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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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3

P>       看了這間陋室之後,O如實地向勒內描述了它,勒內為此提出一個建議,這個建議將極大地改變她們倆的生活,勒內的建議是讓傑克琳搬去與O同住。令傑克琳最終接受了這個建議的原因不是別的,僅僅是因為她的家庭。
  其實,在這裡使用“家庭”一詞是一個嚴重的錯誤∶它是一個家族、或者不如說是一個部落。祖母,母親,姨娘,還有一個女僕——一共是四個歲數在五十到七十之間的女人,成天吵吵鬧鬧,濃妝豔抹,裹在瑪瑙飾物和黑色絲衣裡面,早晨四點鐘就爬起來在聖像昏暗的紅光下哭泣和哀訴,整天陷在紙菸的煙霧之中。
  這四個女人淹沒在茶杯的叮噹亂響和刺耳的叫罵聲中,而她們所使用的語言,正是傑克琳恨不得拿出半條命去忘掉它的語言——她竟然會聽憑她們的指使,僅僅聽她們說話,甚至僅僅來看看她們都像是在發瘋。每當傑克琳看到她母親在喝茶之前把一塊糖抓起來扔進嘴裡,就會放下她自己的杯子,回到她那間落滿灰塵的房間去,把她們三個撇下不管,撇開她祖母、母親和她母親的妹妹,和她們那染黑的頭髮,皺在一起的眉毛,她們那睜得很大大的像雌獸一樣失神的眼睛——而在那間既作她母親的臥室又充當客廳的房間裡,還有第四個女人,那個女僕,跟她們三個是一樣的貨色。
  她逃跑似的在背後砰地一聲摔上門,而她們還在不停地叫著她的名字“舒拉,舒拉,小鴿子”,這一切,簡直和托爾斯泰小說中描寫的情形一模一樣。她的真名並不叫傑克琳,傑克琳是她的職業用名,是為忘記她的真名而起的名字。就用這個名字,這個陰鬱而溫柔的小女人站立在法蘭西的陽光之下,站立在一個實在的世界中,在這裡,男人與你結婚之後不會從此消聲匿跡,就像她從未謀面的父親那樣,他消失在北極廣闊的荒野之中,至死沒有回來。
  她的相貌和他十分相像,她對此懷有一種既生氣又滿意的複雜心情。她有著他的頭髮和高顴骨,他的膚色和他微微斜視的眼睛。她唯一感激她母親的一件事是,她給了她這麼一個金髮魔鬼作父親,這個用冰雪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樣用粘土造出來的魔鬼。
  令她憤憤不平的是,她母親那麼快就忘記了父親,跟別人私通,並且在一個晴朗的日子裡,同那個她們不認識的男人生下了一個深色皮膚的小姑娘,她同母異父的妹妹,名字叫作娜塔麗。現在她已經十五歲了,只在假期才來探望她們。
  她的父親從沒來過,但是他為娜塔麗提供了在離巴黎不遠的一所大學預科學校求學所需的食宿費用,並按月給她母親寄來一點錢。靠著這點錢,那三個女人外加女僕——甚至包括傑克琳——維持著生活,日子過得窮歸窮,但閒散和像在天堂裡一樣。
  傑克琳做模特兒掙的錢,除了買她自己的服裝和內衣、鞋子、長裙——這些全是從最新潮的商店買來的,儘管因為她是模特兒可以打些折扣,仍昂貴得驚人——全都被這個家庭血盆大口似的錢袋吞噬了,只有上帝才會知道,究竟那些錢到哪裡去了。
  當然,傑克琳可以找到一個能供養她的情人,她並不缺少這種機會,事實上她也確有過一兩個情人。至於說到她找情人的原因,比較次要的一個是她真的喜歡他們,而不是完全不喜歡他們;比較重要的原因是她要向自己證明,她有喚起一個男人對她的慾望並使他愛上她的能力。
  她的第二個情人是個有錢人,他曾送給她一枚非常可愛的淺粉色的珍珠戒指,她把它戴在左手上。她拒絕和他同居,因為他不原同她結婚。她最終離開了他,並不太后悔,只是慶幸自己沒有懷孕(她曾以為自己情孕了,那幾天真是擔驚受怕,度日如年)。不行,和情人同居是丟臉的,而且會影響未來的機會,那樣做豈不是去重蹈母親和娜塔麗父親的覆轍,這是絕不能考慮的。
  然而和O同居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傑克琳有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那就是謊稱搬去和一位女友同住,以便和她分攤住房費用。O的作用是雙重的,一重是扮演供養或幫助勒內所愛的姑娘的角色;另一重是扮演為傑克琳提供道義上的保護的角色。這第二重角色同第一重角色在理論上是對立的。
  勒內的存在並未成為這一安排的正式組成部分,但有誰知道在傑克琳的決定背後有沒有勒內的影子呢?也許勒內的存在才是她接受這一建議的真正動機。事情最後竟鬧到了這種程度,要由O本人,而且還是由她一個人向傑克琳的母親講出這件事。
  當她站在那個女人面前講出這些話而她一再感謝O對她女兒的情義時,O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她極其敏銳地意識到,自己是在扮演叛徒和間諜的角色,她感到自己就像是某個犯罪集團派來這裡的使者。
  與此同時,在內心深處,O不斷地否定著她的任務,否定著把傑克琳帶到自己家裡去的真正原因。是的,傑克琳要搬到她那裡去,但是自己絕不能,絕不能全部接受斯蒂芬先生的計劃,把她交到他的手中。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按照勒內的要求,傑克琳住進了那間他謊稱是他的臥室的房間(這裡說“謊稱”是因為他從來都是在O的大床上睡覺的)。
  在她搬進O的住宅後不久,O驚奇地發現,自己完全被不計一切代價佔有傑克琳這一燃燒般的慾望纏住了,即使為達目的的不得不把她交給斯蒂芬先生也在所不惜。
  她自我解嘲地想,不管怎麼說,傑克琳的美麗是足以保護她自己了,再說,我為甚麼要管這麼多呢?如果她不得不經歷我所經歷過的一切,那又怎麼樣呢,真有那麼可怕嗎?她雖然不願承認,但仍然不由自主地想象著,要是能夠看到傑克琳在自己身旁,像自己一樣的渾身赤裸,楚楚可憐,那該是多麼甜蜜呵。
  傑克琳已經完全徵得了她母親的同意。她搬進來的那個星期,勒內顯得格外熱情,每隔一天就請她們去吃晚餐,帶她們去看電影。奇怪的是,他選的片子都是偵探故事片、販毒故事片和有關白奴(白種女人淪為娼妓)的故事片。
  他總是坐在她倆中間,溫柔地握著她們倆的手,一言不發。但是,每當銀幕上出現暴力鏡頭時,O就會看到他在觀察傑克琳表情的細微變化,他看到的只有一種表情,就是嘴角微微向下撇的厭惡表情。
  電影散場以後,他用那輛帆布頂的汽車送她們回家,他們把篷頂搖下來,把汽車車窗也搖下來。車速和夜晚的風把傑克琳濃密的金髮吹到她的臉頰上,吹到她窄窄的前額上,甚至吹到她的眼睛裡。她甩甩頭,使頭髮恢復原樣,像男孩子那樣用手梳攏頭髮。
  一旦她與O同住,又接受了O是勒內的情人這個事實,勒內的放肆言行在她眼裡似乎就是十分自然的了。當勒內假裝進她房間去找他放在那裡的東西時,她一點也沒有受到驚嚇。然而O知道他是假裝的,因為是她親自倒完了那個荷蘭式大寫字檯的每個抽屜,那張寫字檯設計精美,隔層上瓖著皮邊,平常總是敞開的,完全不像勒內的為人。
  他為甚麼會有這樣一張寫字檯?他從哪兒弄來的?它那極為雅緻的外形和淺色的木質,在那間略顯陰暗的房間裡,造成了一種豪華的格調。那房間向北俯視著後院,有著鋼灰色的牆壁和冰冷的打著厚厚的蠟的地板。
  這一切同那間向著塞納河的房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間房子令人感到賞心悅目。這種對比可以造成一種效果∶傑克琳在那裡住久了一定會感到不快活,於是會願意和O共同分享那間向陽的房間,願意和O同床共枕,就像頭天她已經同意跟她共用洗漱室、廚房、化妝品、香水並且共同進餐那樣。
  在這一點上,O想錯了。傑克琳對於一切屬於她自己的東西情有獨鍾——例如那枚粉紅色的珍珠戒指——而對一切不屬於她的東西完全沒有興趣。即使她住進一座宮殿,也一定要等到有人告訴她這個宮殿是她的,並出示公證的契約證明了這一點之後,她才會對這宮殿產生興趣。
  她根本就沒注意到那個灰色的房間是不是令人愉快,她最後上了O的床也不是為了躲開那個房間。她同意這樣做也不是為了對O表示感謝,因為她沒覺得應為此感謝O.可是O卻一直以為她這樣做是對她為她提供了住房心懷感激之情,並且陶醉在這種想法之中,也許她只是以為自己陶醉於其中。其實傑克琳只是喜歡快樂的感覺而已,她還認為,從女人身上得到這種快樂是既有益又快活的。在一個女人手裡,她可以隨心所欲,不會有任何危險。
  自她搬過來之後,是O幫助她把箱子裡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整理好的。就在她搬過來的第五天,也就是在勒內第三次請她們吃晚餐之後,他在十點鐘左右把她們送回家,然後就離開了(另外兩次也是如此),她徑直走到O的門口,全身赤裸,因為剛洗完澡,顯得渾身溼漉漉的,她問O∶“你能肯定他不會回來了嗎?”
  接著,沒等O回答就爬上了她的大床。她允許O吻她,撫摸她。她閉上眼睛,對所有的撫摸都不做回應。一開始她輕輕地呻吟著,比耳語還輕微,然後呻吟聲漸漸增高,直到叫出聲來。
  她癱在床上睡著了,雙膝分開,兩腿伸直,上半身稍稍歪向一邊,雙手張開,全身沐浴在粉紅色檯燈的亮光之中,在她雙乳之間有一點汗跡在閃著微光。兩個小時之後,當O再次要她時,在一片黑暗之中,傑克琳沒有抵抗,只是喃喃著∶“別把我弄得太累了,我明天早晨還要早起呢。”
  就是在這段時間裡,傑克琳除了斷斷續續的做模特兒,又投入了一種更耗費精力而且前途未卜的事業∶在電影裡演一些小角色。她是否為此感到自豪?她是否認為這是使她成名的第一步?這一切還很難說。每天早晨,她總是強迫自己從床上爬起來,她的情緒看上去是憤怒多於熱情。
  洗了澡,很快地化好妝,早餐她只喝一大杯咖啡,那是O匆匆為她煮好的,然後她允許O吻吻她的指尖,只還報她一個機械的笑臉和一副怨恨的表情。O在她那件白色駱毛浴衣裡顯得十分嬌柔慵懶,她雖然梳了頭洗了臉,可一副準備回到床上去的樣子。其實事情並非如此,O至今還沒有勇氣向傑克琳解釋這一點,實際上,每天當傑克琳去B區的攝影棚拍電影時,也就是孩子們上學校和白領工人上班的時候,O也開始穿戴整齊,而過去在這個鐘點裡,她的確是在家裡消磨時間的。
  “我派我的車去,”斯蒂芬先生說過,“把傑克琳送到B區,然後去接你。”
  於是,O發現自己每天早上當太陽還在正東方時就已來到斯蒂芬先生的住處,院牆還隱在涼爽的陰影之中,但在花園裡影子已經開始越變越短了。
  在波利蒂路上,清晨的清掃工作尚未完成。娜拉,那個混血種的女僕,把O帶進那間小臥室。就是在那裡,在她來到這所住宅的第一個晚上,斯蒂芬先生曾把她單獨留在那裡睡覺、啜泣。這位僕人等著O把她的手套、皮包和衣服都放在床上,然後把它們拿去,當著O的面放進一個只有她一個有鑰匙的壁櫃,然後她遞給O一雙亮皮高跟鞋,穿上它們走路會在地板上敲出“卡卡”的銳響。娜拉帶著她,開啟一道道的門,一直走到時斯蒂芬先生的書房,然後側身閃在一旁讓O進去。
  對於這套準備工程,O一直感到難以習慣,時至今日,她一直不能習慣於在這位耐心的老女人面前脫光衣服。她從沒對O說過一句話,幾乎一眼也不看她,這使O感到,當著她的面脫光衣服,就像在羅西時當著那些僕人的面脫光衣服那樣充滿危險,那樣令人不寒而慄。那個老女人穿著一雙氈拖鞋,走起路來無聲無息,像個修女,跟在她的身後,O無論如何也不能把自己的目光從她那塊粗針方頭巾上的一對圓點上移開;每當她開啟一扇門的時候,O也不能把目光從她那隻又黑又瘦握著瓷門把的手上移開,那隻手看上去硬得像木頭。
  與此同時,同那種由這個老女人引起的恐怖感截然相反——這真是一種難以解釋的矛盾——O體驗到一種自豪感,她認為斯蒂芬先生的這個僕人(她與斯蒂芬先生到底是甚麼關係,他為甚麼會把服裝化妝助手這個任務委託給她來做呢?
  她看上去極不適合做這件事)是一個證人,她可以證明O也是一個值得為斯蒂芬先生所用的人——就像許多其他人那樣,就像那些由她以同樣方式帶到斯蒂芬先生面前去的人們那樣,為甚麼她不可以這樣想呢?——也許斯蒂芬先生確實是愛她的,毫無疑問,他確實是愛她的。
  O有一種感覺∶距離他不再讓她對這一點抱有任何懷疑,並且公開向她宣佈這一點的時間已經不會太遠了——隨著他對她的愛情和慾望與日俱增,他對她的態度正在變成一種更徹底、更執著、更故意苛求的態度。她就這樣整個上午留在他的身旁。
  在這段時間裡,他有時幾乎碰都不碰她,只是等著她來愛撫他。她以一種感激的心情做他要她做的一切事情,而這種心情,當他的要求採取命令的形式時,會變得更加強烈。每一次獻身在她心目中都是一次允諾,是對下一次要求再次獻身的允諾,她像克盡職守那樣來完成這一次次的奉獻。一個人能夠對這樣的處境感到心滿意足,這可真是一件奇特的事情,然而她的感覺確實如此。
  斯蒂芬先生的辦公室設在樓上,正好座落在那間黃灰色客廳——他在夜間總是喜歡獃在那裡——的上方,這是一間較小、天花板較低的房間,房間裡既沒有長椅也沒有沙發,只有兩張墊著花紋織錦坐墊的英國攝政時期樣式的扶手椅。O有時坐在其中的一張上,但是斯蒂芬先生一般更喜歡讓她獃在伸手可及的位置。
  在他忙著其他事時,讓她坐在他的寫字檯上,就坐在他的左手邊。寫字檯右側靠牆,於是O可以貼著她的左腿,每當電話鈴響起,她都先是一驚,然後才拿起聽筒問∶“請問你是誰?”接著她大聲地重覆著那個名字,把電話遞給斯蒂芬先生。如果他向她做出暗示,她就推說他不在。每當有人來訪,老娜拉都會來通知斯蒂芬先生,他總是讓來訪者等上一小會兒,使娜拉有足夠的時間,把O帶回那間她脫掉衣服的房間,等到客人走了,娜拉聽到斯蒂芬先生打鈴叫她時,就來到這個房間再把她重新帶過去。
  由於每天上午娜拉都要進出書房好幾次:給斯蒂芬先生送咖啡或是送郵件,開啟或是關上百葉窗,清掃菸灰缸;也由於只有她一個人有權進入而且得到不必敲門的特許;還由於當她有甚麼話要說時總是首先默默地等待,直到斯蒂芬先生向她發問才開口,所以有一次當娜拉進來時,正好看到O上半身伏在寫字檯上,臀部高高翹起,頭和胳膊放在寫字檯的皮桌面上,等著斯蒂芬先生做那件事。
  O抬起頭來。娜拉是從不看她的,如果不是她這次瞟了O一眼,O徐了抬一下頭,絕不會再做甚麼動作的。但是這一次娜拉很明顯想引起O的注意,她那雙黑眼珠子緊緊盯著她的眼睛——O說不出那是表示冷淡還是別的甚麼意思——那雙在一副冷漠面孔上深陷在眼窩中的眼睛使O感到十分不安,以致她開始扭動身子,想擺脫斯蒂芬先生。
  他用力把一隻手按在她的腰部,使她的身子死死地貼在桌面上,同時用另一隻手分開她的雙腿,一向總是盡最大努力配合他動作的她,這次卻不由自主地變得十分緊張僵硬,而斯蒂芬先生仍舊強行向裡面插進去。當他已經進入之後,她仍能感覺到自己肛門的一圈肌肉緊緊地箍著他,使他幾乎不能把陽具完全插進去。
  直到能夠進出自如時,他才撤了出去。然後在他又想再次要她時,他讓娜拉稍等一下,並吩咐她,等他跟O完事之後幫她穿衣。在他放她走之前,他溫柔地吻了她的嘴唇,正是這一吻給了她勇氣,在幾天之後告訴他說,娜拉使她害怕。
  “我正希望如此,”他幸災樂禍地說,“而且等到你打上了我的標記、戴上我的‘鐵 之後——如果你心甘情願,我相信這事就近在眼前了——你就會有更多的理由怕她了。”
  “為甚麼?”O問道,“甚麼標記?甚麼鐵?我已經戴著這枚戒指了……”
  “那全要看安妮。瑪麗的安排了,我答應把你帶去給她看,我們午飯後就去拜訪她,我想你不會不同意吧?她是我的一個朋友,你可能已經注意到了,直到現在我一直沒讓你見過我的朋友們。到安妮。瑪麗對你要做的事情做完之後,我再告訴你應當害怕娜拉的真正理由。”
  O不敢再繼續深究這件事了,與娜拉相比,這位他們用來嚇唬她的安妮。瑪麗引起了她更大的好奇心。斯蒂芬先生那次在聖雲飯店午餐時就提到過她的名字,O確實既不認識斯蒂芬先生的朋友,也不認識他的熟人,簡言之,她身在巴黎,卻被獨自鎖在自己的秘密之中,就像被鎖在一所妓院中一樣,只有勒內和斯蒂芬先生擁有開啟她的秘密的鑰匙,同時也擁有開啟她的身體的鑰匙。
  她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著“對某人開放自己”這一句話,它意味著把自己奉獻出來。這句話對於她只有一個意義:一個最符合這句話本意、最符合其物質本意,而且是確定無疑的意義,那就是奉獻出自己身體上一切可以開放的部位。在她看來,這也就是她之存在的目的本身。斯蒂芬先生就是這樣看待她的,勒內也是這樣看待她的。
  因為每當他談起他的朋友們,就像那次他在聖雲飯店裡談到他們那樣,他總是這樣告訴她∶那些他將為她引見的人,無須說當然可以自由地按照他們的意願處置她,無論他們有甚麼樣的意願。O試著猜想安妮。瑪麗是個甚麼樣的人,斯蒂芬先生從她那裡究竟想得到甚麼,這些東西又為甚麼與自己有關。
  O對這一切茫然無知,就連羅西的經歷也不能給她絲毫的幫助。斯蒂芬先生曾經提到過,他想看她愛撫另一個女人,會不會是這樣的事呢?(但是他特別強調過他的意思僅僅是指傑克琳……)不,不會是這個,他剛才說“帶給她看”,他確實是這麼說的。但是在見到安妮。瑪麗之後,O並不比以前對即將發生的一切瞭解得更多。
  安妮。瑪麗住在巴黎天文臺附近一座側面是畫室的大樓裡。她就住在這座新式建築物的屋頂,從窗戶可以俯瞰樹冠。她是一位身材苗條的女人,年紀與斯蒂芬先生相仿,黑髮中夾雜著一縷縷的灰色。她的眼睛是顏色很重的深藍色,深得近乎黑色。
  她給O和斯蒂芬先生倒了咖啡,盛在小杯子裡,異常濃烈滾燙,它使O又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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