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之物語】(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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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4-27

起看看。」

  這讓十兵衛一時間臉紅,又有些語塞。

  「啊啦——哈啊!在下……受寵若驚!」

  三郎不由分說,就把十兵衛連摟帶挾、勾肩搭背地推搡到了自己坐著的總大
將的坐席上,且一把將十兵衛按在了折凳之上——這個舉動,但凡換成別家別國
的一個統帥的話,手下人都可以當即站起身撤出並且不再出兵:「總大將」的位
置不是任何人都能坐的,即便就連擁有「當主」身份的人也不行,而直接把一個
別國別家的即便擁有「足輕大將」職位的小人物給摁到主帥位置上,這算是對麾
下的豪族國人眾們的不敬;

  但是對於此時此刻,坐在尾張那古野城主殿的織田三郎周圍的這幫人,也包
括今天反常地也來到了三郎身邊的林通勝、林通具兄弟來說,這都不叫事。

  自從平手政秀去世、齋藤道三召見之後,這位「大傻瓜」主公現在的行為,
可以說是收斂良多,對於如織田信光、丹羽長秀這些家臣而言,已經十分知足了。

  ——畢竟十兵衛是通傳兵,這會兒直接把局勢讓十兵衛記住、再由他去跟帶
兵前來馳援的安藤守就說明白,能節省不少時間。隨即,在三郎看了一圈之後,
他便讓丹羽長秀給十兵衛詳細地講起當前知多半島的對峙局勢來。

  就在丹羽長秀再給十兵衛講解著知多半島村木砦周圍的局勢、孫三郎信光殿
下也在一旁幫著補充的時候,站在一邊的三郎,卻直勾勾地盯著十兵衛一言不發。

  (呵呵,三郎啊三郎,你能說出來把這個人當作『自家人』這樣的話,現在
的你可真行!自打跟蝮蛇大叔見過面之後,你可真是越來越虛偽了!)

  三郎暗暗自嘲著。

  誠然,換成過去的三郎,必然不會多理睬諸如十兵衛這樣的人一下。即便是
剛剛,三郎也只是嘴上客氣而已,他並沒真心把十兵衛這個男人當成「自家人」——
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當明智十兵衛光秀真正成為織田家臣之後,三郎信
長卻並沒有因為光秀與歸蝶和齋藤家的關係,把光秀的名字寫在自家家臣譜的
「御一門連枝眾」的名單裡。

  因為實際上,從三郎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後,在他心裡就對這個衣著體面、
談吐儒雅、舉手投足的一板一眼的動作透著一股無比規矩的男人產生了隔閡。

  (這個人太裝了、太無聊了!)

  三郎不是沒見過公卿貴族——自己小的時候,公家飛鳥井卿與山科卿來尾張
的時候,自己就作為父親信秀的陪侍接待的二位貴客,當時的三郎觀瞧得真楚:
當飛鳥井雅綱殿下和山科言繼殿下宣讀天皇旨意的時候,那確實是一板一眼、動
作緩慢且莊重,念御書信的時候發出的鶴音嚴肅又不乏清朗,但是等父親信秀收
了天皇御筆之後,那二位上官,無論是吃飯喝酒、還是蹴鞠、閒逛,從頭到腳的
狀態都很輕鬆,倆人除了穿著貴氣一點之外,正常庶民百姓什麼樣他倆就什麼樣;
遠的不說,熱田神宮的宮司千秋父子,往祖輩論那也是藤原貴族血脈,而這二位
在祭祀諸如天雲叢劍、惠比壽、大楠木這樣的神祇或神物的時候,會把架勢端得
足足的,但是平素裡三郎見到他們倆,那千秋季光老爺子活著的時候,根本就是
個鄰居家愛嘮叨、好管閒事卻成天都會笑吟吟的「歐吉桑」,至於千秋季忠,在
他父親季光老爺子與迦納口被美濃軍的亂箭射死前,那小子根本就是最開始經常
被三郎帶人欺負、後來也放開了自我喜歡跟三郎他們一起到處瞎胡混的小胖子;

  而十兵衛這哥們兒,他第一次見到三郎的時候,是在勝幡城的城下町中,當
時的三郎正帶著一幫津島眾的兄弟們,看一位從琉球王國前來尾張的街頭藝人耍
猴,而且一下子是耍一公一母兩隻猴子——一起耍兩隻猴的場景可在當時十分稀
奇,而那個藝人老者滿嘴亂七八糟的口音,聽著唐人不像唐人,扶桑人不像扶桑
人,卻也逗得圍觀的街坊們哈哈大笑;再加上那兩隻猴子的動作極其利索,假裝
用紙刀紙槍打了一架之後,兩隻猴子還主動丟了武器,抱在了一起作了親嘴,更
然人樂不可支的同時,情不自主地紛紛鼓掌;而就這位十兵衛大人,就彷彿是故
意要讓三郎發現自己是來窺探觀察三郎似的,對於這耍猴打把勢的街邊小戲,完
全嗤之以鼻不說,跟人湊在一起,卻常常慌亂地會倒退三兩步、生怕人家老百姓
粘上油汙泥土的衣服蹭上他自己的袍子,當時被人們圍在圈子裡的那兩隻小猴子
表演結束,端著銅鑼朝著觀眾們求賞錢的時候,這傢伙也是用著極其抗拒的目光
盯著那兩隻小猴子,似乎如果那兩隻畜生膽敢碰到他的布靴、他就能抽刀殺了倆
猴一樣;並且,當探子斥候就當唄,自己問路、跟人買東西、坐下來吃東西的時
候,也要擺出一副貴氣派頭來,在三郎眼裡他倒覺得,這位彷彿並不是來當斥候、
而是從京都下來巡查尾州勝幡城治理情況似的;

  尤其是這個在做浪人遠行時候在諸國留下所謂的「禮節貴公子」之美名的家
夥,看誰都是眯縫著眼,以至於一開始三郎都以為這傢伙是不是視力有點問題;
可等到後來,十兵衛這傢伙發現了自己的存在之後、且每每在暗中觀察自己的時
候,都是睜大了眼睛的,這一舉動,讓三郎心裡特別地不自在。

  等三郎後來再派瀧川一益的「饗談眾」一打聽,才知道,合著這傢伙其實就
是道三的侄子、美濃明智莊的少莊主——即便這樣,三郎也有些哭笑不得:一介
小小農莊的少爺,卻看起來比一個家族的筆頭家老、甚至比那些從京都下向到各
個地方的公卿貴胄都有派頭。

  (十兵衛此人,怕不是徒有虛名吧……這傢伙的德性,可真是自視甚高!之
前聽說他還認識那麼多近畿名宿,現在想想,怕不是吹牛吹出來的吧?)

  而想到這裡,三郎不免又走了神——因為當初十兵衛這傢伙來尾張,是為了
幫助齋藤道三和歸蝶窺查自己的行為舉止,而在此之前,三郎還真有心思接觸一
下這個十兵衛,甚至覺得如果自己能和這傢伙談得來,都想要把他延攬為自己的
家臣——一回想起當時,三郎就頭疼加心疼,倒不是因為十兵衛的出現,而是因
為在那不久之後,阿豔就被嫁去了青山家;

  但那時候,自己跟阿豔總共也不過是幾個月沒見面而已;

  這一次,兩個人已經差不多有一年多沒見到了。

  這一年多里,三郎一直是在隱藏著自己對於阿豔的思念的,畢竟平手爺的遺
書還化在自己的肚子裡;三郎自打安葬了平手政秀的那一刻起,他就發誓:等到
統一整個尾州,才是自己再見阿豔之時。於是,在這一年裡,在反覆跟自己先前
得罪過的眾多老臣與譜代繼承者道歉安撫之後,三郎一直可謂是勵精圖治,白天
親自帶兵操練、晚上常常夜讀至天將破曉,對於勝幡城和那古野的大事小情,基
本上皆事必躬親,甚至是庶民之間因為粒米半糠引發的爭端官司,自己有的時候
也會去幫著判、幫著調解;他也不再貪玩、也戒了酒,對自己唯一的放鬆方式,
也就是每隔三天會花出一個晚上去跟歸蝶同房,兩個人赤裸著身軀搏戲到大汗淋
漓、三郎會瘋狂地在歸蝶多汁的蜜穴裡多灌注幾次熱烈的陽精之後,才會跟歸蝶
相擁而眠,但通常他只是睡上兩個時辰後,又會輕手輕腳地推開歸蝶,離開被衾,
跑到書房去看書;如果再覺得無聊或者情緒滴落,他便會趁著太陽還沒升起的時
候,騎著那匹高頭大馬,跑到熱田神宮旁的海灘那裡,跳進海里游上幾個來回,
讓自己對阿豔的渴望之心徹底麻木疲憊下來,等到旭日東昇,他才會離開海水,
就著一身溼穿上衣服,任由風吹日曬把自己的肌膚熥幹,然後才會去處理政事或
者繼續操練兵卒。

  ——但是有一天,他突然有些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了:

  因為那天,臥在自己身上、手上還攥著自己陰莖的歸蝶說夢話了——她唸叨
的,是她表哥的名字:

  「十兵衛大人……不行!十兵衛……十兵衛!不要……不要……」

  這一瞬間,讓三郎的心裡瞬間誕生了一股比長在熱田神宮周圍那些梅樹上的
剛結出來的青梅果子還酸的滋味。

  ——歸蝶先前坦白過自己在土岐賴純身邊時候的遭遇,但是對於她和十兵衛
之間的事情,女人則是一筆帶過;後來若不是三郎點破了瀧川一益在美濃的調查,
她是不是還會對自己有所隱瞞呢?

  三郎不想多疑,但他又不得不對歸蝶產生懷疑,因為即使歸蝶先前跟自己保
證過,自己會忘了她和十兵衛的過去、和她小時候對十兵衛的傾慕,但她每次再
次提起「明智光秀」這個名字時候的語氣和神態,卻都像極了自己每次談論起阿
豔時候的樣子——一如自己所想象的,當阿豔在青山家和清須城裡跟人談論起自
己的時候,一定會表現出來的樣子。

  而當道三再次派這個十兵衛前來送會面邀請函的時候,也證實了這點——即
便那天,分明是三郎主動告訴歸蝶說「你表哥十兵衛兄要過來,你要不要也出來
見見」而拽著一起迎接的;即使那天一整天裡,大部分時候,歸蝶一如既往地全
心全意撲在自己身上,但是,就在那剛剛見到十兵衛的時候,歸蝶的眼神中,還
是突然流露出了七分驚喜、兩分惦念和一分流連。

  三郎本來有些憤怒,他恨不得馬上叫醒歸蝶問個究竟,並且還準備將歸蝶訓
斥一番;可剛準備起身,另一個念頭突然塞到了自己的腦海中,旋即,他的眼神
又突然黯然了下來。

  (或許,此時此刻,在清須城裡的阿豔也是如此的吧……)

  到現在,三郎的確很喜歡歸蝶,但他又清楚,自己對於歸蝶的這種喜歡,跟
自己對阿豔的鐘愛其實根本沒法比;三郎也知道歸蝶現在對自己很是死心塌地,
但若是問她還喜歡不喜歡這個叫十兵衛的男人,追究到底,她要是說不喜歡,三
郎心說就算是歸蝶自己她都不會信。

  (如果她仍舊真心喜歡這個十兵衛,那我就確應該放她走……至少對於她、
對於我、對於這個十兵衛而言,都是好事——起碼不會讓大家心中各自積怨,別
弄得到最後因為這種事情彼此憎惡就好。而我倒是也不缺人陪著……如此一來,
我的心倒也能空出來留給阿豔了。)

  ——於是,此刻的三郎倒是有心思想要休了歸蝶,讓她跟十兵衛回美濃去吧,
想必如果道三大叔能夠知曉箇中緣由,也必然不會怪罪自己,歸蝶也確實是個好
女孩,自己這麼放縱不羈、歸蝶還能不離不棄到今天,兩個人有過那麼多花晨月
夕的快樂,已經很讓三郎知足了;

  至於尾張跟美濃之間的聯盟,反正道三大叔還有兩個兒子沒娶親,自己這邊
還有一大堆弟弟沒結婚,而三郎早就查明,那蝮蛇道三大叔跟父親信秀一個德性,
全都是晚上在床上閒不住的主兒,膝下的女兒無論是嫡出還是私生,也都有一大
堆,所以即便是三郎休妻,如果美濃那邊願意,想讓另外的兩個親族子女兄弟結
姻,甚至大不了自己再娶個齋藤家別的女兒,那麼織田與齋藤倒是肯定還能繼續
做親家。

  因此,三郎糾結半天,等到丹羽長秀給十兵衛把三河知多郡當下的勢態說清
之後,他才開了口:

  「這樣吧,十兵衛兄,我們決定明天正式出兵。今晚你去跟安藤大人通傳一
聲之後,明早上,你讓安藤大人自己帶幾個親信近習過來,跟我一條船渡海,咱
們走水路去知多郡;剩下留守在那古野周圍的美濃子弟兵,總得有個負責排程和
監管的,那麼,莫不如這樣,十兵衛兄,從明天開始,你就在此那古野城中駐紮
吧!」

  在一旁的林通具聽罷,很刺耳地「哼」了一聲,筆頭家老林通勝也忍不住笑
了笑。但其實並沒有被三郎當回事。

  ——對於此事,三郎考慮得倒是挺周全:他是不可能真的給岳父道三或者安
藤守就真正佔領吞併那古野城的機會,而且安藤守就大人本來就是援軍大將,把
援軍總大將放在自己身邊,一來能讓這位號稱「西美濃三人眾」之「謀將」的安
藤伊賀守幫著自己參謀參謀軍略,二來這也是將對方的侍大將兼家老放在自己身
邊當做人質,以防自己不在那古野的時候這幫「美濃老倒子」真的犯了貪心病、
真的把那古野據為己有;至於讓明智光秀駐守那古野,三郎也是故意想給這傢伙
跟歸蝶製造接觸的機會,哪怕到時候兩個人根本沒有什麼,三郎卻也有藉口自汙、
說歸蝶不貞不軌,然後直接休了歸蝶就算罷了。

  而就在這時候,向來嬌生慣養的歸蝶,竟然親自穿著粗麻布衣、身上綁了一
條套在脖頸、繞到後背上的幹活用的捆袖帶,跟一幫女孩們親自端著一木板接一
木板走進了主殿的大廣間。那些木板上盛放的,是幾千幾百個紫蘇葉飯糰,另外
還有幾百條被搓成麻繩一樣的、實現醃浸在味噌醬裡的紅薯秧——遇上能夠燒水
做飯的時候,這些「麻繩」丟進水裡煮,就是紅薯秧味噌湯;如果不能生火造飯,
餓了的時候隨便取下來一節放在嘴裡嚼著,倒是也能充飢。

  ——還坐在主帥位置上假裝低頭看著地圖的十兵衛,對於光著腳踩在地板上
的歸蝶發出的腳步聲,實在是太過熟悉了,於是儘管他的頭依舊低著,但他的嘴
角卻不免上揚了起來;

  但等他抬起頭,看向帶著一幫女孩子端著飯糰前來的時候,他的目光,卻一
點都沒遲疑的被歸蝶身後的一個身高比歸蝶略高、身材也更加婷婷嫋嫋、容貌更
加清麗似玉、膚色更加白皙勝雪、五官更加立體如雕、甚至比畫冊上的靜御前一
樣秀美的、看起來有十歲多大的小女孩給吸引了,他的心跳也跟著加快了起來,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就連歸蝶是誰都差點忘了。

  「殿下,還有各位大人……啊喲,十兵衛表兄也在啊!」

  歸蝶的臉上掛著很不自在的笑容,她倒不是因為十兵衛的目光明顯忽視了自
己才這樣,而是因為在剛剛自己抬著盛放了飯糰的木板走向主殿的時候,隔了大
半個庭院,歸蝶就聽見了三郎跟十兵衛所說的話——倒也不是說歸蝶的耳力跟素
來對待事物特別敏感的三郎一樣好,而是「大傻瓜」這傢伙說起話來中氣十足、
調門和嗓門本身就高,想聽不見他的話實在是太困難:「喏,妾身剛剛跟各位姑
娘一起在伙房做了些飯糰,是分給眾家兵卒將官的,這會兒鍋裡還有正悶著的呢!
明早你們就要出征,此刻又是渡海、又是去知多郡那種窮山惡水的地方,怎麼說
都得帶足乾糧才行!妾身祝主公殿下,和各位大人武運昌隆!」

  「啊啦!萬分榮幸啊!」「侄媳婦有心了!身為道三大人的掌上明珠,如此
勞碌,實在是讓我等過意不去!三郎啊,你可真娶了個好媳婦啊!」「啊呀呀,
聞起來就好香——夫人的手藝不錯啊!」

  ……

  一時間,所有人都在誇讚歸蝶和其他女子們的手藝,就連一直撇著嘴、皺著
眉的林通具,嗅見了從津島運過來的香噴噴的熟米粒的氣味,也忍不住流了口水。

  就在圍著地圖召開軍議的在場將官們紛紛稱讚歸蝶的時候,十兵衛卻看著歸
蝶笑了笑,隨後又指了一下歸蝶身後的那姑娘:

  「辛苦了,表妹……哦不,濃夫人!嗯,敢問上總介殿下與夫人,這位姑娘
是……」正常人如果向第三方問人身份的時候,到這裡就會拉長音然後停頓留白,
等著他人向自己介紹;可十兵衛話說到這兒,卻生怕誰會對自己的行為起疑心似
的,反應很快但又很多餘地馬上補充了一句:「……哦,在下倒是認得所有跟表
妹嫁到上總介大人身邊的咱們濃州的婢女們,但是,哈哈,在下不記得,濃夫人
從我濃州帶來的陪眷裡面有這位姑娘呢。」

  十兵衛說完了,自己彷彿鬆了口氣似的,但是眼睛卻還忍不住朝著那女孩的
身上瞟。他後面這多餘的話不說倒還好,一說出口,反倒是更讓人紛紛覺得:這
個從美濃來的莫名其妙的傢伙,是不是對咱們尾張的姑娘有所垂涎。

  「十兵衛兄,你真是走了眼了,」三郎倍感突兀地看了看那絕美的女孩,隨
即又禮貌地微笑道,「這位可不是什麼婢女,此乃家妹,阿市是也。」

  「啊呀!這位就是阿市公主麼!在下真是失禮……」

  卻就在十兵衛對著阿市準備下跪賠禮——當然,十兵衛身為友軍的足輕大將、
既不是家臣也不是客卿,這樣做本就沒什麼必要——的時候,阿市只不過匆匆而
輕輕地說了一句,「無妨」,隨後卻轉過頭一臉頑皮地笑著說道,「哥,有好幾
個都是我做的呢!伙房的那些阿姨阿嬤們都說了,我做得飯糰比歸蝶義姐都好!
歸蝶義姐自己都承認了……喏,這上頭的,還有這個,上面點了醃鹹梅碎的這些,
是我做給你吃的!你可不許讓給別人!裡頭我可加了你最愛吃的烤鯡魚鬆的!可
好吃了!」

  「是是是,阿市的手藝比我都巧!你嫂子我自愧不如哩!」在一旁的歸蝶也
笑著說道。

  「是麼?我先來一個嚐嚐,呵呵,說一說,現在還真有點餓了……」三郎看
著阿市也笑了笑,從木案板上拿起了一隻飯糰,放在嘴邊咬了一口:「唔——
『哦邁』!確實很好吃啊!」

  兄嫂加上一個妹妹三人就這樣很家常地聊了起來,而大廣間中間的桌案上,
織田信光跟丹羽長秀幾個還在摸著地圖犯頭疼,林佐渡與林美作兄弟兩個,也依
舊在沉默著看著桌上的地圖事不關己地一言不發;但是一時間,所有人卻都把十
兵衛晾到一旁,很巧合地誰都沒理睬十兵衛。本來要跪下的十兵衛,他的腿微微
打彎而登時僵住,咬了半天牙,又只好自己直起了身子,孤伶伶站在了一旁。

  而這邊一直對兄長撒嬌的阿市,發現眼前這個乾瘦乾瘦的男人還在用著一種
讓人一點都不自在的眼神看著自己,她當即眼珠一轉,笑著對兄長三郎笑道:
「哥,敲你吃的!馬上都已經要上戰場了,身為總大將,臉頰上怎麼還能吃上飯
粒呢?」

  三郎一摸臉頰,短暫疑惑了一下:「哪有啊?」

  歸蝶也往三郎的臉上看,而三郎的臉上的確乾淨得很。

  夫婦倆正疑惑的時候,阿市卻突然翹起腳尖,在三郎的臉頰上重重吻了一下,
之後對著兄長信長笑了笑,旋即又斜著眼睛瞪了一眼十兵衛。

  ——這一吻,別人倒是哈哈大笑,反而給三郎自己弄得有點不知所措。

  「你……幹嘛啊,你這丫頭真是!你都已經八歲了,怎麼也是個半大姑娘了,
咋還這麼樂意撒嬌呢?孫三郎叔父、林佐渡守殿下和眾家臣們都看著呢……」

  (什麼?才八歲?)

  一旁的十兵衛聽了,剎那間冒了一腦門冷汗。

  而這邊的阿市被兄長如此一說,便臉紅著跑開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妹妹?阿市這是跟你親近——妹妹跟兄長親近還不好?
哪像我跟我那個木魚腦勺的哥哥新九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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