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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6-27
彷彿殺他也嫌髒手。
陳卓望著空無一人的河谷出口,第一次真切體會到這片天地的寥廓與自身的
渺小。
……
山崖之上,枯樹枝杈間,赤足的阿妍靜靜地坐著。
她饒有興致地看完了下方這出短暫卻充滿戲劇性的強弱逆轉大戲。
「嘖,真是有意思。」
阿妍自言自語,那雙映著紅蝶的眸子裡閃爍著好奇與玩味的光芒。
「明明只有通玄境上品的修為波動,根基似乎還受損嚴重……卻能如此輕易
地壓制住了明顯道心不穩、修為虛浮的通玄境中期……」
「就算對手狀態不佳,這份對劍意的精妙掌控力,也確實有點門道了。」
她輕輕晃動著腳踝,鈴鐺無聲。
「不過更奇怪的是,她居然放過了陳卓?是覺得他太弱,不值得殺?還是另
有隱情?」
阿妍歪著頭,似乎對這個紅衣女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難以預測的變數,總是最能引起她的注意。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那紅衣女子儘管展現了驚人的劍意控制,但其真實的能
量波動,確實只在通玄境上品,甚至比尋常更顯虛弱,彷彿內裡早已千瘡百孔,
全憑一股意志與精妙技巧支撐。
「一個受了重傷,卻依然能爆發出如此威力的『偽』高手嗎?真想拆開來看
看呢……」
阿妍嘴角微揚,笑得既天真又殘忍。
倏地!
下方那道紅影猛地抬頭,冰冷銳利的目光如實質般穿透虛空,瞬間釘死阿妍
藏身的位置!
好敏銳的感知!
阿妍眼中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紅衣女子身形驟動,幾個迅捷起落,如一道撕裂逆風的紅線,瞬間出現在枯
樹前方的空地!
暗紅劍柄已被她死死攥住,渾身凜冽殺氣如劍出鞘!
葉紅玲沒有半句廢話。
「鏘——!」
長劍出鞘!霜寒般的劍光亮起!
她沒有絲毫保留,直接動用了她目前所能催發的、最強的一式劍招!
劍意凝聚,化作一道凝練至極、彷彿能斬斷虛空的森白劍氣,帶著一往無前
的決絕,朝著樹上的阿妍暴斬而去!
這一劍,是她如今狀態下拼盡全力的搏殺之劍!
面對這凝聚了葉紅玲所有力量和無匹劍意的一擊,阿妍卻連姿勢都沒有變。
她依舊懶洋洋地坐在樹枝上,晃盪著小腳丫,甚至還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姐姐,你好凶哦。」
她輕聲抱怨了一句,聲音如同撒嬌般軟糯。
然後,她只是隨意地抬起了右手,伸出了一根白皙纖細、如同春蔥般的食指。
對著那道足以讓通玄境巔峰的修士都感到棘手的恐怖劍氣輕輕一點。
「叮……」
一聲極其清脆、如同水珠滴落玉盤般的輕響,突兀地在空中響起。
彷彿有什麼無形的音波屏障,在她的指尖前方瞬間凝聚。
那道凌厲無匹、眼看就要將整棵枯樹連同樹上的阿妍一起斬成兩段的森白劍
氣,在接觸到那無形音波屏障的瞬間,竟然如同撞上了最堅韌的壁壘,微微一滯。
「啵!」
一聲輕響,彷彿氣泡破滅。
葉紅玲持劍的右手猛地一顫,瞳孔驟然收縮。
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那無堅不摧、鋒銳無匹的劍氣,並非是被更強的力量
正面擊潰或格擋,而是被那看似無害的音波以一種匪夷所思的、如同抽絲剝繭般
的方式徹底中和、消弭於無形。
她心中警鈴大作,立刻意識到眼前這個看似無害的赤足少女,其真實實力和
詭異程度,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
這絕非她現在狀態所能匹敵!
然而,未等葉紅玲做出下一步反應,樹上的阿妍卻彷彿對剛才那石破天驚的
一擊毫不在意,甚至覺得有些無趣。
她只是先好奇的輕「咦」了一聲,但很快又失去了興趣,歪著頭打量了葉紅
玲一眼。
「原來就這點本事?」
少女的聲音輕飄飄傳入耳中,帶著一絲天真的殘忍。
似覺無聊,阿妍甚至懶得向葉紅玲投去一瞥,只是小貓似的伸了個懶腰。
「算了,沒意思,不跟你玩了。」
眨眼間,少女便徹底消失在了原地,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只留下葉紅玲僵立在原地。
以及一陣若有若無、彷彿來自遙遠夢境的清脆鈴鐺聲響。
「叮鈴……」
……
北羌,王庭議事大帳。
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幾位鬚髮賁張、身形剽悍的北羌部族首領臉色鐵青,狠狠地拍著面前的矮几,
唾沫橫飛地咒罵著。
哈丹也在其中,他猛地一拍大腿,粗聲道:「那些南朝懦夫,只敢趁著夜色
偷襲!算什麼好漢!若是真刀真槍,黑狼部的勇士豈會敗得如此窩囊!」
「奇恥大辱!簡直是奇恥大辱!」
「黑狼部就這麼沒了?!連個像樣的抵抗都沒有?!」
「那些南朝來的縮頭烏龜,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陰險狡詐了?!」
「定是那個什麼狗屁郡主搞的鬼!一個娘們,竟然敢如此戲耍我等!」
坐在主位附近的厲寒川,臉色同樣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手中把玩著一柄寒
光閃閃的匕首,眼神如同毒蛇般冰冷。
景國那次精準狠辣的突襲,不僅讓北羌顏面掃地,也讓他這位前來助陣的羅
浮劍派高徒臉上無光。
尤其是想到那個可能隱藏在幕後、運籌帷幄的永明郡主,他心中那股因為嫉
妒和被輕視而產生的邪火就蹭蹭往上冒。
「夠了!」
厲寒川猛地將匕首插在面前的矮几上,發出「咄」的一聲悶響,打斷了首領
們的咒罵。
他冷冷地掃視眾人,語氣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傲慢和不耐煩,「現在在這裡
互相抱怨有什麼用?事實就是,我們被南朝人擺了一道!那個永明郡主,確實有
幾分小聰明,手段也夠毒辣!」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的光芒:「不過,這也好。至少讓我們知道了,
這次南朝來的,並非只有一群廢物。這樣接下來的遊戲,才更有意思,不是嗎?」
一位年長的北羌首領皺眉道:「厲少俠此話何意?難道我們還要繼續派人去
騷擾?只怕……」
「騷擾?」
厲寒川嗤笑一聲,語氣充滿了不屑,「那種小打小鬧的把戲,已經沒用了。
不僅討不到便宜,反而容易被對方抓住機會,像打狗一樣一個個敲掉!」
他站起身,踱了兩步,臉上露出一抹充滿了算計和惡意的笑容:「既然對方
喜歡玩『智謀』,那我們就跟他們玩點更『直接』的!」
「我們要讓他們知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徒勞!」
「傳我的話,」
厲寒川說道:「以我羅浮劍派和北羌諸部的名義,正式向景國泉關守軍下戰
書!」
「戰書?」眾首領皆是一愣。
「沒錯!」
厲寒川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就說,為了避免生靈塗炭,體現雙方的誠
意,我們提議,以擂臺比武的方式,來解決此次邊境爭端!」
「雙方各派出年輕一代的頂尖高手,進行一場『點睛奪旗戰』!勝者,得其
所求;敗者,俯首認輸!」
哈丹聞言,眼睛一亮,咧嘴道:「擂臺比武?這倒有點意思!總好過跟縮頭
烏龜玩捉迷藏!」
厲寒川看著眾首領臉上那將信將疑的神色,冷笑道:「怎麼?怕了?別忘了,
我們這邊,有我厲寒川,還有……」
他似乎想提葉紅玲,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是傲然道:
「有我羅浮劍派在此!南朝那些溫室裡的花朵,就算出了幾個所謂的天才,
難道還能是我等的對手?!」
「至於賭注嘛……」
他的笑容變得更加陰險,「如果他們輸了,不僅要將黑狼部的損失加倍奉還,
還要將關外那片水草最豐美的月牙灣草場割讓給我們!」
聽到「月牙灣」三字,哈丹等一眾北羌漢子的呼吸都粗重了幾分,那可是他
們祖輩都惦記的肥美之地。
「從此,我北羌的牛羊,便可在那片土地上自由馳騁!」
哈丹性子直,忍不住先問道:「厲少俠,要是各打贏一場呢?那怎麼算?」
巴圖長老也緊接著謹慎地追問,顯然對這種方式心存疑慮:「是啊,厲少俠,
若是我們輸了,或是……平局呢?」
厲寒川眉頭一挑,彷彿聽到了極其可笑的問題,不耐煩地打斷道:「輸?平
局?」
他哼了一聲,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輕蔑與自信,「巴圖長老未免太過杞人憂天!
此戰,我方必是兩戰全勝!何來輸與平局之說?」
他頓了頓,似乎是為了快點敲定此事,顯得有些大度地揮了揮手:
「當然,若真出現那種……微乎其微的可能,比如各勝一場,不過是平局收
場,算不得我北羌勝出,那月牙灣自然還是他們的!但這可能嗎?!」
他再次環視眾人,語氣斬釘截鐵,「此戰,只勝不敗!只可能是我們贏下所
有!無需多慮其他!」
厲寒川的狂傲與自信感染了在場的大部分北羌首領。
他們想到羅浮劍派的威名,想到厲寒川和那位更可怕的葉紅玲的實力,心中
的疑慮漸漸被貪婪和復仇的渴望所取代。
巴圖長老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在厲寒川冰冷的目光下,將擔憂嚥了回去。
一場針對景國、也針對凌楚妃和陳卓的陽謀,就此成型。
……
泉關,景國中軍大帳。
當北羌派使者送來那份措辭「冠冕堂皇」、實則充滿了挑釁意味的「擂臺比
武」戰書時,整個大帳內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擂臺比武?!兩場定勝負?!」
副將張奎第一個跳了起來,銅鈴般的眼睛瞪得滾圓,「這幫北羌蠻子和羅浮
劍派的雜碎,打了敗仗不敢承認,居然想出這種鬼主意?!」
李參軍的臉色也極其難看:「將軍,郡主,陳院長……這分明是陽謀!他們
知道我軍兵力不足,不願輕易開啟大戰,又在我等剛剛取得一場小勝、士氣稍振
之時提出比武,分明是想逼我們就範!」
「更何況,戰書言明,須得兩場全勝方能算贏,若是各勝一場,賭注便作廢,
我等雖未輸,卻也白白應戰,徒耗心神,對方卻無損失!此計不可謂不毒!」
鐵壁門的王長老也沉聲道:「而且,指明要年輕一代出戰,羅浮劍派年輕一
輩高手眾多,葉紅玲、厲寒川之名更是早已傳遍北境,其實力恐怕皆在通玄境上
品!」
「我景國年輕一輩中,能與之抗衡者……」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看向了陳卓和凌楚妃,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但意思不言
而喻。
肖勁東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臉上充滿了憤怒和憋
屈:
「欺人太甚!真當我肖勁東帳下無人嗎?!老子親自上場,會會他們那些所
謂的高手!」
他雖然知道自己可能不符合年輕一代的條件,但此刻也是怒火攻心。
「將軍息怒!」
李參軍連忙勸阻,「對方指明要年輕一代,將軍您若出戰,豈不正中他們下
懷?屆時他們必會以此為藉口,說我大景以大欺小,言而無信,反而失了道義!」
「難道就真的派陳院長和郡主殿下上去?」
張奎急道,「他們二位雖然天縱奇才,可畢竟境界上……」
大帳內再次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明白,這是一個兩難的抉擇。
答應,風險極大。
陳卓和凌楚妃雖然都是通玄境中期,且都有越級戰鬥的實力,但面對羅浮劍
派成名已久的通玄境上品天才,勝負難料。
「尤其還需要兩場全勝才能算徹底贏得這場賭約,不僅守住月牙灣,更能極
大打擊北羌氣焰。」
「一旦輸了任何一場,即便最終戰平,也意味著景國顏面掃地,士氣受挫,
無法達成賭約目標;若是兩場皆負,那割地賠款、威信盡失的後果更是無法承受!」
不答應,後果更嚴重。
不僅顯得怯懦畏戰,之前好不容易打出來的氣勢將蕩然無存,更可能徹底激
怒北羌和羅浮劍派,直接引爆一場景國目前難以承受的大規模戰爭!
這完全是一個騎虎難下的局面!
肖勁東的目光在陳卓和凌楚妃臉上來回掃視,最終落在了凌楚妃身上,艱澀
的問道:
「郡主殿下……此事……您看……?」
他知道,最終的決定權,恐怕還是落在這位身份尊貴的郡主身上,或許還需
要請示天都?
凌楚妃神色平靜,聽完所有討論,目光掃過一旁沉默的陳卓。
他的臉色蒼白,氣息還因昨夜的遭遇而虛浮。
就在凌楚妃將要開口之時,陳卓微不可查地抬了一下眼簾,空洞的目光與她
的短暫相接。
只一瞬,她卻讀懂了他眼神中的警告、擔憂,以及對危險的極力暗示。
對方的實力,遠超他們此前的預估!
昨夜陳卓斷後,恐怕比她設想的更加兇險。
那個羅浮劍派的高手,絕非通玄境上品那麼簡單。
他在阻止她冒險。
退縮嗎?空等不知何時到來的援軍?
凌楚妃沉吟片刻,目光從陳卓臉上移開,重新看向肖勁東和帳內眾人,卻是
再無一絲猶豫。
片刻沉默後,她聲音不高,卻異常堅定:
「肖將軍,這戰書我們接了。」
戰書約定,七日之後,於兩國交界之斷風山下,設擂對決。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