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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6-04
門簾落下,隔絕了裡面的淚水、自責與沉重的餘悸。
風雪撲在賈璉臉上,帶著刺骨的寒意。
一場探視,竟演變成如此驚心動魄的風波。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彷彿還能感受到那通靈寶玉冰涼的觸感。
寶玉的赤誠與脆弱,黛玉的敏感與情深,寶釵的端莊與明理,在這場突如其
來的風暴中,以一種震撼的方式,刻入了他的認知。
這看似繁花似錦的賈府,內裡竟是如此牽一髮而動全身。
平兒默默跟上,始終垂著眼,只是在經過賈璉身邊時,用極低的聲音快速說
了一句:「二爺,仔細腳下。」
那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心。
賈璉由平兒攙扶著回到東跨院上房,只覺得渾身骨頭都像散了架,病後強行
支撐的精力消耗殆盡。
他剛在暖炕上歪下,平兒端來一碗熱騰騰的參湯,他勉強喝了幾口,那暖意
還未及化開四肢的寒氣,外間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丫鬟帶著驚慌的通傳:
「二爺!老太太屋裡的鴛鴦姐姐來了!說老太太立時三刻請您過去榮慶堂!」
賈璉心頭猛地一沉!這麼快?!寶玉那邊到底還是沒壓住!他強撐著坐起身,
平兒連忙替他整理略顯凌亂的衣襟,臉上也帶著憂色:「二爺…」
「無妨。」賈璉低聲安撫,深吸一口氣,掀簾走出內室。
鴛鴦果然站在外間,但她的神情卻與平日奉召傳話時不同。
那張素來沉穩端方的臉上,此刻佈滿了真切的焦慮和凝重,甚至還有一絲
…不易察覺的慌亂。
她並未如往常般站在堂中等候,而是在門邊來回踱了小半步,一見賈璉出來,
眼中急切之色更濃,也顧不得平兒還在場,急步上前,聲音壓得極低,語速卻飛
快。
「璉二爺!快!老太太震怒!寶二爺在怡紅院又鬧著要砸玉了!襲人麝月拼
死攔著,訊息已經傳到老太太跟前!太太哭得不成樣子,老太太拍著桌子命您即
刻過去回話!」她一口氣說完,氣息都有些急促。
賈璉心頭瞭然,果然如此!寶玉那驚魂未定的狀態,回到怡紅院被追問,情
緒再次崩潰是必然。
他沉聲道:「我知道了。這就過去。」
然而,鴛鴦卻沒有立刻帶路的意思。
她飛快地瞥了一眼旁邊的平兒,平兒何等機敏,立刻會意,低聲道:「奴婢
去給二爺拿件厚斗篷。」說罷便轉身進了裡間。
外間只剩下賈璉與鴛鴦二人。
鴛鴦這才上前一步,幾乎捱到了賈璉身側。
一股淡淡的、清雅的冷梅薰香氣息,比在病榻前探視時更清晰地縈繞在賈璉
鼻端。
她仰起臉,那雙總是沉靜如水的眸子裡,此刻盛滿了毫不掩飾的擔憂和急切,
聲音壓得極低,幾乎如同耳語,帶著一絲只有兩人能懂的懇切:「二爺!您聽我
說!」
她飛快地掃了一眼門口,確保無人,「寶二爺的事,怕是與…與碧紗櫥那邊
脫不開干係!襲人剛才在老太太跟前回話,雖沒明說,但話裡話外都透著是林姑
娘說了什麼,才引得寶二爺如此!老太太正在氣頭上,太太更是…您待會兒回話,
千萬要慎之又慎!萬不可…萬不可再像從前那般…」
她的話在這裡頓住,似乎覺得後面的話不妥,但眼神里的關切和提醒卻明明
白白——她怕賈璉像從前一樣,在長輩盛怒下慌了手腳,或是言語輕浮推卸責任。
賈璉低頭,看著鴛鴦近在咫尺的臉。
她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鼻尖也微微泛紅,顯然是跑著來的,又急又憂。
那雙清亮的眼睛裡,除了對事態的焦慮,還有一種…他許久未曾在她眼中見
過的、帶著溫度的真切關懷。
這關懷,不再是因他是「璉二爺」的身份,而更像是對他「這個人」的擔憂。
他想起原身記憶裡,早年鴛鴦也曾對他有過幾分少女的仰慕,只是後來他越
發荒唐不堪,那份情愫便漸漸淡了,只剩下主僕間的客氣與疏離。
如今,自己病後醒來,行事說話判若兩人,這份被冰封的關切,似乎又悄然
復甦了?
這份認知讓賈璉心中微動,也感到一絲沉甸甸的責任。
他迎著鴛鴦焦灼的目光,鄭重地點了點頭,聲音同樣壓得極低,卻帶著一種
令人安心的沉穩:「放心,鴛鴦姐姐。
我省得輕重。
老太太跟前,我自有分寸。
今日之事…」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看著鴛鴦,「是誰在老太太跟前說得最
多?太太?還是…」
鴛鴦立刻會意,飛快地低語:「是襲人!她雖沒明指林姑娘,但句句都在往
那邊引!鳳二奶奶也在旁幫著腔,說寶兄弟最是聽林妹妹的話…」
她點到即止,但資訊已足夠清晰——矛頭隱隱指向了黛玉!
而鳳姐,顯然在推波助瀾!
賈璉眼神一凝,心中瞭然。
他再次對鴛鴦點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激:「多謝你,鴛鴦姐
姐。」這句道謝,真誠而鄭重。
空氣中,那股清雅的冷梅薰香似乎更加濃郁了幾分,混合著賈璉身上因病後
初愈而帶著的淡淡藥氣,在寂靜的屋子裡,形成一種奇異而私密的氛圍。
賈璉的目光,從方才的銳利和感激,漸漸染上了一絲平日裡不輕易流露的深
沉和溫柔。
他看著鴛鴦因急切而微微泛紅的臉頰,和那雙因擔憂而水光盈盈的眸子,心
中那根柔軟的弦,被輕輕撥動了一下。
他往前又踏了半步,與鴛鴦之間的距離更近了些,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鴛鴦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身後便是門板,已無路可退。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賈璉身上傳來的溫熱氣息,和那股令人心安的沉穩,讓她
因焦急而有些紊亂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又加快了幾分,卻是因為另一種不同的情
緒。
「鴛鴦姐姐…」賈璉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刻意的沙啞和磁性,如同情
人間的耳語,溫柔地拂過她的耳畔。
「你這般為我奔走籌謀,這份情意,璉兒銘記在心。」
他的目光溫和而專注,帶著毫不掩飾的真誠,一寸寸地在鴛鴦精緻的五官上
逡巡,最後落在了她那因緊張而微微抿起的菱唇上。
那唇瓣飽滿而紅潤,如同清晨帶著露珠的櫻桃,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鴛鴦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親近姿態和溫柔的言語弄得心慌意亂。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賈璉。
從前的璉二爺雖然也曾有過片刻的溫存,但大多帶著幾分輕浮和不經意。
而眼前的賈璉,眼神深邃如潭,彷彿能看透她的內心,那話語裡的鄭重和感
激,更是讓她臉頰發燙,心如小鹿亂撞。
「二爺…您…您客氣了…奴婢…奴婢只是…只是儘自己本分…」
鴛鴦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眼神也開始有些閃躲,不敢與他對視,
長長的睫毛如同受驚的蝶翼般輕輕扇動。
她心中那份被冰封許久的、對賈璉的少女情愫,在這一刻,如同被春風吹拂
的冰面,漸漸消融,露出了底下那汪清澈而溫暖的春水。
她能感覺到,自己對這個「脫胎換骨」的璉二爺,似乎又重新燃起了一絲異
樣的情愫,那是一種混合著敬佩、好奇、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期盼。
賈璉看著她這副又羞又窘、卻又帶著幾分無法掩飾的關切的模樣,心中那股
暖流更加洶湧。
他知道,鴛鴦對他並非全無情意,只是礙於身份和禮教,以及他從前的荒唐,
才將這份情意深深埋藏。
今日,他想輕輕拂去那層塵埃,讓她感受到自己改變的決心和真摯的情感。
「本分?」賈璉輕笑一聲,那笑聲低沉而溫暖,帶著一絲令人心安的力量。
他伸出手,動作輕柔卻不容置疑地握住了鴛鴦微涼的手。
鴛鴦的手指纖細修長,肌膚細膩光滑,觸手微涼,讓他心中生出一股想要將
這隻手捂暖的衝動。
「姐姐為我做的,早已超出了本分。」
他的拇指在鴛鴦的手背上輕輕摩挲著,那溫柔的觸感讓鴛鴦渾身一顫,呼吸
也變得有些急促起來,一股暖流從兩人相握的手掌處,緩緩流遍全身。
「姐姐心裡…是不是也為我這個不成器的璉二爺,擔了不少心呢?」賈璉的
聲音如同醇厚的酒釀,帶著一絲醉人的溫柔,在鴛鴦耳邊低低迴響。
鴛鴦的臉頰瞬間紅得像天邊的晚霞,連耳根都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緋色。
她想將手抽回,但賈璉的力道雖然溫柔,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二爺!請您…請您…老太太還等著…」
鴛鴦的聲音帶著一絲慌亂和羞怯,眼神也四下躲閃,卻始終不敢與賈璉那雙
飽含深情的眼眸對視。
賈璉看著她這副模樣,非但沒有鬆手,反而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他低下頭,臉頰幾乎貼上了鴛鴦的鬢角,深深吸了一口她髮間傳來的淡淡幽
香,那股清雅的冷梅香,讓他心神俱醉。
「我知道老太太等著。」他輕聲回應,語氣中帶著一絲令人安心的沉穩。
「但在去之前,我想讓姐姐知道,從今往後,我賈璉,定不會再讓你這般為
我擔驚受怕。」
說著,他的另一隻手也不由自主地抬了起來,輕輕攬住了鴛鴦纖細的腰肢,
將她更近地帶向自己。
鴛鴦的腰很軟,隔著幾層衣物,他也能感受到那令人心動的弧度和柔韌。
「唔…」
鴛鴦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弄得渾身一僵,口中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呼,
身體下意識地想要掙脫。
但當她接觸到賈璉那雙充滿真誠和溫柔的眼眸時,那掙扎的力道卻漸漸消散
了。
她的雙手,也不知何時,輕輕地搭在了賈璉的胸膛上。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那強勁有力的心跳,和那透過衣料傳來的灼熱溫
度,讓她感到一陣莫名的安心和悸動。
「鴛鴦…我的好姐姐…」賈璉的聲音變得更加溫柔,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深
情。
「這些年,委屈你了。」
他的臉越湊越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鴛鴦敏感的唇瓣上,帶著一絲淡淡的藥
香和清冽的梅香。
鴛鴦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腦中一片空白。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這不合規矩,若是被人瞧見了,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她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抗拒賈璉此刻的溫柔和深情。
這個曾經讓她失望透頂的男人,如今卻散發著一種令人沉醉的魅力,讓她不
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想要沉淪在這片刻的溫情之中。
就在她心神恍惚之際,賈璉的唇,已經輕輕地印上了她那微微顫抖的菱唇。
那是一個帶著一絲試探,充滿了珍惜和溫柔的吻。
鴛鴦的身體猛地一顫,如同被電流擊中一般,卻又帶著一絲預料之中的甜蜜。
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雙手也不由自主地抓緊了賈
璉胸前的衣衫。
賈璉的舌尖溫柔地描摹著她的唇形,然後輕輕撬開她緊閉的牙關,探了進去,
與她的小舌溫柔地糾纏在一起,交換著彼此的氣息和情感。
「唔……嗯……」
鴛鴦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身體也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深吻而漸漸軟
了下來,無力地靠在賈璉的懷裡,任由他引導著這場溫柔的探索。
她能感覺到,自己心中那道堅守多年的防線,正在一點一點地消融,化作一
汪春水,將他溫柔地包裹。
賈璉一邊溫柔地吻著她,一邊感受著她身體的柔軟和芬芳,心中充滿了前所
未有的滿足和珍惜。
他知道,這個吻,不僅僅是慾望的宣洩,更是兩顆心的靠近。
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她因緊張而微微顫抖的身體。
許久,兩人才戀戀不捨地分開。
鴛鴦的臉頰緋紅,眼含春水,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卻不再像先前那般慌亂,
反而帶著一絲雨後初晴的嬌羞和寧靜。
賈璉看著她這副嬌羞可人的模樣,心中更是喜愛和憐惜。
他伸出手指,輕輕拭去她眼角因激動而滲出的一點淚光。
「姐姐這胭脂…真甜。」
他低聲說道,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目光中充滿了愛戀和珍惜。
鴛鴦被他這句話說得更是羞紅了臉,輕輕捶了他一下,嗔道:「二爺又取笑
奴婢。」
那聲音嬌媚婉轉,帶著一絲小女兒的嬌態,和平日裡那個端莊沉穩的鴛鴦判
若兩人。
就在這時,裡間的門簾一挑,平兒拿著一件玄狐皮的斗篷走了出來。
「二爺,斗篷拿來了。」平兒的聲音打破了外間的寧靜。
她一出來,便感覺到屋子裡的氣氛似乎和她進去前有些不太一樣,鴛鴦姐姐
的臉紅得有些不尋常,二爺的眼神也格外溫柔。
但她並未多想,只當是兩人商議事情的結果。
鴛鴦見到平兒出來,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連忙後退一步,與賈璉拉開些距離,
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和鬢髮,試圖掩飾方才的失態。
賈璉則坦然地接過平兒遞來的斗篷,對鴛鴦溫和一笑:「我們走吧,莫讓老
太太久等了。」
賈璉披上斗篷,在鴛鴦的引路和平兒的陪同下,再次踏入風雪,走向那山雨
欲來的榮慶堂。
有了鴛鴦的通風報信和關鍵提醒,他心中那根弦繃得更緊,卻也多了幾分應
對的底氣。
他知道,即將面對的,不僅是一場關於寶玉的質詢,更可能是一場針對黛玉
的、隱形的風暴。
而他,必須成為那道屏障。
榮慶堂內氣氛凝重得如同冰封。
賈璉一踏入,便感受到那幾乎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賈母面沉似水,端坐榻上,手中佛珠捏得死緊。
王夫人哭得眼睛紅腫,邢夫人面無表情,王熙鳳侍立一旁,眼神銳利如鷹。
襲人、麝月跪在堂下,瑟瑟發抖。
「跪下!」賈母的聲音如同寒冰裂帛,直刺賈璉。
賈璉依言跪倒,姿態恭謹,背脊卻挺得筆直。
「說!」賈母目光如炬,直射賈璉。
「今日在碧紗櫥,你與寶玉、林丫頭,還有那薛家丫頭,到底發生了什麼?!
寶玉為何會魔怔至此,竟敢摔他那命根子?!你給我一字一句,從實道來!若有
半字虛掩,我定不饒你!」雷霆之怒,籠罩了整個榮慶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賈璉身上。
平兒在門邊垂手侍立,心提到了嗓子眼。
鴛鴦侍立在賈母身側不遠,低垂著眼簾,指尖卻微微蜷縮在袖中。
賈璉深吸一口氣,迎著賈母凌厲的目光,開始了他的陳述。
一場關乎黛玉處境和他自身立足點的危機應對,就此展開。
第四章 舌戰與暗手(微肉)
榮慶堂內,落針可聞。
賈母的怒氣壓得人喘不過氣。
賈璉跪在冰冷的地磚上,背脊卻挺得筆直,迎著那雷霆般的目光,緩緩開口,
聲音帶著病後的沙啞,卻異常清晰沉穩:「回稟老祖宗,今日之事,孫兒不敢有
半字虛言。」
他略一停頓,組織著語言,「孫兒奉老祖宗慈命,前往碧紗櫥探視林妹妹病
情。
恰逢薛家表妹寶釵也去探望,送了人參燕窩。
林妹妹咳疾反覆,精神短少,言語間因病中心緒不寧,與寶兄弟略有些…口
角誤會。」
他刻意用了「口角誤會」這個模糊但相對中性的詞,將黛玉那句帶刺的話輕
描淡寫地帶過。
「寶兄弟待林妹妹一片赤誠,見妹妹病容憔悴,又聞言語誤會,一時情急憂
心如焚,竟致…竟致心神恍惚,舉止失措!」
賈璉的聲音陡然加重,帶著痛心和強調,「此乃孫兒親眼所見!寶兄弟絕非
有意輕慢靈物,實是憂思過甚,如同魔怔!幸得孫兒當時在場,拼著病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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