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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9-15
第四二八章.虛無縹緲的機緣
以鷹首獸人的見識，自然知道這種現象有多違背常理。天煞的修為高絕，像他這層次的高手，要傷成這樣已很不可思議，而這麼重的傷，想痊癒只會更難，卻忽然就好轉，這是用了什麼靈丹妙藥？
難道……那個小妞，居然是什麼人形仙丹不成？
鷹首獸人想不明白，甚至看得凸了眼，卻隨即反應過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更露出狂喜之色，嚷道：“上師，你痊癒了！”
“哈，哈哈哈！”
法駕中，雄渾笑聲響起，充滿喜意，隨即轉為低語：“踏破鐵鞋無覓處，想不到，虛無縹緲的機緣，竟然應在此處……”
鷹首獸人不明究竟，卻知那個美貌小妞對上師肯定極為重要，連忙請命道：“上師在此稍後，我去把那個女的抓來。”
車駕之中，忽然沉默，天煞收回手，思忖之後才道：“先不急，那個女子的樣貌，現在只有你知，你若是死了……”
鷹首獸人醒悟，尷尬笑道：“我這就去找畫師，將那女子形象繪出，交給上師。”
天煞沒有再言語，看著鷹首獸人振翅離開，才悄然盤算。
……這回沒能取回傳承物，也沒能親手斃殺狼王，卻不算白來一遭。
……活佛與我尋覓多年而未得的東西，有著落了……天註定我極樂佛宗當興啊……
冬城山之戰，令整個天洲氣氛緊繃，戰雲密佈，天龍八旗、太乙真宗，江湖各家各派，都在這天晚上做著應變準備。
一份朝廷文告，雖然還未正式發出，但已經定稿，甚至早就呈到了那些訊息靈通的高層人士案頭，立時掀起大騷動。
舊黨中的大人物，八旗裡的主事者，都急忙發力運作，想把這份公告攔下來，而秉承上命的新黨，則要保證其發出，並按預計的一般起到作用。
兩邊相互角力，勝負將要在天明前分出。深更半夜的京城，表面看起來依然平和，暗中卻已硝煙遍佈，甚至可能一個不小心，就變成一場真刀真槍的動亂。
然而，也有些地方，任憑外頭烽火漫天，也渾然不受影響的。
“這首，不行！”
“這首不錯，評為甲等，歸入檔案。”
皇廷樂府，與其他衙門一樣，依然燈火不熄，卻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這裡是管理宮廷樂官的行政單位，也執掌相關制度與部分祭祀之權，權未必重，卻絕對位高與風光。
為了網羅天下人才，樂府每年都會舉行金曲祭，收集當年新出的樂曲，並從中評選出最佳樂曲，拔擢優秀的音樂人，成為宮廷樂官。
這本是前朝定下的傳統，最初的時候，本不是多受矚目的比賽，但因為擁有公權力威信與堪稱天量的資源，漸漸成為業界的重心。地方上的名家新星，都以能登上榜單為榮，各地百姓也習慣追捧登榜的名作。
八旗入關之後，焚書坑儒，打壓學術，鼓勵樂曲，讓音樂人的地位不斷上升，在天下人眼裡，這不單是娛樂消遣，而是國之大事。
久而久之，皇廷樂府每年一次的金曲評選，在業界被視為類似比拼天下第一的擂臺，在民間更是一場無與倫比的盛會，雖然無才參與其中，但大家都翹首以盼，期待結果出爐，等著按榜欣賞新一年的美妙樂曲。
今年的評選，正進行得如火如荼，大量的詩歌創作，在樂府內堆積如山，樂官們不得不熬夜加班，秉燭夜戰，爭取在期限之前消化掉。
不同於審文，歌曲投稿的稽核，不是單純看過就可了事。
每逢金曲祭，樂府中就會準備多間“考場”，都是獨立房間，裡頭除了主考官，還配有一隻小型隊伍，都是熟手樂師和歌手，精通各種樂器和唱腔，負責將詞曲演奏與演唱，確保不會有任何錯漏。
照理說，平常的歌曲，在他們的演唱下，都能保持水準，加上送來參選的大多還有幾分水準，每個考場裡，都等於在開一場不俗的演唱會，值得欣賞。
但哪怕如此，仍有很多曲子才奏了幾個音，就被考官喊停，直接刷掉，這就屬於考官自由心證的範疇。每一年，都有無數樂曲蒙塵，只有真正被認為一流的妙曲，才能讓考官放下偏見與個人審美，將其歸為甲等，放入最終的評選，去爭天下第一之名。
為了消化府中堆積如山的投卷，這段日子裡，皇廷樂府內絲竹不停，各種南腔北調，交錯頻響，當中卻顯少有能演奏到完的。
這時，一間考室內，又一首悠揚之曲，被考官的拍桌聲給打斷。
“豈有此理！”
幾名沉醉其中的樂師神色複雜，看著考官大罵，默默收起樂曲。
中年考官直接將樂稿掃到地上，以少見的怒容，宣告其被刷掉的不幸命運，對此，在場樂手都司空見慣，無人觸他黴頭，默默整理絲絃，準備下一首曲子。
考官猶未解氣，面色難看，不住撫須，罵罵咧咧：“勾搭女子，還洋洋得意，不知羞恥！什麼玩意兒……”
掃落地上的譜子，赫然可以看到上頭的曲名：異鄉娃娃！
隨著天明，人們在佈告欄前指指點點，不斷髮出驚愕之聲，更紛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面面相覷。這樣的戲碼，在天洲各處上演，正焦頭爛額的各方勢力都被一個訊息炸翻。
“原來是這樣？”
“……都是計劃的一部分！？”
“十年藏箭，一朝制敵，好大的手筆……”
人們原本還在加緊收集冬城山之戰的情報，特別是那些可能被漏掉的細微之處，試圖從錯綜複雜的戰情中，解析參與各方的意圖，還有後續可能的發展，敏感些的勢力，更開始為了勢必會爆發的戰火急謀對策。
然而，這份來自朝廷的最新公告，卻讓情勢急轉直下。
文告中說明，這一場多方參與，互相干擾的混亂大戰，竟然是朝廷籌謀已久的計劃。
當中直寫了聖天子在上，因有感於北地威脅，暗中布計，圍殺狼王為餌，引來天煞，要將北地兩大凶徒一舉殲滅，振我中土武威，震懾蠻夷云云。
公告裡頭花了大篇幅讚頌天子聖明，諸公用命，與役各派齊心合力等等，整篇文章.駢四儷六，朗朗上口，文筆華麗，更極具感染力，讓人聽完心神澎湃，只以為朝廷大勝了一場，中土興盛已經無可阻擋，北地蠻夷一群跳樑小醜，不值一提！
當然，能第一時間看到這份公告的各方勢力首腦，關注點不會流於表面，更多會在那些被簡略跳過的部分。
文告中，對項西楚遭襲之事，輕描一筆帶過，只說流彈誤擊，甚至連受害者名字也沒提，明眼人已能從中讀出幾個重要訊息。
一是朝廷現今並無意與太乙真宗破臉，一切只是誤會，是情勢急迫下出現的疏漏，雖然不好明說，但這樣寫出來，已經是特意解釋，誠意足夠。
這著實讓中土各派大鬆了口氣，不然兩邊真的開戰，自家又該何去何從？跟太乙真宗一起做逆賊，委實不敢，但朝廷連太乙真宗都容不下了，回頭真會把自己當順民嗎？
如今無事，最好不過了！
文告中所釋出的訊息，二是朝廷對北地的態度改變。
過往獸蠻武者南下修行，朝廷都是一意袒護偏幫，這回居然以狼王誘來天煞，佈局圍殺，明確對北地表露敵意，更用誅神箭來展露肌肉，是開朝以來從未有過的事情。
天煞在北地地位崇高，既是宗教領袖，也是武道巨擘，加上當年橫行中土，取得四不祥之首的稱號，隱隱是北地獸蠻壓倒中土武人的一個標誌。
今次他再臨中土，氣勢洶洶，殘殺各家地元，似要將昔日壯舉重演一回，給中土人一個大教訓，卻在誅神箭之下重傷而逃，成了大笑話。
朝廷這回的行動，簡直是一個耳光甩在獸蠻臉上，各家各派看在眼裡，都大為解氣，威風痛快之餘，人人都開始感到，今上確實和過往的天龍皇帝不同，不再只是天龍八旗的皇帝，而真正以中土的統治者自居，守護著治下臣民，更雄心勃勃，意欲有所作為。
看完文告，許多人生出共通的感受：一個新時代正在開始，哪怕這條新路註定崎嶇難行，卻充滿希望。
與此同時，卻仍有兩類不同的聲音，在中土各處悄然迴盪。
“呵，虛情假意，真以為自己是中土皇帝啊？”
“北地來的禽獸，現在想裝自己是這邊的，早幹什麼去了！”
“這麼好的機會沒抓住！上頭居然被這點小手段騙了，真是浪費機會！”
“嘿，他們不一直這樣，總想要把握、要勝算，不知道機會都是拼出來的，不下場哪有機會贏？”
即使一場兵災消於無形，很多人不用在隔日死得毫無價值，卻還是有些中土武人為造反行動暫停而咬牙切齒。
他們藏在隱秘之處，竊竊私語，痛恨上位者溫吞寡斷，又一次錯失反抗天龍賤畜的良機。
在他們的認知裡，哪怕準備不足，倉促起事可能導致的災難擺在明面上，他們也毫不在乎，就算死上再多人，流上再多血，只要能喚醒同胞的反抗意識，什麼都在所不惜。
第四二九章.不用煩惱的問題
而在各地高門大院中，卻又是另一種聲音。
“什麼，朝廷在搞什麼啊！”
“皇上這也太亂來了！祖宗成法豈可變？血脈親緣豈可棄？”
“荒唐！荒唐！為了一群賤畜，搞出這種事情來！太后她也不管管嗎？”
天龍八旗中，很多人痛心疾首，覺得自家皇帝已經徹底瘋魔，忘記了自己到底是誰，背棄祖宗，大逆不道。
哪怕入主中土，成為統治者，但作為高等物種，豈能忘記自己根本？忘記天龍八旗為何強大？
其中大部分人更認為，如今北地勢大，向這些血脈同胞挑釁，輕啟戰端，此事非但魯莽、無知、愚蠢，更會把天龍八旗帶入死地！自家皇帝若不是瘋了，豈會作出如此之舉，還大為誇耀？
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是，昏君不惜欺親滅族，幹下如此悖逆行為，竟只是為了那些卑微的中土賤畜，這不是瘋狂，什麼才是？
不斷咒罵，很多八旗人的眼神漸漸統一，心中有了一個想法：絕不能再讓這樣的人作帝國之主，掌舵天龍八旗！
一篇公告，完結了冬城山之戰，消弭了險些爆發的危機，開啟了新時代，卻也激起了更洶湧的暗流，在各地湧動，積蓄能量，等待下一次的爆發！
作為始作俑者，這一切白夜飛都管不到了，也不是他該關心的事情，眼前更還有許多當務之急需要處理。
自從回來以後，整座旅店，再一次被重重包圍起來。
作為欽定的國士，白夜飛被狼王從官軍的保護下擄走，不止大大落了朝廷面子，更牽動人心，現在歷劫歸來，還是自行從狼王的手下逃回，放在如今普遍認為狼王成就地元，成為繼天煞之後，中土又一大患的當下，是讓中土人振奮的大事。
無論是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還是為了順應民心和朝廷的心意，本地官府都不得不行動起來，派遣官兵將白夜飛層層保護，森嚴程度比之前只有過而無不及，更對他的需求一心滿足。
藉著官府的口，白夜飛將自己歸來之事徹底定性，說成是陸雲樵勇者鬥惡狼，神劍無雙，與狼王激戰三百回合，強行把自己救回。
官府的聲明裡雖然只是簡略一提，但當雲幽魅受兄長指示，拿著他寫好的話本，花錢在茶樓裡找兩個說書人講起來之後，立刻引起軒然大波。
兩個收錢辦事的說書人，收到了這輩子加起來都沒有的打賞和喝彩，立時成為廬江最受歡迎的說書家，各家酒樓爭相邀請，一夜未歇，所到之處聽者雲集。
這個故事也立刻被同行抄去，很快的，中土新銳劍客勇鬥北地狼魔的傳說，在最短時間內席捲廬江，進而掃向整個中土，在一眾星榜菁英於冬城山灰頭土臉的當下，陸雲樵和挺身而出，站位七神的徐樂樂一道，成為擔當中土武人尊嚴與期望的冉冉新星。
自此，陸雲樵不再只是白小先生身邊不知名的陸護衛，他過去的戰績都被翻出來檢視，繼而受到潮流吹捧，幾乎一夜之間，就成了膾炙人口的傳奇。
“搭檔，你考慮下。”
白夜飛滑著手機，暫且停筆，看著論壇上的反響，朝陸雲樵招招手，笑道：“中洲神劍、擎天俠，還有……和平隊長，三個稱號你覺得哪個好？等我這段稿子上傳，你想不紅都難啊！”
陸雲樵沒有一夜走紅的欣喜，惡寒道：“德不配位，取這種外號，你嫌我死得不夠快嗎？我現在的實力，哪應付得了那些上門挑戰的高手？”
“嘿，這你就不懂了。”白夜飛笑道：“流量時代，有爭議才有熱點，才能紅得快啊！”
陸雲樵冷笑道：“活得久應該比紅得快重要吧！”
“放心，我什麼時候坑過你？以我精心的人設，只要紅起來，保你無憂。到時候誰敢對你動手，我就把他打成為狼魔出頭的北地奸細，保管他千夫所指，名聲掃地。”
白夜飛一副事情皆在掌控中的神色，陸雲樵也不再多說，這些事自己都不懂，更重要的是白夜飛從不聽人說話，只能任由他去了。
陸雲樵嘆道：“不過，這也太奇怪了吧？你說的狼王，其實就是我，現在好像……我自己打了自己，然後……就出名了？出名是這樣簡單的嗎？”
“時也，勢也，只要風口上，豬都能飛起來，何況出名？”
白夜飛笑著拍了友人一記，“屠狼者，終成餓狼！搭檔你就是這故事的最佳寫照啊。”
陸雲樵搖頭道：“我沒聽過這故事，但我總覺得……故事不是你說得那樣！”
白夜飛怪笑不答，房門推開，雲幽魅端著茶托進來。
一襲束腰白裙，進行間衣袂飄搖如流風，風情別具，作著端茶送水的活，卻毫不違和，笑著給白夜飛與陸雲樵各倒了一杯，俯身時，撐滿衣襟的峰巒，顫顫巍巍，更是一絕。
陸雲樵接過茶，低頭看著茶杯，神色感動，“總覺得自己地位提升，終於被看得起了。”
白夜飛在旁邊嗤笑道：“你不是吧？我妹給你倒茶，你眼睛看的居然是杯子……我由衷擔憂你是不是越來越變態了？”
陸雲樵直翻白眼，沒好氣道：“有你們倆兄妹在，相信這是我永遠不用煩惱的問題。”
這幾日的時間裡，陸雲樵修為突飛猛進，冬城山之戰，得了狼王血丹幫助，他第一次在變身時保持了理智。
雖然這股力量更多是依靠本能駕馭，平日沒法拿出來用，但哪怕只是體悟地元級數的力量運作，也給了他許多啟發。
利用這段感悟，以及之前和狼王切磋的心得，陸雲樵成功激發體內蘊藏的力量，一再將修為推升，距離六元只差半步，隨時可能突破。
若是之前，修為如此提升，陸雲樵肯定樂不可支，但一連串經歷下來，心態已經不同。
在院中打了一套拳，感受著新的力量，陸雲樵長長舒了一口氣，忍不住感嘆：“力量得來的真不容易啊，每一分都是要拿命去換的。”
“正常。”白夜飛哂道：“有道是富貴險中求，一份實力，就是一份富貴，本就是要拿命去拼的。”
陸雲樵點了點頭，收了拳架，看向還在通識符上操作的白夜飛，“你也別耽誤了修練，教練特訓之後，我們倆修為已經差不多拉平，現在……可被我又拉開太遠了。”
“嘿。”白夜飛忍俊不禁，放下通識符笑道：“如果不是和你夠熟，我肯定以為你這句是來找我裝逼了。”又擺擺手，“放心，我有數的。”
陸雲樵見友人眼神認真，不再多說，又換了一套拳打，白夜飛亦開始思忖自己的狀況。
這方天地，終歸是要靠實力說話的。這個道理自己已經明悟，無需搭檔提醒，其餘的事情要幹，修為也不會拉下。
與搭檔分別的這段時間，不是隻他有奇遇有提升的，自己不提藉助極樂賦，連番獲益，又上一層，就是冬城山之戰的經歷，帶來的助益也不小。
這幾日自己表面閒閒，都在享樂，其實也拼命在消化所得。
搭檔變身時見識了地元層次的風景，自己同樣在邪影鬼上身時，體會了這位天下第一殺手的本事，若能將這些知識盡數吸收，前途不可限量。
幾日來，自己用心記憶與體悟，隱約捕捉到了邪影那詭變刀術的一抹神異影子，暗地演練幾天後，已有了大概認知。那似乎……是一套發動之後，就連環不休的快刀術，若是後頭能掌握，就有望上窺邪影那幾近絕頂的刀道造詣。
還有那套鬼祟的影遁之法，也正在剖析，這玩意自己格外眼饞，學會以後什麼險境都有逃脫的把握，還附帶掩飾身份的作用，不用動不動擔心人設崩毀。
然而，那似乎是極為高深的東西，亦是邪影的一大底牌，為了防止被外人看破，他精心設計，巧妙藏起，就算自己親身體會都搞不清楚，實驗也找不到頭緒，倒是又活埋了自己七八次，白搭進去幾件乾淨衣服，成了自己坑自己的最佳寫照。
邪影的技巧，讓自己提前上窺更高層次的風景，而九轉功和極樂賦，則是自己立身的根本，自然也沒少下工夫。
這些時間，自己日日前往太乙真宗駐地，造訪李東壁，不僅得了許多修練心得，還與老先生從暢聊陰陽理念，到試練推手，琢磨出許多新點子。
自己所知那點殘缺不齊的太極拳把式，已經傾囊倒了個乾淨，雖然裡頭到底藏了什麼，就連自己都弄不明白，但李東壁與項西楚明顯大有觸動。
每次自己打完，他們都是一個兩眼放光，一個苦苦思索，不時還換個人眼放光，另一個去垂首思索，像極了兩個互換工作的神像，至於他們到底悟了啥，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只希望，他們最後會把所悟結果整理一份回來，否則切磋來、切磋去，末了切磋出了一個白嫖，這就很掉太乙真宗高人的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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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鷹首獸人的見識，自然知道這種現象有多違背常理。天煞的修為高絕，像他這層次的高手，要傷成這樣已很不可思議，而這麼重的傷，想痊癒只會更難，卻忽然就好轉，這是用了什麼靈丹妙藥？
難道……那個小妞，居然是什麼人形仙丹不成？
鷹首獸人想不明白，甚至看得凸了眼，卻隨即反應過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更露出狂喜之色，嚷道：“上師，你痊癒了！”
“哈，哈哈哈！”
法駕中，雄渾笑聲響起，充滿喜意，隨即轉為低語：“踏破鐵鞋無覓處，想不到，虛無縹緲的機緣，竟然應在此處……”
鷹首獸人不明究竟，卻知那個美貌小妞對上師肯定極為重要，連忙請命道：“上師在此稍後，我去把那個女的抓來。”
車駕之中，忽然沉默，天煞收回手，思忖之後才道：“先不急，那個女子的樣貌，現在只有你知，你若是死了……”
鷹首獸人醒悟，尷尬笑道：“我這就去找畫師，將那女子形象繪出，交給上師。”
天煞沒有再言語，看著鷹首獸人振翅離開，才悄然盤算。
……這回沒能取回傳承物，也沒能親手斃殺狼王，卻不算白來一遭。
……活佛與我尋覓多年而未得的東西，有著落了……天註定我極樂佛宗當興啊……
冬城山之戰，令整個天洲氣氛緊繃，戰雲密佈，天龍八旗、太乙真宗，江湖各家各派，都在這天晚上做著應變準備。
一份朝廷文告，雖然還未正式發出，但已經定稿，甚至早就呈到了那些訊息靈通的高層人士案頭，立時掀起大騷動。
舊黨中的大人物，八旗裡的主事者，都急忙發力運作，想把這份公告攔下來，而秉承上命的新黨，則要保證其發出，並按預計的一般起到作用。
兩邊相互角力，勝負將要在天明前分出。深更半夜的京城，表面看起來依然平和，暗中卻已硝煙遍佈，甚至可能一個不小心，就變成一場真刀真槍的動亂。
然而，也有些地方，任憑外頭烽火漫天，也渾然不受影響的。
“這首，不行！”
“這首不錯，評為甲等，歸入檔案。”
皇廷樂府，與其他衙門一樣，依然燈火不熄，卻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這裡是管理宮廷樂官的行政單位，也執掌相關制度與部分祭祀之權，權未必重，卻絕對位高與風光。
為了網羅天下人才，樂府每年都會舉行金曲祭，收集當年新出的樂曲，並從中評選出最佳樂曲，拔擢優秀的音樂人，成為宮廷樂官。
這本是前朝定下的傳統，最初的時候，本不是多受矚目的比賽，但因為擁有公權力威信與堪稱天量的資源，漸漸成為業界的重心。地方上的名家新星，都以能登上榜單為榮，各地百姓也習慣追捧登榜的名作。
八旗入關之後，焚書坑儒，打壓學術，鼓勵樂曲，讓音樂人的地位不斷上升，在天下人眼裡，這不單是娛樂消遣，而是國之大事。
久而久之，皇廷樂府每年一次的金曲評選，在業界被視為類似比拼天下第一的擂臺，在民間更是一場無與倫比的盛會，雖然無才參與其中，但大家都翹首以盼，期待結果出爐，等著按榜欣賞新一年的美妙樂曲。
今年的評選，正進行得如火如荼，大量的詩歌創作，在樂府內堆積如山，樂官們不得不熬夜加班，秉燭夜戰，爭取在期限之前消化掉。
不同於審文，歌曲投稿的稽核，不是單純看過就可了事。
每逢金曲祭，樂府中就會準備多間“考場”，都是獨立房間，裡頭除了主考官，還配有一隻小型隊伍，都是熟手樂師和歌手，精通各種樂器和唱腔，負責將詞曲演奏與演唱，確保不會有任何錯漏。
照理說，平常的歌曲，在他們的演唱下，都能保持水準，加上送來參選的大多還有幾分水準，每個考場裡，都等於在開一場不俗的演唱會，值得欣賞。
但哪怕如此，仍有很多曲子才奏了幾個音，就被考官喊停，直接刷掉，這就屬於考官自由心證的範疇。每一年，都有無數樂曲蒙塵，只有真正被認為一流的妙曲，才能讓考官放下偏見與個人審美，將其歸為甲等，放入最終的評選，去爭天下第一之名。
為了消化府中堆積如山的投卷，這段日子裡，皇廷樂府內絲竹不停，各種南腔北調，交錯頻響，當中卻顯少有能演奏到完的。
這時，一間考室內，又一首悠揚之曲，被考官的拍桌聲給打斷。
“豈有此理！”
幾名沉醉其中的樂師神色複雜，看著考官大罵，默默收起樂曲。
中年考官直接將樂稿掃到地上，以少見的怒容，宣告其被刷掉的不幸命運，對此，在場樂手都司空見慣，無人觸他黴頭，默默整理絲絃，準備下一首曲子。
考官猶未解氣，面色難看，不住撫須，罵罵咧咧：“勾搭女子，還洋洋得意，不知羞恥！什麼玩意兒……”
掃落地上的譜子，赫然可以看到上頭的曲名：異鄉娃娃！
隨著天明，人們在佈告欄前指指點點，不斷髮出驚愕之聲，更紛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面面相覷。這樣的戲碼，在天洲各處上演，正焦頭爛額的各方勢力都被一個訊息炸翻。
“原來是這樣？”
“……都是計劃的一部分！？”
“十年藏箭，一朝制敵，好大的手筆……”
人們原本還在加緊收集冬城山之戰的情報，特別是那些可能被漏掉的細微之處，試圖從錯綜複雜的戰情中，解析參與各方的意圖，還有後續可能的發展，敏感些的勢力，更開始為了勢必會爆發的戰火急謀對策。
然而，這份來自朝廷的最新公告，卻讓情勢急轉直下。
文告中說明，這一場多方參與，互相干擾的混亂大戰，竟然是朝廷籌謀已久的計劃。
當中直寫了聖天子在上，因有感於北地威脅，暗中布計，圍殺狼王為餌，引來天煞，要將北地兩大凶徒一舉殲滅，振我中土武威，震懾蠻夷云云。
公告裡頭花了大篇幅讚頌天子聖明，諸公用命，與役各派齊心合力等等，整篇文章.駢四儷六，朗朗上口，文筆華麗，更極具感染力，讓人聽完心神澎湃，只以為朝廷大勝了一場，中土興盛已經無可阻擋，北地蠻夷一群跳樑小醜，不值一提！
當然，能第一時間看到這份公告的各方勢力首腦，關注點不會流於表面，更多會在那些被簡略跳過的部分。
文告中，對項西楚遭襲之事，輕描一筆帶過，只說流彈誤擊，甚至連受害者名字也沒提，明眼人已能從中讀出幾個重要訊息。
一是朝廷現今並無意與太乙真宗破臉，一切只是誤會，是情勢急迫下出現的疏漏，雖然不好明說，但這樣寫出來，已經是特意解釋，誠意足夠。
這著實讓中土各派大鬆了口氣，不然兩邊真的開戰，自家又該何去何從？跟太乙真宗一起做逆賊，委實不敢，但朝廷連太乙真宗都容不下了，回頭真會把自己當順民嗎？
如今無事，最好不過了！
文告中所釋出的訊息，二是朝廷對北地的態度改變。
過往獸蠻武者南下修行，朝廷都是一意袒護偏幫，這回居然以狼王誘來天煞，佈局圍殺，明確對北地表露敵意，更用誅神箭來展露肌肉，是開朝以來從未有過的事情。
天煞在北地地位崇高，既是宗教領袖，也是武道巨擘，加上當年橫行中土，取得四不祥之首的稱號，隱隱是北地獸蠻壓倒中土武人的一個標誌。
今次他再臨中土，氣勢洶洶，殘殺各家地元，似要將昔日壯舉重演一回，給中土人一個大教訓，卻在誅神箭之下重傷而逃，成了大笑話。
朝廷這回的行動，簡直是一個耳光甩在獸蠻臉上，各家各派看在眼裡，都大為解氣，威風痛快之餘，人人都開始感到，今上確實和過往的天龍皇帝不同，不再只是天龍八旗的皇帝，而真正以中土的統治者自居，守護著治下臣民，更雄心勃勃，意欲有所作為。
看完文告，許多人生出共通的感受：一個新時代正在開始，哪怕這條新路註定崎嶇難行，卻充滿希望。
與此同時，卻仍有兩類不同的聲音，在中土各處悄然迴盪。
“呵，虛情假意，真以為自己是中土皇帝啊？”
“北地來的禽獸，現在想裝自己是這邊的，早幹什麼去了！”
“這麼好的機會沒抓住！上頭居然被這點小手段騙了，真是浪費機會！”
“嘿，他們不一直這樣，總想要把握、要勝算，不知道機會都是拼出來的，不下場哪有機會贏？”
即使一場兵災消於無形，很多人不用在隔日死得毫無價值，卻還是有些中土武人為造反行動暫停而咬牙切齒。
他們藏在隱秘之處，竊竊私語，痛恨上位者溫吞寡斷，又一次錯失反抗天龍賤畜的良機。
在他們的認知裡，哪怕準備不足，倉促起事可能導致的災難擺在明面上，他們也毫不在乎，就算死上再多人，流上再多血，只要能喚醒同胞的反抗意識，什麼都在所不惜。
第四二九章.不用煩惱的問題
而在各地高門大院中，卻又是另一種聲音。
“什麼，朝廷在搞什麼啊！”
“皇上這也太亂來了！祖宗成法豈可變？血脈親緣豈可棄？”
“荒唐！荒唐！為了一群賤畜，搞出這種事情來！太后她也不管管嗎？”
天龍八旗中，很多人痛心疾首，覺得自家皇帝已經徹底瘋魔，忘記了自己到底是誰，背棄祖宗，大逆不道。
哪怕入主中土，成為統治者，但作為高等物種，豈能忘記自己根本？忘記天龍八旗為何強大？
其中大部分人更認為，如今北地勢大，向這些血脈同胞挑釁，輕啟戰端，此事非但魯莽、無知、愚蠢，更會把天龍八旗帶入死地！自家皇帝若不是瘋了，豈會作出如此之舉，還大為誇耀？
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是，昏君不惜欺親滅族，幹下如此悖逆行為，竟只是為了那些卑微的中土賤畜，這不是瘋狂，什麼才是？
不斷咒罵，很多八旗人的眼神漸漸統一，心中有了一個想法：絕不能再讓這樣的人作帝國之主，掌舵天龍八旗！
一篇公告，完結了冬城山之戰，消弭了險些爆發的危機，開啟了新時代，卻也激起了更洶湧的暗流，在各地湧動，積蓄能量，等待下一次的爆發！
作為始作俑者，這一切白夜飛都管不到了，也不是他該關心的事情，眼前更還有許多當務之急需要處理。
自從回來以後，整座旅店，再一次被重重包圍起來。
作為欽定的國士，白夜飛被狼王從官軍的保護下擄走，不止大大落了朝廷面子，更牽動人心，現在歷劫歸來，還是自行從狼王的手下逃回，放在如今普遍認為狼王成就地元，成為繼天煞之後，中土又一大患的當下，是讓中土人振奮的大事。
無論是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還是為了順應民心和朝廷的心意，本地官府都不得不行動起來，派遣官兵將白夜飛層層保護，森嚴程度比之前只有過而無不及，更對他的需求一心滿足。
藉著官府的口，白夜飛將自己歸來之事徹底定性，說成是陸雲樵勇者鬥惡狼，神劍無雙，與狼王激戰三百回合，強行把自己救回。
官府的聲明裡雖然只是簡略一提，但當雲幽魅受兄長指示，拿著他寫好的話本，花錢在茶樓裡找兩個說書人講起來之後，立刻引起軒然大波。
兩個收錢辦事的說書人，收到了這輩子加起來都沒有的打賞和喝彩，立時成為廬江最受歡迎的說書家，各家酒樓爭相邀請，一夜未歇，所到之處聽者雲集。
這個故事也立刻被同行抄去，很快的，中土新銳劍客勇鬥北地狼魔的傳說，在最短時間內席捲廬江，進而掃向整個中土，在一眾星榜菁英於冬城山灰頭土臉的當下，陸雲樵和挺身而出，站位七神的徐樂樂一道，成為擔當中土武人尊嚴與期望的冉冉新星。
自此，陸雲樵不再只是白小先生身邊不知名的陸護衛，他過去的戰績都被翻出來檢視，繼而受到潮流吹捧，幾乎一夜之間，就成了膾炙人口的傳奇。
“搭檔，你考慮下。”
白夜飛滑著手機，暫且停筆，看著論壇上的反響，朝陸雲樵招招手，笑道：“中洲神劍、擎天俠，還有……和平隊長，三個稱號你覺得哪個好？等我這段稿子上傳，你想不紅都難啊！”
陸雲樵沒有一夜走紅的欣喜，惡寒道：“德不配位，取這種外號，你嫌我死得不夠快嗎？我現在的實力，哪應付得了那些上門挑戰的高手？”
“嘿，這你就不懂了。”白夜飛笑道：“流量時代，有爭議才有熱點，才能紅得快啊！”
陸雲樵冷笑道：“活得久應該比紅得快重要吧！”
“放心，我什麼時候坑過你？以我精心的人設，只要紅起來，保你無憂。到時候誰敢對你動手，我就把他打成為狼魔出頭的北地奸細，保管他千夫所指，名聲掃地。”
白夜飛一副事情皆在掌控中的神色，陸雲樵也不再多說，這些事自己都不懂，更重要的是白夜飛從不聽人說話，只能任由他去了。
陸雲樵嘆道：“不過，這也太奇怪了吧？你說的狼王，其實就是我，現在好像……我自己打了自己，然後……就出名了？出名是這樣簡單的嗎？”
“時也，勢也，只要風口上，豬都能飛起來，何況出名？”
白夜飛笑著拍了友人一記，“屠狼者，終成餓狼！搭檔你就是這故事的最佳寫照啊。”
陸雲樵搖頭道：“我沒聽過這故事，但我總覺得……故事不是你說得那樣！”
白夜飛怪笑不答，房門推開，雲幽魅端著茶托進來。
一襲束腰白裙，進行間衣袂飄搖如流風，風情別具，作著端茶送水的活，卻毫不違和，笑著給白夜飛與陸雲樵各倒了一杯，俯身時，撐滿衣襟的峰巒，顫顫巍巍，更是一絕。
陸雲樵接過茶，低頭看著茶杯，神色感動，“總覺得自己地位提升，終於被看得起了。”
白夜飛在旁邊嗤笑道：“你不是吧？我妹給你倒茶，你眼睛看的居然是杯子……我由衷擔憂你是不是越來越變態了？”
陸雲樵直翻白眼，沒好氣道：“有你們倆兄妹在，相信這是我永遠不用煩惱的問題。”
這幾日的時間裡，陸雲樵修為突飛猛進，冬城山之戰，得了狼王血丹幫助，他第一次在變身時保持了理智。
雖然這股力量更多是依靠本能駕馭，平日沒法拿出來用，但哪怕只是體悟地元級數的力量運作，也給了他許多啟發。
利用這段感悟，以及之前和狼王切磋的心得，陸雲樵成功激發體內蘊藏的力量，一再將修為推升，距離六元只差半步，隨時可能突破。
若是之前，修為如此提升，陸雲樵肯定樂不可支，但一連串經歷下來，心態已經不同。
在院中打了一套拳，感受著新的力量，陸雲樵長長舒了一口氣，忍不住感嘆：“力量得來的真不容易啊，每一分都是要拿命去換的。”
“正常。”白夜飛哂道：“有道是富貴險中求，一份實力，就是一份富貴，本就是要拿命去拼的。”
陸雲樵點了點頭，收了拳架，看向還在通識符上操作的白夜飛，“你也別耽誤了修練，教練特訓之後，我們倆修為已經差不多拉平，現在……可被我又拉開太遠了。”
“嘿。”白夜飛忍俊不禁，放下通識符笑道：“如果不是和你夠熟，我肯定以為你這句是來找我裝逼了。”又擺擺手，“放心，我有數的。”
陸雲樵見友人眼神認真，不再多說，又換了一套拳打，白夜飛亦開始思忖自己的狀況。
這方天地，終歸是要靠實力說話的。這個道理自己已經明悟，無需搭檔提醒，其餘的事情要幹，修為也不會拉下。
與搭檔分別的這段時間，不是隻他有奇遇有提升的，自己不提藉助極樂賦，連番獲益，又上一層，就是冬城山之戰的經歷，帶來的助益也不小。
這幾日自己表面閒閒，都在享樂，其實也拼命在消化所得。
搭檔變身時見識了地元層次的風景，自己同樣在邪影鬼上身時，體會了這位天下第一殺手的本事，若能將這些知識盡數吸收，前途不可限量。
幾日來，自己用心記憶與體悟，隱約捕捉到了邪影那詭變刀術的一抹神異影子，暗地演練幾天後，已有了大概認知。那似乎……是一套發動之後，就連環不休的快刀術，若是後頭能掌握，就有望上窺邪影那幾近絕頂的刀道造詣。
還有那套鬼祟的影遁之法，也正在剖析，這玩意自己格外眼饞，學會以後什麼險境都有逃脫的把握，還附帶掩飾身份的作用，不用動不動擔心人設崩毀。
然而，那似乎是極為高深的東西，亦是邪影的一大底牌，為了防止被外人看破，他精心設計，巧妙藏起，就算自己親身體會都搞不清楚，實驗也找不到頭緒，倒是又活埋了自己七八次，白搭進去幾件乾淨衣服，成了自己坑自己的最佳寫照。
邪影的技巧，讓自己提前上窺更高層次的風景，而九轉功和極樂賦，則是自己立身的根本，自然也沒少下工夫。
這些時間，自己日日前往太乙真宗駐地，造訪李東壁，不僅得了許多修練心得，還與老先生從暢聊陰陽理念，到試練推手，琢磨出許多新點子。
自己所知那點殘缺不齊的太極拳把式，已經傾囊倒了個乾淨，雖然裡頭到底藏了什麼，就連自己都弄不明白，但李東壁與項西楚明顯大有觸動。
每次自己打完，他們都是一個兩眼放光，一個苦苦思索，不時還換個人眼放光，另一個去垂首思索，像極了兩個互換工作的神像，至於他們到底悟了啥，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只希望，他們最後會把所悟結果整理一份回來，否則切磋來、切磋去，末了切磋出了一個白嫖，這就很掉太乙真宗高人的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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