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之物語】(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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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4-27


  「那麼,十兵衛,老粗我就跟隨上總介殿下前往三河了,接下來就由你駐守
志賀城和那古野一帶吧?」

  「別別別,道足叔父,還是我跟著信長殿下去吧!『籠城』和『協防』我還
沒有什麼經驗,不如您在這坐鎮……」

  安藤守就和十兵衛彼此看看,心裡都在犯嘀咕——

  其實誰都不知道,安藤守就此次前來援助是帶著任務的:齋藤道三本次確實
沒有想趁機幹掉自己這個女婿、吃掉那古野的意思,但他反倒是像繼續看看三郎
到底能在戰場上玩出什麼花樣來,所以安藤守就確實有心思想跟三郎一起去知多
郡,並且他跟齋藤道三早就安排好了,每日都有田宮俊二、安齋納衛門、甲山佑
二、熊澤大隅守和物取新五這五個美濃的長跑健將,在從知多郡到尾張到美濃稻
葉山這條線上,不停地給齋藤道三送去關於信長言行的情報,所以用不著三郎說,
他自己肯定是會跟著三郎去三河的;

  而光秀原本想的是守在那古野的,但是經過昨晚歸蝶那麼小小一鬧脾氣,自
己這下也不好留在那古野了,他尋思著還莫不如去見識見識今川部隊;而且,今
川家的岡部元信和庵原之政兩位家老,自己是在京都時候就見過的,退一萬步說,
如果信長帶著尾濃聯軍在三河打了敗仗、自己若是跟著被俘,那麼大不了,自己
也可以聯絡岡部和庵原,直接轉投到今川門下就好了。

  就在安藤守就和十兵衛你一句我一句地爭搶著要求跟三郎渡海的時候,三郎
不耐煩的本性即有些暴露了出來;而且安藤守就跟十兵衛如此的磨份,反而讓三
郎多心,覺得兩個人是都覺得此刻的那古野,局勢是在有些燙手,於是兩個人都
在推諉,因此,三郎便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二位,要不我說,您二位既然都不
樂意幫著在下守著這塊巴掌地,那麼您二位就都跟我出陣,作為我那古野軍勢的
參讚。軍情緊急,您二位就別在這商量了,不然您二位再多說幾句話,水野家怕
是要亡。」

  這一青年一中年二人,看著三郎,全都悻悻笑笑。

  而另一邊有位身材短小、看起來也文質彬彬的一個比十兵衛還年長了幾歲的
足輕大將站了出來——他似乎一直等著機會跟三郎說話呢——等這會兒安藤跟十
兵衛都不言語了,他便自己站出來自薦道:「道足大人、十兵衛公子,還有上總
介殿下,不如這樣,您三位安心去三河,小的我自認有過幾次,分別跟著老太守
賴藝大人、和主公道三殿下籠城與協防的經驗,而且,小的的本家籍貫,原本就
是尾張,小的算是半拉尾張人,對尾張的情況也算是瞭解甚多;況且,小的跟那
古野城裡,三郎大人您的夫人濃夫人也是認識的,我也算是看著濃夫人長大的,
她也應該能信得過我。不如這回在志賀城這邊,就由我協防吧?」

  三郎是沒見過這傢伙,但一聽說這個人早在土岐賴藝在美濃國說得算的時候
就參與過防守的戰事,心裡倒是挺踏實。

  「十兵衛兄,此人值得信任麼?」三郎拉著光秀的護腕,小聲問了一句。

  「信得過。此人是乃是『八幡太郎』源義家的後人,劍道差了點,但是槍法
在吾美濃之地,能排得上前五的。上總介殿下放心吧。」

  而另一邊安藤守就也點了點頭:「也好,與三,差點忘了,咱們有你在啊!
此次前去三河,尾張絕對無虞!」

  「嗯……」三郎便也點了點頭,「那麼此次就有勞您了,與三大人!」

  「——哈啊!」

  這位「與三大人」,便是後來三郎麾下驍將森長可、和三郎身側最欣賞的且
長相俊美的神童近習森蘭丸的父親,森可成。

  定下了協防籠城之人,安藤守就又在自己的親兵裡挑選了一百個硬手亡命徒,
隨即跟著三郎從那古野城各處、各家那裡糾集的一千一百餘人,還有孫三郎信光
從守山城帶來的八九百人開拔,走向了熱田港。

  本以為登船渡水就好,可偏偏這個時候,天色瞬暗,狂風大作,眼看著湛藍
湛藍的海水,頃刻之間就變得一團烏黑,隨即烏雲密佈、驟雨傾盆,海面上一浪
卷積一浪,等排在岸上的時候,拍打得岸邊的岩石霹靂作響,一個浪頭撲過來,
近乎快要把岸邊那一排排木船掀翻。

  「這鬼天氣,這麼高的浪,咱們還能渡船麼……」十兵衛自詡也算是見識過
的,但是對於老天爺大自然的力量,縱使心氣高遠如他明智光秀,卻也不得不對
此產生敬畏。他看了一眼迅猛如群狼的海浪,又瞥了一眼三郎,似自言自語地說
道。

  「上總介殿下……這怎麼辦?」安藤守就則是直接對三郎勸諫道,「咱們還
是擇日再出發吧?這麼大的風,這大的浪花?咱們美濃子弟兵平時在長良川坐船,
都有暈水的啊!」

  除了安藤守就和十兵衛,織田信光和丹羽長秀等人,也走到了三郎面前來勸。

  再看三郎的臉上,比眼前的海水、天上的濃雲的顏色都黑,眉毛皺得比眼前
的急流巨浪都深。誰都不知道,此時三郎的腦子亂得很,腦子裡跟過南蠻景畫片
似的,從小到大享過的樂、受過的委屈,全都在腦子裡一幕幕地過著,然後思緒
又自然而然地到了此時此刻眼前這片海。

  (出發麼?不出發麼?)

  (如果不出發,按照先前知多郡傳來的訊息,水野信元大人肯定是撐不了多
久了……如果水野家覆滅或者投降,今川義元要吃掉的下一個肯定是我那古野!
要殺掉的肯定是我織田信長!)

  (那麼如果出發呢……我怕是要去餵了龍,到海底去見「二位尼」平時子夫
人跟安德帝陛下了……這難道是老天爺大人要滅亡我三郎信長麼?)

  (等下……二位尼跟安德天皇……壇之浦!)

  想到這兒,三郎騎在馬上的三郎,卻也像自言自語地說道:

  「當年攻打平家的時候,源義經公是否爺有過今天這般躊躇?」

  「嗯?上總介大人,您說什麼?」安藤守就晃了下神,沒聽清三郎的嘟囔。

  三郎在這會兒,卻突然很難看地笑了出來:「我是說,當年攻打壇之浦之前,
九郎判官源義經公,是否有過這樣的躊躇?當年再西國攻打平家的時候,在福島
之地,源義經公所率領的源氏軍勢也遇到了這樣的惡浪吧?當時梶原景時和北條
義時也都勸過源義經不要渡海——《吾妻鏡》的故事,想必諸位比我都熟悉吧?」

  「是。」「對,是的,我也記得有這麼個事……」

  眾人紛紛低頭應道。

  「那麼當時的源義經,是否退縮了?如果他退縮了,就不會有後來的壇之浦
之戰了,那麼平家不會被滅,二位尼夫人也不會抱著安德帝和天雲叢劍跳海,源
氏也自然不會再後來受封開府,鎌倉一朝自然也不會存在了!」

  旋即,三郎獨自下了馬,前去跟事先聯絡好的熱田港的漁家聊了一會兒,並
從懷裡掏出了一袋子金粒遞給了漁家,然後讓漁家們的女眷把自己的馬牽走,隨
後三郎跟著那名老漁夫上了最前頭的一艘晃得整個人都站不穩的木船;晃了好一
會兒,三郎咬著牙扶著船舷,隨後一腳在前一腳在後,踏著弓步站在船頭,回過
頭來對身後眾人大聲喊道:

  「願與吾信長同生共死者,皆隨我來!」

  (——這傢伙怕不是個瘋子!)

  騎在一匹白馬上的十兵衛正想著,卻沒想到緊接著就有人真的下馬,喚來了
不遠處的一個漁民,牽走了自己的馬、還給了一塊銀礦塊,隨即跑上三郎的那艘
船;

  在這個世代的男人就是這樣,尤其是這幫武士們,就怕被刺激——一來是氣
氛到了,眾將士都看三郎身為家督,居然敢第一個衝在前面,第一個上了船,而
且站立在驚濤駭浪之上的模樣甚是豪邁,大家大多數都被感染了,二來即便還有
害怕的、或者平時多少還有點看不上三郎的,卻也都生怕被人認為自己怕死,於
是,有一個跟著上船的就有第二個,有第二個就有第三個、第四個,很快,騎在
一匹棗紅馬上、就在十兵衛身邊的安藤守就也在自己身邊馬弁足輕的幫扶之下下
了馬,跟著上了三郎後面的另一艘船。

  眼看著所有人都上了船,就剩下十兵衛自己了,於是十兵衛也只好壯著膽子、
屏住一口氣,最後一個踩上了船板。

  「好樣的!那古野的、跟濃州的眾家兄弟!出發!」三郎笑著看向眾人,發
令道。

  ——結果就是上船後屏住的這一口氣,讓十兵衛在這此行中胃裡跟著巨浪翻
江倒海,幾乎是吐了一道。

  而這一行,因為全都是逆著風浪而行,讓三郎的部隊一直在海上飄了差不多
整整兩天。除了十兵衛,暈船的比比皆是,更有甚者,扒著船沿兒清空自己腸胃
的時候,一個不留神、再加上一個浪花把整艘船幾乎掀得跟海平面快要垂直,於
是就此墜海的人也不老少;而且這個時候還是冬天,雖然東海道比北陸的越前、
能登、越後,北海道的陸奧蝦夷之地暖和很多,但是海風依舊刺骨剜心,無論是
尾張的還是美濃計程車兵們,本來都有不少在隆冬臘月光著腿、光著腳的,經過海
風這麼一刮、海浪一拍、海水一浸,便也有不少軍卒凍傷的。

  但是,坐在首支船,一直雙手把著桅杆的三郎,卻似乎對此視而不見、聽而
不聞一樣,掛著一張鐵面,直勾勾地看著知多半島的方向。

  等到兩天後的那個下午,船隊才總算看到了知多半島小河城港的海岸。

  小河城港的守備軍卒看到了織田家的揚羽蝶紋同木瓜紋後,一個個全都感動
得痛哭流涕,隨即,水野家的家督水野信元便也是熱淚縱橫地親自前來迎接——
從年齡上講,水野信元大概也就比三郎年長個八歲而已,但是經過最近的戰事,
且主要是今川軍的逼近和圍困,水野信元剃了月代般頭的腦袋上剩下的頭髮,已
經幾乎全白了,人也根本睡不著覺,整張臉浮腫著、眼袋外凸著,看上去就像一
個快要去世的老頭一般。

  「您是……」

  「我就是上總介三郎。您肯定是水野『下野守藤七郎』殿下吧?您受苦了!」
在這之前,水野信元幾乎沒跟三郎見過面。

  「萬分感謝!再造之恩啊!上總介三郎殿下!我沒想到您真的能派兵過來啊!
再造之恩啊!」水野信元哭著攥住三郎的手,「我以為我被全天下拋棄了呢!沒
想到……萬分感謝!」

  「別這樣,藤七郎殿下,您先別急這說謝,今川軍還在呢!咱們走吧,我得
先看看……」

  隨後,三郎吩咐丹羽長秀和水野家家臣久松俊勝,帶著尾濃眾人在小河城附
近安頓下來,喝了熱乎湯、吃了熱乎飯,找了熱乎地方生火睡覺——而且三郎下
了軍令:所有人吃飽喝足之後必須睡覺,不睡覺抽鞭子,睡不著也得躺下閉眼休
息;一旁的十兵衛心說:這都不用下令,自己漱完了口之後,吃飯糰吃烤葛根、
喝熱鰹魚湯的時候,一口湯一口乾糧,得同時打個二十來個哈欠才能往下就。

  但是,卻沒想到十兵衛在躺下之後,觀察三郎的時候,卻發現這傢伙整個人
精神矍鑠得很。他跟水野信元兩個人雖說都不睡覺,就在小河城邊上搭個臺子鋪
上地圖商討軍事,但是很明顯,水野信元是被逼得、是精神壓力過大而睡不著,
而這大傻瓜三郎,反而是越聊軍事越興奮一樣,兩隻眼睛都放著光。

  十兵衛看著三郎癲狂地對著水野信元來回在地圖上指點著的模樣,看著看著,
他也就在火堆邊靠著城牆睡著了;等他睡醒,已經幾乎是半夜,一睜眼睛,卻看
見地圖旁邊除了信長和水野兩人外,還圍上了水野信元的弟弟水野「金吾藤治郎」
忠分,還有家臣久松俊勝、高木清秀、淺井道忠,那古野這邊的織田信光、丹羽
長秀、平手久秀,當然還有睡了一會兒便睡不著了的安藤守就。再一看周圍,大
部分的足輕們也都在吃飯糰、喝水喝湯、或是閒聊,也都不睡了,本來還有點困
的十兵衛見狀,自己也抻了個懶腰站起了身。

  等他走近織田、水野眾將旁邊,才發現,包括安藤守就在內的所有人,全都
皺著眉頭,在像看著一個怪物一樣地看著三郎。

  卻聽見水野信元頂著兩個黑眼圈,難以置信地對三郎問道:「……上總介殿
下,您確定……您要這麼做麼?」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恕我直言,藤七郎殿下,您這一個月來,不也是
沒別的辦法麼?」面對水野信元的不信,三郎的話,一時間充滿了冷酷。

  「好吧……在下無言以對。」

  且聽三郎又對眾將士說道:「諸位該幹什麼,現在沒有不清楚的了吧?都去
準備吧。」接著,三郎又看向了十兵衛,「哦,你醒了啊。」

  「哦,御免,對不住了,我睡太實了……」

  「無妨,十兵衛兄,你本來就是跟安藤伊賀守殿下是作為參讚來的,您二位
都不用列陣,就在本陣休息就好。」

  十兵衛有些羞赧地笑了笑,一轉頭,卻見安藤守就有些臉色不好看地嘆了口
氣。

  等包括三郎信長在內的眾人去為了作戰準備的時候,十兵衛也得空對安藤守
就問道:「怎麼了,道足殿下?剛才,三郎這小子說什麼了?」

  「唉……倒也不是他說什麼了……咱們美濃的這位女婿大人啊,腦子太過於
天馬行空了……」

  「啊?怎麼回事?」

  「反正……我也不多說了,我反正是沒見過準備這麼打仗的!反正村木砦的
位置距離小河城也不算遠,肉眼就能看見,待會兒你慢慢你看吧……」小河城東
北邊沒幾里就是緒川城,而西南邊也就十幾裡的地方,就是村木砦。

  「好吧……」

  等到了後半夜快到清晨的時候,三郎一聲令下,尾濃·水野聯軍便悄悄朝著
村木砦的方向進發,此刻徹底緩過神來的十兵衛也登上了小河城的瞭望大手櫓仔
細觀察著:

  只見三郎把整個差不多四千人不到的兵力分成了三股:孫三郎信光和其家臣
六鹿勘兵衛帶一路、水野金吾和高木清秀帶一隊,三郎自己則和丹羽長秀、平手
久秀帶一隊——剛開始十兵衛還以為,這是自己很熟悉的齋藤道三常用的「三才
陣」打法,便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結果,等到三股隊伍潛到了村木砦之下,十兵衛定睛一瞧,才發現這個
陣型問題大了去了!

  「噫!親母個龜孫!」十兵衛一著急,向來一口文雅京都話的他,也忍不住
罵了一句美濃髒話:「這大傻瓜是要弄啥咧!三路包抄哪有朝著城寨的木檔圍牆
包抄上去的啊?」

  ——孫三郎信光帶了差不多五百人,準備攻打的是村木砦的後面小搦門;水
野金吾也帶了差不多五百人,對標的是村木砦的前面大手門;而村木砦的兩邊,
北面是峭壁、南面則是挖了差不多一人半多高的空堀溝,堀溝上面則有松木料拼
成的厚木牆,牆上還有箭垛,但是剩下被三郎帶領指揮的三千人,全是衝著南面
去的!

  這種行為在任何人看來,都無異於帶著手下人集體自殺:首先城寨下面的堀
溝裡,肯定有不少的鐵蒺藜或者竹刺、木刺,基本上不會讓人好好地下去之後再
往上爬;而就算堀溝裡什麼都沒有,上面箭垛裡,也會射出來箭簇、甚至是鐵砲
的鉛彈,或者砸下來滾木擂石,捱上邊就夠人受的。

  「我說的就是麼……」安藤守就也咬著牙看著眼前的戰事,一時間他自己都
說不上來自己是生氣還是緊張,「這幫尾張人也是真是苦了他們了,攤上這麼一
個家主……這是純純送命去了!」

  安藤守就這邊話音剛落,不遠處,三郎一聲令下,在自己身後的水野軍就吹
起了海螺號。在螺號聲下,水野金吾和織田信光便同時開始攻打起村木砦的前後
門。

  ——而此刻,村木砦裡的松平忠廣與砦中的大給松平氏和今川氏的軍卒們,
其實還都在睡覺。

  然而這幫人也都是打仗打習慣了,日常枕戈待旦,聽到說砦子前後門被人夾
擊,松平忠廣倒是並沒慌亂,直接組織起城內的三千名士兵開始反擊,並且還讓
人放了煙火,對附近寺本城和重原城發起了訊號求援。

  但三郎算準地方就在這:無論是寺本城還是重原城,雖然在地圖上看起來距
離村木砦挺近,但是中間有不少沼澤地和山地,平常一兩個人過路還好說,如果
是成建制的部隊想要透過是非常困難的,只能從旁邊繞路,這樣一來,無論從哪
個城前來支援,行軍都差不多得用上大半天時間;而三郎就瞅準了這個時候,直
接下令,開始攻打南面的空堀跟圍牆。

  於是,站在小河城裡的十兵衛,眼見著三郎身後的軍卒,如同在年糕湯裡下
面片一樣地,前赴後繼跳入空堀裡,但隨後又被下面的硬刺之類的東西,扎得手
臂腿腳上、甚至臉上都是血地痛苦地爬了回來。

  而這個時候已經是早間,日出東方,撥雲見日。

  且就在這時候,十兵衛突然看到三郎那邊的位置,被初日的陽光晃得鋥亮——
卻見一身黑甲的織田信長,抽出了自己的那把長刀「壓切」。

  大老遠地,卻也不知道三郎對著那群剛爬回來的軍卒們說了什麼,於是一幫
軍卒只能繼續重新往堀裡跳,結果不少人一下去,就再沒上來;還有兩三個即便
聽了三郎的話,也硬要往回爬,但見三郎直接對著那幾個人舉刀便砍,其中一個
直接被砍斷了手臂,一個骨碌,直接重新滾下了堀溝,另外兩個,一個被三郎砍
得身首異處,另一個被刺透了後背,也被三郎連踹帶踢地弄進了堀裡……

  甭說十兵衛,就算是有過二十來年征戰經歷的安藤守就,看到這一幕後,心
裡也直發毛……

  卻見三郎站在一抹從烏雲縫隙裡傾瀉而下的陽光之中,舉著那把沾滿了自己
人鮮血的鋼刀,看著身後所有人,說了一番話——十兵衛多少會一些唇語,大老
遠瞧著,十兵衛也算連看帶猜,探曉到三郎的話:

  「諸位,別怪我三郎無情!若有人膽敢後退一步,先問問我的這把『壓切』
同不同意!剛才我殺掉的那三個,有兩個都是我從小到大、在勝幡城下、津島湊
內跟我一起長大的兄弟!但是我不得不這樣做!咱們身後的這座砦,咱們必須要
拔!如果不打下來,那麼早晚有天,今川義元的大軍將會踏進咱們尾張的土地!
駿遠三的虎狼們,將會搶奪你們的農田、打砸你們的房屋家產,屠殺你們的兄弟
父子,姦汙你們的妻女姊妹——甚至這裡面如果有知多郡的兄弟,你們可以跟周
圍的尾張弟兄們說說,你們現在是不是已經遭遇到這樣的痛苦了呢?這條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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