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橋效應】(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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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6-02

(一)八字不合



鍾熙支起胳膊看著眼前的一切。

沙灘、大海、遊艇還有島嶼。

這本該是合成浪漫的元素。

然而此時此刻,只是她悲劇的點綴。

吐掉嘴裡的沙子,鍾熙低頭看到自己身上那件橙到發蠢的救生衣,光裸的小腿上還裹著從海里逃生時纏上的不知道是海草還是海帶的玩意兒。

她確信,從她出生到今天這二十三個年頭裡,她還沒有哪個瞬間這麼狼狽過。

扒掉救生衣後,她感覺胸口有點疼,低頭看了一眼,暴露在吊帶裙外的胸脯紅得嚇人,大概是被曬的。

就在她考慮到底是用尖叫還是大哭一場來發洩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你醒了。”低沉而疲憊。

毫無起伏的語調,但如果仔細聽的話,會發現他似乎鬆了口氣。

鍾熙翻了個白眼。

當然是醒了,不然是詐屍嗎?

她閉上眼睛,再一次確定了一個不爭的事實。

她和這個聲音的主人犯怵,八字不合。

江恪之見她低著頭不說話,以為她還沉浸在不久前那場駭人的颱風裡。

而事實上,鍾熙單純是在懊悔。

是的,她太懊悔了!

人要倒黴到什麼程度才會遇上這種泰國電視劇都看不上的腦癱劇情?

如果是和什麼其他的英俊優質男人,那她還可以透過激情doi來度過這段時光,但是和江恪之流落荒島……

她不甘心地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男人--這個島上除了她以外的唯一的人類,是的,就算高標準如她,也得承認江恪之是個帥哥,可能還屬於冰山美男那款。

但那有什麼用!他們連朋友都算不上,如果非要定義的話,大概是互相看不順眼的行業競爭對手,俗稱:死對頭?

而江恪之像是感受不到她的視線,問完那句話後直接忽視她的存在,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大海。

鍾熙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要不是她一時發瘋,怎麼會被人一激,就登上了“賊船”?

鍾熙知道,她這樣想對江恪之並不公平。



鍾熙會來東南亞的玻璃莊園度假是受濟廣集團的楊董事長邀請,她和他的妻子關係很不錯,再加上正值冬天,她想找個溫暖的地方待一陣子。

這次受邀的不止她一個人,都是一些楊董的合作伙伴。

在進莊園前,她看到岸邊有一艘不算小的遊艇的時候,太陽穴就微微跳了一下。

誰不知道江氏集團的長子江恪之出行是絕不坐飛機的。

是的,如果出國,他的遠途交通工具就是船。

鍾熙曾暗暗想過,這人不知道有什麼隱疾。

就在她和楊董的兒子一起在泳池聊天的時候,如沐春風的同時她不時感受到令她不適的冷空氣。

上岸一看,江恪之正獨自站在玻璃門外的棕櫚樹旁。

注意到室內有人後,他的視線不露痕跡地從她身上略過,簡單地跟她身邊的人頷首示意。

鍾熙的好心情因為這個狗男人的存在而產生了裂縫。

長得人模狗樣的,她到底對他做了什麼,讓他這樣對她?!

眾人辭行的時候,有人問起鍾熙接下來的行程,她隨口回,會去找在柬埔寨做礦產投資的朋友。

楊董笑著說,小江總似乎要開船回柬埔寨,很順路,坐膩了飛機,不如換換口味。

接著,在場的所有人都玩味地笑了,因為沒有人不知道他們二人很不對付。

鍾熙前年從法國HEC畢業回國後,沒過多久就在家裡集團下最大的新媒體公司擔任政府關係總監一職。

她是典型的西方思維,行事作風西化,即使和競爭對手也能做到面子上過得去。

只有和江恪之不同。

鍾熙知道這個人其實很早,她在法國上大學的時候,江恪之曾作為倫敦商學院的優秀學生之一來他們學校交流。

後來她回國後,巧合的是,兩人所在的公司是A市新媒體的top2,碰面更是家常便飯。

江恪之話少,給人的印象雖然淡漠,但也算得上紳士優雅。

只是很快大家就會發現,這圈子裡的兩位俊男美女,似乎一見面就視對方為空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分了手的前任。

大家都認為是鍾熙搶了幾個江氏的合作商的緣故,就連鍾熙自己都這麼想。

她最初是想要握手言和的,於是在一次酒會,她主動伸出了橄欖枝。

她端起笑臉,舉起兩杯酒走到江恪之身邊,那時他還神情自然地和人交談,只不過她剛走到他面前,還沒來得及將手裡的雞尾酒遞給他,江恪之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冷淡,彷彿遇到了什麼妖魔鬼怪。

鍾熙氣得差點沒把酒潑他身上,這簡直是赤裸裸的侮辱。

她活到那麼大,還從沒有在男人那裡吃過癟,指望她熱臉貼男人的冷屁股,下輩子吧!

自此,兩個人的樑子就這樣結成了。

於是,在楊董戲謔著讓她坐江恪之的船走的時候,注意到江恪之吃了蒼蠅一般的表情後,鍾熙秉持著自損八千,也要傷敵一萬的心理,答應了。

她知道江家那邊一直想和楊氏達成更深入的合作,江恪之是不會拒絕的。

就這樣,鍾熙登上了那座悲劇之艇,開啟了她的晦氣之旅。



(二)懶得理她



如果鍾熙知道,五個小時後,他們會遭遇一場突如其來的颱風,她就是減壽十年也不會頭腦發熱說出那個“好”。

鍾熙回想到就在不久前,她本來還在客艙休養生息,不知過了多久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此時還不知道危險逐漸逼近的鐘熙,迷迷糊糊地從沙發上爬起來,只感覺這遊艇比她在重慶遇到的計程車還會飛。

“鍾熙。”

“鍾熙。”

鍾熙頭腦發昏,還在想這是不是江恪之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突然意識到這遊艇開得似乎有點問題。

她“誒”了一聲,連鞋都沒穿就往駕駛艙那裡走。

“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晃。”

江恪之的墨鏡這時已經摘下,他的人看起來似乎還很沉著冷靜,但說出來的話卻不是如此。

“我們遇上了颱風。”

鍾熙睜大眼睛,半晌才消化了這個資訊。

“你怎麼能用’我買了一顆大白菜’的的語氣說這種話?”

江恪之對她的質問沒有回應,指使她先把救生衣穿上,手機套上防水袋。

鍾熙討厭他那副指使人做事的態度,但還是依照他的話做了。

雨好大,天上的黑雲像是一個黑洞,像是隨時會壓下來將他們吞噬,更不要說,後來發動機還出了問題,在離岸還有好幾百米的時候,她被迫下了船……

腿上越來越癢,鍾熙終於從這接二連三的慘劇裡回過神。

溼掉的衣服早就被曬乾,她剝掉黏在腿上的“紫菜”,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暈過去的。

鍾熙身心疲憊,只感覺到無盡的飢餓。

“遊艇上的東西在哪裡?”

江恪之看她一眼,淡淡地回:“遊艇上。”

鍾熙看一眼還飄在海上的艇,又看了看這個多說句話好像會死的江恪之。

好想發火。

“你家好歹也是業內top3,那麼有錢就不能買輛好遊艇嗎?他們不是說你家一堆豪華的船嗎?怎麼輪到我就找這麼一艘發動機不行的?”

江恪之沒說話,他是從國內先去柬埔寨洽談一些商務上的事宜的,後來船長因為急性腸胃炎所以沒能送他到莊園,他獨自一人,挑了一輛不那麼大的,反正開十來個小時就到了。

他一直自詡是個謹慎的人,從前,他獨自駕駛船隻去過很多地方,每一次出發前,他一定會做一個很嚴密的檢查。

但這一次,他沒有。

今早在得知要和鍾熙同行後,他承認自己被這個無法改變的事實影響到。

這件事令他深感煩躁,讓他忽略了很多細節。

他在海上的經驗豐富,即使氣象局沒有提前通知,他也應該發現不對勁的。

現下,他因為自己的疏忽,讓這個女人和自己一同流落在這荒島上,他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

於是,他忍住沒有讓她閉上嘴巴。

手機在她下游艇前就被她塞進了吊帶裙的胸口裡。

鍾熙這時候摸了摸,發現內衣裡除了她的胸和兩片乳貼什麼也沒有。

江恪之似乎看懂了她在找什麼,於是說:“在你身後。“

鍾熙一摸,果然摸到了,她沒多想立刻說:

“謝天謝地,我們得立刻報警,現在天已經黑了,再不報警的話,我們得在這裡待一晚上。”

江恪之卻沒有回話,目光平靜地看向海平面。

一輪殘月從海平面逐漸升起,海水看起來像是深藍色的絲綢,無波無瀾,黑雲早已消失,那裡就好像不曾出現過狂風暴雨,而鍾熙似乎從他身上得到一個訊號。

她低頭看了看手機,沒有訊號,一點都沒有。

鍾熙感到一陣無助,她雙手扶著地,往江恪之身邊挪了挪。

“那我們怎麼辦?”她的聲音很小。

顯然,江恪之還沒有適應鍾熙突如其來的接近,但他明白人在面對恐懼時會做出一些不同尋常的反應。

鍾熙和他不同,他在太平洋也有因為遇到颶風在海上漂了整整兩天的經歷,但她這樣的大小姐,大概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於是他努力讓自己沒有退開。

“等救援隊找到我們。”

他在訊號消失前有用遊艇發出去求救資訊。

和她多說幾個字是會怎樣?鍾熙並沒有因為他冷冰冰的話得到安慰,她想了想轉過身開始禱告。

“求主保佑快點有人來救我們,我平安回去就立刻捐掉今年我個人收益的百分之三十給世界有需要的女孩子們,阿門。”

江恪之聽她在面前唸叨,沒想到她已經寄希望於神明。

“這裡大多信奉佛教,你這種行為可以說是挑釁。”

鍾熙忍不住瞪他,“你收聲啊。”

但她猶豫了一瞬,最後還是改了口,小聲許願:“佛祖佛祖,保佑我們可以順利回家,等我們回到家,旁邊這個男的就會捐掉他今年個人收益的一半,如果他不給,您就自己收走,拜託拜託,阿彌陀佛。”

……

江恪之真是懶得理她。



(三)霸道總裁



面前是浩瀚無垠的大海,身後是空無一物的荒島,哦,也不能說什麼也沒有,畢竟不遠處就是密得看不見底的可怖叢林。

鍾熙許完願以後就抱著雙膝一句話也沒說,就在江恪之以為她下一秒就要崩潰的時候,她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

江恪之不知道她突然又抽什麼風。

“什麼時候可以上游艇上拿東西,我要拿相機拍Vlog,做荒島求生專題,流量一定會很高!”她神采奕奕地說完後,突兀地捂住了嘴巴,謹慎地看了一眼江恪之。

“這個提案是我先想到的,如果回去以後,你司也搞這個,我會看不起你的。”鍾熙直言,反正這裡只有他們倆,而且他又煩她,她也沒有裝的必要。

“你的瞧得起對我而言價值在哪裡?”江恪之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你司借鑑我司策劃還少麼?”

什麼時候能安全回國還都未知,她就已經開始了。

就在鍾熙還要和他爭的時候,江恪之將視線轉向幽深的大海,“都是你的,我不會搶。”

鍾熙沒想到他會這麼大方,這倒讓她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霸道了,她目光投向四處看了看。

“不然這樣,你可以去做探險挖寶相關,什麼尋找深海資源的專題,雖然嚴肅了點,但估計會很吸引男人,或者你可以在海邊釣魚,或者荒島打獵?沒有訊號,直播是不能夠了,後期搞一搞,說不定也能爆。”

鍾熙覺得自己是很真誠的,江恪之只想遮蔽耳邊的聲音,他該把降噪耳機帶來的。

鍾熙看他又是一副油鹽不進、裝神弄鬼的樣子,只覺得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其實她一直覺得像江恪之這樣的人根本不該做新媒體,他更適合律師或者法官。

鍾熙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是在學校的禮堂,那年她才十八歲。

巴黎高等商學院和倫敦商學院組織的辯論會,他是反方的四辯。鍾熙遇到的歐洲人大多熱情,面部表情也總是很豐富,而江恪之的表情全程就沒有變過,他的口音是地道的Received Pronunciation,鍾熙閉上眼睛只覺得自己好像在聽簡奧斯汀的電影原聲,很催眠。

她當時並不知道他是中國人,因為他的輪廓相比較亞洲人來說有些深,瞳孔的顏色像是淺琥珀色,嘴唇薄薄的。

後來她才聽說,江恪之是中國人,只不過身上有八分之一的英國血統。

長得帥又怎麼樣,每分每秒都端著一張晚娘臉,好像誰欠了他百八十萬似的。

鍾熙想,就算他現在髮際線那麼好看有什麼用,幾十年後說不定也是個禿頂。



如果其他人遇到這種事,除了恐懼以外,大概還會害怕家人擔憂,不過鍾熙並沒有這種負擔。

她在上初中的時候,傭人放假,她曾沒告知父母在朋友家住了三天,然而直到她回家,都沒有人發現這一事實。更不要說她高中沒畢業就直接去法國上學了。

所以就算鍾熙被困在荒島一個月,她的父母也不會擔心他們的女兒遇到危險,更可能認為她出去旅遊了。

唯一讓她有點掛心的是她的狗狗,她出門前把他送到了外婆家,也不知道回去以後他會不會已經變成一頭豬。

還有她的工作!半個月後還有和政府部門的飯局,她準備要給人家老婆買的包還沒訂到,櫃姐隨時可能會給她打電話的……

不過,再遲也不可能要在這個地方待兩週的吧。東南亞救援隊的效率不可能這麼低的,這個時候,鍾熙天真地這樣想到。

鍾熙一直以來都是群居動物,她自認為自己思想上足夠獨立,不過非常老土的是,她非常怕黑,黑暗會讓她特別沒有安全感。

回頭的時候,她發現江恪之不見了,身上瞬間冒了個寒顫。

他們關係是不好,但一起流落到這麼個地方,他不至於就自己跑了一個人過了吧。

她心慌意亂地開啟手機手電筒,沒有訊號的手機也只有這麼個用處了。

天色早已黑透,是演鬼片都不需要任何道具的環境。鍾熙猜測江恪之往岸邊走了,於是也開始往那裡走。

她的鞋子早已在上游艇的時候脫掉了,踩在佈滿細碎石子和沙子的地上,每走一步都是一種煎熬。

“江恪之這個死人,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和我說句話再消失會死嗎?”

正值十二月,即使在東南亞,這個點也讓人感覺到微微的冷,鍾熙環抱雙臂站在海岸邊,身上穿著白色吊帶連衣裙,長髮不時被海風吹拂,活脫脫一個當代貞子。

自己嚇了一會兒自己後,她倒是沒那麼害怕了。

她低下頭,準備用海水洗洗腳上的沙子,結果卻看到了其他東西。

江恪之老遠就聽到她捏著嗓子在叫他的名字,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鍾熙蹲在海邊,一副向海磕頭的樣子。

……

他不知道她無腦的行為是不是已經升級到向海神求救了,無奈地扶了扶額後,問:“你又在做什麼?”

他的語氣一貫的淡漠,但鍾熙這一次完全沒有被影響到,江恪之手電筒往她身上一照,就看到她兩隻手一手提了一個大螃蟹。

“看,我們可以吃烤螃蟹了!這裡還有很多隻,你也來拿幾個!”

這個瞬間,她忘記了他們之間的齟齬,忘記了她的八小時進餐法。

她眼底的亮光在這個黑夜顯得難以忽視。

江恪之沉默著將她手裡的兩隻螃蟹接過來,隨後兩個漂亮的拋物線,肥美的螃蟹被丟進海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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