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深淵】(164-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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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0-25

  馬晴在一邊附和道。

  本來以為有什麼好訊息,沒想到等來這麼一句,母女臉上彷彿錯失了中頭獎
的感覺,張娟氣的一砸桌子!

  「你,你們,都不關心,俺……」

  受傷時的人都是格外的脆弱,即使馬海這樣受慣了頤指氣使的人,心裡也有
著屬於他的那份脆弱,尤其是面對家人,一邊說著,那突起的大嘴狠狠的抽動了
一下,似乎在強忍著情緒。

  「你有什麼可關心的,你倒是關心和安心我和你姐,有能耐弄個大胖孫子回
來!你趕緊和那女的聯絡去,沒有進展不許回家!」

  剛說完,電話就被毫不留情掛掉!

  「咳咳咳……」

  「哎呦媽不至於,消消氣!」

  馬晴見狀連忙幫忙拍了拍母親的後背。

  張娟放下電話就捂著胸口一個勁的咳嗽,老毛病了。

  「你說你弟,沒搞上也就算了,這都搞完了還不緊不慢的,我要是,早就住
那女的家裡不走了!」

  張娟氣的滿臉通紅,怎麼有這麼個不爭氣的兒子!肉都送到嘴邊了都不吃!

  「哎呀,他就那個德行,要不我去那女的家附近盯梢?看看倆人什麼情況,
照點照片回來?」

  她一邊給母親拍著背,一邊說著自己的想法,馬海不給力,自己得想點辦法,
萬一能拍到點什麼,那麼大個主持人肯定在乎名譽,傳出去和個糟老頭混在一起
像什麼話,到時候自己開店錢,不就有了……

  一想到那女的是個搖錢樹,馬晴子一下就精神了許多,小眼精明的轉個不停!

  「行,反正那女的和你弟肯定是有事,咱也不用藏著掖著了,別太暴露就行!」

  本來還想著馬海能自己搞定,現在看來,自己不出手不行了,多弄點證據,
到時候都是談判的資本!

  「行,那我今晚就去!」

  「嗯!」

  馬海那邊剛放下電話,有震動了起來,他沒皮沒臉的以為母親發火完又想起
自己,一掃剛才的沮喪,又樂呵呵的笑了起來,一看聯絡人……

  是她……

  「喂……?」

  「馬哥,自從上次交換完聯絡方式,就沒見你了,想著問問你在幹嘛,我正
好在倉庫附近,正好我買了點菜,要不我去你那一趟,自己吃也沒意思。」

  是吳芳。

  倉庫的馬路對面,一箇中年大嬸帶著草帽,身穿著花格子短袖手裡提了兩個
塑膠袋,眼角魚尾紋處的淤青已經幾乎不可見,在她神情之中卻絲毫看不見痛苦
的陰霾,正滿是笑意的看著倉庫門口正忙碌的工人們……

  本來抱著試試看的吳芳沒想到真能碰到個合乎心意的另一半,雖說醜了些,
但自己也是殘缺之身,一把年紀了,她哪還有年輕時小女人的矜持,她想為了自
己的幸福,衝一次!

  上次之後她一直在等待著馬海的電話,可是他卻如石沉大海,這確實給了她
一些打擊,這次,她打算再主動一次,如果他還是那樣,自己也就不勉強了。

  「大夫馬上查房了,東西收一下,都放櫃子裡,別弄的到處都是。」

  「好好……」

  門邊老頭聽完從床頭下來把床頭櫃上的東西一個接一個的往櫃子裡拿。

  「我,我最近有事,不在倉庫……」

  老馬哪有那麼多男女經驗,面對吳芳的主動他心裡知道為什麼,可是自己已
經有閨女了,他只好選擇不回應,他一向不擅長拒絕別人……

  「什麼查房,你在哪?醫院?你病了嗎?」

  聽到電話那頭說話,當聽到醫院時,她心頭一緊,丈夫之前在醫院的種種還
歷歷在目,一聽到馬海在醫院,她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

  一連串的問候脫口而出!

  難怪,他沒聯絡自己!

  「嗯,我,皮肉傷,不礙事的,注意休息,就好了……」

  「你在哪?我去看你!」

  「不,不用……」

  「快點說!」

  吳芳的聲音不容置疑,馬海本就性格軟弱,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就老老實實
的交代了……

  「滴……」

  電梯滿員,吳芳因為天氣炎熱加上一路小跑著過來,時間有限,她把手裡的
肉菜到了家裡,簡單的買了個果盤就打車過來了。

  她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因為是最後一個進的,電梯裡的人們目光齊刷刷的看
來,她不知是熱的,還是害臊,尷尬的笑了笑再次走了出來。

  醫院電梯一向比較慢,她看了看一邊的樓梯口,小跑了過去……

  隔壁床腦袋有些問題的老頭已經沒了動靜看似睡著了,門邊床的大爺正帶著
眼鏡看著報紙,屋子裡充斥著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

  凌亂的腳步由遠至近,直到一個胖胖的身影站在門口看了看屋裡,當看到馬
海的那一刻,剛才還著急的樣子馬上滿滿的都是關心……

  「這是怎麼弄的,怎麼這麼不小心?!」

  剛放下果盤,吳芳就擔心的在馬海身上看來看去,看到自己被關心,馬海心
裡暖暖的。

  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急切的關心自己,不對,閨女也很關心自己,還特意
給自己做了骨頭湯,只是嘴硬而已……

  「沒,沒事,俺,不小摔了一下……」

  「那太不小心了,咱們這麼大歲數可不能輕易摔!」

  吳芳一邊用手背擦著汗,一邊做到了一邊的椅子上,看他確實是皮外傷,她
也算放心了一些,開始她還以為馬海怕她擔心沒說實話。

  「嗯,俺,俺下次注意……」

  「你家人沒來嗎?」

  看了看床頭櫃上空空如也,只有自己放著的果盤,什麼東西都沒有,這老頭
真是可憐……

  「俺家人忙,就不讓她們來了……」

  「那怎麼行!再忙也不能連東西都不買吧?」

  馬海聽到這,只能低頭苦笑。

  「你,確定是摔的?」

  吳芳上下看了看,伸手輕輕的把他包紮的紗布掀起了一小塊……

  頭可能是摔的,這個眼睛,及時堵了露出紗布,依然能從眼眶附近看出明顯
的淤青,看起來更像是被人打的!?

  「嗯,不相信撞的!」

  馬海悄悄撥開她的手,不敢面對她的眼睛……

  「你老實說,我幫你去找他!」

  吳芳見他這個樣子,氣的直接站了起來!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肯告訴自己實情,這樣讓她覺得很委屈,她不喜歡別人
瞞著她,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真,真是俺自己撞的,俺天黑撞電線杆子了,然後,掉,掉溝裡了……」
想不到一向看似溫柔的吳芳也是個急性子,馬海連忙叫住,他可不希望這個事情
擴大,自己答應了閨女的,這樣趁機報復方磊,閨女肯定會看不起自己的……

  「真的?」

  看他臉色不像撒謊的樣子,這才緩和下來,但是她又不甘心的又問了一句。

  「真,真的!」馬海連忙保證。

  「那好吧,你真是不小心!」

  一時間兩人彷彿真的的夫妻一樣。

  「這是,你媳婦?」

  好事的大爺冷不丁來了句,給兩人弄的不好意思。

  「老弟你也挺幸福的啊,有個這麼惦記你的老婆還有個懂事的閨女。」

  閨女?

  吳芳一皺眉,節目裡,她記得他沒有孩子的沒結婚過……

  「那個,俺,俺想睡覺了,你,忙的話,你先回去吧!」

  眼見吳芳有些起疑,馬海連忙藉口睡覺以免到時候解釋起來越描越黑,閨女
明面上是主持人,怎麼可能來照顧自己,肯定會被人懷疑的!

  「不急,要不我給你削個蘋果吧?」

  說著她就要拆開果盤包裝袋。

  「俺,俺真困了……」

  說完還象徵性的打了個哈欠。

  吳芳見他這樣,也不好繼續留在這,畢竟外傷休息最重要,大不了,晚上再
來……

  「那我先回去了,我晚上在家做點菜給你帶過來。」

  「不用,俺,俺有飯。」

  「沒事,要不我自己也吃不完,你先休息哈!」

  吳芳說完生怕馬海拒絕一樣,轉身就往外走,還順便和門口床大爺打了個招
呼,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如果這是閨女該有多好,現在吳芳的熱情反而讓他倍感
壓力……

  …………

  傍晚。

  「雯姐,這個事下週的臺本,然後預計週日要參加一個開機會。」

  小助手拿著幾份檔案,站在辦公桌前向江清雯彙報。

  「嗯,好。」

  桌前女人戴著銀絲框眼鏡,一頭黑亮微卷的長髮被盤紮在腦後,露出光潔白
皙的額頭,一雙鳳眸閃爍著迷人的光澤,專注著看著眼前的資料,挺翹的鼻樑,
紅潤飽滿的嘴唇,膚若凝脂,身上的白色襯衫外翻,托出幹練的氣質,身下則穿
著寬鬆的西褲,露出一截雪白精緻的腳踝,一雙黑漆皮高跟鞋,整個人散發出成
熟女性獨有魅力,尤其是在工作的時候,讓人忍不住產生敬畏之心,和早上那個
氣若游絲面泛桃花的女人看起來判若兩人……

  小助手有些看愣了,她是剛分配過來的,早就知道雯姐漂亮,但是很少有機
會近距離接觸,果然……

  「嗯?我知道了。」

  江清雯餘光察覺到桌前站著的人沒有動靜,她抬頭看著看她看鋪神的女生,
輕輕一笑,眉眼如彎月,眸子閃爍著星光,粉嘟嘟的小嘴仰起好看的弧度,露出
小截白瓷般光澤的皓齒……

  「還有事嗎?」

  甜美的音容笑貌,如同百靈鳥般悅耳,讓人不由自主沉溺其中,沒有絲毫的
不耐煩……

  「沒,沒事,那,雯姐我先下班了,你忙。」小助理發現自己的失態,臉上
如火燒,慌亂的搖了搖頭,逃也似地跑開。

  「這丫頭。」

  她搖頭笑了笑,再次低下頭,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她伸出蔥白的手紙點亮
了手機螢幕……

  奇怪,要是以前馬海應該死不要臉的對自己資訊轟炸才對,竟然一天都沒來
一個資訊?

  不對,管他幹嘛!她輕皺了皺小鼻子,果斷把手機開啟了勿擾模式,開始整
理著桌子上的檔案。

  飛機上。

  舷窗外已經黑了許久,臨近終點,溫馨就這樣看著方磊每隔一會就看一下表
上的時間,無奈的笑了笑。

  這次本想有機會和他多在美國玩幾天,沒想到他晚上就迫不及待的就要回來,
幻想只能作罷。

  那女的不就漂亮點嗎,看給你勾的,魂不守舍的,當初談戀愛的時候也沒見
他對自己這樣過!

  想著這些說心裡不吃味是不可能的,也不知道老爸那邊進度怎麼樣了,那女
的那麼愛錢,應該不難勾搭吧……

  「行了,知道你著急,我都替你心忙!」

  方磊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唐突了,尷尬的笑了笑,他早就歸心似箭了恨不得
立馬出現在女友面前,這才看起來比較著急。

  「辛苦你了,陪我這一趟。」

  「你要覺得我辛苦,不如做點實際的,別就用嘴打發我。」

  「那,那我有空請你吃飯……?」

  「諾,這可是你說的,我等著!」

  方磊還沒說完溫馨連忙說道,好像就等著這句話一樣,弄的方磊哭笑不得。

  終於,飛機落地。

  臨出機場時,方磊幾乎是跑著出去的,溫馨在後面跟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先走了啊,改天請你吃飯!」

  相距十多米,方磊也顧不得溫馨,自顧自的上了計程車!

  「喂,你的警官證!」

  溫馨在後面喊了他好幾聲,可惜人流太過於嘈雜很快聲音就被掩埋進塵埃當
中,她舉著方磊的證件對著計程車一個勁的小跳,可惜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出
租車一個拐彎消失在車水馬龍當中……

  「真是服了你了,還是那麼大大咧咧的!」

  溫馨喘著氣懊惱的看著手裡黑色本子,剛想拿出手機時,她咬了咬下唇,又
默默的放下了……

  「喂,我說你有沒有事,沒事別在這瞎轉悠,停車位本來就緊!」

  醫院門口負責車輛管理的保安大爺看著這輛反覆進出停車場的黑色賓士車終
於不耐煩起來,走出保安亭敲了敲車窗玻璃,待車窗搖下時,一個美女摘下墨鏡,
那雙明媚動人的眸子似有攝魂之意,閃爍著點點星光,飽含愧疚的目光向大叔透
去,一下子把他定在原地……

  「大哥,不好意思,我還是要進去一下,可以嗎……?」

  戴著口罩看不清美人全貌,但是這雙電眼和輕盈的聲線足矣。

  「進,進,隨,隨便進!」

  大叔突然有些口吃,趕緊抬起了欄杆,特定條件下,有時候女人辦事要比男
人輕鬆許多,尤其是她這樣漂亮的女人……

  「好謝謝您。」

  「別和哥客氣,哥就負責停車這塊,要不,加個微信,我提前給你留位置?」

  大叔說著就拿出手機,別看年過半百,對待美女還是亦如少年。

  「不用了謝謝。」

  車子緩緩進入,中年保安依依不捨的看著。

  「嘖嘖嘖,真丫的漂亮……」

  突然把一個受傷老頭丟在醫院不管不問她心裡還是沒底,想著要不要去看一
眼再回來,幾番糾結之間猶豫不決,如果不是保安提醒,估計她還要再轉幾圈,
真是丟死人了!

  晚上醫院走廊的人少了許多,她一身標準的職業裝白襯領外翻在修身西裝外,
合身的剪裁掩蓋不住那腰腹部優美的線條,頭髮盤顯得人貴氣十足,走動之間褲
子的下襬輕盈的在腳踝之間遊蕩,露出一小截白膩的腳背,清脆的高跟鞋聲被她
有意放緩,她只是不放心,想著看一眼就走,爭取不被他發現!

  可是越臨近病房門口,馬海和一個女聲的說話聲就逐漸清晰……

  難道有人來了?

  這次,她好像做賊一樣,快到病房門口時,她輕點起腳尖按耐著逐漸加快的
心跳,如在水中芭蕾,悄悄的探過去了一半的小腦袋……

  「真,真是辛苦你了,特意跑一趟……」

  馬海正半靠在床頭,端著一個雞湯碗,抱歉的和正在他床前削著蘋果的吳芳
說著。

  「哎呀馬哥你說啥呢,這不應該的嗎,蘋果削好了,放著一會吃。」

  原來是吳阿姨……

  難怪,一下午竟然沒找自己,本來她都做好了被資訊轟炸的準備,這下子顯
得自己是這麼可笑!

  這是有人陪了呀。

                馬哥~

  江清雯皺著眉頭,學著吳芳的稱呼努了努嘴巴……

  還挺親熱?看來兩人進度挺快的。

  也好,省的自己擔心了!

  她收回腦袋,清脆的高跟鞋聲在走廊迴盪著。

  好像,是閨女的腳步聲……

  兩人相處這麼久,該熟悉的都熟悉,自然對她的腳步聲也是如此,他放下碗,
伸著脖子往病房門外看了看……

  「怎麼了?」

  吳芳以為誰來了,也跟著回頭看了一眼,空空如也……

  「沒,沒事,可能聽錯了……」

  車停在了小區停車場,下車以後,看著自家窗戶的燈光正亮著,她知道詩婷
還在家裡,只是,她莫名的想靜靜,下午的工作讓她無心去想她和自己說過的話,
一路上,她和小孩子一樣用鞋頭踢著路面上的石子,不去顧及路人不時向自己透
來的目光……

  「撕……」

  心不在焉之中竟然把一小截突起於路面的鋼筋也當成石頭踢了一下,果不其
然,腳趾頭的疼痛差點把她眼淚激了出來!

  「踩死你踩死你!」

  她嘴裡小聲的嘟囔著用尖銳的鞋跟用力的踩了幾下罪魁禍首,轉身走向了一
家二樓餐館……

  「要個紅燒茄子,一碗米飯,謝謝。」

  二樓零星的散客時不時向自己看過來,都可以感覺得到眼神中的慾望,讓她
皺著眉頭扭過身去,。

  看著二樓窗外的車水馬龍,白天詩婷和自己說的話如在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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