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倒底部可以下載安卓APP,不怕網址被遮蔽了
APP網址部分手機無法開啟,可以chrome瀏覽器輸入網址開啟
17-06-03
「一邊待著去!哭也論不到你哭!」
呂不疑皺起眉頭,開口道:「三十頃雖然少了些,但如今國中兼併成風,富
者連陌越阡,貧者無立錐之地。不限制田地,只會使貧者愈貧,富者愈富。」
屯騎校尉呂讓年紀比呂不疑還小了幾歲,論輩份卻是呂不疑的叔父,有這重
身份在,言語間也沒什麼客氣的,當即道:「我就不明白了。那些窮鬼沒地,跟
我有什麼關係?憑什麼要分我的田地?」
「就是。」衛尉呂淑附合道:「那幫窮鬼好吃懶做,給他們田地還不是糟蹋
了?我們呢?辛辛苦苦幾輩子,拼死拼活才賺下這麼點家業,容易嘛我們?一句
話就讓我們把田地交出來?天底下哪兒有這種道理!」
「嫌我們地多,要分田地?」長水校尉呂戟一拍几案,「怎麼不先把上林苑
分了啊!那可是幾萬頃的地,能養活的人多了!」
呂不疑喝道:「慎言!」
呂戟氣哼哼地往後一靠,不再言語。
呂讓道:「戟兒這話該打。不過話說回來,上面這位……嘖嘖,前面弄了個
西邸賣官,把太后恨得牙癢。後邊又弄了個算緡令,狠敲那幫商蠹一筆,石頭都
擠出血來了,我聽說少府光金銖就摟了上百萬。就這還不知足。又把主意打到咱
們頭上——這是沒見過錢還是怎麼著?」
呂淑道:「摟得錢多,架不住花錢的地方更多。光是昭陽宮就花了多少?搗
騰那點錢全丟裡邊還不夠。聽說又在北邊圈地,準備大建宮室。這得多少錢才夠
花啊?你們都拍著良心說,人家日子都過成這樣了,不放咱們的血行嗎?」
呂蒙道:「放你的血是看得起你!我不管你們啊,反正詔令下來,我們全家
就上街要飯去。臉面?那算個屁!」
呂不疑道:「你們這都是幹什麼?盡說些酸話、怪話、混帳話!」
呂讓道:「就你高風亮節?就你讀得書多?就你忠君愛上,就你仁義是吧?
行啊!先把你家的田地、奴婢分了,我看你還得瑟!「
「你——」
「你什麼你!」呂讓拿出叔父的架勢,「你給我跪下說話!」
呂不疑氣青了臉,最後硬梆梆長揖一禮,拂袖而去。
「嘁!」呂讓哂道:「讀了幾本破書,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鄉里的野雞還
知道給她野爹討個封號呢,這倒好,胳膊肘兒盡往外拐!」
「說起這事了,會不會是那位心裡有氣,拿這玩意兒給咱們好看呢?」
「那還用說?昭陽宮那個,最不是玩意兒!我瞧著,這限田令八成就是那賤
人攛掇的。」
「不會吧?」
「怎麼不會?」呂讓來了興致,「前兩天出的那本《昭陽趣史》你們都看了
嗎?哎喲喂,寫得那叫個活色生香。我都琢磨著哪天去宮裡瞧瞧,那個溫柔鄉到
底怎麼溫怎麼柔……」
呂戟嘻笑道:「要不叔叔也使倆錢,趁人出浴的時候瞧個飽。」
眼看眾人越說越不像話,一直沒有開口的呂冀咳了一聲,「巨君,你來說說
吧。」
「是。」呂巨君站起身,恭恭敬敬應了一聲,然後道:「各位叔祖、叔伯父
的話,侄兒方才也聽了。雖然有些氣話,但大都是些老成謀國之言。我大漢能有
今日,一是靠的天子聖明,二是靠的群臣得力。天子如首腦,群臣如四肢,湊在
一起,才能共治天下。缺了哪一個,都是國將不國。」
「這話在理。」呂讓道:「真該讓不疑那小子好好聽聽,這才是讀書讀透了
的。我們世家大族才是大漢的頂樑柱,站在那些窮鬼一邊說話,失心瘋了吧?有
道是富生仁義,飢起盜心,那些窮鬼就沒一個好鳥!」
「叔祖說得正是。」呂巨君道:「我大漢輕徭薄賦,百姓安居樂業。只要用
心耕作,不愁溫飽。那些貧者哭訴他們無立錐之地,可又怨得誰來?說到底,是
他們好逸惡勞,落到這步田地,都是咎由自取。」
「說得對!」呂淑拍案道:「那些刁民罔顧國法,都殺光了才好!給他們分
地,居然也想得出來。」
呂巨君笑道:「這就是侄兒要說的第二樁了,限田令可沒有說分地的事。我
猜不疑叔方才說的,多半是誤會了。限田令從頭到尾只說了沒收田地,可收上來
的田地怎麼處置卻沒提。所以這限田令的意思,沒收的田地多半是入了少府。」
「這我可開眼了,搶了商賈還不夠,還要搶咱們?天下都是他的。至於這麼
見不得別人好嗎?」
「削諸侯、弱貴戚、抑豪強、掠商賈。」呂巨君微笑道:「這還有什麼不明
白的嗎?」
廳中沉默良久,有人惡狠狠迸出倆字,「獨夫!」
一廳人吵了半晌,也沒拿出個正經主意,全都是發牢騷。最後眾人散去,只
剩下呂巨君、廖扶和許楊三人。
許楊道:「天子親政不及半載,先架空相位,視丞相如無物,又賜死趙王,
劫掠商賈,抑制世家,弱枝強幹之意決矣。方才公子曾言,天子如首腦,群臣如
四肢。天下者,天子與世家共治之。奈何天子一意孤行,欲集大權於一身。所謂
獨夫,莫過於此。可惜廳中袞袞諸公,只圖為一富家翁。」
「肉食者鄙,未能遠謀,」廖扶道:「還請主公早做打算。」
呂巨君摩挲著手指,良久道:「我去拜見叔父。你們準備車馬。」
許楊道:「去北軍大營?」
廖扶道:「去潼關。」
…………………………………………………………………………………
比秦檜預計得快了一些,次日一大早,從舞都返回的車隊便風塵僕僕地返回
洛都。
「……到了舞都,義縱連馬都沒下,就直接去了遊冶臺。先點的是邳家那個
少夫人,叫小桃紅的,先發恨地弄了幾回。又叫來賽玉墜,就是邳家那個小姐,
先弄了她前面,又叫小桃紅扒開她的屁股,搞了她的後庭……」
高智商眉飛色舞地說道:「遊冶臺如今名聲響得很,那小子就跟老鼠掉到油
罐裡似的,樂得連衙門都沒去。」
吳三桂介面道:「我聽陳喬說,有人告七里坊侵佔土地,隱匿財物,狀子已
經遞了上去,但因為舞都令沒有上任,一直壓著。」
「怎麼回事?」程宗揚專門告誡過,這回算緡是天子立威之舉,算到自家頭
上,寧願多出些錢,也不能落什麼把柄。
「聽陳喬說,應該是寧太守當初在舞都得罪了人,七里坊又跟他相關,如今
他一走,就有人對七里坊下手了。」
程宗揚也沒太當回事。畢竟寧成是高升了,眼下又是主持算緡,幾句捕風捉
影的言辭,連個浪花也算不上,何況又有義縱在,伸伸手指頭就把它按下去了。
「房子蓋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高智商道:「前後五進的大院子,東南角專門起了座樓,如
今已經蓋到三層,聽說上面還有兩層。」
「蓋樓了?還這麼高?」
「是師孃的意思。我聽瑤師孃說,以前那裡就有座樓,是木頭的,被燒了。
雲家大爺在世的時候說過,將來重建七里坊,要把樓也建起來。「
「這樓得蓋到什麼時候去了?」
「不耽誤的。」高智商道:「雲家已經定下吉日,臘月初六。這個月把院子
佈置好,師傅月底啟程,下個月初到就行。」
「禮物都送了吧?」
「送了。瑤師孃我也見著了。」高智商笑嘻嘻道:「還有雁兒姊姊,都盼著
師傅早些回去呢。」
吳三桂笑道:「衙內還專門去做了半日的餅。」
「他們做的餅比師傅師孃差遠了,不說別的,單是揉麵,師傅那一掌下去,
頂他們揉半個時辰的……對了,我還給哈大叔包了幾個餅,跟他一塊兒都埋地下
了。哈大叔一醒,就有餅吃。」
「那還能吃嗎?」
「我給哈大叔擱好了,就放在他嘴邊,他嘴巴一張就能吃到。」
「行了行了,你歇著去吧。」
「那我走了啊。」
程宗揚知道他是要去哪兒,擺手道:「去吧,去吧。」
高智商叫上狗腿子富安,撒著歡的去找伊墨雲了。
吳三桂道:「金庫是瑤小姐安排的,就設在那座樓底下,兩大間,全是用條
石加水泥砌成,有一尺多厚。劇大俠用了一間養傷,另一間放的金銖。孩子不好
住地下,我在旁邊找了一間,安置郭靖和延香姑娘。」
聽到這個名字,程宗揚一陣彆扭,嶽鳥人乾的這都什麼鳥事?自己還沒法兒
對郭解說……
「如瑤好嗎?」
「還好。就是有些擔心主公。」吳三桂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這是瑤夫人讓
我帶回來的。」
程宗揚拆開一看,信上用娟秀的字跡將程氏商會目前的財務狀況詳細彙總了
一遍,尤其是從年初開始在晉宋兩國大規模囤積糧食,由於持續投入,佔用了大
量資金,使得商會其他經營業務資金週轉風險劇增。雖然眼下從漢國兌換了一批
金銖用來救急,但終非良策。雲如瑤建議,鑑於晉宋兩國已經出現糧荒,可以停
止購入,轉而逐步出售,緩解資金壓力。
看到囤糧佔用的狀況,程宗揚也嚇了一跳,除了佔用的資金量巨大,囤積的
數量也極為驚人,其中相當一批是從昭南購買,透過荊溪運到筠州。按照上面的
數字,昭南市面上可以交易的糧食,自己一人就買走了三成。如果不是有申婉盈
在沐羽城操持,只怕昭南早就著手對付自己,控制糧食外流了。
程宗揚收起信箋,「你也辛苦了,先休息兩天吧。」
吳三桂道:「聽老秦說,還要跑一趟舞都?還是我去吧,反正我路熟。」
程宗揚笑道:「先歇兩天,明天再說。」
既然自己下決心要把趙合德送走,肯定要跟長秋宮說一聲,讓她們姊妹見上
一面。萬一趙飛燕不肯讓妹妹遠離,自己也不可能把趙合德綁走。
不多時,昭陽宮傳出訊息,明日上午,宮裡會有人出來。至於見面的地點,
一來不能太遠,二來洛都九市都被算緡令的風波捲入,不好再藉著採買出行,因
此最好安排在不起眼的地方,比如蔡敬仲的私宅。
程宗揚摸著下巴感嘆道:「這死太監,還真會鑽營……」
雖然有自己的關係,但蔡敬仲以太后心腹的身份,這麼快就能獲得趙飛燕的
信任,說明死太監在人際關係上還是很有幾把刷子的。
趁時間還早,程宗揚讓人給蔡敬仲捎了個信,先把時間敲定下來,然後吩咐
道:「老敖!備車!跟我去趟上清觀。」
 
本章未完,點選[ 數字分頁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