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漢風雲】第四章·鹿清彤坐觀將軍策,孫廷蕭烹煮妙人心(無肉戲劇情章,純愛無綠,後宮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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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1-28



  從入夏的第一場遭遇戰開始,到俘獲蠻族首領、平定核心叛亂,前後不過兩
個月。塘報上的記錄簡潔而凌厲,往往今日還在一處山谷設伏,三日後便已奇襲
了百里之外的敵軍老巢。

  待到秋風未起,他竟已解決了所有麻煩,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途——這才能
在一個月前,恰好出現在那片林中,救下狼狽不堪的自己。

  這是何等驚人的效率!

  為了更清晰地理解這份戰功的分量,鹿清彤又翻出了去年西南亂起時的舊檔。

  她先抽出的,是前任太尉司馬懿時期的卷宗。當時西南亂起,司馬懿力排眾
議,支援親信的大將鮮于仲通領五萬大軍前往平叛。

  那鮮于仲通也是個急於求成的性子,大軍一到,不事休整,不察敵情,立刻
便發起了猛攻。結果一頭扎進了百夷熟悉的崇山峻嶺之中,被分割包圍,拖延日
久,最終糧草耗盡,全軍覆沒。

  訊息傳回京城,朝野震動,老謀深算的司馬懿也不得不引咎辭職,黯然下臺。

  緊接著,便是高俅接任太尉後的爛攤子。高俅吸取了教訓,派去的將領畏葸
不前,帶著大軍在邊境線上磨磨唧唧,瞻前顧後。結果非但沒能收復失地,反而
在幾次無足輕重的小規模衝突中接連敗退,被百夷蠶食了更多的土地。

  此事最終被嚴嵩一黨抓住把柄,在朝堂上猛烈彈劾,龍顏大怒的皇帝趙佶直
接下旨,將高俅流放了事。

  兩份卷宗,兩種截然不同的失敗。

  鹿清彤將它們攤在孫廷蕭的捷報旁邊,一種前所未有的明悟湧上心頭。

  她終於明白了。鮮于仲通代表了將帥之大忌——輕敵冒進,有勇無謀。而高
俅派去的那位,則犯了另一條兵家大忌——畏敵不前,坐失良機。

  可孫廷蕭,卻走了第三條路。他在開春與入夏之間那段漫長的沉寂期裡,究
竟做了什麼?那三千兵馬,是如何在這片死亡之地上,撬動了整個戰局?

  這才是他真正想讓她看到的東西!這才是他留給她的,真正的考題!

  鹿清彤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那是一種智識上被完全調動起來的興奮
與戰慄。她拿起那捲記錄著孫廷蕭具體佈置的《平南策要》,指尖竟有些微微發
顫。

  她知道,今晚,她必須去見他。而且,要帶著答案去見他。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欞,在書房的地板上拉出長長的光帶,空氣中浮動的微塵
在光柱中清晰可見。鹿清彤翻開了第一頁。

  與她想象中金戈鐵馬、奇謀迭出的開篇截然不同,卷宗的前半部分,記錄的
幾乎都是瑣碎到令人髮指的民政事務。

  孫廷蕭率領三千驍騎軍抵達西南前線大營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收攏前兩
次戰役中被打散的殘部。那些如同驚弓之鳥、士氣全無的敗兵,被他以雷霆手段
重新整編,裁汰老弱,補充壯勇。這一點,鹿清彤能夠理解,這是任何一個有能
力的將領都會做的常規操作。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

  在完成了軍隊的初步整合之後,孫廷蕭並沒有像鮮于仲通那樣急於進攻,也
沒有像高俅派來的將領那樣畏縮不前。他什麼都沒做,至少在軍事上是如此。

  整整三個月,從開春到初夏,他的三千驍騎軍彷彿變成了工兵和儀仗隊,每
日操練不休,卻從不踏出防線一步。

  而他本人,則將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安民」之中。卷宗裡詳細記載著,他
派出軍中書記官,走訪附近州縣,統計因戰亂而流離失所的漢人子民,開倉放糧,
予以賑濟。他又派人修補被戰火損毀的道路和水利設施,甚至還親自帶著親兵,
剿滅了好幾股趁火打劫的山匪。

  這些,鹿清彤也勉強能理解。收攏民心,穩固後方,是兵法正道。

  但卷宗繼續往下寫,內容就變得愈發讓她心驚肉跳。他的「安民」物件,竟
然不止是天漢子民。

  「……分派軍醫,攜帶藥材,入百夷諸部村寨,為染時疫者診治……」

  「……以鹽、鐵、布匹,換取山中部落之獸皮、山貨,公平交易,童叟無欺
……」

  「……有部落為仇家所襲,牛羊被掠,遣尉遲恭率輕騎追之,三日而還,所
獲盡數歸還其主……」

  鹿清彤的手指停在了紙頁上,指尖冰涼。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百夷諸部,在此次戰事中,絕大多數都參與了叛亂,是朝廷明令征討的敵人。
按照戰時律法,他們的平民都可算作「附逆」。大軍過處,不屠不掠,秋毫無犯,
已經算是天大的仁慈。

  可孫廷蕭在做什麼?他不僅不殺,不搶,竟然還主動去幫助他們!給他們治
病,和他們做生意,甚至幫他們去追討被搶走的牛羊?

  這……這不是資敵嗎?!

  軍隊打仗打的是錢糧人口,給敵人治病,讓他們恢復健康,就是為敵人保留
兵源;給他們糧食和物資,就是壯大敵人的後勤。孫廷蕭在朝堂上振振有詞,說
他廢了大力氣在地方事務上,所以才奇缺文官。

  鹿清彤原以為他說的是安撫漢民,卻萬萬沒想到,他安撫的,竟然還有敵方
百姓。

  一個能用三千人扭轉乾坤的將領,怎麼會犯下如此匪夷所思、近乎通敵的低
級錯誤?

  這看似荒唐的舉動背後,一定有她尚未看透的、更深層次的圖謀。

  鹿清彤強迫自己將視線從那些記錄著與百夷交往的卷宗上移開,轉向了另一
部分——關於他如何整頓內部的記錄。

  如果說孫廷蕭對外的舉動是匪夷所思,那他對內的手段,則更是聞所未聞。

  卷宗記載,在收攏了那些殘兵敗將之後,孫廷蕭並沒有將他們與自己的三千
驍騎軍區別對待。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親自走訪每一個傷兵營,深入到最底層
計程車兵之中。

  沒有高高在上的將軍儀仗,他常常只帶著福伯和兩名親衛,隨意地坐在某個
士兵的床頭,或是篝火旁邊,聽他們訴苦。

  「……兵部剋扣之軍餉,查實後三倍追還,斬首校尉三人以儆效尤……」

  「……伙伕以陳米爛菜充數,杖八十,發回原籍……」

  「……有老兵思鄉心切,將軍令其口述,親為代筆,書就家信一封……」

  一樁樁,一件件,皆是細枝末節的小事。那些高高在上的將領,眼中只有戰
功和兵馬數量,何曾有人會去關心一個普通士卒的伙食是否可口,家信是否寄出?

  孫廷蕭卻做了。他不但做了,還做得如此細緻,如此不遺餘力。他將那些在
之前的敗仗中被當作炮灰、被長官欺壓、早已心如死灰計程車兵,重新當「人」來
看待。

  鹿清彤終於切身體會到,孫廷蕭在朝堂上說自己為地方事務牽扯了太多精力,
絕非虛言。光是處理這些軍隊內部的瑣事,就需要耗費何等巨大的心神。

  她甚至在卷宗的旁註中看到,許多時候,都是孫廷蕭麾下那些驍騎營的精銳,
被他當作書記官和監察使派到各個部隊中去,推行他的這些手段。

  她不由得想,若當時他身邊有一批得力的文職佐官,專門處理這些事務,他
便能省下多少精力,更專注於整體的戰略。這一刻,她忽然有些明白了,他為何
非要把自己這個新科狀元「搶」到手。

  他需要的,或許真的不只是一個會寫文章的花瓶。

  然而,更讓她感到顛覆認知的,還在後面。

  卷宗中有一段記錄,持續了約莫十天。在那十天裡,整個大營除了白日雷打
不動的操練之外,每到夜晚,竟是書聲琅琅。

  「……將軍下發《軍中條例簡編》、《天漢子民須知》等文書,令全軍將士
於夜間誦讀。不識字者,由驍騎營將士分片包管,一字一句,口傳手授……」

  看到這裡,鹿清彤徹底愣住了。

  讓一群大字不識一個、只懂得拿刀砍人的兵去讀書認字?這是何等荒唐的念
頭!軍營是什麼地方?是磨礪血性與殺氣的地方!自古以來的兵書,無論是《孫
子》、《吳子》還是《六韜》,都只講如何治軍、如何用兵、如何佈陣,何曾有
過教士兵讀書的策略?

  她簡直無法想象那副畫面:一群白天還在泥地裡摸爬滾打的壯漢,晚上卻在
昏黃的油燈下,被那些同樣一身悍氣的驍騎營銳士逼著,齜牙咧嘴地辨認著「之
乎者也」。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兵法的範疇,進入了一個她完全陌生的領域。

  鹿清彤將手中的卷宗緩緩合上,閉上眼睛,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她的腦海
中,孫廷蕭的形象已經徹底分裂。一面是那個言語輕薄、行為霸道的登徒子;另
一面,卻是一個心思細密、手段詭譎的絕世將才。

  賑濟敵民,收攏兵心,教兵讀書……這些看似毫不相干、甚至互相矛盾的棋
子,被他一顆顆地佈下。可它們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絡?這盤棋,他究竟想怎麼贏?

  那個關於教士兵讀書的巨大謎團已經沒有時間去細想了。鹿清彤目光投向了
卷宗的下一部分——入夏,開戰前的準備。

  如果說之前的種種舉措已經讓她感到匪夷所思,那麼接下來的記錄,則近乎
荒謬。

  卷宗的第一部分,是長長的物資清單。艾草、薄荷、雄黃粉、防瘴氣的藥丸、
用來過濾水源的布包木炭……林林總總,全是針對西南夏季酷熱、毒蟲、瘟疫的
準備。

  這一點,鹿清彤倒是能夠理解。前兩次的慘敗,固然有指揮失當的原因,但
南疆惡劣的環境,同樣是吞噬中原士兵生命的無形殺手。鮮于仲通的五萬大軍,
恐怕有近半都是病死、餓死在行軍路上,而非戰死沙場。

  孫廷蕭麾下兵馬不多,在收攏原來各軍殘部之後,也不過萬人之數,比起鮮
於仲通的龐大軍隊,在物資製備上的確要從容許多。在決定於最不適合作戰的夏
季發動攻勢時,提前做好這些準備,只能說明他心思縝密,考慮周全。

  可清單之後的內容,卻讓鹿清彤的呼吸都為之一滯。

  「……著令斥候,化作行商,於各交通要道張榜公告,遍傳百夷諸部:天漢
大軍不日即將開拔,此行只為懲戒首惡,脅從不問。凡願歸順者,非但可保全家
性命,朝廷亦將予以糧種、農具之資助……」

  鹿清彤的眼睛猛地睜大,她反覆看了兩遍,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戰前張榜,宣告自己即將出兵?

  這……這簡直是聞所未聞!兵法雲,兵者,詭道也。虛虛實實,出其不意,
攻其不備,方是致勝之道。

  哪有還沒開打,就敲鑼打鼓地告訴敵人「我要來打你了」的道理?

  這不是在給敵人充足的準備時間嗎?這不是將自己所有的戰略意圖都暴露在
光天化日之下嗎?

  這已經不是荒唐了,這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她懷著巨大的困惑繼續往下看。當孫廷蕭的大軍終於在初夏時節開始拔營行
軍時,其行徑更是印證了這種「荒謬」。他們沒有選擇隱秘的山間小路,而是沿
著主幹道大張旗鼓地前進。

  每到一處可以安營紮寨的地方,士兵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構築防禦工事,
而是在營地外最顯眼的地方,再次張貼那些安民告示。

  一隊隊能言善辯的軍中書記官,在如今已經能夠磕磕巴巴認字計程車兵的簇擁
下,向著那些遠遠圍觀、既好奇又恐懼的百夷平民,大聲宣講著朝廷的政策。

  他們甚至會主動邀請那些膽子大的部落長老前來營中,讓他們親眼看看漢軍
營地裡嚴明的紀律,看看那些受傷的漢人士兵和百夷平民,是如何在軍醫的帳篷
裡得到同等對待的。

  鹿清彤看到這裡,不由得點了點頭。她設身處地地想,如果自己是一個普通
的百夷百姓,看到這樣一支與傳說中凶神惡煞完全不同的天朝軍隊,心中懸著的
大石想必也會落下一半。至少,不用擔心屠村滅寨的滅頂之災了。

  可是……然後呢?

  鹿清彤將這一部分的卷宗翻到了底,卻再沒有看到任何與軍事計策相關的內
容。沒有奇襲,沒有伏擊,沒有分兵,沒有合圍。從頭到尾,都只是這種看似毫
無意義的「宣傳」。

  她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感。她承認,孫廷蕭的這些舉措在收買人心上或許會
有些用處,可這是戰爭!決定戰爭勝負的,終究是刀與劍,是兵力與謀略。靠著
這些懷柔手段,難道就能讓那些桀驁不馴的部落首領放下武器,俯首稱臣嗎?

  她依然沒有找到那把解開所有謎團的鑰匙。那個看似無懈可擊的死局,到底
是從哪裡被撬開第一道縫隙的?孫廷蕭的葫蘆裡,到底還藏著什麼她沒有看到的、
最致命的後手?

  懷著滿腹的疑雲,鹿清彤翻開了記錄戰爭過程的最後一疊卷宗。

  與前面那些讓人費解的內容相比,這部分有關戰事的記述,卻簡單得近乎乏
味。

  這部分內容,可以說是眾所周知。孫廷蕭自入夏起兵,便一路勢如破竹,短
短兩月,便殺穿了整個西南叛亂的核心區域,最後直搗黃龍,攻陷了叛軍的都城
陽苴咩城,生擒了為首的敵酋舜化貞。

  沒有奇謀。

  是的,沒有任何她預想中的奇謀詭計。孫廷蕭的行軍路線,幾乎就是沿著主
幹道一路平推。沒有穿插迂迴,沒有聲東擊西,更沒有像兵書上記載的那樣,利
用險要地勢設下埋伏。如果非要說有什麼戰術,那就是最簡單、最粗暴的正面推
進。

  這就更說不通了!

  鹿清彤將鮮于仲通的行軍路線圖鋪在旁邊,兩相對比,發現他們走的大致是
同一條路。如果這條路靠正常推進就能贏,那為何鮮于仲通的五萬大軍會全軍覆
沒,而孫廷蕭的萬人之師卻能一路凱歌?

  她繼續往下看,試圖從戰鬥的細節中尋找答案。可卷宗裡的描述依舊平淡如
水。敵軍並非不堪一擊,他們據險而守,層層阻擊,應對得當,完全沒有犯下什
麼致命的錯誤。

  雙方的戰鬥過程,就是再正常不過的攻防戰。漢軍攻,百夷守;漢軍再攻,
百夷再守……然後,百夷就敗了。敗得迅速,敗得徹底,彷彿他們的抵抗只是象
徵性的。

  這不合常理。困獸猶鬥,何況是那些悍不畏死的蠻族戰士。

  忽然,鹿清彤的目光凝固在了一份戰後統計的斬首簿上。她盯著上面記錄的
數字,眉頭越鎖越緊。

  斬獲首級數,太少了。

  少得令人難以置信。按照這樣的戰果,被斬殺的敵軍數量,甚至還不如一場
尋常規模的遭遇戰。一場號稱平定了整個西南的大捷,其血腥程度,竟遠低於高
俅麾下將領打的那幾場小敗仗。

  這說明,絕大多數戰鬥,都不是以一方被徹底殲滅而告終的。

  安撫敵民、收攏兵心、教兵讀書、大張旗鼓地宣戰、匪夷所思的低戰損……

  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喚來門外的丫鬟,讓她送些糕點和熱茶進來,胡亂吃
了兩口,她便又一次沉浸到了那堆故紙之中。

  夜色漸深,燭火搖曳,將她的影子長長地投在身後的書架上。她的意識漸漸
模糊,眼前的字跡開始跳動、旋轉,最後化作一個個毫無意義的墨點。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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