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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1-23
這大概是一面空心牆。
他往前走了一步,我盯著他的眼睛,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
他一手擦過我耳朵撐在牆上,那張平日裡光天化日下嚴肅正經的臉浮現出邪魅的微笑。
我又不由自主地向後靠,後腦勺順勢撞到了牆上。
“砰”,一聲巨大的悶響,恐怕是牆裡的蠹蟲都要嚇得魂飛魄散。
好吧,我只能向前挪一點點身位,但他的臉,那麼近,那麼大,眼睛裡閃著不尋常的奇異光輝。
他的手掌墊在我的後腦勺後了,我便閉上眼睛。
說實話,我閉上眼睛的很重要一個原因,並不是為壁咚做準備,而是實在覺得他的面相不可近看,大概只能在黑燈瞎火之時留有一絲幻想。
現在雖是嚴冬,但還有明日當頭。
一貫的作風,他低頭朝我的嘴一口悶了下來,用溼漉漉的舌頭撬開了我的牙齒,整個兒口腔含著我的舌頭,帶上一點點有力的真空感,在狹小的空間裡與我的舌頭纏綿共舞。
我順著他的力,也不甘示弱,用舌頭探索他的口腔。
平日裡看起來粘稠噁心的口水,變成了絲絲滑滑的溫床。
他的口腔,乾淨而柔順,沒有一絲異味。
之前他舍友傳言,說他前女友誇他“吻技超群”,果然有名不虛傳之勢。
親了一會兒,他似乎聽到門外有腳步聲,覺得不太安全,就鬆開我,讓我站在離門遠一點的一面書架前。
這面書架並沒有靠牆,只是作為像屏風一樣的 東西放在書法社裡。
上面的書也擺的凌亂,橫七豎八地倒在每一層的架子上。
他靠近一步,我後退半步,頭碰到了幾本稜角已經出了書架邊緣的書。
頓時, “砰”幾聲很大的聲音,三四本書從書架上悉數落下。
我忙轉過身,慌慌張張地撿起掉在地上的書塞回書架,只是感覺他盯著我的背後,有一絲絲髮涼。
看來他終於稍微改變了親人必咚牆的習慣,把我拉上前一大步,緊緊地把我抱在他懷裡,頭俯下來在我頸邊。
他抱得很用力,好像要把他全身的溫暖都傾注在我身上,但又絲毫不會感到窒息或疼痛。
我的臉靠在他的胸膛上。
他當時穿了一件墨綠色的衣服,畢竟冬天,感覺衣服很厚實——也不知道是衣服厚實還是他肚子厚實。
這時我終於發現一直被我嫌棄胖的他還有這等好事兒——靠著賊舒服了,軟軟的,暖暖的。
我們不聲不響地相擁。
過了一會兒,我悶悶地說了一句:“我們最多隻剩下半年了。”
“嗯。”他應了一聲,伸手捏了捏我的臉。
我沒敢抬頭看他,但總感覺他柔情的目光早已灑在我身上,略帶淺淺的笑意——平時一本正經的人怎麼可以那麼溫柔啊!
是我眼瞎了嗎?!
他的虎狼之心遠遠不只捏臉。
他把我的下巴抬起來,脈脈地命令道:“把牙關閉緊了。”我垂著眼簾照做了,他的嘴貼上來。
這一次他並沒有撬開我的牙關,而是用舌頭一遍一遍地舔著、吮吸著我的兩排牙齒——我才發現,壁咚對他來說,只是他眾多隱藏技能的冰山一角。
三
在敷文閣小偷小摸過了以後,我以為我們倆的關係要往好的方向發展了,直到第二天中午,我在宿舍玩手機,突然一個電話打進來。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鄧子丞。
我又驚又喜地接了電話,裝作不在意地接起了電話。
打趣了幾句以後,他告訴我,他上課開小差被熊島逮著了。
熊島問他是不是在想學妹。
我笑倒在床上,問他:“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他說:“我不敢說話。”
笑了一會,我認真跟他說:“你不要不好意思,不是你直接就跟他說不是就好了。”我停頓了幾秒,突然又問他:“誒,所以你到底為什麼開小差?”
他說:“想你啊。”
輪到我不會說話了。沉默了一會,我問他:“熊島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當時你託我轉交明信片的時候吧。”
又沉默了一會,他開始吞吞吐吐地表達他這次給我打電話的真正意圖:熊島希望我們分手,並且不要有聯絡。
我一下子翻下床,去到陽臺扒著欄杆。
當時我們住在一樓,陽臺外就是一大片植物,陽關被一大棵樹幾乎完全遮擋了。
我就失神地盯著這片墨綠色,不敢置信地和他確認這件事情。
“那你覺得呢?”
“我覺得應該聽老師的話,不要聯絡了。”
第4章
一
我很難接受斷聯這件事情,渾身像被密密麻麻的針扎著。
反覆質問了幾次,他的態度還是倒向了老師那邊,我木然地掛了電話躺回床上。
那一整個中午我都沒睡著,反覆想著這件事情,對即將和他失去聯絡這件事感到極度的恐慌。
午覺起床鈴一響,我就翻下床,在舍友甚至還沒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就衝出了宿舍門。
我感到我的心跳得很快,有些呼吸不上來,朝著教室的方向走著。
走到未濟湖邊,確認旁邊沒人,走投無路的我撥通了我媽的電話。
沒和她說上兩句話,我就開始很急促地哭起來,以至於她一開始只忙著安慰我,甚至不知道我發生了什麼。
當時我們年級只有三個特訓班留在學校了,所以路上並沒有多少人經過。
我走到上坡的拐角走不動了,面向啟天樓那側的草地在路邊蹲下來哭。
路過幾個我認識的人,但我暗自慶幸他們沒有發現我的背影;唯一一個發現並過來慰問我的,竟然是李皓澤。
可惜我那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很勉強地憋出一個醜陋的微笑,朝他揮揮手示意。
等我哭得差不多了,我又慢慢走上那個巨大的斜坡,我媽這時候也聽得清我到底在哭什麼了,安慰我說這一定是暫時的,事情一定會變好的。
我上教室放了書包,尚且還沒有開始上課,我便跑到再上半層樓的樓梯拐角,和媽媽再多打了一會電話。
也許登高望遠真的能讓人心胸開闊,再加上媽媽堅定而溫柔的安慰,我漸漸停止了啜泣。
幾天後後寒假回家我才得知,在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媽正準備做一個不大但也不小的手術。
我又心疼地哭了,因為感到我媽能無條件地接住我的痛苦和情緒,但我卻不知道她即將面臨的苦難。
我媽反而笑著安慰我:“那時候正在等著進手術室,正無聊呢,你就打電話過來了,剛好。”
第二天早上,我仍舊天還沒亮就出了宿舍門,在靠近中間的樹壇右側邊沿走著。
餘光突然瞥到我左前方的樹壇邊沿也走著一個人。
我第一反應是,不會吧,第二反應是讓自己趕緊打消這個奇怪的“幻想”。
過了幾秒,我決定看一下他是不是我認識的人,一扭頭,發現他也在扭頭看我——怎麼真的碰巧是鄧子丞!
正當我糾結著要不要和他打招呼時,他自然而然地和我說上了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我們走到樹壇的盡頭就順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順理成章地走進唯一一個還開著的食堂,順理成章地一起打粉,順理成章地坐在一起吃粉。
像從前一樣,彷彿什麼也沒發生。
但我心裡仍有些顧忌,不敢主動聯絡他。
兩天以後,他又打電話給我,讓我給他留一個小推車。
我說:“……鄧子丞這合適嗎?”他:“來嘛來嘛。”
當時我不知怎的拿到了熊島的電話,不知怎麼有的勇氣,主動約熊島見面,在簡訊裡說要和他當面談鄧子丞的事情。
進了熊島辦公室,他很客氣地請我坐下,囑咐我不要關門。
我從頭和他解釋了我和鄧子丞有多麼深厚的友誼、我和他的關係是多麼正常,但無論我多麼有理有據、邏輯順暢,他還是像聽不懂人話一樣微笑著拒絕了我和他保持聯絡的申請,還提議說,可以做時光漂流瓶,給三年後的對方寫信,說如果是真心,那一定能等到那個時候。
我那時候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證據說服他,又或許任何證據都沒有用,總之就這麼原封不動地被送出了辦公室。
後來我和舍友憤憤地說,我就不該自己去找熊島,簡直雞同鴨講、對牛彈琴。
我現在當然可以理直氣壯地抓起鄧子丞的手,坦蕩地和熊島說,鄧子丞還是我男朋友。
沒人能阻止我,沒人能阻攔我和他接觸,沒人能切斷我和他千絲萬縷的聯絡。
但到了這個點上,似乎又沒必要了。
我還能和他肩並肩站在一起,這就是對世界無聲卻最有力的宣告。
二
可那時的我終究是個弱小無助的高中生。
談完以後,我給鄧子丞發簡訊:“我找完熊島了。鄧子丞你要記住,你是傷害你自己喜歡的女生的直接原因。”下午起床以後我又給他發:“對不起,當我沒說。請好好利用這段時間,好好調整你的狀態吧,我不去打擾你。我現在想通了,我們兩個的關係是一個長期的、不斷磨合的狀態。前段時間我也經歷了你這樣的狀態,只不過程度比你輕一點而已。因為我們兩個處在不同的階段,現在熊島給你的壓力應該挺大的,你自己也應該不會好受;我以後高二也必然會經歷我們關係再度調整的狀況。你要相信,我們的感情遠比‘分手’一個詞要深厚很多,這只是我們關係不斷 更新的一個小階段。我相信你一直都是那個在我心裡最優秀的鄧子丞的,我等你王者歸來。你就跟熊島講一聲我同意分手了。”
寒假放假那天是2月4日(印象那麼深的原因是,當時因為疫情被封在學校一個多月,盼望回家盼瘋了,所以才那麼惦記回家的日子),我像往常 一樣,下午放學以後去打羽毛球,打到一半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溜達進球館。
於是我打完球以後只能乖巧地被他帶走了,在未濟湖旁的石椅石凳上陪他吃飯。
我問他:“你為什麼喜歡我?”
他說:“因為你可愛。”
我想了想,問:“為什麼我可愛?”
他說:“因為你臉大。”
後來下學期的時候,我們在食堂面對面吃飯。
他突然跟我說:“後面有兩個我們班的女生,你回頭看。”
我說:“我不回頭。回頭她們就認出我來了。”
他說:“她們早就認出你來了。”
我說:“為什麼?”
他說:“因為你臉大。”
我把埋在盤子裡的頭抬起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馬上改口:“因為你可愛。”
三
冬天總是天黑得很早,這時候天色已經明顯地暗了下來。
他讓我陪他走回物競教室上晚自習,把我往智達樓底下引。
我邊走邊說,鄧子丞不可以,我們現在分手了,你不能動我。
他一直在我前面走著,不置可否。
如果按照去物競教室的正常路線,我們應該徑直穿過智達樓樓底,但他卻一聲不吭走上樓梯。
我在樓底停住了。
他往上走了兩步,發現我沒有跟上來,又折回來找我,我說:“你晚自習要遲到了……”他不回應這句話,只是很小聲地委屈巴巴地和我撒嬌。
我有些心軟,但還是不肯挪動腳步,他便直接牽起我的手,拉著我往上走。
他抓起我的手的那一刻,我最後一道防線徹底崩潰,乖乖地跟著他上樓。
他拉著我找到一樓一間沒有鎖門的教室,推門進去,又把門關好,僅剩的為數不多的光線被擋在了門外。
我把黃色的棉衣外套脫下來,和東西一起放在第一排靠窗的桌子上。
他背靠在門上,一把把我拉過去緊緊抱著,頭靠在我的肩上。
一番安靜的狂歡。
末了,他輕輕把我的衣物恢復原狀。十天的寒假,我們就這樣在智達樓底分別,他小跑著跑回已經晚自習遲到的物競教室。
四
他比我晚一兩天放寒假,但因為可以在物競教室上QQ,所以實際上和放了假沒什麼區別,甚至比在家裡還要更自由一些。
前半個寒假,他一邊和我相互督促學習,一邊時不時和我說騷話來調劑。
但有一天,他媽看到了他放在桌子上攤開的、寫滿了我的事情的《人類觀察本》,熊島又恰巧給他爸打了電話,和他父母說了關於我的事情。
於是他突然又變得嚴肅和簡短起來,回訊息的時間被拉長而且不可預期。
不穩定的聯絡方式和不穩定的關係再一次讓我的心情變得不穩定,我就這麼在時間和語氣飄忽不定的回覆中跌跌撞撞地繼續和他保持聯絡,不時相互分享過年過節的趣事。
我當時還保持著每年換一次頭像換一次網名的習慣,那年過年,我把頭像換成了我在起霧的車窗上寫了一個“Wait”的照片。
鄧子丞後來說:“建議您換一個老年一點的頭像,現在這個wait太惹眼了,我感覺有很多同學快要看出問題了。”
一開學,我們還保持著互把對方的QQ當成檔案中轉站的習慣。
但沒兩天,他又開始不回我訊息。
3月27日下午1點,我問他:“你明天什麼時候走”他一直沒有回覆,直到下午6點我又發了一條訊息:“大哥你能不能回一下訊息?我平常廢話跟你嘮嗑或者你已經當面or在電話裡回答的問題不回訊息也就算了,我好好問你事情你不回是什麼意思?你這個習慣該改改了吧”他才在四十分鐘後回覆:“明天下午上課時間走”我繼續追問:“你能不能以後改一下這個習慣”他說:“我不在學校,所以不能找你太多”他很簡短地回覆:“那你換個語氣問,要上課了”
我積攢的不滿終於又以文字的形式爆發了,過了一會給他發了一條長文字:“我認為我的語氣已經很剋制了,我的言語表達也很清楚地表述了我的意見, 並沒有任何指桑罵槐或者暗含你不找我的意思,只是單純地表達了我認為你經常性不回訊息的行為的不恰當性。並且並不是我一人對你如此行為表達不滿;單純作為一個朋友,在我的認知裡都不應該經常出現這種狀況。我也不清楚你在看到訊息後長時間不回訊息的原因;我之前也跟你說過至少兩次這個問題,你每次都開玩笑式地敷衍過去。我認為我這次語氣比較嚴肅是沒有任何不當的。”
“/流汗 我錯了,確實,一嚴肅起來不敢不回”
“所以啊,不要非要我嚴肅才回訊息,我嚴肅又嫌我兇”
一番瞎掰扯,最後不了了之。
五
開學以後,自從一兩次在去吃早餐的路上碰見他,我們就似乎有了一些心照不宣的默契,幾乎每天早上在從出宿舍到吃完早餐這一段時間裡偶遇。
一般來說,我們總能在飯堂坐在一起嗦一會兒粉,但僅限於吃早餐,看上去就很像再正常不過的同學關係。
那段時間他的手機被管得嚴,於是早餐的時候他經常玩我的手機,甚至還商量著買了一對哨子作通訊用,結果是從沒派上用場。
一開始的時候,並不是每次都能遇到他。
每次在食堂等待,我都感覺有一種心裡慢慢落空的失去感——我並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他會去或者不會去,而是不到我離開飯堂的最後一刻都不會知道答案。
這種感覺就像一個無人施救的溺水者,把我每天微小卻對我來說最盼望的希望溺死在等待的海洋中。
更致命的是,因為我們從未提前明示地約定過,所以在他沒有出現的日子裡,我甚至不能怪他不守約定。
這像一種心理對抗的失衡:我把這件事情預設為一個需要遵守的約定,他卻把這件事情理解為一種長期的巧合。
後來我終於忍不住向他確認他某天會不會去吃早餐。
我大約是問過能不能每天一起吃早餐,被他一口回絕了,但後面他需要早去教室的時候,會提前給我發簡訊讓我陪他一起去吃手抓餅。
但他也會出其不意地拐騙我。
有一週週五晚上下晚自習以後就放學了。
他來班上找我,玩了一會我的電腦,還順便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把我桌面圖示大小改了,理由是看不順眼。
本來想把我騙去競賽教室,結果發現競賽教室鎖門,他就直接選了一個他覺得比較“安全”的樓梯口對我下手了。
如果讓我描述這個樓梯口,就是四面通風,從啟天平臺的樓梯上十米開外都能看見我們。
我當時拎著兩包要拿回家洗的臭衣服,揹著鼓鼓的書包,甚至還沒來得及放下,他直接背靠牆把我一把抱過去了,咬著我的耳朵說:
“上物競課的時候就想我孫若熙,就想抱我孫若熙。”
我愣了一會,揉揉他的頭,說:“好好上物競課。不許想我。”
其實平常他把我拐騙到競賽教室對我下手的成功機率還挺大的。
有一次在冬天,他抱著我坐在地板上,我坐在他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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