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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0-05
趙嘉霖卻搖了搖頭,嘆出一口溫熱如蘭的長長白氣:“他們倒不是不同意我離婚……就像你說的,其實從我跟周荻戀愛的那天,我父親雖然沒怎麼表現,但是我那幾個叔叔就跟周荻氣場不和,而且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無論是家裡發生的事情、還是家外他們聽說的關於周荻的事情——當然,有很大一部分,也歸功於我跟家裡人的告狀——他們就越來越不喜歡周荻;而我父親,更想要讓我找一個,能在將來幫著他管理集團、接替他董事長位置的倒插門女婿,我阿瑪最開始沒覺得,但是逐漸地他開始覺得周荻這人心思不正、身份又敏感,他巴不得讓我換一個呢!實際上,哪怕是我倆領了結婚證、辦了婚禮,他和我家那幾個叔叔嬸嬸,也都沒少幫我物色,倒是到了最後不是我看不上就是他們覺得還不夠當咱們趙家女婿的意思;但是現在,我阿瑪聽說我要離婚,他只在意自己的面子,他非想讓我先找到下家再離婚,要不傳出去不好聽。”
“我的天呢,離婚是多大點事兒……你阿瑪他們明昌國際,那麼大個家業,那麼大的名號,你離個婚就能折了你阿瑪的面子呀?”
趙嘉霖一聽,自己眼睛倒是亮了起來,轉過身來看著我:“這確實啊!就我阿瑪周圍那些朋友的子女,也有不少離婚的,但是一般都是剛離婚就接上茬兒了,要不然誰家還有離了婚之後耍單蹦光棍兒的,當阿瑪額那的,都得在圈子裡抬不起頭來。”
“你們滿洲人啊,就是事兒多!這都啥年代了,還保留著大清時候的那點兒繁文縟節呢?”
趙嘉霖一聽這話,一雙貓似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沒辦法,我這輩子投胎就投胎成了個滿洲人家的格格,你以為我樂意啊?”
一見她又要跟我吵架鬥嘴,腦子連著繃緊好一陣子的我連忙對她作舉手投降狀,嘴上也連忙告饒:“我錯了、我錯了……含著金鑰匙長大的伊爾根覺羅·嘉霖格格,心裡也是個孤獨脆弱的小姑娘!我這個大混蛋滿嘴跑火車,說錯話了!您今天還屈尊給我這麼個小草民點菸!我屬實是不知好歹了,屬於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您就原諒我一下唄?行不行呢?”
見我一通耍洋相,趙嘉霖又不禁抿嘴笑了起來,接著嘴角上揚著,繼續睜著那雙瞪大了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似沒接我的話茬、卻又似在等著給我挖坑一樣地說道:“不是啊,何秋巖,我問你,你咋這麼愛逗我呢現在?你先前都巴不得跟我吵架,最近你咋一看我生氣了就總逗我呢?你是不是現在可樂意逗我笑了呀?”
“我……我跟你吵架,我也得有時有晌吧?局裡人都說我混不吝,那我怎麼著也得有點兒眼力見吧……你最近心情不好,離婚進行時,我再在這時候跟你找架吵,那不是給你傷口上撒大粒鹽麼?”
“所以說,我現在就得趕忙再找個下家——現在在我身邊的,但凡有這麼個法律意義上還屬於單身的、還沒結婚的成年男子,本格格我可是都有關注的哦!”
這話又讓我沒法接了,而且更讓我沒法接的是她的眼神以及越說著話越朝著我身上靠近的身姿。
於是我只能下意識地朝後退了半步。
趙嘉霖見狀,低下頭抿了抿嘴,也不說話了。
“那個……你要不要喝點啥?奶茶,還是咖啡?”沉默片刻過後,我又看向了街對過尚未打烊的“南島小魔家”茶屋。
“呃……不用了,奶茶喝多了胖人、長肉。”
“那咖啡呢?”
“也不用。我熬夜熬習慣了,用不著那玩意。而且今晚,我是準備好好睡一覺了,我不準備再在咱們辦公樓一樓打更了。”
我看著她,輕鬆地笑了笑:“喲,格格師姐有覺悟了哈?這就對了,紅黨有句話咋說來著,‘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不跟垃圾人置氣、該休息休息,這就對了嘛!這到了晚上,也沒啥事,不睡覺休息幹啥呢?睡覺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趙嘉霖也故作輕鬆地低頭莞爾一笑,又抬起頭來看了看天空中飄落的雪花,呼吸著沁人心脾的冷空氣,然後有釋懷地吐出一口氣:“你說得對,秋巖。人不能跟自己過不去。而且,跟周荻吵的這架,我還覺得挺痛快的。”
我看著她,也點了點頭:“想必是你之前在家,一直是跟他面前唱‘單出頭’,壓抑久了吧,於是這次他能跟你真正叫板吵起來,你算是真正得到發洩了?”
“是也不是吧……”趙嘉霖聳了聳肩膀,眨著眼睛看著佈滿烏雲的夜空說道,“其實這次更多的是,我能跟他把話說開了,我才能夠知道我在他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是一種怎樣的存在。呼……我上小學的時候就認識他了,當時張霽隆大哥主動投誠情報局,而路過的我正拿著剛買的三明治、揹著小書包上學,當年的老宏光公司參與政變的黑幫份子前來滅張霽隆的口,拎著手槍不由分說、見人就殺,要不是因為他,我現在也不會站在你的面前跟你一起聊天、一起看雪了……當年的他,二十歲出頭,”說著,趙嘉霖又看向了我,少有地對我溫柔地眨了下眼睛,“就像你現在一樣,”隨後又轉過頭,呆呆地看著空蕩蕩的小街道,苦澀地笑著,“人長得帥、動作又颯,我的命也是他救下來的,而送我去醫院的時候,他安慰我時候的樣子又是那麼的儒雅、溫暖,像極了童話裡的王子、漫畫裡的騎士、偶像劇裡的俠客,我當時已經漸漸進入青春期了,於是就被這麼個人佔據了自己整個的心……他媽媽活著的時候,也是特別喜歡我的,在我還在上小學六年級的時候,第一次去他們家吃飯,他媽媽就在飯桌上一直說,‘等霖霖長大了,要是能給我們家周荻做兒媳婦那該多好’——這句話一直像一根釘子一樣鑿在了我的腦子裡!”
趙嘉霖苦笑著,咬著牙複述著生養了周荻這麼個混球的女人對兒時的她說的這句話,緊接著,趙嘉霖臉上一紅,眉頭卻不禁漸漸皺起:“你知道麼,秋巖,其實我為他……我為他打過胎。”
“啊?”
這次換我瞪大了眼睛。
趙嘉霖卻有些疑惑地轉頭看了看我:“我這事兒,身在那麼樂意八卦的一組的你,居然沒聽說過?”
“我是真沒聽說過!”在解釋之後,我又不免開始想要寬慰起她來,或許是天生秉性,或許是我本身就有“尷尬癌”,我發現我開始越來越見不得趙嘉霖受委屈,於是我只好跟著打起哈哈來,“那個……確實沒人跟我提起這件事。可能,你這事兒,跟咱們一組最近一陣子遇到的事兒比起來,實在不算啥吧?你看看咱們一組:先是被那個艾立威搞得烏煙瘴氣的,後來夏雪平多年閨蜜蘇媚珍又應該是個天網份子、她還是徐局長的情人,再後來胡佳期跟白浩遠又整出來事兒了、然後胡佳期跟王楚惠又帶著白浩遠跟聶心馳跟她倆各自兒子亂搞……你看看,這些事兒……”
趙嘉霖忍不住伸手,對著手心呵著熱氣,又繼續低下了頭:
“七八年前,在我還在上高中的時候,那年的十一月十九號,我去給他家給周荻過生日,那天因為是他的生日,當時他又剛剛升任一個行動小隊的隊長,我們都狠高興,他媽媽也一直在勸我、給我不停地倒酒,所以我跟他都喝了不少的酒……而第二天醒來之後,我就覺得……下面很痛、又有點癢……我再一看,他就在我的身邊,我倆都光著身子躺在一個被窩裡,而我身子下面跟我大腿根兒處的血跡,已經幹了……我當時其實是有些高興的,畢竟這件事,也是我當時一直認定了的事情。但是誰知道……那一夜之後的他,卻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跟我也不主動聯絡了、也不去學校看我了,而我給他打電話也不接、我去情報局找他他也不見,成天都故意躲著我。說實話,我其實對那天晚上的事情,到現在我都很模糊,我都根本記不住那天晚上到底我和他是怎麼發生的,是他主動的、還是我主動的,還是在酒精的催化下我倆共同燃起的乾柴烈火;可我卻一直接受不了,在我把自己的貞操交給了我心愛的人之後,他居然會對我避而遠之?可當時學校課業重,我又面臨考大學的事情,所以對於這件事、對於他的事情,我便極力地剋制起來不讓自己想,我想要藉著學業讓自己收收心……只是沒過多久,我的身體開始發生生理反應了——不停地反胃、推遲了十幾天的月事,告訴我事情不對勁……呵呵,果不其然,就那麼一次,我倆就中了。”
說到這裡,趙嘉霖又忍不住抹起眼淚來,隨即她又捏緊了拳頭,又恨恨地把馬上滾落的第二滴眼淚憋了回去。
“然後呢?這傢伙是不想認麼?”在一旁聽著這些事情的我,都忍不住跟著恨得牙根癢。我想哪怕是個路人,聽到這種事情都覺得可恨,更何況聽到這些事情的,是本來就對周荻有莫大恨意的我。
趙嘉霖表情凝固了片刻,然後平靜地說道:
“勸我去墮胎的就是他。”
“操他媽的!”我忍不住暗罵了一句,然後繼續看向趙嘉霖,“怪不得你爸跟你那幾個叔叔都看不上他呢!你還說你不知道他們為啥瞧不上他,換這事兒遇到誰家,誰家當爸當叔的,心裡能過得去?你呀你,嘉霖姐,你腦子也是真的大!就這樣的人,你還要跟他結婚?你腦子被山炮轟了、還是被懷遠門擠過啊?”
趙嘉霖卻像是自己犯了多大錯一樣,有些懊喪地低下頭:“呵呵,誰說不是呢……我現在想想,我自己腦子確實是出了問題了。當時我還瞞著,我家裡人還不知道這件事,我是在當時的閨蜜的陪同下,去婦幼醫院做的檢查的;過後,我還是不死心,給他發了資訊,他這才到學校找我……呵呵,可笑的是,他勸我打掉的時候,還給了我墮胎的費用——我高中時候,家裡給我的一個月的零花錢就夠別人家爸媽一個月的工資了,我差他那點錢麼?但是當時我年齡小,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當下想著的,只能是把事情瞞下來……可是又過了兩三天,阿姨……也就是他媽媽,卻從他那兒知道了這件事,之後阿姨好心好意地帶著他跪到了我家門口,一個勁兒地給我阿瑪跟我額那磕頭認錯,但也就是這樣,把我懷孕的事情捅到了家裡……我知道阿姨是好心,我額那活著的時候也是個比較好說話的人,在那天長談之後,阿姨跟我爸媽商量的,是要我把孩子先生下來,等我上大學,在開學之前先把結婚證領了、再等我大學畢業之後再辦婚禮,一切說得好好的,他全程也沒怎麼說話……我還以為一切都會順利呢!可沒想到,我額那臨送他們母子倆離開之前,他卻回過身來,言之鑿鑿地說,他不願意娶我,他就想要我把孩子打掉……他說我和她之間不可能幸福的,他還說,他心裡已經有人了。”
說到這,趙嘉霖又滿眼委屈地抬起頭,凝視著我。
——七八年前……
我忍不住舉手搓了搓下半邊臉,咂咂嘴道:“嘖……他心裡那人,是夏雪平吧?”
趙嘉霖苦笑著點了點頭:“現在,你應該徹底知道我為什麼討厭夏雪平了吧?”
“要是照這麼說,她活該招你討厭,這事兒不冤。”我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說道,心裡卻有些五味雜陳——嶽凌音幫著退回來的禮盒,還在樓上的辦公桌下面躺著呢,只不過此刻,仍不能夠對事實做出準確判斷的我,只能順著趙嘉霖的話往下聊下去。
趙嘉霖嘆口白色熱氣,接著毫無波瀾地說道:
“時至今日,我已經不知道那天晚上週荻和他媽媽是怎麼離開的我們家的了——我四叔總跟我吹牛說,當時他出手把周荻給打了個全身骨折,但我知道就以我四叔的身手,連我都打不過,更不用說周荻了,別看他是個混黑道的;我猜應該是被我阿瑪給罵走的……而我聽到他說的那幾句話,一氣之下我就離家出走了……我找了個賓館住了一晚,去閨蜜家住了一晚,然後第三天白天,我讓閨蜜陪著我去了醫院,我自己去打掉了那個孩子。而當時,周荻也並沒告訴過我,他對夏雪平有意思,我也還沒看過他寫的那些記錄著怎麼跟已婚的夏雪平發生的風花雪月的那些事情;但是,當時的夏雪平已經很出名了,而當時的風紀處也越來越拉胯,本地那些小報紙便也越來越猖狂,繼而,寫關於夏雪平的風言風語的報道也就越來越多,所以,很容易地,我就知道了夏雪平可能跟周荻之間發生過什麼。於是,在我離家出走了一週之後,我就來了市局這邊——那是我第一次來到市局這裡,”緊接著,她又抬起頭,側著身子看了我一眼:“好像當時,就在咱倆現在站著的位置,我去前面拐角的那家超市裡買了把切魚用的長刀,就來找夏雪平決鬥了。”
“再然後呢?”我表情複雜地看著趙嘉霖。
趙嘉霖卻搖搖頭笑笑:“那還用說麼?肯定是我輸了……我當時根本不會打架,但是你媽媽夏雪平也是赤手空拳。那是我到現在跟夏雪平打過的唯一一架,她三下五除二就把我按倒在地了,當然,她也沒好到哪去——”,趙嘉霖說著,又有點諷刺地看了看我,對我問道,“你跟她,你們母子倆好的時候,曾一度好到我無法啟齒的地步了,那你一定知道,她左臂上有一道刀疤對吧?那就是我拿著那把刀給她劃傷的。”
她說得沒錯,夏雪平的左臂上確實有一道傷疤,足足有7釐米,但是很淺很淺,那是我經常會忽視的一道傷疤,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需要上手去撫摸才能感受得到,況且比起夏雪平身上的其他各種奇形怪狀的傷痕,那道疤並不是那麼的起眼。
趙嘉霖委屈又憤怒地看著我,繼續回憶著:
“當時我被她就那麼按在地上……我心裡憤怒也屈辱極了!我心想我堂堂伊爾根覺羅家的三小姐,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著的!我要什麼就有什麼!如今我被你這麼個殺人不眨眼的、臭名昭著的女警察摁在地上還動不了、而且你還搶了我的男人!你憑什麼?於是,我就直接跟她說了我是誰、我為什麼要來殺她;可我沒想到,她聽了之後,卻完全像個局外人一樣一頭霧水,甚至在把我銬起來後,她還叫來了周荻,還當著我的面兒給周荻教訓了一通——但我當時又想,周荻那是我的男人,你憑什麼教訓!你不就是個刑警嗎?你不就是個小警察嗎?你還比我歲數大那麼多、你還有兒子、還有家室,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搶男人?行,我的男人心裡不是喜歡你麼?心裡不是喜歡所謂的‘F市第一女警察’嗎?那我就也去當一名刑警!我就要看看,我會不會做一個比她更優秀的刑警!我就要看看,將來這個所謂的‘F市第一女警察’的名號到底是誰的!呼……”
說到這裡,趙嘉霖卻突然無力地長吁三口氣。
我以為她在哽咽,便又拿出了那包面巾紙,靠近了她的身子,可仔細一看,她卻只是閉著眼。於是我只好把紙巾重新放進大衣兜裡,然後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右臂。
稍緩了一會兒,趙嘉霖卻睜開了眼睛:“但或許,我是誤會夏雪平了。”
聽到這,我卻不禁眼前一亮。
可她接下來的話,證明我這一閃而過的念頭,只是我自作多情。
“我今天跟周荻吵了這一次,我才知道,他其實從我小時候,他認識我開始,就一直認為我對於他來說,是一個累贅、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公主病’、一個‘假女強人’、是一個只會任性和憑藉家世鬧脾氣的花瓶大小姐……就算是沒有夏雪平,來個什麼‘尚雪平’、‘左雪平’、‘東雪平’、‘丘雪平’的,周荻也不見得會對我好……周荻跟我說,他從我纏上他那天起,他就無時無刻地不在後悔著,他曾經救了我,或者,他在救了我之後,他覺得自己也不應該陪著我上了那輛救護車……或許……或許啊,就算是沒有夏雪平的存在,他也根本不會喜歡我的……在他的心裡,我永遠比不上任何人,跟別提是夏雪平了……”
我轉過身站定了之後,同情地看著趙嘉霖,我深切地感覺到眼前原本挺有魅力的、大家一向認為傲不可攀、高高在上的“冰格格”,其實卻在對周荻的失理性的執著、跟自認為身處於夏雪平的陰影之中,早就迷失了自我。
——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於是我還是不由自主地抬手拍了拍趙嘉霖的肩膀,對她加油打氣道:“那你就做你自己就好了啊!就我所知,你在重案二組也抓過不少罪犯、粉碎過不少暴力團伙和做事比較出格的黑道社團,不算是人中龍鳳,你也算得上建功立業了吧?你有顏有氣質、又有能力又有榮譽,能在全F市這麼多女警裡闖出自己的名堂,而且你的名號還是跟夏雪平是平起平坐的,不存在你們倆誰高誰低的,對不?周荻不欣賞你,自然會有人……”
我其實本來還在想著,該怎麼拿捏一下自己安慰的詞彙的溫暖程度,可千萬別讓他聽起來像是我在想著趁人之危跟她調情,可我剛說到這,趙嘉霖卻忽然含著眼淚的雙目突然抬起,直勾勾地盯著我,對我咬著牙說道:
“不行!憑什麼他覺得我什麼都不是!秋巖,我越想越生氣!這事兒不關夏雪平的問題,也不關什麼他愛不愛我的問題,他連最基本的對我的尊重都做不到,他憑什麼?是,他或許是個天生幹特工探員的料,但是自從他認識我之後,我父親又不是沒使過勁兒幫助他,如果不是這樣,他能當上現在這個情報二處的行動課課長嗎?秋巖,我想證明自己給他看,我趙嘉霖不是那種一無是處的女孩!”
——說句實話,趙嘉霖的那雙眼睛,是我來市局之後早出晚歸的時候最常看到的事物,大部分時候都是冰冷的,而最近隨著我倆越來越熟悉,她對我的目光也會越來越溫暖、越來越友善,不過總歸都是美好的;
但是此時此刻,她的眼神,讓我覺得有些鑽心的害怕,那是一種痴念至極而到了怨憎惡境地的走火入魔。
“你……你為什麼非要讓他認可你?你非要給他證明幹什麼……”
“他花著我的錢去買車!穿著我送他的衣服去泡美女!藉著我們家的人脈去跟名聲做他自己的事業!當然這些都無所謂了,婚可以離,過去的一切我都可以當作沒發生過,我都用不著他淨身出戶!但是,我必須讓他承認,我趙嘉霖不是一無是處!就像你說的,秋巖,我也有能力!明白嗎?憑什麼大家都看得到,就他周荻看不到?我就是要讓他對我認可、要讓他對我低頭!我就是這樣的人,我就是這種脾氣!是,他現在在F市,乃至在全國的情報界都是個中翹楚,但我必須要讓他知道,姑奶奶我不會吃他的回頭草,並且,他離開了我之後啥都不是!”
說著,趙嘉霖眉毛一橫,秉著呼氣將自己的右手一把緊緊握住了我的小臂,看著我急切地說道:“秋巖,你得支援我!你必須支援我!你看,你說你要反手算計胡敬魴,好,我幫你了吧?我已經都幫你把地方黨團的議員找好了,現在就差切實的證據和黑料了!我把你當回事兒,秋巖!你有沒有把我當回事兒呢?你不是說過,你我已經是戰友了麼?而且你知道的,我在局裡連朋友都沒有!他們都管我叫‘冰格格’,那是他們在誇我嗎?他們是在說我趙嘉霖一點都不平易近人、總樂意端個架子!這些我以前不在乎,現在也不在乎!但是,我現在,在我身邊能夠支援我的、幫我加油打氣的,就只有你了啊!現在我要向周荻證明我自己、將來說不定我還要對付他!秋巖,你願不願意幫我啊?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你難道不想因為他搶了你的‘夏雪平女王大人’,跟我一起對付他嗎?你就幫幫我吧,秋巖!”
我承認,我真的是個不會拒絕別人的人。
而此時她閃著淚花的雙瞳,更讓我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她說的這些理由,更加讓我難以拒絕。
“那你要幹嘛呢?”
趙嘉霖凝視著我的眼睛,突然露出了一絲滿帶渴望的笑意,伸出雙手緊抓住我的手腕:“你那天不是說,你找到了一個門路能去‘知魚樂’麼?乾脆我陪你去唄?咱倆進去看看!周荻他派出去的人,不是全都沒回來麼?那我倆就一起去一趟,再回來一個,給他看看唄?”
此刻的我,心裡有八成把握,趙嘉霖可能是瘋了。
“不過有一點他沒學會,那就是對自己對生活感到心滿意足”
——此時的我,突然想起了夏雪平最喜歡的那本《荒原狼》裡的一句話。
“嘉霖……這事兒不行。”
“不行?那天在食堂裡,你明明答應我陪我去看看的,你怎麼能吃了吐呢?還是說……你們男人都這樣?”
“這跟男人不男人的沒關係,嘉霖,你那天說的是讓我陪你在外頭看看的吧?今天你這又變成要‘進去看看’……我說實話,這幾天我掂量來、掂量去,那天是我腦子一熱我才答應你的,現在我都覺得哪怕是在外面看看,我都不能帶著你……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其實我也記不得……好吧,我可能確實就像她所說的那樣,在玩“吃了吐”這一套,那天我會答應她,純粹是聽說周荻罵她,一時間我心裡不知道為啥怎麼發了通無名火所以才跟著生氣,但是後來我仔細掂量掂量,我發現這件事真不經琢磨,越琢磨越不是個事。我倆肯定要偽裝自己並不是在給誰出任務,但是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大姑娘逛窯子,這件事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秋巖,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趙嘉霖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
我嘆口氣,輕輕掙開了趙嘉霖的雙手,稍微退後了半步,然後無所適從地撓了撓頭,在她突然變得失望的目光中,我又不得不上前一步去,猶豫半天,還是先擺了擺手:“就這麼說吧,你剛才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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