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碼之夏】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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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9-30

還僵在原地,連收
都來不及收,就這麼跟她臉對臉,眼對眼。

  小姨愣了一下,眼眶是剛哭過的那種紅,有點浮腫,還溼漉漉的。但她的臉
上卻強撐著一副「我沒事」的表情。

  我們對視了幾秒,誰也沒有說話。

  「偷聽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她靠著門框,先開了口,想努力拼湊出平時那
種開玩笑的調子,但聲音發緊,邊角全是毛刺。

  「我……喝水,」這話一齣口,我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順便問問晚上
吃什麼。」

  小姨扯了扯嘴角,那算不上一個笑。她也懶得戳穿我這弱智一樣的謊話,轉
身進了廚房,背影看著比平時硬朗不少。

  那天晚上的廚房像是遭了劫。她把整整半瓶小米辣都倒進了菜裡,嗆人的辣
味瀰漫在整個屋子,如同一層砂紙磨著我的眼睛和喉嚨。

  一頓飯吃得像場酷刑。每一口菜嚥下去,都像是在吞燒紅的炭。嘴唇被辣得
又紅又腫,胃裡也跟著翻江倒海。

  我望向她,她的嘴唇也被辣得鮮紅欲滴,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眼眶裡又
蓄起了水汽。

  不知道是被辣的,還是因為別的。

  我們倆誰都沒吭聲,就這麼自虐似的一口一口地往下嚥。

  從那天起,公寓裡的氣氛就變了。

  小姨開始繞著我走,開始刻意迴避彼此的目光,好像我只是一件礙事的傢俱。
她把更多的時間花在自己的房間裡,客廳牆角那張瑜伽墊已經落了薄薄一層灰。

  我們之間那點兒僅存的靠著荷爾蒙維持的默契,斷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慌張在我肚子裡瘋長。那個叫王宇恆的男人就像一滴掉進清
水裡的墨汁,明明人不在,卻把只屬於我們倆的這八十平米空間染得哪兒哪兒都
不對勁。

  我這才想明白一件事,她從來就不是我的。她有她的過去,有一筆我翻都翻
不開的賬。

  那天晚上我又沒睡著。客廳裡很黑,只有月光死白死白地鋪在地上。

  然後我聽見了從她門縫裡擠出來的丁點聲音。很小,跟小貓的爪子似的。

  我不知道在客廳裡站了多久,腿都麻了。心裡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說別
去,去了你算老幾;另一個說你他媽不去就不是個男人,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她哭?

  最後還是那個不是男人的念頭佔了上風。我倒了杯水,儘量讓自己的腳步聽
起來不像做賊。那幾步路,走得比長征還難。

  我試著擰了一下,門沒鎖。

  小姨整個人縮成了一小團,肩膀一抽一抽的。手機螢幕還亮著,上面是她和
那個男人的合照,兩個人笑得特刺眼。

  我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玻璃和木頭磕了一下,在這寂靜裡,響得像炸雷。

  跟著她不動了,哭聲也停了。

  黑暗裡,小姨轉過頭來,一雙眼睛被淚水洗過,亮得跟兩塊黑曜石似的。

  「你都看到了?」鼻音堵得厲害。

  我點了點頭。

  「是不是……覺得我特沒出息?」

  我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就那麼坐到了床邊。床墊因為我的
重量陷下去一塊,身體隔著薄被貼在了一起。我伸出手,用一種自己都覺得笨拙
的姿勢去擦她臉上的眼淚。

  入手處一片溼滑,她的皮膚很涼,像玉一樣。

  她沒有躲開,只是微微地顫抖著。

  那首跑調的《勇氣》跟魔音灌耳似的,在我腦子裡單曲迴圈。

  去啊,去啊,歌詞裡都這麼唱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俯下身,嘴唇就那麼印在了那片溼潤的眼皮
上。

  鹹的,也是涼的。

  小姨猛地一僵,然後一把推開了我。那力道大得驚人,我差點從床上栽下去。

  她的眼睛瞪得滾圓,裡面充滿了震驚和迷茫,還有點看神經病的意思。

  她盯著我,嘴唇抖得不成樣子:

  「你……哪來的膽子?」

  我看著她,腦子比嘴慢了半拍,話就這麼溜出去了:

  「梁靜茹給的。」

  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起了雨,雨點砸在玻璃上,噼裡啪啦的。

  跟我心裡頭那點動靜,差不多響。

               第四章:高燒

  八月初是最難熬的時候。

  天氣預報每天都掛著個雷暴預警,跟畫餅充飢似的,但雨就是不下,讓整座
城市都浸在一隻巨大的蒸籠裡,連空氣都是黏糊糊的。房子裡那臺用了四五年的
空調吼得比誰都兇,吐出來的冷氣卻跟個癆病鬼一樣有氣無力。

  我和小姨的關係也像這懸而不落的雨,繃在一個高熱的臨界點上,就差最後
一根稻草。

  結果那根稻草是我自己遞上去的。

  我病了。

  起初只是喉嚨發乾,腦子發沉,我以為是通宵打遊戲,加上對著螢幕裡那些
此起彼伏的奶子擼多了的後遺症,沒當回事。直到半夜被骨頭縫裡鑽出來的那股
熱氣給活活烤醒,我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體溫計上的紅線頑固地停在39.2℃,像一個落井下石的驚歎號。

  恐慌瞬間就把我給淹了。在「疫情」這個詞能讓整棟樓都神經緊繃的時期,
發燒就等於在腦門上蓋了個「危險品」的戳兒。

  我不敢告訴小姨。凌晨三點,我跟個做賊心虛的耗子似的溜下床,把自己關
在衛生間裡,用冷水一遍遍地衝臉,妄圖把那股熱度壓下去。

  鏡子裡,我臉白得像張宣紙,嘴唇卻燒得發紅,眼神渙散。

  我真切感覺到了什麼叫害怕。

  第二天,我腦袋頂著冰涼的桌面,聽著螢幕裡那個物理老師南腔北調的普通
話,跟和尚唸經一樣,一個字兒聽不懂,就在腦仁那塊來回撞。我估摸著自己快
不行了,這屋子連帶著整個世界,都在一圈一圈地往下水道里轉。

  小姨發現了我的不對勁。

  她端著盤切好的西瓜進來,看見我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眉頭就擰成了一個
疙瘩。

  「喂,你臉怎麼跟猴屁股似的?」

  她那隻手還帶著剛切完西瓜的涼氣,往我額頭上一搭,隨即就像摸了電門一
樣縮了回去。

  「你發燒了!」

  她聲音裡頭一回沒了那種逗貓逗狗的懶散勁兒,又尖又細,把我都嚇了一跳。

  我腦子裡那根弦「嘣」的一聲就斷了。後面的事就像一臺接觸不良的老電視,
畫面一幀一幀地跳。前一秒還天旋地轉,下一秒後背就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床上。
耳邊是抽屜被粗暴拉開的聲音,藥盒子被翻得嘩啦亂響,然後就是一股酒精味。
冰毛巾糊上來的時候,我宛如一條被扔上岸的魚,猛地哆嗦了一下。

  客廳裡,小姨的拖鞋在地板上磨來磨去,好似一隻被踩爛了導航晶片的掃地
機器人,只會原地打轉。她的聲音穿過門板,被壓得又扁又平,但那股子焦躁卻
硬往我耳朵裡鑽。

  「喂?社群……我外甥……燒到三十九度多了……什麼?不能去……那怎麼
辦?在家等?」

  電話結束通話。

  世界安靜下來,靜得我能聽見她在那邊劃拉手機螢幕的聲音,一下接著一下。
結果無非是跟某個叫「醫生」的機器人掰扯半天,換回來幾句誰都知道的屁話:
多喝水,物理降溫。

  她在外面為了我急得團團轉,像熱鍋上的螞蟻。

  鍋底是病毒燒的火,鍋蓋是這操蛋的天氣,鍋裡燉著我這攤快爛了的肉。

  她給我擦身子的手很穩,沒什麼多餘的動作。酒精棉擦過我的腋窩和大腿根,
涼氣激得我腦子亮了一下。就是那一下,我才意識到,原來我們離得這麼近。

  小姨溫熱的手掌託著我的脖子,把沒滋味的水喂進我的嘴裡。

  「蓮花清瘟……不對,這個是治感冒的……布洛芬,家裡怎麼沒有布洛芬……」
她在我耳邊唸叨,聲音都變了調,又急又潮,像是被水浸過。

  我閉著眼,腦子裡卻冒出一個很不合時宜的念頭。

  這場遊戲,好像是我先倒下了。

  但看著她現在這副樣子,我又覺得自己好像沒輸。

  那天晚上我徹底燒糊塗了,分不清白天黑夜。所有的感官都被壓縮成一勺溫
水,和一口寡淡的白粥。我記得她握著我的手,很用力。後來我開始發冷,牙齒
都在咯咯地響,像個破舊的馬達。然後我就感覺到床墊另一側陷了下去,一個潤
彈的身體貼了上來。

  她從背後把我整個人圈住,用她的體溫給我續命。

  她的身體又軟又暖,隔著單薄的睡衣,我能感覺到她胸前那兩處鼓翹的奶球
緊緊地壓在我的背上。鼻腔裡滿是她身上混著沐浴露和體香的味道。恍惚中,我
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抓得很緊,像是要把她捏進自己肉裡。我把臉埋進她臂彎
那片柔軟裡,吐出兩個含糊不清的字:

  「……別走。」

  我感覺到她整個人都僵住了,像塊石頭。

  黑暗裡我看不見她的臉,只覺得過了很久很久,她非但沒有抽開手,反而收
緊了胳膊,把我抱得更死了一些。她的下巴抵在我的頭頂,我斷斷續續地數著她
的心跳,像聽催眠曲。

  後半夜,我腦子裡那鍋燒開的粥總算自己涼了下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再睜開眼時,天已經亮了。陽光從窗簾縫裡
硬擠進來,在地上切開一道光路,能看見無數的塵埃在裡面慢慢地打著旋。

  我動了動身體,才發現右邊胳膊是麻的,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壓住了。

  是小姨。

  她就那麼趴在床邊睡著了,腦袋枕著自己的胳膊,一隻手還攥著我的手。那
張漂亮臉蛋上的懶散看不見了,這會兒看著,有一點可憐兮兮。她睡得一點都不
踏實,眉毛擰著,眼底下有淡淡的青色。好像是有點瘦了,下巴的線條都變尖了。

  我就這樣看著她。

  前些日子裡,我們之間亂七八糟的試探和把戲忽然間變得特別可笑。就像是
一場高燒燒出來的幻覺,病好了,夢就醒了。

  眼前這個女人,不是什麼遊戲裡的性感NPC,她是實實在在的,是會因為我生
病而熬得眼圈發青的人。

  心裡頭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既甜且酸,還有點疼。

  我試著把胳膊抽出來,想把被子拉過來給她蓋上。

  可剛動了一下,她的眼睛就睜開了。

  我們四目相對,屋子裡靜得要命,只有那臺老舊的空調在牆上無力地嘶吼

  她眼神里那些戲謔和風情一夜之間都沒了,剩下的東西很乾淨,就是累,可
能還有點茫然。好似剛從一場大夢裡醒過來,還沒想明白自己在哪兒。

  「醒了?」她嗓子啞得厲害,「好點沒?」

  「好多了。」

  小姨伸手過來,用手背貼了下我的額頭,又貼了下她自己的。確認不燙了後,
整個人那股緊繃的勁兒才像是洩了氣。她想爬起來,結果身子一軟又跌坐回床邊,
估計是趴太久,腿麻了。

  她在那兒慢慢地捶,眼睛看著窗戶外那面白得發灰的牆皮,就是不往我臉上
落。

  「哦對了,」她像是剛想起來,「你們班主任那兒,我已經幫你打過招呼了。」

  她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

  「就說你重感冒,請一週假。你手機落客廳了,他正好打過來,我就順便接
了。」

  這一套說辭,流暢得像是提前排練過。

  一週。她就這麼替我決定了未來七天的歸屬。理由無懈可擊,時機恰到好處,
連「順便」這個詞都用得像是計算好的。

  我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名正言順地接管了我的全部。

  之前我們倆之間那點東西如同一杯烈酒,辛辣、上頭、一點就著。現在這杯
酒被兌了水,還攪和進了別的東西,成了一碗不知是什麼滋味的溫湯。

  暖和是暖和,但誰都不知道該怎麼下口。

  遊戲結束了。

  桌子被掀了,牌撒了一地。我們倆看著這滿地狼藉,誰也不知道該先去撿哪
一張。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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