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集 漢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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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3

,讓他原樣帶到。  

    程鄭在晴州打滾多年,自然知道哪些人惹不起,小心應了下來。程宗揚昨日去了上林苑,又等了一天才趕緊上門。  

    “那邊的事,我也就知道個影子。我們生意人,講究的是和氣生財。把話帶到,不得罪他們也就是了。要緊的還是那批貨,還請賢弟幫幫忙。”  

    程宗揚沉吟片刻,自己雖然掛著官職,骨子裡還是商人,自然能理解程鄭等人的心情。他從徐璜那裡得到訊息,知道查封晴州店鋪是太后的旨意——但也僅此而已,至於緣由自己也是一頭霧水。想來程鄭打聽到的訊息和自己知道的也差不多,都弄不清這裡面的關鍵在何處。  

    程宗揚緩緩道:“程兄,這事我只聽過一點風聲。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那邊我也說不話——只怕天子也不好張口。”  

    說到這裡,程宗揚把話已經說明白了,程鄭焉能不懂?既然連天子都不好張口,那就只有太后了。  

    聽到程宗揚這樣說,程鄭反而笑了起來,“其中的利害,愚兄也知道一二。賢弟放心,我程鄭做事,斷不會讓別人為難,遊說宮裡,解禁店鋪這種事,我想都沒敢想。”  

    程宗揚聽得好奇,“既然程兄不是為解封店鋪,那會有什麼事?”  

    程鄭把匣子放在案上,輕輕推到程宗揚面前,“愚兄想把一些產業寄到賢弟名下。”  

    程宗揚看著那隻木匣,半晌才微微一笑,“程兄有高枝不攀,何苦就我這低枝呢?”  

    程鄭一怔,“賢弟何出此言?”  

    程宗揚把木匣掃到一邊,“大家不妨攤開說吧。程兄是呂氏門客,聽說拜在襄邑侯門下。當初還請了晴州幹黑活的,打聽過我的底細。大家萍水相逢,突然送上這麼一份大禮,你說我該怎麼想?”  

    程鄭手指下意識地敲著几案,良久忽然起身,解下外袍,露出裡面的夾衣,然後用隨身的短刀拆開夾衣一角,抽出一張薄薄的羊皮。  

    程宗揚接過攤開,心口頓時一陣劇震。那張羊皮上印著一副肖像,正是用影月宗水鏡秘術留下的影痕。羊皮上是一位略顯憔悴的文士,他面帶微笑,雙目中卻帶著一絲決絕的意味,一如戰士走向沙場的決然和視死如生。  

    看著羊皮上那張微笑的面孔,程宗揚恍忽中彷彿回到那個長戈如林的戰場。驚天的戰鼓響徹草原,食不裹腹的六朝精銳與獸蠻和羅馬軍團浴血而戰。漫天的箭矢,馳騁的戰車,如雪的刀林,縱橫的投槍,狂舞的戰斧,墜落的鷹幟……  

    程宗揚幾乎以為自己已經忘了那一切,直到此刻,所有的記憶都鮮活起來,他彷彿聞到戰場中的血腥氣息,聽到那些軍士們慷慨赴死的戰歌,看到那個在萬軍叢中顯得有些單薄的文士身影……  

    程宗揚輕輕撫摸著羊皮上的人像,在心裡低語道:文參軍,好久不見了……  

    忽然他眼眶一熱,久違的淚水奔湧而出,一滴滴落在上面。  

    第四章

    程宗揚把布巾覆在臉上,用力擦著,良久才把布巾扔進銅盆。他眼圈兀自發紅,囔著鼻子道:“有些失態,讓兄臺見笑了。”  

    程鄭道:“文參軍最後一次聯絡,是發到我這裡的。他在水鏡中給出你的相貌,所以我在舞都才能認出你。”  

    程宗揚道:“你應該早點來找我。”  

    程鄭苦笑道:“我不敢。”  

    “說到我的身份……我只能算是師帥的仰慕者吧。我們程氏是秦國人,在北地牧馬為業。真遼入侵,屢次毀我家園,最終身陷虜手。直到師帥北上,才將我一家解救出來。我程氏一族感念師帥的恩德,闔族加入左武軍。只有我一人奉家父之命移居晴州,為左武軍提供糧秣輜重。”  

    “左武軍隸屬於漢國,駐地卻遠在唐塞以西,朝中對此頗為不滿,歷年提供的糧草不足全軍所需半數。幸而唐國李藥師與師帥交好,為左武軍提供了三成的軍需,剩下的差額就由我來想辦法補齊,而且還要瞞過朝廷。我攀上呂氏,成為呂氏的門客,獲得了往唐國通商的權力,將貨物運至唐國販賣,再換成糧草運往左武軍駐地。”  

    “你問我做的什麼生意?戰馬,當然是戰馬!”  

    “邊塞之地,一匹馬不過千餘,販到內陸,便是最劣的耕馬也要五千錢,若是上等戰馬,更是價值數萬錢。我在晴州有一處馬場,放牧了數千良駒。左武軍獲得的馬匹,都由我販回內陸。這些戰馬成本極低,是我獲利的主要來源。其他還有冶鐵、糧食、皮革、布疋……只要左武軍需要的,我都會去經營。”  

    “為左武軍提供資助並不輕鬆,雖然我只負擔一小部分,也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利潤。我作為呂氏門客,能進獻給呂氏的寥寥無幾,所以在呂氏門下也不受重視。”  

    “我在舞都見到你第一面,就認出了你,但我不敢冒險。”程鄭道:“我不怕死,但我怕我死了,再沒有人替師帥雪冤。”  

    “師帥,還有他的左武軍,是被人害死的!”  

    程宗揚道:“是誰?”  

    程鄭舉手劃了一個圈,“就在這裡。他們所有人都想讓師帥死。”  

    “他們討厭他,也痛恨他,因為他在打一場看不到敵人,看不到戰果,看不到盡頭的戰爭,更因為他是六朝中唯一無敵的存在……”  

    …………………………………………………………………………………  

    敖潤大馬金刀地坐在堂前,雙眼警覺地盯著四周。他身後的大堂一片黑暗,沒有燈火,也沒有聲音。  

    一隻蜘蛛蟄伏在樑上,觸肢中的機械齒輪一片靜默。裝在它身體正中的龍睛玉卻在微微閃亮,監聽著周圍可疑的聲音。在它下方,有一片肉眼幾乎看不清楚的陰影,模模糊糊張開一個蛋形的輪廓。  

    遮蔽了所有光線和聲音的蛋屋內,散發著淺白色的瑩光。程宗揚、程鄭、秦檜三人圍著一張桌子。桌上一隻木匣已經開啟,裡面放著一疊各式各樣的文契。  

    “洛都店鋪兩處,一處在南市,一處在馬市。南市作的是鐵料生意,馬市是馬匹交易。”  

    程宗揚道:“都是租契?”  

    “原本是我程家的產業,因為左武軍用錢,都盤給他人。又簽了租約。”程鄭撿出一份房契,“通商裡這處宅子是文參軍當年置下的產業,他從軍之後就交給我打理。其他房產都賣光了,這一處我捨不得賣。”  

    “這一些是股契。晴州商人為了躲避風險,有些生意會拿出來,大家參股經營,利潤共享,風險同擔。因為風險小,所以利潤也不怎麼豐厚。”  

    “剩下這些,是在其他郡縣的產業。一共六處商鋪,都在唐國邊境。”程鄭道:“我在漢國的產業都在這裡了。晴州和秦國還有一些,但沒有帶在身邊。”  

    秦檜一份一份看著,那些商契涉及的行當極多,但正如程鄭所言,都是與軍務相關的,而且大都是負債經營。  

    “先生一人就做了這麼許多生意,”秦檜微笑道:“果然是能人所不能。”  

    程鄭道:“這些不是我的產業,是左武軍的。自從被真遼擄走,我們程氏就再沒有自己的產業。這些年來,我只是為師帥,為左武軍管理這些產業。”  

    程宗揚道:“既然如此,為何要寄到我的名下?”  

    “因為我要替左武軍保住這些產業。”程鄭道:“只要這些產業還在,師帥的左武軍就還在。”  

    “師帥在大草原覆沒的是左武第一軍,左武第二軍呢?”  

    “那是漢國用來監視第一軍的。”  

    程宗揚沉默片刻,“關於左武軍覆沒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文參軍告訴我,自從他們受命圍剿獸蠻人,來自後方的物資供應就陸續減少。最開始督糧官只說道路不暢,略有延期,等左武軍深入草原,就全部中斷了。”  

    “漢國停止撥付糧草了?”  

    “我不知道。我當時在晴州,按文參軍的要求籌集了一批物資,由磐石傭兵團護送。傭兵團的人告訴我,物資如期運抵邊塞,但沒有找到左武軍的人。他們跟漢國派駐當地的督糧官交接完畢,就返回了。事後我派人去看過,那些物資全都不見了。”  

    “督糧官是誰?”  

    “聽說是新任的,事後不久他就被調走了。新來的督糧官對此前的事都不知情。”  

    秦檜道:“督糧官職卑而任重,大將軍府即使不知情,也定然有記錄。”  

    程宗揚喃喃道:“霍大將軍嗎?”  

    說起霍大將軍,程宗揚不由想起嚴君平,也許自己應該儘快去大將軍府探探路,或者能找到些什麼。  

    程鄭道:“我那些生意本來就是勉強維持,如今店鋪被封,用不了多久便會債臺高築。我想來想去,即使冒險,也只能找你幫忙了。”他苦笑道:“我請人打聽你的底細,反而讓我生了疑心,剛才你別看我在笑,心裡可是一個勁兒地打鼓。”  

    程宗揚想起那份資料還是自己親手胡編出來的,不由有些訕訕的,誰能想到自己出於戒備的小心舉措,險些就和左武軍的暗棋失之交臂了呢?  

    “這些產業寄到我的名下,就能保住嗎?”  

    程鄭道:“執金吾封的只是晴州商人的店鋪。只要證明那些店鋪是你所有,應該就能啟封。”  

    “你說還有批貨物在船上?”  

    “二百匹馬。本來準備運往長安販賣,已經在船上走了半月,本來想在洛都上岸休息數日,沒想到又困在洛水碼頭。”  

    秦檜道:“這些產業都寄到主公名下,只怕不妥。”  

    程鄭道:“願聞其詳。”  

    “這些產業牽連甚多,逐一過寄到主公名下,只怕令人生疑。”  

    程宗揚和程鄭互相看了一眼,都點了點頭。程鄭拿來的文契林林總總有幾十張,逐一更易業主,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依在下之見,倒是有個簡單的法子。”秦檜道:“這些產業仍在先生名下不動,只將先生與家主合籍。”  

    程宗揚和程鄭都怔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  

    程鄭想的是:此人不愧是謀臣之才,竟能想出這般主意,輕而易舉就保全了自家的產業。  

    程宗揚想的是:死奸臣果然夠黑,顯然他對程鄭還有些不放心,索性把程鄭本人收入戶籍,那些產業說是沒動,其實連沒拿來的產業都跑不了,全被自己收入囊中。  

    “先生堪稱妙才!”程鄭笑道:“當初在舞都我便說過,一筆寫不出兩個程字,如今合為一家,還是我們程氏的產業。若是合籍難辦,入奴籍亦可。”  

    “開什麼玩笑!”程宗揚道:“不就是合個籍嗎?我們程家子弟認祖歸宗,這樣的好事誰會攔著?”  

    程鄭道:“那便以賢弟為嫡支,愚兄為旁支。你我是……”  

    “未出五服的兄弟。”程宗揚道:“老秦,這件事交給你去辦,一天時間能不能搞定?”  

    “主公放心。”秦檜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主公有西邸的門路,無中生有都能編一套戶籍出來,何況是合籍這種小事?  

    程鄭道:“不知我們這一支是何郡望?”  

    程宗揚笑道:“我是盤江程,大哥是秦氏程,如今合為一宗,乾脆就叫洛都程氏。”  

    “不可。當以盤江為號。”程鄭道:“我族中父兄或死於北虜之手,或覆於大漠,只餘我孑然一身,既無家眷,又無子息,今後便以盤江為號。”  

    “那麼,往後我便叫你大哥。”  

    程鄭揖手道:“賢弟!”  

    程宗揚笑道:“這個‘大哥’可不是白叫的——大哥如今有多少錢?都給小弟吧!”  

    程鄭笑道:“朋友尚且有通財之誼,何況兄弟乎?你要多少?”  

    “二十萬金銖。”  

    程鄭倒抽一口涼氣,“這麼多!”  

    “十六萬也行啊!”  

    程鄭哭笑不得,“你可知道十六萬金銖是多少?三億兩千萬錢!我那二百匹馬最多也不過一千多萬錢,五六千金銖。”  

    程宗揚嘆道:“我是急著用錢,月底之前必須拿到。”  

    程鄭苦笑道:“愚兄那些產業大都揹著債務,也就這一年多才積賺了一些。十六萬金銖……這筆鉅款怕只有晴州商會才拿得出來。不過我勸你不要去借。”  

    “為什麼?”  

    “晴州人做生意,從來是不肯吃虧的。”程鄭道:“我在晴州多年,等閒不敢往商會借貸。”  

    “他們的利息多少?”  

    程鄭道:“晴州商人最會捕捉機會,你借貸的金額既大,時間又緊,利息必定極高。我聽說前幾日晴州商會放出一筆款子,總額不過一萬金銖,便要求以兩萬計債,日息一分,限期一月還清,必須用實物質押,而且不許提前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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