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深淵】(164-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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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0-25

……

  自己,到底對方磊是怎麼樣呢,是真的去她所說因為習慣而難以割捨嗎?

  她沒法徹底把習慣和愛情剝開的能力,想的他一頭霧水。

  她不想自己第一個戀情是這樣的結果,可是自己似乎已經沒得選了,自從昨
晚那個電話以後,不得不說,她動搖了,以前還能說服自己和他進入婚姻,而現
在,她只想兩個人都靜一段時間,一切順其自然,說不清到底是因為他的出軌隱
瞞,還是本身就對婚姻有種莫名的恐懼,她承認,自己想快速進入婚姻是因為對
方磊的愧疚,可是如果不是為了補償自己的愧疚,那麼自己會由衷的希望和他進
入婚姻殿堂嗎?

  本來抱著理清思緒的念頭而來,可是眾多思緒縈繞好像抽絲的毛衣,越扯越
多讓她無比頭疼。

  「他……」

  方磊正拿著手機看著什麼,又不停的看著四周,就在她二樓窗戶下……

  似乎有莫名的心靈感應,感覺到頭頂二樓有人正在看著自己,他一抬頭,四
目相對,她的陌然,和他的激動……

  煞風景的是,他收手機的樣子有那麼點狼狽。

  一時間江清雯竟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和見一個普通朋友一樣,只是輕輕的點
了點頭……

  而他,朝著她揮了揮手,向餐館裡狂奔而來……

  「原來你在這!我剛下飛,我剛下班就來了,想起我了!」

  和方磊的心花怒放不同,也許是感覺她的凝視和沉默,揚起的嘴角有些尬在
原地,順手抓住了她桌子上的小手……

  她,怎麼了……

  江清雯暗暗把手從他手裡慢慢抽了出來,喜笑顏開的他,心裡咯噔一下!

  難以想象,如此溫暖的笑容背後,卻是欺騙,想我,就是這麼想的嗎?

  自己真的瞭解她嗎?

  她就這樣看著這個無比熟悉的戀人,他越笑,她的心,就越冷……

  剛才猶豫不決的心情,在這一刻,她決定了,她要說出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江清雯看了看窗外,離自己的小區明明有幾百米,他怎麼正好在自己餐館下
面,自己在這誰都不知道。

  「我,我給你打電話打不通,就亂逛來著,可能是咱們太有心靈感應了嘿嘿
……」

  方磊努力的打著哈哈,無言的緊捏著兜裡的手機。

  真的這樣嗎?他明明不停的看著餐館門頭,不是大概確定,會是這樣嗎……

  算了,就當是碰巧吧。

  「你,有心事?」

  昨晚電話就感覺到她不對勁,他想當然的覺得也許她只是沒休息好,而現在,
她看自己的眼神是如此的冷淡,陌生,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張了張口,卻欲言又止。

  「我已經讓我媽回來了,你也和叔叔阿姨說一聲吧,你看,這個是我選的飯
店,衣服,你看……」

  「我們……暫時,取笑婚禮吧。」

  方磊的語速極快,也許是怕她打斷,一股的說著兩人的未來,然而,正當他
準備拿出手機時,江清雯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一句小聲的呢喃在他耳邊卻如同一
聲悶雷,炸的他頭暈目眩,臉上的笑容如凝固了時間,甚至可以聽清自己那心碎
的聲音……

  事到如今,避免牽扯的人越來越多,她還是選擇說了出來。

  她,真的需要重新整理一下兩人的關係。

  「那,你是有事對吧,沒事,那,聽你的,按你的時間……!」

  方磊看似找著藉口,實際他不是傻子,他聽得出,她的淡漠已經讓他有些手
足無措,雙手一直不知道放哪裡好,抬手又落下,雙目無神的在桌子上胡亂晃著,
拿起水壺倒了一杯水推到她面前。

  「我很亂,我想靜一下,也許,你也需要靜一下,我們,到底是不是真的需
要彼此。」

  江清雯雙目無神的低著頭看著機械式的攪拌著雙手大拇指,每一個字都無聲
的對他宣判著死刑,當那個他見面時,她還在糾結如何說出口,現在見面了,她
竟然說的是如此順利,甚至無情……

  「發生什麼了,我哪裡做的不好,我改!」

  方磊已經急的面色赤紅,慌亂之中牢牢的抓住她冰冷的手,他不要她這樣,
寧願她發火,打自己,也不願看到她這樣沉默的樣子!!!

  「沒什麼,我的原因。」

  她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是他力氣之大讓她無法掙脫,弄的她手指很疼。

  「啪!!!」

  剛才推向自己的茶杯還沒等她看清,就被方磊大力的砸在地上,惹得旁邊桌
的人紛紛側目!

  杯中熱水幾滴飛向了她的腳背,瞬間就被燙出了幾個紅點,火辣辣的,但遠
不如他給她帶來的失望……

  她平靜的抬起頭,在看到他時,他眼裡的血絲是那麼的猙獰……

  「你就只會打人,砸東西嗎?是不是有一天,你也會打我?」

  她感覺現在和方磊說不清楚,他就是個暴跳如雷的野獸,她拿起包想要離開,
他的手卻如鉗子一樣鉗住自己的手腕,彷彿要把自己折斷一樣,劇烈的疼痛讓她
眼含熱淚!

  「你要打我是嗎?你打吧。」

  她強忍著哭腔,不至於讓自己失控,眼神彷彿是看陌生人一樣看著這個曾經
的戀人,心在滴血……

  「為什麼……」

  他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花布桌子,喉嚨沙啞的幾乎讓人聽不清,這一刻,他感
覺自己和死人,沒有區別,他只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眼前的筷子因為怒火
攻心已經有了些許幻象,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我的原因,我想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

  終於,他的手突然鬆開,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終於忍不住,連忙捂住嘴巴
小跑了下樓……

  方磊只感覺腦袋發昏,四周無數雙眼睛戴著嘲笑投向自己,心中的怒火無處
發洩,為什麼,為什麼!!!

  起身搬起木桌猛的一掀!

  突然,樓上一聲巨大的聲響,江清雯一隻高跟鞋已經邁出,回頭看了樓梯口
一眼,痛苦的搖了搖頭,跑了出去……

  「清雯你回來啦!」

  詩婷正敷著面膜開門,話還沒說完,只見好友捂著嘴巴跑進了屋裡,她無力
的關上房門,靠在門上,任由身體無助的下落……

  「長痛不如短痛吧……」

  趙詩婷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

  …………

  時間一天天過去。

  週日晚間釋出會。

  「雯姐,該你上臺了。」

  「好。」

  她按了按右眼皮,早上開始就在跳,外場閃光燈聲不斷,她簡單的照了一下
鏡子,緩緩走出……

  舞臺中央已經站了五位嘉賓,在激烈的掌聲中,身穿長裙絕美女款款走出,
露出膝蓋之下象牙白的纖細小腿,穿著高跟水晶鞋,身後薄紗長裙,邁著靈動輕
盈的步伐,如下凡仙子,膚若凝脂,眉眼如畫,齊腰的波浪長髮被溫婉的束在左
側胸前,一襲香檳色的緊身抹胸晚禮服更襯托的她即將呼之欲出的酥胸,以及腰
腹部玲瓏的曲線。修長白希的脖頸,以及圓潤的香肩加之性感嫵媚的蝴蝶鎖骨讓
她顯示出了與眾不同的魅惑……

  隨著一束聚光燈打在了她身上,髮間的碎鑽蝴蝶髮卡和鑽石耳墜亮閃閃的,
頸上的鉑金項鍊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瓷白的雪肌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一雙精
致迷人的鳳眼流露出了高貴、典雅的氣質,再加上她的優雅從容,她猶如從畫中
走出的美麗公主,讓所有人都驚豔……

               第166章

  聚光燈下,這一刻,她彷彿就是世界的焦點,臺下周圍都在小聲議論著這位
年輕女子的身份和背景,有關她的之前的種種傳聞,更讓眾人驚歎於她的美貌和
氣質,真是讓人既羨慕,又嫉妒……

  江清雯雖說是公眾人物,但畢竟總是對著攝影機,如此場面還是第一次,說
一點都不緊張還是不可能的,好在她的專業素養讓她看上去是那麼遊刃有餘,不
時笑著和臺上的同為嘉賓的幾人點頭示意,朝臺下擺著手。

  殊不知,此時城市另一角的一個不起眼的倉庫,臨時搭建的小屋裡瀰漫著淡
淡的的酒精味,牆上被報紙和印有尿素倆字的編織袋所貼附,殘破的小木桌下,
喜字臉盆倒扣在地上,因為長久的無人居住,已經落上了一層浮沉,鏽跡斑斑的
鐵絲單人床上,剛換的白床單被返潮的溼氣浸染的皺皺巴巴,一個如蝦米般佝僂
的身影光著上身,一層層瘦皮疊在肚子上,身邊放著許多啤酒易拉罐,之前頭上
大片紗布已經被替換成了網布還貼在後腦勺,左眼依舊被紗布遮住,正用有些迷
醉的右眼死死的盯著手機螢幕上那個光鮮亮麗的女人,如神經質一般不停的搖著
頭……

  「俺,不要輸,俺,不要,離開你……」

  ……

  「你還要去找她!?」

  咖啡廳臨窗邊一側,溫馨似乎很激動,衝動之下猛拍了下桌子,水汪汪的大
眼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挫敗!

  還記得幾日前,她孤身一人順著喧囂的街道走了不知多久,即使只有幾日的
接觸,再次這樣離別還是心裡難免覺得空落落的,……

  她有些恨自己沒出息,放不下又忘不掉,其實,那晚上在酒店方磊喝的不省
人事是自己最好的機會,可是,自己還是沒辦法做到那樣不要臉……

  不知不覺中抬頭一看,竟然走到了方磊工作大隊門前,門衛的小屋在漆黑的
夜晚燈光閃爍,……

  「唉……」

  她長嘆一口氣,現在,他估計正在和那個女人你儂我儂呢吧,當她準備打車
回去時,一個高大又熟悉的身影看起來是那麼的搖搖欲墜……

  他,怎麼會在這裡?

  她不敢確定到底是方磊,還是太過疲憊眼花,她緩步走近,卻發現,他已經
抱著腦袋坐在了馬路牙子上……

  她也一步步知道了剛才他發生的事情。

  收回幾日前的記憶,當聽到在自己的勸說下他依舊是這麼的不死心時……

  溫馨真是恨不得一下子扇醒他!!!

  他怎麼變這樣了,之前他並不是一個容易被情緒控制的人,可是現在,即使
這幾天自己對他進行著開導,勸說,但他好像沒有真正的放棄過,看他鬍子拉碴
如此滄桑的樣子……

  她真是又恨,但又割捨不掉!

  那個女人會什麼狐媚之術嗎!?

  「我,還是放不下她,可能,她只是一時心情不好,我聽說,很多人都有恐
婚的傾向,尤其是女人,說不定她只是害怕而已……?」

  方磊這幾天已經處於精神恍惚的邊緣,空洞的眼神望著某個方向,幾日未曾
修剪的鬍鬚加重了頹廢的形象,有些乾燥的嘴唇微微蠕動著,一隻手緊抓著手機,
而手機上面顯示的,正是江清雯參加釋出會的現場直播……

  他的話讓她心裡一陣酸澀,事到如今了,他,還是看不清現實嗎?

  溫馨有問過父親和那個女人的進展怎麼樣,可是父親雖然說著還沒有什麼進
展,但是話裡話外之間卻多了許多不自然的晦澀,加上這件事,她大機率感覺那
女的和父親之間是有什麼事,但是那女人顯然知道他是自己的父親,就是她讓父
親保密也說不定,畢竟,男人上頭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現在她有點後悔把父親
攪合進去了,更是低估了那個女人的手段!

  難道說……

  她為了報復自己……

  腦補了一系列以後,她身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如果是這樣,那個女人
也太恐怖了!

  不會的,再怎麼樣,也是自己親生父親,怎麼會被一個女人挑撥了關係!

  「那你這幾天聯絡她,她有理你嗎!?」

  「沒……,但是,可能是她工作忙,你看,你要參加真人秀了……肯」

  剛暗淡的眸子似乎找到了替他辯解的理由,再次燃起了希望,對著溫馨笑個
不停,但看起來是那麼的瘮人……

  顯然,現在方磊精神已經有些恍惚了,他已經完全陷在自己的思維中!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他的話,溫馨看著他,眼中盡是濃濃的失望,心中
的怒火已經壓抑不住,這幾日,她已經忍耐了很久很久,可是,他還在繼續這麼
執迷不悟!!!

  「你還在替她說話是吧?好,那我就徹底告訴你!」

  現在的溫馨已經顧不得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了,為什麼父親一和她接觸,她就
這麼對方磊呢?天下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說不定是和父親達成了某種契約,她
知道父親雖然對女人揮金如土,但是也是有條件的,那就是女人沒有和別人不清
不楚,自己真是錯看了他,還以為他會和自己一條戰線!

  方磊就這樣安靜的聽著她從那天在洗手間的偷聽,一直到和父親的事情,事
無鉅細的全都說了出來,他從一開始的迷茫,一點點的轉向了暴怒……

  「所以你知道嗎?她可能就是一邊想釣魚,順便報復我,我就知道那女人報
復心很重的……!」

  「夠了!」

  溫馨一怔。

  本以為告訴了他這些事之後他能夠迷途知返,可是現在看來,好像沒有那麼
簡單!

  「我就說清雯為什麼這麼反常,你這是釣魚執法知道嗎!?不行,我一定要
去找她,一定要找她……!」

  方磊面如死灰,慌忙的摸了摸褲兜,空空如也……

  還是要回家拿一下,才行……!

  他如即將落水的人,拼了命的想要抓住岸上最後一顆稻草!

  就在溫馨極度失望之下,倉惶而逃!

  看著他的背影,她疲憊的搖了搖頭,看來,他真是不撞南牆不死心,也好,
讓他撞吧,撞吧……

  方磊看著手機裡的共享位置緩緩把車開到了場館前,他停穩了車,抬起頭向
四周張望,門口早就聚集了一群記者看來已經等候多時,手機顯示的位置就在附
近,他從皮夾克裡拿出一個被擠扁的煙盒,在車裡點了一根,猛的吸了一口!

  隨著煙霧的吞吐,似乎緩解了許多不安,剛才還雜亂著的鬍鬚趁回家特意收
拾了一下,但從眼底那一圈淡淡的黑眼圈還是暴露出他近日的頹廢。方磊無力的
靠在靠背上,看了一眼副駕座位上的房本,現在,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
生活中不能沒有她!就算丟失臉面,尊嚴,只要還有一絲希望,他就在所不惜!
他實在接受不了她不在身邊,臨近婚期,另一半突然的毫無前兆的反悔,這對他
打擊很大,想了這麼多天,他還是不明白,她口中的亂,到底是什麼意思,就這
樣不明不白的結束嗎!那不可能!

  「爸!你給我出來!!!」

  溫馨一回家鞋子都來不及脫就徑直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著胸,劇烈的呼吸讓
她胸口起伏不定!顯然,她現在一肚子都是氣!

  「怎麼了寶貝閨女?」

  溫華晚上剛回來,穿著居家的深色格子睡衣,從樓梯口看著手機緩緩下樓,
聽到女兒這麼生氣的口氣,他抬頭討好的笑了笑,不知道怎麼惹到她了,明明自
己才出差回來,他實在想不通……

  「你去哪了這幾天?」

  她正襟危坐,看起來倒更像是個管家婆,無比嚴肅的盯著父親。

  「我不是說了出差嗎?怪我沒給你帶禮物,爸給你錢,你喜歡啥買啥?」

  他嘻嘻哈哈的做到閨女身邊,一下子摟住了她的肩膀,卻被她一把拽掉!弄
的他一臉驚愕?

  「別跟我打哈哈!你是不是去和那個女人約會去了!?」

  溫華一聽,更是不明所以。

  這孩子不是之前還鼓弄自己去勾引那女的嗎?怎麼現在又變了副樣子?

  「我是去工作,最近沒找那個女的。」

  一說起江清雯,他倒是興趣越來越深了,幾番接觸下來,不知怎麼的,感覺
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他看的出她並不是所謂的欲擒故縱,或許,她有屬於她自
己的故事也說不定,其實正想著等最近忙完再去找她聯絡一下,這幾天雖然在外
出差,可是腦海裡卻是時不時出現她的身影,這麼大歲數了,有時候都笑話自己
竟然和個毛頭小子一樣……

  除了溫馨她媽,這還是他第一次對一個見了幾面的女人這麼牽腸掛肚。

  「呦呦呦,還沒找,看你那個思春的樣子!就差寫腦門上了!」

  還沉浸在和美人幾次交流當中,被閨女一副嘲諷的樣子指指點點起來,他不
禁胖臉一紅。

  「怎麼了,不是你讓我去釣魚執法的,現在怎麼又不樂意了?」

  「我是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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