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傳奇】純愛版(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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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5-02

作者:楚無過
字數:21552
2020/05/01

第十七章

  八號宿舍樓在學校西南角,不遠就是農林學院的實驗田。眼下種了些水稻和
小麥,於是婆娑而昏暗的晚風中便灑滿了香甜的芬芳。這讓我的肚子咕咕地叫了
起來,只好再次點上了一支菸。

  此刻我坐在乒乓球檯上。不光我,其他一些正值青春年華的男男女女也三三
兩兩地坐在其他乒乓球檯上。更多的人則在身後的甬道上來來往往。是的,稀鬆
平常得如同任何一所大學校園裡的隨便一個初夏傍晚。不過我們還是共同見證了
一些事情。比如豬下水般的晚霞尚未散盡時,插秧歸來的研究生們無精打采地從
球檯間穿梭而過。再比如五樓某陽臺上一陣「敲盆打碗」後,伴著若干嬉笑,有
女聲喊:「哎!再等等!馬上就回來啦!」毫無辦法,我只能等。

  好在第二支菸剛抽完,陳瑤便出現在陽臺上。我衝她招招手,說:「下來。」
聲音很低,但陳瑤還是聽見了。她說:「噢。」我猜是的。我看了看她的口型,
她說——噢。

  晚飯在西湖邊的小飯店。我把蒸菜拿出來,陳瑤吃得小心翼翼。我說:「裝
啥裝,你啥時候成淑女啦?」

  她小臉繃了繃,總算笑了出來。於是我就捱了一拳。她說:「要你管!」

  這是打樓上下來後陳瑤對我說的第一個非語氣詞。

  之前我問她:「吃飯去?」她沒同意也沒拒絕,只是跟著走。好半會兒我又
問:「幹啥去了你?這麼老半天。」她哼了一聲。這一路,直到在飯店門口坐下,
兩人都沒再說一句話。我倒杯啤酒,問她味道咋樣。陳瑤表示還行,「就是蒜放
得少,有點淡」。於是我就給她加了點辣子。她輕蔑地掃我一眼,欣然接受。

  陳瑤穿了件大白體恤,領口有點寬,一埋頭便露出右側鎖骨和半截白色揹帶。
在等待土豆粉的漫長時光中,我只能盯著這半汪新月瞧了又瞧。終於,陳瑤忍無
可忍地踹我一腳,說:「還讓不讓人吃飯了!」辣椒使她臉上升起一輪紅暈,細
密的汗珠更是沁上額頭,在燈光下閃閃發亮。我不由有些發愣。而瞬間陳瑤已奪
過我手裡的啤酒,一飲而盡。她吐著舌頭說:「真他媽辣呀。」遞上紙巾的同時,
我笑著問她假期都幹了點啥。

  「宅,」陳瑤回答得很快,舌頭靈活地收回又快速吐出,「看電視,你哩?」

  「宅。」我也回答得很快,儘管我覺得應該給出更富有創意的答案。然而晚
風拽得柳條四下飛舞,搞得我一時不知說些什麼好。猶豫半晌,幾乎是土豆粉被
端上桌的一剎那,我用普通話字正腔圓地補充道:「還有,打飛機。」

  埋頭吃飯的整個過程中都沒人說話,以至於母親來電話時嚇人一跳。她怪我
到學校了也不報聲平安。我也搞不懂怎麼會忘得一乾二淨,一時竟有些語無倫次。

  放下手機時,陳瑤白了我一眼。我說:「咋?」

  她說:「不咋。」

  沒吃兩嘴,手機就又響了。這次是大波,叫我喝酒,呆逼儼然已高。我只好
推脫說有事。「啥雞巴事兒?」我能想象他那大舌頭在口腔裡笨拙地四下甩動,
而油膩的狗毛在刺目的燈光下蓬勃得像久未清洗的鍋蓋。幾乎脫口而出,我說:
「論文。」對,論文,我近乎高興地叫道:「還有論文要寫。」我甚至殘忍地想
到,5 月8 號就是交論文的最後期限。

  陳瑤顯然也記起這茬,在周遭悠遠渾厚的夜色中她整個人都神采飛揚起來:
「對啦,論文咋樣了?」她愜意地敲著我的手機,小鼻頭亮晶晶的。

  送陳瑤回宿舍的途中我無疑是沮喪的。於是前者的歡快便顯得過於張揚。我
只好與她拉開距離。直到陳瑤站在甬道上,我才追了上去。她扭臉看看我,沒說
話。也許我想說點什麼,卻也拿不定主意,所以只是朝八號宿舍樓揚了揚臉。
「回去吧。」好半會兒我才說。

  陳瑤轉身就走。即將邁過草坪時她又站住,回過頭來:「你也不問問我咋了?」

  「啥咋了?」我不假思索。

  我以為她會說「算了」或者其他的什麼,然而沒有。她撓了撓頭,索性一把
揪開了馬尾。黑髮鋪陳開的一剎那,人已穿過半張乒乓球檯。

  興許是尚未開學,這點兒周圍竟沒幾個人,倒是明明暗暗的宿舍樓裡不時溢
出些許女生平時難得一見的張狂。陳瑤在球檯的夾縫間七拐八繞,像是在穿越老
天爺設定的頻頻魔障。大白體恤罩下來,再被晚風鼓起,彷彿真的裹了身道袍。
昏暗的路燈下,她愈飄愈遠,宛若一尾斷線的紙風箏。搞不好為什麼,我突然覺
得照這麼下去,這陣風會把她吹到天上去。幾乎條件反射般,我吼道:「陳瑤!
你咋了!」真的是吼,宿舍樓裡的聲控燈都亮了起來。青筋暴突中,我甚至有點
頭暈目眩。

  陳瑤立定,轉身。片刻後朝我狂奔而來,非常俗氣。但事實如此。像顆蒲公
英種子,她一頭扎進我懷裡,柔軟而又尖利。她喘得厲害,我只好吻了下去。那
感覺不太好,猶如吃了瓣陳年糖蒜。於是陳瑤就笑了起來——邊喘邊笑邊給了我
一拳,她說:「神經病啊你。」

  第一次邂逅陳瑤時,她也是這麼說的。

  那是02年十月份,我被大波拐去看「迷笛」。如他所說,確實不需要門票,
但酒水卻不再免費。當然,即便如此,也值得一去。事實上,看著一幫怪逼不知
疲倦地跑舞臺上跳水時,我確實被唬住了。群眾的海洋此起彼伏,讓我恍若溜進
了伍德斯托克的錄影裡。當晚幾個同省老鄉聚了聚,其中有沒有陳瑤我也沒了印
象,我興奮得過了頭。期間拔了通韓東號碼,非常抱歉,被告知此人在瀋陽實習。
真他媽日了狗。第二天新鮮勁就過去了,吵鬧依舊,卻沒什麼我喜歡的樂隊。本
就是衝著「舌頭」去的,結果他們沒來。劉冬虹和沙子倒是意外之喜。還有老崔,
就站在我身邊,戴了個棒球帽,邊晃腦袋邊吧咂嘴。特別地,因為上火,他嘴角
冒了個癤子。老實說,有點傻逼。可惜彼時大波已有事先走一步,以至於直到今
天他也不信崔健會長火癤子。到第三天我就蔫了,看完「美好藥店」,便行屍走
肉般地往車站趕。痛苦的信仰就讓他們自己痛苦去吧。

  在火車上除了昏睡我滿腦子都是木推瓜,覺得好不容易去趟北京沒能見識甚
是遺憾。當時我還不知道宋雨喆早他媽跑青海放羊去了。

  從平陽火車站出來大概十一點多,我也只能打了個的。那陣學校門前正修路,
即便打的也只能坐到學院路口,往學校得再撒丫子地奔兩三公里。於是我就地奔。
路燈昏黃而稀落,兩道盡是廢棄的老機械廠(如今已是拔地而起中的各色商業樓
盤),參差頹唐的磚牆在深淺不一的步伐中影影綽綽。然後我就看到一個女的,
揹著雙肩包,腳步輕快。不知出於什麼念頭——也許是太過油膩與疲憊,我就想
湊過去與她同行。結果該人猛然轉過身來,發出一聲尖利的鬼叫,嚇得我差點坐
到地上。接下來你大概也猜到了,我快她快,我更快時她索性跑了起來。直到校
門口,我才瞅清這個身著皮夾克的女鬼。她已氣喘吁吁,無路可逃,雖然我並不
打算找她理論。門衛來開門時,我自然而然地向門口踱去,與此同時偷偷瞄了女
鬼一眼。就這一瞬間,她飛快地側身,一巴掌招呼過來。耳光響徹夜空,我猜漫
天繁星都驚呆了。「神經病啊你!」她說。

  再次見到該女鬼就是不久後電音論壇的一次聚會。此協會隸屬於機電系,副
會長就是我的吉他老師——學美聲的大波。我匆匆趕到時,一眼就瞧見坐在主席
臺上的女鬼,不由大吃一驚。很快大波就給我介紹說,這位是咱們協會的手風琴
老師,「大一新生哦」。除了冷目相對,我真不知道該做點什麼好。陳瑤倒也坦
率,她冷冷地說:「早見過了。」惟一令人安慰的是,那天陳瑤出現在我面前的
樣子較之上次可以說是天上人間。如果你非得找個形容詞,我也說不上來。就是
這樣。

  每個禮拜五,理所當然我都會躥到法學院西區的運動場打球。之後每次打到
快結束時,陳瑤就會如約出現在籃球場門口,手上拿個「美年達」,簡直讓我大
吃一驚。如你所見,我的汗水從頭髮上一滴一滴落下來讓某人頗為驚歎。因為對
於她們這種老是逃體育課的學生來說,這樣高強度的流汗方式,是她從沒見過的。
我以為她會說點啥,然而並沒有。我只好問咋了。她說,不咋,「就覺得你打球
時,臉上殺氣騰騰的」。於是後來在每次的床上運動結束時,陳瑤都同樣用殺氣
騰騰來總結我倆的性生活。正如此刻,她扭捏著身子,坦率地說:「吃了蒜了,
不好聞。」

  但我還是貼上那羞慚的臉頰,雙手滑過柳腰,攥住了牛仔短褲包裹著的倆屁
股蛋。陽臺上已湧現出若干人頭。

  於是我女朋友輕輕顫抖了一下。她說:「別。」

  「咋?」

  「不方便。」

  「啊?」

  「啊個屁,寫你論文去吧!」陳瑤在我手上掐了一把,便迅速退後。與此同
時,她說:「要不要臉啊你。」聲音並不大,但陽臺上還是有人笑了起來。這些
笑聲斷斷續續地溶化在晚風中,順帶著撩起陳瑤的長髮,舞得略顯文藝。

  當然,文藝總不會拖累美,除非你意識到自己真的大難臨頭。

       ********************

  整個晚上我都在蒐集資料,別說《冰封王座》,連毛片也沒瞅一眼。相關論
文倒是不少,但都是付費期刊,只能讓人乾著急。我算是體會到老賀的陰險了—
—整整一個月,八節民法課,她都沒能催促一下,而是任由自己的學生墮入深淵。
好在有王利明的《物權法研究》,以及我還記得論文題目,夜市結束前拼拼湊湊,
大概碼了四五千字。草草吃了點東西,回到宿舍我倒頭便睡。

  再睜開眼時,寢室裡已擠滿男屌。聯想老爺機被團團圍住,NBA 賽場的廝殺
聲在摻上口水和腳臭味後生動得讓人發不起火來。今天是東部半決賽,籃網客場
戰活塞。此時上半場剛結束,籃網領先十二分。這實在出人意料,於是我靠了一
聲。一時靠聲四起。

  「你個逼還不知道吧?」若干呆逼回過頭來,眉飛色舞。

  為保持主動態勢,我自然不動聲色。結果賤貨們也紛紛不動聲色。

  「還有我不知道的?」我小心試探道。

  「那就是真不知道了。」大夥興奮地浪笑起來。

  「說說唄。」一番唉聲嘆氣後,我倒是把自己給撩撥起來,只好不恥下問。

  但壓根沒哪個打算回答我的問題。他們甚至全部轉向十四寸螢幕,開始摩拳
擦掌。這真是令人憂傷。然而毫無辦法,一點辦法也沒有。直到大本對基德的一
記蓋帽讓呆逼們歡呼雀躍繼而讓直播陷入緩衝後,他們的注意力才不甘地轉移到
剛才的話題上。

  「小李和師太掰了。」這是第一句。

  「小李吃雞被逮了。」第二句。

  「雞巴毛,誰說是雞?」這是第三句——楊剛風塵僕僕地衝了進來,整個人
呈放射狀,「最新訊息最新訊息,女的不是雞,是三本學院的學生!法律基礎課
的學生!同志們啊,為李老師默哀吧!」據楊剛打包票,此訊息來自於李闕如,
起碼得到了後者的權威認證。至於怎麼個認證法,楊剛當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但
他總結道:「剛在零號樓走廊裡,小李打前面一過,李闕如的臉就黑了,是帶著
笑容那種黑!我們可以審慎地推斷,歸根結底,此乃一種弒父情結作祟!」

  毫無疑問,以上八卦無論細節如何,於我而言都是個好事。我可以輕鬆地想
象感情的泥沼令親愛的老賀痛不欲生,哪還有心思惦記起某個嚴林、某篇論文呢?
於是我愉快地欣賞完了下半場比賽。

  活塞也不負眾望,在雙塔華萊士的嚴密防守下,比盧普斯和漢密爾頓大開殺
戒,一度打出個17比0 的小高潮。到第三節結束,活塞已反超四分。第四節連馬
丁和科林斯都開始基德化,最終95比80,活塞拿下第二場。

  午飯時不等陳瑤開口,我便向其八卦了小李的八卦。這令我的女朋友先是大
吃一驚,後又大失所望。她從餐盤上抬起頭來,近乎羞憤地質問:「管的多,你
論文咋樣了?」這顯然是在轉移話題,可惜過於赤裸——要知道,陳瑤可是老賀
與小李傳奇愛情的鐵桿擁護者。如今的滑鐵盧之變實在是現實的絕妙一擊,而這
苦果總要有人吞下去。所以我得意地宣佈:「論文可以放一放了,還是祈禱老賀
保重身體更要緊些。」當然,我也就說說而已,老虎嘴裡拔牙的事應該留給更熱
情而勇敢的人。

  遺憾的是,當我午睡醒來準備開碼時,另一個選擇機會出現了。呆逼們嚷著
去打球。關鍵是皮球傳來傳去,最後傳到了我手裡。一番花樣後,我便被它死死
粘住,怎麼也甩不開。於是我只能去打球。

  以前一直在西區玩,雖是水泥場,但好歹離得近。眼下為應付教學評估,整
個運動場都在大翻修。毫無辦法,我等只能屈尊前往東區。這一奔就是將近四里
地,而且很不巧,幾十塊老天爺晾尿布般的場地全部人滿為患。只能等。

  我順著籃球場溜了一圈兒,熟人還真不少,可見大家都是被逼無奈。繞假山
轉回來時,我已打算滾回去寫論文了。太陽如此毒辣,把寶貴的青春年華浪費在
毫無意義的拍皮球上是否稍顯誇張呢?正是此時,我看到了馮小剛——我是指平
海一中的馮小剛。他一身國米,在草地外的塑膠跑道上踢球。一如既往,大喉結
分外奪目。老實說,我真懷疑這是某種甲亢類後遺症。而他之所以在跑道上踢球,
恐怕是因為近一半球場籠罩在噴頭的絢爛水霧之下。學校管理總是這麼體貼入微,
令人歎服。當然,歸根結底是我這老鄉水平有限,不然完全可以加入半場大混戰
——權當搞橄欖球了。

  就這功夫,皮球朝我滾了過來。可惜有點疲軟無力,在一米開外的地方它竟
絕望地停止不前。這就比較難辦了。如果球在腳下,我當然可以給他們踢回去,
但此時隔著一道鐵柵欄——我粗略算了一下,起碼需要多走七步。然而馮小剛已
在向我拍手了,他笑著說:「嘿!」於是我只能盡了舉腳之勞。他揮揮手說:
「謝謝!」這貨大概拿自己當球星了。此外,跟印象中略有不同,他的聲音像極
了馮鞏。

  準是雷鋒精神感動了老天爺,我們總算盼來了一個半場。摻上化工和園林的
老熟人,四對四,三班兒倒。我一直覺得打半場最優人數是八個。六個太鬆散,
十個太擁擠,只有八個才能達到對抗、配合與技巧的最佳環境。至於我隊的水平,
還算尚可吧——一直坐莊,從沒下過。後來累得不行,只能下場歇了會兒,我也
得以放了放水。

  如廁歸來,球場已經改朝換代,我竟然見到了馮小剛,以及李闕如和其他幾
個阿貓阿狗。其中不乏大高個兒。無法拒絕地,我朝李闕如多瞅了好幾眼。他那
頭鮮豔的雞巴毛不知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真是令人驚訝。

  這次是四對五,馮小剛謙卑地說:「我不會玩兒,啊,不會玩兒,大家忽略
我就好。」

  然而這種人你沒法忽略,像所有躥上籃球場的足球明星,他們對小動作的迷
戀讓人惱火。而狹小的場地又使他們顯得過於精力充沛,以至於時常陀螺般地滿
場亂轉。還要呼朋引伴或指點江山地大聲吆喝。對於這種行為,除了小兒麻痺,
實在沒有更恰當的稱呼了。好在馮小剛不吆喝。事實上除了偶爾的走步嫌疑,他
的行為基本處在可接受範圍內。倒是李闕如,仰著老賀一樣的方臉,大大咧咧得
像個傻逼。穿著藝術學院十五號球衣的高個兒打得不錯,就是放鬆得有點過分,
拿球便是旁若無人地放三分和勾手上籃。

  我只好小小地刺激了他一下。十五號馬上惱怒地還以顏色。這下對抗激烈多
了。而我從不吝嗇於稱讚別人。你打個好球,我肯定會叫好。所以幾輪下來,他
倒也沒了脾氣。但李闕如來了脾氣。這廝一肘搗得楊剛蹲到了地上,再站起來時,
後者眼淚都掉了下來。此時此刻他內心深處升騰起一種強烈的願望,那就是無論
如何請允許他在施害者身體的相同部位來上力道相同的一肘。出於公平起見,他
馬上不動聲色地付諸實踐。

  也不能說不動聲色,起碼楊剛叫了一聲「操」。於是李闕如就嚎了起來。於
是兩人扭到了一起。於是大夥急著拉架。當然,大夥指的是我方,以及馮小剛。
對方的其他幾位神色頗為不善。我也只能嚴防以待。

  正是此時,一個冷漠的聲音從人群后響起:「還雞巴打不打?」

  這是我第一次聽十五號說話。他坐在籃球架底座上,溼漉漉的中分頭垂下來,
即便沐浴著陽光,臉色還是有點慘白。在影視和文學作品中,某類人物在此類場
合的一聲吼叫往往能起到扭轉乾坤的作用。但現實中並不會。

  兩人雖已拉開,張牙舞爪卻沒消停。十五號二話沒說,操起護臂,揚長而去。
就在他起身抬頭的一剎那,我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

  母親來電話時,第四節剛開始。馬刺落後六分。二十八歲的蒂姆鄧肯被四十
歲的卡爾馬龍搞得心煩氣躁,科比布萊恩特啞火後沙奎奧尼爾正滿場撒潑。即便
跑到了陽臺上,國產音響迫人的歡呼聲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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