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之物語】(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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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9-15

配得上整個天下的後生英雄,或者等到自己真正盜取了整個日本、當了幕府將軍或者攝政關白、或者甚至當了天皇之後,自己再把女兒納到自己的床上——而把歸蝶嫁給賴純,最初只是蝮蛇的緩兵之計,他沒想到賴純那小子當真不知天高地厚,真的敢對歸蝶下手;

  所以,當蝮蛇看著自己都不忍心染指的女兒,竟被土岐家這個小畜生如此摧殘,心中的怒火自然不可抑止;

  只是,此時的蝮蛇還需要忍。

  他並不是要忍那個外強中乾、空有源氏貴族血統和苗字的賴純,他需要忍的,仍然是來自美濃四面八方的豪強們:

  而在當年,蝮蛇就已經在迦納口壓制了南邊的織田信秀,信秀也為了統一尾張而開始向自己示好;

  北邊飛驒的三木在忙著平定國人眾內亂,三木家本身有並不樂於擴張國土,而是偏愛跟京都的公卿搭漣連;

  至於東邊的武田,雖然同樣身為源氏庶流的武田晴信實力超強,又在信濃的諏訪經營多年,但是北信濃的小笠原守護跟豪族村上義清一直在對其滋擾,如今其又深陷與關東管領之間的長期纏爭中,根本無力對美濃做出任何動作;

  而剩下能夠威脅到自己的,就只有在美濃西邊的兩個梟雄:南近江的六角定賴、以及西北邊越前的朝倉宗滴。

  但是定賴和宗滴,那是兩個老傢伙,聽說最近經常害病——或許,這兩個加一起快到一百五十歲的傢伙,馬上就要不中用了。

  (隨著宗滴年齡越來越大,他在朝倉家的話語權也越來越薄,他那個曾侄孫義景,可不是個雄才大略的家督,自然不會對自己這位“大叔父上”言聽計從呢;)

  (至於定賴,雖然六角跟信秀是親家,但是定賴的那幾個兒子根本看不上信秀那傢伙,而且自從瀧川一族被甲賀眾跟六角家聯手排擠出南近江、爾後信秀又收留了瀧川一族,六角跟織田的關係便愈發微妙了,如果這時候定賴死了,六角一定會跟織田打起來……)

  (而我,只需要一個字:熬——熬到那兩個老傢伙油盡燈枯!)

  因此,在這一年多時間裡,蝮蛇一直在默默擴充自己的實力,而對於自己的女兒被賴純日夜摧殘,蝮蛇也只能當作毫不知情。

  (對不起了,信秀,我是沒辦法給你一個完整的兒媳了——誰讓你當初非要把賴純送回來的,這是你自己選的。)

  果不其然,在隨後很快南近江那邊傳來訊息:定賴託詞一心佛法、實則因為染病而徹底隱居,把家督之位交給了兒子義賢;而堪稱朝倉家最後的光輝的家老宗滴,也開始在此時長病不起,除了讓自己的近習幫著編著自己口述的兵書之外,既無力領兵,也無力參政。而當這兩家再回過神來,想要對美濃的蝮蛇發難的時候,他們卻才從派出去的細作忍者們的回稟中發現,自己已然無法敵得過蝮蛇的軍隊了。

  於是,在那個初雪的夜晚——

  “喲,這不是山城守新九郎大人麼?”

  “守護大人,您應該稱我一聲‘舅殿’的呢——這樣直呼岳父的名字,您這算是大不敬吧?”

  “呵呵,可笑!我用得著跟你說敬語麼,蝮蛇?”

  “賴純殿下如此理直氣壯,想必您是覺得,您可以跟我掰掰腕子、玩玩相撲了?”

  “哈哈哈!山城守大人謬言了!要是跟你掰腕子、角相撲,那也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出力呀!我的身後,至少還有尾張、近江和越前呢!”此時的賴純,還在做著春秋大夢。

  “是麼……”

  “說吧,你今天前來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我只是來趁著初雪,給守護大人慶賀,為守護大人煮上一碗茶的。”

  “這樣啊……嗯,我倒是老早就聽說,‘松波莊五郎’的油賣的不錯,茶道也非同一般。您請吧。”

  蝮蛇倒也沒有多言,從懷中拿出茶具,倒上泉水,燒起爐灶,舀出茶葉,磨成茶粉,又分成三次調成茶湯,並用茶篦細緻地研磨著茶末,然後將茶碗遞到了賴純面前。

  “請吧。”

  賴純喝了一口,點了點頭:“果然是很好的茶道啊。”隨後將茶湯一飲而盡。

  蝮蛇取回了茶碗,又為自己研磨了一碗茶末,並同時對賴純問道:“守護大人喜歡‘今樣’,對吧?”

  “不錯,‘今樣’不似公家們樂意聽的那些曲調那般死板、也不同於唐曲那樣華麗,我就樂意聽‘今樣’——尤其是,嘻嘻,我跟歸蝶歡好的時候。”

  蝮蛇沒接話,而是自顧自地說道:“有意思。老夫最近蒐集到了一首曲子,是平相國時候,曾經在當時的白拍子那裡流傳的‘今樣’,名曰《且玩焉》。據說,平相國在保元之亂幫著信西和尚流放崇德上皇、以及後來平相國自己又拘禁後白河法皇的時候,都在京都御所的大殿上唱過此曲,”說著,蝮蛇又頓了頓,看向了賴純,“今天,就讓老夫也為守護大人您,唱上此曲,如何?”

  在聽到平清盛先後流放崇德天皇、軟禁後白河法皇的時候,賴純便在心裡大呼不對,但此時已經晚了,因為隨之而來的,是腹中的絞痛,同時賴純倍覺自己一陣氣虛,他抬起手來,想要呼喊卻也喊不出聲了。

  而伴隨著賴純瞪眼倒地,蝮蛇眼睜睜地看著他,卻悠悠唱了起來:

  “且玩焉,生於世;

  且戲焉,生於世;

  且聽玩童嬉戲聲,

  或然此身,亦動乎……”

  一曲唱罷,倒在地上的土岐賴純,已然七竅流血。

  而藏在屏風後的歸蝶,永遠記住了這首歌謠。

  翌日,歸蝶便總算回到了稻葉山城,在洗漱過後,蝮蛇便立刻告訴了歸蝶,要忘了自己在賴純身邊的一切遭遇,接下來便要為嫁去尾張、嫁給一個大傻瓜做準備。

  時至今日,真正能符合歸蝶心中的“刀、棍、山”的標準的男人,有且只有尾張的那個大傻瓜織田信長了——

  歸蝶老早就拜託自己的表兄長十兵衛打探過織田家的底細。那是在一年多以前,算起來,剛好是大傻瓜元服之後。

  十兵衛從尾張回到美濃後,跟自己彙報過尾張的大傻瓜的身邊總跟著一個容貌清秀的小姑娘,那時候,無論是十兵衛也好還是歸蝶也好,都以為那是織田三郎信長的妹妹之一,而且在那時候,嫁到尾張對於歸蝶而言,還是個遙不可及的事情,因此她倒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她曾經最在乎的那個男人,卻是自己的表兄十兵衛,儘管這個男人身材並不高大,跟歸蝶比起來也不過高了兩三寸罷了,但是十兵衛的相貌卻在美濃境內都是一流的俊朗——畢竟身為明智家的人,相貌就算再差,放到人堆兒裡也得是中等偏上。而且在他的身上、他的眉宇間、他的衣著風格和他的舉手投足,總是帶著一種特殊的清苦禁慾的氣質,活脫脫儒家推崇的君子形象的現實代表,又彷彿佛經中苦行者的化身——禁慾這種事情,對於慾望橫流的美濃而言,實在是難能可貴;而諷刺的是,正是因為十兵衛身上的這種看起來禁慾的特質,卻正好勾引得美濃境內無論貴賤、無論老少所有的女性的芳心。

  歸蝶也是如此。甚至再在見到十兵衛後,歸蝶原本因為這一年以來的摧殘而已死的心,又開始砰砰跳了起來。

  在歸蝶很小很小的時候,某次十兵衛帶著她一起外出騎馬,在關原的草場上歸蝶不小心被馬摔落,十兵衛心憂得連忙去察看,歸蝶倒是正巧落在了被人割好而堆疊在一起的草垛上而沒被摔傷,可十兵衛看著躺在草垛上的歸蝶因為落馬、身上的衣帶鬆開,領口正好大開,裡面尚且幼嫩卻微微凸起像兩隻林檎一般的乳肉正展現在自己的面前,於是十兵衛不僅壓著歸蝶伸出舌頭親吻了歸蝶的嘴巴,還張口把她的兩顆幼乳全在嘴裡含了半天。

  歸蝶當時並不知曉十兵衛這麼做的意思,但她只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被表兄吻含得癢癢的,十分舒服,於是她便認定了十兵衛是喜愛自己的。

  “呵呵,你還真是對織田家很上心呢。”

  可正在歸蝶陷入回憶之中的時候,十兵衛卻如此陰陽怪氣地說道。

  “嗯?我有麼?”

  十兵衛半跪在鵝卵石鋪成的庭中小徑上,低著頭笑了笑,又抬起頭看了看此時的歸蝶——當初十兵衛看見胸前敞開的幼女裸體而情迷意亂的時候,十兵衛十一歲,而歸蝶才五歲,當初那個小女孩雖然身體比一般同齡的幼女更加成熟,卻純淨得像冬日裡泉眼中晶瑩剔透的冰;

  此時的歸蝶已然大不一樣,身材凹凸有致、體態婀娜嫋嫋,若說少主齋藤高政的母親深芳野夫人乃美濃第一妖冶之容貌,歸蝶怎麼也應該排到第二,甚至並列第一,可此時此刻,已然是火氣正旺的成年男子的十兵衛,卻對自己這個豔麗的尤物表妹心如止水:

  “這是你的命,歸蝶小姐。你應當如此。”

  (畢竟她這逐漸成熟的身體,是被土岐賴純大人調教出來的——她已經不是幼時那個純良的小女孩了,她已經髒了。)

  歸蝶小姐——其實她一直以來其實都並不在意,在自己重回齋藤家之後,表兄對自己如此生分的稱呼——於是她依舊天真地對十兵衛表露著自己的少女心跡:

  “如果父親能不把我嫁去尾張就好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讓父親下令將我嫁給……”

  “住口!”

  十兵衛很突然地吼了一聲。

  (想得美……)

  十兵衛這一聲,確實弄得歸蝶一愣又是一驚,而十兵衛自己也似乎被自己突如其來的難以把持情緒而嚇到了。

  他望著神色有些慌張的歸蝶,呆愣片刻,清了清嗓子調整了呼吸,然後又恢復了他平素裡聽起來十分溫文儒雅的聲音:

  “歸蝶小姐,人間在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歸蝶小姐的命運,就是嫁到織田家,是維繫尾張與我美濃之盟;一如我之命運,是與妻木家的熙子結親,是默默守護明智莊,是攜手明智與妻木,在道三大人和高政大人的手下,一心同德地守護美濃這一國之領土!《大學》有言:‘古之慾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倘若人人如此,遵守自己之命運,天下便會太平。歸蝶小姐,您說呢?”

  十兵衛是個喜歡講經論道的人,對於十兵衛每次口中的大道理,歸蝶都無法反駁。

  只不過,少女雖然不懂辯駁話術,卻深深明白其他的東西:

  比如自從十兵衛被歸蝶的父親齋藤道三派出去遊歷各國,而當他返回美濃之後知曉歸蝶已然被嫁給了土岐賴純後,十兵衛就開始對自己的態度越來越冷淡;

  比如隨後在妻木熙子被道三做主嫁給十兵衛的時,歸蝶曾經揹著賴純出了大桑城,前去探望過馬上就要出閣前的熙子,熙子當時還很不好意思地、帶著滿臉幸福地,對歸蝶講述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十兵衛也曾經好幾次帶著熙子出去騎馬,然後接著騎馬、登山、游水、捕魚、看日出日落的時候,十兵衛對自己做出的種種親暱且禁忌的事情——直到那個時候,歸蝶總算才知道,十兵衛其實也對熙子做過跟對自己做過的同樣的事情;而且,因為熙子實際上比十兵衛還要大兩歲,她對男女之事都要比十兵衛和歸蝶知曉得更多,於是,兩個人在原野間動了情後,長著一對兒讓整個美濃的男子都垂涎、讓整個美濃的女子都嫉妒的巨乳的熙子,還不由自主地用手和乳房讓十兵衛交出了人生中的第一股陽精;

  比如美濃國人只知道十兵衛在成婚後,對熙子一心一意,從不張羅著納妾,但是他卻仍舊樂於幫著主君齋藤道三到處遠行,究其原因,就是因為他能在遠行的時候留宿於平民百姓家裡,百姓們看到十兵衛是個武士,又會很主動地把家中的女子送給十兵衛陪宿,也不知道是恐懼武家的威嚴還是武士手裡的刀刃,總歸是在老老實實地履行著不成文的“客婚”的規矩——而歸蝶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她從小到大不止一次地在美濃邊境,替十兵衛阻攔過前來尋他的女孩,最遠的甚至有從備前、土佐、上總跟常陸來的,她們全都是被十兵衛拿去了處子之身後立刻就懷了孕的年輕女子,每次見到這些女孩,歸蝶總是能被氣得怒不可遏,但又對這些女孩子於心不忍,所以她便每次都假裝自己是十兵衛的正室夫人將她們趕走,但為了讓她們能夠好好活下去,還是會送給她們三兩金砂。

  所以歸蝶一直都知道,十兵衛這個人的內心,遠沒有他表現得那麼潔淨無瑕,但,她對於這個男人,在心裡還是存著一絲幻想。

  ——只不過這次打探之後,十兵衛對自己仍然是不屑一顧的樣子,對於歸蝶而言,自己在黑暗中好不容易保留下來的一絲光明,似乎也就此徹底幻滅。

  於是,當她來到尾張之後,她並不對自己接下來的生活保持任何的希望。而她之所以很欣然地前往那古野城,是因為她早已對美濃的一切都絕望了。

  臨行前,對女兒滿眼不捨的蝮蛇,特意送了歸蝶一把鋒利的肋差——那是他前幾天特地跑到稻葉山城附近的關市,請名刀工匠字號“關孫六”特地打造的。

  “歸蝶,拿著。記住:如果尾張的那個小子,織田三郎信長,當真是個大傻瓜的話,到時候,你就用這把刀刺向他!”

  (這樣的話,我就先拿下尾張——尾張,加上美濃豐茂的水土糧草,可助我得天下!)

  可就在道三堅定地看著女兒,心裡默默打著算盤的時候,歸蝶卻冷冷地說道:

  “這把刀,或許會被用來刺向父親您,倒也說不定呢!因為或許美濃,將會是天下之禍源!”

  蝮蛇看著眼前面色蒼白的女兒,頓時愣了片刻,隨即又哈哈大笑。這個笑再後來,被無數人賦予了各種的解釋,有說是齋藤道三在讚許女兒也像自己一樣陰狠,有說是道三透過女兒對三郎的心有靈犀而初步瞭解了織田信長是個什麼樣的人、而覺得或許自己應該是沒嫁錯了女兒而感到高興,但其實,只有蝮蛇自己知道,他只是在用著這種放聲大笑來掩蓋自己的落寞與尷尬而已。

  (她恨我,歸蝶在恨我……我自己的女兒,恨我。)

  他從歸蝶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種灰暗的東西。

  其實從那一刻開始,蝮蛇老了。

  甚至從那天起,他便經常向身邊的親信十兵衛和豬子兵助問起:自己是不是應該就此放下一切,帶著深芳野、小見之方以及其他的姬妾,回到京都的那個油屋去找阿萬,做回那個叫松波莊五郎的男人,去好好地過普普通通的日子。

  但是並沒有人清楚,歸蝶為什麼要向蝮蛇說出那樣的話。就連歸蝶自己都不清楚。

  (或許,我只是不想再回到美濃。)

  她接下來,只希望尾張的那位三郎大人,能夠不像土岐賴純那樣是個披著人皮的惡魔就好了。

  但是很意外地,那個“大傻瓜”,其實是個很有趣的男人。

  在“祝言”婚禮上剛看到那傢伙的時候,歸蝶就被嚇了一跳:在這個人人吃不飽的時代,歸蝶原以為自己那個養尊處優、力大無窮的兄長高政才是這日之本列島最高的男人,齋藤高政身高六尺有餘,卻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男子身高卻將近七尺半;而且此人身上套著黑色肩衣而熨斗目大袖卻為白色的肩衣袴,此人的膚色卻常年被曬得一身麥麩色,看起來,活像一張紫蘇葉墊著一隻白白淨淨還捲了紅豆沙餡料的飯糰;而他的前半邊額頭也剃了禿,據說他這是家老們硬要他好好對待今天這次祝言、而一擁而上親自給他摁住而剃的“月代半”,就在昨天他留的髮型還是那種發簾遮眼的茶筅腦髮型、後腦勺上還留著沖天辮,而此刻他的腦門上,或許是因為在剃頭的時候掙扎得太厲害,還留下了明顯的兩條血痕;並且,這傢伙雖然身材魁梧、一身幹練的腱子肉、唇上還留著八字鬍,但是他的長相卻多多少少有些女人的清秀,柳葉眉、丹鳳眼,櫻桃口圓唇珠,這樣的一個美男子卻愣被剃了個月代頭,他這副模樣,在歸蝶看來相當的滑稽。

  但是歸蝶卻在此刻猶豫了,她摸了摸自己懷中的那把肋差,隨後對於祝言上發生的一切,都顯得十分的心不在焉;

  出乎自己的意料,除了兩人行對拜禮的時候,整場婚禮下來,這個大傻瓜基本上沒看自己幾眼——這對於在美濃走到哪都會吸引無論男女的目光的歸蝶而言,簡直是不可思議。

  而在當晚到了圓房的時候,默默握著手中短刀躺在床褥上的歸蝶,還在想著,這個男人究竟是會如同十兵衛那樣溫柔地哄騙自己、還是像賴純那個混賬東西折磨自己,她卻沒想到,自己等了一夜,等到自己都睡了好幾覺,那個傻瓜都沒出……

  (他不喜歡我麼?他認為我不美麼?認為我不美的男人,這還真是第一個……或者說,他知道我在賴純那裡的遭遇,而就此嫌棄我麼?)

  (他要是單純嫌棄我也就罷了,但如果,他要膽敢像賴純那樣輕慢我,那我定會讓他嚐嚐“關孫六”的刀刃味道!我……)

  “欸?”

  結果就在太陽剛升起的時候,大傻瓜滿身魚腥味地推開了移門:但見這傢伙笑呵呵地走進了屋子,穿著兩邊袖子都被剪裁短了的武士袍,一手拎著一布袋子桃子,一手拿著一根竹竿,竹竿搭在他的肩膀上,伸向後背的那端上頭,還挑著一根繩線,兩頭各用一隻魚鉤勾著一尾活魚。也不等歸蝶問,那傢伙一身哄臭地直接坐到了歸蝶的對面,樂呵呵地開始跟歸蝶講著:

  原來這傢伙昨天在祝言上覺著煩悶,便趁著在婚宴結束後家臣們打道回府的時候,自己換了這身奇怪變裝溜了出去到了城下町,找一幫出身卑微的足輕跟農戶子弟喝酒,喝到迷迷糊糊,優哉遊哉地往那古野城回來的時候,在一個野湖邊突然聽見有人呼救的聲音,沒等想要護送自己回來的那幫足輕跟農民們反應,這大傻瓜自己卻丟下佩刀,直接跳進了伸手不見五指、到處都是淤泥的湖水裡,一猛子紮下去,連拉帶拽、帶砍斷湖底的水草,城下奉行們跟前來搭手的居民們還沒到的時候,大傻瓜就以一己之力把落水的兩個孩子都救了上來。

  但還沒等孩子們的父母向這位少主道謝,這傢伙就又一個猛子扎進了水中——人被三郎救上了岸,他的玩心卻跟著起來了,游泳游上了癮,並且他發現因為這個野湖裡淤泥很多,水下反而有好多的螃蟹魚蝦生於其中。而岸上那些人,感佩於這個少主的身體力行和平易近人,又來不及感謝他的救人之舉,即便一個個困得都上眼皮跟下眼瞼不停地打架、哈欠一個賽一個,卻也只能挨個回家去,拿出魚竿漁網竹簍跟燈籠,同著少主三郎一起在大半夜摸魚捉蝦捕蟹,倒是在這一晚上,讓好些人家跟著攢下了一年的葷餚。

  “那你這些桃子呢?”歸蝶掩著口鼻、忍著大傻瓜身上的汗鹹跟泥臭問道。

  “哦,這些啊……臨回來之前,我跑到津津木家的院子裡偷來的。”

  歸蝶怔了片刻,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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