劍挑在手腕,吃痛落刀,倉惶想逃,又被當胸一劍了結,屍身與彎刀一起墜地。

  就這樣的傢伙,大家怕什麼……徐樂樂輕易得手,回身所看見的,卻是師長的盛怒面容,顯然不覺得這是義舉,更半點沒有成功救人的喜悅,只惱弟子們不尊指揮,壞了規矩。

  幸好,在羅盛斥罵之前,旁邊的村民已蜂擁而來,將三水劍派諸人團團圍住,特別是那些獲救學童的家長,直接跪地叩頭,感謝大俠。

  羅盛和其餘幾名長輩紛紛變臉,稱讚弟子們做得好,在鄉民面前表現仁義。

  緊跟著,大批江湖同道聞訊而至,見事情已經被三水劍派處理,亦是稱讚,都說多虧三水同道來得及時,出手果決,這才免了一場禍事,讓一行人享受了少有的高光時刻。

  上至羅盛,下至諸位師兄弟,全都笑開了花,只有徐樂樂無心享受稱讚,滿心只有困惑。

  明明……學堂裡還躺著那麼多的屍體,明明這次事件死了十幾個人,根本不能算成功拯救,你們為何還能如此歡天喜地?

  死者已矣,但明明還有些重傷者等待救治,大家雖然都不通醫術,沒有救治能力,可這麼早就判定他們與死無異,將之視若無睹,這樣……真的可以嗎?

  此情此景,徐樂樂有很多話想說,卻沒人可說,似乎也沒人想聽自己說,她不由更懷念起那道身影。

  如果……白小先生在這裡,一定能做得更好吧?可是自己還要怎麼做……

  徐樂樂陷入迷茫,手忙腳亂將周圍叩頭感謝的村民扶起,忙亂之中,忽地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直接繞過圍觀的江湖同道,毫不張揚,就這麼低調出現在傷員旁邊,閃電出手,救死扶傷。

  那道認真做事,不沽名釣譽的身影,徐樂樂滿心傾慕,看得兩眼放光,感覺這才是現在該做的事情,自己就算做不到,能在旁邊幫手也是好的。

  她很快便從擁擠的人群中脫身,去金明雀身旁幫手。

  徐樂樂得白夜飛拉拔,一身內力兼具水系滋潤之能、火系的澎湃,於鎮傷很是好用,配合金明雀的金針止血,兩人聯手,很快就將最後的重傷者傷勢穩定。

  這邊危機解除,又有了幫手,金明雀索性帶著人到處走,將其餘傷者一一解決,確認每個人都性命無憂,這才停了下來。

  忙完之後,金明雀幾近力竭,徐樂樂見她一臉疲態,感覺雙方親近許多,有種患難戰友的情分,取了一竹筒的清水遞過去,喚道:“金師姐。”

  金明雀抬眼看去,看著徐樂樂神完氣足的模樣,心頭百味雜陳,更覺得對方無比耀眼,如旭日新升,相形之下……自己益發黯淡。

  本不想接,無奈口渴難耐,金明雀接過竹筒,勉強擠出了一個笑臉,點頭示意。

  徐樂樂見對面接了水,心下稍安,大膽問道:“我……可以喊你姐姐嗎?”

  金明雀只是苦笑,難置可否。

  徐樂樂更受鼓舞,以為對面預設,趁機將心中所想說出,“姐姐,你是我們所有人的偶像!我們都是看著你的背影,一路努力在追趕的。”

  聽出話意真誠,金明雀一時無言,心道你都不知道我為了能守住這位置,花了多少心血,付出了多少努力。

  六大劍派新生代的第一女劍手,這是無上榮耀,金明雀很努力守住這位置,雖然向來低調,卻知江湖上有無數女子都盯著自己後背,分分秒秒都想要取而代之,自己雖然很努力、很小心,不讓人追上,但……終究還是被人追了上來……

  

  第五一八章.謹慎何用?

  金明雀看著徐樂樂,看著她的耀眼,又看著她眼中的嚮往,百感交集。

  理智上,自己知道迄今遭遇的事,其實和這女孩一點關係也沒有,並不是她搶了自己的位置,才令自己淪落,但情感上還是忍不住……看到她就覺得不舒服,滿心只想趁還撐得住體面,儘快離去。

  徐樂樂不知道金明雀的複雜心情,更做夢也想不到對方會覺得自己刺眼,只看她情緒不高,以為是傷痛很多人沒救下來,對她更是傾慕。

  “條條框框的規矩,實在太多了……”心念閃過,徐樂樂忍不住脫口道:“如果人人能憑良心做事,就不會有這場慘劇了。”

  全然天真爛漫的發言,金明雀不由莞爾,搖頭道:“沒規矩就沒有秩序,做事不講良心不成,可若只講良心,天下早就亂套了……事情不是這樣做的。”

  在師父出事之前,金明雀不光是雲隱閣的模範生,更被視為未來的接班人,

  只要阮英梅不倒,以金明雀的成績,將來不說一個長老之位板上釘釘,也必是決策層之一,甚至連掌門之位都大有希望。

  是以,這些年裡除了習武修文,她還接受了很多行政培訓,經手打理宗門事物,受的是接班人教育,遠非徐樂樂這樣的普通弟子可比,致使兩人歲數差得不是很多,遇上同一件事,想法和感觸卻天差地遠。

  見徐樂樂直接愣住,一臉呆若木雞,好像完全不理解為啥自己會這麼想,金明雀不由暗歎了一口氣。

  人終究是社會性生物,脫離不了組織和秩序,哪怕武者這種偉力歸於自身的情況,都是一樣。

  修練是需要資源的,不是一個人關起門來悶頭苦練就行,特別是人元武者,若離開宗門,憑一己之力,根本沒可能收集到足夠資源,沒有上進之途。

  似徐樂樂這等普通出身,因奇遇而一朝崛起,未得到系統教學的新秀,視野不高,見識有限,做事往往全靠一腔熱血,橫衝直撞,很容易惹出禍端,從此被宗派打壓,或是同儕排擠,明明大好前程,卻從此黯淡,甚至隕落。

  類似的例子,金明雀不但聽過,就連在雲隱閣內也沒少親眼目睹,現在徐樂樂明顯懵懵懂懂,一個不走運,恐怕也會步入後塵,想想少女對自己的憧憬,她心下不忍,於是耐著性子開口,和她說明掌舵者的難處,解釋相關風險。

  “原來……原來是這樣?”

  徐樂樂越聽越心驚,想不到自己的義勇,竟可能衝撞了那麼多的背後規矩,不由冷汗涔涔。

  “也不用太過慌張,至少這次……你的確救到了人,若不是你果斷出手,恐怕會死更多人。規則的成立有其原因,是為了避免最壞的情況,有時難免就會錯過最好的。”

  金明雀安慰一句,補充道:“既然做了,就不要後悔,以後注意就是。先賢有云,從心所欲不逾矩。如何做到,就要看自己了。另外你這一回行動,你那幾位師長……”

  轉頭看了一眼三水劍派隊伍那邊,看清在場之人,金明雀指點起後續該如何補過:“你羅師伯看似面冷,其實內裡還有幾分俠心,你回頭跟他道個歉,只說被衝昏了頭,他應該就不會計較。倒是你那位何師叔,其實氣量頗小,肯定會記在心上,不過他最喜歡……你去買一份,回頭送他府上就是,還有……”

  哪位師長需得送禮,哪位必須道歉,金明雀一一點名,徐樂樂聽得傻在當場,金師姐一個外人,竟比自己更熟悉三水劍派的運作。

  徐樂樂連連點頭,用心記憶學習,末了讚歎:“金師姐你好厲害,懂這麼多,我之前都不知道……”

  “其實這算不了什麼,你只是之前沒人教罷了。”

  金明雀口中謙虛,心中卻感到安慰,自己前面二十來年的辛苦,可不是白費的,但隨即又苦笑,自己知道這麼多人情世故,辛苦這麼久,今朝又有何用?

  二十多年汲汲營營,小心翼翼不敢犯錯,不得罪人,卻又如何?遭逢大難時,還不是一樣孤立無援?花了心思奉迎的長輩,費了精力籠絡的同門,有誰出來說了句公道話嗎?

  牆倒擋不住眾人推,自己無有迴天之能,一生謹慎小心終歸無用。

  “金師姐……”

  金明雀的心情變化藏不住,徐樂樂見她神色陡然黯淡,又想起最近聽到的一些東西,大概猜到她的想法,有感於她對自己的善意,忍不住出聲:“你……是否遇到了什麼問題?你對我這麼好,我跟別人不一樣,肯定要幫你的。就那什麼……投桃報李,你儘管說,我一定盡力。”

  話語情真意切,金明雀心中泛起些許感動。

  這段時間以來,哪怕只是嘴上這麼說的人,都沒幾個。若是之前,金明雀肯定直接謝過好意,無論如何,這份心是好的,但已見過世界真相的她,最終只是失笑,淡淡掃了徐樂樂一眼,沒有開口,意思卻很明顯:你遠遠不夠資格參與我的麻煩,就別來多事了……

  別說徐樂樂目前只才五元,就算成就地元,也只是別派高手,哪能隨便伸手到雲隱閣來?特別她這種靠“奇遇”崛起的新星,純純孤家寡人,更談不上什麼影響力。

  徐樂樂見這眼神,知曉其意,一時沉默,自己連本家門派的關係都處理不好,哪裡能去幫別人?卻又覺得不甘心,金師姐這麼好的人,遭遇禍事卻孤立無援,這世道也太不公平了。

  難道……這世上真沒公道,沒希望嗎?

  “金師姐,我沒有能力,但……”心念一轉,徐樂樂又道:“但有個人或許……不,一定能幫到姐姐你。”

  “哦?”徐樂樂眼神堅定,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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