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然後撿到冷眼女魔頭】(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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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1-20

第四十章 角抵奪擂屈軟語
  這世上的事多麼奇妙。街頭賣唱女與窮酸小書生的悲慘故事隱隱約約聽過那麼多,沒想到如今輪到我親自摻上一腳。

  賭坊裡煙味、酒味、汗味混成一團,燭光昏黃而人聲喧嚷。裡面上下兩層,都擺滿了牌桌,有些姑娘穿的衣不蔽體,同時充當小二和荷官,也就是在昏暗賭場裡顯得楚楚可憐,放到外邊恐怕遠遠夠不上棲鳳樓的水準。

  賭坊不大,沒有什麼類似拳場的地方。張清圓環顧一週,指向一樓牆角小聲說:“那裡。”

  牆角站著個肥胖男人,不賭博也不喝酒,眯著三角眼看不清神光,樣子頗為兇悍。今年格外寒冷,許多地界都收成不濟,能胖成這樣倒真稀奇。我拉著張清圓靠過去:“兄弟,打拳的在什麼地方?”

  小眼睛裡投來一絲不屑,男人默不作聲,依舊高昂著頭。我伸手摸出串銅錢,嗖一下塞到他背抄的掌中:“還請行個方便。”

  “哼。”他這才有了動靜,像是活豬從圈中醒來:“新來的小子不懂規矩。有人請你來嗎?”

  張清圓想出聲,我捏了捏她的手腕:“我們是先前進來一姑娘的朋友,過來捧個場。”

  “那齊整妹子?”男人“呵呵”笑出聲來:“再過一會兒你們恐怕見不著了,進去進去,別惹事生非,小心落得她一樣的下場。”

  他挪開一步,艱難俯下身子,掀起一塊厚重的木板,露出其下狹窄階梯。我沒料到這麼容易,一時不禁感嘆盡歡巷賭博生意之囂張。

  樓梯又窄又陡,一腳下去險些扭了腿。我回頭叮囑張清圓:“慢著點,小心衣服。”那雲肩不便宜呢。

  入口這麼狹窄,我本以為下面是少數人取樂的地方,沒想到喧譁聲不遜頭頂。我記得私挖地窖在赫州是犯法的,看這地方的規模,賭坊老闆足夠在城郊監獄住兩輩子了。

  地下沒挖很深,面積卻不下一樓,相較之下更加壓抑。估計老闆也知道這一點,整個地下沒人抽菸鬥,空氣反而比上面強。在這兒就能看到簡陋的擂臺,周邊圍滿了人。看起來拳賽還沒開始,莊家還在忙活著收錢。

  “我沒見到雲喜。”張清圓左右張望,已經開始有點急躁。我勾動噬心功,立刻感受到何情的氣息。她被一小撮人圍著,脊樑挺的筆直,身旁有些男人還沒她高,顯得有些鶴立雞群。她也感受到我的存在,立刻扭過頭來。

  “嗨。”我笑著抬手,不過這個距離她多半聽不到。少女的眉頭皺了起來,又立刻放鬆,像是有些不知所措。她推開身旁嘀嘀咕咕的男人,快步朝我走來:“你們怎麼來了?我自己就行。”

  張清圓的聲音已帶著哭腔:“公子說他來幫你……我沒見到雲喜。”

  “他還被賭坊扣著呢。”何情搖搖頭:“你呢周段,你幹啥來了?”

  “人都說了,我來幫你。”我面色如常:“打拳是吧,我來就好。”

  “你少逞英雄。”纖細眉毛又皺了起來:“用劍和這種搏鬥不一樣,你壓根沒練過外家功夫,上去只會捱揍。”

  “我最不怕捱揍。”實話講我不知道有什麼可怕的——在衡川手、腳甚至是腦袋都斷過了,拳頭打到身上都不一定會痛。

  “總之你別管。”何情還想說什麼,我則把張清圓的手腕塞到她掌中,自己朝那群面色不善的男人走去:“我來替她打。”

  “我們說好的可不是這樣。”為首的男人個頭不高,有些賊眉鼠眼,神色裡帶著戒備:“沒有好看姑娘打架,觀眾可就少了太多。”

  “你們還在做莊吧?”我扭頭看看:“告訴你們的人,全押我身上,打幾場勝幾場。事後把人放了,一根寒毛都不許掉。”

  “小子,你好大的口氣。”男人嗤笑道:“好啊,你若輸了,身家也得賠在這裡。”

  “老實下注就行了,還能讓你們賺一筆真是可惜。”我拍拍他的肩膀,周遭的漢子立刻圍上前來想動手,我手上稍微加了力氣,直到男人臉上變色:“且慢。你也得給我籤契約。”

  “籤就籤。”我滿不在乎:“拿筆來。”

  “周段!”身後傳來何情的怒喝,張清圓拉著她不知道在說什麼。我吩咐一句“麻利些”,便回頭朝著她笑:“你們準備去領人就好了。”

  

  結果兩人都沒走,站在擂臺下一同等待。人越來越多了,張清圓有些戰戰兢兢的,何情則雙手抱胸,一臉的煩躁。

  那男人說麻利就麻利,片刻便草擬了張契約,上面條條框框我不打算看,大手一揮便按了手印——這實在是無所謂,他就算下套也沒什麼用。

  在地下看不到天色,時間大約接近黃昏。那邊的入口開啟之後就沒再關上,陸陸續續進來許多觀眾,看衣著都不像什麼好人——跟我在喜多成衣鋪挑選的衣服比起來,顯得廉價又妖冶。其他賭坊的拳手也到了,擂臺上站著我今天的第一位對手。他已把上身脫個精光,露出古銅色的肌肉,粗短脖頸頂著一顆錚亮的光頭,長得實在有些刻板印象。

  我忍住笑,縱身躍上擂臺:“開打嗎?”

  “哪來的人?沒規矩。”結果對面那漢子狠狠一皺眉頭。

  “主判還沒到呢!”臺下跟我籤契約的男人急聲道——我在心裡決定叫他“鼠眉”。

  還有主判?搞得挺正式。我想了想,也把自己上衣扒拉下來,順手丟給何情。結果她沒接,反倒是張清圓連忙伸手抓到了。

  人群從旁讓開一條道,走上前一個妖豔的女子。雖然在地下,溫度還是不高,可她只穿著短裙和一條裹胸,豐滿乳房繃得緊緊的,一眼望去乳溝如此深邃。可惜現在不是欣賞的時候,她登上擂臺,三兩下爬到一旁立著的柱子上:“這便是今天第一場的拳手?”

  “沒錯。”鼠眉遠遠答應。

  “好。”她輕聲笑了一下,濃妝豔抹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屑:“你們兩個注意了。”

  人群短暫安靜下來,女人身上有什麼東西“叮”一聲響,額前竟然長出兩隻短短的鹿角——原來是個妖人,能和這邊的人和睦相處,還真是少見。一絲妖力從她身上擴充套件開來,竟然直直衝向我的後頸。

  眉頭一皺,內力猛然一震,她便在高處一個趔趄,險些摔了下來:“這是幹什麼?”

  “喂!那是用來監視你是否動用內力的。”鼠眉連忙喊道。我點了點頭:“這東西正寧衙門不管麼?”

  “此等小小妖術,清安塔都懶得鎮壓。”那女人重新坐穩身子,兩條豐潤的大腿晃盪著。她本來有些狼狽,看到我又放緩了神色:“小哥不用擔心,我這法子可是正寧衙記錄過的,沒一點毛病。”

  “行。“我撇撇嘴,將渾身內力收回丹田,又聽到何情在下面”嘖“了一聲。妖力重新伸展,像兩隻觸角,分別連線在我和對面的漢子身上。女子停頓片刻:“都準備好了嗎?”

  見兩人雙雙點頭,她從裙下摸出一個小巧玲瓏的鈴鐺:“開始!”

  叮噹一聲響,漢子狠狠吐了口唾沫,雙手抱架胸前,試探著朝我逼近。我沒這個耐心,一個箭步上前。他嚇了一跳,緊跟著一記試探性的刺拳。

  當然沒有命中,我的拳頭已到了他的喉間。然而沒有內力支撐速度大打折扣,被他一拍小臂躲開。但我本來也沒打算憑此獲勝——先前瞭解到的規則很簡單,只是不許動腿、不準插眼打襠。

  我雖然沒關注過什麼格鬥比賽,卻也知道打架時候哪裡最疼。即使不使用內力,我也比這種貨色快得多,他還在努力反應的時候,我的右拳已經揮出,實實在在打在他的左肋上。按那位置不知他的肝臟是否安好,總之一拳下來他頓時蜷成一隻蝦米,原本揮出的拳頭也落在空處。

  我稍稍側開身,躲開他噴吐的鼻涕眼淚口水。漢子轟然倒地,緊跟著觀眾們大聲驚歎起來,莊家憤怒地一敲桌子。人群中有人大聲地咒罵起來,大約是那拳手的老闆?

  朝何情揮揮手,我找到人群裡喜憂參半的鼠眉:“怎麼樣,還要打幾場?”

  “嘖,兩場。”他也吐了口唾沫。

  臺上的女子吃了一驚。我抬頭看她:“我叫葉常。”

  “第一場,葉常勝!”女子朝我點點頭,隨即高聲道。

  第二個上來的拳手有頭髮,長得也白了一些,體格則依舊粗壯,個子比我高一線。鈴鐺再次響起,他大約在場下看到了第一位拳手的情況,一上來便全力搶攻,大約是動了以攻代守的心思。

  這人的速度比上一位快,我剛剛抬起雙手,拳頭已到了面前。用小臂隔開這一擊,皮肉上還是隱隱發痛。但我的速度未必在他之下,捱打的同時也已揮出另一隻拳頭,穿透防守擊中他半邊側臉。

  拳手攻勢中斷,向後墊了一步,臉上已經青腫起來。我不打算再給他進攻的機會,立刻邁步向前。他有所預警,側閃躲開我的第一拳,又成功隔開第二拳,極端的間隙裡揮出一記左勾,同樣命中我的肝臟。

  很痛很痛,沒有內力支撐,整具身體都不滿地抽動起來。但有一說一,比起在衡川摸爬滾打受的那些傷,一記爆肝實在算不上什麼折磨。我一拳命中對手的大臂,在他中門大開之際接上全力的勾拳。

  一擊之下男人仰面躺倒,下巴可能有點碎了。我手上四個指節全擦破了皮——畢竟不像他們那樣,好歹有繃帶纏著。

  抖抖手上的血和皮屑,頭頂鈴鐺再次響起,這次女人的播報及時得多:“第二場,葉常勝。”

  臺下響起歡呼,鼠眉不安地挪動腳步,何情低垂眼簾不知在想什麼。張清圓不敢看臺上慘狀,低頭抱著衣服和何情的手臂。又一位穿著豪奢的客人失望地嘆氣,兩個小廝上場拖走了拳手。我揉揉肝臟,抬頭掃視下一位對手。他正脫去上衣,也登上擂臺。

  這人比我高一頭,比起阿蓮也不遑多讓,三角肌有我半個腦袋大。我一邊看著眾人來往忙活一邊盤算時間,不知打完拳、領完人是不是趕得上棲鳳樓的晚餐。該怎麼告訴阿蓮不用等我呢?如果結束之後太晚,不如就找個路邊攤吃了算——得抓著何情,我受夠了她憋著氣的樣子。

  “叮鈴鈴——”面前人影一閃,腹間猛然一痛。粗重的拳頭正好落在下腹,幾乎把我整個人打至浮空。腳步不穩,已經失去了後發先至的機會,我連忙舉手招架,手臂的縫隙裡,看見對手兇戾的眼光。

  他的眼睛不大,眼角也耷拉著,可從中透露的眼神卻冰冷殘暴至極。我立刻明白他是殺過人的,甚至樂在其中——暴力對他來說一定是某種不可多得的享受。

  “喂!”臺下何情終於出聲吶喊。我站穩腳跟,轉瞬間又一拳落在側臉,看來我今晚要頂著發麵饅頭一樣的臉睡覺了。

  牙齒之間似乎流了點血,我狠狠閉緊嘴巴,用手臂擋住攻擊,擰身一肘落在他肩胛上。這一下實實在在力透入體,他也頓時悶哼出聲。繞到側面,我兩記刺拳都被格擋,對手傾伏著上身硬抗,混亂中又一拳命中胸膛。

  我再次退後,皮肉之下已隱隱發悶。這應該就是什麼外家功夫的高手,失去內力輔助之後力量竟遠勝於我。他大概是哪家賭坊的招牌打手,臺下某處傳來志得意滿的冷笑。

  來不及休整,對手又一波進攻已經開始。我試圖以攻代守,卻被輕鬆躲過。半空兇猛的擺拳改變了方向,擊中我的臂彎。右手鈍痛之際,壯碩的身體直撞過來,頓時隔絕了我的攻勢。對手側過身子,一而再地猛擊我的側腹。我忍不住像像蝦一般蜷縮起身子,最後被一擊重拳打得踉蹌退後,勉強算是脫身。

  肋骨似乎已處在斷裂的邊緣,我的半邊身體一定滿是淤血。對手乘勝追擊,我雙手格開第一記勾拳,卻被猛然擊中肚腹,橫膈膜抽搐起來。徒手搏鬥經驗不足的劣勢開始顯現,手足無措之際,對手自下而上一記重拳,我仰面翻倒,狠狠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唇齒之間一股兇猛的血腥味。

  撲通倒地,臺下歡呼四起,其中夾雜著某人的輕聲驚叫。但鈴鐺還沒有響起,我仰躺在地,感受到高臺上那女人的眼光。

  身上妖術的小小觸角還存在,不甘地探索著內力的徑跡。但說不用就是不用,我一抹嘴角的血,從地上爬蜒起來,面對那個已經放鬆下來的拳手,一手捂著側腹一手勾勾指頭:

  “還沒結束呢。”

  他輕輕“嘖”了一聲,經驗豐富的小眼睛裡透露出些許意外。但畢竟是老練的拳手,瞬息過後便恢復到搏鬥的狀態。他滑步挪上前來,一記迅捷的刺拳直取臉頰。

  但我已改變了戰鬥方式。被擊中的同時,我的直拳也命中他的脖頸,可惜差了一些沒能打到頸動脈竇。兩敗俱傷之中我和他雙雙退後,拳手甩了甩腦袋,又衝了過來。

  這次他一拳爆肝,我則給他來了個雙峰貫耳。短暫的交鋒過後雙方都痛到抽搐。下一回合雙拳對撞,指節喀拉作響。

  “你怎麼——”他終於面露驚愕,但已經有些來不及了。我的舌頭正在流血,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不好意溼,天生賴打。”

  接下來的數個回合血腥又荒誕,我和對手都像野狗一樣連滾帶爬,但最後是我還站在場上。對手仰面朝天,臉頰已經腫脹到看不清五官。我身上則是一個連一個的青紫拳印,嘴裡一直流血。

  場下有些安靜,直到這時才開始議論紛紛。先前冷笑傳來的地方有人大聲詰問:“他沒有使用內力?”

  “沒有。”高臺上的女子捂著半邊臉頰,搖響鈴鐺:“第三場,葉常勝。”

  “打得好啊我操!”莊家興奮地吼起來,鼠眉伸手擦著額上涔涔冷汗。我吐一口血沫,走下擂臺:“放人吧。”

  “你……你是何許人也?對面那拳手可是在正寧衙手裡活著出來的,半個盡歡巷數他身手最好。”鼠眉臉色不善,我朝他貼近了點,從褲兜裡拽出腰牌一角:“巧了不是?”

  一時間他臉上精彩紛呈:“大人何苦這般麻煩?”

  掃一眼穿越人群靠過來的何情:“少管閒事,放人就是了。”

  

  天色確實晚了,不知棲鳳樓是否還有晚飯。胡云喜被扣在盡歡巷一處破敗的宅院,除過稍微受了點皮肉苦沒啥大事,比起我還齊整許多。他是個白淨書生,看起來確實是受女生喜歡的型別,說起話來溫言軟語,沒想到竟然會上頭去賭博。這次丟了個大人,見到張清圓頓時羞得滿面通紅。

  張清圓和他一起,感激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何情有點不好意思,稍微交代兩句就拽著我要走。好不容易救下人之後大夥都還活著,我沒忍住多留片刻,擺出領事的姿態教訓兩句,希望小胡以後不要再走上歪路吧。

  鼠眉恭恭敬敬把我和何情送出盡歡巷,剛離開不需要強撐氣勢的地界,我便忍不住腳下一軟。何情早有預料,一把撐住我的胳臂,把我一條手臂抗在肩上。

  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我們兩人就這麼沉默著慢慢走向我寄存馬匹的地方。片刻過後何情終於開口:“換我來也打得過,說不定更輕鬆些。”

  “嗯,這我不懷疑。”

  “那你犯什麼毛病?你分明可以直接亮出身份,他們不會為了一個黑工得罪正寧衙的領事。”何情悄摸伸手,掐住我腰間為數不多還完好的軟肉,還沒發力就又鬆開。

  “被你發現了。”我不回答,只是笑笑。

  “你用苦肉計。”她低聲說。

  有的時候何情真是過於聰明,搞得我有點像自找沒趣。抬起手撓撓頭:“那你好受了些嗎?”

  她沒有回答:“師父的仇我一定要報。”

  “沈延秋的命我一定要保。”

  “你就這麼喜歡她嗎?”何情一時氣結,手指頭又掐住我的腰,拽了拽還是沒用力。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喜歡。”忍不住嘆了口氣:“我本來就要死了,以為她也就要死了,結果剛認識她就犯了個彌天大錯。可因為她、因為噬心功,我們都活了下來。後來她救了我,我又救了她,現在什麼都說不清了。可最開始,我是因為她才活下來的,你明白嗎?”

  何情不說話,只剩下我自言自語:“這世上的事不是一成不變的。從前我以為自己把她馴服的很好,後來才發覺自己大錯特錯。她是魔頭也好怪物也罷,總之我們的命連在一起。而你……有一天你也會有所發現,到那時再作決定吧。等到你師姐複製出噬心功,就開開心心回家去,好不好?”

  “你到底有什麼在瞞著我?”

  我無法回答。寂靜中繞過兩個街角,那家店鋪的老闆已牽著馬急躁地立在門前。何情深吸一口氣,從肩上放下我的手臂:

  “我去騎馬。”

  嗯,雖然被看個透徹,苦肉計還是起作用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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