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集 漢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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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3


    “當然是南宮。天子選的太子,肯定要養在身邊。”

    “定陶王將來是親近太后,還是親近皇后?”

    這個問題根本不用回答,程宗揚已經知道答案,索性道:“既然不是趙王,也不是定陶王,那會是誰?”

    “誰有望入嗣便不是誰。”秦檜道:“天子駕崩之前,呂氏絕不會讓任何諸侯之子入嗣為太子,唯恐其承天子恩澤。待天子駕崩之後,再議立新帝,所有恩德都將繫於太后一身。”

    這就是說,只有天子死後,繼承人才會水落石出。劉驁只要活著一天,就一天不知道誰會是自己將來的“兒子”,他親近誰,誰就不可能繼承帝位,原因只是不讓他向可能繼位的“兒子”施恩。

    秦檜這番話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程宗揚思索半晌,然後長嘆道:“趙飛燕一點都不冤,實在是對手太強了。”

    如果說以前程宗揚對趙飛燕只是同情,此時已經是憐惜了。那個弱女子所能倚仗的,只有天子的寵愛,面對如狼似虎又狡毒無比的外戚,根本就沒有任何應對的能力,一旦天子駕崩,她的下場不會比北宮那些不見天日的女子好多少。

    程宗揚冷笑道:“萬一天子真生了兒子,那就有意思了。呂氏精打細算,一把就輸個乾淨。”

    秦檜反問道:“天子有兒子嗎?”

    程宗揚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難道趙氏姊妹是被冤枉的,其實是天子不育?

    “有嗎?”

    “屬下在蘭臺查過宗室譜牒,”秦檜道:“天子曾有過兩個兒子,但趙氏入宮前均已夭折。自趙氏入宮,便再無所出。”

    程宗揚嘆了口氣,“我還以為是他不能生呢。”

    秦檜卻道:“若非如此,呂氏有何藉口阻擋諸侯入嗣?”

    如果天子始終無出,挑選嗣子就理所當然,便是太后也不好阻止。天子曾經生過兩個,卻沒有留住,再想選嗣子,別人就有了藉口:反正不是你的事,再等等,說不定哪個后妃有了呢?劉驁也肯定覺得生不出兒子不是自己的錯,只是運氣不好,再加把勁說不定就生出來了。再說姊姊不行,那不是還有妹妹嗎?

    程宗揚沉吟道:“那兩個皇子會不會是……”

    “此事屬下不敢妄言。但無論如何,天子至今尚無子嗣。”

    “好嘛,天子沒兒子,太后又不肯讓諸侯先行入嗣,大夥就這麼乾耗著,看誰先熬死誰。”

    本來應該是雙方智計百出,鬥智鬥勇的宮廷大戲,最後卻變成比賽誰活的更長,這事怎麼想都夠無趣的。

    “你說的破局,不會是等著看他們誰能熬到最後吧?”

    “天子春秋鼎盛,太后也芳華正榮,要想壽終正寢,至少要二十年。”

    “二十年?我兩個月都不想待,趕緊想轍!”

    “吾當為主公謀之。”

    秦檜提筆在紙上寫下兩個字:趙王。

    “若要破局,只在此人身上。”

    “為什麼?”

    “趙王身為諸侯,卻不思恭順誠敬,屈己避嫌,反而勾陷臣子,覬覦大寶,其愚一也;欲圖天子之位,卻極力討好太后,一心與虎謀皮,其愚二也;力尚不能齊家,卻野心顯露,為人自不量力,其愚三也;交結亡命,卻又反目成仇,太阿倒持,授柄於人,其愚四也;群臣側目,尚不知警醒,其愚五也。凡此五愚,可謂取死有道。”

    程宗揚仔細想來,還真是這樣,趙王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了一遍,自己屁股又不乾淨,還野心勃勃想當太上皇,簡直是上杆子找死。而趙王又是血脈最近的支系,處於漢國亂局的中心,可以說牽一髮而動全身,從趙王身上下手,說不定真能破開漢國的亂局。

    “怎麼下手?”

    “逼得他狗急跳牆便是。”

    “趙王狗急跳牆,就能化解漢國的亂局?”

    “也許是漢國大亂。但至少不會像如今這般再僵持下去。”

    程宗揚終於明白過來,果然是別人家的孩子死不完,只要能破局,把漢國搞得天下大亂秦奸臣也毫不在乎。但這又關自己什麼事?自己在鴻臚寺沒待多久,倒也聽了一些諸侯的隱私傳聞,用駭人聽聞,令人髮指之類的詞形容毫不為過。漢國諸侯全死光光,說不定對百姓還好些。

    “要動趙王只怕也不容易。”

    再怎麼說,趙王也是一方諸侯,漢國諸侯權力極大,不僅擁有封地的財稅收入,還可以擁有自己的軍隊。更厲害一些的諸侯如趙王,還將朝廷派去的官員架空,實質上掌握了封地的政務。

    “吾有一策,請主公參詳。”秦檜說著,在紙上寫下三個字:朱安世。

    程宗揚眼睛微微一亮。朱安世為人不是善類,面目又十分可疑,如果能從他身上下手幹掉趙王,倒是一石二鳥。

    “郭大俠會怎麼看?”程宗揚有點擔心郭解與朱安世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不過泛泛之交……”

    程宗揚和秦檜商量了一夜,直到天色微亮才終於定下了針對趙王劉彭祖的佈局,包括出現各種情況的應對手段和必要時的退路。程宗揚連熬了幾個通宵,此時雖然面帶倦意,心情卻極為暢快。

    漢國的局勢其亂如麻,高智商和嚴君平的失蹤;雲家的鉅額欠款;黑魔海和龍宸的威脅;自己對蔡敬仲和班超的招攬;徐璜催促的白雉;與雲如瑤越來越近的婚期;天子、太后、外戚、內宦、諸侯、豪強、群臣、士林,乃至遊俠亡命;還有趙合德、友通期和孫壽……每一件都迫在眉睫,每一件都不容有失,結果所有的事情糾纏在一起,想下手都找不到頭緒。

    秦奸臣證明了他能遺臭萬年的確不是浪得虛名,先從一團亂麻中找出最關鍵的根源,接著抽絲剝繭,將各種頭緒梳理得一清二楚,排出輕重緩急,而且還拿出瞭解決問題的步驟和方案。連程宗揚自己都沒想到,排在最前面的,居然是看似與自己沒什麼關係的趙王劉彭祖。

    死奸臣一夜都在出謀劃策,口不停言,手不停筆,連程宗揚這個拍板的都不知道死了多少腦細胞,結果死奸臣天一亮就精神抖擻地跑到廚房,親自下廚作了早點給娘子送去,說是要彌補昨晚徹夜未歸的過失。

    程宗揚本來還想拉他再完善一下細節,但看到死奸臣一臉討好地捧著食盒,屁顛屁顛去巴結老婆的殷勤模樣,立刻就死了這條心。

    …………………………………………………………………………………

    金市是洛都第一大市,坊內街道一縱三橫,形成三個相連的十字路口。洛都最大的珠寶店延年閣,就位於其中一處路口。店鋪上下三層,面闊六間,閣外專門鑲嵌著從臨安運來的玻璃,由於玻璃呈綠色,陽光從外面射來,整座閣樓如同一塊晶瑩剔透的翡翠,美不勝收。

    延年閣的老闆杜延年,在洛都已經經營十餘年,一向以財勢雄厚,手眼通天而聞名。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杜老闆只是個掛名的掌櫃,延年閣背後真正的東家其實是趙王劉彭祖。更沒有人知道,閣中許多珠寶都是趙王帶著衛士,從封地的商家處搶奪而來,完全是無本生意。

    時值正午,坊中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小廝杜充正在抹拭一隻玉碗,忽然門外傳來“篤篤”的竹杖敲擊聲,接著一個瞽了雙目的盲乞丐持杖進入閣中。杜充見狀趕緊放下玉碗,揮著抹布嚷道:“出去!出去!”

    瞎子陪著笑臉道:“老爺,賞口飯吃。”

    “進錯地方了!”杜充道:“我這是珠寶閣,隨便碰壞件東西,你幾輩子都賠不起!快出去!”

    那瞎子摸索著還要往屋內走,眼看就要撞到擺設瓷器的桌案,杜充趕緊上前攔住,誰知他手剛沾上那瞎子的衣服,那瞎子就像被人用力一推,踉蹌著向後倒去,然後一腳跘住門檻,滾地葫蘆一樣滾到大街上。

    盲乞丐躺在地上,哀哀直叫,引來不少人駐足圍觀。杜充一怔,就知道自己是遇見訛詐的惡丐了。他心下冷笑,自家的延年閣開在金市,豈怕他一個惡丐?只不過這會兒人流正密,吵鬧起來倒是壞了自家店鋪的名頭。

    漢國民風豪勇,眾人見一個瞎子被人推跌在地,當即就有人為之不平。

    杜充是杜延年的侄子,在店裡已經幹了幾年,深知其中的利害,連忙從袖中摸出幾枚銅銖,扔到瞎子身上,“裡面都是價值萬貫的珍寶,你一個瞎子,碰壞了算誰的?拿了錢快走!”

    圍觀的眾人聽了這話倒覺得有理,一個瞎子進了珍寶店終有些不妥,雖然摔了一跤,但人家給了錢,也算說得過去,於是陸續散開。

    那瞎子摸了錢銖還不肯走,一個勁的哭天喊地。忽然一隻大腳伸來,像踢死狗一樣把他踢到路邊,然後跨進閣內。

    來人穿著一件髒兮兮的皂衣,身材不高,卻極為強壯,衣袖捲到肘上,露出粗壯的手臂,衣襟敞開,胸口生著寸把長的護心毛,看上去氣勢洶洶。

    杜充見慣客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城裡的混混,看起來雖然面目兇惡,但比起那些好勇鬥狠的遊俠兒,根本就是不入流的地痞無賴。可偏偏這種無賴最不好對付,軟了會讓人得寸進尺,硬了又容易惹出禍端。延年閣腰桿子硬,杜充自然不怕一個無賴——延年閣為了防人鬧事,店裡就有打手,換作別的時候,杜充一聲招呼就能叫人出來,狠狠教訓他一番,讓他知道喇叭是銅鍋是鐵。但這會兒那瞎子在外面哭天抹淚,門口還聚著不少人,被人抓住把柄,壞了店鋪的名聲可就得不償失了。

    世間萬事總抬不過一個理字去,漢國人雖然性烈,但都講道理。杜充雖然心裡膩歪,還是打定主意好言相待,先佔住道理再說,於是堆起笑臉道:“這位客官,要買些什麼貨色呢?”

    那壯漢昂著頭,眼珠子幾乎翻到後腦勺上去,哼了一聲才道:“找個能說話出來。”

    杜充躬著腰道:“客官有事找我就行。”

    壯漢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說道:“你算老幾?”

    我忍!杜充陪著笑臉道:“小的只是個跑堂。客官要買貨,找小的便是。”

    壯漢斜著眼道:“你能作主?”

    杜充輕輕推開,“那要看客官買什麼貨了。”

    那壯漢抱著肩在店門處晃了幾步,“你這店裡生意不小啊。”

    “託福!託福!”

    “東家姓什麼?”

    “我們東家姓杜。杜掌櫃。”

    那大漢往階上呸了一口,大咧咧道:“為什麼不姓驢呢?”

    杜充一直覺得自己在店面上已經歷練出來,能屈能伸,但聽了這話,頭髮根都直往上豎——這是人話嗎?當場翻臉道:“你是來找茬的吧?”

    他聲音剛一提起,幾條大漢就從內堂衝了出來,揪住那漢子的衣領把他扯了出去。

    吳三桂扯開喉嚨道:“延年閣打人啦!”

    “打的就是你這個不長眼的!”一名打手叉開五指,一個漏風巴掌扇過去,頓時一聲脆響,半條街都能聽見。

    那打手張大嘴巴,自己一巴掌過去明明打了個空,連根汗毛都沒碰到,誰知卻扇出這麼響的耳光聲。再看那漢子臉上,跟潑了血似的紅了半邊,活活是見鬼了。

    路邊一個閒人看不過眼,“剛才我就看見你們把一個瞎子推出來,這會兒又當街打人,你們延年閣也太橫了吧?”

    杜充梗著脖子道:“那廝剛才問我東家姓什麼?我說姓杜。他說怎麼不姓驢呢——你們說這是人話嗎?”

    吳三桂捂著臉叫道:“我說不是姓呂嗎?怎麼?你們東家是皇上,問都不能問嗎?”

    漢國市井永遠少不了仗義之輩,當時就有人叫道:“延年閣仗勢欺人!”

    那瞎子哭叫道:“連一百個錢都不給我,沒良心啊……”

    幾名打手擋在門前,戟指道:“滾開!再惹事,打斷你們的腿!”

    吳三桂扯下衣服往地上一摔,光著膀子把頭伸過去,“來啊!來啊!”

    杜充道:“去叫人!給他們點顏色看看!敢到我們延年閣鬧事!好膽!”

    一個正帶著女伴逛街的年輕人忍不住道:“你們也太霸道了吧?還講不講道理了?”

    圍觀的眾人紛紛道:“正是!正是!”

    那光膀子的壯漢被激得熱血上頭,一頭撞了過去,對面的打手獰然一笑,施出一個窩心腳,“想死?成全你!”

    話音未落,他就被那壯漢一頭頂住胸口,眼前一黑,直接閉過氣去。

    那幾名打手趕緊過來幫忙,幾個人一起把吳三桂按到地上,一頓胖揍,捎帶連那瞎子也捱了幾下。

    帶著女伴的年輕人一臉憤怒,厲聲道:“以眾欺寡!以強凌弱!是可忍孰不可忍!”

    打手恐嚇道:“再囉嗦連你也打!”

    誰知人群中一個白鬚白髮的老道振臂一揮,慨然道:“揍他!”

    這句話就像一根導火索,人群“轟”的一聲湧上前去。

    杜充原本臉上還帶著冷笑,延年閣的打手都是趙王的衛士,對付這種烏合之眾,以一擋百也不在話下。但緊接著他就瞪大眼睛,那些趙王從各地蒐羅來的亡命之徒竟然連一個回合都沒撐住,就跟割韭菜一樣被齊齊放倒,隨即被人群踩在腳下。

    杜充轉身就跑,沒跑兩步就被那個光膀子的壯漢追上,掄著衣服抽過來。杜充下意識地一躲,背脊被衣服抽中,頓時吐出一口鮮血,撲倒在地。

    昏迷之前他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衣服裡面還包著板磚,太無賴了……

    …………………………………………………………………………………

    劉彭祖盯著面前的箱子,臉色難看得像要吃人一樣。延年閣被人打砸一空,單是被搶走的珍玩就有上萬金銖,毀壞的更是不計其數。由於事發突然,當官府趕來,賊人已經逃散無蹤,連追究都找不到人。

    單是損失的財物也就罷了,可眼前的箱子卻讓他憤怒之餘,生出一絲無法抑制的恐懼。

    “他要逃?”

    杜延年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他安排了十幾輛馬車,準備今夜分道出城。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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