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紅妝】(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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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2-15

第七章 修羅場



二日後,宋楚楚依時前往湘陽王書房,呈上她新習的畫作。她走到書房外,正待小廝通傳,卻在門扉半掩的縫隙中,聽見了書房內隱隱傳來的談笑聲。

「若寧是膽子愈來愈大了,連本王寫的詩也敢批評。」那是湘陽王低沉的聲音。話音未落,便傳來女子輕盈的笑聲。

宋楚楚的心猛地一沉。

自她入府以來,從未聽過湘陽王如此親密地喚過任何女子的閨名。即便是他最為情動之時,也是喊她一聲「宋娘子」。她那顆勉強壓抑著的心緒,此刻被這一聲「若寧」攪得天翻地覆。

「讓她進來。」小廝傳話後,湘陽王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宋楚楚推門而入,一眼便見湘陽王坐在書案之後,而他身旁,江若寧正執筆研墨,姿態從容。清晨陽光透過窗欞,灑落在她身上。

江若寧今日穿著一襲月白色絲裙,烏髮挽成飛仙髻,僅簪數支點翠流蘇簪。她容貌清麗,眉宇之間自有一派江南女子的婉約,與宋楚楚的鋒芒分明形成對比。

宋楚楚素來自負於容貌,卻也不得不承認,氣質這一分上,她遠不及對方。

見到宋楚楚進來,江若寧微微一笑,禮貌地點了點頭。她的笑容大方得體,眼中無半分驕矜或輕蔑,反而透著一種溫和。

宋楚楚心中本就不是滋味,加之她向來不善掩飾情緒,對不喜之人素無好顏色。面對這樣一位堪為側妃的完美女子,她臉色不由得冷了幾分,眼神亦多了幾許戒備與疏離。她行了個簡單的福禮,淡聲道:「妾見過王爺。」

湘陽王掃了她一眼,開口道:「畫作好了?」

宋楚楚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畫卷呈上。

湘陽王開啟畫卷,畫中幾隻鳥兒身形圓滾,腿足卻又細又長,翅膀則顯得僵硬呆板,勉強能看出是鳥的輪廓。

他眉頭輕蹙,望著畫,略一沉吟,終是嘆了口氣,語帶無奈和調侃:「宋娘子,罰你作畫,到底是罰你,還是罰本王?本王讓你作畫,是想讓你靜心,不是讓鳥兒成了飛不動的雞。」

江若寧原本正專注研墨,無意間瞥見畫中之物,眼底掠過一絲訝然,隨即唇角微動,似是忍笑未果,趕緊低下頭將神色掩去。她重新專注於手中墨條,卻仍掩不住那唇角短暫的輕顫。

宋楚楚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湘陽王那句似笑非笑的責語,江若寧那極力剋制卻終究沒藏住的笑意,皆像根根細針,無聲地刺進她早已脆弱的自尊裡。她只覺得自己愚笨可笑,技不如人。

臉頰一陣滾燙,羞憤與自卑交織,她只恨不得馬上從這書房裡消失。她沒有多餘的話,只向湘陽王行禮低聲道:「妾這便回去重畫。」

語罷,便轉身,匆匆地離開了書房。

宋楚楚自書房出來後,回到院中便心神不寧。她在廊下坐了許久,腦中滿是江若寧坐在王爺身旁的畫面,那身襯著陽光的月白衣裙、那不動聲色的笑意、還有湘陽王那聲低喚——「若寧」。

她不甘,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只覺得憋悶得厲害,象是心口卡著一團火。那火燒得她徹夜難眠。直到隔日無意中聽見府中的侍女與廚下小婢說起——

「江娘子最喜荷花酥,每回都要留一碟予她,前幾日還特地下廚教過廚子怎麼炸得鬆脆不油。」

宋楚楚一怔,什麼都沒說。當日下午,她便親自去了膳房,笑語溫婉地道:「我想吃點荷花酥,可有現成的?」

當然有。自此之後,幾日之內,她日日早一步吩咐備荷花酥,不多不少,恰好一人份。

她吃的時候其實並不覺得多好吃,那層脆皮咬口太重,甜味也膩,她更喜歡細糯的桂花糕。但每當想到江若寧也許空等了那一碟酥點,卻等不來時,那抹細微的得意與洩憤,便在她心底浮起來。

而雅竹居內,江若寧的貼身侍女春華,已是第三日回來稟報茶點的異常。

「娘子,今日的荷花酥又沒了!」春華氣鼓鼓地將食盒放在桌上,語氣帶著明顯的不忿,「膳房裡說,又是宋娘子先一步去取走了。她怎能這般!娘子您是準側妃,那宋娘子這樣便是以下犯上!」

江若寧正在臨摹一幅畫作,聞言輕輕擱下筆,眉眼間染上幾分無奈,卻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近似好笑的神情。她輕輕搖頭,溫聲道:「不過是幾塊荷花酥罷了,何至於如此誇張。興許宋娘子當真喜歡呢。」

「娘子您就是太好性兒!」春華跺了跺腳,依然替她不值。

江若寧溫和一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只是,膳房小廝自不敢胡亂改例,這一變動,自然是袁總管問過來由的。更何況,宋楚楚乃戴罪入府,性子桀驁不馴,王爺一早就吩咐過——「她一舉一動,都記著。」

這日傍晚,宋楚楚坐在軟榻上,一手拈著荷花酥,細細咬下一角,剛想吩咐杏兒添茶,忽聽門外一聲:

「竟然這麼愛吃荷花酥了?」

她一愣,抬頭,就見湘陽王身形挺拔地立在門口,衣袍掠風,一雙眼正靜靜地看著她,象是早已站了好一會兒。

她下意識把酥放下,略有些慌亂:「……見過王爺。」

湘陽王緩步而入,目光掃過桌上的點心,語氣平淡,卻含著幾分探究:「什麼時候改了口味?本王記得桂花糕才是你的心頭好。」

宋楚楚心中一跳,指尖微微收緊,臉上卻強撐著笑意:「前幾日忽然嚐了口,覺得……也還不錯。」

「是嗎?」湘陽王站定,語氣仍是雲淡風輕,目光卻不容閃躲,「還是說,你聽說江娘子喜歡,便先來一步?」

宋楚楚的臉「唰」地紅了,象是被人當場揭穿了心事。她咬唇不語,一時無話可辯,眼神浮動,羞窘中帶著幾分惱意與倔強。

湘陽王垂眸看她,忽然伸手,拈起那塊被她咬過的酥子,輕輕咬了一口,低聲道:「不過這般酸意重重的滋味,倒是更適合你些。」

語中似笑非笑,仿若戲言,卻字字鏗鏘,象是將她的小心思一刀挑開,無處可躲。

「妾才沒有……」她聲音微顫,卻還是嘴硬。

湘陽王站定片刻,忽然俯下身,聲音極輕卻帶著壓迫:「本王知你為何如此。你不安,心裡不平,」他頓了頓,語調轉為清冷鋒利,「然,這些小動作,本王不許。」

他說得不重,卻讓宋楚楚如墜冰窖,氣息一滯。

她正想辯解什麼,卻忽然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整個人被帶入他懷中。她驚呼一聲,鼻尖觸到他胸口衣襟,熟悉的沉香撲面而來。

「諒你入府時日尚淺,本王便寬你這一次。」他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低沉而壓制,「記住,不許有下次。」

宋楚楚一動不動,只覺他懷抱寬厚而熾熱,與他話語裡的冷硬截然相反。她被這種反差激得心跳如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忽而鬆手,轉身欲離,卻在踏出門前停下腳步,意味深長地丟下一句:「桂花糕明日便送來,省得你再為了點吃食鬧心,失了體面。」

說罷,他轉身離去,衣袍翻起一陣微風。

她怔怔地望著那塊被他咬過的荷花酥,心中五味雜陳。這王府裡,連她藏得最深的一點小心思,也彷彿早已被他看穿,無所遁形。



第八章 狐媚手段



自江娘子回到湘陽王府後,府中上下皆隱隱察覺到氣氛的微妙變化。

儘管湘陽王並未表露偏愛,但「誰更得寵」的話題仍在下人間悄然傳播,成了間話裡最熱鬧的談資。

「你們沒看到王爺每次和江娘子一起時的笑容嗎?江娘子的地位,哪是旁人能動搖的。」有資歷的老嬤嬤在膳房低語,語氣篤定。

「話不是這麼說。宋娘子如今也不同了呀。王爺命人教她繪事女紅,連一向眼高於頂的李嬤嬤都對她客氣幾分!」年輕些的侍女不甘示弱地反駁,她們更傾向於新晉的寵愛。

議論聲越來越放肆,竟連在主子的主屋中也膽敢妄言。

「你看那宋娘子的眼睛,會勾人似的。有人說她就是用了狐媚手段來勾引王爺!」一名侍女邊修剪一株粉色的蕙蘭,邊壓低聲音。

「什麼狐媚手段?」另一名侍女好奇湊近。

「我聽說……她初次見王爺便……以口服侍……」

「什麼?!」那侍女驚得一手掩唇,瞪大眼睛。

「當然是這樣啊。要不然為什麼她屢屢犯錯,王爺都包容——」

「王府何時輪到你們妄議主子了?」

一道冰冷的聲音自廊下傳來,語調不高,卻如寒霜乍降,瞬間凍住了整個院子。

二人一驚,齊齊回首,只見江若寧身披月白長衫立於門邊,眉目清冷,神色淡漠,卻比怒火更讓人膽寒。

她慢步走入,目光掃過兩名跪倒在地的侍女,聲音不疾不徐:

「在雅竹居,妄議王府主子、汙人清譽,你們當此處是市井茶鋪,還是青樓風月?」

兩人已嚇得臉色蒼白,口中只顫聲求饒:「娘子恕罪……奴婢知錯……」

江若寧卻未多言,只輕聲吩咐下人:「去罰她們跪柴房半日。今日之事,從此莫再提起。」

語罷,回身拂袖而去,留下一院死寂。

江若寧回至內室,燈影搖曳,茶煙氤氳。貼身侍女春華替她褪下外衫,眉頭微蹙,小聲勸道:

「娘子別為那兩個下人動氣……只是一派胡言,說得難聽罷了。」

頓了頓,似難掩心底好奇,又壓低聲音道:「但……奴婢倒是聽說,宋娘子初見王爺那夜,確實……以口承歡。」

江若寧冷聲打斷:「夠了。」

春華一驚,趕忙低頭:「奴婢失言。」

江若寧垂下眼簾,聲音清冷而剋制:「王爺與妾室的閨房事,不該由我們妄議。」

話雖如此,那句傳言卻如碎針般扎進了心頭,藏在一隅,無聲無息地生根發芽。

那夜之後,她常想:若湘陽王真有那樣的渴望,為何從未向她提出?是尊重,還是冷淡?是另有偏好,還是她不夠讓他動情?

入府七年,湘陽王對她寵愛有加。她也實說不上來為何對此事如此在意。

她想到宋楚楚那張張揚艷麗的臉,想到那雙會說話的眼——忽而有些悵然,卻又羞於承認這種情緒。

一月以來,她未再提及此事,舉止一如往常,談笑間依舊端莊有度。然而偶爾,她也會在茶香間、書案後,不動聲色地觀察湘陽王,那早已讓她魂牽夢縈的男子。

這樣的疑問,終於在某夜悄然爆發。

這夜湘陽王於雅竹居留宿。日間政務繁忙,朝堂風雲詭譎,重臣各懷鬼胎,令他心力交瘁。夜深之際,他只願在此尋得片刻清寧。

他沐浴完畢,立於燭影搖曳間,發溼膚熱。水珠沿著精壯肩背滑落,膚色被燭光映得更顯熾熱。

江若寧親自為他擦拭水痕,自肩至臂,自胸至腰,一路順至腿側,指尖動作溫柔,無聲似水。當她跪地為他拭去膝上水痕時,目光不由自主停在他結實有力的大腿根部。

她抬眼,見他閉目歇息,水氣氤氳間,俊顏沉靜,宛若神祇。

壓抑多日的疑問翻湧而上,心中那點不安與渴望,在燈影與靜謐中悄然決堤。她竟神推鬼使般,在一念之間湊前,輕輕吻上了他那尚未甦醒的男根。

一瞬之間,空氣彷彿凝住。

湘陽王猛然睜眼,眸光劇震,像被利刃驟然刺入。那雙總是冷靜的眼,驀地閃過強烈的錯愕與不可置信。

他全身肌肉頓時繃緊,原本放鬆的神情早已蕩然無存,眉宇之間寫滿壓抑與不解。他難以想象,這個一向溫雅有度、清潔自持的女子,竟會在此時、此地、如此行動。

他伸出手,捧起她的下巴,掌中力道不重,卻帶著逼視的堅定。語聲低沉,夾雜著質問與探究:「你為何這樣做?」

江若寧一愣,腦中轟然作響。她簡直不敢相信剛才是自己做出如此驚世駭俗的舉動。她面色泛紅,垂眸閃避,羞愧與驚惶在眼底交纏,幾乎將她吞噬,只覺呼吸急促,五內俱焚,恨不能立即遁形。

他靜靜凝視她幾息,眼神漸沉,似乎也忽然明白了什麼,眸中掠過一絲怒氣——那群奴才們竟敢將汙穢之語帶到她耳邊。他眉頭緊鎖,薄唇抿成一線。

「……你是你,她是她。本王從未向你如此要求。」

語氣雖比方才柔和,卻象是劃出一道不可跨越的界線。

江若寧聽在耳中,覺得那句「你是你」竟冷過刀鋒。她垂眸瞥見他身下已有反應,臉頰再度染紅,眼底更是浮上一層倔強,聲音微顫:

「既然王爺喜歡被人這般取悅,為何妾不能如此做?」

湘陽王神色未動,淡淡道:「本王是男人,自有男子的慾望。可你不必如此,你與她不同。」

言罷,他閉目沉聲,似欲結束話題。

江若寧胸口一緊,委屈與羞辱同時襲來。她一月以來的剋制與不安終於壓不住:

「如何不同?」

他睜眼,緩緩道:「你是清正之人,本王不願令你做這等事,辱了你自己。」

話說得好聽,卻拒她於千里之外。

她語氣冷靜,卻隱著尖銳:

「清正之人……那何不供到廟裡去?日日焚香,朝夕參拜,眼不觀色,耳不聽聲,唇不沾情。留在王府有何意義?」

此言一齣,四下死寂,彷彿連窗外風聲也止了。

湘陽王驟然收緊眉峰,目光如刃般射向她:

「江若寧!」

他一向縱她幾分情性,卻萬萬沒想到,她竟會說出如此犯逆之語,眸底凝結冰霜,周身氣壓驟降。

眼見親王動怒,江若寧輕垂臻首,低聲道:「王爺恕罪。妾……非有意頂撞。」

稍頓,她緩緩抬眼看他,語氣輕得幾不可聞:

「王爺不是聖人,妾也不是木石。您有欲,妾願奉承,是人之常情。」

他沉默,胸膛起伏微重。

她望著他,溼潤的眸中一片柔情,卻字字清晰:「《禮記》也不禁人有欲,乃禁人無度。妾所為,不為媚俗,但為……一片真情,甘以微身,承君之需。」

湘陽王聞言,胸膛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她的才情是通通用在巧言令色上了。他眉宇間閃過一絲忍俊不禁,卻轉瞬隱去,唇角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他聲音依舊冷冽,帶著幾分壓抑與諷意道:「你是想告訴本王,《禮記》容你如此僭越了?」

江若寧面頰嫣紅,輕聲應道:「若王爺不許,便是妾僭越,妾甘願受罰。可若王爺許了……那便不是了。」

湘陽王靜靜看著眼前跪地的女子,燭火搖曳,映得她眉眼間一片赤誠,竟讓他一時恍惚。

他忽而想起那年自己十九,於蘇州紫陽書院對江家嫡長女一見傾心,奈何正妃人選早由先皇擬定,遂親赴知府府邸,請納江若寧為妾。

她方十六,梳著雙鬟,氣鼓鼓地立於階下,瞪著他道:「可我不心悅於你!」說罷便轉身跑入花園深處,裙角飛揚如煙。

當時的他,初承王爵,志高氣盛,自覺被輕辱,回京後便求了父皇一道聖旨,以君令相脅,將人強納入府,心中卻始終如梗在喉。

而如今,跪在他面前的,竟是那個從前咬牙抗旨的少女。

一腔柔情,心甘情願地以口事君——不是被迫,不是屈從,只因一片真心。

那一瞬,他呼吸為之一窒,只覺那多年壓抑不解的鬱結,竟在她一句話中鬆動。

他目光微沉,低頭看她,眼底再難掩情慾波動。那張清麗的容顏近在咫尺,吐息微熱,幾乎貼在他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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