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深淵】(134-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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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0-14

出了名的乾淨,有潔癖,而且閒不住,家雖然小,被她整理的乾乾淨淨,地上的瓷磚幾乎可以當一面鏡子……

「你們倉庫有自來水嗎?」

馬海看她一下下擼著袖子,不知道她要幹嘛……

「有……」

「洗衣粉有嗎?」

「有。」

馬海蹲下從床底掏出來一袋雕牌洗衣服,因為長時間不用袋子上都是灰塵……

吳芳可在這種環境呆不了一點,從床底拿出馬海幾個臉盆,尤其是那個瓷盆,竟然還帶著禧字,她結婚的時候也有這個盆,看起來有年頭了……

在馬海一臉驚愕之下,吳芳一把扯下馬海的床單枕巾放在盆裡走出了屋……

外面偷摸觀察了一會的小劉見那胖阿姨往水龍頭那邊走去,恰時從門口擠了進來!

「行啊馬叔,看不出你挺會處物件的,剛一來就讓人給你洗洗涮涮!」

他一臉壞笑的頂了頂馬海的肩膀,不遠處水聲嘩嘩作響,吳芳又折了回來,水珠崩了不少在衣服上,她毫不在意……

「你髒衣服也給我,一塊都給你洗了,不然這屋子臭死了!」

「奧奧,那個不用麻煩……」

馬海還處於懵逼階段,這輩子也沒碰到這樣的事!

「不打緊,你先放門口,我一會過來拿!」

吳芳一邊走著又把褲腳給挽了起來,露出運動鞋裡的紅襪子……

她就是操勞的命,去別人家也是,髒一點都要主動給濃乾淨,況且,是相親物件的家,她們這個歲數沒有現在年輕人處物件的儀式感,更多的是過日子能力的展示,她那個年代過來的人沒有那麼多矯情,會持家才是第一位。

「看來這阿姨確實是看上你了,這麼會過日子的女人不好找,你得把握住!」

小劉從門外看著那個胖阿姨蹲在水龍頭前一下下搓著床單的身影,一時間竟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操勞了大半輩子,可惜……

「別,別瞎說!」

馬海心裡裝的都是江清雯,吃過了滿漢全席,再吃清粥小菜哪有那麼容易,俗話說由奢入儉難,真的是這樣,如果是以前,這樣的女人已經是對馬海來說可遇不可求,可是現在,他不知道怎樣和新人相處,已經習慣了和閨女的那種交往模式,他趕緊從抽屜裡拿出幾把子零錢,自從買了那個包以後他更是拮据了不少……

「馬叔你去哪?」

「俺,俺去買點菜,給人家做飯,不能讓,讓人白忙活!」

對了,充電……

把手機插上了充電器,馬海一路瘸著腿往外跑去……

不知道閨女放沒放假,還是等晚上再找她吧,現在他不能把人家撂在這,其實他沒有感覺是假的,心裡暖和的不行,原來,被人照顧的感覺是這樣……

美麗的海市蜃樓,和眼前的鄉間土屋,他還是選擇著前者……

「哎呦,你,你太客氣了這個我來!」

一回來,看到吳芳正蹲在地上一點點用刷子刷著水泥地,長期沒有拖地一些油汙和無法言說的白垢已經深入其中,不費一番力氣是弄不乾淨的,吳芳袖子早就擼到了胳膊上一下下用力的刷著,看到床底那一堆堆已經乾枯的手紙,手上的動作停滯了一會,隨後臉上一熱……

這老頭子,這麼大歲數還挺想著那碼字事的!

冷不丁想起在節目時,無意間看到他身下的那傢伙,吳芳更是加大了手裡的力度……

「沒事,我閒著也是閒著,咱倆人大眼瞪小眼省的尷尬了!」

「那,那俺,俺給你做飯……」

「行。」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吳芳付出的同時也在打量著馬海的反應,起碼,比之前找的那些甩手掌櫃好多了,還知道給自己做飯。

還別說,屋子雖小,倒是充滿了家的味道,而裝修豪華的大房子,有時候卻是獨木難支……

不一會,倉庫外的樹枝上掛了一排洗乾淨的床單被單,被風吹的如旗幟一般飄舞,一陣陣洗衣粉的味道撲面而來,而屋子裡雖是依舊破舊,但空氣明顯清新了許多,沒有了一進門時的那種讓人作嘔的臭味,地上的水泥也顯示出原本該有的顏色,吳芳有些氣喘吁吁的看著自己傑作,擦了擦水淋淋的額頭,倒是挺有成就感……

兩個人過日子講究的是相輔相成,看到馬海站在桌前在炒著菜的樣子,心裡莫名覺得踏實,不知道是不是一個人過久了,她實在沒忍住,眼眶一熱……

兒子長期在外面住校,自己幾乎就是在廠子裡的宿舍裡糊弄,連家都回不去幾次,這種家的感覺讓她渴望感情的心裡脆弱不堪……

哎呦,自己真是發春了,這才見幾次面都開始想上以後了,也許是因為自卑,她趕緊把袖子拉了下來,試圖遮擋一下沒有小拇指的右手,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衣服袖子都會特意買長一些……

「那,那個,你坐會休息下,飯,馬上好了……」

馬海看著吳芳一直盯著自己看,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他不知道怎麼正常和女人相處……

而他也不知道自己唯一的長處確實是一個大殺器……

吳芳之前處過的幾個一回家就躺沙發,自己忙到死也不看一眼的,所以這個畫面尤其讓她動容,現在感覺,馬海,其實也不是那麼醜……

「謝,謝謝你……」

「沒事,我不幹才待著不舒服,我這人沒別的,就是愛乾淨。」

有些搖晃不穩的桌子桌角被馬海墊了一塊石頭這才算不至於把飯菜弄點,簡單的西紅柿炒雞蛋和肉末茄子,桌前的兩人就著饅頭也是吃的津津有味……

感覺可以去餐館做廚師了,吳芳一向大大咧咧,沒吃飯加上又幹了好一會的活,吃的有些狼吞虎嚥,圓圓的臉上油光滿面,有著獨屬於她的質樸……

「你,明天休息不,要不咱倆出去溜達溜達?」

吳芳沒有扭捏,眼看著兩人還算合拍,她打算就這樣繼續處著,廠子放假自己也呆的無聊。

「俺……」

突然想起之前答應過苗苗五一要帶她去遊樂場玩來著……

「怎麼了,有事嗎?」

「俺,俺明天要帶俺外甥女去遊樂場,你,你要不介意,你就來吧,俺,俺請你……」

看著剛見幾次面的女人幫自己忙東忙西的馬海肯定過意不去,他向來是有恩就報的人……

等等,她,她會不會看上俺了……

神經大條的馬海這才反應過來,畢竟自己的年紀相貌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有時候他太過於自卑,本能的以為她只是來道歉上次沒有來參加節目而已!

想到這馬海如坐針氈,自己心裡只有清雯,萬一……

不可能,她怎麼會看上俺……

「行啊,女孩嗎?多大,我可喜歡小孩了!」

說實話她還是喜歡女孩,自己那兒子一般不聯絡,一聯絡就是要錢,還是女孩貼心一些,沒辦法,誰讓是自己生的……

「剛上小學六年級了,學習也好,次次都是年紀前幾……」

馬海一臉得意的介紹起外甥女來,他也喜歡孩子,沒辦法,現在其實他已經把苗苗當成自己的女兒了,一年到頭除了自己花的那三瓜倆棗,大部分都是給那丫頭買東西去了。

「那行,那明天咱們在哪見面?」

「嗯,就在xx遊樂場門口吧。」

「行,吃,還有那麼多呢!」

吳芳把飯菜給馬海那邊推了推,看得出來她並不嫌棄他。

「好……」

……

「哎呦媽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可算回來了!想死你了!」

「姥姥!」

一推開門,張娟大包小包的強擠著門框子進了屋,母女倆正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張娟跌跌撞撞的擠進了屋,馬晴和苗苗立刻迎了上去!

「哎呦我的寶貝,想死你了……」

張娟放下東西抱著孫女,眼睛裡氾濫著晶瑩的淚珠,這是她的心肝肉啊,從未離開過半步……

是長大了,現在抱起來她的腰都要受不了了,小丫頭還是以前的雙馬尾辮,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起來格外的精靈……

「媽,怎麼樣,鄉下那病不嚴重吧,可把我擔心壞了!」

馬晴穿著粉色連衣睡裙,頭髮亂糟糟的,一看就是剛睡醒都沒來得及洗臉。

「怎麼買這麼多東西……」

接過母親手裡的東西看著一袋袋的肉菜,她怎麼不回家讓自己跟著去買,這麼沉,這老太太真的是。

「那個,苗苗,你先進屋,姥姥和媽媽有話要說!」

「哼,你倆總有秘密!對咯,明天我讓舅舅來帶我玩,我們約好的!」

「好,讓舅舅帶你去,一天天就想著遊樂場!」

張娟眼看著小丫頭生氣的背影消失在房間門口,一把死死的抓住閨女的胳膊不顧她叫疼偷偷摸摸把馬晴扯進了廚房!

「媽,你幹啥,疼啊!」

「真是那個女的!」

張娟壓低聲音生怕別人聽到一樣在女兒耳邊嘟囔著一句,聽得出她心情狂喜!渾濁的小眼放著光,滿是細紋的鬆弛臉上紅彤彤的!

「什麼那個女的?」

馬晴甩開母親的禁錮揉了揉手腕。

下一秒,張娟湊到女兒耳邊一連串把在村裡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聲音細不可聞,剛才還不明所以的馬晴越聽下巴掉的越長……

「我就說是她吧!你還不信我!」

「你小點聲!」

張娟連忙捂住了她的嘴,現在這可是她們家的寶藏,可不能讓外人聽了去,現在還遠不是公之於眾的時候!

「我就說那娘們一看就是悶騷樣,長那麼漂亮有什麼用,還不是被馬海拿下了!」

馬晴好像終於出了心裡的悶氣,心裡的嫉妒心作祟讓她看不得完美無瑕的女人!

「那媽,現在咱們怎麼弄,要不要直接和她攤牌,正好我還想著在別的地方開個店正愁沒錢呢,她作為公眾人物肯定會花錢免災,我看電視劇裡都是這麼玩的!」

馬晴激動的一拍大腿,看著媽媽的表情,看來她也和自己是一樣的想法!

話剛說完,張娟就給了女兒腦門一下!

這丫頭,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現在還不是時候!她最理想的想法就是能不能讓那丫頭生個孩子,改善一下老馬家那破爛的基因!都有孩子了,錢還是問題嗎?當然實在不行,弄點錢彌補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現在還不行,你有證據嗎?」

「我這就去她家附近蹲著,肯定能拍到!」

馬晴捂著腦門想去房間找衣服,被張娟一把拽住!

「急啥!我昨天和馬海透話,感覺那女的暫時應該不會見馬海,過幾天再說,你這丫頭一天就掉錢眼裡!」

現在當務之急是馬海那邊,得經常搞到一起才行,讓那女的身體離不開他一步步蠶食,張娟畢竟年紀大,比馬晴穩多了。

「那咱們就乾等著?」

「你過幾天就在她家附近蹲著,最好能拍到兩人親密的舉動!上次你不是認識她們小區的一個業主嗎?就在她們樓下你說,沒事多去打打麻將,人家不是總叫你去!」

馬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其實她不想去,那個小區都是有錢人,麻將玩的也比較大,自己用去可玩不起,所以經常找個事就推了,看來不出點血是不行了,以後反正都讓那娘們給我報銷!

「然後儘可能裝作偶遇,一來二去不就自然而然的讓她知道你知道她家了,我這邊打算藉著感謝的名義去她家做客,一來二去不就有關係了,總和馬海見面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搞一起去了!畢竟都發生關係了,咱就臉皮厚!」

到時候她都想好了,偷摸放個攝像頭啥的,讓馬海拍是沒戲了,八百年碰到這麼漂亮又有錢的美妞兒子沒心眼,她可得替他把握住……

「媽,你也太能算計了吧,我真慶幸是你女兒不是你兒媳婦!」

母親的話讓她感覺一陣陰冷,她就想要點錢什麼的,感覺母親想要的更多……

可是突然回過神來!

「媽,你不怕那丫頭到時候發現和咱魚死網破……」

「我問你,假如有人拍到你不好的照片,問你要一百塊錢,你選報警然後照片滿天飛,還是息事寧人!」

馬晴想了想,那肯定是後者啊!

「我選息事寧人啊,不然我還怎麼在親戚朋友眼前待著!一百又不多!」

「對唄,更何況人家還是公眾人物,影響更大了,咱也不貪心到時候委婉點,整個幾萬塊,十來萬,人家零花錢而已,可是咱可得忙活好久,這可是天降的機會!而且咱也不是說上去就和她攤牌,威脅她幹這幹那的,她要是好好和馬海鬼混咱就睜一隻眼閉只一眼,她要是想把馬海踢了,那不好意思。」

最為理想情況是讓她給馬家生個孩子,不過這個如果沒弄好的話容易讓她應激,看情況吧,反正不能讓兒子被她白玩,之前馬海躲在房間喝了一個多月大酒她看著都心疼,騷狐狸仗著自己漂亮肯定沒少玩弄兒子,結果不知道馬海那傻小子用什麼辦法真給她搞定了,她可不能讓她什麼代價都不出的玩弄兒子!手裡一定要有那娘們的底牌才行!

「那,咱告訴馬海不,知道他姘頭是誰的事?」

「不用,那小子現在和咱不是一條心,說不定被人賣了還幫她數錢,他色慾燻心了,不能告訴他。」

「行,那等過幾天,我和那個女的聯絡一下,她那玩麻將經常三缺一。」

「行,先幫我洗菜,晚上咱吃頓好的!」

……

「阿……阿嚏!!!」

自家床上,江清雯躺在床上睡的半醒,突然感覺鼻子裡很癢,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父母早上已經坐車出發,她從酒店退了房住回了家裡。

揉了揉密如蒲扇一般的眼瞼,拿起電話,除了工作群的訊息,空空如也……

詩婷,她還在生自己氣嗎……

「五一我們去哪玩吧?」

還是厚著臉皮給閨蜜發了條資訊過去。

她私生活一向乾淨,沒有那麼多狐朋狗友,如果她想,她可以被約的沒空回家,只是她沒有能和麵子上認識的人玩在一起的能力,也沒有那個心思再去從頭開始交朋友,幾年的社會經驗告訴她工作上的人大多是競爭關係,面上和你笑臉相迎的人說不定在背後做著什麼傷害你的事情,丁丁就是個例子,之前以為兩人很好,有時候還會約在一起購物吃飯,而現實打了她一個狠狠的耳光,從此她再也沒有那個精力去進行社交,她能做的就是努力的工作,實現自己的價值,她知道很多人期盼著自己只是個美好的花瓶而已。

在國外就好了,她還清楚的記得大學時朋友還是很多的,可惜畢業以後聯絡的寥寥無幾。

窗外的陽光刺的她有些睜不開眼,照的她瓷白的臉蛋紅彤彤的……

感覺自己還挺有宅女的潛質的,她自嘲地笑了笑,一把拉上被子,打算睡個天荒地老!

傍晚,一個黑瘦的身影在保安不注意時偷偷摸到一個牆角,佝僂的身影倒是和猴子一樣敏捷,一瞬間便消失在黑暗當中。

下午送走了吳芳,馬海趕忙的的開啟充滿電的手機,幻想著閨女能主動找自己,可惜,並沒有,少許的失望畢竟他也習慣了,和以前一樣發了條資訊過去……

「清雯,俺這幾天手機沒電了!」

馬海緊張的抱著手機,一秒以後,果然,訊息的左面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另一邊江清雯剛剛從床上起來,睡了一天不但讓她生物鐘有著顛倒,更讓她整個身子僵硬無比,她費力的進行了一下拉伸動作,頭髮有些凌亂像鳥窩一樣,穿著黑色長款連體睡衣,橡膠拖鞋在地上塔拉塔拉的,完全看不出平時的女神範,從冰箱裡拿了袋麵包和奶走到桌前打開了筆記型電腦前……

好久沒直播了感覺……

算了,根本一點心情沒有,本來就是臺裡要求的,開直播的話還要重新洗漱,而且她也不想被一堆人圍觀還要看那些言語露骨的彈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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