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嶺江畔母子情】(六)我舅、我姥兒、我姥爺【母子/鄉土/純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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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2-02

六、我舅、我姥兒、我姥爺

  毫無疑問,我姥兒這人在精神上,是多少有些大病的。

  我記得精神病學上有個診斷疾病叫「分離性身份障礙」,這是個專業術語,
用老百姓都能聽懂的話說其實就是「人格分裂」。不過這病和「精神分裂」是兩
碼事,那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精神疾病……但在我看來,「幻覺」——尤其是「幻
聽」、「妄想」、「思維和言語混亂」這些精神病特徵她也沒少沾有。

  「人格分裂」簡單解釋,就是說:一個人身上存在兩個或更多截然不同的「人
格狀態」或「身份」,這些「身份」持續且交替地控制著這個人的行為,並伴隨
著對個人重要資訊如創傷記憶、個人身份的記憶缺失——所謂「這個人的身體裡
住著兩個或好幾個人。」

  有人曾對此做過非常形象的比喻:

  「分離性身份障礙」就像一輛車裡坐著好幾個不同的司機,但一次只能由一
個人開車,其他人都在後座沉睡。當換人開車時,上一個司機完全不記得剛才把
車開到了哪裡。

  而「精神分裂症」則是一輛車裡只有一個司機,但車的導航系統(「感知」)、
收音機(「思維」)和儀表盤(「現實檢驗」)全都壞了,導致司機看到了根本
不存在的路障(「幻覺」),並堅信有一條秘密道路(「妄想」),從而無法正
常駕駛。

  我就先說我姥兒「人格分裂」這點:

  在有外人或在公開場合時,她會像個正常人那樣穿著特別乾淨整齊的衣服,
因為她以前當過村裡的「赤腳醫生」,所以在衛生和形象方面甚至會有些潔癖和
輕微強迫症。要知道她在歸化中國前可是在蘇聯當過科學家的,絕對屬於有頭有
臉的人物,會這樣其實也算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問題是,一旦當她宅居在自己家裡的帳篷時——

  是的,你沒聽錯,這老太婆明明也有和我家一樣的木刻楞房子,但偏偏不願
意住在裡面,而是在自己的房子旁邊扎滿了大大小小、形式各樣的N個帳篷。聽
我老孃說,我姥爺在世時對她還能有所限制,因為當時村裡還住著很多人,礙於
影響問題,在我姥爺來哄帶勸的作用下,帳篷大部分還都紮在村外的山上林子裡。
可惜我姥爺死得實在太早了,在我五歲時就不知道什麼原因嗝兒屁去見了上帝。

  雖然我當時還很小,對他的記憶現在早已變得模糊,但在我童年僅有的印象
中,他這個人肯定是要比我姥兒正常的,就是一個身材高大壯實、一臉高加索人
種長相的地地道道的中國東北農民。

  人就是這樣,好人,哪怕印象再淺,你也會天然的去親近和尊重。

  至於像我姥兒這種邪性的怪逼,雖然她陪伴我的時間很長,且是教會了我最
多東西的人,但她的乖張怪戾與飛揚跋扈常常讓我在盯著她那皮膚鬆弛且有些皺
紋的脖子時,忍不住想攥緊箍著的雙手好直接掐死她。

  「你老扣他照片幹啥?」

  我姥兒不止一次的躺在床上皺著眉頭問我道。

  「你能不能尊重下俺姥爺?」

  我皺著眉頭有些生氣的反問她。

  「切——,那老東西現在骨頭都讓螞蟻吃乾淨了,你怕個屁呀?」

  我姥兒叼著煙,伸出左手在腦後的床頭上唿擼了半天,這才將她的蘇聯造仿
Zippo的紅星打火機拿在了手裡,「咔噠」一聲,她甩開上蓋兒,隨即將唇間的
香菸菸頭湊近防風罩上方,並用長有又長又尖指甲的拇指向下滾動火石輪,「嚓」
一聲,一豆火焰升騰而起,香菸被點燃,她輕輕吸一口香菸,我便配合默契的衝
著打火機吹了口氣,火焰熄滅,然後我姥兒扣上蓋子,並將打火機扔回到了床頭
上——黃銅鍍鉻材質的機身上鑲嵌有鍍金的錘子鐮刀和掐絲琺琅彩工藝的衛國戰
爭勳章的浮雕圖案,機蓋上還固定著СССР四個鮮紅的字母,由於紅五角星與金
光邊框的邊緣都特別鋒利的緣故,我姥兒的紫檀木鏤雕荷花紋床頭板架上便又被
她磕出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刮痕坑印兒。

  這該死的敗家老孃們兒!

  絲毫不以為意的我姥兒衝著我臉吹出了一口煙氣,繼續不屑的說道:

  「再說了,俺都把他埋到院子裡風水最好的地方了,還給他做了祈禱庇護的
魂靈超度,那老東西肯定是無憂透過四十天考驗(東正教認為,人死後靈魂會經
歷一個為期四十天的旅程,在此期間,它將接受考驗、回顧一生,並在第三、九、
四十天面臨特別審判,最終於第四十日由上帝裁定其暫時歸宿(天堂、地獄或中
間狀態),直至世界末日最終審判的到來。)的,人家現在正在天堂裡逍遙快活
呢,過的比你都舒坦。」

  聽我姥兒說完我這才意識到——怪不得這麼多年我都沒見過我姥爺的墓地,
原來……

  「你埋哪兒了?」

  我姥兒不耐煩的指了指帳篷門口。

  「Ебать!(我操!)」

  毫無疑問,我對我姥兒剛才的那番鬼話是絲毫不信的,以她的尿性,絕對不
可能幫我姥爺去升什麼「天國」,更可能是用了什麼邪門兒歪道的詛咒秘術,諸
如「法陣」,或「勾魂鎖」之類的東西,把我姥爺的「靈體」(Ectoplasm,靈
外質體)給改造成了「地縛靈」之類的東西來幫她看家護院——

  因為每次只要來到她家,我就會做各種稀奇古怪的噩夢,還在半睡半醒意識
朦朧的狀態時看見過「鬼影」之類的東西,這也是為啥不到迫不得已,我基本都
不願來她這兒的原因……只要來一次,回去就會上吐下瀉或感冒發燒的大病一場,
誰他媽的受得了啊?

  「極陰之地。」

  想到這四個字,我就忍不住哆嗦起來。又想到我姥爺可能已經站在帳篷門口
甚至這床邊盯著我看了無數次的場景,我嚇得直接睪丸一顫,雞巴開始迅速變軟
並隨即慢慢收縮成一團。

  「欸欸欸欸?你這狗崽子,咋回事兒呀?」

  我姥兒明顯感受到了異樣,她看向身下,然後有些震驚的怒罵道:

  「雞巴玩意兒,咋他媽地越長越廢物啦?啊?咋……咋現在還不如十幾歲兒
那時候呢?!」

  說完她一把抓住我那「滿頭大汗」剛剛撤出洞口的陰莖,叼著菸屁股衝著我
臉咬牙切齒的喊道:

  「Помнишь, как я тебя в двенашка ебал?(想當初,俺是怎麼教你的?)」

             *********

  「媽,你教歸教,但可得收斂著點兒,雅裡克還小呢。」

  隨即我老舅轉過頭去,邊解繩子邊有些自言自語的低聲說了句:

  「Только не выеби пацана нахуй.(可別把孩子給弄報廢了。)」

  我聞聽後頓感困惑,有些納悶兒的回頭看向了他,只見我老舅從花軲轆車上
將兩把校用學生椅拿了下來,並招呼我道:

  「赫子,給,你拿著。」

  「哦。」

  我應了一聲,有些不情願的從馬屁股後的坐墊兒處站了起來,左手扶著車轅
杆,一個「擰身提腰」翻越並跳到了我老舅身邊。

  「哎呦,臭小子,「竄縱術」練得不錯呀?「貓上樹」練得咋樣了?」

  我咧出一嘴牙笑道:

  「「竄樹枝兒」不好練,樹幹好爬……」

  我將兩隻手一遞一個的伸進椅背下的空當,邊接邊繼續說道:

  「爬到上面後身子就展巴不開了,不是碰頭就是掛腿兒,憋了巴屈地賊難受。」

  「誒呀,你這小傢伙兒呀是吃化肥長大的,竄地太他媽快了。嘖——,你現
在這個兒頭吧,「燕子穿簾兒」啥地肯定是學不成了,就好好地練「旱地拔蔥」
吧,啊,把你地這兩條腿兒呀,先給我練地粗壯點兒,將來無論「逃跑」還是
「蹬人」,都大有用處。」

  我老舅說完,就伸出雙手各自抄起一個校用學生桌,桌子鐵腿握在他手裡就
像輕鬆拎著兩個巨大號的啞鈴,隨即邁開大步就往我姥兒的院門裡走去。我則用
雙肩挎著椅背,緊跟在他的身後。

  我之所以這麼緊張,是因為我姥兒此時正慵懶的靠在門邊的木柵欄上,跟個
神經病一樣盯著我。

  「你瞅啥?」

  「咋地,瞅你犯法呀?」

  「俺告訴你,俺是未成年人!」

  我姥兒雙手抱胸,一臉不屑的笑道:

  「切~,你是俺外甥,俺生了你媽,沒你媽哪兒來的你呀?」

  說完後她轉過身去,光著腳丫左搖右晃的扭著大腚也走進了院兒裡。

  我之前不是說在有外人或公開場合時,她會像個正常人一樣穿著特別乾淨整
齊的衣服麼?

  呵呵,那是在人前的時候。一旦當她宅居在家時——比如現在,她就會穿上
她的這身「薩滿睡衣」。

  啥叫「薩滿睡衣」?

  聽說過「百家衣」沒有?

  這是在東亞、東北亞和西伯利亞地區流傳的一項非常古老的民間習俗,顧名
思義,所謂「百家衣」:就是向眾多鄰居、親友討要各種零碎布頭,最後拼湊縫
製成衣服,其核心信仰是源於一種「模擬巫術」或「交感巫術」的思想。百家衣
並非隨意為之,而是存有許多約定俗成的規矩:

  首先,在布料的「來源」上,必須要向長壽健康、家庭和睦、人丁興旺的人
家討要布片,這樣被認為能「沾染」上對方的好運。

  其次,在布料的「顏色」上,布片越鮮豔、越多樣越好,因為不同顏色各自
含有不同的寓意,比如:
  「藍色/青色」——「藍」諧音「攔」,寓意擋病「攔」邪,護命保身;
  「紫色」——「紫」諧音「子」,寓意「子」嗣興旺,家族繁榮;
  「綠色」——「綠」諧音「祿」,寓意福「祿」雙全,生機勃勃;
  「黃色/金色」——「黃」諧音「皇」,寓意飛「皇」騰達,九五至尊;
  「紅色」——「紅」諧音「火」,寓意生命如「火」,精力旺盛;
  「白色」——「白」諧音「拜」,寓意敬「拜」天地,鬼神共佑;
  「黑色」——「黑」諧音「回」,寓意輪「回」運轉,毀滅吞噬。
  因此,這七種純色布塊常常會被安排在諸如衣服護心處等關鍵位置。

  然後,在布料的「形狀」上,通常將布片剪成各種形制統一的形狀,如方形、
菱形、三角形或粗細均勻的長條,再進行拼接,進而形成結構複雜的的各式幾何
圖案。這就很像伊斯蘭教建築和器物上那種融合了「信仰」、「哲學」、「數學」
與「宇宙觀」的圖案,透過「重複」、「對稱」、「交疊」的幾何美學,進而創
造出無限延伸、極其複雜的視覺語言體系,用來象徵真主的「無限」、「完美」
與「超越時空的永恆性」。所以「百家衣」本身也可視作一種民間信仰的藝術品。

  最後,在衣服的「型別」上,「百家衣」可以以任何形態穿戴在身上,它可
以是長袖、短袖、有領、無領的「上衣」,也可以是從零分至十分長的或闊腿、
或直筒、或寬鬆、或緊身的「褲子」,抑或是連體的、過膝的甚至是超短到僅僅
遮襠的「裙子」,它甚至可以是僅僅遮蔽部分肉體的「帽子」、「披風」、「圍
脖」、「坎肩」、「肚兜」、「泳裝」或「內衣」。當然,你也可以只在所穿衣
服的關鍵部位如胸前、背後、屁兜等地方使用百家布拼接,或者隨身攜帶著由百
家布縫製而成的「手絹」、「香囊」、「布包」等。

  因為百家衣本質就是一個「念力盔甲」,它用來自成千上百個人和家庭的零
碎布片,為穿戴的「被祝福者」構築起一層象徵性的祈禱防護,進而能夠得到來
自社群集體力量的庇護,從而實現「除咒滅災」、「健康長壽」、「法力增強」
等心理投射的願望能力。它看似是一件衣物,其實本質上更是一個充滿原始薩滿
教奧妙靈通的護身符。

  我姥兒只要獨自待在自己家裡的時候,她就會穿上她現在身上的這件「百家
衣」。

  那我為啥管它叫「薩滿睡衣」呢?

  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姥兒根本就不止一件「百家衣」。她所有的正常人衣服,
都整整齊齊的或掛放或碼放在她家木屋臥室的衣櫃裡,而只要你進了她那些紮在
院裡、院外、江岸、江心、山坡或山頂上的帳篷裡後,你就會見到她穿過的各式
各樣且五顏六色的「薩滿教巫師服」。有一次在她屋裡帳蓬的床頭上——

  是的,你沒聽錯,這個神經病在我姥爺死後,甚至在她家木刻楞房子裡都扎
了個帳篷——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一個用七彩棉繩扭成的「丁字褲」!

  最噁心的是,那玩意兒當時正在往地面的土灰裡滴落著幾滴略帶腥氣的液體。

  忘了說了,她的這些「百家衣」沒有一件是洗過的,因為她解釋說過:

  「薩滿教的道術服,都是在拜火儀式上透過祖先神靈們的祝福灰燼開光過的。
它可以沾水,但不能被水洗滌,因為一旦遭遇」淨化「把那些香灰除去了,就會」
法力盡失「。」

  所以,你就足可以想象這些沾著各種灰塵、泥土、汙垢混合著人類體液 分
泌物的「破衣爛衫」們都究竟有多髒了。

  而在這一眾「髒衣服」中,最髒最埋汰的,就當屬此時此刻在我眼前正被我
姥兒穿在身上的這件「薩滿睡衣」了——

  「千瘡百孔滿是破洞,迎風十里燻虎驅熊。
  衣不蔽體隨時落地,看似掛著實則光腚。」

  這是當年「白樺村」老村長幫她搬家休息時,一邊盯著我姥兒背影一邊抽著
旱菸,並當著我姥爺的面兒調侃總結的。我姥爺聞聽後,卻也只是叼著菸斗無可
奈何地苦笑了一下。

  你問我咋知道的?

  我們老村長的日記本就掉落在我姥兒床下的大書箱旁邊,被我姥爺的綠色軍
用Шапки-ушанки(護耳烏尚卡帽)壓在了下面。

  現在是盛夏七月,白天最高氣溫能到24°C,我姥兒穿著這麼個感覺隨時都會
碎爛散掉的「睡衣」還算涼快,但最牛逼的是——她可是一年四季都穿在身上,
哪怕是黑龍江邊平均氣溫零下四十多度的冬天,她照樣就穿著這麼一件衣服。

  幾十年來都沒被凍死,所以這玩意兒,可能還真存在著什麼說不清的法力啥
的。

  我就這樣盯著她屁股蛋子上一甩一甩的「狗牙」狀碎花下襬,也跟著一齊走
進了屋子裡。

  一進去,一股混合著煤灰塵土、腐敗發黴與燃燒松香的濃烈氣味兒,一個猛
子就躥進了我的鼻孔與腦仁兒裡,燻得我瞬間窒息差點兒沒喘上氣來。

  同樣沒遭受住的還有我老舅,只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噹之勢「咣!」
「咣!」兩聲將書桌甩在了地板上,隨即急忙用雙手捂住口鼻,這才阻止住了自
己乾嘔聲後進一步的胃中翻騰與口中噴濺。

  「哎呀媽呀,都給你說多少次了,開窗通風!開窗通風!」

  我老舅捂著口鼻甕聲甕氣地埋怨道。

  「切——,咋地了,你小時候不是在這屋裡聞著這味兒長大地啊?跟俺擱這
兒裝他媽大瓣兒蒜。」

  我姥兒不以為意的一屁股坐到了灑滿香灰和蠟花的香案桌子上,直撞得身後
的瓶瓶罐罐叮噹作響。

  「行行行,俺呀,就負責替俺姐把赫兒送這兒,俺得趕緊回馬場幹活兒去了。」

  我老舅擺擺手,說完就迫不及待地往屋門撤離想要逃走。不料我姥兒左腿一
伸,腳趾直接靈活的揪住了他的褲襠處:

  「你跑個屁呀?你媳婦兒幹啥吃地?你不在她就不會幹活兒了呀?」

  聽到我姥兒又要怪罪我舅媽,我老舅瞬間就不樂意了:

  「媽,你講點兒理好不好?月娜是你找來地,本來俺在哨所當兵當的好好地,
非要讓俺退役,不退不行,啊,要死要活地跟俺鬧,逼著俺跟月娜結婚。結果你
可倒好,月娜進門兒頭一年時,你對她好地呀,走哪兒跟哪兒,還教這教那地,
村兒里人都笑話說「好地跟他媽一個人兒似地」,衣服都恨不得要穿的一模一樣
——」

  我老舅指著牆角我姥兒的衣櫃繼續說道:

  「結果咧,不到一年,說翻臉就翻臉了,好傢伙平常是門兒也不進了,連個
面兒也不見了,好不容易過年時咱一大家子湊一塊兒吃個飯吧,每次不是摔碗就
是掀桌子地,成了八輩兒地仇人了!」

  「切,那死丫頭,蠢得跟頭豬似的!」

  我姥兒素來又懟又倔,自然是不甘示弱的反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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