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裡的罌粟花】(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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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0-05

火攻心了……”

  我被人攙扶著站起身來,順了順氣之後,剛想說話,小賈卻跟我流著淚道:“小伊醒了。她聽說你來了……她想見見你。”

  我立刻推開眼前所有人,一路奔進病房裡,此刻躺在病床上的小伊,整靠在被半立起來的病床上,她看到了我後,緩緩對我微笑著。此刻的她,已然瘦了三圈,而那一頭烏黑的齊肩發,已經全都被剃光了。

  “來啦?”

  “嗯。”我強挺著情緒,抿著嘴對她點了點頭。

  “那還杵著幹嘛呢?坐下唄。我跟你說會話。”

  我又看了看身後這一幫朋友,又看了看病房裡陪床的其他人,便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到她身邊,挪了把塑膠凳子坐了下來。

  但實際上,我倆也沒聊什麼東西。我以為我也就是幾天沒跟他們見面而已,但是等到每個人都坐到了小伊的病床周圍,卻皆是面面相覷,我這才發現我跟他們之間竟然一下子生份了那麼多;到最後,卻還要小伊這個將死之人來率先打破安靜,說自己自從剃了光頭之後,感覺屋裡似乎真的就亮了許多,可聽著這個笑話,我們卻誰都笑不出來——基本上沒什麼作用的化療,還得她掉了頭髮脫了相,頭上哪怕偶有幾個剛冒出來的青茬,卻還是會從已然枯萎的毛囊中緩緩脫落。只是小伊還是那個嘴上不饒人,心裡卻依舊善良溫柔的小伊,她在開了幾個玩笑、挖苦了我一番之後,還是對我一陣噓寒問暖,又問了我最近的經歷。

  “聽說你訂婚了哈?”

  “我啥時候訂婚了?我自己咋都不知道呢!”看著她說起話來的輕鬆樣子,一時間我似乎也忘了,在我眼前有些顯得骨瘦嶙峋卻相貌依舊清麗的小伊正在被病痛折磨,我便也頂了兩句嘴。

  “那我怎麼聽說,你是奔著結婚去的,跟副省長的閨女在一起談戀愛了呢?”

  “……呵呵,這事兒也傳到你們特警隊去了哈?”

  “怎麼樣?新女朋友漂亮麼?”

  “還行。”

  “有我漂亮麼?”

  “沒你漂亮。”我故意哄她道。

  “你少來!人家蔡副省長都是四五十的大叔了,還那麼帥,她的閨女能差到哪去?更何況人家那是千金之軀,我是幹啥的?可能我在你的記憶裡,最後連故事都不配留下、連我的名字你都不會記得吧?我說何秋巖,你倆要是辦婚禮,請我去不?”

  “當然請,當然請。我指不定還得讓你當伴娘呢。”

  “你拉倒去吧!你不怕我去,人新娘子能不怕我搶男人?”小伊嘴角微微顫抖了幾下,還是笑著說道,“況且……我能不能活到那天都不一定呢?”

  “小伊……”“小伊,你……”

  小伊一句話,給所有人都聽傻了。

  而我也依舊裝著傻:“你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幹嘛呢這是!還等著你好好修養呢……”

  “哄小孩玩呢你們?我都這樣了,而且這是哪個科的病房,以為我不認字是吧?更何況大夫和護士的談話,就算是我睡覺、我昏迷的時候我也都聽得清楚……”小伊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到時候我要是真不在了,大渣男,你記著帶著蔡家公主,來我的墓地前看看我就行。啊?”

  我不置可否地看著她,一側過身,眼淚止不住地掉了下來。

  “你看你!不讓我說不吉利的話,你自己卻淌啥貓尿呢……你跟我分手的時候,你都沒這麼有良心……”

  “扯淡!”我突然對著她叫嚷了一句我跟她談戀愛時候,最常說的口頭語,隨後看著她實際上已經黯淡的雙眼,又忍不住竭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溫柔了下來:“你這屋漏風,我這是迎風流淚,被風吹的……”

  這屋子倒也真給面子,一陣北風吹來,真就順著窗戶框的縫隙,呼嘯著灌進了病房裡。

  “算了,用不著這樣。我活了這麼大,能遇到你們,也算是值了。”小伊也笑了笑,對著我伸出了雙臂:“大渣男,你能抱抱我麼?”

  我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走到她的身邊,俯下身子,輕輕又緊緊地給了她一個最後的溫暖的擁抱。

  而她輕聲對我哀訴了一句,就用力將我推走了,然後又讓小戚把床放平,說是要睡覺休息,就把病床周圍的所有人都趕走了。

  十分鐘後,隔壁床的家屬幫著摁了求助鈴,小伊發生了腦疝的情況,於是值班大夫和護士又不得不連忙施以搶救……

  “要是給小伊買靶向藥的話,你們手頭還有錢麼?”

  坐在冰冷的走廊裡,我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所有人問道。

  一向大大咧咧、說話的時候比某些男生還莽撞的小賈,此刻低著頭,根本一言不發。

  而向來柔弱的小戚卻看向了我,對我說道:“其實,秋巖,我和小賈找你過來……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我們在特警隊,其實賺的都不多。這幾天的住院費,都是我們幾個湊錢墊付的,這還不夠呢。大頭牛牛都跟家裡斷了來往,我和小賈沒家,小伊家裡本來就窮——我們沒想著找大白鶴跟小C也是覺著他倆條件也夠嗆……所以我尋思著,問你借點兒,畢竟你家裡比我們還好點兒……”

  “這叫什麼話……你們把我何秋巖當外人了不是?喏……拿著吧,這裡頭還有點錢,給小伊換個好點的病房吧。”

  我一摸口袋,兜里正好還有蔡勵晟給我的那張卡。我讓大頭就近去找ATM機一查,卡里差不多還有十來萬塊錢,另外我又把自己那個先前老爸給過我的那張簽帳金融卡拿了出來,那張卡里有我這幾個月的工資跟補助,外加我後來又把夏雪平之前給我的錢都存到了裡面,算下來還能有兩三萬多塊,我一併交到了小賈的手裡,讓她去接著付了住院費,剩下的錢留著買藥。這個時候還有三個不長眼的藥販子聽到了我們這邊的話,一臉笑呵呵地衝我們迎了上來,全都被我罵跑了——但也是因為他們的出現,我自己再掃了一眼我弟出去的蔡勵晟給我的卡,我這才想起來,蔡夢君他們家就有個藥企,而且正好有靶向藥產品,於是我又連忙給她發去了訊息,要來了蔡夫人陶蓁的電話。陶阿姨一聽說是我的朋友得了重病,也二話沒說,當即派人送來了十盒格列衛跟十盒恩西地平,每盒藥都按照1000塊錢跟我報的價,我當即就讓大頭幫我取了現金交給了來人。等拿了藥、留了聯絡方式,燊玖製藥走了之後,目含淚水的小賈才冷冷地對我小聲說道:

  “欸,你這準岳母什麼人啊?都說是給你送藥來的,怎麼還要錢呢?”

  “就知足吧……剛你給出去的錢,本身都是人家給我的,這不就相當於白送麼?況且,一盒格列衛,便宜的六七千,貴的兩三萬一盒,另外這個藥我不認識,但起碼也得五六千吧……這價格按照行情來說,那就跟白送一樣。”

  我還給他留了幾個人的電話:張霽隆的、韓橙的——我還挺想讓小伊轉院到張霽隆投資的那個醫院的,所以我甚至都把那家醫院院長溫婉婷的聯絡方式給了她,但是最後所有人還是考慮到天氣太冷,這幾天F市還經常有霧霾,怕這些對小伊的身體根本受不了,最終還是作罷;我又留下了楊沅沅和欒雪瑩的電話,這倆姑娘最近在總務處幫忙,但是因為她倆最近跟王楚慧也有點摩擦,一遇見就吵架,我就乾脆讓她倆沒事兒的時候就來照顧照顧小伊;外加我先前跟著盧二公子認識的一大堆公子哥,這幫人雖然不至於像盧紘那樣能幹出來開車把人雙腿撞廢,但他們多少也有些品行不端,自從盧紘死了、我又知道了段亦菲跟劉虹鶯的經歷之後,我是真有點不樂意再跟他們交往,好在這幫人一個個的還都挺局氣、外加有點缺心眼,誰找他們借錢,只要是十萬塊以裡的數字,他們基本上是不在乎的,還不還都無所謂,而且對於他們家裡的企業,我們家何老太爺也確實利用媒體輿論給他們立過不少正面形象,也算他們欠過我們家人情,所以我乾脆讓小賈和小戚跟他們聯絡,只要是缺錢了,就提我和我爸,然後直接問他們要。

  ——這些也就是我能幫著小伊做的最後的事情了。

  我開著車,往局裡回去的路上,小伊哭喪著低吟的那句話,一直在我耳邊迴盪

  “秋巖……我還沒活夠呢,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可一週之後,在一陣劇烈的過度呼吸之後,小伊微弱的心跳,還是漸漸地停下了。她離開的時候,眼角還帶著淚。

  而那時候的我並不知道,從這一刻開始——當然,或許是更早之前——我身邊的人,竟會一個個地消逝在我的面前。世上很多事情大抵如此,好些時候不幸的劇情其實早已上演,但是當人們真正意識到了悲劇的存在,卻永遠都是後知後覺。

  與在返回局裡的路上悲傷到一切靜止的我形成巨大對比的,是電話裡的趙嘉霖:“喂,秋巖,你在哪呢?我可等你等半天了,在你辦公室對門的會議室裡我都玩了好幾把‘羊了個羊’了……”

  “哦……我的一個朋友病了,住院了。我過來看看她。怎麼,你找我啊?”

  “廢話!當然找你啊!你們組的那個小傅可逮著一個能拿到‘知魚樂’邀請函的傢伙:昨晚在四昌街的一家夜店,這傢伙泡妹子的時候就跟那個比較不檢點的妹子吹噓說,自己能帶著她去那裡,聽說那裡還有不少達官貴人光臨,他告訴人家妹子,去一次要是能驃上一個大官或者大老闆,一輩子就吃穿不愁了。小傅就跟他的那幫朋友跟蹤來著,看著那傢伙帶著妹子一起回去、今早又送完妹子離開之後又去買了點豆腐腦和包子上了樓,他們這才確定那傢伙應該就住在那邊。聽說這傢伙還跟一夥販毒集團有關,樓下盯著他的人還有緝毒大隊的人馬,看見小傅他們也在,緝毒大隊那幫混蛋差點把小傅他們帶走,小傅說他聯絡你沒聯絡著,這不就找到我了麼——我只好藉著專案組的名義,把緝毒大隊那幾個混蛋攆走,又把小傅帶回局裡。怎麼樣,你要不要在這個小混子身上挖出來點啥?”

  “那人長啥樣,你知道不?”

  “又瘦又白,個子差不多一米七左右吧,尖眉細眼的,鼻樑倒是挺高,瘦得跟只刀螂一樣。”

  我一聽,這人跟那天把孫筱憐拉到白塔街後巷裡打炮的那個小子的相貌極其相符,八成就應該更是他。

  “還真是歪打正著。我昨天晚上跟你說的我要找的那個人,就是他。那人住在哪?”

  “濱松路,雲端巴比倫C座。那傢伙應該住在五層,具體哪個房間不知道。”

  “我擦……這不是萬美杉住的地方麼。”

  “哈哈,可不是麼。”

  “你這麼著,格格,你幫我個事兒:咱們局那條街區不是有個租車公司麼?你幫我租一輛差不多點兒的黑色轎車,啥牌子的都行。咱倆待會兒得換一輛車。”

  “那乾脆直接從咱們局裡借車唄,還租什麼車?”

  “你就看總務處現在亂七八糟那樣兒,能從咱們局裡借車麼?而且,既然咱都知道天網的人有可能是警察系統內部的人,那還是從外面租車穩妥點。”

  “咋的,那錢也我出唄?”

  “可不是你出麼?就你們家明昌國際那麼大的產業,租車的錢你付不起?”

  “哼,小氣鬼……我知道了!”

  等我回到了局裡,趙嘉霖也租好了一輛黑色的本田謳歌。這天正好我和趙嘉霖都穿了一套黑色西裝,外面套了一身黑色毛呢大衣,還都戴了墨鏡,我當即計從心來,直接讓她把車子開到了雲端巴比倫那裡。

  車停下之後,我又立即把電話打給了王楚惠,給她安排了重案一組和總務處一大堆核對警員裝備外加開銷賬冊的活,而且我還特意告訴她,這是沈量才和徐遠安排的,並讓她帶著鄭睿安一起上樓找個空的羈押室,倆人一起核對賬冊;我還打電話給制服大隊,因為總務處賬冊涉及邵劍英之要案,所以需要他們配合著看著王楚惠跟鄭睿安,並且把她們倆的手機都暫時收繳了,有吃喝需要讓他們跑腿,要是想去如廁就讓其他女警陪著——鄭睿安因為先前被她的教官差點拉下水,省廳在這幾天正好也沒少前來問話,她正想著趕緊戴罪立功,所以她對我的安排是基本上沒什麼牢騷的;而王楚惠則是萬般不願意,但在我拿出徐遠和沈量才一對兒王炸,外加她這期間本身就在總務處幫著幹活,在我的好勸歹勸之下,總算作罷。

  ——在她一通抱怨的時候,嘴裡還不停地重複著嘟囔:“今晚我還有要緊事兒呢……”

  等這些都做完了,我便跟趙嘉霖下了車,根據傅穹羽跟我倆發來的資訊,我先假裝自己是送空調機安裝上門的,在大廈一樓對著五樓的對講門鈴按了一圈,結果這個時間,整個樓層就509一間有人在,而且那小子一說話,我就把他的聲音辨認了出來。隨後,我便帶著趙嘉霖直接泡在了雲端巴比倫C座對面的星巴克裡,然後又是我連唬帶詐,讓趙嘉霖買了兩杯美式咖啡、兩份三明治還有一隻KFC的烤翅翅桶,找了兩個正對著落地窗的座位,一邊吃著雞翅一邊盯著對面大樓——沒辦法,這棟住宅就是這樣,如果我和趙嘉霖要是硬往裡進,那隻能對大樓物業方出示警官證,而且我倆還必須以警察的身份出現在那小子面前,而這一來就可能會導致那傢伙的抗拒,我倆想要從他手上拿到“知魚樂”的請柬也就會相當的費勁兒,說不定還會引起知魚樂溫泉山莊方面的注意。所以,此刻,我倆也只能守株待兔。而根據傅穹羽對趙嘉霖的報告,那小子昨晚出去嗨了一夜,又帶回去了一個姑娘去折騰,再加上我剛才摁對講鈴少說摁了五次他才接通通話、接通後那不耐煩的語氣加上汙言穢語,很能說明這小子這會兒正在補覺,至於說他能睡到幾點去,我也不知道,因此,我和趙嘉霖只能在咖啡廳裡泡著,就當是給咱倆自己放了一天假。

  而這小子也是這能睡,這一天下來天都黑了,我和趙嘉霖坐在椅子上都快睡著的時候,這小子總算下了樓。

  我立刻拍拍剛準備打盹的趙嘉霖的胳膊肘,扔下其實還剩了幾對兒雞翅的翅桶以及早就喝光了咖啡,被我倆兌了好幾輪熱水的咖啡杯,站起身披上外套後,對著她迅速說了一句,“等下你別急著說話,你看我怎麼說,你見機行事”,之後,我便立刻推開門,衝出咖啡廳,奔著那小子五脊六獸的背影就跑了過去。

  趙嘉霖的速度和反應也很快,本來她還打著瞌睡,一見我站起身後,她也立刻行動了起來,跟我之間就差了兩步的距離,在我一把從後面扣住那小子的手腕的時候,趙嘉霖也迅速地奔了上來。等那小子還晃著神的時候,趙嘉霖也從另一邊抓著他的手腕,並且擰著他的胳膊就壓住了他的後背。

  “欸、欸!你……你們是誰啊?”

  那小子很明顯是個十足的酒色之徒,再加上比我們這幫刑警還違反常人的作息,渾身上下一點肌肉都沒有,也沒有一點力氣,很容易地就被我和趙嘉霖帶上了車,論他怎麼掙扎都沒用,簡直比抓一隻兔子還要容易。但等到上了車之後,這小子明顯還想跑,我便立刻掏出手槍來,對準了他,這下這小子才老實。我又揚了揚頭,示意趙嘉霖坐到駕駛位置上,趙嘉霖立刻照做,並立刻鎖上了車門,然後也拿出了手槍把槍口對準了他。

  “不是……大哥、大姐,兩位!你們是幹啥的啊?你們找錯了人吧?”

  “你小子,可真行啊,真他媽的能睡哈?我倆等了你一天了,等你等得好苦啊!”我故意擰著眉毛,罵著髒話對他說道。

  這小子也是個機靈鬼,一聽我的說話聲,也認出了我就是白天的時候按響他的對講鈴的人:“哦,原來是你!”

  “嗯?”我立刻瞪著眼睛用槍指著他。這小子立刻又慫了:

  “不是,兩位……我到底……你們到底是幹啥的?你們是警察嗎?還是……那家的老大派來的?”

  “操!我倆要是條子,上午就進你屋裡去了,還用等到現在這大下晚黑的?”我故意用手上正戴著的手套擦了擦槍管,故意把口吻放得很冷很緩,“隆達集團的‘花豹’大哥,讓我跟你問好。”

  “我的天!隆達的……花……花豹大哥?”這小子一聽到“花豹”的綽號,冷汗都從腦門上滾下來了,但接下來緩了一口氣後,這小子又突然笑了笑,“你們唬人的吧?我根本不認識什麼‘花豹’、什麼‘隆達集團’的?你們倆可別是兩個騙子!”

  但無論是我,還是趙嘉霖,都聽出來了,這小子明顯是在說謊詐牌,於是趙嘉霖也立刻跟了一句:“呵呵,你認不認識不要緊,你覺著我倆是不是騙子也不要緊。反正花豹僱我倆來,就說讓我們從你身上取點東西回去交差——你是知道的,大凡簽了隆達集團的錢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至於我倆是從你這拿到錢也好啊,還是拿點什麼心肝脾肺腎啥的,或者直接拿了你的小命回去,花豹說了,也全憑我倆心情。至於你是真的認識還是不認識他,你跟隆達集團有沒有什麼交集,跟我們無關,我倆反正幹完這一單就拿錢走人。”

  畢竟是反黑組的警察,而張霽隆又跟她阿瑪是至交,趙嘉霖對隆達集團的事情,肯定也算得上知根知底。而趙嘉霖這一番話,外加她擺出漫不經心加上故意把聲音夾得又甜膩又尖細的腔調,聽起來真是相當的嚇人,而這話一說出來,旁邊這個冷汗冒了滿腦門的傢伙也立刻被嚇得渾身發抖,這一刻我都有點害怕,眼前這個應該是稍微有點腎虛的小瘦乾兒會當即尿褲子。他牙齒打著顫,做出舉手投降狀,並慌張地看著我倆:“我錯了……二位!我……我認識豹哥,但……我說你們二位是不是找錯了人了啊?你們再去跟豹哥確認一下唄,行不?我……我叫範秀寧,我爸是範澈漣,城東文化路的‘清泳泳裝公司’就是我家的產業——按說先前我問豹哥他們借的十萬塊錢,倆月之前,豹哥就派了小六哥和武勝哥給我送到我爸辦公室去,讓我管我爸要的錢……為此,我還捱了一頓打……但是,那之後,我應該是連本帶利都還清了啊!”

  這小子果然中計了,還沒怎麼著他就把家底給禿嚕了出來——合著這麼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小混混,竟然是X縣泳裝大王範澈漣的兒子,這也怪不得無論是王楚惠還是孫筱憐,都要往他的身上貼;但他到底是沒有多少城府,被嚇唬兩下,就能把家底一股腦地吐出來,看來從他身上訛詐來那兩張請柬這事兒有門。

  “還清了怎麼了?還清了,就不可能再欠了……”

  趙嘉霖這姑娘一看也是真沒欺負過人,我耳聽得她這話一說出口,可能會引起姓範的這小子的反應,我便立刻擺了擺手。這小子果然也問了一句“我怎麼可能還欠……”結果我扭頭瞪了他一眼之後,他便立刻噤了聲。我繼續悠閒地擺弄著手裡的手槍,慢悠悠地說道:“老妹兒,咱別嚇唬他。這小子看著雖然揚愣二怔的,但是心眼可多著呢——這可是個到處在夜店、酒吧忽悠有男朋友、有丈夫的馬子跟自己上床的主,鬼主意多著呢!你這麼說,他能認麼?”

  “不是……你們這都知道?”姓範這小子一聽我這麼說,登時慌了。

  “屁話!我們找你之前,不好好查查你的底兒,我們能隨便找上你麼?”我立刻衝著他兇狠地說道,“還他媽的讓我們再去跟花豹確認一番?你把我們倆當成三歲小孩耍我們的?把我們倆手裡的傢伙事當成玩具呢?是吧!”

  “不敢不敢……大哥大姐,我錯了……我真沒有!”

  “再者,”我繼續說道,“你說你跟花豹把賬連本帶利的還清了,那你就真的還清了?記在你頭上的賬,那就不算賬啦?”

  “不是……我就管他們借了十萬塊錢!那陣子,我……我勾了我爸辦公室的秘書,結果被我爸發現了、氣得不行,我爸都不管我死活了,我更沒有零花錢了,到現在我爸都不給我錢花!我為了吃飯、為了交這樓上的水電費,我只能問豹哥他們的地下錢莊借了……但是到現在,我就借過這麼一筆錢呀!”

  “那跟你有關的人、利用你的名義做的擔保問隆達借的錢,也跟你沒關係麼?”——實際上這句話我問出來之後,我自己都有點虧心:我是真的不知道,問地下錢莊借錢,還能不能像真正借貸機構或者銀行那樣需要找擔保人。

  但很顯然,這個叫範秀寧的小子也不知道,他聽完之後頓時有點懵;“不是……大哥,誰用我的名義借錢了啊?”

  我看了一眼此刻也有點緊張的趙嘉霖,就坡下驢對範秀寧問道:“市警察局重案一組,有個叫王楚惠的‘母條子’,她應該是你的相好吧?就是她,以你的名義問花豹他們借了三十萬塊錢。”

  “啊?扯呢麼這不是!”範秀寧的眼睛頓時發直了起來,他想了想,索性脖子一梗:“我……我不認識這個婊子!她欠的錢,憑啥我還吶!我是冤大頭啊我是!我……你們要是要賬的話,你們去市警察局找她要去好啦!我沒錢!”

  “娘希匹!”我還真有點生氣地把手槍往他的胸口上頂,對他厲聲叱道:“你說你不認識你就不認識啦?你不認識她,你咋知道那母條子是個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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